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我居然有蛋?! 作者:月寂烟雨
第12节
交代完之后,梁以暖便让荆楚寒回去好好休息,看样子是不准备再聊些什么了。荆楚寒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院子里。
他原本是想跟梁以暖说请白祈过来看看的,后来转念一想,白祈一个化神期修士,虽说现在两人是以成婚为前提交往的恋人,但有些东西越俎代庖地应下也真的不好,作为恋人,把握好一个度很重要,更何况要是白祈对神魂这方面完全不熟呢?到时候岂不是要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荆楚寒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跟白祈商量过后再说。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以前住的院子,推门进去荆楚寒不觉一愣,他知道有师父师兄们在,他的院子肯定不会太过荒凉杂乱,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院子的空地被种上了一些青翠讨喜的植物,屋顶墙面门窗等都看得出来最近才被修正过,白墙黛瓦,窗格被油上了清漆,地面原本有些破碎的石板路早已被修好,这一切让这座小院子看起来淡雅清爽却不见一丝荒凉,竟比以前荆楚寒自己住的时候还要好得多。
推开各个房间的门,里面的东西也被重新归置过了,有些东西被扔掉,却有更多的东西添了进来,所有东西都是荆楚寒喜欢的类型,不奢华却格外舒适,看起来十分宜居。
荆楚寒呆呆地巡视了整个院子,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来看了看,起居室,练功室,浴房,厨房,杂物房……要不是荆楚寒在自己房间的一角发现了以前用来打坐而特地购置的清心蒲团,荆楚寒说不得还会以为自己进错了院子。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这座院子师父师兄们一定是每年甚至每个月都有打理过,要不然院子不可能呈现出这种带着岁月味道的舒适状态。
何德何能,荆楚寒呆呆地靠在门板上,脑海中只想到这个词,我何德何能被大家如此厚待?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一番忙碌,有白松这个拙峰的代表人物出马,邀请的又是天妖白祈这种化神期修为的大修士,内务部很快就通过了拙峰的报备,荆楚寒和白松一起去把白祈蒋颍谨和化成了人形的言诛接了回来,哥哥和言诛被安顿在拙峰一座闲置的小院子里,白祈自然是和荆楚寒住一起。
终于进驻到荆楚寒地盘的白祈心情大好,对于自家那位的请求白祈自然没有异议,反正做个顺水人情而已,讨好的却是拙峰一整个剑峰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想是这样想,待真正看到暮与觞人时,白祈就再也没有了顺手帮一把的想法,诊断了很久,他最后只能束手无策地皱着眉头说要回去慢慢想想办法,因为他暂时也没有思路。
同为丹师,针对暮与觞该做的事能做的事梁以暖都做了,白祈能做的很有限,而梁以暖那么多年都没办法治好暮与觞,白祈仓促之间也不能。
“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吗?”荆楚寒在私下中问道,看着大师兄苍白的脸色,担心不由一日重过一日,他知道大师兄出了点问题,但真的没有意识到大师兄的病这么严重,人虚弱到不像是一个有元婴期的中高阶修士,随时可能沉睡不醒。
“也不是没有,”白祈揉了揉荆楚寒的脑袋,因还在想暮与觞的问题,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只是你大师兄本来就神魂虚弱,人又没有什么求生意志,所以要唤醒他并不容易……”
☆、69|归族
“大师兄,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哪怕当年在静止渊的时候,我也只是暂时有些气愤,而没有心生怨恨。”荆楚寒坐在床头,迎面是透过窗纸而来的有些暗淡的光,照在屋内,带来一种不怎么真实的感觉,让荆楚寒有些恍惚。
荆楚寒看着在床上躺着的完全没有意识的暮与觞,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师兄,大家都在等着你醒来,我等着你醒来,师父等着你醒来,二师兄等着你醒来,三师兄也等着你醒来,你怎么忍心一直睡下去?无论你曾经迫于压力做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们拙峰的大师兄啊。所以,快点醒过来吧,别睡了。”
“大师兄,你知道师父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吗?疲惫不堪,满脸憔悴,以前属于生死剑的张扬肆意都早收敛起来,师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荆楚寒昂起头眨眨眼睛,压下话语中的涩意,“你要再不醒过来,师父可能就要老了。”
说到这里荆楚寒的心头袭上一阵心酸,想到了什么,荆楚寒吸了吸鼻子努力笑了笑,稍稍平复了情绪后再次开口道:“对了,大师兄,你知道吗?我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要出生了,白祈说就在这一两年,到时候你就要成为师伯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大通,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事都说过一遍之后,荆楚寒帮暮与觞拉好被子,深深地看了眼后,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是白祈提出的新的治疗方案,在想办法用丹药修复暮与觞的神魂的同时,每个人都轮流过来与和暮与觞说话,加强他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为此,荆楚寒每天都会抽空过来跟暮与觞说一会儿话,反复传达想念他的心情,以期能唤醒他。
自从这个方案提出后,大家按此方法照料暮与觞已经照料了一个月有余,虽然收效甚微,但是大家都没有放弃,荆楚寒也没有,可是这一段时间他要跟着白祈出门回空茫山,估计好一阵日子不能回来了。
要带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现在回自己的小院子和白祈汇合后就能直接出发,至于告别,昨天从早到晚他逐个拜访了哥哥和师父师兄们,也不需要他们再次送别,只是去个妖族处理些事情而已,并不会在那里长住,荆楚寒还答应蒋颍谨说孩子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生,所以俩人顶多一两年就会回十万剑门了。
荆楚寒推开院子,老远他就看见白祈和他哥在院子里的正厅内坐谈着,白正在旁边陪着他哥说话,而不习惯人形的言诛幻化出了原形,百无聊赖地时不时地甩甩自己那五条威风凛凛的大尾巴,看来等得颇为无聊,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段时间。
“哥,你怎么过来了?”荆楚寒有些惊喜又有些心疼,蒋颍谨身上的遗音的余毒还没清干净,身体还是很虚弱,虽然不至于要卧病在床,但也的确不适合走来走去串门,毕竟十万剑门建在大山上,现在又是深秋快到冬天,山风实在凛冽,要是普通人在这,估计脸上的皮都能刮掉一层。
他哥说是说结丹期修士,只是中毒颇深,余毒又没清干净,是以到现在都没有调理好,身体说不得比普通人还差些,实在不适合出来串门。
“出来送送你啊。”蒋颍谨笑,很有些温和的意味,但不是那种软糯温暖的温和,他身上的气质更偏向于清冷刚强,如竹如松,有匪君子,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这么大个人了,哪用得着你送?”荆楚寒嘀咕,眼睛却有些弯弯地充满着笑意,他接过白祈递来的给蒋颍谨新换的茶,放到蒋颍谨旁边,“天冷了,别喝凉的茶。”
蒋颍谨从善如流地换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喝:“我送我的,好歹是一片心意。”顿了顿,蒋颍谨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身边有言诛,你在外面别担心,办完事情就早些回来吧。”
言诛懒洋洋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闻言应景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利齿,显得威慑力十足。
荆楚寒轻声应诺,看了看天,感觉时间差不多之后,他与白祈一道御着飞剑朝着蒋颍谨和言诛挥挥手,直接从拙峰冲天而起,化作两道流光往外面飞去。
荆楚寒这次是以历练为名出门,在内务部登记之后,历练的弟子一次可以在外面停留达五十年之久,要是超过了五十年,内务部就会以失踪来定义这名弟子的行为,要是超过了一百年,十万剑门就会直接把这名弟子除名,如果不是回来说明特殊情况,这名弟子将永远不在十万剑门的弟子名单上了。
十万剑门也不是不近人情做出这个规定,而是迫不得已。修士一开始修炼就走上了争斗之路,与兽斗,与人斗,与天斗,无论和哪一方争斗都不安全,说是把头颅悬在剑前也不为过,这也是修真界的修士大多主修剑法等极具攻击力法门的主要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出外面历练的修士的陨落率高得惊人,普通门派出去的弟子历练几十年后能十存五六就不错了。像十万剑门这种名门大派,哪怕门下弟子的修为会比其他普通的同阶弟子高上一些,出去历练几十年后能回来的弟子也只有十之六七!
