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我居然有蛋?! 作者:月寂烟雨
第7节
碰上了一个疯子已经够倒霉,碰上一个极端冷静的疯子更是让人绝望,周启星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剑招能练得那么熟,如行云流水般,竟然找不到丁点破绽。这疯子究竟把这些剑招练了多少遍?一万遍?十万遍?
几次尝试突围而不成功的周启星决定认输,哪怕是被翻海峰放弃他也宁愿认输,要是落到了拙峰的人手里,看这帮疯子的做派,估计自己的修炼前途都会被废掉!
“不,荆楚寒,我认……”
周启星惊慌失措地嚷嚷开来,荆楚寒瞬间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嘴角微勾,脚尖一点,借力欺身而上,直接以剑当鞭,向周启星抽去。
周启星只觉得劈头盖脸都是剑影,巨大的压迫感让他话都无法说出来,他早已经失去斗志,抵抗的动作绵软无力,根本挡不住漫天的剑影。
场外观看的修士多都惊讶,不知道剑还能这样用,只有拙峰的人看到这一幕脸上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暮与觞,他见此情景脸上有些发红。林捷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露出一脸坏笑,拿手去勾暮与觞的脖子:“与觞,这小子是学你吧?”
荆楚寒在大比前与几位师兄实战近十天,每一天都是以被暮与觞用剑抽昏过去告终,以剑当鞭这一用法虐荆楚寒虐得无比酸爽,他现在要学大师兄,让周启星尝尝这其中的滋味。
荆楚寒倒也没太折辱周启星,直接三两下把周启星抽到结界上,把他弄昏过去。
这场比试以荆楚寒的胜利告终,大部分修士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沮丧,唯有拙峰几人和林捷心情不错。暮与觞,白松,石不惑和荆楚寒,每人都收到了四千中品灵石赌资,其中荆楚寒下注的那一千中品灵石是大师兄借的。林捷收入也不错,他收到了四千下品灵石,原本应该开心的,不过与周围几个人一对比,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林捷看看自己手中的灵石,又看看拙峰师兄弟手中的灵石,羡慕地碎碎念道:“早知道小师弟能逆袭成功,我就压两千中品灵石好了,唉。”
“林师兄别伤心,我请大家去白苍阁喝酒去。”荆楚寒收好灵石,好心情地开口相邀,说完他把头转向师兄们,出口恳求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我们喝酒去吧?”
原本二师兄和自己最好,每天都笑嘻嘻的,现在二师兄生气生了几个月,荆楚寒不自在很久了,三番五次想要道歉和好无果,荆楚寒打算借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要让二师兄原谅自己。
暮与觞瞥了他一眼,看见小师弟眼中的哀求,心里微叹一口气,一手一个,拉着白松和石不惑道:“难得小师弟请客,我们怎么能不去?”
荆楚寒早定好了包厢,预定到几瓶难预定的灵酒,其中一瓶还是极品灵酒,这一趟下来,估计荆楚寒赢得的赌资就会去掉七七八八。
酒一上来,白松看到瓶子后脸瞬间黑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荆楚寒一眼,粗声粗气地召来店小二让他把那瓶极品灵酒拿下去。
钱都挥霍完了,到时候你小子怎么买材料学炼丹制符?白松瞪着荆楚寒,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直瞪得荆楚寒缩了缩肩膀。
暮与觞对他们师兄弟两个这番隐晦的动作视而不见,拿起一瓶店小二刚送上来的中品灵酒,给大家满上:“庆祝今天小寒打败了周启星,庆祝我们小赚了一笔,干!”
桌上灵兽肉香气扑鼻,手里的酒液甘冽香醇,几个人动筷动杯,吃喝得极为畅快。
知道荆楚寒打什么主意,暮与觞也不点破,反而帮着荆楚寒灌白松的酒,希望他俩能一醉解千愁,醉了之后把事情说开。
“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学到你大师兄的绝招啊?今天你在场上的最后那几招真是漂亮!我就说嘛,你大师兄抽人时最爽了!”喝了几杯酒,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林捷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石不惑又老实嘴又快,他欢快地啃着灵兽肉,听到林捷的问话放下手中的肉抢着答道:“这有什么,你要是被大师兄连用剑抽十天,你也会了,我们每个人都会。”
“哈哈哈,原来如此。”
“不过,小寒是我们师兄弟几个中最善于学习的人,我们都会这招,但除了大师兄外,谁也没有小寒使得好。”石不惑拿手绢擦了擦手,认真地点点头赞叹道。
暮与觞无奈地给石不惑夹菜,温和地劝道:“不惑,多吃点。”
越听越觉得自家三师弟就是来克自己的,暮与觞赶紧拿菜堵住三师弟的嘴,再让他说下去,林捷这厮以后还不得天天拿这个来笑话自己?
酒过几巡,众人都喝得七七八八,白松是心情不好,一个劲儿地埋头喝闷酒,故而醉得极快,而林捷本来就好酒,今天桌上的又都是好酒,喝了不少,故而也醉得不轻。
“来,不惑,来搭把手,帮我把你林师兄送回苍穹峰去。”
“哦,大师兄,那二师兄呢?”
“不要紧,有小寒在,小寒,你自己送二师弟回去没问题吧?”暮与觞顺着石不惑的视线瞥了两人一眼,荆楚寒是修士,把白松送回去当然费不了什么劲,暮与觞有这么一问是特地想让两人有时间独处,把矛盾解开。
荆楚寒点点头,扶起白松走上飞剑,“大师兄,三师兄,我没问题,你们送林师兄回去吧。”
回到拙峰白松的小院子里,荆楚寒把人安顿好后,站在床榻前突然叹了口气:“二师兄,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修士就算酒量差,喝醉了,灵力在肺腑间一转,要解掉这酒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里可能醉得那么人事不省?白松现在过了那么久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荆楚寒已经可以肯定二师兄是不想见自己。
“二师兄,对不起,我和白祈的事,我和他的事让你操心了。我不是贪慕他修为高,我只是,只是……”荆楚寒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是什么呢?
荆楚寒知道自己没再反抗厌恶与白祈来往,一方面固然是白祈修为太高,推拒也没用,他懒得费时间反抗,而另一方面,荆楚寒想得更多的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拿肚子里的那颗蛋没办法,不如借白祈的势,早点把修为提上去,早点把哥哥救出来。
荆楚寒叹了口气,说到底,自己本来就不是白松心目中那个单纯的清冷出尘的小师弟,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不过也是一俗人而已。
荆楚寒想到这里再叹一口气,黯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隐瞒的事情多了去了,又有什么资格求得二师兄的原谅?期待他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自私。
荆楚寒垂下眼眸,自从他入了拙峰以来,方方面面都在受二师兄的照顾,现在二师兄要收回这番厚待,他却舍不得这份温暖,自己究竟凭什么?自己与二师兄无亲无故的,二师兄凭什么对自己好?
荆楚寒觉得自己着相了,太过执着依赖乃至有些放不开,也是,荆楚寒你哥还在地底的黑暗中等着你去救,你哪里有资格再拥有一个无私的兄长?
