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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修真之我居然有蛋?! 作者:月寂烟雨

    第5节

    既然决定在这里等紫玉灵芝成熟,他们当然不可能蹲着干等,所幸俩人都是修士,要挖一个用来宿营的山洞再容易不过,不过一时三刻的时间,白祈在旁边的崖壁上掏了一个宽敞的山洞出来作为零时住所。

    神识一扫发现荆楚寒正在下面专心地查看紫玉灵芝的生长情况后,白祈手中飞快地飞出一个金色的灵动火球,火球在山洞里转了一圈,然后迅速回白祈手中消失不见。这时,白祈再看这山洞,山洞已经变得干燥舒适,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暖。

    用法术加固这个山洞后,白祈从储物戒中拿出相关的寝具,把山洞布置出来,靠墙的石床放上了厚厚的舒适褥子和被子,山洞中央也多了个火塘,这简陋的山洞立刻变得生活化了起来。

    白祈的手艺特别棒,晚上他煮了个汤,又炖了一大锅鲜香四溢的灵兽肉,这还不止,煎的炒的蒸的,他也不嫌麻烦,热热闹闹地做了一大石桌子的饭菜,看得荆楚寒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白祈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修为又高,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怎么看也不想是有这等耐性蒸蒸煮煮的人,尤其是他的厨艺还非常的不错。

    看到这么一大桌子饭菜,荆楚寒往储物镯里掏的手顿时悄悄缩了回来,他还不能辟谷,二师兄白松准备的饭菜早就吃完了,他现在唯剩一些肉干和干粮,虽然不难吃,可这怎么比得上白祈做的这一桌饭菜?

    尤其是在荆楚寒啃久了干粮的情况下,他看到这些新鲜的吃食更是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桌子上的那条鱼还是他下午捉到的,这鱼称得上是灵兽,肉质细嫩,灵气十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有鲜红的辣椒丝点缀,油亮非常,十分讨喜。

    “饿了?赶紧过来吃饭,这上面的食材大半都是原生界里面寻来的,灵气含量应该不错,正好尝尝鲜。”白祈招呼道,拿碗倒出两碗灵酒,“相逢即是有缘,小寒,来,庆祝我们的此刻的时光!”

    白祈是荆楚寒遇到的最热情的陌生修士,荆楚寒却对他并没有什么防备心理,因为荆楚寒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白祈要真想做什么他也防不了,索性不扭捏,直接一口干了。

    ☆、第28章 因果交缠

    灵酒是极好的灵酒,入口清冽甘醇,一落入腹中,荆楚寒立刻感觉从胃里升腾起一阵暖意,然后蔓延到四肢,最后他整个人都有种熏熏然的轻松。

    “别喝太多,吃菜。”白祈举箸给荆楚寒碗里夹菜,带点琥珀色的眸子在夜明珠的映衬下格外温柔。

    今天的菜用的材料都是灵兽肉和灵草,吃起来鲜美无比,带着浓郁香味的食材滑入胃里激起一阵阵满足感,让荆楚寒欲罢不能。

    这是荆楚寒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菜鲜香甘美,饭灵气十足,每一口都是人生的享受,再加上那瓶极为甘醇的美酒,荆楚寒这一顿饭吃得满足无比。这么一大桌子菜,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吃饱喝足之后直打嗝,这么多天在野外奔波的劳累涌了上来,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困了就去睡,放心,我会守着的。”白祈轻声劝解道,起身弯腰扶着他向床边走去。

    荆楚寒是真的有些醉了,他听话地站起来,眼里有些茫然,白祈叫他去睡他就真的走到柔软的床铺上,除去鞋袜外衣,乖乖地爬上床去睡。

    白祈在背后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荆楚寒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他才站起来,一挥手让残羹剩饭都化为灰烬飞入火塘之中,白祈踱到床前看着睡得脸有些发红的荆楚寒。

    眼前的少年才十七岁,还是乳臭未干的孩子,白祈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几千年来的生命中都是疏疏离离地一个人过完,他天生怀有白凤血脉,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站在妖界的顶端,这么多年来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为天妖之后还会招人暗算,还会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少年惹来这一段因果。