看这陨落率,也许世人会以为十万剑门是名门大派,外面的修士就会忌惮礼让,但事实并非如此,恰恰相反,要是大派弟子外出历练的时候被识破了身份,他们所遭受的黑手会更多,在暗地里受到的打压会更重。
这并不是外出的弟子行事张扬什么遭人厌恶,而是这些名门大派出来的弟子往往身家更丰厚,打劫他们能得到更高的报酬!
修真本来就是“修争”,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掠夺,从空中掠夺灵气,从土中掠夺灵石灵宝,从山中掠夺灵兽,既然都是掠夺,也没有人类能超脱其外的道理,所以尽管所有的门派明面上都禁止杀人夺宝,但背地里下黑手的修士比比皆是,屡禁不绝,甚至绝大多数门派都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这种杀人夺宝的行为根本都没办法消灭,修士的陨落问题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解决。
即使这样,每个门派还是会规定门下的修士达到一定的修为后必须出去历练,出去外面驻守或做任务,家里养不出野兽,除了丹师等攻击性比较弱的修士外,所有修士都必须到红尘中磨砺自己,提升整个门派的战力,以确保本门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得到更好的发展。
也正是因为如此,十万剑门发给每个外出历练弟子的提醒牌上罗列的大大小小上百条注意事项,内容涵盖防盗防骗防偷防追杀等,林林总总,十分贴心。可惜荆楚寒没有体会到门派的这番良苦用心,草草用神识扫了一眼那块标有外出注意事项的玉牌,粗略看过之后就把它扔到储物戒指里去了。反正他跟荆楚寒和另一个化神期修士一起走,这些东西都用不着。
那储物戒指本是荆楚寒刚回到门派之后,师父梁以暖见他还用储物手镯和储物袋,有些不方便,便重新给了他一个储物戒指,里面的空间宽高都有十丈左右,一个储物戒就能把荆楚寒所有的东西都装了,免得他倒腾来倒腾去,平白麻烦。
白祈看到之后有些黑脸,虽然戒指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看到自家伴侣用别的男人送的贴身物品,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家伴侣的师父,白祈还是莫名地觉得不爽,所以逼着荆楚寒换了他送的储物戒指。
“想什么呢?”就在荆楚寒胡思乱想期间,白祈猛地传音给他,示意他停一下。
“呃,哦。”荆楚寒回过神来,发现前面就是约定好要集合的小城,忙按下飞剑,跟着白祈向下飞去。
“冷不冷?”白祈揉了揉荆楚寒的脑袋,柔声问道。
尽管御剑时开启了灵力护罩,但护罩挡得了风却没办法让温度高一点,所以荆楚寒就飞了这半个多时辰,脸颊上已经浮上了些许冻的红晕,看得白祈有些心疼。荆楚寒肚子里有孩子,平时体温会比常人高一点,但到了冬天却格外畏寒,恨不得让体内封存的三品锦髓炎天天出来围绕在他身边,让他能烤火取个暖。
白祈不同,他是天妖白凤,浴火而生。无论何时,他的身上都是暖烘烘的,就像一个恒温的小型火炉,平时要是无事,荆楚寒喜欢腻在他身边,享受别样的温暖。
现在白祈一看荆楚寒这个样子,跳下飞剑之后赶紧导出一层灵力,凝聚在荆楚寒周围,给他披上一件无形的温暖披风,同时手也没闲着,把荆楚寒冰凉的手握在手里,帮他取暖。
荆楚寒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带着琉璃色的温暖眼眸,心中一热,突然抬头笑眯眯地对着白祈的嘴唇印下一吻。
白祈先是一惊,然后眼睛带着笑意地伸手抱住荆楚寒,加深这个吻,唇贴着唇,舌碰着舌,口中滑润的汁液互相交换,呼吸交缠,带来一片暖酥酥的痒。
良久,一吻完毕,白祈贴着荆楚寒的额头,眼睛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轻笑:“这么热情?”
“是啊,谁叫我喜欢你呢?”荆楚寒坦坦荡荡地回了一个笑容,贴着白祈的唇轻声说道:“早就想这么做了,感觉真好。”
白祈:……
他怎么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在狂野上温存了好一会儿,白祈终于想起来要干正事,抬手拍拍荆楚寒的背,从储物戒中摸出传音符给城内的某人发出去。
“我们在这等等吧,孔离很快就出来了。”不想进小城,白祈拿出一座便携的帐篷,拉着荆楚寒走了进去。
能在化神期修士手里存着的东西都不简单,别看帐篷外面看起来有些小巧,但里面其实设了空间阵法,并不比普通的客房小,而且各种用具一应俱全。
荆楚寒挑了个坐垫坐下,有些好奇地问道:“孔离究竟是这样的人啊?”
孔离就是约定要和他们结伴一起回妖族的人,对于要相处一段时间的同伴,荆楚寒不免有些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唉,明天睡醒了再修文吧,么么,大家晚安
☆、70|妖族
“不好意思,久等了。”老远就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传音而来,穿过帐篷抵达荆楚寒和白祈耳旁。
“的确等得有些久,孔离,下次你可以赴约早一点了。”白祈轻哼一声,用灵力把自己的声音压成一条线送出去。
荆楚寒有些诧异看向白祈,他很少见白祈有那么不客气却放松的时候,好像来的人和他关系好到已经可以插诨打科,直言不讳的地步。
看出了荆楚寒的疑问,白祈笑了笑在荆楚寒耳边低声解释道:“孔离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与我的关系一向要好,等会儿你直呼其名就行了。”
说话间,白祈还不忘亲亲荆楚寒的耳廓,自从两人关系确定之后,白祈便喜欢上了时不时地亲亲碰碰荆楚寒,占便宜占得不亦说乎。这对俩人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荆楚寒开始时还会白他一眼以示抗议,次数多了就有些麻木地随他去了,伴侣对自己有兴趣总好过没兴趣,只要闹得不过分,荆楚寒也很乐意对这个比自己年长很多的恋人纵容一些。
既然已经决定要结为伴侣了,白祈对荆楚寒就有了一种这是我的人的感觉,时不时地就想宣示主权,醋劲大得要死。这次回空茫山,白祈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想和荆楚寒在祖宗父母的见证下结为伴侣,把荆楚寒的名字添上族谱。
原本这件事在拙峰上就要办的,他们刚从幽冥地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打算一回到拙峰就在荆楚寒师门的见证下结为伴侣,昭告天下。那时候他们商量办两场结为伴侣的仪式,拙峰一场,空茫山一场,俩边都不落下,办好了之后荆楚寒就是他老白家的人了,正好能赶在孩子出生前给孩子一个名分,免得孩子一出生就成了私生子。
可惜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荆楚寒的哥哥蒋颍谨体内的余毒一直没有清理干净,他的大师兄暮与觞又神魂重伤在昏迷不醒,拙峰一片愁云惨淡的,这时候两个人要是提出结为伴侣实在有些不合时宜,白祈只能退而求其次,等拙峰的情况还一点之后,提出要把荆楚寒带回空茫山省亲,先上了族谱再说,等蒋颍谨和暮与觞好点之后再补办一场仪式也不迟。
反正人都是他的了,孩子也在,这种事情也不用太急。
“嗳,我到了,你们俩是不是该出来迎接客人了?”大老远的,孔离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弄得与荆楚寒间气氛正好的白祈有些郁闷,他帮荆楚寒整理了下衣襟,拉着他出了小帐篷跟孔离汇合。
看着有些面色有些黑的白祈,孔离嘿嘿一笑,挤挤眼睛,“大白天的,你们躲进帐篷干嘛呢?”