呆怔了许久,荆楚寒摸了摸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从储物镯里拿出所有他最近刚酿出的加了灵髓膏的灵酒,放到桌子上便打算出去。
就在荆楚寒手摸到木门上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你要放弃了吗?”
荆楚寒转过头,白祈正在床榻上坐了起来,眸子里冷光卓然,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连表情都是冷静微带点冷意的,看来清醒十足。
荆楚寒不知道他是刚醒过来还是一直都没醉,不过看到他这个表情荆楚寒不禁手指僵了一下,拉门的动作也不利索。背对着白松,荆楚寒微微低着头,嘴里呼出一口浊气,顿了一下,荆楚寒开口道:“对不起,二师兄,让你失望了。”
“什么叫做让我失望?你自己呢?对自己不失望?”
失望吗?荆楚寒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骨气什么的,连骨头都被人打碎了,哪里还能有这种奢侈的东西?
他该叫白祈滚,该跟他说再也不想见到他,该明确声明即使自己把肚子里的这颗蛋留了下来,但这颗蛋还是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可是要真说了,再不用白祈的东西,再不接受白祈的帮助,自己仅靠修炼的话,连这颗蛋成长需要的养分怕都供应不足。
要是想让这颗蛋平安长大,荆楚寒必须节制修炼时间,必须挣取大量灵石,服用大量丹药灵。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必须得天天要为这颗蛋奔波忙碌,哪里有时间修炼?
况且如果自己真的苛待这颗蛋,不愿为它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那么后果呢?被这颗蛋吸干灵力衰弱而死?
这几年荆楚寒究竟服用了多少白祈送来的灵丹灵草荆楚寒自己心里清楚,这也是荆楚寒为什么能修炼得那么快的原因。现在在白松面前,荆楚寒真的没办法有骨气地说一句,我和白祈断绝来往,二师兄你别生气了。
自从没人为自己遮风挡雨,荆楚寒才彻底明白,生活有多不容易。
“对不起。”除了说这句话,荆楚寒真的无话可说。
荆楚寒这话一说完,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荆楚寒顿了顿,知道二师兄多半不想见到自己。
忍着心酸开门离开,荆楚寒刚走出门外,就听白松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回来吧。”
荆楚寒有些发傻,听到白松这话有点没反应过来,知道白松咳嗽两声,荆楚寒才如梦初醒,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转回房间。
“怎么?吵架了就走,还想不认我这个师兄不成?”
荆楚寒沉默地摇摇头,白松有些尴尬,发髻被抓得略微散乱,他快速地说道:“我还是很讨厌那个白祈,但只要他不来我面前晃悠,我就当没看到!至于你,还是我们拙峰的小师弟,自己在剑门内小心点,别被人抓到!好了,你回去吧。”
“是,师兄,谢谢二师兄。”
“快走快走,烦!”
事情说开之后荆楚寒的心情好上许多,在剩下的比试中发挥稳定,风格也温和许多,碰上气力不继的对手,荆楚寒往往点到即止,让人认输就行,而不是如以往一样下黑手直接把人抽晕。
荆楚寒是最新一批的弟子,而暮与觞,白松和石不惑都是比荆楚寒高一期的弟子。暮与觞还成,即使他们这一届弟子中已经有结丹修为的人,但毕竟占少数,只有排名极为靠前的几座剑峰的这一届弟子中才有寥寥几个结丹期修为的弟子,暮与觞目前为止还没碰到。
何况拙峰的人又擅长以弱胜强,所以暮与觞以筑基后期的修为,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碰到难缠的敌手。
白松和石不惑的运气就不那么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排的顺序,直接将两人排在一起。两人都是拙峰的弟子,基础都十分不错,白松多计,比个赛也弯弯道道不计其数,随时想阴对手一把,偏偏对手碰到的是自己的师弟,这感觉让白松郁闷得想要吐血。
更可怕的是石不惑极为踏实,他一招一剑都是千锤百炼的见过,外表看起来有些呆萌羸弱的石不惑使的是重剑,又不会放水,所以这两人打起来比仇人对战还激烈些,一场打下来,两人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帮他们处理伤口的荆楚寒极度郁闷,二师兄三师兄你们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去?!用不用那么不共戴天地往死里打?!
姜还是老的辣,这场比赛白松以微弱的优势胜出。幸好个人赛为了公平起见是采用几分制,每人可以败三场,在三场没有败完之前,养好伤后又可以上场。
荆楚寒一路打过来,打得极为顺畅,有几天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应该在最新一届弟子之中没有敌手,没想到好景不长。
在荆楚寒这样想后没多久,荆楚寒就碰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敌不过的对手,一个穿黑衣的女修。女修表情极冷,使用双剑,荆楚寒一上场就感觉到了对方阴冷的气势,场内的气势阴冷得让荆楚寒这个筑基修为的修士都不禁瑟缩一下。
正巧今天轮值主持大局的便是拙峰和殊珏峰的峰主,殊珏峰峰主姚靖远一笑,摸摸下巴:“你那小徒弟要糟了,既然碰上了嫣然峰的黑罗刹。”
“没事。”梁以暖漫不经心地坐在半空中伸了伸懒腰,他们坐在云中,施了障眼法,底下的修士看不见他们,但他们看下面看得一清二楚,每天两位峰主坐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在主持比试的弟子来不及出手的时候出手救下下面比试的小弟子一命。
毕竟每一个内门弟子都是门派内花费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十万剑门不希望在这场每十年举行一次的比试中,有弟子受到致命的损伤。
“你不担心?”姚靖远看着已经在打哈欠的好友,心里对他这好友有些无语,他那拙峰就那么几个弟子,个个都还是亲传弟子,他这师父也太不上心了吧?
“担心什么?”梁以暖完全不在意地摆摆手,“有我在这里,他能真的有什么危险不成?何况这几个小崽子最近太顺了,要是不压压他们的气焰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听到好友的嘟囔,姚靖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下面这场面估计还是好友特地安排出来想杀杀徒弟的威风,免得徒弟们因为一连串的胜利而心生浮躁。
姚靖远为下面比试的小弟子摇摇头,可惜这么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哟,等一下一定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估计五官都不在原位。
黑罗刹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她修恶鬼剑,当年为了培养她的戾气,她们嫣然峰特地把她从内门踢去外门,从十万剑门数一数二的剑峰降到没出息的外门,黑罗刹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从此以后,她极刻苦,也极狠辣,哪怕他们这些剑峰峰主对这个小弟子也有所耳闻。
果然,荆楚寒不过上场几个呼吸的时间,对面的黑衣女修便如鬼魅般突然由远处出现在他身前。荆楚寒大惊之下竭力闪躲,但只来得及躲开对方的双剑,对方却借力当腹给看荆楚寒一脚,荆楚寒像是被百丈高的瀑布当头撞上般,还来不及反应就整个人被踹到了结界上,然后再反弹回来。
真是太凶残了!