    更有甚者,他可能生命中唯一能拥有的血脉就在这少年腹中,剪不断理还乱,神通广大的天妖白祈第一次对这件事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有种无可奈何的憋屈感,不能干净利落地解决也就算了,他甚至不敢对少年说,这事是他做的。

    当时他极度虚弱,又遭到暗算,遇到荆楚寒的时候他已经陷入疯狂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白祈坐在床前伸出手来描摹荆楚寒的眉眼,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急着找安全的地方闭关巩固修为,根本都顾不上这个倒霉的少年,也没想到自己可能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

    他刚出关卜算了一把,本来只想找到少年报恩,给予他补偿然后了却这段因果,然后回到自己的空茫山去,继续做他的天妖大人。

    白祈没想到一靠近少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仔细探查之下这少年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白祈有些懵,他是天妖,活了几千年,天妖太强悍,一向少有子嗣,他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孩子,而这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就在少年的腹中。

    天妖的本能让他对这个孩子非常渴望,他知道,除了这个孩子,他再难有其他的孩子,可是他也没办法只要孩子摒弃孩子他爹啊!

    这叫什么事?

    当时他还想着那个的对象既然是男的,就不会有那么多牵扯。

    白祈觉得自己非常头疼,他想了却一段因果,却又开启了另一段因果。更让他心烦的是,他压根都不敢跟荆楚寒说自己就是山洞里的那个人。他活了几千年,并非不通世事,跟荆楚寒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以来,白祈更加确定他要是说出事情,估计荆楚寒冒死也会弄掉这个他几千年来唯一得到的孩子。

    白祈不敢说,更没有底气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这个苍白的少年,尽可能地给予他补偿。别的不能保证,他起码得保证少年腹中的孩子能平安地长大,哪怕这会花上百年的时间,白祈也决定这段时间要守护在少年身边。

    可是想到荆楚寒的表现,白祈不禁有些头疼。荆楚寒极其谨慎,对自己也非常戒备,哪怕一路上自己都表明想帮助他的姿态,他也没对自己亲近半分,如果一直这样,自己要怎么接近他,继而留在他身边?

    白祈严重暗涌流动,良久他轻叹了口气,决定暂时还是别想那么远。

    白祈看着喝了顶级灵酒依然遮不住脸上苍白的荆楚寒,把手轻轻放到荆楚寒的腹部,再一次给荆楚寒输入灵力。他是天妖白凤,他的孩子自然也是白凤的后裔,白凤浴火重生,荆楚寒却是五行灵根修士,体内的火灵根并不突出,没有足够的火系灵气供给孩子,孩子长得并不怎么好,而且还在拖累荆楚寒。

    因为有这种情况在,白祈更不敢离开荆楚寒身边,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这少年,让他那机缘巧合之下来临的孩子能平安降生。

    至于其他的什么,还是等时机到了再说吧。白祈坐在荆楚寒床边,温柔地给他擦了擦汗,眼里却是化不开的凝黑,冷峻的脸上完全看不到白日里的温和可亲,现在的他隐隐透出几分玄幻莫名的气息。

    只不过当荆楚寒醒了之后,白祈又是那个温和体贴的白祈,半分也看不出他在黑暗中的异样。

    有白祈在身边,紫玉灵芝成熟并被荆楚寒收进囊中的过程十分顺利,收获了这等难得一见的灵草,连带荆楚寒的心情都好上不少,嘴角微微带有向上的弧度,让白祈也跟着心情好上不少。

    就在他决定像往常一样沿着一个方向飞下去的时候,白祈叫住了他:“小寒,别往那边走,这边,我带你去找个东西。”

    荆楚寒停下飞剑,疑惑地看着他,这是白祈第一次提反对他行程的意见:“什么东西?”

