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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修真之我居然有蛋?! 作者:月寂烟雨

    第13节

    白松不说是这里头最郁闷的人也是最郁闷的人之一,与蒋颍谨一见到荆楚寒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个伴侣不同,白松差不多是亲眼看着自家小师弟一步一步被白祈攻陷的,颇有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偏偏无可奈何的心塞感,他乖巧的小师弟啊!

    荆楚寒一眼扫过去,众人的神态接收在眼底,不免也有些要告别家人师门的心酸感,待看到白祈后,这一点不舍又变成了满腹的温情,他突然笑着伸手抱了他二师兄一下,拍了拍白松算是安慰,然后笑嘻嘻地接过梁以暖手中的轮椅,暮与觞现在正坐在轮椅上。

    众人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条,回过神来又觉得感慨,小寒活泼得像变了一个人般也未尝不是好事,这最起码可以说明他在白祈这里过得挺好。

    “大师兄,我带你进去,师父师兄哥哥言诛,你们跟我来吧。”荆楚寒一马当先地推着暮与觞在前面带路。

    待一大帮人进了会客厅分别落座后,大家慢慢就聊到成亲的相关事宜,荆楚寒的亲友团都在这里,正好趁此机会商量婚礼的流程与细节。

    这时候荆楚寒才知道白祈背着他做了多少工作,邀请大家来空茫山参加婚礼只是一小部分,他还要和十万剑门接洽,期间给拙峰给蒋颍谨送了不少东西,算是聘礼。

    十万剑门本来想干预这件事,不是说要阻止,就是想要些好处,堂堂妖族的天妖白凤王跟十万剑门的一个弟子成亲了,该给的关系总不能少吧?比如说结盟什么的。梁以暖得知这件后事,直接带着自己的剑上主张此事的峰主和长老那边都走了一遍。

    要成亲的是他的亲传弟子,他绝对不会同意十万剑门以自家的小弟子来要挟白祈以谋好处,进入渡劫期实力大增的梁以暖直接在那些长老峰主面前放下狠话:白祈愿意给十万剑门的。他不拦着,但谁要是敢以荆楚寒要挟白祈来要东西的话,他就直接上门让大家看他的剑十几年没出鞘是否锈掉了,除此之外,他还会与荆楚寒划清界限,免得拖累他。

    虽说梁以暖现在收敛了不少,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张扬,但十万剑门的老家伙们谁也不会忘记几十年前梁以暖以元婴期修为悍勇地挑战已有渡劫修为的范风华并惨胜的事件,尤其是现在梁以暖的修为又上了一层,谁也不想试其锋芒。

    普通的峰主和长老也就算了,本来应该对这件事做出反应的掌门和十万剑门真正的决策层对这件事也缄口不言,轻轻地就算是放过了这件事。十万剑门的顶层对拙峰总有种诡异的宽容和包容,天妖王族虽然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这是拙峰内部的事情,他们爱怎么处理就随他们去吧。

    正是因为十万剑门的决策层这种默许的态度,荆楚寒和白祈成亲的事情不但被保密了下来,几乎没在十万剑门激起什么波澜,普通弟子也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梁以暖还得以率众前来参加荆楚寒的婚礼,把整个拙峰都带过来了,免得荆楚寒有什么遗憾。

    因为大家都过来了,所以荆楚寒的这场婚礼将是他唯一的婚礼,他们不必回拙峰再举行一次仪式。基于此,大家觉得婚礼的流程需要更加慎重,务必举办一场尽善尽美的婚礼。

    这一下就苦了荆楚寒了,他本来就不是这种细致的性子,又有孕在身,整个人的烦躁指数上升了十个点不止,他已经不想再跟进自己的婚礼了,尤其是连成亲摆的烛台都要就什么颜色什么材质什么样式商量个子丑寅卯出来,烦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白祈眼睛一扫就知道荆楚寒现在已经不耐烦了,偏偏婚礼就在眼前,这些事情不讨论不行,只好在间隙叫住荆楚寒:“小寒,要不你先带着你大师兄去客房吧?”

    荆楚寒早就想找个台阶下,尤其是这一屋子都是自己人,也不存在什么失不失礼的问题,听到白祈这么一说,荆楚寒就坐不住了:“也好,你们商量,师父,我先带大师兄去客房了啊?”

    暮与觞大病初愈,伤的又是神魂,现在还能坐着也就是勉力支撑而已,梁以暖早看出了他的情况,可是暮与觞又不愿意错过小师弟的婚礼筹备,现在荆楚寒都开口了,梁以暖自然顺势应下。

    等俩人走后,白松才叹了口气:“小寒的变化还真是大,不过这也是好事,起码人开心了很多。”

    这话其实蒋颍谨作为哥哥是没多大感觉的,在荆楚寒还是蒋东皋的时候,他就非常喜欢撒娇耍赖,蒋颍谨也乐意宠着这个唯一的弟弟,后来在地道中重逢,荆楚寒已经慢慢恢复正常,尤其是在蒋颍谨面前,荆楚寒从来都不会有面瘫冷漠的时候,蒋颍谨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弟曾经有一段日子面部肌肉僵硬到笑都笑不自然。

    但白松他们不一样,他们刚开始见到荆楚寒时就是在荆楚寒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那时的荆楚寒常常面无表情,眸子里是浓郁的幽黑,整个人就是黑白分明的单薄,何时有过现在的灵动飞扬?

    “我会让他一直开心下去的。”白祈保证,声音没有多大变化,但谁都听得出里面的诚挚,这让在座的亲友团脸色更加缓和了些,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婚礼细节中。

    出来了的荆楚拒绝侍从的引路,也没有带皓月,直接推着暮与觞往宜熙宫的客房中走去。

    宜熙宫建在空茫山的半山腰,一眼望过去,眼前的视野开阔极了,云海树洋,苍翠浅白蔚蓝,加上柔和的凉风就着金灿灿的阳光,景色美丽到惊心动魄。

    荆楚寒特地推着暮与觞走这一条回廊,希望看见这番景色能让他心情好一些,哪怕暮与觞脸上挂着浅笑,荆楚寒也知道自家大师兄的心情并不好,整个人有些郁郁寡欢。

    “这里的景色真不错。”暮与觞眯着眼睛享受着拂面的微风,率先轻声开口说道。

    “那大师兄就在这里多住一阵子吧。”荆楚寒微笑着邀请,看着暮与觞困倦的脸,真心希望他能在这里多停留几天,开心一点。

    “小寒……”暮与觞轻叹,闭着的眼睛上睫毛在颤动,映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他格外脆弱,他真的在难过,沉默了半晌,叹息般说了句对不起。

    荆楚寒知道他的心结,放开轮椅的扶手从后面转到他跟前半蹲下来,从下往上看着暮与觞的脸,尽管因为是孕夫的关系,荆楚寒这个动作做得颇有些艰难,但荆楚寒还是蹲下去了,他伸出手握着暮与觞瘦削冰冷的手,像是想传给他力量般认真地说道:“大师兄,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怪你,我原谅了你,你别再自责好不好?”

    “大师兄,向前看,努力向前看,我们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脸地被自己描写的宜熙宫美到了,闭上眼睛想想,如果真的能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当真是千金不换啊

    ☆、75|成婚

    “小寒,别紧张。”身为哥哥的蒋颍谨拍拍荆楚寒的肩安慰道,看着准备成亲的弟弟心中感慨万分,最终也只是化为了满腔的祝福。

    成婚仪式即将举行,大家都在帮着操持婚礼,整理好了妆容的荆楚寒在婚房中等待吉时的到来,只剩行动不便的大师兄暮与觞和他哥在屋子里陪他。

    “我不紧张啊。”荆楚寒回道,话里带着个哆嗦的尾音,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于是荆楚寒尴尬地看了两位兄长一眼,呆了一下后努力地笑着说道:“呃,那个,我是说我不是很紧张。”

    “不紧张你攥自己的衣服攥那么紧干嘛?”恢复了冷静的大师兄微笑着调侃道,希望能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荆楚寒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握得太紧了,骨节都有些发白。

    松了松有些僵硬的手,荆楚寒刚想说什么,有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侍女已经过来传话,恭敬地告诉他们吉时到了,马上就会喜娘过来带着荆楚寒去行礼。荆楚寒闻言僵了一下,想说些什么见来不及后又咽了回去。

    “不就成个亲而已吗?有什么好紧张的,你都和白祈那么熟了。”蒋颍谨笑,眼眶却有些红,他细致地帮荆楚寒整理刚被弄皱的衣服,低下头努力掩盖心中的不舍。

    荆楚寒并没有看到哥哥的表情,只是有些沮丧地扫了他哥的后脑勺一眼,熟归熟,可他是头一回成亲啊,怎么能不紧张?

