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我居然有蛋?! 作者:月寂烟雨
第6节
目光恢复清明的荆楚寒停止了挣扎,白祈也跟着开始慢慢冷静下来,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身·下的青年,不过面上暴戾不减,眼角蔓上一抹猩红,他咬牙冷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不嚷嚷了?”
荆楚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长长的鸦黑睫毛半掩下来遮住他似乎有些水光潋滟的眼眸,他哂笑一声:“有用?”
白祈再一次被惊讶到了,他冷静了些,微微放松了身体,审视地打量身·下的青年,目光带着欣赏,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结了?放开我。”
白祈轻笑一声,头压低了点,略带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直直地看向荆楚寒黑白分明的眼眸,压低几分的低醇嗓音带来几分魅惑:“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说完,他放开荆楚寒,然后自己坐到旁边,毕竟有关孩子,和交出闹得太僵也不行。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荆楚寒稍稍平复心中刚刚不受控制的慌张悸动,点点头:“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好,”白祈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眯了眯眼睛,神色突然和缓下来,他声音里充满着诚意地说道:“首先我应该欠你一句对不起,小寒,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荆楚寒看了一眼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妖怪,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你在原生界救我一命,已经还清了。”
“嗯?”白祈同意,“这一页算是揭过了,那么,小寒,谢谢你带给我一个孩子。”
荆楚寒再次摇摇头,平静的脸上挂着一份若有若无的讽刺:“白祈,那是我的孩子。”
白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了顿,然后放开了这个问题,反正离孩子出世还有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没必要现在就纠结这个问题。
“行,就算是你的孩子,但小寒,你别忘了它也是我的血脉,我希望看到它平安降生,而不是像昨晚一样,随时面临着夭折的威胁。”说到这里,白祈的语气严厉起来,身上荡出的威势给荆楚寒以巨大的压迫感。
荆楚寒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爽快地认错:“昨天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经验,以后不会了,我会尽可能地保护它的,你放心,它是我的孩子。”
尽管荆楚寒那张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诚意,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白祈也不计较荆楚寒的态度问题,他面露赞同之色,从储物戒里面摸出一堆瓶子放到床榻上,里面装的大多是温补的灵药:“你清楚就行,这些灵丹给你。”
组织了一下语言,白祈开口道:“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比其他孩子,可能凭你筑基期的修为要供养这个孩子,困难会非常大,这些灵丹你先收着,大部分都是温补的青花元灵丹,你每天至少要服用一粒,要是感到不舒服的时候也要服用。”
白祈这种厚脸皮的老妖怪仿佛脸皮随着年龄日趋生长般,跟一个男修说这种略带些尴尬的话也镇定自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你怀着孩子,平日小心些,修炼不要修炼得太狠,身体才是第一位,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
说着白祈又掏出一块通体雪白细腻的玉符,递给荆楚寒:“这是一块万里传音符,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荆楚寒几乎抽搐着嘴角看着白祈掏出的摆满自己床榻的这堆东西,在白祈离开许久才反应过来今天这兵荒马乱的早晨究竟发生了什么。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荆楚寒收拾好东西也收拾好心情,继续自己的修炼生活,作为修士,想做什么不需要修为打底呢?
☆、第35章 剑意
一年半之后就是门派大比,与荆楚寒和拙峰几乎弄到不死不休地步的周启星已经练出了剑意,这事让荆楚寒绷得很紧,哪怕知道要是压榨得自己太狠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不适,荆楚寒也不敢怎么松懈。
荆楚寒和师父商量好,符阵和炼丹都等到门派大比过后才学,他现在主要把重心放到剑法上,练剑法找剑意,一年半之后怎么也得让心怀不轨的周启星付出点代价。
荆楚寒现在炼的这套剑法是五行剑法,整个十万剑门只有他一个人在学这个,哪怕是作为师父的梁以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给他指导,只能在教完剑招后让荆楚寒自己去摸索,摸索五行剑法的独特之处。
倒是白祈在荆楚寒那次出问题之后,隔三差五地就会摸上来,大部分时间都来监督荆楚寒的训练情况,让他不能累得太狠,顺便给荆楚寒送一些对他有益的灵草灵丹。白祈神出鬼没,十万剑门的护山大阵和守备师兄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般,让荆楚寒很是郁闷。
不过他的到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偶尔在荆楚寒修炼五行剑法完全没有思路的时候,白祈看到了也会指点一下。尽管白祈不是五行修士,但他好歹是天妖,活了那么多年,眼界远非荆楚寒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修士可比,有他在一旁指点一二,荆楚寒可谓进步神速,修炼速度快到让梁以暖惊讶。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荆楚寒已经完全学会了五行剑法的剑招,离门派大比的时间不足三个月,可他对于五行剑法的剑意还是没有半分思路,这让荆楚寒颇为苦恼,周启星已经掌握剑意掌握了挺久,自己要是连剑意的边都没摸到,荆楚寒实在是没有取胜的信心。
这一天荆楚寒仍旧窝在他的小院子里练习五行剑法,练了那么久,他的剑招已经颇为像样,一招一式里面都有一种玄奥的东西在里面,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可那也就仅仅是看起来而已,荆楚寒皱着眉头一剑一剑地在努力挥舞,他架子是搭起来了,要是没有骨血神髓,架子再好看也就是花架子。
实在找不到思路的荆楚寒只能苦修,他坚信,如果劈十剑百剑千剑没感觉,劈万剑十万剑,总有一天他会想通!
荆楚寒那么努力是好事,白松可不干了,修炼是为了什么?得道升天?去,天下修士那么多,又有几个能得道升天的?
在白松看来,修炼嘛,不就图个最终有一天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去哪里不用被拘束,能好好利用上天给予自己的这一条性命,尽情领略生命中的美好。可要像小师弟这样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修炼得那么辛苦,天天就窝在一个小地方修炼,那么修炼十年百年又有什么意义?修炼出来的长寿还不如没有修炼出来!
白松惯会来事,找了荆楚寒多次都被推脱掉的他怒了,直接拉上大师兄和石不惑,硬带着荆楚寒,跑到山下的白苍阁喝酒去,嚷嚷着师兄弟之间要联系感情。
山下的酒家有名上档次的一共有两家,一家是白苍阁,另一家是广源酒店,因为上次翻海峰的周启星在广源酒店内放话要收拾荆楚寒,小心眼的二师兄连广源酒店也记恨上了,直接选择它的对手白苍阁。
来喝酒的除了师兄弟几个之外还有不请自来的林捷,几个人包了个包厢,要了几瓶白苍阁的上品灵酒。到现在荆楚寒才知道自己的几个师兄都是土豪,全都出自世家,包括憨厚的石不惑也是一样,身家不是一般的丰厚。
“小师弟,别吝啬,快点把你酿的灵酒拿出来!”林捷脸皮厚,一落座就笑嘻嘻地开口打劫。
可能是天赋原因,荆楚寒酿酒很有一套,就算是几十上百年份酿出来的灵酒,里面的灵气稍显不足,但口感十分特别,清冽甘醇鲜香,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比白苍阁卖的上品灵酒也不逊色。从暮与觞那里顺了不少灵酒的林捷早就瞄上了荆楚寒的手艺,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喝个够。
“嘿,谁是你小师弟?”护犊子的白松不干了,他瞪眼:“林捷你一苍穹峰的人充什么拙峰的师兄?”
白松和林捷天生不对盘,一坐到一起注定要互掐,两人都掐习惯了,林捷自然有一套对付他的办法:“那是我不是十万剑门的还是小寒不是十万剑门的?”
