大玩家 作者:小斋
虽然住在符离帮忙找到的地方,杜英却仍对他戒心不减。这日特意从外面买了个皮白肉净的小厮回来,吩咐围在江怀柔身边打转。
开始还算本分,江怀柔也未瞧出异样来,不消两日便整日搔首弄姿让他烦不盛烦。隧同杜英道:“你赶快将这人请出符去,看到他我便眼疼。”
杜英讨好道:“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小的这就去给您找。”
这话他是当着符离面说的,并未有什么忌讳。
江怀柔已知杜英是有意针对,便将他拉到园中道:“你什么意思?”
杜英哭丧着脸道:“小人只是看不惯符公子,总觉得此人古怪可疑,不希望公子同他走的太过亲近。”
江怀柔也觉符离有异,只是放在心里未曾说出过,沉默片刻问杜英道:“我们果真很亲近么?”
杜英点头,“自那日后,公子夜夜同他宿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即便是对井……公子也未如此痴迷过。”
见江怀柔耳朵开始泛红,杜英忍不住又道:“公子念旧是好事,人总会对第一次记忆犹新,但是此人来历不明,眼下还是尽量疏远些好。公子不喜欢那小厮也无妨,小的再去替您多寻些合适的回来。”
江怀柔低头未曾言语,杜英便当他默认,欢天喜地出了门去。
江怀柔重回房中,看到符离正冷冷清清端正坐在案旁,表情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离。”江怀柔弯腰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头轻轻磨蹭。
符离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江怀柔道:“我想多了解一些你。”
“公子想了解什么?”
“阿离身世还有过去的一切。”
符离道:“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过去一直在倚翠楼卖艺为生,这些公子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江怀柔怕他有难言之隐,便不再逼问,笑笑作罢。
杜英自认得了江怀柔准许,晚上便带了三五个少年回来。
江怀柔恼的人一个个赶了出去,气的对杜英道:“看他们一个个油头粉面都嫌脏的慌!以后你少打符离的主意,也别在我身上动脑筋!”
杜英低声劝道:“公子倘若不喜欢,让他们洗净便是,犯不着为此发火伤了身体。”
江怀柔斜他一眼,抚袖朝符离房间走去。
杜英摇着头掏出银子,递给那几个少年,“一人五两拿好了,各位从哪来到哪去。”
江怀柔依旧同符离宿在一起,半夜时想时那夜恍惚如梦感觉,又动了亲热的念头。只是首次床事实在太失败,再加上方才一事愈发感觉对不住符离,忍耐着不敢开口求欢,只偷偷拿脚在不住往他腿上蹭。
符离压住他腿,低低道:“公子你怎么还不睡?”
“阿离……。”
“公子有话直讲无妨。”符离哪里不懂他心事,只不过想听他亲自说出来而已。
江怀柔用手戳他胸口,用商量讨好的语气道:“就是那个……阿离能再让我做一次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南烛就出来了。
34
34、梅林春梦
半个时辰后,江怀柔钻入棉被里死活不肯出来。
符离摇着头在他身边躺下,过了许久才听耳旁极小声道:“阿离,你睡了么?”
“还没。”
江怀柔便闷闷的将手伸过来圈住他腰,“阿离,一次两次总是这样……你会不会因此而看不起我?”
符离轻拍着他的手道:“不会。”
江怀柔犹豫了下,将手探到他腰下,“那我帮阿离摸摸吧。”
“不用,”符离下意识的弓起身体躲避。
江怀柔却不肯放弃,吭哧吭哧爬坐起来同他滚在一起。在符离眼中,他那点体力着实微不足道,却碍于他心疾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最后实在躲不过,只好将他双手按住压在身下,柔声道:“公子莫非忘记明日还要参加梅花节,今天就玩到这里,可好?”
江怀柔红着脸喘息,屡次想翻身都不得所愿,只好退让道:“那阿离要让我亲亲。”
符离无耐在他唇上贴了下,“好了么。”
江怀柔却扭捏道:“我要亲别的地方。”
“哪里?”
