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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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儿大怒,分筋错骨手!
十五就知道他会来这手儿,长胳膊伸,卷住他的肩膀生生压住,“嘘,别闹。你听,真的很好听。”
三十儿挣了两下没挣开,后来想,有人提供胳膊当枕头也是不错的,干脆就这么趴着不动。边耳朵因为正好贴在十五胸口,能听到稳稳的心跳,另边听虫鸣。于是在三十儿听来,就是“砰”、“曲曲”,“砰”、“曲曲”……到还挺有韵律。
“十五哥,是挺好听的。”
“……”
“我觉得像蛐蛐儿,要不要捉两只来咱们俩斗玩?”
“……”
“十五哥?”爬起来抬头看了看,只见十五已经睡着了。冷下脸,这个骗子!骗他听虫子叫,结果自己去睡觉!
到后来,十五对于三十儿每天晚上都闹腾他很不理解,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惹了这小太岁。但好在他向来不把这些事往心里去,最终结果是三十儿自己也觉得没劲,不了了之。
李赞不喜张扬,走到哪里都是悄无声息,过境也不过是私下里见见州府官吏。如此那些想奉承的,想拍马屁的,连顿饭都请不上,直呼这位王爷与众不同,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中正不阿油盐不进。
殊不知,李赞是天下间最疑的。自他接手璇玑营,是仇家满地,所以无论是餐饮还是住宿,从来不去外头。
这样也好,没了那些无聊的应酬,庚王车队行进速度极快,二十日后已经进入南域地界。
重返南域对于十五来说有种别样情怀。
年前,他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当时落脚在茶乡安家村,那间后来被烧掉的小屋是他亲手点点修好的。他来时,那屋子除了有个房顶能遮阳,四壁透风,最大的裂缝可夜观天象!
其实,他对那个小小的破院子很有感情。
每日里下地干活儿,松土摘草除虫。太阳很亮,茶树很绿,累了就在田头蹲着休息会儿,喝口水罐里的泉水,甘甜舒爽。
遇到庆南王是偶然,当初大人只是叫他来以调查征茶使非法征缴课税事为主,当然,大人也吩咐了,如果能混进庆南王府,还会另有安排。
十五向来对李大人未卜先知的能耐钦佩非常,但也许,有些看似的巧合就是大人手安排也说不定。
今次二入南域,十五在卫队中偷眼去看远处山坡上绿盈盈的茶园,鼻间仿佛又闻到了茶树的清香。
不得不承认,虽然那几个月伪装做茶农的日子很是清苦,但那种终日与茶树为伴,间或暗访贪官,吃自己种来的小蔬菜,躺在小破屋里看星星的日子……很美很安逸。
又行两日,到了南域首府。
进城前,璇玑营众人就已经分散开来,各自另行乔装打扮。有扮作菜农的,有扮作行脚小贩的。十五正打算和三十儿要来两匹马扮作贩牲口的兄弟俩时,李大人叫人传他换了侍卫衣裳,随着同进王府。
这可让十五有点儿懵了。
庆南王府上下不说都认识他吧,至少蒲绍肯定能认出他来。还是说,因为年前那两个跟着他回京城的尾巴已经察觉蹊跷,于是他的身份被猜到了?
可如此来,李大人没道理让初八进南域而招他回京。毕竟他比死去的初八了解这个地方啊!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李大人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事实上,当十五换了和众侍卫相同的服饰后,只要稍加注意借着其他人的身形掩护,蒲绍愣是直直的从他面前走过而毫无察觉。
十五在心里摇头,这侍卫头子当的,真丢人啊!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谁能想到,走的时候还是个呆头呆脑,看见好吃的会傻笑的小茶农,回来时会变成京城庚王的侍卫?
