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鬼 作者:红盐
在太多,于是十殿王和地府管理局商议,组织了一个天庭旅游项目,就为让那些人满足一回上天的愿望。”
“呃…”许晃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开始好了,最后只说:“没想到地府这么人性化。”
“人性个屁!”o生笑骂道,“那是旅游,有门票当然就收费,而且每天还限制人数,有些人为了排上一个号要等好多天,结果地府中不少酒店也是天天爆满,经济效益直线上升。”
“我去!死人的钱都要赚,能再阴损缺德一点儿么?”许晃简直无语,“可要这样的话,那咱们又得浪费时间了,得等多久?”
o生摇摇手指,“地府的旅游局管理很松散,有钱什么都能办,更何况玄武在里头有人,咱们免费拿票,而且不用等。”
“这么拽?”许晃顿时高兴了,没想到自己这个平头百姓这辈子还能享一回领导干部的待遇,虽然是在阴间吧…“要是顺利的话,拿到仁丹不是难事啊!”
旁边的人却沉吟道,“难的不是这个,而是时间。你不要忘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许晃一下子如遭雷劈,他怎么把这个忘了!难怪o生刚才跟那死老头说要三年,并不是他信口开河。“那怎么办?!三个月,三个月是多久…”
“我们只有六个小时。”o生搂着他安慰道,“你先别急着灰心,我还没说完。我跟他要的这三个月,其实是为了萨茨潜哒取时间,别忘了他们是中央警政厅,该有的手段都有,哪怕是最后不行了,我们联合四家神兽跟那萨云都拼了,只要没有他,那死老头也就是一副臭皮囊,我动动小手指就能把他连同那些保镖全宰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先按他们说的做,拿到仁丹是最理想的结果。”
听o生有理有节的分析一遍,许晃简直五体投地,兴奋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我媳妇儿真能干!”
对面那个不干了,登时挑了眉,“叫相公。”
“等咱们凯旋了再叫。”
o生笑了笑,顺便在他唇上偷个香,“一言为定。”
☆、第七十九卦 下马威
谁能相信,如今这传说中可望不可及的天庭居然通过一张票子就能轻松搞定,许晃站在地府大门外的那条街上,望着远处的玄武以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和导游小姐,大概也是为了一会儿蒙混过关时方便点儿,谁让他们这一票人这么招摇,从刚才起就有好几个美女冲千秋o生他们抛媚眼了,看她们身上的制服,估计也是地府工作人员,也就是花蝴蝶白骨精反正不是人的那一类,不过比起游客里某些黑丑肥占全了还冲这边频送秋波的老中青妇女来说,许晃宁愿被白骨精勾了魂去。
“怎么连你都来了,”许晃瞥向旁边的贺兰。
“我要去哪儿还用得着你管,”
许晃作赶苍蝇状,“你爱上哪儿上哪儿,离我们家千秋远点儿。”
“你…”
“哟,这位美女,交个朋友?”
一把声音突然插进来,许晃心说哪儿来的美女?等他看清那人搭讪的对象时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我靠,就算他长得再媚,能把那狐王看成美女,这大哥是眼睛重度近视还是被冲昏头脑了?他自动退避三舍,祈祷战火不要波及自己这边。
没想到雪胭竟然没发飙,反而眼一弯,整个人腻在青阳身上,“不好意思哦,我正在跟先生新婚旅行。”
“啊?!”“哈?!”许晃和那人同时怪叫起来,对方来回看着他俩,突然一脸艾姆搜骚利的表情,“这么惨?我还以为没人比我更惨,刚中了五百万结果路上被人捅死了。你们是…车祸?飞机失事?唉,蜜月中出这种事,不过你们也是生同寝死同穴了。”
“呃…”许晃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游客见面打招呼第一句都是:“嗨!你怎么死的?”这感觉还真是…微妙。
他回手拽过o生的衣领,“看见没有,学学人家!”
o生挑了眉,“学什么?”
“我是家主,所以你在外头要给足我面子。”
“切,等你长得比我高时再说吧。”
“…= =#”
“车子来了!”远处玄武帮着导游小姐招呼,也跟他们招招手。
跟着人群,或者说是鬼魂群往前移动,许晃看着在自己前面走动的青阳,伸手拽拽他的袖子,“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又长个了?”
“我还在生长期啊。”人家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道。
“……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不能和你妹妹一样高啊?”