“就算是,有我们这些亲传师兄在这里,你一杂牌的凑什么热闹?”
“对,有白松这个师兄在这里,林捷你还是死心吧。”暮与觞轻笑:“小寒可是白松的心肝宝贝。”
这话说得一向皮糙肉厚的白松脸红脖子粗,他梗着脖子哼哼:“当然,小寒可是我的宝贝弟弟,你们谁也不能欺负他!”
酒已过三巡,上品灵酒就是上品灵酒,哪怕口感再甘美,在座的筑基期修士都带上了点醉意,脑袋也不那么清醒,要是平时白松绝对不会说出荆楚寒是宝贝弟弟之类的话来,可是现在,他是怎么想就这么说,少了几分顾忌。
荆楚寒在一旁默默地听了心中有些惊讶,他一进拙峰二师兄就对他好得出奇,干活送东西,二师兄照顾自己照顾得面面俱到。有白祈那老妖怪的例子在这里,荆楚寒当然不会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得全盘笑纳。荆楚寒多次跟缺根筋的三师兄石不惑旁敲侧击地打听才知道二师兄有个弟弟,小时候出了点事,不幸夭折了。
荆楚寒猜二师兄是有些移情,把对弟弟的爱护移到自己身上,但没想到这二师兄心里自己就是他的宝贝弟弟,荆楚寒心中一热,立刻想到自己的哥哥蒋颍谨,心里百味陈杂。
荆楚寒从二师兄送的储物镯中掏出自己酿制得最好的那一批灵酒,放到二师兄桌前,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嗯,二师兄,灵酒给你,我酿的最好的灵酒。”
荆楚寒说这话时有种与他冷清气质不同的娇憨,喝得最少的暮与觞有些惊讶,没想到喝醉了的小师弟会是这样子,不过看到大家其乐融融地喝酒,他心中十分欣慰,倒觉得师兄弟几个真的有兄弟样子了。
荆楚寒当然不能只给二师兄一个,大师兄,三师兄,林捷,他全都给了。
喝完白苍阁醇美浓郁,灵气十足的灵酒,尝尝荆楚寒自酿的甘美清冽的灵酒也十分不错,一行人吃吃喝喝,酒越喝越多,说话越来越没顾忌。
荆楚寒本身不是多话的人,这一年来忙着修炼更是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除了师兄弟几个和林捷,谁也不熟,只能听着他们聊天吹牛。
话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地绕到了荆楚寒身上,林捷笑嘻嘻地说门派大比已经有一些小势力做了赌局,很多挑战都在他们那里挂上了号,由人赌个输赢,其中还有一局是关于拙峰小师弟和翻海峰周启星的。
“好多人都会乘此机会赌一把,赢点小钱,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下注,压小师弟赢。”
“那当然,小寒肯定会赢!”白松压根没怀疑过自家小师弟的水平,信心十足地嚷嚷道:“小寒,你等着,我压你赢压一百块中品灵石,大赚一笔!不惑,你也来,我借钱给你,你也压上一百块中品灵石!”
“嘻嘻,一百块?一百块太少了,小寒,我有一千零六块中品灵石,全都给你!”石不惑憨憨地笑道,这老实人早已经喝醉了。
“哦,小寒的局也有,赔率高吗?”暮与觞貌似也感兴趣,边喝边问道。
“不算高,要是压小师弟赢的话,他赢了你们可以拿到四倍的报酬。”林捷搂着酒瓶子醉眼朦胧,脑袋却还算清醒,打着酒嗝说道:“要是放其他人身上,像小寒他们这种一方修出了剑意,一方只会剑招的情况,你们压他赢起码能拿十倍报酬,但你们拙峰的人都是怪胎,谁也不敢小看你们。”
说到这里林捷也有些无奈,生死剑梁以暖教出来的徒弟谁敢小瞧?倒让他们失去了一个赚外快的机会。
“四倍就四倍,反正我们赢定了,四倍也不算少!”白松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力挺他家小师弟,他大力挥挥手:“既然不惑压一千灵石,我也压一千好了,中品!”
“好啊,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凑热闹,我也压一千中品灵石。”暮与觞难得感兴趣,抬了抬眼看看几个师弟,点点头,也做出了决定。
原来大师兄不是还清醒,是喝酒不上脸!
“咦,莫非我也该凑个热闹,小师弟你会赢是吧?那我也压,唔,一千下品灵石好了。”
荆楚寒简直要佩服师兄们的盲目自信,他扶了扶额,颇为苦恼地扫了一眼喝得东倒西歪的众位师兄,语气难得无奈:“我也想赢,可是我连剑意的边都没摸着,你们让我怎么赢?”
“啊?!”
☆、第36章 灵感
荆楚寒这话一出,白松和林捷都有些傻眼,尤其是白松,他一直撺掇着大家压小师弟赢,没想到荆楚寒却说他可能根本赢不了。
“剑意嘛,有什么难的?”停顿了一瞬,林捷当没这回事般,趁师兄弟几人都有些愣怔的时候长手一捞,抓过酒坛给自己倒酒,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你要练什么剑就去什么地方练不就行了?练习水系剑法的时候去水里,练习火系剑法的时候去火里,练习金系剑法的时候去灵石堆里……哈哈哈,喝!”
“我去!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原来尽是一些歪理!”白松抓狂,这家伙不靠谱的程度真是一天赛一天,“还有三个月就要大比啊,小寒学的是五行剑法,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练出剑意来?”
可能是喝醉了,林捷前所未有地对荆楚寒信心十足,他不在意地摆摆手:“怕什么?你们拙峰的人不是最擅长逆袭吗?到时候让小师弟逆袭一个就够了!来,小师弟,我挺你!小师弟?”
荆楚寒正在发呆,他本来就喝得有点多,听到林捷的话时突然灵光一闪,他不是摸不着五行剑法的剑意吗?五行本来就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合起来他摸不着边,但要是各个击破呢?
荆楚寒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想好了,先练习水系剑法,看能不能摸着剑意找找感觉,反正拙峰下面的山谷里就有个幽深的寒潭,去那里练习剑法方便得很。再说了,就算最后还是没办法领悟五行剑意,多领悟单独的一种剑意不也多几分胜算吗?
想到这里荆楚寒坐不住了,他嚯地站起来,手一扬就把随身携带的剑扔到前面,注入灵力后跳上去,他对在座的几位师兄点点头:“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林师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荆楚寒就像火烧屁股般飞快地从白苍阁的窗户御剑离开,在座的几人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还是暮与觞最先反应过来,摇摇头有些无奈道:“小师弟估计有些灵感,让他去吧。”
荆楚寒御剑一回到拙峰便直奔拙峰下面那口寒潭而去,心里充满了激动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扑通一声往寒潭里钻去。
这口水潭不愧是寒潭,一入水荆楚寒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潭水中传来的刺骨寒意让他这个筑基期修士都觉得冷。不过荆楚寒现在没心情管这个,他心中只有一片兴奋。
天天都在练习五行剑法,五行剑法里自然也包含着水的部分,但自己想到水的时候究竟想到什么?荆楚寒在水里一阵恍惚,原来这才是水!他练习五行剑法的时候对水的理解只是一种模糊的概念,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什么,怪不得自己一直都找不到感觉。
水,水的阻力,水的浮力,传递着冰冷温度的水,如醍醐灌顶般,以前荆楚寒没有意识到的水的特性一下子全都浮现在荆楚寒的脑海里,给他直观的感受,荆楚寒从未像现在一样对水的感触如此深厚,原来这才是水!不是他脑海里想当然的水而是真正的水!