庆南王府府门大开,荣敏在台阶上见李赞下了马车就亲自迎了出来。
两个年轻的王爷都是笑容满面,客套官话说个不休,竟然还亲切的拉着手互相赞美了番容貌。
十五觉得这场景很滑稽。庆南王的狠和李大人的阴他都是门儿清的,于是看这俩人虚头八脑逢场作戏,真是别有番风味啊~
从挡在他前面的某侍卫耳侧望去,谋士蔡廷,相熟的侍卫甲乙丙丁全部在列,十五微微垂下了头。
终于等那两位大人物啰嗦够了场面话,众人入得府内。
至前堂,只有李赞贴身的八名侍卫去门边,十五这种自有王府内管事接待。就在刚才,李大人在门口和王爷谦让谁先行时,曾不露痕迹的递给他个眼色,于是十五就趁两拨侍从小厮彼此寒暄时默默隐在旁。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好藏。有时只是个拐角,棵树,根柱子即可。
十五对庆南王府的规矩很熟,那些奴才们从哪条路来上茶伺候心里都有数,很快就选定个既可以听到堂内说话,又可以随时遁逃的死角。
李赞此行的目的是监察路匪抢劫茶税银案,但他并不着急提到正题,反而详细问起南域物产,说起某种产自南域境内阿福江的鲜鱼是赞不绝口。
“我曾有幸品尝,其鲜美永生难忘。”
荣敏笑道:“这种鱼离了江水,即便养着,不上三天就会肉味大变,远不如刚捞起来的鲜嫩。庚王能在北方吃到,怕也不是正宗。”
李赞哂笑:“这种鱼果然稀奇,离了产地的水就会变味?如此霸道,怪不得无上美味却知者甚少。”
荣敏摇头:“就是因为足够霸道,所以它还能活得逍遥。若是像鲤鱼那般给什么吃什么,放哪里都可以养活,这鱼……也就不那么珍贵了。”
李赞笑:“可见什么水养什么鱼,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荣敏拿起茶碗轻吹漂浮在上的嫩茶叶,漫不经心的说:“庚王还不知道这鱼另特性。”
“哦?洗耳恭听。”
“这鱼除了不愿离开生长的江水,不能容忍外来杂鱼。如果那些野鱼只是吃些水草污泥也就罢了,旦跟它抢食小鱼小虾,那这鱼定会将入侵者咬得粉碎。”
“咬来吃的么?”
荣敏点头:“可不就是吃掉了么。”
李赞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种鱼的肉质如此鲜美。”继而眉梢微挑:“如果我捉了来也喂它肉,给它吃好的,这鱼恐怕就不会变味儿了吧?”
荣敏仰头大笑:“何必如此费事,只要用大桶盛上江水,每日再放些小鱼小虾进去,纵然走出千里,那鱼也绝不会有任何变化。”
“王爷说的有理,以前的人竟没想到么?”
荣敏放下茶碗,眼神如电:“他们早就想到了,可惜我南域的水和鱼决不允许外人随意妄想。跟我要,可以,我给。想硬抢,不行。”
李赞垂下眼睛微微笑:“王爷果然有趣。”
就在十五以为这两个人要继续指桑骂槐兜圈子的时候,李赞忽然下令屋内的奴才和门外他的侍卫全部退下。这就是要说正题了么?
荣敏也示意闲杂人回避,时间,厅堂中只剩庆南王,庚王,蔡廷以及蒲绍。
李赞皱眉:“这二位?”
荣敏抬手示意道:“这位先生名唤蔡廷,是我幼时西席。蔡先生家中惨遭冤案,我又直敬先生如父,所以斗胆请庚王……”
李赞抬手打断,难得的直来直去:“蔡光祖是你侄子,他没死,你可以退下了。”
十五嘴角勾起个弧度,他现在可以想象屋内其他三人的模样,必然是目瞪口呆!李大人无论行为言辞,甚至连性格都是诡异莫测,即使是他的心腹管事都未见得摸清,何况才跟他第次过招的庆南王?
果然,室内片静默,不片刻就听有门板开关之声。
十五微微侧头看了眼,只见蔡廷个背影。
“这个侍卫也下去。”
“那请庚王也将璇玑营的人撤下如何?”
哟?荣敏也不是那么笨嘛……十五微微笑,左右观望番轻巧的翻上房顶。四周围的人都撤下去了,庆南王又猜到有璇玑营刺客潜伏,如果蒲绍出来必然四下寻找。所以咱就换到你们头顶上蹲着,且看你到哪儿去找我?
奇怪的是,李大人并没有再提蒲绍,而是径自说起正题。
“我没时间与你周旋,茶税银到底是什么人劫走的,你我心知肚明。此次我被皇上钦点南下,却并不打算以查此案为重。王爷可知为何?”