    他这有些哀怨的一眼又引来暮与觞的笑声,连带着蒋颍谨也忍不住微微笑了,小寒坐立不安的时候可不那么常见。

    荆楚寒还没来得及谴责他这两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长,宜熙宫特地请来的几位喜娘就带着人过来了。其中一位是一名妖族的长老,德高望重的,荆楚寒按照礼节都得尊称对方一声夫人。

    这位夫人正喜盈盈地带着大家一齐走进来,欢天喜地的喜庆的气氛立马就在这不小的寝宫中漾开了,而这位夫人的气势让荆楚寒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再也顾不上他的两位兄长,被簇拥着站起来的时候还丢脸地同手同脚了,又引来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容。

    “吉时已到,新人该出发了,可千万别误了时辰。”为首的夫人爽朗地笑着一开口,大家立马就拥着荆楚寒向外走去,边走还有人在一旁边撒着喜庆的小玩意儿,成亲的气氛现在才真正地算浓烈了起来。

    出了寝宫,伴着耳边的喜乐,荆楚寒几乎是僵着面带微笑的脸,战战兢兢地走着这段不怎么长路,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虽然面前一直人影憧憧的,不断有人在说着喜庆吉祥的话,但荆楚寒并不怎么清楚面前究竟有哪些人,到底说了什么。

    很快荆楚寒就和白祈汇合了,两人都穿着相似的大红新郎礼服,只有细节上的不同,并没有哪个是主导者之说,站在一起就是俩个器宇轩昂的新郎官,两人的俊美带着不同的风格,但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羡煞旁人。

    白祈带着自己的伴侣,心中一片柔软,他们纠缠了十几年,终于修成了正果。

    就在这种喜悦的场景下,白祈带着荆楚寒一步一步地行礼。拜堂,成亲,祭祀,入谱,哪一项都繁杂得叫人头疼,从太阳升起就开始举行的成婚礼,一直到太阳太阳西斜的时候,整套礼才行完。

    行完礼之后,白祈又要带着荆楚寒一桌一桌走过去辨认宾客,能成为白凤王座上宾的修士都不简单,而能和白祈平起平坐的修士更是不多,所以要应酬的人也并不多,兼之荆楚寒身怀有孕,只要陪着认人就行,并不用喝酒应酬,这一关倒不算太难过。

    即使这样,当婚礼落幕,荆楚寒回到寝宫的时候。依旧有种已经累得不行的感觉,尤其是祭祀那段,他们需要输入灵力来完成仪式,以荆楚寒结丹期的修为,祭祀完之后,全身灵力十之去了七八,也着实是累到了。

    “我让她们送些吃食过来,你想吃什么。”白祈帮荆楚寒揉着他疲惫僵硬的腿,温声问道。

    “送些粥水就行了,什么也不想吃。”荆楚寒有气无力地倚在白祈身上,原本紧张暧昧的入洞房仪式在两人老夫老夫的相处模式下只剩温情,何况荆楚寒这种情况白祈什么也做不了,自然少了几分旖旎多了几分温馨。

    “这么累?”

    “还行,主要是感觉肚子有些紧绷,可能是身体有些受不了。”

    “那吃点东西早点睡吧。”白祈拿起侍从刚刚轻手轻脚地送过来的,还有一点温热的粥,递给荆楚寒,示意他赶紧吃一点。

    荆楚寒拿过碗,也不拘形象,连勺子都不用,直接端碗大口大口地就喝了大半碗,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像只吃饱喝足了的猫儿般。休息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荆楚寒又一口气再接再厉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粥,然后一副大爷样地把碗递给白祈。

    白祈完全不介意荆楚寒的粗鲁,他接过空碗,顺手给荆楚寒递了一条手帕擦嘴。两人在幽冥地中相处十几年,期间与冥物不断厮杀,被打得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对方什么狼狈的样子没有见过?

    “对了,阿祈,我今天是不是看见我们掌门了啊?”荆楚寒疑惑地问道,哪怕忙得晕头转向,荆楚寒也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不过当时忙着行礼,也没有来得及细看。

    白祈边帮荆楚寒按摩腰腿边平淡地“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荆楚寒吃了一惊:“师父不是说十万剑门不参与我们的婚事吗?怎么还会有人过来参加婚礼?”

    当初邀请宾客的时候,要邀请的客人中有一部分是荆楚寒的亲友,荆楚寒在写邀请函前特地向师父梁以暖咨询过,想问一下要不要邀请十万剑门的人。

    虽然荆楚寒在十万剑门内没交上几个朋友,但还是有些相处得还不错的人,要是请人的话,这部分人是可以被邀请过来的,尤其是林捷,好歹和拙峰的人在一起混了那么久,算是暮与觞的死党,和荆楚寒也算有些交情,成亲请客绕过他的话也说不过去。

    可惜梁以暖告诉自家小徒弟说师门已经和他达成默契,说不会插手他们的婚事,免得牵扯太多。毕竟人族和妖族的关系一向说不上好,有不少的修士都千方百计地想得到强大的灵宠,这些灵宠中有一部分就是妖族。因此人类和妖族一向交恶已久,说不上老死不相往来,但也不怎么互通有无,牵涉到妖族高层的亲事,身为天下第一剑门十万剑门还是避讳些好。

    荆楚寒虽然有些遗憾,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管他还回不回十万剑门或是怎么样,要是他的亲事弄到人尽皆知,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总不是什么会让人愉悦的事情。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十万剑门的掌门会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难道他们反悔了?不对啊,他都没给十万剑门的其他人发送邀请函,谁邀请掌门过来的?

    荆楚寒狐疑地看了白祈一眼,眼睛里□□裸地写着:你们是什么时候通上气的?

    白祈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淡定地给他换了另一边按摩,慢悠悠地开口道:“别想太多,魏开诚他是以个人的身份来的。”

    魏开诚就是十万剑门的掌门,一个化神期的大修士。

    “你们认识啊?”

    “当然,天下的化神期修士就那么多,谁不认识谁啊?”白祈漫不经心地答道,“其实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修真界就大大缩小了,很多看起来敌对的门派或势力,它们的长老或掌门什么的私底下都有交情……别老屈着你的腿,难受的话就伸直开来我帮你按按。”

    “哦,怪不得你以前老肆无忌惮地混进拙峰,原来你和我们掌门有交情。”荆楚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白祈笑了笑:“我可不止和你们掌门有交情,实际上你们十万剑门所有修为达到了化神期的修士,无论是峰主也好,长老也好,都与我有面子情。总之修真界就那么大,说不准那一天就谁求谁,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只要不是死仇,多半面子上都过得去。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修真界也容不得大家不团结……”

    “然后呢?”

    “然后你该睡觉了,”白祈亲力亲为地帮荆楚寒铺好床,示意他躺上去,“累了就早点睡吧,这些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反正也就是个闲话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别耽搁了你的休息时间。”

    荆楚寒看着白祈那张温和淡然的脸,突然就没有想要揪根结底的好奇心了。无论如何,从今往后这个男人都会在他身前为他遮挡风雨,那些隐秘也好,八卦也好,荆楚寒以后都不必知道,因为白祈会为他撑起一片天。只要他的修为还没有到这个层次,荆楚寒就不必为不属于自己这个层次的事情战战兢兢,唯恐有什么东西会如蝴蝶扇动的翅膀般影响到自己。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真好。

    看着白祈细致地帮自己掖好被子,躺进了舒适的被窝的荆楚寒突然有种想把孩子快点生下来的想法,只有当孩子出生后,他才能努力修炼,尽快追上白祈的脚步,和他肩并肩共同抵御风雨,支撑起他们俩的家,而不是躲着白祈身后充当一个被保护者的角色。

    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剑客,一个勇于站出来的,坚韧独立的剑客。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了荆楚寒的这番心思,还没安稳到天亮,下半夜,睡梦中的荆楚寒突然就觉得肚子像刀搅一样疼,嘴里不由猛地溢出细碎的□□。

    “白祈……”

    白祈本来不需要睡的,就是为了陪荆楚寒他才在床上躺着,而睡不着的他一般会选择躺着的方式修炼入定,没想到才刚入定一会儿,他就被身边荆楚寒□□的□□给惊醒过来。

    听到荆楚寒的叫声后,白祈急忙伸手一探,一手就摸出了荆楚寒整个人都湿漉漉地在出冷汗,看来疼得厉害。白祈不由更加着急,一摸脉,这才发现孩子快出来了!