筑基修士在水里能龟息,但时间不长,荆楚寒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拿起剑,使出了自己练习了千万遍的一招一式。
原本烂熟于心的招式在水中使出来再次变了个样,荆楚寒吃力地调动着剑做出一招一式,眼中兴奋之色渐浓,他不怕发现自己的缺点,只担心找不到前进的方向,现在这样正好,他相信哪怕自己在大比的时候还没有摸到五行剑意,能在水中把这些剑招练熟吃透他也会取得不小的进步。
荆楚寒一直在水下练习,当他开始觉得憋气的时候才往上浮,休息够了之后又会下水。
荆楚寒现在已经学完了五行剑法中的所有剑招,剩下的时间主要就是把这套五行剑法吃透,于是梁以暖暂时也不教他新的东西,下午跟着师父学习这个步骤自然也可以省略。
现在荆楚寒的所有时间都归他自己支配,所以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做的荆楚寒也不离开寒潭,直接在寒潭下把五行剑法的剑招练习一遍又一遍。
也正是因为有这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荆楚寒开始摸着点玄奥的东西,不是五行剑法剑招本身的轨迹玄奥,而是荆楚寒对水元素的理解开始摸着了门,那种关于元素力量的认知让他着迷,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些元素的力量,强大的力量!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荆楚寒满身疲惫,心中却无限喜悦,可尽管欣喜,荆楚寒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找到新训练方向的荆楚寒不愿放弃,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后,他咬咬牙又跳下了寒潭。
接着几轮练习过后,荆楚寒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就在荆楚寒蹙眉打算来个全身检查的时候,荆楚寒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位置一阵火热,那热度灼痛了他的经脉。
荆楚寒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了自己体内那颗被白祈封印了的三品锦髓炎珠子,糟糕,它不会是要破封吧?
一旦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荆楚寒再也不敢大意,他就地打坐,快速摸出了白祈给的万里传音符,简略地说了事情的始末后,驱动万里传音符,让白祈快过来帮忙。
荆楚寒不是不想找师父帮忙,而是他师父梁以暖这段时间恰巧出去办点事情了,根本不在拙峰!至于师兄们,他们跟自己一样是筑基期修为,叫他们过来也无济于事,只能跟着自己干着急,还不如不叫,毕竟等事情过了之后自己要解释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挺麻烦。
除了师父梁以暖已经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荆楚寒没办法隐瞒之外,哪怕是亲近如师兄们,荆楚寒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颗蛋,这实在是太难以启齿,荆楚寒本能地对自己的异样进行排斥,恨不得捂得紧紧的谁也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荆楚寒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带着从小世界的那堆杂物中翻出的祈愿令上衡云丹门的时候,荆楚寒才会下意识地用仅存的几颗玄云丹改变了形貌。
丹田中的气息越来越灼热,荆楚寒内视时骇然发现那颗封印起来的小珠子已经裂开条细小的裂缝,灼热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面传出。那些炎息一碰到经脉,筋脉就会萎缩卷曲,给荆楚寒带来一阵阵剧痛,更让荆楚寒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三品锦髓炎散发出的炎息的可怕程度。
荆楚寒拼命地指挥自己的灵气一层一层地缠上去,尽力把那股灼热的气息包裹起来,他很清楚,要是三品锦髓炎完全脱困,他自己可能没有生命危险,但肚子里那颗尚未成型的卵绝对无法幸免!那是一颗还没有成型的卵啊!
该死的白祈!该死的不靠谱的白祈,荆楚寒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着,面上因为疼痛和怒意扭曲。三品锦髓炎是白祈封印起来的,把这颗封印着三品锦髓炎的珠子喂给荆楚寒的也是白祈,现在却出了事,白祈那老妖怪不是说很厉害吗?怎么会那么不靠谱?!
荆楚寒刚开始时也许的确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这颗卵在他肚子里已经呆了好几年,时不时就要吞服灵丹保障这颗卵的健康成长,修炼时还得小心注意不要伤到这个未成形的孩子。血浓于水,这么天天潜移默化之下,荆楚寒本来就不是冷血的人,现在早已经接受了自己有一个孩子的事实,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了原来的排斥。
如果现在因为自己和白祈的失误导致这个孩子没了,荆楚寒绝对没办法接受!无论白祈有多渣,荆楚寒对他有多不耐,荆楚寒都不会忘记,这是自己的孩子,他荆楚寒的孩子!
三品锦髓炎脱自岩浆,算得上是一种比较霸道的灵火,荆楚寒筑基成功没多久,就算体内的灵力比同阶修士多一倍左右也改不了他是一个筑基初期修士这个事实。在霸道的三品锦髓炎的燃烧下,荆楚寒的灵力没多久就被耗尽,而白祈依然没有赶到。
眼看三品锦髓炎就要冲出丹田,在经脉里游走,苦苦支撑的荆楚寒再也忍不住了,他冒着暴露的风险,把藏在储物镯内的一小瓶原灵髓拿出来,往自己嘴里滴去。
原灵髓不愧是小世界出品的珍宝,原灵髓一入口,荆楚寒马上感到一股精纯的灵力在经脉内升腾起,荆楚寒驱使它们去支援丹田中岌岌可危的那些包裹着三品锦髓炎的灵力,这才稍微缓过来点。
按三品锦髓炎这种霸道程度,荆楚寒这一小瓶原灵髓根本都不够用,眼看原灵髓的瓶子已经见底,而白祈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荆楚寒心中发狠,打算咬咬牙先进入小世界再说,暴露什么的,先保住腹中孩子一条小命才管!
☆、第37章 收服
两人终究还算有缘,在荆楚寒就要进入小世界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祈终于赶到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荆楚寒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能不进入小世界,他是万分不想进入小世界,毕竟在十万剑门内大喇喇地进入小世界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与其暴露小世界还不如暴露白祈的存在,好歹后果没那么严重。
荆楚寒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力气在多与暮与觞说什么,旋即又闭上了那半睁的眼睛,遮住里面透出的慌乱痛苦的光。
荆楚寒已是筑基期修士,但在白祈找到他时,他全身冷汗涔涔,气息紊乱,整个人虚弱得说不出话来。白祈大震,一时间骇得手心有些冒汗,顾不得把荆楚寒转移到其他地方,白祈急急忙忙地直接就在寒潭边帮他查看起来。
这三品锦髓炎的封印怎么会破掉?白祈的神识探入荆楚寒体内,被他丹田处的灼热吓了一条,白祈心思飞快地转动着,知道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荆楚寒不清楚这封印到底怎么回事,白祈自己清楚,以他的修为,三品锦髓炎根本不能那么快解封!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当前最要紧的是把荆楚寒的情况先稳定下来,剩下的问题留待以后在探讨。说干就干,白祈也不敢多耽搁,直接在荆楚寒耳边说了句:“忍着点。”便把自己的灵力探入荆楚寒体内,想再次把他丹田中的那三品锦髓炎封印起来。
其实一个修士把自己的灵力探入另一个修士的体内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幸好白祈的修为够高,哪怕受了伤没处在巅峰,修为也远在荆楚寒之上,根本不用太顾及。
白祈想得简单,但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灵力一探入荆楚寒的丹田中,白祈立刻发现了荆楚寒早便和锦髓炎交上了手,荆楚寒的灵力和锦髓炎的炎息缠得紧紧的,难分难舍,以至于白祈的灵力根本没办法把二者分开,更不用说把三品锦髓炎分离出来再次封印!