“阿离你弄的我手疼,挪开一点让我坐起来。”
符离便小心挪开,江怀柔借机扑过来将他压倒,脸抵在他胸口道:“我要亲这里。”
隔着单薄里衣,他的唇刚好放在他胸口一点上,符离有些窘迫道:“公子……。”
江怀柔像只羊羔一样将头扎进他衣服中,噙着他的一粒凸起吮吸,舌间还在在周围不停学着打断。
迎也不是推也不是,符离一时犹豫不决,却听江怀柔含胡不清道:“阿离,你好香。”
“公子,好了么……。”
江怀柔抬起弯弯的眼睛,两手搂他的腰晃道:“那边还没有吃。”
符离别过脸去,直到他将衣衫扒的零乱两边都舔的濡湿方才罢休。
江怀柔按着他的小腹道:“阿离这样子真美,我真想把你从头到脚都给吞了。”
符离轻笑了下,将脱到臂弯的衣服拉上来,把江怀柔从身上拉下,道:“好了,睡罢。”
“阿离……。”
“公子还要做什么?”
江怀柔把腿勾到他腰上,“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你这样过?”
符离怔了下,轻轻点头。
江怀柔笑道:“真好。阿离……你困了么?那睡吧,睡吧,我看着你睡。”
次日大早杜英便来敲门,“公子,起来了么?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吃过饭就走。公……符公子,我家公子还未起床么?”
符离走出来,轻声道:“昨日他睡的有些晚。”
杜英愣住,“那怎么办?”
“将吃的送进房中吧,我待会儿叫他起床。”
杜英为难的站了会儿,最终按他说的去做了。
符离唤江怀柔时颇费了会儿功夫,他认床也赖床,替他将衣服穿完时人眼睛还未睁开,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
一旁杜英忍不住大声唤道:“公子,要用早饭了!”
江怀柔这才彻底清醒,环视一周后打着哈欠,懒懒道:“不想吃。”
“公子!”
江怀柔还带着起床气,一脸嫌恶的望着桌子道:“说了不想吃。”
符离摇摇头,摸着粥碗端起来,拿勺子试过了温度后递到他脸前。
江怀柔笑着将粥吃了,道:“还要还要。”
符离便好脾气的继续喂,真到粥碗空了大半方才作罢。
一旁杜英看的唏嘘不已,他这公子近来倒是越长越倒回去了。再观符离,一脸和气浑不在意,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丝毫不耐。便在心中道,也当真为难他一个瞎子了,还要反过来侍候一个大小孩,当下对他改观不少。
用过饭后几人乘马车出发,一个时辰后到达城东郊外,竟看到一片浩渺如海的梅林,粉红、桃红、海棠红、赤红各色梅花错落有致的参差其中。
江怀柔赞叹道:“好生壮观的景象,这世间怕只有瑶兰能欣赏得到。”
说完看到符离,便立刻改话道:“咳,细瞧不过是些寻常梅花而已,并没有什么稀奇,不看也罢。”
符离但笑不语。
杜英挤进人群中,交了二两银子报名参赛,回来时满头大汗道:“公子,咱们好像来得晚了,已经排到五百多位,怕是要等后天了。”
江怀柔得意道:“没关系,压轴好戏总是在后面。”
这边说着,不远方的台子上已经开始吆喝着开赛了,几人便一同过去瞧热闹。
看了半天,并没有才华横溢的人出现,倒是一男子携小犬上台,令其尾巴染了墨在纸上涂鸦,博得观者喝彩如雷。
江怀柔哈欠连天,看杜英笑嘻嘻的看得认真,便悄悄拉符离挤了出去。
两人在梅林中散步,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推着独轮车,上面摆着两个青釉大瓮,隐隐有酒香从中溢出来。
江怀柔感到有些喝了,便拦住他,道:“这酒卖么?”
“卖,卖,小人自家酿的好酒,五文钱一碗,公子要多少?”
江怀柔递出一锭碎银,“要两碗。”
书生从车下皮袋中抽出两个白瓷碗来,揭开木盖,只觉四周都被酒气笼罩,竟让从不贪杯的江怀柔都垂涎三尺。
满满打了两大碗后,书生将酒置在一旁石桌上,摸着腰间给江怀柔找钱。
江怀柔道:“把这两个碗留下,剩下的钱便不用找了。”
书生欢天喜地推车而去。
江怀柔同符离背靠背坐了,捧起碗来细看,只见其酒色如胭脂,淳香扑鼻,未喝已令人先醉。
微风乍起,吹落枝头梅花飘散如雨,偶有两三瓣落入碗中,更增几分雅趣。
“这么好的酒才五文钱,那书生也太不会做生意了。”江怀柔尝了后愈发赞不绝口,“甘甜醇厚还有清香余蕴绕喉,却无寻常酒辛辣割喉之感,当真划算。”说罢干脆捧碗一饮而尽。
转过头去看符离,却见其对着天,仿佛已陷入睡梦中,酒碗置在一旁,半点未动。
江怀柔瞥见他如刀削般的侧面轮廓,从饱满光滑的额头到隆起的咽喉,曲线每个起伏点都透着说不出的诱惑与性感。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体内生出种极强烈的发泄冲动,毫无预兆的开始在他下巴轻舔。
听符离发出一声不解的轻哼,江怀柔便道:“你为什么不喝?”