荣敏将心中惊讶压住,面上片平静:“愿闻其详。”
“所谓打蛇打七寸,劫了次银子还能劫第二次,还能年年如此么?所谓治标,想来也无需我费口舌,王爷自然心里清楚什么人才是根本。太子派来的密使,你们的交换条件我全都知道。王爷觉得可信?”
荣敏朗声大笑:“我不信任何人,但他只要能降我税银,保我民生,为什么我不与他合作?”
李赞悠然道:“那你可知征茶使三任中两任是刘太傅门生?另任也拜了干爹?”
静默片刻,荣敏说:“你想如何?”
李赞起身来走到花架旁,低头看着开了满满盆的茶花:“刘皇后贵为国母,刘太傅地位尊崇,有些人借着名头胡作非为。本王其实也同王爷般心思,无非是为国为家。只不过王爷目光稍嫌短浅,只考虑眼前罢了。”
李赞这话说的颇有些无礼,但荣敏并不在意,转而说:“敢问庚王句话,请定告知实情。”
李赞回头笑:“请说。”
“太子与二皇子,你支持哪方?”
李赞俊美的脸上浮现丝诡异的微笑:“我只效忠这个国家。二皇子也派人来找你了么?”说罢哈哈大笑:“二皇子之母陈贵妃就是南域陈氏族,荣氏陈氏历来交好,据我所知,你们还有点儿远亲。太子挖墙脚竟然挖到二皇子的姥姥家来了!”
十五在房顶翻了个白眼儿,李大人也有言辞如此粗俗的时候么?今天长见识了。
荣敏过了会儿才说:“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庚王李赞。”
“王爷谬赞了。如此,你我也算是同仇敌忾?不知可否配合我彻查此案?”
荣敏却说:“刚才庚王有句话说的好,咱们都是为国为家。只不过,你是为国,我是为家。朝中之事我介藩王绝对不想插手,我只管封地内子民太平。”
李赞锲而不舍:“那我只求王爷能稍作配合,不要阻我查案就好。”
“我说过,我不信任何人。你那璇玑营无孔不入,人人提之色变,我如何知道庚王的诚意?如若庚王在查完那起贪官又对我南域下手……这哑巴亏,吃不得。”
李赞笑:“诚意自然有。王爷如果肯助我铲除征茶使线,就是我李赞的合谋之人。如此非但我会将茶税银案压下,还会派人保护王爷的安全。你猜,我会派谁?”
十五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他认为,李大人要把他卖了。
果然。
“十五!”
李大人确实把他给卖了。
翻身跃下房顶,在门口整理了下衣衫,推门而入。
“见过庆南王,见过李大人。”
十五露了脸之后就没抬过头,脑袋顶上两道恶狠狠的视线不看也罢。来啊来啊!给你瞧。
荣敏看了眼他的佩刀悬挂在右侧,立刻明了:“你是左撇子,怪不得。好,很好!庚王,你这个探子,我很喜欢。”说完眼睛精光乱闪。
李赞本是想将埋伏在荣敏身边的底牌翻出以示诚意,万万没想到这个庆南王对十五的出现反应非同寻常。此时,任由他心思缜密也想到到为什么。
可十五知道。
庆南王最恨有人骗他,最恨探子和刺客……瞧瞧,现在傻眼了吧?两样儿他都占了。这下,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也罢,他是李大人派来保护庆南王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十五微微抬头,看向荣敏。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果然没有什么好神色。再看旁边立着的蒲绍,嚯!眼睛里已经飞出小刀子了。
飞吧!我就不信你还能拿眼神杀死我?
十五已经是标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了!
17、第十七章
从璇玑营刺客突然变成庆南王府的侍卫,这个身份的大逆转让十五颇费了些时间来寻思日后该怎么做。
李大人这次非常不地道的没给任何指示,甚至连个眼神个动作都没有。活了二十二年的十五第次迷茫了,没有命令,没有暗杀,无需刺探……难道大人是诚心诚意的让他就像字面意思般保护庆南王?
今次李大人还干了另件不地道的事!
他自己疑不肯住在王府,于是在说过那句:“十五,你好生保护王爷。”之后扬长而去,当时就留下刺客甲和蒲绍大眼瞪小眼。
好!当侍卫就当,不就是保护么?不就是暗卫变明卫么?至少老子还不用到处猫着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小幸了吧?