这锦髓炎不同于其他灵火,它是成长型灵火,灵性与普通的灵兽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它身为天地灵物,对危险更是警觉,一察觉的白祈的灵力,这小东西一颤,缠着荆楚寒的灵力缠得更紧了。
白祈的脸色难看起来,当时他把封印好了的锦髓炎塞进荆楚寒体内自然是抱了几分讨好补偿的心思,而且如果荆楚寒体内有锦髓炎的话,对他的孩子也有着巨大的好处,毕竟白凤的后代,从来都是浴火而生。
可是三品锦髓炎的霸道程度不容小觑,荆楚寒才筑基初期的修为根本奈何不了它,要是一不小心,荆楚寒整个人还会被这狡猾的锦髓炎焚毁,他的孩子自然也无法幸免。
白祈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挫败感,这事办得太挫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白祈后悔也没办法,只能想着现在要怎么补救。
想了想,白祈从储物戒中把自己从原生界那收集到的灵髓膏拿出来,这些灵髓膏与三品锦髓炎同源,在收服锦髓炎的时候,荆楚寒要是服用一些灵髓膏,对他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助益。
分出灵力来小心护住荆楚寒的筋脉和腹腔中那块孕育孩子的空间,白祈决定直接让荆楚寒把这锦髓炎收服,没办法,现在锦髓炎和荆楚寒丹田中的灵气混杂在一起,白祈要是出手封印锦髓炎的话,多半会给荆楚寒的丹田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
如果丹田要是毁了,修士也就废了,深知丹田对修士重要性的白祈出手总有些顾忌。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荆楚寒自己亲自把体内的锦髓炎收服,要是锦髓炎认主,自然不会对他这主人造成伤害,这场事故也算圆满化解。退一步说,就算荆楚寒现在没办法让原灵髓认主,最差的结果还是丹田在这场拉锯中被毁,跟白祈一开始就出手没什么差别,既然这样,白祈倒宁愿让荆楚寒试一把。
“小寒,你听我说,我现在用灵力把你的筋脉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护起来,你要做到就是征服锦髓炎,让它认你为主。”白祈半抱着荆楚寒在他耳边说道,“放心,一切有我,你不会有事的!小寒,听见了就点点头。”
有你大爷!荆楚寒经过这一番折腾,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连眼皮子都不能完全睁开,现在逮到这罪魁祸首,心中气难平,偏偏又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急促地呼吸几下以示抗议。
白祈根本都不知道现在的荆楚寒在想什么,他把话交代完毕之后,赶忙挖了几勺灵髓膏给荆楚寒喂下,又喂下几颗回灵丹,让他稍微回复力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荆楚寒现在就算是有天大的怒气也只得按下,感觉到力气恢复几分后,他艰难地坐正,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狠狠瞪了白祈一眼而后全心神地沉浸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白祈说一切有他,荆楚寒坚信以这老妖怪的能力,既然他能说出这番话,那就表明他有把握,荆楚寒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对方。
毕竟自己肚子里有这老妖怪的孩子,尽管荆楚寒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他知道有这孩子在,老妖怪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有事。
脑子转了两转,想通了的荆楚寒把这事抛在一边,全身心投入,对付起三品锦髓炎起来,娘·的!小爷可不是宽容大量的人,等死吧!
想到这破三品锦髓炎折腾了自己那么久,荆楚寒就气打一处来,驱动着丹田里刚回复的灵气恶狠狠地向三品锦髓炎碾压而去,哪怕是不谙世事的锦髓炎都感觉到了荆楚寒的凶戾,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以自己的丹田为战场,在那里收拾暴烈的锦髓炎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荆楚寒丝毫不惧,他大开大合,心中的怨恨愤怒让他热血沸腾,灵力碾压过去好像丹田不是自己的那样残暴。他知道白祈的灵力守在经脉中,只要锦髓炎一往那里走就会被白祈的灵力逼回来,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这种残暴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伤害。
至于丹田,哪怕是荆楚寒现在脸上扭曲如恶鬼也没有忘记用力气护住丹田,不让锦髓炎直接伤害自己。在既冷静又残暴的荆楚寒的折腾下,三品锦髓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多久就被荆楚寒拆得七零八落,萎靡不少。
“服不服?!”荆楚寒把锦髓炎拆了大半,找到它的核心,对着这灵物发出恶狠狠的信息。
灵火很明显拥有着不错的灵智,对于凶神恶煞的荆楚寒它不由自主地再次往荆楚寒的丹田深处缩了缩,竟然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不过这锦髓炎虽然害怕,但却并没有表示臣服,它有一定灵智,实在瞧不上这个只有筑基修为的小修士。
荆楚寒今天被这锦髓炎吓了一大跳,又被好生折腾了一番,现在到他占上风,见锦髓炎没有臣服的迹象,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调集大量灵力往锦髓炎本体上压去:“要么死要么服!你、服、还、是、不、服?!”
现在的荆楚寒眼睛里血红一片,他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把锦髓炎打散的打算,浑身都是戾气。
像锦髓炎这种天地灵物,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处,这种十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才能产生灵智的灵物当然不甘心就此消散。
荆楚寒这狠绝的意念传到锦髓炎那里,这灵物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识时务地屈服了,它不情不愿地探出意识,缠上荆楚寒的神识,以秘法认荆楚寒为主。
事情完毕之后,现在已经到了半夜,荆楚寒折腾了那么久,早已身心俱疲,整个人累得不得了,不过精神劲儿却十分不错,熠熠生辉的眸子带着几分喜悦,他算是因祸得福,在筑基初期就收服了三品灵火,这样的话,在大比过后,不用借助地火,荆楚寒也能直接跟师父学习炼丹了。
“谢谢。”回过神来的荆楚寒发现自己还半坐在白祈的怀中,不由尴尬地微微挣扎起来。在锦髓炎威胁自己的时候,荆楚寒满心怨怼,对白祈的不靠谱咬牙切齿,现在事情圆满地结束,自己又收服了这三品灵火,荆楚寒的心情好得很,懒得与他计较。
“你对我不用那么客气,小寒,这是我应该做的。”白祈放开荆楚寒心中有些遗憾,面上却不显,他站起来,伸出手拉起荆楚寒,诚恳地向他道歉:“这次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起。”
话是这么说,但白祈知道荆楚寒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封印提前被破坏掉,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暗中查一查这件事。
“没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荆楚寒眼神一闪,淡淡地把这事揭过,他现在恢复正常,心里的愤怒早已消失,现在倒显出几分平和来:“估计我在寒潭呆了太久,刺激到了锦髓炎,所以封印才会破掉,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荆楚寒明显不想继续谈论这事,白祈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对了,小寒,你在寒潭里做什么?”
“练剑。”
对于这言简意赅的言语白祈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估计荆楚寒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未必对自己没有怨言,也不好再去惹他,只能默默地送他会他的小院子。
荆楚寒乐得不与他说话,边走着边一路盘算收服三品锦髓炎能给自己带来哪些好处。以后炼丹自是不必说,自己有灵火方便许多,还有呢?嗯,对了,既然可以在水中寻找水的特性,当然也可以在火中寻找火的特性。正好在寒潭练习完毕下一阶段就唤出锦髓炎来帮自己练习剑法,这样练习一阵子,兴许真能练出剑意也说不定!
带着兴奋往自己小院子走去的荆楚寒根本都不知道,在他的小院子里,有人在等他,还等了许久。
☆、第38章 战
院子里漆黑一片,有白祈在身边,荆楚寒的警惕性大降,进院前竟然往了用神识扫描,乃至一推开院子就对上了自家二师兄那双宛若寒星的眼睛。
荆楚寒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白祈,这老妖怪居然没有提前告诉他!