    白祈一惊,他没想到就在他们的大喜之日,孩子会那么快就能取出来。这事可拖不得,要不然就算荆楚寒不疼死,孩子也会被憋死!一想到这茬的白祈急得鞋也顾不上穿,忙跳下来查看荆楚寒的情况,同时大吼着把在外面值守的侍从叫了进来,让人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他们对这一天早有预料,取出孩子的材料早已准备妥当,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没一会儿,得知消息的梁以暖也赶了过来,荆楚寒不是女子不能自然生产,白祈只能准备剥腹取卵,而同样是丹师的梁以暖则会在这过程中打下手,力求保证荆楚寒这次的剥腹取卵能顺利进行。

    “别紧张,稳住!小寒和孩子就在你手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天真的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半夜更了,见谅哈~

    小包子们很快就出来了,取什么名好呢?

    ☆、76|取名

    有两个高级丹师亲自动手,材料物资一应充足,不过是要取个孩子出来,哪能有多大的风险?

    对于如今天底下的大部分事情,作为白凤王的白祈当都不在话下,他要是想的话,自然能请到一大群天赋卓绝,经验丰富的丹师过来帮忙取出孩子。

    只是他两千多年来才得到的第一胎孩子,白凤族又子嗣单薄,白祈担心请来的人靠不住,怕会动手脚谋害荆楚寒和孩子,于是打算亲力亲为,他身为化神期的高级丹师,又早有准备,最终自然顺顺利利的没怎么让荆楚寒受罪。

    白祈在动手前便给荆楚寒服用了最好的麻沸散,对于孩子是怎么拿出来的,什么时候被拿出来的,荆楚寒一概不知,更不用说受了什么苦。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孩子不但已经拿出来了,连腹中的伤痕也早在止血生肌的灵丹妙药下好得不见一丝痕迹,荆楚寒只觉得自己还有些虚弱,其它的就再没什么了,甚至还因为腹中没了孩子,更轻快一些。

    “感觉怎么样?”看见荆楚寒张开了眼睛,一直守着他的白祈紧张地站起来弯下腰问道。

    “还成,”荆楚寒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心情颇好地笑了笑,接着四下看了看道:“孩子呢?”

    见荆楚寒着急,白祈转身一招手,侧卧飞出一个小篮子,平稳地飘到白祈手中。荆楚寒原先还疑心孩子怎么放在篮子里,狐疑地一瞧,这是才发现篮子里面是一颗白白胖胖的大蛋,原来孩子只出了腹,还没有出壳。

    “这就是咱们的孩子?”荆楚寒狐疑地看了一眼,对于这颗在他肚子里呆了十几年的蛋有些陌生,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入手温热奇异的感觉让荆楚寒忍不住一怔,再多摸一会儿后荆楚寒便感觉得到蛋里面有两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心里突然涌上一些莫名的情绪来。

    喜悦,依恋,好奇……说不清为什么,手一贴上去荆楚寒脑海中立刻就感知到了这颗蛋里面的情绪,他惊喜地看向白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手里贴着的那颗白胖的蛋灵性十足地动了动,直蹭着荆楚寒的手掌。

    连白祈都经不住有些惊喜地看着篮子里的蛋,伸手出去感受了下,含笑看向荆楚寒说道:“孩子果然跟你待久都认人了,像我就怎么逗弄孩子都没反应,你一醒来,他们倒主动地蹭上来了。”说着白祈伸手理了理篮子里面垫着的锦羽,就怕这颗蛋要是调皮过头,一不小心会滚动出来。

    “当然,别人是怀胎十月,我是怀胎十几年,不跟我亲跟谁亲?”

    “嗯,小寒,辛苦了。”看着荆楚寒微带着得意的样子白祈有些心疼,他微微低下头亲了亲荆楚寒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低语道:“长大了让他们孝敬你。”

    荆楚寒面带微笑地回亲了白祈的脸,幽黑的眼里满是盈盈的笑意:“嗯?还没破壳就想着以后怎么差使他们啊,他爹?话说,孩子要是出生了,这称呼问题怎么解决,谁是爹,谁是娘?”

    “这个好办,两个都是爹,孩子叫我阿父,叫你阿爹好不好?”白祈征求荆楚寒的意见,荆楚寒想了想,这个称呼确实不错,把两个父亲区分出来的同时也没有谁大谁小的区别,点点头就同意了。

    提起称呼,晚上宴饮庆祝荆楚寒这一双孩子出生并祝两人新婚的酒宴上,大家开始提出了孩子的取名问题。

    酒宴是宜熙宫内部的小酒宴,除了白祈夫夫外,参加的人也就是拙峰师徒几个,荆楚寒的哥哥蒋颍谨和他的契约者言诛,还有白祈的好友孔离,一桌子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正是因为如此,饮酒话谈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孩子的姓名上,大家都知道蛋里面有一对双生子,虽然还没有出壳,但依照白凤族的特性,既然已经出了母腹,离破壳也就不远了。既然随时都有可能看见这两个新生的小家伙,名字也该预备出来,总不能真等到孩子已经能在地上爬那天才来急急忙忙地预备。

    “我知道你们白凤族一向都没那么早定大名,但小名总该有吧?两个孩子,不取好名大家都不好区分啊。”新鲜出炉的孩子大伯蒋颍谨有些不好意思地率先开口提出这个问题,引得大家的讨论马上就热烈起来了。

    “要我说你们两个也太墨迹了,想了那么久也想不出给小名来,不如我们大家帮着商量个算了。”白松一直都觉得白祈抢了自家可爱的小师弟,现在已经成亲好歹没有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着白祈,但要他好声好气地对白祈说话也是不大做得到的,现在逮到机会又微嫌弃地看了白祈一眼,看这事办的。

    荆楚寒摸了摸鼻子看着白祈苦笑了下,也不是他们不上心,正是太上心了,取个小名都恨不得尽善尽美,想出的名字想了千百个都被否决掉了。这个太俗,那个太生僻,这个女气,那个不好听,想出来后哪个都不如意。

    荆楚寒怒从胆边生的时候直接抛出一句:要不一个叫冥,一个叫止好了?想要谨此以纪念他们在幽冥地和静止渊中度过的充实日子。这个倒不俗不生僻了,可惜白祈一看这俩字就挑挑眉看了荆楚寒一眼:也不嫌晦气?摆明是不满意的了。

    太挑了的结果就是尽管他们从一回到空茫山就陆陆续续地给孩子想了无数个小名,结果现在孩子都快破壳了,名字还是没有定下来。

    “光说小寒想不出,难道你就想出来了?”梁以暖瞄了一眼自家二徒弟,要是单是小寒的孩子也没什么,牵涉到一个白凤王,作为哥哥的蒋颍谨说这么一句还说得过去,但他们作为小寒的师父师兄,有些事还是不要逾矩的好。

    暮与觞最清楚自家师父的心思,他对白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他们跟小寒亲近没错,但跟化神期修为的白凤王可不熟。

    荆楚寒最怕师父师兄们因为自己成了婚就跟自己起了隔阂,一看大家这反应哪能不知道师父和大师兄在想什么,当下心里一急就要反驳,白祈知道他在想什么,忙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开口笑道:“都是他们的长辈,想出什么来就是什么呗,只是小名,不要紧的。”

    “我看不如叫睿哥儿跟智哥儿吧,我看那些凡俗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叫的,感觉又有意趣又温馨,反正是小名,这么叫着会亲切些。”孔离笑着建言道,他在红尘中游历多时,偶尔也觉得凡俗人家那闹哄哄的亲情总比疏离的修真界更有人味儿。

    没想到率先出来否定这个名字的会是石不惑,他虽然是修真世家出来的,但家里有修为的人并不怎么多,尘气也重,从外面看石家更像是富贵人家而不是修真世家,整天花团锦簇的一大屋子人,钩心斗角的地方也不少。石不惑因为是嫡子嫡孙的关系,从小受宠,家里的女眷更是从小叫他的小名“博哥儿”,在这件事上他最有发言权。

    “哥儿一般是女眷才会这么称呼孩子,而且叫哥儿太娇气了些,不好。”石不惑摇摇头,叫哥儿不好,哪个好他倒是没有想到。他一向心直口快惯了,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孔离笑了笑,孔离大他有几千岁,不跟他计较这个,也回了一个笑容,他只是顺口一说,也没有想过让俩孩子真用这两个名字。

    “叫哥儿的确有些奇怪。”蒋颍谨附和地点点头,蒋家到了他们这一代也是只有大半只脚在修真界,有小半只脚倒踏到了人间去享受那滔天的富贵,像他的父亲蒋仍兴就受用了无数女人,其中不乏凡俗的女子,生下来的孩子也的确有不少称哥儿。反倒是他们这些真正踏进族学修真的孩子,小名基本没几个是黏糊糊的哥儿什么的,都是干脆利落的风格,父母也都不是溺爱型的父母。

    “不如□□华和秋实吧,一个是勃发,一个是收获,都是好意蕴。”见大家颇有些绞尽脑汁的感觉,暮与觞笑着建议。

    白祈和荆楚寒两个还来不及说什么,梁以暖就首先否定了自家大弟子的话:“这个寓意好是好,可惜太文绉绉了,小孩子还是要活泼一点,不如叫华儿、实儿吧?”