雪胭回头白他一眼,“男性女性基因排列又不一样,再怎么是双胞胎,个子长不上去还要那条y染色体有什么用?”
o生忍着笑搂过他,“行了,再问下去你还得受伤。”
“……= =###”
地府的大巴和阳间没什么不同,只除了车身上那行“地府巴士公司”,还有四个轮子换作了鬼火。不过这倒是跟磁悬浮列车一样,比轮子要跑得更快。不过许晃对它是不是真能上天还是持怀疑态度。原以为和飞机上天会是一样的过程,不料车子开了一会儿,又进到之前全都是门的那个空间,从其中一扇门驶了进去。
这一次,这道门里的世界全部一片漆黑,唯一存在的就是一条转着弯向上抬升的路。许晃从车窗上扒了个头,底下黑咕隆咚像是个无底洞一样,他看得头晕,心想这上天国的路也不是阳光明媚啊。
前面的导游小姐一边熟练的介绍着天庭的由来,同时一心二用的和玄武眉来眼去的勾搭,忙得不亦乐乎。许晃听着那些条文化的导游词就觉得昏昏欲睡,他拽拽旁边的o生,小声问:“天庭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o生纠正他:“消失的不是天庭,是神明。”
“好吧,神明是怎么消失的?”
“一般的说法就是人类的信仰消失了。”
“太官方。内部说法呢?”
o生耸耸肩,“我不是内部人士。”
叹口气,许晃默默的看着手表,不知道从地上到天上的时间差是从哪里开始调换的。八小时,希望时间够用,现在他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事,然后祈祷萨春桶16蕾那边可以一切顺利。
“…各位旅客,我们已经到达南天门,请确保您没有物品遗落在车上…”
被导游小姐甜美的提示声叫醒,许晃揉了揉眼,身边的o生正从包里掏出一件薄款羽绒夹克要给他套上,“哎哎,干吗呀热死了,你怎么还带这东西?”
“下了车你就知道冷了。”o生不容分说给他裹了个严实,拉链一拉紧,许晃马上就捂出一身汗,他扒头看了看窗下,也没见人家穿成他这样,赶紧伸手去跟o生拉扯那条围巾,“你拿我寻开心是吧?底下还有穿超短裙的了!”
“她是死的,你是活的。”
一句话说得许晃没词了。等下了车,迎面一阵寒风扑来,脸上刀割一样,真像是进了九九。他忽然想到一句古语,高处不胜寒――自己真的来到天上了。
每走出一步,脚下便带起一片云雾,仿佛舞台上放出的干冰;抬见望去,五彩的霞光笼罩在仙山雾海之上,而阳光反倒从下面的云层里透上来,连接成一片飘渺的光海;用力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清冽得可怕,许晃不由得担心,等他再回到人间时会不会失去免疫力中毒而死?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华美的南天门已经出现在了面前,洁白无瑕的白玉牌楼高耸入天,仿佛如冰,又仿佛如雪,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庄严,许晃尚在惊叹,然而底下那撮人显然没有这种领悟,闹哄哄在南天门前摆出各种姿式,让别人帮忙拍照。
许晃嘴一歪,这拍了照也寄不回去,费这牛劲干吗?旁边o生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耸耸肩,“要没有他们,地府的照相机就卖不出去了。”
原来地府也是商品经济时代,他怎么就给忘了。
这时候还有几位更出格的人闯入许晃视线,他们居然拿着刀在南天门的四个底柱上刻字,刻的什么不用看也能知道。许晃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喂!干吗呢,这可是天庭!”
人家才不吃他这套,理直气壮的顶回来:“我死都死了,刻俩字儿怎么了!”
许晃翻个白眼,就你那德性,活着也没干什么好事。要不说死性不改,这才叫活灵活现。
懒得再理他们,许晃带着一票人马浩浩荡荡开进了南天门,然而一脚跨进去,他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地方的寒冷已经换作另一种意义上的胆寒,不是地府那样阴冷可怖,而是仿佛有谁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你,不是一个人的视线,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刺刀般的冷冷目光,让你打心眼儿里觉得在这儿只有跪拜匍匐才是最正确的姿态。许晃只有努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膝盖,才不至于真的跪下去,放眼周围,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就听旁边嘭嘭两声,许晃吃惊的回头看去,朱雀再一次变成了省电模式的朱小鸟,他劈头就骂:“咱有出息点儿成吗!你主子我还没说话了,谁准你这么怂的?!”