白祈微微耸耸肩,他的确是故意的,荆楚寒腹中的卵要长成差不多要上百年的时间,既然他要就近照料,他一个天妖难道次次都要像小媳妇一样躲躲藏藏不成?何况晚上酉时的时候,荆楚寒的二师兄已经找过来了一次,该发现的都已经发现了,躲也没用。
白松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这个一向乖巧冷清的小师弟,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一个男修混在一起,两人之间看起来像是一对双修伴侣。
晚上酉时左右,白松酒醒了,这才想起提前离席的小师弟,想了想不放心,来他的院子里却发现空无一人。白松大惊之下四处寻找,最终在拙峰峰下的山谷中找到小师弟,而他赶到时,小师弟正半倚在这个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怀里,看起来两人间这样已经进行了不短的时间。
白松大惊之下想要上前询问,却接收到男人警告的目光,目光凌厉得仿佛要择人而噬,白松心中大惊,同时又发现他家小师弟好像受了伤,正在疗伤。白松知道现在不便打扰,只能在一旁默默观察,在荆楚寒醒来确定他没有危险之后,白松才离开山谷,来到小师弟的院子里等,决定好好跟小师弟谈谈。
“二师兄……”荆楚寒讷讷地开口,对上白松冰冷的眼睛莫名地心虚。
“回来了,没事了?”
“嗯。”
哪怕今天的小师弟格外乖顺,问什么就答什么也改变不了白松愤怒的心情,他勉强压下气,看向白祈:“小寒,这人是谁?”
奶奶·的这禽兽!小寒今年才二十岁!
“我是白祈,幸会。”白祈风度翩翩地打招呼道,半点都没介意白松质问的语气。
斯文败类!谁跟你幸会?!白松怒,但在看向白祈的那一瞬间他不禁瞳孔一缩,在认真把视线投到白祈身上的那一刹那,白松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强大。他不是荆楚寒,算得上修炼已久的白松眼光要比荆楚寒的眼光毒辣得多,他一看到白祈,注意力一放到白祈身上后,立刻就感觉到了这人带有的血腥味和身上浓浓的威压。
这人不是善茬!白松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单纯冷清的小师弟怎么会招惹到这样一个人物。
多多少少看清白祈面目的白松觉得对方脸上看似温和的笑容也充满着血腥味,心中不由升腾起一些不自在。
白松不知道,对上他白祈是故意泄露几分气息让他知道,目的就是想让白松配合一些,别打着拆散自己和荆楚寒的小心思,毕竟白松那护短的样子是个修士都能看出来,要是自己没有实力,白祈毫不怀疑这个二师兄会立刻千方百计地让荆楚寒踹了自己。
察觉到二师兄的不自在和怒火,荆楚寒嘴角抽了抽,收服三品锦髓炎的喜悦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头疼。
天,究竟要怎么跟二师兄解释这其中的事情?
“白祈,你先回去吧,我和师兄有话说。”想了想,荆楚寒还是决定把白祈先支开,这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实在不合适放一块。
“好,有事就用传音符找我,你自己小心点。”白祈帮荆楚寒理了理衣领,话说得十分温柔缱绻,可惜听这番话的俩人,白松恨不得把他碍眼的爪子给剁了,荆楚寒与他这种关系,对他的这番作态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堂堂天妖,难得温柔一次,也不过是眉眼抛给瞎子看。
荆楚寒表示自己知道,挥挥手赶苍蝇一样让他赶紧离开,没有半分不舍之情。白松在一旁看着这俩人,见小师弟对着白祈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白祈遁入黑暗中后,荆楚寒带着二师兄回屋,院子里夜寒露重,实在不是一个好谈话的场所。
进到屋里,放好夜明珠,荆楚寒略带几分狼狈的样子映入白松的眼帘,他立刻想到小师弟和那白祈相拥的情景,不由地又怒上心来。
白松冷冷地哼一声,大力拍桌子:“小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白祈,一个老男人,还是十万剑门以外的老男人,你跟他混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
要是换个不识好歹的人来还会觉得白松交浅言深,多管闲事,觉得这话刺耳。但荆楚寒知道二师兄只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吃亏,毕竟白祈一个外人经常性地摸上十万剑门,要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发现自己与这样一个人来往,估计自己很容易就被认为是其他门派中派来的的卧底,多半会被送到执事堂去,毕竟每个门派都对卧底忌讳莫深。
对于二师兄的教训荆楚寒不敢反驳,只能等白松吼了一通,气稍微消了点之后才苦恼地解释道:“师兄,我与白祈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其实我,我,我……”荆楚寒嗫喏着,我字说了半天,怎么也没办法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白松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怒斥:“我什么我,小寒,那人也就看你长得好,能有什么真心?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对方是高阶修士,他对你这个小修士那么好,多半拿你当炉鼎!”
白松这一番不客气的话让荆楚寒耳根发红,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对自己这个二师兄说实话是不行的了,便咬咬牙道:“二师兄,你误会了,我与他交往那么密切是因为我怀有他的孩子!”
仿佛耳边炸响了个晴天霹雳般,白松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他听了这话后,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来不及反应,迟疑地看着自家小师弟:“小寒你,你说什么?”
荆楚寒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说道:“是,二师兄你没听错,我肚子里有一个孩子,白祈的!几年前我和白祈因为某个意外在一起过,不幸的是,我以前服用过金雀枝,所以有了这个孩子。白祈现在看在孩子的面上对我多加照顾,但实际上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二师兄你不用担心。”
白松越听脸色越阴沉,他在椅子上端坐着,拳头攥得死紧,听完荆楚寒说出的前因后果,白松完全能想象几年前是多少年前,那一定是在荆楚寒来十万剑门之前,而在这之前,他这小师弟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荆楚寒边说边小心觑白松的脸色,见他满脸怒容,心里越发忐忑,也越来越不安。话说完了,出乎荆楚寒意料的是白松并没有大发雷霆,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面色阴沉地拍拍荆楚寒的肩膀,以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小寒,太晚了,你身体也不怎么好,赶紧睡吧。”
荆楚寒见他的拳头还是攥住的,知道他心中满是怒火,情绪并没有平静下来,他赶忙伸手拉住白松,眉宇间带着一丝焦急:“二师兄,我和白祈的事情,师父也知道一点,你别担心。自从他在原生界救我一命,我们就两清了,你别去找他的麻烦。”
白祈是天妖,实力比二师兄强得多,荆楚寒真有些怕二师兄会贸然冲上去,然后被白祈那个老妖怪打伤。
白松的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拂开荆楚寒的手,压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小寒,你早点睡吧。”
荆楚寒在背后看着二师兄的身影走远,心里头的不安渐渐浮上来,荆楚寒叹息一声,按下心中的担忧,转头往练功室走去。
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长,门派大比很快就要拉开帷幕,这种全剑门的盛事让平时安静的十万剑门慢慢沸腾起来,出外面做任务的,入世历练的,在外面寻宝的,林林总总,能赶回来的十万剑门的剑修都赶回来了,拙峰峰主梁以暖也不例外,在大比开幕的半个月前,他压着日子回到了拙峰。