于是,在李大人“抛弃”他之后,在庆南王甩都不甩他眼之后,十五坚定的跟在了蒲绍身后。侍卫头子!你是跑不掉的。
晚膳时间,十五很自觉的跟着帮子王府侍卫到了他们惯常吃饭的地方。
屋里有长桌,有木椅,桌上有碗筷。可是很快,曾经的刺客就发现,这椅子碗筷都是按照人头来的。也就是说,没他的位置,也没他吃饭的家伙。
蒲绍连眼尾都不扫他下,直板板的坐在长桌头,其他侍卫们也都当他不存在,各自取了碗筷,从桌上的饭盆中盛饭。
这安安静静的气氛到是和璇玑营很像,迷茫了整天的十五终于找到了点儿“家”的感觉。
蒲绍是没拿正眼去看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好兄弟“大牛”,但他的余光可是直瞄着呢。尤其借着夹个菜啊,吃口饭啊,眼皮子撩闪的宛如抽筋。
只见十五独自在边了片刻,乌溜溜的眼睛似乎把屋里的边边角角都收进眼底,鼻子嗅了嗅,像极了踩地盘的野兽。然后,这家伙捉住个小厮,说:“麻烦小哥帮我搬张凳子来,能再添置副碗筷就好了。”
蒲绍气结。这人到是不见外!
侍卫们中间已经都知道了十五的来历,但府中的杂役小厮却还都不知道,而且那些奴才见他腰间有佩刀,身侍卫劲装,竟然个个都卑躬屈膝,要什么给什么。
蒲绍也不能明着吼:他不是庆南王府的人!毕竟自家王爷“笑纳”了这个骗子……好!安大牛!不对,刺客十五,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花招?
其实,侍卫头子真猜错了,十五没有耍花招。他只是等来了凳子和碗筷之后,对着个正在猛扒拉米饭的侍卫甲说:“劳烦大哥们挤挤,匀个位置给我。”
那侍卫万万没料到新来的会这么厚脸皮,顿时懵了,只知道转头看蒲绍,“头儿……”
头子假装没看见,低头塞米饭。
十五微微笑,说声:“那,在下得罪了。”抬脚在凳子上踹,这侍卫甲就生生连着屁股下的“坐骑”起向左平移了半尺。
故技重施,又对另边已经目瞪口呆的侍卫乙说:“得罪了。”又是脚,平移依旧。然后就看他气定神闲的将身后的凳子搬进腾出的空位中,拿碗盛饭,开吃。
蒲绍简直想掀了桌子!
可惜,侍卫头子的噩梦远没到头。
饭后他就发现自己了个跟屁虫,他走到哪儿,十五就跟到哪儿。甚至去趟茅厕,某人也跟过来。
蒲绍瞪眼睛,十五不管他,悠然的哗哗放水,还说:“绍大哥,憋着对身体不好,你已经掐着你家小兄弟半天了。”
其实十五还想加句:用我给你吹哨么?
但他深知,这个玩笑可以跟初开,可以跟三十儿开,但现在还没到火候儿能跟蒲绍开……
幸亏他没说,因为下刻气急败坏的侍卫头子已经掐住他的脖子摇晃:“你别不识好歹!王爷现在碍于正事将你留在府里,等此事过,我必然要找你算总账!”
十五权衡了下。
蒲绍现在这个姿势,如果用分筋错骨手,很轻易就能摘了他的肩让他脱臼,但是……这样似乎以后大家难相处了。罢了,让他掐好了,反正也掐不死。
可惜他的退让在侍卫头子眼里简直就是羞辱!
这不咸不淡的脸色,很无所谓的神态,该死的!他要不是念着……要不就凭他那小细脖,把扭断不成问题!
于是,在第次肢体冲突之后,蒲绍决定无视十五。
但,璇玑营的人,最擅长跟踪追击。不用说,区区个庆南王府,早在半年前就被十五踩熟了地形。
入夜。
蒲绍安排好了值巡逻的侍卫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照例的先巡视遍侍卫们居住的房间。结果,赫然发现某间有空床的屋里,十五卷着布单子睡得正香,那床上也是铺盖齐全。
压抑了天的怒火爆发了,大吼声:“好胆!”