“取暖!大白天的还能干嘛?”小寒肚子里还有孩子呢!白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是你,大白天还偎红倚翠?”
荆楚寒听着他们这番斗嘴,心里有些想笑,孔离身上真的有些幽幽的香粉味,那淡雅的味道看起来还真像是从女人的身上沾的。不过即使这样,孔离这个样子还是不会令人觉得轻浮讨厌,主要是他这个人长得非常俊美,唇红齿白的,风流异常,尤其是一双眸子,灵动深邃,似笑非笑的,当真称得上是勾魂夺魄。
孔离听到白祈的话后挑着他那浓黑秀丽的眉毛,反驳道:“谁偎红倚翠了?你看见了?小寒对吧?你别听他胡说,他纯粹是嫉妒我的样貌,特地败坏我的形象!”
见孔离猛地转向自己说话,荆楚寒有些惊讶,微愣了一瞬,然后笑了笑:“没事,就算你偎红倚翠了,那也是风流名士。”
这会愣的换孔离了,他没想到荆楚寒还会开玩笑,以前他也见过荆楚寒几面,虽然是远远地看着,但也毫不模糊地感受到荆楚寒冷若冰霜的僵硬气质,没想到现在的荆楚寒不仅面色柔和了,连性格都开朗了那么多。
这个荆楚寒不会是冒充的吧?孔离忍不住仔细感受荆楚寒的气息,短短十几年时光,这个青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点,让人不得不疑惑。
兴许是孔离眼中的惊讶太过明显,白祈不得不拍了拍损友的后背以示提醒,堂堂一个化神期修士,露出这样一种表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们现在在这里集合的主要目的是转道去尚瑜城,那里有传送阵能直接抵达妖族的地盘,省得他们要辛苦地一路飞过去,浪费时间。
其实十万剑门作为天下第一剑门,与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传送阵都有联系,可惜妖族的传送阵并不在其中,他们要是直接从十万剑门出发,只能抵达妖族附近,到那时要飞回妖族深处的空茫山更不方便。
要知道妖族是一种十分排外的族群,与绝大多数地区的人类修士都没有往来,更是绝对不可能让天下第一剑门的传送阵直达自己的心腹,事实上,十万剑门的传送阵能传送到离妖族最近的地方也和妖族有上十万里之距,于是荆楚寒他们只好舍弃十万剑门的传送阵,去尚瑜城搭传送阵。
尚瑜城是一座大城市,那里设立的传送阵对应的阵法中有一座恰巧能直达空茫山附近,实际上,尚瑜城的传送阵也是南荒通往妖族的唯一传送阵。
再次出发,白祈不愿意让荆楚寒直接御剑,那实在太冷,他怕荆楚寒的身体会受不住,于是决定三人一起坐飞舟过去,那样慢是慢了点,但胜在安全舒适。
飞舟浑身呈玉白色,外边看起来不大,也就普通的小舟大小,但里面镌刻了空间阵法,舱室足有六间,每一间舱室都有不小的面积,白祈特地给荆楚寒选取了最大的那间,让他进去好好休息一下。
“嗳,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有这番模样,竟真的有些人情味了。”孔离拿着细长的灵酒瓶,边往自己嘴里倒着灵酒,边半真半假地感慨。
“谁会知道?”白祈也是长叹一声:“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未来能一眼看到底,我们的生命未必也太没的意思。”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唔,主要是你的转变太大了,我原来还以为你会和大鹏族的小公主举行双修典礼,平平淡淡地生个孩子延续血脉,然后回全力苦修追求飞升,没想到转眼你连伴侣孩子都有了。”孔离又呷了一口酒,迷茫着眼睛看向玉白色的舟顶,拖长声音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孔离这话里有些落寞,他修炼的功法偏修心,多年来红尘中翻滚过,历练来历练去,还是孑然一身。白祈拍拍他的肩,安慰着失落的好友道:“没什么转不转变的,在对的时间碰上对的人,人生自然就会转个方向了。其实每条路看到的风景都会不一样,按原定计划没什么不好,走另外一条岔道也没什么不好,随缘吧。”
孔离哼唧两声,不愿提这话题。良久,他叹口气:“你们也算修成正果了,不过大鹏族那里怎么办?你不会以为单凭你一封退婚信就能把这事抹平了吧?你别忘了,阿吉玛伊·齐风还有六个哥哥,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能怎么办?”提到大鹏族,白祈淡淡地说道:“赔礼我赔,财物也给他们送了一批作为补偿了,我们当时说要订婚也只是上一辈口头上说了声,修真界本来就不大在意这种事,这婚退了对她也没多大影响?何况——她那些哥哥还真敢过来难为我不成?”
大鹏族的小公主阿吉玛伊·齐风虽然有六个哥哥,但她的哥哥们全都是渡劫期修士,没有一个有化神期修为,而且在近一两百年内,没有一个有望达到化神期,仅凭他们,还真能来找他白祈的麻烦不成?
阿吉玛伊·齐风有六个渡劫期的哥哥对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对于有化神修为的白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鹏族也未必敢得罪一个有化神期的修士,要是真有什么小问题也不打紧,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孔离耸耸肩吐出一声悠长无声的叹息,的确,修真界弱肉强食,白祈态度又好,他本身是白凤一族的族长,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都隐隐压大鹏族一头,大鹏族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可怜阿吉玛伊·齐风,一心一意盼着到了元婴期就嫁给白祈,临到头却得了一个退婚的消息。
唉,时也命也,别人的事想那么多干嘛?
有两个化神期修士在身旁,办什么事情不顺利?
三人通过传送阵很顺利地就回到了空茫山附近,用的时间还没有半个月,大大出乎荆楚寒的意料。
而且让荆楚寒想不到的是,出了传送阵,入目所及的全是青山,很少见到人影,入目竟有些荒凉,与荆楚寒想象中的繁华大相径庭。
“这里是妖族的地盘没错,但妖族的范围很广,分布在这里附近的是飞禽族,身材娇小,爱生活在森林中,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其实很多妖族要是不到人族那边去,是不爱幻化出人形的,尤其是低阶妖修,大多数都以原形生活,所以这里比较少建筑的痕迹。”见荆楚寒不解,白祈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
孔离在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溢出困倦的泪花的眼睛,孩子气地感慨:“终于回家了,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啊。”
一路上相处了那么久,孔离也不是难相处的修士,俩人早已经混熟了,听到他这样说,荆楚寒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孔离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探究地看了荆楚寒几眼,他伸手搭上荆楚寒的肩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凑近了好奇道:“小寒啊,以前我也不是没见过你,你怎么变化那么大啊?”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白祈瞪他,一手拉过荆楚寒揽在自己怀里,占有欲十足。在拙峰俩人还要顾忌着荆楚寒的师父师兄们和兄长,都压抑着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俩人在心里压抑了良久的感情也突然放松了,一时间还真有些老房子着火的趋势,浓情蜜意得直让孔离羡慕嫉妒恨地表示伤眼。
这俩人,明明十几年前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时,白祈还是一张带着温和面具的脸,眼里淡淡的,也不见特别的温情,荆楚寒更是,偶尔看着白祈的时候眼睛里还飞着小刀子,一张脸更是如霜如雪,冷到有点呆呆地面瘫,怎么现在这俩人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爱情的力量有那么大吗,直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孔离在一旁看着如胶似漆的俩人,心头有着淡淡的羡慕,大道无情,修士总是追求清心寡欲,以清苦一生作为修士,这种浓烈而美好的感情又有多少人敢品尝,能品尝?