符离道:“酒会坏事,让人丧失理智。”
江怀柔好奇道:“阿离丧失理智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或许会做出很糟糕难以控制的事。”
江怀柔用带着酒气的嘴去吻他唇,“那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尝到酒味,符离身体登时紧绷,江怀柔笑着喝了一口酒,含在口中慢慢渡给他,笑道:“一点点没关系的。”
符离并未拒绝他的动作,江怀柔便大胆的继续,两人就这样分饮了剩下的一碗。
江怀柔察觉符离慢慢放松下来,便从后面抱住他,“困了,借我靠一会儿罢。”
符离一动不动的依由他依靠着,江怀柔感受着他身上带过来的暖意,不禁慢慢合起眼睛,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于是江怀柔做了个梦,一个令他难以启齿无比尴尬的春梦。
梦里他仿佛躺在一张云雾织成的大床上,衣服被人剥的净光,头发也被打散压在身下,四周白茫茫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能感受到一只手在他身上暧昧抚摸,只是觉得气息感觉十分熟悉,却始终寻不到那人身形跟脸。
明明是很诡异的情形,江怀柔却极享受一点都不想停下,因为对方那只手摸的他很是舒服,或轻或重、或急或缠绵,仿佛看透他心智一般,总是能挠在他心头最痒的地方。
他眯起眼睛,像只猫一样放松四肢,舒展开身体,方便那两只手上下动作,情动时喉间还忍不住会发出无意识低语,“阿离,我还要亲亲。”
那人便仿佛受到鼓励一般,拿唇同他厮磨吮吸,每个吻都长让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他摇头拒绝后方才打住,唇舌开始沿着胸口一直挑逗至肚脐打转。
当舌尖探进浅凹中时,江怀柔感到有种奇妙的快感,仿佛那一下触到他身体最敏感的开关,四肢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就连呼吸都开始变的短促暂停。
他有些痛苦的想去抓些什么在手中,细腰却不受控制的微微弓起迎合。
那人便把手伸在腰下将他翻过来,似乎是将人搭在了膝盖上方,拿手指在他臀缝间来回试探,最后还小心翼翼的探了半根进去。
江怀柔想叫却叫不出,睁眼茫然的望着下面。在床事上他知之甚少,也说不清此刻心慌失措却又隐约期待的情绪,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那曾经唯一的师傅,“阿离,阿离……。”
那人便用温柔的吻回应安抚他,借他意乱情迷时再插一根手指,进入进出。
未知的恐惧跟身体异样感已令江怀柔忘记挣扎,只顾咬着食指丢脸哽咽。
他每次开口一喊阿离,那人便会停下动作来吻他,以此消除他的紧张恐惧。
到后来,江怀柔嗓子也哑了,只能打着咯抽泣,身后却已悄无声息间放至三根。
待他适应后,那人把手指抽出来,将一个火热滚烫的硬物顶了进去,江怀柔再次哭了出来。
身体麻木再加上对方力道拿捏控制的极好,其实说不上痛。他只是看不清对方脸,却分明能感受到进入身体的好长一截,想到自己能容纳那么大的东西就觉得莫名害怕,偏四周又没有能让他抓得住的东西,孤独无依的感觉让他愈发紧张。
想来想去,又只能唤,“阿离,阿离……。”
然而,这次那人没停下来吻他,反而加大了身体动作,又狠又重的撞击着他身体,一下,两下……
江怀柔觉得自己如同苍海一叶孤舟,几经颠簸被风浪吹打的摇摇欲坠,最终因承受不住而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各位,手一抖h码过了,南烛只好推迟一章露脸……
昨天没发文,今天提前更了。
35
35、故人重逢
待江怀柔从这离奇艳梦中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察看自己的衣服,腰带都系的好好的,跟进梅林前丝毫不差。摸了摸裤子里面,依旧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丝毫秽物。
符离似乎还在沉睡,待他唤了几声都一动不动,江怀柔拭他身上温度,只觉一片滚烫,竟像是生病了。
幸好不多时杜英便寻了过来,两人将他弄上马车颇费了些功夫。
待回到丹凤路住宅处,符离依旧昏睡不醒,请了大夫来看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怀柔守在床前,已将梅林旖旎梦境彻底丢到脑后,满心愧疚的自语道:“都怪我都怪我,好好的让他喝什么酒,倘若有个好歹……。”
杜英劝道:“公子无需自责,说不定只是醉了,晚些时候自会醒来。”
江怀柔拉住符离手指道:“但愿如此。”
接下来两日只把江怀柔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符离却始终没有任何苏醒迹象。
直到第三日,他才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江怀柔欣慰的搂住他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差点要吓死我!”