    “听起来是不错,不过,师父这名字还是略俗气了点啊。”白松嫌弃地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够完美,这名字满大街都是,怎么配得上小师弟的孩子。

    “我看不如叫华风和实火,小华风和小实火,正好探出蛋里面有风元素和火元素,估计小家伙们就是这两种灵根了。”这次开口的是言诛,一席话说出来让大家眼睛一亮,不由慢慢去品味。

    寻常的修士看不出小孩子的灵根,言诛这种渡劫期的大修士却是敏锐的得很,渡劫期修士已经触及到了领域,对一个地方的灵气最敏感不过,孩子们一被带出来,哪怕实在蛋中,几个渡劫期以上的修士都感觉到了孩子的灵根,只不过不知道哪一个是风灵根,哪一个是火灵根,或者是双灵根罢了。

    不过言诛这名字提得好,既不俗气有含蕴深厚,在座的几个人品味一番,大部分都觉得这名字还不错,等孩子破壳了就叫这个也好听。

    “两只小白凤,一只叫小华风,一只叫小实火,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威风啊!”孔离似笑非笑地看了刚把这名字定下来当孩子小名的白祈夫夫一眼,大家一定不知道白祈原来的小名就叫阿宝,怪不得不愿听到俗气的小名。

    白祈淡定地别开了眼,像是半点没看到好友眼中的戏谑,说起了孩子的小名,正好趁此机会叫侍从把孩子带出来让大家见一见,低调地炫耀了一番,哪怕孩子现在还是颗蛋,但好歹也是破壳在望不是?

    其实这俩孩子很乖,也没让俩个父亲多等,没多久就传来了好消息,只不过与此同时还伴着一个坏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体会到了开文很爽,结尾很爽,中间超痛苦的感觉……

    ☆、77|召集令

    在宜熙宫的日子过得极快,一晃眼,几个月又过去了,拙峰的师徒几个早已经回了十万剑门,只剩蒋颍谨和言诛留下来陪夫夫两个,正好趁此机会拿着宜熙宫的信物在飞禽族的地盘内游历一番,体验别样的风土人情。

    孩子还在蛋内,平日里就呆在荆楚寒和白祈的寝宫中,两人之间必有一个以上日夜守护在这蛋附近。除了荆楚寒和白祈的照料之外,白祈还让宜熙宫的大管家白辛决安排了侍从从早到晚不错眼地看着,所以孩子出壳的时候夫夫两个谁也没错过。

    “这就是我儿子?!”荆楚寒小心地捧着刚从蛋里面出来的两只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小家伙,脸上满是惊喜,特别是摸到两个小家伙温热的体温和绵软的小身体,荆楚寒的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两只小白凤才刚出壳,眼睛虽然没睁开,身上的毛却长出来了,蛋液干了之后,捧在手里毛茸茸的一团,嫩红的小喙和小爪子,珍珠白的小身子上夹杂着一些朱红的纹路,屁股后面缀着几根还短的尾翎,颤悠悠的让人心都化了。尤其是间或有几声稚嫩的鸣叫,让荆楚寒和白祈两人都激动得不由一个劲儿小心逗着这俩小家伙。

    作为化神期修士,根本不用借助别的手段,白祈一探,立刻知道了这两只小白凤都是火和风双灵根的资质。火借风势连绵起,火和风两种灵根是相生的,有相生的双灵根在身上,这对白凤只要平安长大,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

    这么一来,名字哪个叫哪个都可以,都是喜庆的名字,也没什么好争的,夫夫两个商量了下便把大的起名叫小华风,小的起名叫小实火,当即便叫了开来。

    “来,让我抱抱。”初为人父的白祈禁不住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捧过这两个活宝贝,脸上的笑容比平常更温和了几分。

    荆楚寒看着两只小家伙,再看看白祈,嘴边露出点笑意来,伸手小心摸了摸两个还没办法睁开眼睛的小家伙的脑袋,看着父子三人,心里不用展开了思绪,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白祈化为白凤的样子,白祈既然也是白凤,该不会刚出生的时候也和这两只小家伙一样这么毛茸茸软绵绵的小团子样吧?

    两人逗弄了一会儿刚出生的两只小团子,把蛋壳小心掰成小碎块喂给了小华风和小实火,然后又给他们喂了一些灵浆和灵果,看着他们困倦地打了个小哈欠睡了过去,这才把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家伙们放回摇篮里去,换来尽职的侍从小心照看着,因不放心,旁边还特地调来了监督的侍卫。

    白祈使了个眼色,示意荆楚寒过去主卧说说话,荆楚寒知道他有正事说,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凝重地跟在他身后过去了。

    这几天荆楚寒都在妖族的妖术馆内,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白祈这儿子出壳了还没办法完全压下眉间忧虑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怕不会小。

    别看孔离吊儿郎当的,为人却没话说,荆楚寒和白祈正式结为伴侣后,孔离果然遵守他的诺言,带着荆楚寒来到妖族的妖术馆查阅资料。

    孔离是孔雀族族长的独生子,也就是孔雀王子,而荆楚寒是白凤王的王妃,别的不说,这两人的身份拎出来就足够唬人了。有两大王族的面子在,荆楚寒又是正儿八经的妖族王妃,在妖术馆登记之后,权限非常高,除了个别层次的典籍无法查阅之外,其它的典籍对于荆楚寒是全开放状态,因此荆楚寒在孩子没有出壳前基本上每天都泡在妖术馆内,早出晚归,一时之间入了迷。

    十万剑门作为天下第一剑门,本身所藏的典籍非常丰富,除了功法类的典籍根据功法的级别需要拿贡献点来换取阅读机会外,剩下的大部分典籍都是免费开放的,修士生命悠长,荆楚寒就是再忙于苦修,看的书还是不少。

    不止十万剑门有典籍室,身为一方王族,白祈随身携带的书籍玉简也不少,在幽冥地内的枯燥日子中,荆楚寒除了从早到晚拼命修炼杀冥物之外,剩下的时间倒有大部分用来研究白祈携带的各种典籍,因此阅读面算不上多广,但一定的阅读量还是有的。接触妖族的典籍接触多了,妖术馆内的很多东西看起来也不觉得晦涩,一时间,荆楚寒竟然在妖术馆内呆得如痴如醉,如鱼得水。

    妖族的力量体系和人族修士的力量体系大致一样,但又略有不同,尤其是侧重的方面,妖族因为族群的原因,有很多妖族都在特殊的方面天赋异禀,比如孔雀族多风系,白凤族善火,比如海族善泳,狐族魅惑,所以妖术馆的很多典籍功法都有针对性地强化身体的某个方面,给荆楚寒不少启示。

    荆楚寒是五行修士,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都沾得上边,他身怀会成长的三品灵火锦髓炎,又修炼了几十年的剑,基础早就打结实了,到了结丹期后,要是修炼得当,迎接他的将是一个高速的成长期,可以开创独属于自己的招式,现在的他正是需要积累的时候,看这些书也颇有启发。

    除了想要接触新的体系,激发灵感,荆楚寒频频往妖术馆内跑的目的更多的是想从妖术馆内找着解开遗音和修补神魂的方法,他哥和大师兄的身体拖了那么久还没调理好,荆楚寒有些担心拖太久了会把他们的身体拖垮,对以后的修炼不利。

    妖族是一个比较排外的种族,平时和人族的关系说不上友好不说,就是妖族内部也淡淡的,飞禽族,走兽族,海族,这三大种族平时一般都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无事,不太亲近。不过淡也有淡的好处,起码不会互相进击,引来战乱。

    由于妖族的这种性格,飞禽内的这座妖术馆的历史十分悠久,悠久到竟没有多少妖族知道这座妖术馆传承了多少时光。正是因为如此,里面的典籍十分齐全,不少偏门的东西都能在里面找到。

    荆楚寒在里面查询了那么多日子,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地找出了解除遗音的方子。那是一份上古丹方,丹方名字就叫除尘丹,需要由上百位药材炼制而成。找了那么久终于找的了!拿到方子的第一刻荆楚寒就焦急地四处寻访,想要尽快地把药材凑出来,炼成丹给哥哥服用解决这桩心事。