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
☆、71|公主
“殿下,大鹏族的公主阿吉玛伊·齐风求见。”底下的侍从恭恭敬敬地上来禀报,荆楚寒放下手中看的书,微皱着眉看向侍从,有些疑惑。
“大鹏族的人找我?白祈是不是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荆楚寒有些惊讶,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当白祈不在时,荆楚寒觉得这事禀来自己这里也算合理。
见侍从欲言又止的模样,荆楚寒衡量了一下后还是摇摇头回绝道:“这样啊,不过我出面不太合适,让大鹏族的人等等吧,估计白祈很快就要回来了。”
既然是白祈的客人,荆楚寒不想自作主张地去招待,毕竟他刚来妖族,对妖族的各大势力完全不熟悉,现在横插一杠进去绝对不会是明智的选择。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一个实力低微的人类小修士罢了,要是身为人族在这种地方太活跃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这点自知之明荆楚寒还是有的。
其实,来之前荆楚寒就知道白祈在妖族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但没有料到白祈在妖族尤其是飞禽族的地位会那么崇高。白祈作为天妖白凤一族的族长,他在妖族其实是妖王,从身份上来说能碾压绝大部分妖族,妖族最重视血统,哪怕是势力强大的大鹏族,在白凤族面前都得低一头。
白凤族人口凋敝,除了有一个飞升的老祖,还活着并在这片大陆上的具有白凤血统的族人包括白祈在内只有三个,其他的妖族,就算身上混了白凤血统,身上的白凤血统大多也十分稀薄,没什么白凤的特征,严格来说算不得白凤族人。
现存的白凤族人中,白祈既是族长又是白凤王,修为最高,有接近化神中期的修为。还有两名白凤族人,一个叫白越,有渡劫后期的修为,一个叫白孚,也有渡劫中期的修为,两人都是男性,现在都在外面游历,前段时间接到白祈的剑符,已经往回赶了。所以白凤族虽然人口凋敝,但战斗力却不容小觑,加上崇高的血统,在妖族内部十分有地位。
因此,空茫山的宜熙宫在妖族之中一直是神圣的存在,现在主人回来了,闻风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时不时的就有些身份尊贵的客人需要主人亲自招待,这事情一般是白祈自己干的,荆楚寒为了避嫌,从来不会揽上手,怎么今天会有侍从来找他?
“殿下,她们说了,大鹏族的公主想求见的是您。”侍从低头恭敬地说道,训练有素的侍从话语中并没有带半分情绪。
“见我?你确定?”
“是的,殿下,大鹏族的人明确说了要求见白凤王的未婚伴侣。”
在刚一回来的时候,白祈已经在宫内宣布荆楚寒是他的未婚伴侣,也是这座宜熙宫的主人。但荆楚寒自己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地位,仪式又没有举行,说是白祈的未婚伴侣,其实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是以对于妖族内部的事情他从不插手,每天除了修炼就是看书,大鹏族的人怎么会专门找来?
荆楚寒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进来传话的侍从,他思量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应下了,“行,那你请她们去会客厅等会儿吧,我换身衣服就去。”
要去见外客,对方还是女性,荆楚寒当然不会那么随便地像在寝室中一样,他收拾了下自己,换了身比较正式的服装后,带上宜熙宫配给他的侍从皓月,往会客厅走去。
走到一半,荆楚寒突然停下脚步,用神识扫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问道:“皓月,大鹏族跟我们白凤族的关系怎么样?”
“回殿下,大鹏族和白凤族算得上世代交好。”
世交啊,荆楚寒点点头,面上若有所思,想了想,他悄声对皓月道:“等一下进去之后,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开口,谁叫你都不要出去,可以吗?”
“是。”
听到皓月答应,荆楚寒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点,他想了那么久都没有想明白,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为什么非亲非故的大鹏族公主会突然提出要见自己?不管往哪方面想,荆楚寒都觉得这里边没有好事,只能自己警觉一点,反正小心没坏处。
荆楚寒原以为会在别人的地盘提出见一个陌生人族修士的妖族公主就算不是刁蛮类型的女人,也应该被千娇百宠,宠着长大的娇憨类型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冒着失礼的风险约见自己。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类型的女人,文静典雅,即使一张脸姿容只是清秀,但周身的柔和气质,充分体现着女性的婉约,让人见之忘俗。
见到荆楚寒,阿吉玛伊·齐风站起来行了个半礼,声音柔和地说道:“不好意思,冒昧打搅了。”
荆楚寒手忙脚乱地还礼,他也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这种大家闺秀类型的女人,但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中,谁都没有阿吉玛伊这么有气质,站在那里就像一朵空谷幽兰似的,让人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免得唐突佳人。
“没事,能见到公主殿下是我的荣幸。”两人落座之后,荆楚寒微笑着寒暄,不过这话说得着实有几分真心实意。
看着荆楚寒真诚的表情,阿吉玛伊抿嘴一笑:“你也不用跟我客气,要是不介意,直接叫我阿吉玛伊就行。”
“那我就失礼了,你也是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荆楚寒笑了笑,接着说道:“阿祈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阿吉玛伊殿下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的的吗?”
“没有,实际上,我今天来是特地过来找你的。”顿了顿,观察着荆楚寒的神色,阿吉玛伊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面色微整后柔声说道:“荆楚寒,你知不知道,白祈殿下现在有婚约在身?”
“这事阿祈跟我说过,”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荆楚寒暗中眉头微皱,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他淡淡笑了笑回道:“不过据他说,他已经给对方送了退婚信,怎么了?现在出了什么问题吗?”
有一次白祈的确有隐晦地跟荆楚寒提了一下他以前有个未婚妻,但他在去静止渊之前已经给对方去了退婚信,让荆楚寒就算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不必担心。
谁都有个过去,荆楚寒知道有这件事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阿吉玛伊一提,荆楚寒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道不妙,看来阿吉玛伊今天就是为那个白祈的前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果然,听到荆楚寒这话阿吉玛伊脸上微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白祈殿下说他退婚了是吗?不过他有没有告诉你对方并没有答应退亲呢?”
荆楚寒心猛地一跳,刁难来了!
“有这回事?阿祈没跟我说过这事啊,殿下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荆楚寒放下手中的茶杯,适时露出一个惊诧的表情,“不过不好意思,阿吉玛伊殿下,这事我实在不是很清楚,等阿祈回来我再帮你问问吧,毕竟我不是当事人,也不了解其中的内情,还是要等阿祈回来才能知道真相。”荆楚寒意有所指,看着阿吉玛伊的黑色的眸子愈发地幽黑。
“这事怎么能说得跟你无关似的?你不清楚谁清楚?”阿吉玛伊嗤笑一声:“作为成功上位的那个人,你不是最有发言权吗?”
“这事情我的确不是很了解,实话实说罢了。不过,阿吉玛伊殿下,这件事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呢?”荆楚寒淡淡反问道,并不动怒。
他这话一问出,会客厅的气氛有一瞬间凝滞了,荆楚寒看见阿吉玛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发白,看来内心也是破涛汹涌,极不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阿吉玛伊嘲讽地笑了笑,直直地看着荆楚寒的眼睛说道:“以白祈的‘前’未婚妻身份来说这话够不够立场,哦,不对,我还没有接受退婚书呢。所以,我现在以白祈的未婚妻身份来说这话立场总该够了吧?”