    白祈摇摇头,脸上带点神秘的意味,他伸伸懒腰,带着几分慵懒地说道:“跟我走就是了,总不会害你。”

    这话荆楚寒相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但荆楚寒的确没有在白祈身上感到恶意。想了想,荆楚寒同意了,调转飞剑,跟在白祈身后换了个方向飞去,反正他也没什么特定的目标,去哪里都不太紧要。

    这一次飞行白祈没有再顾及那些年份不足的灵草和材料,直接带着荆楚寒御剑往北边飞去,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他们再没停下。

    白祈本人是天妖,哪怕把修为压制到了炼气期,神识还是比荆楚寒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很多东西荆楚寒发现不了,但在他心中仿佛明镜一般。刚进来原生界的时候他就发现北方有一点异动,就是一点细微的波动,这点波动瞒得了这帮练气期的菜鸟可瞒不了他堂堂天妖,只是当时他急着找荆楚寒也没有去探查个究竟,现在正好,看能不能给荆楚寒掏点什么好东西。

    一路往北飞,飞了半天,白祈带着荆楚寒在一个光秃秃的火山口停下,这是一座高大的山峰,半山腰以上的地界就没什么植物了,时有褐色的熔岩光秃秃的一片,显得十分荒芜,半点也没有钟灵毓秀的样子,荆楚寒很难想象这里会有什么好东西。

    这里?荆楚寒看向白祈,用神识仔仔细细地扫了几遍,除了普通的褐色岩石还是普通的褐色岩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看向白祈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白祈没有回应他的疑问,只是向荆楚寒示意那黝黑幽深的火山口:“是那里,底下有东西,害怕吗?”

    荆楚寒往下看了看深不见底的黝黑洞口,闻着火山口特有的硫磺味,确定地摇摇头,身为一个修士,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就行了。”白祈对他一笑,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带着他一跃而下。

    身旁蓦然有一个陌生的体温,荆楚寒遽然一惊,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失重感让人有些晕乎,耳边是猎猎的风声,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荆楚寒没想到他说也不说,就直接来着自己往下跳,他是不怕,但也不代表他能毫无心理准备地就跳下一个未知的山洞!

    心里在排斥,可是生理上的紧张感让荆楚寒情不自禁地抱紧了白祈,感觉到荆楚寒的动作,白祈的嘴角无声地勾了勾,强壮的手臂箍得更紧了点。

    火山洞里又黑又深,鼻端是越来越浓的硫磺味,空气也越来越热,越来越干燥。荆楚寒怕底下直接是岩浆,不敢跟着白祈胡闹,直接抽出一直背在身后的飞剑,御剑跟着白祈往下。

    脑子里仔细把自己拥有的知识过了一遍,荆楚寒想了良久,还是没有想出火山里或者说岩浆里可能有什么宝贝,能让可能修为不凡的白祈那么大动干戈,特地从老远的地方御剑跑过来查看个究竟。

    原生界是十万剑门一手开发出来的,当时得到这个衰弱的小界时,剑门内的大能们就进来探了几遍,把那些价值不菲的天材地宝都扫荡了一遍,剩下的残渣才留给这帮炼气期的弟子折腾,这么一个小世界,究竟能剩下什么?

    ☆、第29章 三品灵火

    御剑飞行的速度当然说不上慢,没一会儿,荆楚寒和白祈就到达了岩洞的底部,岩洞内也不再漆黑一片,而是有丝若隐若现的火光。

    “在那边。”白祈看到火光的一瞬神色一动,带着荆楚寒御剑往那边飞去。荆楚寒现在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白祈一眼,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怀抱。白祈淡定自若地收回了手,没说什么,带着荆楚寒朝火光那边飞去。

    修士或多或少都有夜视能力,荆楚寒也不例外,他见脚底下的岩石很明显都是岩浆凝结而成的,而他们前往的地方也越来越热,明白那火光多半就是岩浆了,只是岩浆里或者岩浆边上有能有什么宝贝?