    最终在白祈,孔离,和拙峰的师父师兄们的帮助下,荆楚寒把方子上的药材凑得七七八八,只剩十几种暂时还没有找着踪迹,更有四味药材——水晶沙、须丹朱、温葛子和玉荪已经几百年未现世,荆楚寒急也没有用,只能按下心中的烦躁,等白祈派人四处寻找。

    不过,解除遗音的解毒丹寻出来了,温养神魂的有效法子却一直没有找到,也不是完全没找到,只不过能找到的都是针对神魂轻伤的方子,用的药材也不是什么高级药材。暮与觞已经服用过好几个类似丹方炼出来的药丸,也没多大效果,现在是暂时骑驴找马,找着驴子又算什么?这些东西对于暮与觞这样一个有元婴期修为还是神魂重伤到无法清醒的修士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后来还是孔离去问他爹,找到这个成名已久的老牌的化神期妖王才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说是有种凝神虫的虫脑可以修复神魂,不过这消息也就是一个消息罢了,荆楚寒问尽身边人,谁也没听过这凝神虫是什么东西。

    荆楚寒只能再一次一头扎进书海了,想在这卷帙浩繁的典籍中找到些蛛丝马迹,没想到那么快就得到了儿子出壳的消息,荆楚寒哪还顾得上什么典籍,反正那玩意儿又没长脚,当即急匆匆地拉着孔离回来了。

    荆楚寒没有想到满腔的喜悦还没有消化完,白祈会给他来这么一个消息,直把他炸得头晕目眩。

    “你说什么?你要去妖塔内闭关?!怎么会那么突然?”荆楚寒失声惊叫道,目光一下子紧紧盯到白祈身上,就盼望着他是在开玩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掌管妖塔的长老会直接发出召集令,要求所有化神期以上修为的妖族都要去妖塔中闭关,长则几十上百年,短则三五年,这片大地上不会有化神期以上的妖族了。”白祈叹了口气,勉强隐去忧虑温和看着荆楚寒说道:“这次的召集令来得急,最多一两个月,我就要离开了。”

    “妖族真出什么大事了吗?怎么连召集令都发出来了?”荆楚寒喃喃问道。

    他在妖术馆混了那么久,妖塔和掌管妖塔的长老会是什么样的存在荆楚寒还是清楚的。妖塔就是妖族的试炼场,而掌管妖塔的长老会则是妖族的实际统治者,是各族推荐上去的长老。

    平时长老会存在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也没什么实际的权柄,但一旦发生了什么会威胁到妖族这一个族群的存在的大事,妖塔长老会的命令就不容置疑,要是哪名妖族违抗了,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致死。所以荆楚寒知道,只要掌管妖塔的长老会发出了召集令,白祈就一定要去妖塔闭关,这没得商量。

    上一次长老会的召集令还是上古时期的天崩之时,当时天崩地裂,雨如瓢泼,岩浆涌出,世间各处不是发洪水就是大火绵延不绝,还有许多凶兽出来作乱,界不成界,民不聊生,掌管妖塔的长老会这才发出了召集令,号令妖族联合起来想办法度过危机。那么这次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难到只是场演习不成。

    想到这里,荆楚寒的心中发冷,他们才刚成亲,孩子才刚出壳,白祈就要远走,好一段时间不能再见。而且,这世界,马上就要变天了。

    白祈抱着荆楚寒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在他耳边安慰道:“只是去闭关而已,顶多十几二十年就会回来。家里的事你别太担心,我已经让白越和白孚留下来陪你了,他们两个都有渡劫期的修为,在没有化神期的情况下,足以撑起一族,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顿了顿,白祈有些惆怅地开玩笑说道:“等我回来,小华风和小实火也该会叫爹了,你别忘了教他们啊。”

    用力点点头,荆楚寒抱紧了怀中的身体,心中一阵酸楚和心疼,现在的白祈也就是化神初期的修为而已,要是摆在平时,这实力确实不错,但要是面临妖族的灭族大难,他这点实力又好做什么?

    捐躯赴难,视死如归。这事推不得,不能推,就是放到荆楚寒自己身上他也会咬咬牙安排好伴侣和幼子硬着头皮顶上,可作为被安排的那个,他只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哽得不行,还得咬牙不留下泪来。

    怎么突然就要视死如归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后面该有一章羞羞的内容的,可要怎么发啊?惆怅……

    ☆、第78章 战争

    良久,白祈低下头亲了亲荆楚寒的额头,微带着点笑容安慰他道:“没事,只是去闭关以提升修为而已,没什么危险。相反,据记载,每次去妖塔修炼回来的修士都会受益匪浅,上一次从妖塔闭关回来的修士还有因此飞升的。小寒,这是好事,你应该恭喜我才对。”

    实际上白祈一点都不适合说谎,荆楚寒毫不费劲地听出了他话里面的勉强。

    上一次从妖塔出来的妖修一出妖塔马上就投入到了那场世间的大灾难中,补天定海,除魔斩恶,为这片大陆上所有正义的要生存下去的生灵努力着。确实有一名修士在这过程中悟到了什么,最后也成功飞升了不假,但更多的妖修在这场劫难中陨落。昔时呼风唤雨的大能,转眼就七零八落,十之去其九,这让白祈怎么能不勉强?让荆楚寒怎么能不担心?

    妖塔出世召集妖修不仅是妖族的事,当情况严峻到站在妖族最顶层的这些大能们不得不站出来抗时,这世间一定出了大事,连偏安一隅的妖族都无法安居,遍布这片大陆的人族又岂能幸免于难?

    妖族是妖族的王族和长老们出来抗,人族呢?不说其他的人,身为天下第一剑门的十万剑门就无法置身于世外?起码上一次妖塔出世时,十万剑门参与了那场救世行动中,结果最后高层全都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差点没断了传承!

    那么这次呢?会不会祸及到师父师兄们?

    他的两个家,一个是拙峰,一个是白祈和孩子们在的地方,这次全都会被波及到。事关己身,荆楚寒不能不担忧

    荆楚寒知道每一个层次的修士站的高度都不同,能看见的世界也都不一样。白祈是化神期修士,他站在所有修士中的最顶端,他能俯瞰世间的一切事情,反之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这批修士也需要站在最前面为大家扛起来,成为天掉下来有高个儿顶着的高个儿,往往会知道常人所不得而知的秘事。

    但荆楚寒不同,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族结丹期小修士,从白祈这个层次俯瞰下来,一抓一大把,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资格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只能添乱,根本无法行之有效地帮上什么忙,因为他只是一个连五级妖兽都打不过的小修士。

    为了不引起恐慌,也为了让那些有能力的修士能更好地准备,荆楚寒这类没什么能力的修士通常只有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才会被告知一部分真相,让他们不至于做一个糊涂鬼。

    所以现在的荆楚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没办法帮白祈分担什么,甚至还会因为自己和孩子的存在让白祈的心理压力更大。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惜自己现在连跟上白祈的脚步都做不到,想和他一起飞也无能为力。

    荆楚寒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这么无能为力,但再一次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时,心里的痛苦一点也没有减少。他的伴侣——白祈,就要远行,面对未知的危险,但他连白祈为什么要远行都不能去探听,不是因为他身份不够,而是他能力不够,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有害无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所有需要岁月来积攒而不能走捷径的东西都让人无可奈何。如果荆楚寒在一千年前就已经遇到了白祈,哪怕现在自己只有元婴修为都比现在好得多,起码还有追上白祈的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太渺茫了,他只是区区一个五行灵根的结丹期小修士而已,与白祈的距离望尘莫及。

    “去了之后真的无法传递消息出来吗?”荆楚寒收紧手臂,微微踮起脚尖,把下巴放到白祈肩上,轻声在他耳边问道。

    交错开来的脑袋让白祈完全无法看到荆楚寒的表情,却并不妨碍白祈听出了荆楚寒话语中的不舍,他温和拍了拍荆楚寒的背,也是低声叹道:“进妖塔闭关后,长老们就会封闭妖塔到这个世界的通道,在没有多个化神期修士联手打开通道的情况下,没什么东西能过来,哪怕只是传递信息。”

    “那,你们闭关出来之后就要上‘战场’了吗?”

    这个问题让白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放开了抱着荆楚寒的手臂,认真地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睛,用仿若发誓般的低醇声音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会尽快回来,小寒,我发誓,见到你之前我不会有事。”

    荆楚寒定定看着他带点琉璃色的深邃眸子,好一会儿突然伸手一动,用灵力把寝宫外面的大门关上,深吸了一口气,对上白祈不解的目光勉强地笑笑:“阿祈,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洞房礼?”