小红鸟委屈的扑楞着翅膀要说话,旁边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率先插进来,“这事不对劲。”
众人更加吃惊的看去,只见刚刚葛萌萌身边玄武站那位置,眼下赫然趴着一只乌龟,壳上还驮一条小黑蛇,“这什么玩意儿?!”许晃鬼叫出来,只见那蛇头上挤出一个川字,“我是玄武。”
“真是好久没见你这样了。”葛萌萌蹲下去,一手拎起乌龟揣兜里,让小蛇从另一只手盘上来,“怎么连你都熄火了?”
“天庭的结界开启了。”
☆、第八十卦 故人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葛萌萌立刻掏出电话来,果然,“没信号了。”
许晃这时反倒松了口气,“又是萨云都干的,”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自己是不是又跳进那个混蛋七拐八绕设的套里了,如果这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那就说明绑架不过是个障眼法,萨云都的最终目标还是他们,应该也就不会为难他爸妈。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千秋他们也觉得有理,虽然多少是抱着乐观心态,不过从萨云都的变态心理来推论,那死老头肯定没这能耐利用他,应该是他利用那老头钓许晃他们。这么一来,仁丹的事也就变得可大可小,所谓的八小时期限也可以暂且放在一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专心对付萨云都就行了。
可是这一次的事有些奇怪,姓萨的好像只是将他们困在这个废弃的天庭里,并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许晃拧了眉,总觉得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天庭上的结界有什么说法没有?”虽说天庭上很冷,可这点儿冷实在不够冻死人的,总不能说这小子是把他们搁这天然大冰箱里,等着随吃随宰吧?
葛萌萌手上的小黑蛇吐着信子解释道:“结界的基本功能都差不多,天庭的结界不同就不同在它输入了历任玉帝的气,所以显得格外霸道,上古六神和我们这种被人类信奉的神兽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因为这里的主神只能有一个,就是玉帝;如果硬是要进来,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形同缴械。”
许晃撇撇嘴,“这玉帝老儿还真是器量狭小,地府就没这么多破事儿,那才叫众生平等。”
玄武答道:“那是因为地府从前还是天庭的分支,自然只有天庭有资格摆这个谱。你说地府众生平等,其实也不过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说难听点儿就是藏污纳垢之地,是以前专门替天庭‘扫厕所’用的。”
这还真是一天一地,一个神圣高洁,一个就得卑贱不堪…许晃突然愣了一下,“照这么说,地府是不能随便上天庭串门子的吧?”
“当然,只有皇上微服私访,你见过有平头百姓随便去皇宫喝茶的嘛?”
“那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跑到天庭,会有什么后果?”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o生,玄武噎了一下,低声说道:“天庭的结界里满是神之气,若遇上不净之物…”
这时他们才突然发觉,刚刚还闹哄哄的那些观光鬼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不见了,连导游小姐也没了踪影,南天门里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喘气儿的,四周寂静得异常怕人。
下一秒,许晃下意识的就往外推o生,“你赶紧出去!别待在这儿!”
那一个却磨着牙瞪向玄武:“老子可不是什么不净之物!”
“还嘴硬!”许晃看见他一头的冷汗,肚子里的心肝就一阵乱颤。
o生惨然一笑,白着嘴唇回握住他的手,“出不去了。”
许晃脑中轰的一声就炸开了,进来容易出去难,这就是萨云都的目的?可为什么会是o生?!
“结界…这结界能破坏掉么?!”他六神无主的向葛萌萌扑去,赤红着眼问她手里的玄武,“之前不是一直没事么,你不是来过好多次了?!”
他声音发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可玄武也明白他想问什么,这天庭早已废弃,为何这里的结界又会突然运转起来?如果说这也是萨云都干的,他的能耐也未免太大了。“你先别慌,假如萨云都有这个能耐让天庭的结界动起来,那么我们同样有这个力量停掉它,只要找对方法就行。看o生现在的样子,结界虽然对他有影响,但毕竟不像那些小角色容易被灭掉,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许晃灰白着脸嘀嘀咕咕了半天,看样子像是在发愣,其实他脑子里已经在飞快运转起来了,o生为什么和其他鬼魂不同?肯定不是因为他活得长,许晃也没自恋到认为这是因为自己给他的生气,可是他一个鬼居然对天界的结界有抵抗力……抵抗力?抗体?!对了就是这个!许晃突然抬起头冒出三个字:“还魂草!”他用力拽过o生,“你以前抽那烟里有还魂草对吧?玄武,还魂草是你从天庭弄下去的对吧!”