荆楚寒瞬间有些懵,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凸起的小腹,他没想到正主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居然还是特地来兴师问罪的,他那以结为伴侣为前提的甜蜜恋人却是别人口中的未婚夫?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定了定神,荆楚寒收敛了心中的愤怒,他轻声说道:“凭阿吉玛伊殿下的一面之词就想给我和阿祈定罪未免太霸道些了吧?何况,你和他的事我没立场说什么,我和他的事,你也没立场说什么,这件事,还是应该等当事人来了当面说清楚才是,你找我质问有什么用呢?”
阿吉玛伊没料到荆楚寒会是这个反应,反常到她准备的话都不好说出口,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这人类太滑手了,什么都没承认,软绵绵的让人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沉默了一瞬,阿吉玛伊再看向荆楚寒时,她的目光里带着些恨意,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阿吉玛伊终于压下心中的怒火,她轻哼一声:“哼,你连承认你和白祈之间的关系的勇气都没有吗?你对白祈就这点感情?”
阿吉玛伊原本还算冷静自持,但有越说越激动的趋势,“当年定下婚约的时候,白祈承诺过,只要我的修为到达了元婴期,他就和我结为伴侣。我们都是妖族,也算门当户对,即使是这样,白祈还是要求他的未婚妻有元婴期修为,那么你呢?荆楚寒,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仅有结丹期修为的低贱人类而已,门不当户不对的,和堂堂妖族的白凤王在一起,你不感到羞愧吗?你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行,能带给白祈的除了肚子里意外而来的孽种之外,就只有一连串的麻烦!数一数从认识你以来你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吧!”
“先是离开妖族,他明明经历了一次浴火出生,身体还虚弱,修为也没恢复,你却拖住了他,让他不能安心地回空茫山。后来你又该死地陷在了静止渊那种死地,白祈为此出手了他这几千年来私人积攒的东西,换回大量灵石灵药,拼着命去救你。好不容易出来了,在你的要求下,他又要忙着救你哥哥救你师兄,半刻也不得停歇!”
“荆楚寒,你有替白祈想一想吗?!你有心疼他哪怕有一分半点而不止是利用他吗?!”阿吉玛伊低声说出一连串的怒问,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太失仪态,说完这些之后她怨恨地看着荆楚寒一字一句地说道:“荆楚寒,你根本不配爱他!”
“那什么叫爱他?”荆楚寒猛地把目光投向阿吉玛伊,幽黑眸中隐隐含着激动,像你这样吗?
想要脱口而出的刻薄话被荆楚寒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终究不是心硬的人,不想揪着一个女人的痛处攻击。
“阿吉玛伊殿下,爱不爱是我们之间的事,我并不认为你有置喙的余地!”荆楚寒目光灼灼,身上属于剑士独有的凌厉之气猛地爆发开来,如竹如松地坐得笔直,一字一句地反问道:“在你看来爱是什么样的?门庭地位相当才能爱吗?你说我不爱他,只是因为你没看到我付出而一直在接受,你认为这不公平,对吗?”
看着阿吉玛伊愤愤的表情,荆楚寒就知道对方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荆楚寒不由一哂:“真正的爱情又不是买卖,难道我得到了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什么,双方一定要扯平才是你口中的爱吗?”
“阿祈爱我,我也爱他,我们两个之间我处于弱势,他有能力便多照顾我一点,这难道有错?何况,我现在的修为的确没有白祈高,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也会一直不如他呢?”
“阿祈今年三千二百三十三岁,是化神修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吉玛伊殿下你今年也有三百多岁了吧?而我今年是三十六岁,修为是结丹初期,你怎么能肯定,当我到了你们这种年纪的时候,修为一定不如你们呢?”
“阿吉玛伊殿下,莫欺少年穷,这句话放到那里都是一样的,我很感激你维护我的爱人,但我配不配爱阿祈终究是我跟他的事,他觉得值就行了。在这段感情中,我觉得问心无愧,阿吉玛伊殿下大可不必急吼吼地为白祈讨还公道。”
“至于殿下和阿祈的这段往事,我想,殿下的一面之词还不算,这两个人之间的事,要是殿下有什么疑惑,不如等阿祈回来再说吧,我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殿下还请放心。”看着对面面色惨白的女人,荆楚寒尽管动了恻隐之心,态度却一如既往地强硬。
爱人是他的,他不捍卫,难道要推到别人怀中吗?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是不对滴,大家早点睡啊,么么(づ ̄3 ̄)づ╭?~
☆、72|剖白
阿吉玛伊的脸色惨白,她看着对面的男人,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股愤恨的表情,她盼了那么多年的人,凭什么突然就说要退婚?凭什么悄无声息地就成了别人的未婚伴侣?
更让阿吉玛伊愤恨的是荆楚寒的态度,他不应该羞愧吗?作为一个大男人,凭什么抢别人的男人还抢得这么振振有词,贱人!
在场的所有侍从都听到了俩人的这番对话,刚开始的时候,阿吉玛伊没有叫人出去未必不是存了在别人面前羞辱荆楚寒的心思,没想到到最后却打了自己的脸,她气得手都颤抖了,刺破的掌心传来一阵阵疼痛,尽管修为比荆楚寒要高得多,却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荆楚寒做什么,只能瞪着荆楚寒,大有想喝他血吃他肉的激愤。
两人相对无言,荆楚寒不好再说什么打击这个女人,落井下石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他也不会学那些小人得志的做派。
而且,荆楚寒在心中悄悄叹了口气,尽管立场不同,他绝对不会把白祈让出来,但心中对阿吉玛伊还是有一两分同情,不是站在胜利者的角度幸灾乐祸,只是出于世事无常的感慨,一个女人,无论什么原因在不是自己的错处的情况下被男人退婚了,打击总是巨大的。
不管荆楚寒心中怎么想,阿吉玛伊却是越想越愤怒,就在她忍无可忍,想不顾一切地对荆楚寒出手时,白祈回来了!
他匆忙赶到会客厅,一见此场景心中吁了口气,还好,屋里的气氛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没糟糕到一定的地步,只要还没有撕破脸,事情解决起来就不会太麻烦。
“阿祈,你回来了?”荆楚寒站起来迎上去,在阿吉玛伊看不到的角度给白祈使了个眼色,悄悄传音道:“我有些话可能说重了,你好好安抚一下吧,我没生气,你别着急,慢慢谈,温和点。”
白祈听到荆楚寒这话心头一暖,他握着荆楚寒的手紧了紧,回了一个眼神表示自己明白,心里那点慌乱退了个一干二净。
既然正主回来了,荆楚寒觉得空出空间来让这俩人直接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他要是在场,估计有些话这俩人不太好说出口,而且他要是一直在的话,对这位阿吉玛伊殿下来说可能也是一件非常碍眼的事情,因此他识趣地主动提出避退。
“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你们好好聊聊吧。阿祈,我先过去寝宫了。”荆楚寒看着白祈的眼睛安抚地对他温声说道,并把皓月和其他属于宜熙宫的侍从都带走。阿吉玛伊带来的人犹豫了下,也在领头的大侍女的带领下离开会客厅,帮忙关好门之后,在外面候着,有些时候她们并不适合在场。
待人离开之后,剩下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最后还是作为东道主的白祈先发话,诚恳地沉声说道:“阿吉玛伊,这件事我很抱歉,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现在该开口跟你赔礼了,真的很对不起。”说着他站起来微微鞠躬,隆重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白祈的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前所未有,这话一出口,阿吉玛伊怔怔的看着他,忽然眼泪就掉落下来,有些恍惚地说道:“对不起?白祈,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差不多两百年,几乎每天都在跟自己说,好好修炼,阿吉玛伊,等到元婴期你就能实现你的心愿了。结果呢?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阿吉玛伊是古典类型的美女,即使是哭也是梨花带雨,眼泪静静地在她那白皙小巧的脸庞上滑落的感觉让白祈充满了内疚感,尤其是听到阿吉玛伊哽咽着轻声质问时,白祈的内疚感达到了顶点,他身为一个大男人,面对这番质问尴尬极了。
轻叹了口气,白祈还是把事情揉开了坚定地解释:“阿吉玛伊,你知道,我们这只是政治联姻,婚事是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定下的。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在等我,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个女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对我有了一份深厚的感情。”
言外之意,白祈在告诉对方,她这番感情是单方面的,实际上,他们在此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阿吉玛伊这番感情实在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早在十几年前,在我去静止渊前,我已经把婚书和赔礼送还给大鹏一族,我想你应该也是有心里准备的。所以,真的很抱歉,阿吉玛伊,我无法跟你成婚,也无法回应你这份感情。”
“就这么一个人类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吗?”阿吉玛伊猛地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尖厉起来,嚯地站起来质问:“为什么是他?!不就是孩子吗?他能给你生我也能给,我身份比他更高贵,修为比他更深厚,家族比他更得力!为什么你会选他不选我?他还是一个男人,你就不怕被全天下耻笑吗?!”