    白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于是回答他的是白祈的实际行动。话音刚落,白祈略带点琉璃色的眸子陡然深邃了起来,他猛地吻住了荆楚寒,想要把他吞吃入肚般,这个炙热的吻带着不舍和,辗转反侧。

    荆楚寒漆黑的睫毛一颤,抱着白祈,伸出舌头缠了上去,与爱人唇舌交缠的感觉让灵魂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两人穿的衣服算不上是家居服,但也不是那种见客或祭祀穿的衣服,没有层层叠叠的繁杂衣物套在身上,空气中一股细微的灵力一缠绕,荆楚寒的衣服不知不觉地掉在了地上,一件一件地,被割碎了铺开在地板上格外煽情,让白祈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后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一吻毕,饶是荆楚寒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有些迷茫地伸出手指,用指腹拭去嘴角残留的液体,不由自主地轻轻喘息。白祈看到这幕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忍不住又是一吻,亲在了荆楚寒的嘴角,同时他伸手抚摸荆楚寒已经光·裸的上半身,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白皙柔韧的皮肤上游走,给荆楚寒带来一阵酥麻。

    荆楚寒努力平复呼吸的同时伸手去解白祈的衣服,他的修为远没有白祈的高,还做不到只通过灵力就不伤毫发就轻轻松松地撕开对方衣服的地步,只能亲自动手跟白祈的衣服较劲,动作见也带了几分急迫。

    那边荆楚寒还在和白祈的衣服斗争着,这边的白祈已经撕碎了荆楚寒的最后一道屏障,修长的手沿着荆楚寒颀长白皙的背部一直滑到他的臀·部,同时暗示性十足地揉捏着,另一只手轻轻按压着荆楚寒的红樱。

    “嗯……”被抚上敏感点的荆楚寒一声闷哼,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甜腻,一扫以往的清越。

    酥麻温热的感觉一直从尾椎上升到他的大脑,白祈却还是没有放过他,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通过交叠的身躯传过来,白祈正细细碎碎地亲吻荆楚寒的右耳和脖子,温热的呼吸一直喷扫在这片敏感的区域,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来回拂动,带来别样的敏感。

    事情进行到这里,荆楚寒的手脚已经软了大半,一只手半抱着白祈倚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却沿着好不容易扯开的衣襟,滑入了白祈的衣服内,像他对自己做的那般,伸手大力往白祈线条流畅的结实胸膛摸去。

    其实荆楚寒自己的身材也不差,胸肌腹肌虽然不算发达,但是还是能看出浅浅的形状,他身为剑修,腰腹间整个线条极为流畅,轻盈柔韧,让他的身材看起来虽然不属于那种五大三粗的大汉,给人一种结实的感觉,却也不羸弱,浅浅的腹肌和劲瘦柔韧的腰肢让荆楚寒别有一种令人惊艳的风情,肌肤的触感更是让白祈摸起来爱不释手。

    ……

    红烛昏罗帐,芙蓉帐暖度。

    一阵餍足之后,两人放松下来带着这种事后独特的慵懒并排躺着,白祈伸出手来拥着昏昏欲睡的荆楚寒,神识再一扫侧卧中被结界保护起来的熟睡了的两个孩子,原本茫然的心不由充实起来。

    “睡吧。”白祈小声说道,看着荆楚寒精致的脸庞上还残留着的红晕,充实的心又慢慢变得有些沉重,这是他的伴侣,侧卧中有他的孩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构成了他的世界,可是要有一天,他再也不能掌控自己的世界呢?

    不,除非他死,要不然他一定会把他身后的三人置于自己的羽翼下!想到这个问题白祈温和的眸子变得幽深冰冷,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世界,保护好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哪怕对手是一整个世界!

    是的,一整个世界!荆楚寒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妖塔闭关,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以为白祈也不清楚,其实白祈是知道的,他身为妖王,知道妖族最隐秘最重大的消息,自然也收到了最新的信息。

    他们这些化神期的妖修要去妖塔闭关不为别的,只为打赢一场战争,一场有关他们这片大陆上所有生灵生存的战争!

    ☆、第79章 离别

    修真历贞元纪三百一十八年,白祈正式告别他的伴侣和孩子,来到位于妖族西北一角的妖塔内正进行闭关,他将在这里呆不确定的年岁,直到预言的浩劫开始,他们这批站在妖族最顶层的妖王和长老们才会再次出关。

    白祈不在,偌大的宜熙宫称得上主人的也就是荆楚寒和白越、白孚兄弟,宜熙宫内人丁稀少,事情也不多,荆楚寒对妖族不熟悉,也就懒得去管相关的应酬之事,直接把宜熙宫对外的大小事情一窝蜂地丢给白辛决处理,要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就让他直接去找百越和白孚兄弟。

    除了外事,宫内的事情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不过是两个见风长的孩子。

    小华风和小实火刚出生时才一只拳头大小,眼睛都睁不开,单手就能捧起来,没过两天,这俩孩子的妖形已经长大荆楚寒连抱都抱不住的地步。白底朱纹的毛,绚丽的长尾翎,炯炯有神的眼睛,尽管这俩孩子还幼小,但身为白凤一族,身上已经充满了威压,走动时看起来威风凛凛。

    这俩孩子早慧,在刚出生没多久还无法化形的时候,便能明白一些简单的事情,和荆楚寒沟通起来基本无障碍,即使一方是正常说话,一方是叽叽的叫声。当然,也有小华风和小实火说不明白或荆楚寒有时候坏心眼地故作听不明白的情况,这时俩个小家伙就会急得大叫,久了明白过来之后还会用委屈的小眼神控诉或跑去找蒋颍谨告状。

    蒋颍谨和言诛一直住在宜熙宫给荆楚寒作伴,白祈在的时候他们为了避免打扰这俩夫夫的生活还经常出去妖族各地游历,当白祈离开了之后,蒋颍谨不放心荆楚寒,干脆在宜熙宫长住下来,陪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反正宜熙宫作为白凤王的地盘,灵气资源都不缺,也用不着往外跑。

    “小寒,白总管不是在找你吗?你又避而不见?”等荆楚寒收了剑势,拿布巾开始擦汗了,在一旁等了良久的蒋颍谨才一边给他递水一边无奈地责备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弟弟,“白祈把宜熙宫的大小事宜托付给你,你好歹上点心,别老把事情都推给白总管处理。”

    荆楚寒挑眉,弯腰抱起等在一旁的两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团子,“哥,谁又跟你告状了,白总管?还是——你们俩?”说着荆楚寒猛地把头伸到怀里的俩个小家伙面前做鬼脸,引来一阵清脆的咯咯笑。

    这两个小家伙在出壳一年多的时候几乎同时化形了,变成了两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包子,白白嫩嫩的极其可爱。这两个小家伙作为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样,乌溜溜的大眼睛随荆楚寒,眼珠子又黑又亮,脸型也和荆楚寒的累世,不过鼻子,嘴巴和眉毛都类似白祈的样子,这两个家伙算是综合了夫夫两个的有点来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修的关系,两个孩子的心智比他们看起来的年龄要成熟一些,才出生一年多,普通人家五六岁的小孩都没他们聪明,聪明得有点令荆楚寒惊讶,他从来都不知道哪怕是小不点也能逻辑清晰口齿伶俐到这个地步,一板一眼的说出来的话常让人无法反驳。

    看得出来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孩子,但身为弟弟的小实火要比哥哥小华风老成一些,问题是小华风本来就不幼稚活泼,所以荆楚寒的俩孩子都表现出了一种颇为成熟可靠的样子,活像两位小大人,也就只有在亲爹荆楚寒的面前活泼一点,还像个正常的小孩子。

    “阿爹,为什么告状的是我们而不是辛决叔?”小华风用小胳膊抱着荆楚寒的脖子腻在他身上奶声奶气地问道。

    “对啊,为什么阿爹之怀疑我们,白孚叔叔和白越叔叔就不会告状吗?还有言诛叔叔,明明是他和小叔叔走得最近。”小实火皱着眉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严肃地问道,小脸上满是不解,大人们觉得一眼望过去就明白的问题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惑,他是真心想求得答案。

    荆楚寒在平时基本上不把俩个孩子当小孩看,对于他们的问题也会尽量站在他们的角度以平等的地位诚恳地回答。这次也不例外,荆楚寒亲了亲自己的俩个孩子,看着他们的眼睛柔声解释道:“因为这是按照日常的经验来看啊,你们辛决叔叔那么有礼貌的一个人,他肯定不会在背后说我的不对。白越和白孚叔叔每次一见到你们就忙着逗你们玩,肯定也不会有心思说其他的,更何况他们跟你小叔叔不熟悉,基本上说不上话,所以剩下你们最可以啊。”

    “那言诛叔叔呢,他每天都和小叔叔在一起,为什么不是他告的状?”小实火追问。蒋颍谨比白祈的年龄要小,也不知道俩个孩子什么逻辑,直接把蒋颍谨和白祈排在一起,叫蒋颍谨小叔叔而不是舅舅什么的。

    “这个啊,”荆楚寒颇有些促狭地对着蒋颍谨挤了挤眼睛,“因为在你们言诛叔叔心里,除了小叔叔,其他人他都不怎么关注啊,既然不关注,那又怎么会告状呢?”