符离身体僵硬的由他搂着,迟疑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见符离默不作声,江怀柔便以为他饿了,忙让杜英去准备饭菜。
符离进食并不多,江怀柔在一旁看着庆幸道:“阿离你酒量太浅了,竟连我都不如。才喝了半碗便就醉了两日,倘若多喝一些,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符离想到梅林之事,便问江怀柔,“公子这两日可去参加比赛了,结果如何?”
“不急不急,昨日风大差点将草亭刮倒,说是停赛两日整休。你先好好休息,待明天我们再去玩耍。”
符离点头,又问他,“那日喝了酒后,我……未做什么事吧?”
江怀柔脸刷的烫红一片,搪塞道:“没有没有,你喝了便睡啦,后来是杜英将你背上马车的。”
符离疑惑的点头,并未再问,也不知心中是否信了他的话。
当晚江怀柔依旧与符离同床,却多少还是心虚,未敢如往日主动同他主动亲昵。
再赴梅林时,只见暖阳普照大地,耀眼金光映射着白雪,再加一地缤纷落红樱,不加半点修饰便足以惊艳所有来客。
杜英特意多带了两个随从,吩咐对江怀柔寸步不离。
几人坐在亭中喝清茶时,听得有人在台上念:济州才子景轩、杜滨。
江怀柔母亲乃是月华济州人氏,报名时便直接用了自己的字,杜英未入宫前俗名杜滨,两人用的都是鲜为人知的名字,是以并无顾忌。
江怀柔道:“阿离,你先坐着,待会儿我们就回来。”
符离微微点头,两主仆一前一后上了台去。
江怀柔虽在月华并无才名,却是出师前太守书法大师秦坊,未曾用得五分力,起笔落款之势便已远胜于寻常人。
杜英自不敢同江怀柔争辉,他参加的是棋赛。虽然身为御前太监,琴棋书画却是样样不俗。见对方年纪颇轻,他还主动让了二十四子。尽管如此,几番起落后依旧胜了出。
江怀柔立在一旁观望了会儿,下台同杜英道:“他那样的水平,即使你让三十六子也未必会羸。”
杜英笑道:“公子说的是,只是怕太过会伤对方的面子。”
待两人下来时,围观者主动让开一条道来,两人行至亭前时,江怀柔瞥了眼亭下,却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动了。
只因符离身旁此刻竟然多出一人来,身着张扬的浅绛色华服,高翘着腿露出一双祥云镶珠乌金靴,右臂上缠着几根银红缎带,阳光下随微风得意的飘舞着,漂亮的桃花眼瞧见他慢慢弯起来,“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杜英不识得南烛,看到江怀柔脸色难看有些犹豫不决,“公子?”
江怀柔抿了唇走上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烛反问道:“梅花节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江怀柔心中想,井岚、白辉容都不知道他在瑶兰,这人竟然直接找了来,他难道是属狗的不成?隧拉下脸没好气道:“让开!这是本公子的位置。”
南烛一惯好说话,懒懒的起身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江怀柔脸色由红变绿,“桃林这么大,谁让你偏偏坐到这里来?”
南烛道:“我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这意有所指的话像针一样刺到了江怀柔神经,他跳起来道:“你说什么?!”
符离及时拉住他的手,同南烛道:“南兄,两位有话好好说,莫故意讲些气话。”
南烛瞟一眼江怀柔,笑眯眯道:“好吧,我听你的。”
听两人语气十分熟悉,江怀柔便忍不住悄悄问符离,“阿离,你同他什么关系?”