十年一次的剑门大比是十万剑门最重要的盛事,剑修的一切都靠剑获得,而剑门大比更是关系着各峰的地位资源,哪怕是再桀骜不驯的剑修,对上剑门大比也不能不认真一点。
何况在剑修们不仅仅要在大比中为本峰为自己赢得足够的修炼资源,在大比中与众位同门切磋也是修炼的一种,对剑修大有裨益。
要参加门派内的大比,拙峰的师徒几人不敢托大,说实话,拙峰几乎是整座剑门垫底的剑峰,哪怕是拙峰的众人惯会以弱胜强,越阶挑战,但能越一阶还是越两阶?大比中出动参加团体战的弟子可是精英弟子,不是赵远之流,他们拙峰的人就是再能越阶挑战,要是差距太大也无济于事。
更糟糕的是剑门大比中的团体赛,每座剑峰都要派出五名弟子,与其他剑峰进行车轮战,排出剑峰排名。而他们拙峰,连带荆楚寒这个新入峰的小弟子在内一共也才四个人,那就意味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要以一敌二,参加双倍的赛事。
再加上除了团体赛之外还有个全十万剑门所有剑修都要参加的个人赛,所以由不得拙峰的众人不认真。
个人赛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在个人赛中,每场比试都是同时间招收的那批弟子内部之间的比试,像荆楚寒这种最新一次才收进来的弟子并不会和白松他们这种前一个十年招收进来的弟子撞上,这让个人赛相对公平。
别以为这种一批批来的个人赛就轻松,十万剑门是所有剑门中的巨无霸,弟子们卧虎藏龙,就算在个人赛,荆楚寒的优势也不算太大,因为最新一批的弟子中,除了天赋不错被招进内门的小弟子之外,还有筑基之后从外门升入内门的弟子,像周启星就是此类人,但比周启星杰出的剑修多了无数,尤其是能够升入昆仑峰之类杰出剑峰的外门弟子,他们的实力非比寻常。
荆楚寒原本以为大家会在大比前闭关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没想到师父眉一挑,斜眼看他:“闭关?现在闭关还有用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进行实战训练。”
“敢问师父,何谓实战训练?”荆楚寒有些不乐意,他水系剑意和火系剑意都摸着一点边了,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剩下小半个月领悟剑意又不是不可能,荆楚寒怕那什么实战占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练习时间。
“唔,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以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那俊美的笑容让荆楚寒心中有些发毛。
很快荆楚寒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实战,感情实战就是把他们师兄弟几个互相配对,往死里打一场,当然,输在师兄弟们手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谁要输了会被师父亲自惩罚,那才是让师兄弟几个胆战心惊的部分。
开始实战前梁以暖特地把自己这个小弟子叫了过去,秘密询问他肚子里那颗蛋是否有碍。
荆楚寒摇摇头表示没问题:“师父,那个,这颗蛋……”
“这颗蛋怎么了?”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事情摆在那里总是熬不过的,荆楚寒咬咬牙对梁以暖坦白:“师父,这颗蛋的另一个爹在十万剑门外面的山下。”说出来了的荆楚寒一口气把事情交代完毕:“上次他摸上拙峰来给我送了一件护甲,这种护甲如皮肤一般,专门护住那颗蛋,如果不是被元婴期修为以上的人攻击就不会有大碍。”
“这样啊,”梁以暖若有所思,再次看向荆楚寒时脸上带上点八卦的表情,一脸好奇地问道:“那人是不是被你二师兄撞见过?你看你二师兄这阵子脸色臭得,那还真是前所未有啊!”
这八卦的货真的是我们的师父?荆楚寒看着自家师父那带着些幸灾乐祸的亮晶晶的眼睛,嘴角抽了抽,差点连面瘫的表情也没办法维持。
不过听师父提到二师兄,荆楚寒的心情不禁低落起来,自从上次告诉二师兄他和白祈的关系,二师兄已经单方面和他冷战许久,连憨憨的三师兄都发现了他们师兄弟俩个不对劲,大师兄更是特地来找荆楚寒谈过一次,荆楚寒支支吾吾,还是没能够据实以告,事情就这么拖着拖着,直到现在。
荆楚寒曾期期艾艾地过去拦截二师兄,打算道歉求和解,结果刚开口,话还没说,被白松冷冷的眼神一扫,荆楚寒就不由自主地松开拉着二师兄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师兄到底在气什么?荆楚寒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好一段时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对自己抱着怒其不争的心态?荆楚寒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还真的不算争气,怪不得二师兄会生气。
荆楚寒哪里知道,白松固然是在气荆楚寒,气他不知道爱惜自己,没一会儿就和那混蛋搅和在一起,但白松更多的怒气却是针对自己,他气自己实力低微,即使知道真相也没办法保护小师弟,身为一个修士,他第一次明确感觉到自己与他人的差距,特别是与白祈相比,两人之间的修为仿佛隔着天堑鸿沟,自己太没用!
不管师兄弟几个在烦恼什么,在离剑门大比开幕还剩十天的时候,拙峰的魔鬼特训正式开始!
按照梁以暖的安排,顺序不用管,但是每一个人都会和其他师兄弟三个战一场,梁以暖想借此培养大家的战斗感觉,毕竟像荆楚寒石不惑这兄弟俩,从开始修真以来,也没战斗过几场,要是战斗意识不够,上试剑台是一件非常吃亏的事,梁以暖战斗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允许徒弟们败在这个上面。
暮与觞和白松是师兄,自然由他们先开场,这种时候不好上试剑台,幸好梁以暖会阵法,他直接在拙峰的演武场那边布置了一个结界,然后有着他筑基期的徒弟们折腾去。
“你们俩个都别手下留情啊,要不然谁输了就等着我的特训吧。”开场前,梁以暖站在演武场边缘,笑眯眯地威胁道,荆楚寒和石不惑在旁边看着,齐齐打了个寒战。
暮与觞和白松果然没留手,一上场场上就充满了铿锵之气,师兄弟两人同时拔剑,然后往对方冲去,就在荆楚寒以为他们会撞上时,他们已经交手了好几招,然后互换了位置,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他们再一次交手,结界内充满了各种剑气化出的剑光,不断割向对方,消散又被补充,补充到的剑光又被重新打算,周而复始,荆楚寒耳边满是剑气破空的声音和剑身撞击的铿锵声,两人的动作都极快,荆楚寒努力睁着眼睛才能勉强看到双方的剑招。
“嗯,看清楚了没?出剑就要快准狠!要有一剑破万法的决心!以攻为守,这对剑修来说才是最好的防御!”一边看着两个徒弟之间的比斗,梁以暖在一边点评道,把比斗之中的注意事项一点点告诉剩下的这两个徒弟听,看到后来,梁以暖兴致盎然,一把把两位师兄的剑招拆解给剩下的俩徒弟听,还一边对场上的俩个徒弟展开了评价。
“你们二师兄这次表现真不错,看,他虽然落了下风,但这招接得着实漂亮!当然,你们大师兄也不错,看见没?他的剑极其冷静,哪怕你们二师兄施展了这番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的节奏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与觞真是一个掌控者,等着吧,等你们二师兄气力不继时,这场战斗就要赢了。啧啧,与觞真是可怕的剑士,不骄不躁,哪怕赢了也不肯追击,他要用最小的伤亡赢取最大的胜利,现在你们二师兄要完了。”
“师父,大师兄是比你还要可怕的剑修吗?”看着看着,荆楚寒突然侧头问道。
梁以暖猝不及防之下没想到他这个小徒弟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下,而后道:“半斤八两吧,要是同水平的话。在战斗中,我是极端疯狂,他是极端冷静,谁会赢还真不好说。”
荆楚寒哦了一声,然后接着看比试。
接下来的战斗果然像梁以暖预料到的那样,大师兄的优势一点一点明朗起来,他还是不见疲态,但二师兄身上已经添了许多伤口,把他的白衣染上了血色。
与梁以暖悍不顾死不同,与暮与觞的极端冷静也不同,白松在战斗的时候既有一往直前的勇气,也有深思熟虑的算计。表面上看暮与觞是在压制他,但其实白松也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就在大师兄眼看胜利在望时,一直平静如水的大师兄突然脸色一变,但已经来不及了!荆楚寒看得分明,二师兄散发出的那些看似无用的剑气慢慢地布局出了一种玄奥的轨迹,把大师兄围困在里面。
那竟然是,符阵?