阿吉玛伊咬着牙挤出这一番话,胸脯剧烈起伏着,涨红了脸咬牙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也不介意多他一个人跟我一起伺候你,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放弃我吗?!”
白祈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看着面前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受震动,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白祈说道:“我很感谢你的厚爱,阿吉玛伊,你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女子,用不着妄自菲薄,自降身份,是我配不上你,好抱歉,我的伴侣只会有荆楚寒一人。”
“而且爱一个人跟他的背景没有关系,我爱荆楚寒,只是爱他这个人罢了,跟他的家庭背景身份地位这些附加的东西没有关系,我跟他结合更多的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因为联姻。”
即使这婚事并不是白祈应下的,但他还是对自己这个曾经的未婚妻还是抱着几分不忍,看着阿吉玛伊惨白的脸色,白祈轻叹一口气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我有,你也有,爱情是自私的,我的身心全被荆楚寒占据了,没办法再接纳多一个人,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天下才俊多得是啊,看开点吧。”
说完尽管对身后的哭声有些不忍,白祈还是硬着心肠离开了会客厅,既然是没可能的两个人,他就不应该给对方希望,免得引起对方的不必要的心思。
走到会客厅的大门前,白祈回头看了一眼,阿吉玛伊正坐在原地捂着脸啜泣,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白祈的心再一次叹了口气。
一出会客厅的大门白祈又把它们关上了,由于会客厅的大门上刻上的法阵完全隔绝了声音,外面的人听不到,阿吉玛伊的侍女就在外面后者,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只是恭敬地等在外面,看起来十分温顺。白祈叹了口气,叫住对方低声吩咐,让她们过一会儿再进去。
起码要给对方整理仪容的时间,毕竟阿吉玛伊身份贵重,要是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传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吩咐完大鹏族的侍女之后,白祈沉吟了下,让宜熙宫的大管家白辛决在阿吉玛伊离开的时候派人送阿吉玛伊一程。
稍稍处理完这边的事,白祈又急急忙忙地赶到荆楚寒那边,心里着实有几分忐忑。他这事情的确没处理好,荆楚寒要是发怒也正常,偏偏荆楚寒一副淡然的样子,让白祈不禁有些七上八下,就怕荆楚寒有什么大招在背后等着。
一进荆楚寒寝宫的大门,看到他倚坐在榻上看书,面色还算平静,也不等荆楚寒开口,白祈先发制人道:“对不起,这事是我没处理好。”
荆楚寒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笑了笑:“过来。”
白祈心中一动,对于荆楚寒的不安常理出牌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向他那边走去。然而没等白祈走到榻边,荆楚寒主动迎上来,眉毛一挑,在白祈再次开口前吻上了他,堵住他将要开口的话。
白祈有些懵,荆楚寒吻上来他还没什么反应,一吻完毕,荆楚寒看着他难得的傻傻的表情闷笑,低声道:“不用道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说完这句话后,荆楚寒又有些感慨地说道:“阿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一直以来都是你护在我身边,很抱歉,我好像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荆楚寒指的是一直以来都是白祈在包容迁就他,现在一出了问题白祈就首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也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样就率先道歉,就怕荆楚寒太生气,这让荆楚寒感动的同时也意识到他这位年长的恋人对他其实不太有安全感。
荆楚寒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开始太过曲折的关系,长久以来的相处自然造成了这局面。荆楚寒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反正他自己是一定有责任的,意识到这点的荆楚寒不打算把问题放任下去,任何一段爱情都需要宽容理解和责任,包容与被包容都是互相的。
知道荆楚寒的想法,白祈动情地抱住他,现在是真正地放松下来了。
“小寒,我特别庆幸遇到的是你。”白祈收紧了抱着荆楚寒的手臂,头一次有种感谢命运让他们邂逅的想法。
荆楚寒笑了笑,眼眶有些红,他低声说道:“我也是,阿祈,我以前觉得自己是最不幸的人,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幸运,你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才互相放开,看着彼此的脸,心里的爱意暖融融的都要冒出来。
推己及人,想到阿吉玛伊,荆楚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尽管是造化弄人,荆楚寒还是有些觉得对不起阿吉玛伊。
白祈也是感慨良多:“小寒,不是你的问题,你别自责。”顿了顿,白祈的脸上有些惋惜,“也不知道大鹏王怎么教女儿的,居然把阿吉玛伊养出了这么个性子。”
听他这话里面包含着一些责备,荆楚寒不解地看着他,阿吉玛伊没问题啊,漂亮优雅有气质,妥妥的一个大家闺秀,那种气度一般人家还真养不出来,怎么都不算是教坏了吧?
白祈揉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阿吉玛伊人品有问题,而是大鹏王把她养得格局太小了。好好一个妖族公主,学凡人那些腐儒家的做派干什么?她有天赋有地位有资源,眼界大可以开阔点,结果满门心思就寄托在我们这段政治联姻上,要不是她今天来,我还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白祈自嘲地笑笑:“我们妖族本来就性子爽利,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哪里会想到堂堂大鹏族的公主会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妇人呢?”除了嫁人再无追求。
荆楚寒抱着白祈,无声地给他安慰,他明白任谁摊上这事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明明原先就是没有接触的政治联姻的女人,结果搞得自己跟负心汉一样,千错万错都是男方的错,太让人憋屈了。
不过,他家大妖怪还真是挺有风度的啊!
舒服地依偎在白祈怀里胡思乱想着,荆楚寒自己也没想到他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了一个大死的某某人在此赔罪,对不起!