☆、第40章 任性
荆楚寒第一次被打懵了,处在那疾风暴雨的中心,荆楚寒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能使出的剑招没几招,能接下的剑招更没几招。黑衣女修就像个女鬼般,神出鬼没,动作迅疾而又杀伤力巨大。
等这一切结束了许久,荆楚寒才回过神来,整个人蔫巴巴的提不起精神,他居然输了。
他没有自信到他在剑门这一届新弟子中无敌,但也未曾想过居然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荆楚寒尝到一份挫败感。
“怎么,接受不了?”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体贴的大师兄专门抽出时间来跟他聊一聊。现在见荆楚寒缩在小院子里努力修炼,也不愿意去看别的修士比赛,整个人精神状态十分糟糕,暮与觞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心。
荆楚寒此刻正在打坐,他拿下大师兄放在自己脑门上的手,真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大师兄,我很没用是不是?”
顿了顿,荆楚寒把视线投到地板上,神情郁郁:“从小我的天赋就不好,近几年来有些改善,我还以为自己现在的天赋算不错,没想到随便一个外面升上来的弟子就打得我找不着北,外门弟子尚且如此,要是哪一天这些内门的单灵根天才弟子成长起来了,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暮与觞听到小师弟这番话眸子变得幽深,过来好一会儿,他才沉声说道:“我倒不知道我的小师弟何时变得如此自幽自怨起来。小寒,没有人能够不失败,也没有人可以逃避接受失败。如果你失败一次就不敢面对自我,那你的确是够没用的。”
这种程度的训话并不足以打动荆楚寒,他并不是普通的青年,也不会像普通的青年那样随便被人一激就热血沸腾。听到暮与觞这番喝问,荆楚寒眨了眨眼睛,目光里满是迷茫,他知道自己不够优秀,可是平时被更不优秀的人蒙蔽了,现在突然解开那方遮羞的面纱,他感到格外难受。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更让他痛苦。荆楚寒虽然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他背负的东西逼得他不得不优秀,不得不期望优秀。
“我说怎么拙峰的弟子就剩俩了,原来你们在这里。”院子里突然传来白松的声音,随着话音的落下,白松出现在两人面前,“怎么了,都这么无精打采的。”
“小寒被打击到了,正闹便扭。”暮与觞温和一笑,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些位置。
白松眉头一皱,打量荆楚寒的目光带着严厉:“就为这个?输了一场就半死不活的,小寒你可真有出息。”
荆楚寒被刺了一下,郁闷的脸色变得冷淡起来,大概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在里面,他站起来,绕开两位师兄,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直到荆楚寒御剑飞走了,剩下的师兄弟俩才面面相觑起来,小师弟生气了。
白松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淡,再不复讽刺:“算了,大师兄,我们回去看比赛吧,今天不惑还有一场。”
暮与觞看白松的目光带着探究,这对师兄弟还是没完全和好吗?不过石不惑马上就要比赛,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俩人终究还是回去看比赛去。
荆楚寒郁闷极了,他就找个地方舔舔伤口还得被两个师兄冷嘲热讽一番,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架不住自己不爽啊!
在拙峰下面的山谷里挖了个山路十八弯的地道,荆楚寒烦躁地躲进去,还把洞口用符做了伪装,这下子总没人找得到自己吧。
荆楚寒承认,这样做是很没出息,但在这地底深处,他感到莫名的安心,没有人在,没有攻击没有伤害,这就足以让荆楚寒放松。
荆楚寒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地想起了自己正在练习的五行剑意,水火两系荆楚寒已经摸着点边了,那么土呢?
荆楚寒伸出手摩挲身前的土壁,安全,厚实,深重,如果是土,那么土系剑法的属性主要是守护吧。木应该是生机勃勃的进取,而金便是无往不利的尖锐。
那么合起来呢?五行剑法的剑意是怎么样的?
暴烈?温和?尖锐?生机?厚重?
不,这些都不是,这些只是五行剑意的一部分,真正的五行剑意不应该是这样的!荆楚寒摇摇头,认真思索起五行剑意来。
五行剑意应该是相生相克,既能生发万物也能克制万物,它既不是金木水火土也是金木水火土
剑主杀,所以五行剑意的精髓应该是寂灭,一切都在五行之中,都能被克制,都能被摧毁!五行剑意应该是混沌的力量,它能吞噬一切能摧毁一切,它才是真正的剑道!
谁也不知道,荆楚寒因祸得福,原本输了比赛被打击信心的他正在这黑暗的地底中顿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荆楚寒的意识游离于脑海深处,在不知名的地方徜徉。他的气息明明灭灭,最终和身边的土石合为一体,他即土,土即他。
荆楚寒在这里顿悟那么久,对他自己而言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他的师兄几个却因此不得安宁。
这天自从荆楚寒一言不发地离开,一天到晚都不见他的踪影,师兄几个以为他还在郁闷,也没在意。到了第二天,荆楚寒还是不在,师兄几个有些担心了,奈何找了一圈还是找不见,白松想到那个白祈,猜想小师弟是否和他在一起,眸光一闪觉得有可能便阻止大师兄和三师弟继续找。
毕竟十万剑门的修士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十万剑门的剑峰内和剑门下的小镇上,再外一点的地方有剑门内的修士把守,十万剑门的修士等闲不得离开。小师弟也就那点筑基初期的修为,要是没和白祈混在一起,他一定就在剑门内,他们要找起来也不难。要是小师弟和那白祈混在一起,那么依他们师兄弟几个的修为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不如省点心力。
所以第二天还是没找到小师弟白松也没太在意,他猜想小师弟多半和白祈在一起,没什么危险也就随他。这样想着的白松想到白祈的事不能暴露还帮着荆楚寒打掩护,暮与觞见这幅情景只能作罢。
然而第三天荆楚寒还是没有踪影,这天是有他的最后一场比赛,对手已经在赛场上,他的位置却空荡荡的,引来一片哗然,有无数修士猜测荆楚寒是不是被黑罗刹打击太过,以致失去了信心,直接弃赛。
暮与觞听到这话额角跳了跳,他和白松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这下子他们没办法乐观。荆楚寒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没出席最后一场比赛一定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根本来不了!
想到小师弟已经快失踪三天,师兄弟三个再也淡定不起来,悄悄地翻遍整个十万剑门都没发现荆楚寒身影的师兄弟三个顾不上疲累,赶紧去找正在组织剑门大比的师父帮忙。
“你们说快三天没有见到小寒?”见荆楚寒没参加比赛的梁以暖原本还有些不太在意,听到几个徒弟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只剩下愕然。
连殊珏峰峰主姚靖远在一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正值剑门大比,拙峰居然把小徒弟给弄丢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确定你们的小师弟真的不见了?”就因为输了一场比赛就玩失踪,梁以暖这徒弟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无论如何,姚靖远都不相信拙峰的小弟子会被人掳走或出了什么意外,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天下第一剑门十万剑门,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摸进来暗害一位小弟子,姚靖远还是倾向于这个叫荆楚寒的小弟子因为输了比赛,面子上过不去躲起来了。
果然要杀杀这些小弟子的威风,这太无法无天了!姚靖远同情地看了一眼老友,体贴地说道:“以暖你有事先离开就行,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梁以暖对自家小徒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他不是那种轻重不分的人,现在那么久不见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于是他点点头,略皱着眉头对姚靖远道谢:“靖远,这次麻烦你了,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
姚靖远摇摇头目送梁以暖师徒几人往拙峰的地界飞去,心里有些叹息。
梁以暖他们决定先把拙峰翻遍再说,哪怕不抱什么希望,他们还是期望荆楚寒就是因为任性躲在拙峰,毕竟拙峰是自己的地盘,做什么都好说。要是去其他剑峰找,碰到友好的剑峰还好说一点,碰上敌对的剑峰就真的不怎么好收场。
毕竟拙峰的武力值真的不高,从师父到徒弟,没有谁的实力能在这座古老的剑门内排的上号,自然也不被多少人看得起。而且每座剑峰都是秘密重重,平白无故的,谁会希望一个外人过来翻找?