梁以暖也看出来了,他眯眯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起来倒带点喜意:“嗯?没想到你而师兄还会这一招,果然这几个月他进步非凡,有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石不惑听了这话懵懂地点了点头,荆楚寒脸色不变,冷冷清清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面无表情地看着结界内比斗的俩人。
白松终究是修为差了点,哪怕出奇招也只是给暮与觞造成点麻烦而已,待暮与觞脱困而出,直面白松时,白松很快就落败了。
这一场结束之后,马不停蹄地,梁以暖立刻把石不惑和荆楚寒扔了上去。
看别人比斗时觉得热热闹闹,获益匪浅,但轮到自己时,荆楚寒在结界内第一次和三师兄交手,郁闷得直想吐血。
石不惑是老实人,他的剑招极为踏实稳健,荆楚寒想耍滑头也耍不了,他的基础本来就薄弱,对上石不惑的感觉让他想吐血,躲不开,打不过,荆楚寒最后硬生生地被最憨实的师兄虐到脱力,直接认输,回到场下的时候接到师父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汗毛倒立。
这还没完,没人每天都要打三场,分别与其他三个师兄弟对战。
第二场荆楚寒对上二师兄,没过多久他就被毫不手软的二师兄冷着脸捏着脖子后面的小软肉,直接扔出场外。
第三场更惨,荆楚寒打起精神屡败屡战,原想着要约战越勇,结果荆楚寒拖着他那摸着点边的水火两系剑意,结果刚交上手没多久就被冷静到极点的大师兄抽个空,笑眯眯地把荆楚寒抽昏过去了。
荆楚寒的实力最差,现在是筑基初期,白松和石不惑是筑基中期,暮与觞是筑基后期,只从修为来说,荆楚寒就被师兄们甩一条街,从经验来说,荆楚寒更是远远不及众位师兄。在这十天的训练中,每天打三场,被虐得掉渣,每天都是脱力地爬回自己的小院子,累得想吐血,还有几天是直接被大师兄拖回来的。
等十万剑门召集人手布置试剑台,准备大比的开幕式时,荆楚寒不由轻吁一口气,内心中生出逃过一劫的庆幸感,几位师兄太可怕了!
在这次剑门大比中一共有两项内容,个人赛和团体赛,可能上面是想给个机会让各峰了解自己的对手,所以个人赛先举行,举行完个人赛休息一旬后才举行集体赛。
试剑台被布置起来,上面原本能站一万多人的地盘被布置上了空间阵法,试剑台一下空旷许多,比原先大了百倍不止。
被扩充了的试剑台可以容纳十场比赛同时进行,上面的位置被划分为十个场地,每个场地都布置上了结界,想看比赛的修士可以直接在结界外面观看。
十万剑门的人虽多,但按进入十万剑门的时间分批比试的话,时实际上也没多少场,尤其是在每一场比赛就有十组人上场的情况下。
荆楚寒第一天没排上比赛,第二天跟一个刚由外门升入内门的小弟子比试,对方也是筑基期初期,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估计原来并不是剑修,她的剑使得生涩极了,一板一眼全按剑法上的剑招来,荆楚寒抽了个空,抬剑一剑就把人家抽昏过去,毫不怜香惜玉。
那些单灵根的天才新晋弟子们现在大多在练气五层以下,在这场比赛中纯属过来凑热闹,感受一下气氛,主力是由外门升入内门的新弟子,这批弟子都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比试起来还有点看头。实际上,这里面的外门弟子基本上也就在刚进内门的这一届比试中能放点异彩,等下一个十年剑门大比的时候,这批单灵根的天才弟子成长起来之后,这批由外门升入内门的弟子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所以很多刚由外门升上来的弟子都会抓住这个机会,搏一把,为自己赢取更多的修炼资源,争取不在修炼之路上被甩下。
这批由外门升上来的新弟子们可能没有师父师兄的细心指导,经验不够丰富,剑招不够精妙,但他们够狠,很多时候当别人都以为他们输定了的时候,他们还是会顽强地站起来,提起剑继续冲上去。
所以第三天,第四天的时候,荆楚寒碰到的对手都十分难缠,荆楚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对手搞定,自己也受了些轻伤。
第五的赛事,荆楚寒终于碰上了老对头周启星,在上场前,周启星露出个冷笑,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眸子像狼一样盯着荆楚寒,荆楚寒冷淡地看着他,目光像看死人,别说怯场,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半分。
在最新一届弟子的比赛中,最热闹,引来最多人围观的就是这一场,一是因为翻海峰与拙峰有旧怨,二则是因为他们是新弟子的战斗中唯一开了赌局的一局,很多弟子都悄悄下了注,自然想要亲自过来观看,见证结果。
已经领悟了剑意的翻海峰弟子对上向来会逆袭的拙峰弟子,这场比赛谁会赢?
“看来小寒这阵子的进步不小。”暮与觞在场外看着,目光落到场上那个身姿挺拔的青年,颇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和欣慰。
“他一直以来都在进步着,这段时间更是努力,有这番成长也不足为奇。”白松淡淡说道。
暮与觞侧过头来看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小寒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到现在你都没正常回来。”
“没有。”
“没有?二师弟,以前你随时随地都在嚷嚷着你家宝贝小师弟,现在他要上场了,你连正眼也不肯给他,你当师兄我是瞎的啊?”暮与觞的目光在白松脸上扫视良久,白松任他看,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别看白松平时嘻嘻哈哈地一副纨绔子弟乐天的样子,他便扭起来让暮与觞这个大师兄都头疼。
暮与觞把头转回来,没再理他,而是看向结界内的挺拔青年:“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二师弟,你看见小寒上场前看向你的幽怨眼神了吗?看来你这样子让小寒伤心了啊。”
白松的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反倒是旁边一直专心看比赛的石不惑突然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周启星练出了剑意,又那么狡猾,小师弟会不会有事啊?”
白松还没来得及看口,暮与觞已经拍拍石不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当初小寒在炼气期就能把筑基期的周启星捅个对穿,现在小寒已经筑基那么久了,周启星怎么奈何得了他?”
这话倒不是暮与觞的盲目自信,他们师兄弟几个近十天来一直在对联,对彼此的水平都心里有数。
暮与觞这话一说完,他被一个身影扑上来抱住,暮与觞猝不及防之下没有防御,踉跄了几步才重新站稳,他转过头,正想对这不速之客怒目而视,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林捷那家伙放大的笑脸。
“与觞,你说的是真的?我可是压小师弟赢压了一千下品灵石啊!”