昨晚后台抽了,怎么都没办法修文,唉~~o(≈gt_≈lt)o ~~
☆、73|踏春
踏春猜测
这一天,风和日丽,云淡风轻,天晴得刚好,连向来凛冽的风都歇停了,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非常舒服,哪怕是还躺在床上被太阳晒到屁股上。
“小寒,起床了。”白祈拍拍荆楚寒的腰,看着“唔”了一声连脑袋都钻进被子里的某人,心里不由一阵好笑。随着荆楚寒肚子里的孩子在迅速发育健全,荆楚寒也越来越嗜睡,整天或看着看着书籍或正在打坐时,脑袋就一点一点地眯着眼睛犯困,现在更是每天都不想起床。
开始的时候白祈还会由着他的性子来,孕夫为大,荆楚寒怎么舒服就这么做于是荆楚寒就幸福地每天都睡到直到他再也睡不着为止。
可是这样一段时间后,荆楚寒开始昼夜颠倒了,白天使劲睡,晚上倒是失眠得直嚷嚷着要爬起来修炼,白祈修为高深,哪怕几年不睡也没事,但荆楚寒是孕夫啊,他的身体再这样折腾下去非出问题不可,所以白祈只好忍着心疼,白天差不多了就硬拉他起来活动活动,免得他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小寒你不是跟孔离约好了要出门吗?他都在外面等着了,你快点起床吧。”
“不去!”荆楚寒使劲往杯子里面拱了拱,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爱谁去谁去,反正又不是我答应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孩子影响,荆楚寒现在颇有点越大越回去的感觉,耍赖撒娇偷袭,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白祈作为一个千年老妖怪,和自己这个年纪小了几千年的恋人相处起来,感觉心都要化了,还真有种提前当爹的感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黏糊得让不小心瞧见他们这样子的孔离觉得牙都泛酸,他怎么也没想到,才分别不过几个月,两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不去也行,你饿不饿?先起来吃点东西,等一会儿再回来睡吧。”白祈在荆楚寒面前,大部分时候脾气都好得不行,尤其是现在这柔声细气的样子,啧啧,多亏已经提前屏退了侍从,要不然看见这幕的侍从们非把眼睛瞪出来不可,他们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白凤王啊。
荆楚寒毕竟不是小孩,虽然这阵子受孩子的影响情绪有点大,但多呆一会,反应过来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任性下去。叹了口气,荆楚寒蹭了蹭被子沮丧地坐起来,颇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阿祈,为什么我一定要出去啊?”
“天气这么好,别老在屋子里带着,偶尔也出去散散心。”
荆楚寒扑到白祈怀里,微微用力抱住他的腰,理智认同他的话,但身体还是不想动。白祈揉了揉荆楚寒的脑袋,十分享受地抱紧了怀里这具温热的躯体,嘴角不由浮上些笑意。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白祈才叫侍从过来侍候荆楚寒洗漱,完了之后,白祈又陪着他去饭厅吃了点东西,这才算完成起床这一步骤。
其实俩人都早已经辟谷,不用吃早餐,可是孩子需要,再加上白祈实在忙,要不是能勉强抽出点时间出来陪荆楚寒吃个简单的早餐,俩人要再次碰面就只能等晚上的休息时间了。毕竟白祈作为一族之王,即使不在妖族内担任长老,但他既然已经回来,有关妖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得做到心里有数,才能对妖族的情况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除此之外,还有白凤一族大大小小的事情,人员的配备,资源的采集供应,势力范围的掌控,桩桩件件都得白祈亲力亲为,他是身份尊贵,但这份尊贵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势力和实力,要是缺了哪一个,他都只是空架子的白凤王,只是光鲜得好看而已。
吃罢早餐,白祈去处理公务,为给白凤族这份大好的基业奋斗,而荆楚寒被侍从引到前厅,孔离在那边等着。
“你怎么才来,我等得都快睡着了。”孔离放下手中的茶碗,掀起眼皮子,看着光鲜亮丽的荆楚寒,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渴睡,所以起床就多花了一点时间啊。”荆楚寒嘻嘻一笑,答得理直气壮,他和孔离从刚开始正式见面事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一见如故,极为投缘,即使俩人身份地位在外人看来有着巨大的鸿沟,也没能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友情。
“行,你是孕夫你最大,现在好了吧?没问题我们就出发。”孔离有些无奈,迁就地看着荆楚寒。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不仅把东西带齐了,还特地在阿祈的库藏中给你顺了坛千年陈酿。”荆楚寒直接从储物戒中给孔离掏出一小坛酒给孔离递过去,看着他瞬间眉开眼笑的样子促狭地眨了眨眼:“怎么样,现在够意思了吧?”
“哼,看在你赔罪赔得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放你一马。”孔离小心地揭开盖子一闻,一阵沁人心脾的酒香扑面而来,果然是好酒!
修士的生命太过漫长,太过清醒,这导致几乎所有修士都会喝酒,少有修士不爱酒,孔离也不例外,他对其它东西都没有太执着的念想,唯有这杯中之物,偶尔会喝上两盅,算不得嗜酒如命,但遇上好酒也会欣喜。
“嗯,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会早一点的。”荆楚寒从善如流地认错,虽然他下次会依然如故,绝不改正。
孔离知道他的德行,也不理会着毫无诚意的认错,反正这家伙再犯也没关系,正好能趁此机会多顺几坛宜熙宫的好酒,说不定孝敬老头子的礼物都不用因此找别的了,孔离暗搓搓地想着,嘴角露出点笑意。
他们的目的地离宜熙宫并不远,实际上也就是宜熙宫的地盘,因此俩人也没带随从,御了一会儿剑就到了一个如画的湖泊前。
现在虽然是仲春,但品种特别的荷花已经长出了新叶,婷婷地伸出水面上,带着一片怡人的新绿。山脚花早开,荆楚寒一抬头,远处类似于桃花的花朵开了一树,带着氤氲的粉,朦胧而华美。何况还有这明净的山水和不可辜负的好阳光,这春实在值得一赏了,也难怪白祈一个劲儿地劝说荆楚寒出来走走。
俩人直接从储物戒中拿出一艘早已经准备好的中等规模的船,悠闲地在湖上泛舟,他们今天打算顺便钓钓鱼,反正这湖是宜熙宫的产业,他们怎么高兴怎么来。
关于钓鱼,荆楚寒很多年都没有干过这么没效率的事情,说实在的,要是他高兴,凭他的修为,他可以把整一湖的水放干,把湖里的鱼捉得连只虾米都不剩。孔离更不用说了,他要乐意,想抓哪条就抓哪条,要抓公的绝对不会抓住母的,想抓王八绝对不会摸着一只乌龟!
何必要如此费心费力呢?荆楚寒遗憾地看着久久都没有鱼上钩的鱼竿,遗憾地摇摇头。
对于荆楚寒的想法,孔离知道后直接赠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就知道这家伙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意趣懂不懂?朽木不可雕也!
“哎,对了,孔离,你都不用回家族中帮忙吗?”实在钓不上来,荆楚寒干脆把鱼竿往旁边一放,好奇起孔离的事情来。
荆楚寒知道孔离在家颇为受宠,上头父亲还健在,按理说应该他大受培养,乘着有空学习处理家族事物,就像现在正在累死累活的白祈一样,以便以后接手孔雀一族,怎么这人就格外悠闲呢?
俩人现在已经很熟悉了,问这种颇为私密的问题也不会有冒犯的感觉,何况荆楚寒只是单纯地好奇罢了。
孔离不在意地挥挥手,“不是有我家老头子吗?我家老头子也就比我大了二十几岁而已,哪里用得着我接班?”
孔离的父亲也是一个化神期修士,而对于拥有起码五千年寿命之久的化神期修士,二十几岁根本就感觉不到差距,何况孔离也有化神期修为,早就能独当一面,根本不可能被当做一个普通的继承人培养,是以在白祈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孔离可以游山玩水。
“看来你日子过得真不错啊。”荆楚寒真心为孔离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感慨。
“别光说我的事啊,你们呢,现在怎么样?我回家也就一两个月,听说阿吉玛伊·齐风带人过来大闹了一场,后来呢?你们怎么说服人家退婚的?”提起这八卦,孔离兴致勃勃,眼睛都亮了不少。他原本以为大鹏族会死皮赖脸的怎么样也不会轻易退婚的,结果等他一回来,这件事已经落幕了,效率高得出奇,也让他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怎么也不得安宁。
“嗳,没有的事,阿吉玛伊也就过来说了几句话而已,什么闹不闹的,别坏了人家闺阁女子的名声。”荆楚寒摆摆手,有些内疚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叹息着说道:“其实我觉得虽然我们不是故意的,但终究是辜负了一个女人的深情,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这件事还是少提吧。”
孔离听到这番话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荆楚寒,眼里有些不可思议:“你说这话是真心的?”