“小寒真是太任性了!”哪怕对小师弟一贯疼爱,白松在经历这一番折腾之后都掩不住满脸怒容。
他们师兄弟几个修为不够找不着荆楚寒,但梁以暖已经是可以冲击渡劫期的修士,他的神识比师兄弟几个强大上千倍,刚回来,神识一扫,他就在拙峰下面山谷的地底下发现了荆楚寒的身影。
师兄弟几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恼怒,连向来憨实的石不惑都觉得他这小师弟该被教训一段,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荆楚寒缺席了最后一场比赛,要知道,越到后面,能留下来的对手实力就越强,荆楚寒他只输了一场,按理来说他可以再输两场,但已经没有足够的对手跟他比,这就是他这次个人赛的最后一次比赛了。也就是说,荆楚寒的这场比赛已经是这次个人赛中,这一届修士的决赛。荆楚寒他还剩最后一场,只要战完这场,他的积分排名大概就能出来。
每次大比的个人赛中,越靠后面的赛事也就越精彩越充满悬念,越能留到最后的修士也就越是本届修士中的精英。基于以上种种理由,荆楚寒的这场赛事还是颇受重视,来看这场比赛的修士说不得人山人海也是热闹非凡,结果小师弟却临阵脱逃,这着实让拙峰丢了个大脸!
更让师兄弟几个丢脸的是他们以为小师弟出了意外,心慌慌地在十万剑门内找了半天,许多修士都知道拙峰的小师弟不见了,结果到最后,拙峰的小师弟居然只是在拙峰的地盘上躲了起来而已!
哪怕是冷静淡定如暮与觞,他也第一次尝到了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滋味,这叫什么事啊?!
不怪师兄弟几个愤慨不平,实在是这乌龙闹大了,大半个剑门都将这场笑话从头看到了尾,这让拙峰的人要怎么在诸剑峰中立足?
“是我这个大师兄没做好,忘了教小师弟规矩!”暮与觞阴渗渗地说道,温和俊秀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想到原本在看比赛的修士们见拙峰在大范围地找人,比赛也不看了,而是跟在拙峰后面看热闹,身为拙峰首席弟子的暮与觞就羞愤欲死。
“教什么规矩,我看那小子就是欠揍,他还郁闷?郁闷个屁,我看揍他一顿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哼,让这小子躲!”白松咬牙切齿。这几天以来他一直提心吊胆,夜不能寐,既怕小师弟出什么事,又怕他没出什么事,自己引来大师兄会帮倒忙,整个人纠结非常,结果这小子只是躲在这里而已。
“对,是该教训他一顿,小寒这次真的是太乱来了!”石不惑握了握拳头,愤愤不平。
“哟,还真是——难得看到你们这么同仇敌忾啊!”看到一直乖巧的小徒弟犯了众怒,梁以暖微笑着摇摇头,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真想揍小寒一顿呐?”
暮与觞眯眯眼,语气不善:“这么?师父你要护短不成?”
难得大徒弟发了脾气,梁以暖摸摸鼻子,不敢去惹他,毕竟把能干的大徒弟气跑了他可找不着第二个。
不过梁以暖向来一肚子坏水,习惯拿几个徒弟消遣,他不明着说,等几个徒弟都发泄了一顿之后,他才慢悠悠道:“我倒觉得小寒没有做错什么,毕竟顿悟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嘛。”
“顿悟?!”师兄弟几个互相看看都傻了眼,谁能想到他们才筑基初期的小师弟会顿悟,而且一悟就是好几天?
见徒弟们这反应,梁以暖略有些得意:“应该是顿悟没错,等小寒醒了你们问他就知道,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师兄弟几个听了这话真有种又惊又喜还想连师父一起揍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当荆楚寒在黑暗中心满意足地醒来,一睁眼就对上几位表情阴晴不定的师兄,不禁吓了一跳:“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想你啊,我们就来了。”暮与觞一笑,荆楚寒看着他白森森的牙齿,额头上冒出点冷汗,往后一缩。
荆楚寒难得有些忐忑,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点歉疚,他小心问道:“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
“没有,看你说的,你能做错什么?”暮与觞露齿微笑:“是我们不好,没搞清楚状况,平白丢了一个大脸。”
“大师兄,跟他废话什么?师父不是说他顿悟了吗?那我们就轮着和小师弟打一场,看看小师弟进步有多大。”
“二师兄这主意好,我手痒很久了。”石不惑憨憨一笑,对着荆楚寒说道:“小寒,多指教。”
“师兄,等,等一下……”
暮与觞师兄弟三人当然不会等一下,他们的火憋在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今天怎么样也得让小师弟明白随便消失的后果!
长幼有序,暮与觞先来,把荆楚寒拎到拙峰的演武场之后他升起结界,二话不说就朝荆楚寒杀去。
荆楚寒虽说已经领悟五行剑意,可是他才刚领悟,根本都不够顺畅,面对大师兄杀气腾腾的剑,荆楚寒完全不够看,左挡右躲,狼狈得很。
暮与觞也不跟他说话,发泄够了之后才使杀招,乘荆楚寒不备之下直接把他一剑抽昏过去。
以暮与觞筑基后期的修为对上荆楚寒这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打压他如切瓜砍菜般,简单得很。
师兄弟几个奔劳了那么多天,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他,暮与觞扫了一眼萎靡倒地的荆楚寒,勾唇露出一个冷笑:“二师弟,到你了。”
“好。”
好不容易缓过来点的荆楚寒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点点头道:“二师兄,请出招吧。”
荆楚寒已经找到五行剑意的感觉,白松的实力也不若暮与觞高强,认真把这当作是一场比试的荆楚寒起了个起手式,身上战意凛冽。
这才应该是荆楚寒,顽强的荆楚寒。
白松暗暗心惊,没想到小师弟几天时间而已就成长到这种地步,手中的剑像是一只在咆哮的远古巨兽般,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小寒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见到小师弟的进步,白松也不介意先前的丢脸了,他郑重地握了握手中的剑,心中也战意升腾。
“二师兄,小心。”荆楚寒说完这句话,手中的剑一动,五行剑法的剑招便在他手中慢慢浮现,以前这剑法没有剑意还不觉得,现在配上配套的剑意,一招一式都变得玄奥起来,杀伤力直线上升。
白松不敢硬挨荆楚寒发出的灰色剑芒,身形飞快地挪移闪躲,同时手中的剑一晃,一蓬蓬坚硬的冰针如幽灵般像荆楚寒飞去。
战到现在已经不是师兄弟之间在开玩笑,暮与觞神色肃穆地看着演舞台上的俩人,早已发传音符让师父梁以暖赶来,以便在场面失控时能及时出手阻止两人。
来的不仅是梁以暖,殊珏峰峰主姚靖远这段时间都跟梁以暖一起值班,听到消息后嘱咐在场的弟子帮忙代班,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便也跟着来了。
筑基期弟子的比斗还引不起他这个渡劫期大修士的兴趣,不过荆楚寒是个特例,他先前在地底下顿悟,一出来便悟通已经消失良久的五行剑法,哪怕就奔五行剑法这个名头,他也想来凑个热闹。
除了两位峰主,还有消息灵通的林捷,其实其他修士也得到了消息说拙峰的小弟子在地底下顿悟,急得拙峰的人差点把整个十万剑门翻过来,现在这个小弟子悟出了五行剑法,谁不感兴趣?不过其他人跟拙峰不熟,只能想一想便作罢,但林捷不同,他是暮与觞的好哥们,串个门嘛,天经地义!