o生被他说得也是一愣,他怎么就忘了,那还魂草是天界之物,以前没有生气的时候,他就靠这一口还魂草定住三魂六魄,当然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存入了一些天界之气,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救了他一命!他不禁又看一眼许晃,为了让他活下去,小孩儿恐怕会使尽浑身解数吧,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两人的位置已经掉了个个儿,那孩子已经可以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避雨了。他心中默叹一声,薄薄的唇边闪现出一抹笑意。
葛萌萌反应更快,马上接过来,“我们马上再去弄些还魂草,应该还可以让他多撑一阵子!快走,一边走一边再想对策。”
在玄武的指点下,一行人很快找到了一片还魂草长得极茂盛的坡地,许晃只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去摘那些小紫花,他到这时候才觉得后怕得要命,若不是有这么一个意外因素,只怕o生在刚刚踏入南天门的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身后的怀抱紧紧覆上来,抚上他苍白的脸庞,“我在这儿。”
许晃狠狠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掌心缓缓催动出自己的气,慢慢炙烤那些鲜嫩的花朵,愈发浓烈的幽香一点点扩散,包裹住他与身后的人,一如初次相见时那散落风中令人怀念的味道。
“为什么是你?”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骨节发白,他死死咬住唇,眼泪还是涌了上来。“他要对付我,尽管冲我来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女丑,弃,篁,甚至连弃的母亲的脸都在他脑海中闪现,这一次又是o生!那个萨云都仿佛就见不得他们大家开开心心聚在一起,非要让他变成和他一样的孤家寡人才甘心。许晃真是搞不懂,难道萨云都跟他是上辈子的仇人么?他就这么一直纠缠不休,把许晃他们捏在手心里耍着玩儿,再这么被动下去,说不定哪天又要有人牺牲,必须想办法走在他前面才行,他这个游戏,许晃奉陪不起了。
“对付我还是对付你,不都是一样的么?”o生拥住他,将他的拳头掰开来十指相扣。“放心吧,老子命硬着呢,都活了千把年了,难道还被个二三十岁的臭小子搞死不成?”
“那个混蛋,我先搞死他!”许晃磨着牙,眼中闪现出小兽般凶狠的光。说实在的,他这人个性比较平和,很少有特别讨厌什么人的时候,可这是生平头一次,他恨不得一个人死。人都有逆鳞,萨云都居然摸到他的逆鳞上来了,那就别怪他许晃发狠!
把全身上下手上提的背上背的所有口袋全装满,许晃这才能稍稍放下一点心来,考虑如何突破这个结界的办法。然而硬攻恐怕是不行,虎死尚有余威,毕竟是一群牛逼轰轰的玉皇设下的结界,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多少矮了半头。那么破是破不了,能不能关上?
“…你们说,那个萨云都究竟是怎么打开这结界的?”
“会不会凌霄宝殿里有什么开关之类的?”
“玉皇消失那会儿科技有这么发达了么?”
众人一阵静默。
许晃皱着眉想了半天,他突然意识到这问题又绕回去了,“天庭的结界,应该是在众神明消失的时候一并消失的吧?”
“应该是。”
“那神明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启动与关闭是一个道理,既然神在结界在,那么反推也应该不会出错,也就是说,只要能搞清当时发生了什么,顺藤摸瓜也就能得出如何关闭结界的结论。
然而这一次,所有人再次面面相觑。
“就没有一个知道的?”许晃急火攻心,脑门上都冒汗了。“连一点儿传闻都没有?!”
许久,玄武说了一句:“所有档案都归在地府,如果有办法联系上转轮王,也许有可能知道。”
“什么信号都没有,怎么联系?”
许晃沉声道:“地府既然是天庭的分支,那没理由一种通信方式都没有。”
“就算有,这儿全是人和妖,谁也没在天界工作过,怎么找?”
正说着,突然间前面一阵地动山摇,震感仿佛海浪一样传过来,正在行进中的一行人吓了一跳,纷纷四散到空旷的地方,避免周围的残垣断壁倒塌误伤。许晃正跑着,头上方一道黑猛地蹿过,他眯起眼一看,卧操,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偏偏那位还挺乐呵,一见是他们,立刻在空中生生刹住脚步,“哟,老几位有日子没见了?”