荆楚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点点头。
孔离以手抚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深情?你想太多了,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深情啊?以后我带你去妖术馆看看大鹏族的历史你就会知道大鹏族有多深情了。”
这是什么意思?阿吉玛伊那番表现是假的?荆楚寒都快风中凌乱了,想起那个歇斯底里的阿吉玛伊,怎么也不觉得对方像在演戏,况且在他们面前演一场有什么意义,只为了恶心他们吗?
“也不是说对白祈没感情吧,”知道荆楚寒在想什么的孔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后解道:“我觉得,阿吉玛伊·齐风会有这番作态多半是真有些爱上了身为白凤王的白祈,她多半对得到白凤王妃那个位置更感兴趣,你们是赔了一大堆退婚礼对方才消停的吧?”
“小寒,你还太年轻,不明白有些人对权势的疯狂。”孔离摇摇头,拖长了声音开口道,让荆楚寒格外想揍他。
认真想了一会儿,从蛛丝马迹上来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事情都过去了,荆楚寒也不想再纠结,何况白祈也真是和阿吉玛伊订婚后才跟自己发生了关系,能用钱财解决最好,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没有谴责大鹏族的资本。这样想着荆楚寒摇摇头道:“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反正关系也扯清了,何必去恶意忖度一个女人?”
“反正你们觉得值就好,”孔离耸耸肩,不在意地答道:“你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什么时候上族谱行礼?”
“唔,还要等一阵子,等白越和白孚回来先再说,不过也没有几天了。对了,孔离,你提到的那个妖到过术馆是什么地方啊?是妖族的典籍存放处吗?我都听好几次了。”荆楚寒目光灼灼地看着孔离,想到以前听到的关于妖术馆的传说,心头有些火热,他也许可以去那里找一找解除遗音和治疗神魂的线索。
“一个好地方,等你正式和白祈结为双修伴侣成为妖族的人的时候,我就带你去看看。”孔离说道最后眨眨眼睛,显然是在打趣。
荆楚寒的脸皮早已经练出来了,他淡定地看着孔离,轻笑着反击回去:“等我们行了礼之后让白祈带我去就行了,就不牢你费心了。嗯,孔离,你可以早点找个伴侣,带伴侣去。”
孔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攒了一个月的全勤,后台居然没有发出去?!
我要去哭一会儿……
☆、74|惊喜
其实白祈这次带着荆楚寒回妖族的主要目的是确认俩人的伴侣关系,把荆楚寒的名字登上白凤一族族谱,好给还未出世的俩孩子一个名分。
原本白祈是想再等一等,等他把白凤族的事情处理好了,把妖族内部不合时宜的声音去掉了,再求娶荆楚寒,给他一场尽善尽美的成婚礼。但大人能等孩子不能等,在每天服用大量灵丹温养身体的情况下,孩子发育的速度快得出奇。荆楚寒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眼看着明显起来,白祈一探,发现最多半年不到,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这下绝对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好好的婚生子非拖成私生子不可!如果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修士,身后没有那么多势力纠葛,那么俩人的孩子无论是在成亲前出生还是成亲后出生都无所谓,反正白祈就这么一个爱人。
可白祈不仅仅是白祈,他还是妖族的白凤王,涉及到以后白凤族在妖族中的地位问题,白祈还真不能再把这事延后,只能紧锣密鼓地匆匆忙忙就把这事张罗了起来。
聘礼,婚礼,宾客……一时间白祈忙得团团转,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出来帮自己处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在没有长辈帮忙操持下,就算是堂堂天妖,很多事情也不得不亲力亲为,要不然就是失了礼数,连带着身为孕夫的荆楚寒也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躯帮着折腾,累得不轻。
这天一大早,白祈耐心地把还迷瞪瞪的荆楚寒给叫了起来:“小寒,起床了。”
“干嘛?!”看清是白祈后,荆楚寒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警惕地怒瞪白祈,昨天这老妖怪压着自己试了十几套成亲的大红礼服,明明是暮春时节,自己愣是被折腾出了一身细汗,比跟人打了一架还累!这还不是最让荆楚寒郁闷的,更郁闷的是,在他看来,那十几套礼服根本没多大区别。
“别紧张,这次是好消息。白越和白孚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正要过来见你。”白祈看着荆楚寒炸毛的样子闷笑,他好心情地凑过去亲了亲荆楚寒的脸,“他们都是我的侄子,年纪比你大上许多,修真界不重辈分,等一会儿你们都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大上许多啊?”荆楚寒脑海中瞬间浮起两个白胡子老头的形象,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忙把像脱缰了的野马一样的思绪拉回来,正了正脸色:“好,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是个大惊喜,暂时不能说,等时候到了你就知道。”白祈卖了个关子。
“白祈,你这样吊着人真的好吗?!”荆楚寒抓狂,人一下子清醒很多,白祈哈哈一笑,最终还是守口如瓶地什么也没说。
无奈,荆楚寒只好先跟着白祈去见了他的堂侄,出乎荆楚寒意料的是,这两人虽然也有上千岁的年纪,但可能是筑基的年纪都十分早的缘故,这俩人看着就是两个刚长成的青年,荆楚寒在其面前充长辈充得毫无压力。要不是俩青年都是那种比较淡漠的性子,荆楚寒还真想伸手出摸摸俩人的脑袋,无他,这两人长得实在是好看极了!
果然白凤一族就没有不好看的人啊!
其实在白越和白孚眼中,荆楚寒也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人物。荆楚寒长相十分精致,红唇白肤鸦眉,这阵子又养得好,整个人有些眉目如画的感觉,加上他本人是剑士,自有一番风骨所在,就算肚子有些突出,也不会让人觉得羸弱怪异像个女人。
既然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讨厌,双方又不熟,三人客客气气地打过招呼互相认识后,认亲戚这关就过了。当然,要是想要熟悉亲近起来,估计还要很多时间慢慢磨,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修真界的修士最不缺时间,日久自然人心自现,慢慢地感情就会处起来的。
相对于完全不熟悉的白越和白孚兄弟,荆楚寒更期待的是白祈念叨了一早上的惊喜,而白祈果然也没让他失望。
当荆楚寒挺着大肚子望眼欲穿地在会客厅上等待时,白祈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荆楚寒不禁一怔,他没想到白祈会给自己带来这个!
激动地站起来迎了上去,荆楚寒惊喜地直接跑到那伙人跟前,动作幅度大到白祈忍不住出来扶了下,荆楚寒一连串的关心脱口而出:“大师兄,你好了吗?哥,师父,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你大师兄没有大碍了,何况居然你都要成亲了,怎么少得了我们?”梁以暖笑笑,笑容温和睿智,带着年长者特有的风度,他抬手摸摸荆楚寒的脑袋,笑容里未免有丝惆怅:“一晃眼小寒都要成家了。”
“对啊,小寒也长大了啊。”蒋颍谨心中也觉得惆怅,他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弟弟,还没有相处够,眼看就要成别人家的人了。他这头正郁闷,幻化出人形的言诛笑了笑,轻轻搭上他的肩,无声地给他安慰,蒋颍谨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也勾起了个笑容,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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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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