白松的这蓬冰针是水系灵力的变种,其中有融合了金系灵力在内,十分坚硬刁钻,再加上冰针细长,破空无声,修士在打斗间很容易就被这冰针悄无声息所伤。
而今天,让白松颇为心惊肉跳的是这平常无往不利的冰针在一碰上荆楚寒那灰色的剑刃之后就飞快地化成几点污水,根本近不了荆楚寒的身!
“五行包容万物,毁灭万物,看来你这小徒弟真的摸着了点五行的精髓。”姚靖远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个大概。
梁以暖没他乐观:“只是一点皮毛而已,小寒这招太粗浅,不用高深的东西,就他这点本事,以力破巧就能破了他的剑意。”
白松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他很快就放弃这白费力气的偷袭和试探,而是在荆楚寒身边不断游走,一道道泛白的巨大剑刃脱剑而出,像荆楚寒砍去。
剑意不是剑,不是实物,哪怕白松的剑意被荆楚寒的灰色剑刃消融一部分,余势仍呼啸着向荆楚寒冲去。
眼睛的余光瞄到师父在,白松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反而战意越来越高昂,打得兴起,十八般武艺统统向荆楚寒招呼而去。
冰针,剑刃,水雾,面对迎面而来的危险攻击荆楚寒左闪右躲,毫不怯场,他突然一声低吼,手中的剑越舞越快,剑尖慢慢游出一条灰色的小龙,大吼着冲破面前的一切阻挡,直接往白松身上呼啸着扑去!
☆、第41章 告别
白松不愧是白松,一见到这灰色游龙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当机立断,把剑势一收,然后揉身一扭,避开锋芒后往荆楚寒这边逃窜。
梁以暖仅凭元婴期修为便能撑起这么一座地位独特的剑峰,足以见得他的为人才智。暮与觞白松和石不惑都是梁以暖的亲传弟子,被这样一个人□□出来的弟子当然不会差。
白松第一次碰见五行剑意,他没有想着要悍其锋芒,而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一得空了就往荆楚寒那边扑去。
好歹也跟二师兄斗智斗勇了那么多年,白松什么德行荆楚寒哪里会不知道?别看二师兄平时一副纨绔子弟没事就调戏美人的样子,其实二师兄打架也好,做事也好,都喜欢智取而不愿硬拼,打得赢他都给你下三分绊子,更别说打不赢的时候,他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让敌人防不胜防,他是一个惯会以奇胜正的人。
一看到白松往自己身边扑来,荆楚寒就知道坏了,要是自己的五行剑意拦不住二师兄,其他的自己更没有把握。
荆楚寒想提起力气再给白松一记,可没想到这五行剑意极耗灵力,哪怕荆楚寒自己灵力深厚,这么几招下去他也不免觉得气力不继,可惜他第一次用这玩意儿,没把握好分寸。
荆楚寒当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哪怕体内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再次释放五行剑意,荆楚寒也没闲着,直接提剑迎难而上。
这时候谁都看出来了,荆楚寒这五行剑意厉害是厉害,可惜他根基太浅,而且自己本身的修为也太低,除了会一套五行剑法,能使出点五行剑意外,竟然没有其他什么有效的攻击手段!
果不其然,没再抵挡几招,荆楚寒便气力不继,气喘吁吁地在白松凌厉的攻势下败下阵来。荆楚寒不是输在剑意上,而是输在修为经验上,以筑基初期的修为能在筑基中期且像狐狸一样的白松手里撑那么久,要搁其他人来评判,荆楚寒甚至说得上是虽败犹荣!
“不错。”收回剑,白松瞥了荆楚寒一眼后夸了句,脸上露出点浅笑来。
这阵子他生气生的太狠,对荆楚寒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荆楚寒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肯定,当时眼睛就亮了,向来冷淡的他也抿出个微微的笑容来:“谢二师兄手下留情。”
“唔,的确要谢你二师兄,不过小寒你也不错,不枉错过一场比赛。”梁以暖见自家弟子们收了剑,瞄一眼身边一直观看的姚靖远,觉得两个徒弟都表现得可圈可点,在外人面前倍给自己张脸,不由好心情地夸赞了几句。
看师兄们这番表现,又听到师父说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后一场比赛,荆楚寒已经知道自己给大家添了大麻烦,心里也十分歉疚,当下他就低头,诚心诚意地给师父和师兄们道歉:“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虽然有外人在荆楚寒有些不好意思,但荆楚寒深谙这种事必须及时道歉,否则师父和师兄们心里要是带了疙瘩,生了嫌隙,事情就会更难办。
“好吧,看在你这次不是故意犯错的份上原谅你一次,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暮与觞看了几人一眼,见大家的脸色都不错,显然没再和下师弟生气后,柔声说道。
大师兄发话,二师兄三师兄的态度也很和缓,荆楚寒心里倒越发歉疚,脑袋越发低,他并不是不懂事的人,这次实在是太任性了。
“行了,知错能改,小寒你也不必太自责。以后的路还长,记得目光放长远一点,别光低着眼前一亩三分地,太短视的修士难以成为高级修士,这点你们应该清楚才是。”事情解决是解决了,梁以暖可不会把这事当作没发生过,徒弟是自己的,该敲打的时候还得好好敲打才行。
看一众徒弟恭谨地称是,梁以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出来。
敲打过小徒弟又嘱咐一番,梁以暖松了口气拉上姚靖远打哪来回哪去,虽然他们是一峰之主,可要是在轮值时玩忽职守也不好看。
师父都不计较,师兄几个气也气完了,教训也教训过了,都是大男人,这点心胸还是有,荆楚寒这件事算是平安揭过。
事情告一段落,反正该比的赛已经比完,师兄弟几个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个人赛只剩最后零星几场比赛,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团体赛,这里面牵涉良多,乘着还有些时间,暮与觞他们经历过一次,现在要挑起拙峰的大梁,前期的准备必不可少。
暮与觞身为大师兄,什么都得亲历亲为,而白松交游广泛,带上他往往会事半功倍。剩下两个小的,石不惑每天都要练剑五个时辰,除特殊情况外雷打不动,荆楚寒刚走了狗屎运,居然一下子悟出了五行剑意,也要回去好好整理心得,于是师兄弟几个就此分别。
荆楚寒回到院子的时候自己的院门紧闭,他也没觉出半分异样,可是打开门进去之后荆楚寒才发现白祈居然在里面,烹茶赏花得好不自得。
别说荆楚寒忙于修炼又不重外物,这院子里荒芜一片,只剩寥寥几根顽强的狗尾巴草还硕果仅存,就算荆楚寒喜爱这些东西,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院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这老妖怪露出这样悠然自在的样子?