然后,同屋惊醒的侍卫甲乙丙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头儿飞脚踹向那个璇玑营的刺客,下瞬又横着飞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上。
十五揉了揉眼:“绍大哥,我睡觉的时候手上没轻重,你想过招明天的吧。”而后裹了裹布单儿翻身又睡了。
那三个惊悚的小侍卫赶忙去地上搀扶他们的头子,通手忙脚乱。
没人看见,面冲着墙的十五,静静的微笑了。
就料到蒲绍会来偷袭!
哼,果然新到了处,扬威立万儿才是正经。
他这招儿真是很好用。第二天起来,吃早点时,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十五很满意他用餐的位置变得宽敞,满意面前满满大筐的烧饼没人跟他抢。庆南王府,真是好地方。
然而,他忽略了个人。
蒲绍这个直肠直肚的家伙好对付,庆南王却是连李大人都头疼的人物,不用说,他手下还有蔡廷之流的老奸巨猾。
果然,在十五又打算以骚扰蒲绍来度过愉快的天时,王爷命人送来了两套王府统的侍卫服,以及个命令。
搬家。
有小厮抱着他昨晚要来的铺盖恭恭敬敬的将他请到另个小院中。
十五在当院左右观察,这个院子比侍卫寝室那边强上许。悬山顶的房舍宽敞明亮,当院有许竹子,还有眼活泉,再无别的花草,别有番幽静。
小厮殷勤的打开房门,“您住西边这间。”
哟,还是单间?十五觉得,莫名其妙的优待后面般都跟着阴谋和陷阱。
“东边住的是谁?‘
小厮有点儿犯难:“是……是王爷的客人。您也认识,沈公子。”
沈聿枫?
十五并不着急拜访他的邻居。他只是很诧异,如果按李大人和庆南王的交谈来看,太子已经与王府修好。且不管他们是真好假好,就冲面子上的层关系,这边也不应该还扣着“沈大侠”才对。
难道,沈聿枫因为断了手筋沦为废人所以落得个弃子的身份?身为职业刺客的某人只能想到这层,毕竟这种事在璇玑营里最常见。
只不过,他们管这个叫“退役”,就像四哥和红姐那样。但,营里每月还会给份薪俸,这方面,比当太子的刺客要强。
至少,李大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个自己人沦落到敌人手上任人宰割。
十五换过新衣衫随小厮出了房间,在院门突然笑了。这个院子共就俩人,个太子的刺客,个璇玑营刺客,干脆叫刺客院好了,不然……璇玑营分号也好。
遇到十五这般心思异于常人的家伙,真是可惜了荣敏这聪明人的番明示暗示。
尴尬的身份,尴尬的住所,全府上下或畏惧或鄙夷的态度,被自家主子为了示好随随便便的扔出来……换做旁人只怕心里不定怎样百转千回啊~
而某刺客全然不当回事。于他来说,有饭吃,有床睡,有活儿干,再有三四个可以调戏的二愣子……小日子过得真叫美。
这,恐怕是庆南王始料未及的吧?所以,当他看到骗了他的刺客甲每日里悠哉游哉的出没来出没去,吃得香睡得好时,荣敏,也抑郁了。
日子过了天又天,在十五“你不给我安排活儿我就天天骚扰你”的无声攻势下,蒲绍很快缴械。反正他是被派来当侍卫的,那就让他当!
除了巡夜,白日里的护卫名单上已然增加了个红笔大名:十五。
于是,当李赞有了庆南王的配合路取证格外顺利后,在把十五祭出去的第九天,该查的,该抓的全办了个利索。李大人,又出现在王府,并且眼就先看到在廊下扮柱子的他的刺客。
在将十五暴露的那天晚上,李赞就有点后悔了。定是他忽略了什么事,庆南王的反应太怪异,那种兴致勃勃又咬牙切齿的态度让他很担忧。
可是,留下璇玑营的人保护南域藩王是皇上的命令,要怪那“躲得过初躲不过十五”的传言太响亮,十五这个名字,是钦点,他也无能为力。
他那平庸的皇兄从来听风就是雨,耳朵根子极软。除了擅长摆弄个花草,修剪个盆栽,对国事不说窍不通但也心不在焉。
所以!朝中才能让刘氏族独大。
李赞知道单凭自己没可能斗得过刘氏。皇兄在后宫有刘皇后吹枕边风,上朝有刘太傅鼓动,不用提刘仕冕在朝中数不清的门生!
先前掐断了刘氏在工部的势力,这老杂毛就已经警惕非常,幸亏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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