符离迟疑了下,道:“朋友,好朋友。”
好朋友?江怀柔见南烛在符离另一侧坐下,两人用极低的声音说着话,似乎故意不让他听到,看上去关系颇为亲密,心中便生出几分不爽,便道:“阿离,我有些累了,咱们走吧。”
符离犹豫了下,却见南烛摆手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转一转。”
待上了马车后,江怀柔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南烛来瑶兰是为了找自己么?那他为什么会轻易放弃了这次机遇呢?还是说他另有所图?奇怪的家伙,一向干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之事。
一路上旁敲侧击向符离询问南烛,他只道两人结识于五年前,至于对方来历、背景一概不知。江怀柔虽然心存疑虑,却不好当面提出。
回到府中后,江怀柔依旧难以平静下来,南烛就像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儿,想起来就觉得心烦意乱。
冥思苦想到用晚饭时,多少想开了些,道或许是当真巧合,日后不去那梅林在家里呆几日,想必就躲过去了吧。
热腾腾的菜刚上齐,杜英便从外面匆忙走进来,“禀公子,白天梅林遇到那位客人前来拜访。”
江怀柔手一抖,看到符离明显愣了下,愈发皱起眉道:“不见!”
“可是,”杜英在他耳边小声道:“他说他是此宅的户主,两年前买下的,有房契为证。”
江怀柔道:“你让他进来。”
很快南烛便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清秀水灵的丫头,一个漂亮妩媚的书僮。
江怀柔对他道:“你说当初花了多少钱买下这里,我如今多少钱给你便是。”
南烛道:“倘若我不想卖呢。”
江怀柔忍不住磨牙,“那你想怎样?”
“住几天而已,江公子想必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
南烛视坦然顶着江怀柔凶光自行坐下来,吩咐身后丫头,“去收拾一间房子出来。”
符离同南烛客气道:“南兄自梅林归来,想必还未用晚饭,不如一起吧。”
南烛道:“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几人正欲起筷,却见南烛带来那书僮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来。
江怀柔怒道:“这是在做什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书僮嫣然一笑,“公子别生气,我家主人身份尊贵不同常人,理应时时小心处处警惕。”
然后在每道菜上都试了一遍,将筷子递到南烛手中,“主人请慢用。”
江怀柔戳着饭碗,冷声道:“倘若我有心毒死他,莫说是一根破针,十个仵作都在尸体上检不出异样!”
此话一出,书僮立刻露出被噎到似的表情,南烛貌似无辜道:“朝夕相对近一年,你竟还舍得对我如此诅咒……都说人情薄似纸,今日在下总算是见识到了。”
江怀柔低头扒了两口饭,强忍着气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索性直接丢掉筷子,甩袖走了出去,“不吃了!”
符离语带无奈道:“他便是如此孩童脾性,南兄莫见怪。”
南烛笑,“我就喜欢逗他玩儿,气起来脸鼓鼓的像只仓鼠。”
向花园走了几步后,江怀柔渐觉不对,自己这般走了,岂不是让那两人留处?如此想着悄然倒退回来,果然听到厅中谈笑风声,一时心中五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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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秘密约定
杜英不放心江怀柔,追出来后发现他一脸阴郁的站在屋檐下,便小心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
江怀柔摆手,“没什么,你去房里呆着。听他们都说些什么话,有时间一字不漏的回报我。”
说罢慢慢踱到园中亭子下,那里置有碳炉,长凳也都用棉包过,无风时倒也不算暖和。
他在凳子躺下来,把脚支在石桌上,偏头看新月攀上树梢满天星斗闪烁不定,不由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夜池。
江诚相必此刻已经登基了,只是不知接下来他会如何对付白辉容与井岚,太后病情如今不知道有没有好些……
正当他想的出神时,忽然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心中立刻一动,片刻后果然是南烛走过来望着他。
江怀柔道:“明知我不喜欢你,又何必主动来找不痛快呢?”
南烛道:“我是来提醒你如今三月时间已过,按照约定,你应当跟我走。”
江怀柔冷笑,“依照哪个约定?谁跟你的约定?是我,还是我皇姐?”
南烛靠着石桌坐了,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一年前江碧瑶派人送信给我,内容便是将你掳到夜池好生招待,她去攻打东宁找夏侯敏之复仇,我坐收渔翁之利。”
江怀柔接下来道:“所以她登基为皇,而你则负责入东宁擒拿钟离荣紫。事成后本来该将人交给碧瑶,让她利用这枚棋子诱捕夏侯敏之。而你却临时变卦改交给了井岚,井岚先前被你误导,以为我是因夏侯敏之而死。他便迫不及待杀了钟离荣紫,于是西保之战提前爆发……碧瑶连人手都未来及得安排,尽管知道凶多吉少,依旧带领十五万弱兵残将奔赴沙场。经此战后,东宁已然外虚内空,而月华也元气大伤,你将渔翁之利收到了最大。这些,我说的可有错?”