一见到白祈荆老神在的样子,楚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平时面无表情惯了,倒也不大看得出来,白祈还心情不错得对他遥遥举杯。
“回来了,来先喝杯茶,上好的灵泉泡出来的云雾青花,喝喝看喜不喜欢。”
抛开个人偏见来讲,白祈的这幅样子很是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优雅所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不是开头便对他抱着恶感,大部分人看到他都会倾向于欣赏。
可是荆楚寒并不是大部分人,哪怕他现在吃白祈的用白祈的,他心底里还是始终对白祈抱着几分防备,见他这幅悠哉的样子,荆楚寒更是气打一处来,他上前劈手夺过白祈手中举起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低声道:“你疯了?!刚刚我师父和殊珏峰峰主姚靖远就在拙峰下的山谷里,你倒是毫无顾忌!”
荆楚寒说这话时不禁眉头紧皱,玉白的脸气的有点红,说出来的话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是真的生气,白祈的存在暴露出来可不是一件好收场的事情,当然,荆楚寒更多的是在迁怒,没错,他是悟出了五行剑法,可即使悟出了,他还是输在二师兄的手下。更重要的是,荆楚寒因此毫无心理准备地错过了来拙峰上的第一次个人赛的最后决赛,他原先还一直等这个机会想要一雪前耻。
“我既然敢来当然会有几分把握,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白祈遥遥头,对荆楚寒这番怒气并不在意,他重新拿起了茶杯,放到荆楚寒面前给他倒了杯清香四溢的茶,“先坐下吧,有点事跟你说。放心,在四周我都布下了阵法,没有人可以不惊动我而打探到你这院子。”
荆楚寒定定地看了他几眼,在荆楚寒对面的小蒲团上坐了,并没有伸手碰白祈的茶。
“小寒,我来主要是要告诉你,我现在要回一趟妖族空茫山,少则一年两年,多则五年十年,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要自己珍重。”
“你现在要回去?!”
白祈说的郑重,荆楚寒听在耳朵里心里满是震惊,哪怕他不想承认,荆楚寒也知道自己心底里现在是把白祈当靠山来看的,哪怕白祈什么都不做,哪怕他没出现在眼前,只要他在附近,荆楚寒就觉得莫名地安心,有事的话一道万里传音符,白祈就会赶过来帮忙。
可以说,因为有白祈的存在,荆楚寒心底里一直有根主心骨,就算自己背负着家仇血恨,背负着哥哥蒋颍谨的生死,背负着以男身怀有孩子的秘密,但有白祈在,荆楚寒知道这些都不会成问题,也不太担心会有一朝突然被人揭发出来,与千万人为敌。
荆楚寒的失态只有一瞬,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第一次真挚地轻声对白祈祝福:“嗯,我知道了,祝你归途顺利。”
白祈摇摇头,叹了口气后,温和而诚恳地开口:“我其实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小寒,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孕育了还不足十年,太脆弱太容易出现意外,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以你现在的力量自保还有些勉强,保护孩子更不用说,要是我离开的这期间你和孩子出了什么事那真就是千古遗恨。”
“可惜妖族那边真有点事情要处理,我拖了那么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现在只好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道这里,白祈停了下来,荆楚寒听到他这番话默默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白祈也不是真的想要他表态,顿了顿之后,白祈诚恳地看着他:“小寒,你知道,修士逆天而成,修真之路并不太平,踏上来了就不那么随心,我知道你也想让自己安全,让孩子安全,可身为一介低阶修士,很多时候就算是走个路也会有祸患从天而降。所以,小寒,你愿意先跟我离开一阵子吗?”
“什么?”荆楚寒猛地皱起了眉头:“白祈,我……”
“别那么快下结论,小寒,你知道我远能比你师父师兄们给你更多!有我教导你的成就并不会比在十万剑门内差!”白祈打断荆楚寒的话,眉宇间风华涌动。
☆、第42章 团体赛
说实话,听到白祈这么说荆楚寒有一瞬间的确心动,白祈说得不错,他从白祈身上得到的,要远比他从师门身上得到的要多的多。远的不说,就说体内的锦髓炎,要不是白祈出手,凭荆楚寒的本事,断不可能在筑基初期就收服这种罕见的三品成长型灵火。
荆楚寒心里有些意动,跟着白祈他也许能够更早地把哥哥蒋颍谨救出来。
荆楚寒并不是那种心智不坚定的人,有这种想法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很快荆楚寒就想到了另外一层上:现在他在师门中都被白祈拿捏得紧紧的,白祈反对的事荆楚寒一件都无法反抗,要是跟着白祈走,那么他荆楚寒还能保证自己的独立吗?
荆楚寒想到这里心里一颤,高阶修士的可怕他早已经见识过,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人,要是真的跟着白祈走,以后在人家手里会发生什么那还真不好说。
说到底,荆楚寒还是缺了些安全感,经历过那么多事,他从心底里不信任白祈,他知道因为自己腹中有白祈的卵的关系,白祈一定不会害自己。可是荆楚寒也不认为白祈会多为自己着想,顶多就为自己腹中的卵多谋划一番,而且从白祈以往的行事上来看,白祈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荆楚寒脑海里飞快地分析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跟着白祈离开十万剑门不是良策,这里再怎么说也有师父师兄,遇到事情也不至于太孤立无援。
“算了,白祈,你是回妖族,我这种身份实在不好跟着瞎跟着凑热闹,下次有机会吧。”荆楚寒婉拒道。
白祈先是脸色冷淡地盯了荆楚寒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眉目间有些黯然。
白祈见他拒绝其实心里并不怎么恼怒,其一是因为心里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荆楚寒对自己一向抱有警惕之心,轻易不会跟自己走。二则是白祈现在是要回妖族处理他和大鹏族的事情,带着荆楚寒的确不便且易生出事端。
于是白祈叹了口气,理解地点点头,像没提过要带荆楚寒走的事情般,他温声开口道:“对你这番决定我猜到一两分,我虽然不太放心,也只能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这样也好,你在十万剑门内,小心些,要出事也不太容易。”
好的坏的都让白祈说尽了,荆楚寒本来就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要怎么答他好,索性拿起小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茶,没再开口。
白祈见他这样着实有些发愁,他身为高阶修士,手段也算高超,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自然有一大堆小辈后人奉承,哪里想得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要猜度一个小修士的心思?