“废话,当然是真的,我还压我家小寒赢压了一千中品灵石!”暮与觞难得没好气地对林捷翻了个白眼,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真正生气的意思。
“行了!你们俩是不是来看不赛的?!”白松被吵得不耐烦,瞪了两人一眼,转过头认真看荆楚寒的比赛,再也没理会这俩人了。
“唔,白松这小子是吃了火药啊?一点就爆。”林捷被瞪得心虚,摸了摸鼻子跟暮与觞咬耳朵。
“专心看比赛吧你,你再吵说不定等下二师弟就拿剑出来剁了你。”
再一次碰钉子的林捷惆怅地叹了口气,倒是真的不吵了,不过看向暮与觞师兄弟几个的眼神带上点探究的意味,企图看出来这师兄弟几个是不是真的在吵架。
在场内,周启星仗着自己练出了剑意信心十足,荆楚寒却完全不怕他,剑意而已,他几个师兄谁没练出剑意?荆楚寒在师兄们手下被虐了近十天,其中二师兄和三师兄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而大师兄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荆楚寒现在对上筑基初期的周启星,战斗起来几乎说得上是游刃有余,实在是比想象中的要轻松。
不过轻松是轻松,荆楚寒也不敢大意,他小心地避开脚下时不时冒出来的土刺,边像游鱼一般闪躲着周启星散发出来的剑刃。
没有练出剑意以前,剑修只能发出剑招,而修炼出了剑意的剑修,他的剑招可以离剑,可以发出一道道剑刃,也就是说他不仅手中有剑,漫天都是他的剑刃。
“怎么,拙峰的人只会像缩头乌龟般闪躲吗?”打了大半天连基础衣角都没摸着几次的周启星既愤怒又无奈,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直到现在周启星才发现自己太托大了,荆楚寒已经有筑基期修为,与他是同阶,如果不是靠修为碾压的话,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周启星越打心里越没底,知道在这样耗下去自己多半要以败局结束,想到自己几个月前放出的狠话,周启星后悔不已,早知道喝酒误事,他就不跟人去喝那顿破酒,也不会在人的挑唆下放出那段不合适的话。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周启星知道自己必须赢,要不然回翻海峰,师父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毕竟自己从外门升上来,天赋不怎么样,年纪也偏大,以后的成就会比较有限。
“我看你们拙峰不应该叫拙峰,早些改名叫乌龟峰罢了,免得碰不上你这逃躲的本事。”周启星黑沉着脸,冷冷出言讽刺道。
“你的嘴巴还是一样臭不可闻!”
荆楚寒此时正在靠近结界的地方,他听到这话怒火不由自主地涌上来,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一样携带这雷霆之势向周启星冲去。本来荆楚寒打算学习大师兄暮与觞的打法,尽量以最小的损伤换取最大的胜利,但周启星这一通话彻底把他惹恼,荆楚寒决定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的剑极快极重,甚至带点啸音,周启星心中一凛,赶忙侧身向一旁躲开,不敢硬撼。
“如你所愿了,怎么,怕了?”荆楚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微微折起带着嘲讽的弧度。
“小子,你找死!”周启星卸掉这剑带来的力道,往旁边一窜,手中的剑快速舞动着,一道道剑刃脱剑而出飞向荆楚寒把他包围起来。
荆楚寒丝毫不惧,不就是剑刃多嘛,看是周启星能放出的剑刃多还是他的剑速快!比起周启星,荆楚寒的基础要扎实很多,他曾上万上十万次地挥动着手中的剑,一遍一遍耐下心来练习。
有这么多的练习打底,荆楚寒的剑速极快,一剑一道,周启星那些密密麻麻的剑刃在荆楚寒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周启星一遍一遍地释放着剑意,想要让这些剑刃汇合起来形成大杀招,可是他根本就没想到荆楚寒的剑会那么快,而且一遍一遍地砍翻着这些剑刃,根本都不惧体内灵力的流失。
哪里来的怪胎?周启星瞳孔缩了缩,第一次感到恐惧。
周启星根本都不知道,荆楚寒身为五行灵根修士,在修炼时又服用了不少罕见的天材地宝,体内的灵力比起同阶单灵根修士来说能多一倍以上!
正在结界外观看这场比赛的人不少也在感慨,拙峰的人果然擅长逆袭,这荆楚寒是没有练出剑意,但在练出了剑意的周启星面前丝毫不占下风,还隐隐有赶超之势。而一些下了注的人却在隐隐后悔,他们太相信剑意,根本都不知道剑修还可以这样打,这次他们多半又要输了。
在结界外的其中一面,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面目普通的剑修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个感兴趣的笑容,他突然传言给另一个灰衣剑修:“白祈,你看上的人不错嘛。”
☆、第39章 和解
这两名灰衣剑修正是白祈和他的同伴,身为高级修士,他们要悄无声息地混进这天下第一剑门并不困难,尤其是他们对十万剑门并没什么企图,不会去探十万剑门的重地,自然难以有人发现他们。
两人都做了伪装,此刻的面目平凡至极,看了第一眼,估计再看第二眼还是没印象。
听到身边的人说荆楚寒不错,白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他的资质真的是极差,你觉得他能怀上我的孩子?”
“这倒也是,”答话的那名修士赞同地点点头,他看着场内的荆楚寒,眼睛里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道:“这人你也找到了,照顾他有师门照顾也用不着你操心,阿祈你真的不打算回空茫山一趟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你当时受伤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交代?交代什么?我既不是妖王,手中也没有实权,用得着对谁交代?”
“阿吉玛伊·齐风啊!”白祈身边的灰衣修士脱口而出,白祈瞪了他一眼,幸好现在大家都在关注荆楚寒与周启星的比赛,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接到白祈警告的目光,灰衣修士求饶似的一笑,重新改为传音:“阿祈,你不会忘记了大鹏族还有个小公主在等你吧?”
灰衣修士这话一出,白祈的脸色立马黑沉下来,他阴郁地侧头看着灰衣修士,再次传音的内容变得不客气起来:“孔离,你究竟站哪边?”
孔离知道他心情不好,微微摊手做出投降的动作,脸上满是无辜:“当然是在你这边,要不是和你有交情,我干嘛趟这蹚浑水?”
顿了顿,孔离拍拍白祈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开口小声说道:“阿祈,你究竟想好了怎么办没有啊?你和阿吉玛伊·齐风有婚约,去年她已经进阶元婴期,按说你们该结为双修伴侣,只是你一直在外面,这事也就耽搁下来,话说,阿祈,你不会没有接到大鹏族的讯息吧?”
“唉,不过这事也着实难办,荆楚寒这边有你的孩子,你也不可能放弃。像我们这些顶级妖修哪有那么容易有孩子?你要是真的错过,大概很难再一次有孩子了。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放弃,被大鹏族的人知道有这么一摊子事,为了他们的小公主,他们还不生吞了荆楚寒?”
孔离一直在一旁唠叨,白祈也没答话,听到这个白祈烦躁起来,面色越发阴沉,他抿了抿嘴唇,怒等了孔离一眼后浑身冒着寒气,再也没有理会孔离。
孔离知道他心烦,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过,作为好朋友他也不想太过逼迫白祈,见他没有说话的,孔离耸耸肩,不在意地转回头继续看比赛,让这家伙自己心烦去吧,哼哼,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可不是谁都能享受。
在他们说话期间试剑台那场荆楚寒与周启星的比斗已经到了结束的边缘,周启星固然练出了剑意,但五行修士灵力深厚,基本上同阶无敌,何况他又来自一个习惯以弱胜强的剑峰,到最后,荆楚寒将要胜利的迹象有目共睹,基本上再没有悬念。
“你不是觉得拙峰是废物峰吗?你不是说要废了我吗?”荆楚寒拿着滴血的长剑向周启星逼近,边走边冷冷地喝问,沾了血的俊美面颊让他看起来像修罗,尤其是他的白衣被血染得半红的情况下,一举一动都带着莫名的血腥。
周启星咽了咽口水拿着剑往角落里缩,他脚在微微地颤抖,脸上满上惶恐。
周启星怎么也没想到荆楚寒居然能用剑招硬生生地破了自己的剑意,他释放出来的所有剑刃都被对方从容不迫地砍掉,在此期间对方还使用玄奥莫名的剑招把自己的计划全都打乱,打到现在,周启星体内的灵力已经被耗掉了绝大部分,他自己也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不想再把这场比试进行下去。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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