☆、第八十一卦 失而复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现在不是时候,可许晃还是很想冲上去给他一顿老拳。
烛九阴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他们,笑得依然像个老痞子,许晃虽然胸中怒火熊熊,可他还不至于烧没了脑子,他敏感的发觉到,今天的烛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怎么了,”
上面的人眉一扬,“我以为你会问我在这里干什么。”
“你的气…很不稳。”许晃皱着眉,更加确认了自己眼前看到的。上一次,这家伙就连在半空中和相思缠斗的时候也保持着一种浑厚而稳定的赤红色,而现在,他周身的气明显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躁动,颜色也浓淡不均,令他整个人的轮廓时不时出现怪异的扭曲,就像是坏掉了的投影仪放出的画面。
许晃眯细了眼,就在他终于看出烛阴身边居然有两股力量在互相制衡的一刹那,身后突然跃起一个人影,手中明晃晃的剑直取烛阴的咽喉,众人大惊,许晃更是首当其冲,眼前那个银河般的背影,那个姿态,那个气场实在是太像青龙了,可他不是,他是千秋。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许晃抽空感叹了一声,指尖已经燃起了三昧真火,毕竟这个爹也不是好惹的,要是他敢对千秋也下黑手…
然而这一次他猜错了,所有人都猜错了。
眼前的画面仿佛录影带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播放过去,许晃瞪大眼睛,清晰无比的从烛□边看到一抹慵懒的笑意,然后他微微挪动了一□形,并没有避开千秋的这一剑,而是将一边的肩膀撞了上去,利刃瞬间刺穿了他厚实的肩膀,鲜红的血液顺着寒光闪闪的剑尖淌下,散发出浓重的腥味。
千秋眼中凛冽的光一刹散去,露出后面的惊疑不定,面前的男人勾起唇,“这是阿苍的剑,他叫你来杀我?”
这是这对父子间的第一次对话,可对话的内容却是如此荒凉冰冷。千秋慢慢的松开剑柄,眼中漫出浓重的雾气,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是他的生身之父,是给了他一半生命的人,同时却也是手刃自己的亲生儿子,夺走他兄长的人。这就是上古六神之一的烛九阴,杀伐决断只能用冷酷来形容的神,他毫不留情的抹杀了弃的存在,却又在这一刻用身体迎向自己手中的剑,他是在表达什么?然而千秋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忏悔,愧疚,又或者是杀意,那里面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就仿佛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的一片土地,干涸贫瘠。
“不,是我要杀你。”
千秋缓缓答到,他猛地抬手,又将那柄剑生生拔了出来,血立刻喷溅出来,染上他半边的玉色面庞与银色的长发。那血竟然是温热的,他本以为这个男人的血会和他的心一样冰冷。“下一剑,我不会刺歪。”
“够了!”另一道斑斓的身影跃上半空,挡在了这两人之间。
眼中的泪终于还是漫了上来,千秋痛苦的望着他曾以为最亲的那个人,嘶吼出来:“为什么?!”
然而蝶涟却答非所问:“他是钟山之神。”他郑重而缓慢的说着那几个字,仿佛那个人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可以因为这一句话而得到谅解。
因为他是神,所以你们必需谅解,你们只能谅解。
天底下还有这么混账的理由?
“他杀了弃!”千秋嘶心裂肺的喊着,而贺兰已经飞到空中,稳稳扶住了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许晃在下面看着,心脏抽痛不已。那么干净的千秋,那个永远安静笑着的千秋,他何曾见过血,更加谈不上杀人,可他生平这一剑却给了自己的生父,烛阴这混蛋造的孽真的是够了。
“弃他…”
蝶涟才刚开口,后面的烛阴马上截住了他,“蝶涟你少多嘴!”
“都到这份上了你就给我闭嘴吧!”
一声暴呵天雷滚滚,在场的人全愣了,这、这是蝶涟?不对这是蝶涟,可眼下谁才是主子?连烛阴都愣了,半晌,只摸摸鼻子悻悻的扭过头去,竟然没发怒?!
美丽的蝶妖叹口气,伸出手细细拭去千秋脸上的血迹,“弃没死。”
“……什么?”
几不可闻的反问梗在喉间,千秋一下子大脑放空,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医生还活着!”时间静止数秒,许小爷的大喊率先从脚下炸起,“蝶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蝶涟从空中跃下,脸色依然凝重,“可是他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活着。”
一句话又把大家刚要放下去的心提了回去,许晃一个箭步蹿上前去,“他人在哪儿?!”