要白祈看,荆楚寒除了长得还不错,修炼也算努力令人欣赏之外,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实在是太冷太闷了。他的孩子哟,怎么就投到这样一个人肚子里?
无论白祈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唯一的孩子孕育在荆楚寒的肚子里,荆楚寒又只有那么一点点修为,白祈着实不放心,仔仔细细地拉着荆楚寒嘱咐了一大堆东西,又留下一大堆丹药灵草,走的时候白祈还告诫荆楚寒,千万不能把他送的灵甲脱下,这才不怎么放心地悄悄离开十万剑门遁走了。
说实话,白祈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对谁那么关怀备至过,他这辈子最大的细心耐心都给了荆楚寒,偏偏荆楚寒还不怎么领情。见白祈终于走了,收好白祈给的东西的同时,荆楚寒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白祈的修为太高,有他在,荆楚寒在觉得放心的同时也会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压力,和这样一个给自己压力的人在一起相处总是有些不大自在。
等十万剑门做好准备就要进行团体赛,时间剩得着实不多,荆楚寒正好乘此机会理清自己的思路。
要进行团体赛,不管怎么说,战斗力是必不可少的,荆楚寒觉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比不过几个师兄,但是与自己的同龄人相比,自己的战力应该十分不错。
荆楚寒现在只系统地练习过一套五行剑法,这套剑法一共有十二层,博大精深,尽管荆楚寒现在只练习到第二层,但他前两层的剑招练熟了,五行剑意也练出来了,荆楚寒的底气大增,估计对付绝大部分筑基初期和很大一部分筑基中期的修士没问题。
除了五行剑法外,荆楚寒丹田内还藏着已经认主的三品锦髓炎,这灵火要是用的恰到好处,对付绝大部分筑基中期的修士乃至一部分筑基后期的修士也应该没问题。不过荆楚寒的师父梁以暖觉得这东西太招人眼,建议荆楚寒平时尽量还是不要暴露,关键时刻可以当杀招用,所以这玩意儿也就拙峰几个人知道,荆楚寒要是猛地使出来绝对会让人防不胜防。
除此之外,荆楚寒还有个与他灵魂绑定了的小世界,这是他最后的退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还有个逃命的场所,最起码不至于枉送了性命。
综上,荆楚寒对团体赛信心十足,半点都不担心自己会碰上什么难事。
当然,很快,十万剑门就用事实证明荆楚寒想得实在是太多了。
基于荆楚寒在个人赛中表现得还不错,除输了一场弃了一场外,其他比赛皆是胜绩,所以综合起来,荆楚寒的排名在他这届弟子中的排名十分不错,得了第八名,拿到一把上品的水系飞剑作为他这次大比中个人赛优胜的奖品。
荆楚寒是五行修士,哪种属性的飞剑他用起来都顺手,得了一把称手的飞剑,饶是冷淡如荆楚寒都不免有些欣喜,脸上带出来些,被梁以暖看见他这幅德行,眼皮子一掀,直嘲笑自家小徒弟没见识。
不管怎样,荆楚寒得了实惠,他几个师兄的名次也不错,暮与觞白松和石不惑都是同一年入拙峰的弟子,属于同一届,在这次个人赛中,暮与觞的成绩最好,拿了第十九名的名次,白松是第五十六名,石不惑是第七十八名,师兄弟几个的名次都在前一百名内,也算得上一个小惊喜。
十万剑门,试剑台。
试剑台上面用符文扩充了,看起来竟有些辽阔,十万剑门的所有弟子门人集聚在此,今天要在这里开始集体赛。
荆楚寒曾经以为集体赛也就是派各峰的弟子上去车轮战,结果被梁以暖听到这话,狠狠地把荆楚寒嘲笑了一番:要是这么比,跟个人赛有什么分别?
事实上集体赛不仅仅比试个人的实力,还有许多内容在比试中体现。比如一个剑峰的团结程度,剑峰中首席弟子的领导智慧等,比的是综合素质。
荆楚寒原本看自己和师兄们的排名,以为拙峰的实力虽然算不上好,可也不算太差,可今天来到这里一看,荆楚寒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多。自己和师兄们的排名是不错,但那只是在近两届入门的弟子中比较,比起其他剑峰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知道,集体赛是在十万剑门中辈分最低的这一批弟子内比,也就是荆楚寒他们这一批弟子,师弟师兄们能进行比试,师叔师伯们是完全不能上场的!
可即便如此,这一批弟子内修为最高的是昆仑峰的首席弟子,已有元婴期修为,难道要让暮与觞一个筑基期弟子去和元婴弟子斗?
修士在漫长的修炼生涯内彼此之间的差距会渐渐拉大,比如说十万剑门把小弟子们招进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修为在练气期,甚至是还没开始修炼的小弟子。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距,经过几十年上百年乃至接近几百年的分化,有些还是结丹期弟子,有些却已经是元婴期弟子,所以如果这些差距过大的弟子们都参加集体赛,这并不公平,比赛结果也对弟子们没什么激励作用,没有多大意义。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保障集体赛的效果,十万剑门做了限制,只有近五届的弟子能代表本剑峰参加集体赛,为本剑锋赢得荣誉,即能参加集体赛的都是近五十年才入门的弟子,弟子们彼此的修为差距并不算太大。
可即便是这样,大部分参赛队伍里面多多少少都有结丹期修士坐镇,像昆仑峰,瑶池峰,止羌峰这些排名在前的超级大峰,派出的弟子都是结丹弟子,那阵容,那气势,甩一些排名较后的剑法几条街!
哪怕荆楚寒再自信,对师兄们再有信心,见到这种场面他都自信不起来,原来的那丁点儿自得早就不知道丢掉那个角落去了,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凝重。
更糟糕的是,他们拙峰的弟子实力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还连人都凑不齐,别的剑峰都是派出本剑锋的五名精英参赛,唯独拙峰,只有寥寥的四个人……
即使是这样,出来参加比赛之前师父梁以暖把他们叫到跟前,挨个打量之后,脸上挂着点笑容:“与觞,白松,不惑,小寒,拙峰就靠你们了!不求你们拿到多好的名次,但六十四座剑峰,前三十名总要拿到吧?要是拿到后三十名回来,哼哼。”
梁以暖顶着这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省略的内容不言而喻!