“一点不错,”南烛居高临下看着他道:“虽然如此,江碧瑶既然嫁了井岚便是一家人,我也不算失信于人。江怀柔你还是欠我的,毕竟是你们两国私仇,我夜池却为此命丧六千余人。”
江怀柔偏头看着他,眼珠黑的仿佛无底深潭,“我想不通你这么做的原因,如果将钟离荣紫交给碧瑶,给她些时间整顿兵马,岂不是更好?”
“夜长梦多,日久生变,谁都无法保证钟离荣紫一直会在她手中,也没有人能肯定江碧瑶何时决定出兵攻打东宁,月华内部形势你比我清楚,倘若不是在被动强逼情况下,不会有人轻言战争。”
江怀柔道:“我清楚,我比谁都清楚……你的野心。”
南烛丝毫不避讳自己想法,“男人有野心不是很正常么。”
“可你野心也未免太大了些,你在图谋一件谁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南烛言笑如常,“命由天定,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语气和神情都极淡然,并没有什么豪情壮志的誓言,他只是将所有目标都放到了实际行动中去证明。这不是江怀柔第一次觉得他可怕,早在他不动声色杀了风头正盛的宠妃时,他就觉得这人心思不可琢磨。
后来见他计中有计、步步为营,便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人说狡兔三窟,他应该远远不止于此。在东宁留有忠仆旧宅,在瑶兰京城买下这么一座大宅空之不用……倘若自己预料不差,月华想必也应该有他的据点跟眼线。
此人才仅仅登基六年而已,目光及心思已放如此长远!
等等……月华,眼线?!
江怀柔察觉到身上汗毛都情不自禁的立了起来,他再也不能用轻松躺着的姿势面对此人,坐起来问道:“倚翠楼,也是你的地盘?”
南烛笑而不语。
依他平日说话为人,江怀柔却几乎可以肯定了这个猜测,“你利用倚翠楼来收集情报……所以符离也是你的眼细,是不是?”
见对方依旧不置可否,江怀柔才恍然大悟,“难怪井岚会封了倚翠楼,难怪符离能顺利离开月华一路跟着我们,难怪你会一直清楚我们行踪。”
南烛眨了眨眼睛道:“话题好像越扯越远了,不知再来谈约定之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如果我不愿呢?”
“虽然你离开了月华,也应该不会希望看到它沦落为夜池铁蹄下第一个牺牲品吧!”
“为什么……非要是我?”
南烛盯着他脸道:“因为你够聪明,而且相貌也不错。”
江怀柔蹙眉,“那又如何?”
“带出去不用怕丢人。”
有那么一瞬间,江怀柔想扑上去掐死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疯子。
南烛待戏弄够了他才道:“其实这也是我同江碧瑶的约定之一。”
江怀柔怔住,“我皇姐?”
“她说事成之后把江山归还于你,你若好好做皇帝,在我有生之年便不能动月华分毫。而如果你弃了皇位,定然是得罪了白辉容跟井岚,便要我将你带在身边保护周全。她还希望此事永远不要告诉你,但我觉得身为当事人知道了会比较好。”南烛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书信递给江怀柔,“自己看罢。”
江怀柔咬着下唇接过信,将上面熟悉的笔迹一字一句看下来已然红了眼眶。
南烛道:“这此日子,倘若不是有我派人断后,你绝不能如此安然玩耍。即便你当真认为有本事顺利逃脱他们的追捕,也应该想想江碧瑶临死前一片苦心,莫轻易辜负了他。过完梅花节后,同我一并回夜池吧。”
见江怀柔始终捏着信纸不言语,便笑了笑自己走回房间。
不多时后,杜英在走廊下唤道:“公子,天已经晚了,早些回房休息吧,符公子在等着您呢。”
江怀柔深呼一口气后,将信纸折好收起来,慢吞吞的朝房间走去。
房中符离守着烛火独坐,听他进来后招呼道:“公子回来了。”
江怀柔嗯一声,问他,“夜里冷,你怎么不先睡?”
“我以为公子有话同我说。”
“早知你身份不单纯,但是未曾料到……你竟是南烛的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符离低下头,“公子要随他回夜池么?”
江怀柔略显烦躁道:“我现在心慌意乱,先过了这几日再说罢。”
去掀棉被时,他突然想起一事,动作僵了会儿,转回来问符离,“阿离,你跟南烛他有没有……那个?”
符离沉默了会儿,坦然道:“公子若是问我同他有没有过亲密接触过,那便是有。若是问我们有没有行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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