再一次见到弃,许晃猛的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人已经根本无法和记忆中的那个祝医生相重叠,甚至已经不能说是人类。赤色的牢笼之中,那个人浑身上下满是翻滚的煞气,皮肤苍白,眼中血色幢瞳,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则是他心口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黑色的龟裂从洞口边缘延伸至全身,像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怎么会这样?”千秋颤抖着声音要往前冲,被蝶涟一手拦下,“你现在不能靠近他。”
“可…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想用天界的正气来净化他身上的邪气,一旦他化为煞魔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千秋疑惑的看了看蝶涟,又以更加不信任的眼神望着不远处的烛阴,蝶涟只好从头给他们解释了一遍,原来烛阴的那个金书玉简的确只是用来处决罪人的,而弃当时尚未完全化魔,更加没犯过什么罪行,于是玉简只起到一个暂时封印的作用,之后烛阴带着他迅速来到天界,想以这里的正气化解他身上的煞气,不料半途中生变,天庭的结界突然间重新运转起来,不仅压制了烛阴,而且如此强大猛烈的神之气足以将弃整个净化没了,于是烛阴只得一边压住弃的煞气,一边又得扛着玉帝的结界,简直叫苦不迭。
许晃心中一下打翻了五味瓶,他瞥一眼那个满身是血面色发白的混蛋,要说感谢他吧,真没这必要,可怜他,这又是他自己造的孽,恨他,现在好像也恨不起来了。与千秋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相同的神色,于是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臭小子,居然让老子费这么大精神!”那一位恨恨的磨牙,瞪向千秋,“你还捅我,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蝶涟冷冷的看他一眼,“这就是儿女债,记着点儿吧。”
“妈的,以后再也不生了!”他愤愤然骂着,“我这都流血了,你也不管!反了你了!”
这边同样一记杀人眼光甩过去,“活该。”
望着许晃千秋再一次诧异万分的眼神,蝶涟扬扬下巴:“没事,我回去抽他。”一脸忍了这么多年早特么忍够了的神情。说归说,他到底还是走去掏出一瓶药粉拍在对方的伤口上,又撕下几条衣服缠了缠,把个万年老妖怪整得杀猪似的乱嚎。
“你老爹跟蝶涟到底什么关系?”许晃小声问旁边千秋,结果这一个也是茫然的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撇撇嘴,许晃回过头来,弃的状况才是他们眼下最关心的。那胸口上的大洞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心惊肉跳,好像再不控制的话,他整个人就都要被那个洞吸进去一样。许晃咬咬牙,好不容易又重新找回了医生,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一次死去。
用力握了握o生的手,许晃在他眉宇间看到一丝疲色,“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没里面那个严重。”o生笑了笑,身边人身上不断传来的还魂草香气让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只要那姓萨的别再出什么夭蛾子,他还是可以撑下去的。“你打算怎么办?”
许晃摇了摇头,他哪里见过这种状况?“你看呢?”
o生缓缓吐出一口气,就地坐下休息,“魔由心生,除煞不仅需要外界的帮助,本人意志也要足够坚定,他这个样子,没人帮得了他。”
听到这话,许晃心中又是一凉,“为什么?医生应该也不想这样啊!”
“你看看他,他的心还在么?”
眼前的人胸口那个大洞贯穿前后,浓重的黑气从里面喷涌出来,像是曾经那个阴森可怖的地眼。许晃几乎站立不住,“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心…”
“他没有心,从来没有。”
一个疲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晃他们回过头,浑身是伤的篁缓缓走过来,望着弃的眼中满是悲戚之色。
“有找到什么东西么?”蝶涟走过来问,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然而篁摇摇头,颓丧的掩住面,“就算找到仁丹也没用了,那个洞,什么也补不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许晃揪住他的衣领,“别放弃啊!你不是爱他么!”
“我当然爱他!可他不需要我的爱!”篁红着眼大吼,“你明白吗?我根本留不住他!他在乎的只有他母亲,现在那女人彻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恨!”
“怎么会…”许晃惊愕的后退一步,他想起弃说过的话,那时他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可他没想到这个心结竟然如此深重,深到一个人要靠恨意支撑自己全部的生活?他茫然的看着千秋与蝶涟,“医生他…”他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那个总是在微笑的医生是假的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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