    “哦,我明白了,言诛叔叔只和小叔叔亲!”小华风童言无忌地嚷嚷道,怎么看平日里那张常笑嘻嘻的小脸上现在都是一片正经,但蒋颍谨知道他这小侄子就是在使坏。

    抬手轻轻一拍他的小屁股,蒋颍谨微笑着威胁道:“你们今天的修炼任务是不是没有完成,等一会儿我让言诛叔叔带你们多练练好不好?”

    在宜熙宫中,孩子的教育是重重之重。小华风和小实火因为血统的关系,一出生就有筑基修为,和当年白祈出生时相比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孩子们有天赋,作为家长的几人当然不能让这份天赋埋没,因此宜熙宫的几个人都是俩孩子的老师,白孚和白越教的是白凤族特有的一些功法招式,言诛则教孩子们一些身为上古神兽特有的一些东西,把他们的性格立起来,免得把老虎养成了猫。

    作为亲叔叔和亲爹两人则教孩子们一些文化方面的内容,蒋颍谨给小华风和小实火开蒙,荆楚寒负责给孩子们全方位的教导。

    孩子们要学的内容虽然多,但课业并不繁重,每天学得东西都不多,而且学习的时间多半是在半学半玩中度过,总的来说,荆楚寒是理性的家长,却不是严苛的家长。

    “小叔叔~”一听这话小华风马上见风使舵,眼睛眨啊眨的,拉着蒋颍谨的袖子撒娇,反而是荆楚寒另一边抱着的小实火的眼睛熠熠生辉了起来,看起来非常想尝试一下让言诛带着自己多练练的感觉。

    蒋颍谨一看小实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无奈地点了点小实火的鼻尖:“你学谁不好,怎么跟你阿爹一样成了修炼狂?”

    荆楚寒是名副其实的修炼狂,自从白祈离开了之后,荆楚寒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陪俩个孩子就是在修炼,每天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修炼八个时辰以上,让宜熙宫的一干侍从由惊讶到佩服再到习惯,整个宜熙宫的修士都知道荆楚寒修炼狂的名头。

    小华风还好,小实火却是实实在在地学了荆楚寒这点,小小年纪,连话都不是说的很全,修炼起来半点都不含糊。

    蒋颍谨都惊讶自家弟弟原先是最会躲懒撒娇的性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地勤奋了,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成长固然好,但把荆楚寒整个人从根本上扭转,让他成长成为他没有预料到的样子却让蒋颍谨心里难受。非大磨难不足以让一个人硬生生地移了性子,由懒散转为勤奋。

    “哥,你说找谁教我炼丹比较好?我都已经是结丹期,炼丹这方面再不学起来这辈子都不会有多大的成就了。”

    蒋颍谨一怔,被他拉回了思绪:“怎么突然想到炼丹了?”

    “本来就想学的,师父还答应等我有筑基期之后就教我用地火炼丹,结果我先是参加门派大比,又误入静止渊和幽冥地,硬是给错过了。”

    说着荆楚寒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缕幽幽的火焰顺着手指燃起来,活泼又灵动,已经被放下了的小华风还忍不住好奇地去抓,这正是荆楚寒所怀的三品灵火锦髓炎,现在看来,这锦髓炎的灵智又有所上升。放着三品锦髓炎而不学炼丹,的确有点暴殄天物。

    “这样啊,如果你想学,高深的东西我教不了你,但我可以带你入门。不过小寒,学炼丹需要的时间可不短,会不会耽误你修炼?”

    “不会!就这么说定了,哥你教我学炼丹吧,我丹炉都准备好了!”荆楚寒早就等着蒋颍谨这句话了,见他一开口忙顺杆子应承下来,就怕蒋颍谨跑了。

    蒋颍谨见他这样子笑了笑,爽利地扔了一块炼丹入门的玉简,让他先熟悉相关的注意事项。

    直到现在,蒋颍谨已经完全被荆楚寒转开了话题,忘了开始时来找荆楚寒的目的。谁也没发现,在蒋颍谨看不见的地方,荆楚寒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让人看了心里发凉的笑意。

    ☆、第80章 妖月祭

    【防盗,稍等】

    蒋颍谨并不知道白辛决来找他的目的,所以才会让荆楚寒不要躲着避着,要是蒋颍谨知道白辛决究竟在干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把白辛决远远打发走。

    似乎哪一个流传久远的家族都少不了一些忠心的仆人或下属,而这些仆人和下属们除了在最初一代或几代把自己完全当成主人的仆人,尽忠职守,主人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外,时间久了,这些仆人和下属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有自己的想法打算。

    这种仆从虽然不一定完全和主人离了心,但也难以安安分分地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了,他们可能要求更多的东西,除了名誉财富等外,他们可能还有一种奇怪的家族荣誉感,并且要求家族内的小主人们也这样做,否则就是不肖子孙。

    很不幸,宜熙宫的大总管白辛决就是这样的人,他完全以宜熙宫,以白凤一族的利益为最高准则,近乎严苛地要求自己和自己的手下,要求大家以白凤家族的荣光为最高准则。

    对于白越和白孚来说,白辛决是忠诚能干的大管家,什么事都能做得井井有条,对于白祈来说,白辛决是难得的左膀右臂,只要把事情交给他,心就可以放下一大半,而对于荆楚寒这个新晋的白凤王伴侣来说,白辛决倒有点奴大欺主的意味,尽管也没有限制和苛待荆楚寒什么,但荆楚寒做事,这位忠心的白总管总是在指手画脚,行为举止都带点深藏不露的轻蔑。

    以白祈的身份地位来说,荆楚寒作为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五行修士,配早已经有化神修为的白凤王的确有点配不上,也怪不得白辛决看不清荆楚寒,在他心目中,荆楚寒不过就是好运地为白祈生下了两个孩子而已,本人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因此白辛决的不客气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荆楚寒又不是受虐狂,白辛决既然看不上他,他作为白祈的伴侣又怎么会拿热脸贴白祈手下一个总管的冷屁股?

    正是基于这种情况,自从白祈离开宜熙宫去妖塔闭关之后,荆楚寒和白辛决一直处得淡淡的,荆楚寒对他是能不见就不见,反正他只把对外的权利放给白辛决,而对外的事物还有白越和白孚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荆楚寒自然懒得去过多地管理他,而且说实话,荆楚寒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管理他,毕竟对方是接手宜熙宫上千年的大管家。

    原本俩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无事,结果昨天白辛决突然递消息过来说妖族的妖月祭就快开始了,作为宜熙宫的当家主人,荆楚寒应该出门去参加妖族的这届妖月祭,要不然太失礼了。

    荆楚寒跟着孔离在妖术馆混了那么久当然知道妖月祭是什么,传闻在上古时期妖族吸取月华而化形成妖,由此以来拜月一直是妖族的传统,而妖月祭作为妖族内最盛大的集体活动,比人类的过年还要热闹一些。

    当妖月祭开始时,妖族的长老和妖王们会带着自己的族人来到一个叫盛原的大平原,大家在那里点上篝火,举行盛大的宴会,在宴会上有各种各样的内容,有人在上面求亲,有人在上面拍卖东西,也有人在上面和仇敌决一死战。

    总之妖月祭就是一个大杂烩,含有各种功能。照理说白凤族这么一个高门大族,不应该错过这种百年一次的妖族大聚会,但白祈去妖塔内闭关了,剩下荆楚寒一个只有结丹期修为的人族带着两个才出生不久的小家伙,参加什么聚会?有白越和白孚两人代表还不够吗?

    白辛决一再强调妖月祭是妖族的盛事,需要宜熙宫的当家主人过去才不算失礼,但任他好说歹说,连隐隐的威胁都用上了,荆楚寒还是坚决不去,失礼总好过出什么事,更何况在修真界一向是拳头大的说了算,更失礼的也不是没有,他们就算再失礼能失礼到哪里去?