☆、第43章 比试场
无论在哪个地界儿,干什么大事之前都得有人出来讲个话,那叫鼓舞斗志。
十万剑门的团体赛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但好歹是天下第一剑门十年一次的盛事,出发前师长们的激励还是必不可少。
荆楚寒一向不耐烦这种唠唠叨叨浪费口水的东西,听的时候也没多认真,没听上几句就光明正大地神游去了。
“唔!”荆楚寒腰间被一只手摸上,荆楚寒被吓了一大跳,瞬间愤怒地睁圆眼睛,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在戳自己,他抬起头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三师兄石不惑正一脸奇怪的表情对自己示意。
石不惑受到的惊吓比荆楚寒的还大,他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手还没有收回来,见小师弟瞪自己,石不惑忙使眼色向前方示意。荆楚寒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大师兄正不赞同地回头看自己。
“长老正在讲注意事项,注意听,别走神!”暮与觞见荆楚寒回过神来警告了一番,自己转过头回去认真听讲。
荆楚寒被吓了一跳,也不好再走神,只能收回心思认真地听起前面长老讲话的内容来。
“你们进去之后切记不要滥杀,这方厚土界每十年开放一次,是门派内的重地,你们身为剑门内的弟子,理当爱护里面的一草一木,能不破坏就尽量别破坏里面的环境……”
听了良久,荆楚寒好歹听明白了点。他们这次团体赛是在一个叫做厚土界的小世界内举行,十万剑门源远流长,历史深厚,存下的好东西也不少,附属的小世界就有几个,不但如此,门派内还有一座悬浮的洞天福地,修士在里面修炼一日顶外面修炼一月之功!
正因为如此,财大气粗的十万剑门直接腾出一方小世界出来给门下的弟子们作为团体赛的场所。
经过上万年来的完善,团体赛的规则已经颇为人道。因为十万剑门不愿意让门下的弟子在大比中内耗牺牲,所以在进入厚土界之前,门派给每位参赛的弟子打上符箓,当参赛的弟子被攻击到一定的程度后,符箓就会发挥左右直接把该名弟子传送出来,避免陨落。
集体赛的排名按比赛点计算,每把一名参赛对手打出厚土界,该名弟子便可得到一点比赛点。如果战斗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被打出来的该名弟子已经通过攻击其他弟子获得一定的点数,那么这些点数的三成归把他打出来的那名弟子,剩下的七成归这位弟子本身。
最后,每一座剑峰出来的所有弟子身上的点数加起来的总和就是这座剑峰的最终点数,以此算集体赛的排名。
除此之外,集体赛并没有其他规则,也就是说,无论你在里面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胜了,把人打出来了,点数就是你的,哪怕是围攻群殴,下毒刺杀,所有手段都可以用上,集体赛考验的是一座剑峰的综合能力。
“我们剑修用实力说话,我们手中的一切都要我们用剑取得!你有多大的能力,就能得到多少资源!这次比赛如往届比赛一样,你们代表剑峰取得的名次,是下一个十年剑门划分各剑峰资源的唯一标准!唯有胜利能带来荣耀,唯有胜利能叩响成为顶阶修士之门!永远别忘记我们是用剑说话的剑士!”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比赛一共有一个月时间,比赛途中,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尽收眼底,我们所有长老峰主会在外面关注你们的比赛,期待你们的胜利!期待你们为你们自己的剑峰带来荣誉!”
这名发话的长老的确会调动气氛,他这么一说,几乎每个要参加团体赛的修士眼里都射出了火热的目光,对前景充满了憧憬。
只要在这次比赛中取得了好成绩,那么参加比赛们的修士就是本剑峰的功臣,是本剑峰的英雄!
当然有些实力不济的修士眼里除了憧憬之外还有不少担忧,每个剑峰对这关系到剑峰资源分配的团体赛都无比上心,挑出来参加团体赛的弟子也都是本剑峰近五届中最杰出的弟子,在这种前提下,参加团体赛的修士几乎无一庸手,所以要在里面闯出个不错的名次出来也不简单。
拙峰的队伍实力几乎在所有的剑峰队伍中垫底,他们的队伍只有四个人,修为最高的只是暮与觞这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单从气势上看,他们就输别的队伍许多,站在一众气势强横的队伍面前,颇有种鸡立鹤群的突出感,引来各种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
幸好拙峰的几人心里素质还可以,都不在意这些,要不然还没进去,他们几个就得先羞愤而死。事实上,拙峰的几个人也就看着弱而已,上一届的团体赛拙峰只有三个人,修为也只有筑基初期,他们也不是最倒数的那个,要是真刀真枪干起来,未必会输。
当然,周围的人可不这么想,上一届拙峰只有三人参赛,门派里当然给了些补偿,在还没有进入厚土界的时候,拙峰的腰包里就已经有二十点点数垫着,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才是拙峰在上一届大比中没有得倒数第一的原因。
这一次大比拙峰凑够了四个人,门派里只给他们十个补偿点数,这次估计拙峰再也无法凭提前获得点数摆脱倒数地位。不少修士对这一结果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谁让他们上一届团体赛获得比赛点太容易?
在十万剑门其他剑峰眼中,拙峰的人太狂,偏偏实力还不怎么样,所以拙峰的人缘自然不太好,相熟交好的剑峰就那么两三个,荆楚寒东张西望之下,放眼望去,找来找去只找到林捷一个熟人,林捷看到荆楚寒倒还对他笑了一下,荆楚寒觉得有些无趣,回了一个笑容之后,淡淡地收回来目光。
纵使荆楚寒本来就不是开朗外向型的人,看到这样举目望去都没有相识的人心情还是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他发现自己的队伍和别人的队伍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的时候,荆楚寒更是觉得前路有些暗淡。
“好,各剑峰的参赛人员排好队,一个个来,我们会把你们传入厚土界内,传送的地点随机,先到后到也没什么,大家不用着急。”
“走,我们先过去。”
暮与觞低声说了声,率先拉着几个师弟几个往试剑台中央设置的那个小传送阵那边走去。按照他们商量好的计划,拙峰的几人要先到厚土界内找好合适的地方布下防御阵法,以逸待劳。
“拙峰弟子,到你们了,站好。”负责传送阵的师兄把他们引到阵法的中央,见他们站好,传送阵上白光一闪,正式开始了传送。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周边的环境一闪,荆楚寒再次站定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在厚土界里面,头顶上是青灰的天空。
师兄弟几个此刻正站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此地的草都颇为矮小,长不足三寸,除东北方不远处有一个颇大的湖泊之外,其他三个方向皆是草地,草地延伸过去是一座座挡住了视线的山峰。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暮与觞扫了一圈他们传送到的地方,轻笑着点点头,看起来颇为满意。
白松也赞道:“正好有水在旁边,真是天都在帮我们。”
“师兄,赶紧按计划行事吧,要是现在有人传送到我们附近就糟糕了。”荆楚寒不像他们这样乐观,一直微皱眉头观测四方,他们的实力太菜了,实在耽搁不得。
“就是,师父还在外面看着呢,要是我们现在就被一锅端了,师父一定会把我们骂死。”石不惑认真点点头同意小师弟的看法。
参赛的弟子身上都被打入了符箓,十万剑门的长辈们用大手段扑捉他们比赛的所有场景,把这些景象投射到试剑台上空,让试剑台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见到里面的场景,梁以暖身为拙峰峰主要在试剑台上坐镇,当然能看到他们这一幕。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白松瞥了两人一眼,说是这样说,手里还是开始动作。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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