    当年风流的青龙君带着新宠出席妖月祭,新欢旧爱还当场打了起来,把青龙君的一件一件地往外抛,与会的大部分长老妖王脸都青了,这事情还不是轻轻揭过,也没听那个家族敢在背后说青龙君失礼。

    抱着这种想法,荆楚寒从婉拒到直接对白辛决避而不见,期间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跟荆楚寒说情,连蒋颍谨都被惊动了,知道自家弟弟和宜熙宫的大总管闹了矛盾,忧心忡忡地过来劝和。荆楚寒眸底的暗光一闪而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辛决这种做派,让荆楚寒不说他不怀好意都难。

    荆楚寒不想带着孩子去冒险,也不想离开孩子们,眼看世道就要乱起来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有消息传出,荆楚寒一直在找的几味药材会出现在妖月祭的拍卖会上,这下荆楚寒飞去不可了,毕竟妖月祭拍卖会的入场券不是谁都有,而言诛和蒋颍谨又不算妖族人,没办法进入那种场合,由于荆楚寒又不放心其他人,所以只能亲自动身,当然,随行的还有白孚,至于其他人则留在宜熙宫中。

    荆楚寒这次出行并没有带上两个孩子,毕竟俩孩子作为白凤族最新一代惟二的两个孩子,难免和白凤族不对付的妖族会把注意打到这两个孩子的身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临行前荆楚寒特地把孩子托付给蒋颍谨,请他一定不要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是他他草木皆兵,白祈不在,荆楚寒并不认为宜熙宫铁桶一般绝对安全,要是有什么人趁机对还没有什么行动力的两个孩子做出什么事情他们就哭都没地方哭去。

    烂大街的筑基期,这在妖族来说,尤其是妖族上层来说,什么也不是,荆楚寒不觉得小华风和小实火有什么自保的能力。

    其实修为只有结丹期的蒋颍谨也没什么能力保护两个孩子,不够他有一个签下了平等契约的伙伴言诛,契约的签订让他们时刻在一起,不能离得太远,而两人之间一公里的最大相距距离让言诛眨眼间就能回到蒋颍谨身边,所以荆楚寒把小华风和小实火托付给蒋颍谨其实也就是托付给了有渡劫修为的言诛。

    至于为什么是蒋颍谨而不是白越,一是荆楚寒始终跟自己的哥哥更亲密,孩子也跟小叔叔比较要好。二是蒋颍谨对两个孩子比较有耐心,小实火还好,比较老成不调皮,而小华风就是传说中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又好动好奇心又强,如果不是几个修士全天候不错眼地看着他,这小孩也不知道能惹出多大的事端下来,哪怕荆楚寒的脾性算得上是十分好,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也十分注意摆事实讲道理,维护他们的自尊心,但有时候还是会气得想不管不顾先打这臭小子一顿再说,这孩子实在是太皮了!

    谁都管不住这臭小子,唯独蒋颍谨对他们有办法。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阳光暖融融,和风拂面,到处都是喜悦的,充满生机的气息。

    魏家堡也是如此,封冻了一冬的村庄在春风的吹拂下渐渐恢复生机,地上冒出一层嫩绿的春草,田地里到处都是在春耕的人们。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种一粒粟方有可能秋收万颗子,这个道理哪怕是七岁的小娃娃都懂得,谁也不敢怠慢这大好春光。

    就是在这个所有农民都在忙着春耕的时节,魏家堡的魏知春家却谁也没出门,全家人围在不大的客厅内,屋子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坐在上座的一个中年汉子紧皱着眉头,语气郑重地问道:“小然,你真的要分家?你可想清楚了,家里不缺你一口饭,你这样独自一个人过活可不那么好过活。”说道最后,汉子的话里已经隐隐含着劝诫的意味。

    站在他对面的清秀少年听到这话后,笔直地跪在汉子面前,他白净的脸上还有一些苍白,眉目间却满是坚毅,眸子内是清亮的光。显然他的年龄并不大,但看他这份精气神,就谁也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

    “是的,大伯,当年您答应我爹把我抚养到十六岁,去年我生辰已过,理该独立了。”魏然诚心诚意地给魏知春磕了个头,“大伯,我想好了,我想回去我爹留下的房子那里。”

    ☆、81|信件

    “阿爹,你已经走了两天了,我很想你,小华风也想,小叔叔也想,大家都想你,你想我们了吗?对了,阿爹,今天小叔叔在教我们写字,我都记住了,可是就是写不好,小实火嘲笑我说我手太笨,其实他也写不好。嘻嘻,这就是小叔叔说的乌鸦笑黑猪黑,小实火实在是太可恶了!我觉得要生他的气生一刻钟!对了,阿爹,小叔叔说你小时候也很懒,老是赖在床上不肯起床,这是真的吗?真让人不敢相信啊,不过,我们果然是亲父子!好了,就这么多了,阿爹,我要去吃小叔叔给我做的点心了,下次再跟你说。阿爹,我爱你,你要早点回来哦!”

    荆楚寒看着手上写得歪歪扭扭的信,仿佛还能透过信纸看见小华风嘟嘴耍赖的样子,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两个孩子想自己,荆楚寒还没有抵达举行妖月祭的盛原,小华风与小实火的信已经追来了,虽然言诛老是冷着脸,但对这两个孩子也没见到比谁少宠一点,发剑符这么费劲的事,小家伙们一哀求,他便从善如流地发了。

    荆楚寒放下手中的这张信纸,拿起另外一张,这张略为简短了些,字也还是写得不太好,但比上一张的鬼画符已经好多了,字体的框架立起来了不说,横平竖直的写得很是端正,这张信正是小实火写的。

    “阿爹,我学会写字了。小叔叔说学会写字就可以给你写信,所以我就写了。家里很好,小华风昨天想你想得哭了,羞羞脸。我今天学会了剑招凤飞舞,白越叔叔夸我很厉害,比大部分人都厉害。不过小华风没有学会,他太懒了。嗯,阿爹,就这样吧,我没什么要说的了,阿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早点回来。我也爱你。”

    最后那句“我也爱你”被小实火涂掉了然后又写了上去,他没有小华风那么放得开,荆楚寒想象着儿子在犹豫着要不要写“我也爱你”的认真小脸,心情不觉变得飞扬起来。

    他拿出信纸分别给两个儿子回了简短的信函,然后把这两张信纸拿一个小匣子装了起来,准备永远珍藏。

    飞禽族的地盘内那个能直接抵达盛原的传送阵,前阵子因为地动的关系,导致上面的符文出现了点小问题,暂时不能用了,所以荆楚寒和白孚带着一干侍卫不得不远远绕去另一个传送阵传送,因此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他们出发的时间本来就晚,路上又出现了这种意外,所以当荆楚寒和白孚抵达的时候,大部分受邀而来参加妖月祭的势力都已经到达并且交际了起来,故而荆楚寒他们这一群人特别显眼。

    从大方面上来说,以人族的角度来看妖族,妖族确实不算太厉害的种族,因为相对于人族而言,妖族中厉害的妖修并不多,族人的数量也远不及人类,只不过是一个居住在大陆一隅的一族,并不值得特别注目。

    但如果置身于其中,人就很难对妖族生出轻蔑之心了。

    实际上荆楚寒遇见过的高阶修士虽然不算太多,但并不少,荆楚寒的出身和成长历程注定他是那种没有参加过多少大场面的小修士,猛地见到妖月祭上,一个又一个的渡劫期大修士在眼前晃悠的时候,他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荆楚寒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修真世家,从小身边围绕的凡人还多过修士。进了十万剑门之后,十万剑门的实力虽然十分强盛,但这是一个低调的门派,荆楚寒也没有机会见识十万剑门的宏大。

    事实上,荆楚寒不仅不太了解其他剑峰的实力究竟怎么样,由于每次拙峰举行什么大的事件时,各位峰主和长老们大多端坐在云端,以至于荆楚寒堂堂天下第一剑门出来的亲传弟子,都没有亲身感受过多少个渡劫期的大修士的气势。荆楚寒对于剑峰上的各位峰主长老的实力,除了自己的师父梁以暖等少数几个峰主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不过荆楚寒见过的高阶修士虽然不多,但架不住他的经历十分传奇,收小世界,进十万剑门,怀双生孩子,入静止渊幽冥地,伴侣还是一个化神期的修士,所以尽管荆楚寒只有结丹修为,代表宜熙宫出来交际还是半点也不怯场。

    这次的妖月祭是由走兽族的麒麟一族组织举行,对方也是血脉高贵的超级大世家,虽然身上流传的麒麟血脉已经没有多少,但并不妨碍麒麟族内有许多高阶修士,星火相传代代不灭,让这族能跻身于最高老高贵的妖王之位。

    实际上能组织举行妖月祭的妖族世家一定是王族,不管是飞禽族,走兽族还是海族,只有族内有妖王的存在才够资格举行妖月祭,可见妖月祭的地位之高。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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