    荆楚寒原先还有些怀疑,只是随着他的渐渐靠近,他开始感觉到这里的火系灵气慢慢浓郁起来,这时他才明白这里怕是真有什么宝贝。

    “唔,到了。”白祈率先飞进那个充满火光的岩洞里,荆楚寒看着他的背影,没多想,也跟着飞了进去。

    这个岩洞面积不大,但是非炽热,如果不是两人都是修士且身上释放了灵气罩用来躲避高温的话,两人怕是会被硬生生地烫伤,即使有灵气罩,荆楚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进来几个呼吸的时间,荆楚寒就已经不耐地汗流浃背,整个人狼狈异常。

    “就是这里?”荆楚寒不由怀疑地看向白祈,这个岩洞就那么点大,他一眼就扫了个遍。岩洞底部不是凝实的地面,而是一汪涌动的岩浆,岩洞顶部却是一整块的岩壁,都没什么特别的,但这里的灵气波动又骗不了人。

    白祈看出了他的不解,他也不解释,对荆楚寒笑了笑之后,然后整个人御剑朝岩顶飞去,他手指放出一道灵气刃,抬手向岩顶划去。坚硬的岩石像豆腐般,在他的动作下纷纷掉落,荆楚寒惊讶地发现随着他的动作,岩顶的岩层去掉一部分之后露出了里面像树根一样的东西。

    荆楚寒不解地睁大眼睛看着白祈动作利落地把其中一条石根掰下来,石根断裂的地步还有火红如玛瑙一样的膏体,正一滴一滴地往岩浆下滴落——是灵髓膏!

    荆楚寒没想到他来原生界这一个比较低阶的小世界还能见到这种东西,这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是灵髓膏,还是火系的灵髓膏!”荆楚寒接过那条石根,一把它拿到眼前立刻就认出了这玩意儿,这种级别的灵髓膏他几乎没有错认的可能,因为里面蕴含的灵气太浓郁了,他小世界内存储的原灵髓也远远不及!

    “嘘。”白祈伸出手指竖在荆楚寒唇前,示意他噤声,荆楚寒一下子就紧绷起来,戒备地望了望四周。

    白祈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从荆楚寒手中重新拿回那段石根,从储物戒里面拿出一把玉勺,把石根里面的灵髓膏挖出来点涂到两人的身上,然后又给荆楚寒和他自己一人喂了一口灵髓膏,这才把剩余的灵髓膏用玉瓶装了,随手塞给了荆楚寒。

    他们取下来的这截石根内的灵髓膏是取完了,被白祈掰断的那半截里面还有不少灵髓膏,一直缓慢地滴滴答答地往岩浆里滴,看得荆楚寒极其心疼。

    白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半截往下滴灵髓膏的石根,对荆楚寒神色郑重中又带点笑意地摇摇头:“别管它,好好看着,让我们来钓条大鱼。”

    荆楚寒想要发问,却被白祈制住了,修为不如他的荆楚寒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也只好按下性子随着他一起等着。

    这一等,一下午外加一晚上就过去了,哪怕修士身体素质强悍,却也不是不会累,何况荆楚寒的身体一向都不怎么好,这里又闷又热,到最后荆楚寒实在是有些耐不住。

    就在荆楚寒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白祈嘘了一声,凑近荆楚寒的耳边低声说道:“别动,它快要出来了。”

    温热的呼吸全都喷进了荆楚寒敏感的耳廓内,他禁不住一抖,白祈正紧紧地贴着他,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反应,不由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扶在荆楚寒腰间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没有再开口。

    荆楚寒经过他这一番动作,心里十分不自在,尽管心里疑惑,但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幸好这个情况也没让他等多久,很快他就发现一直非常平静的岩浆慢慢地有了波动,那副模样倒像有什么东西在岩浆下面鼓动般,而且拿东西多半还是活物。

    未知的东西让荆楚寒有些不适,他抬眼望向白祈,白祈的脸色现在也严肃起来了,他感应到荆楚寒的目光,松开一直放在荆楚寒身上的手,无声地对荆楚寒做了个口型,让他站好。

    两人站立的地方是岩洞靠近洞外的阴影处,一不留神,还真是没办法第一眼看见他们,加上他们身上抹了一些灵髓膏,还吞服了一些,这些灵髓膏把他们的气息遮盖到最低,让他们和这方岩洞恍然合为一体。

    从岩浆里冒出的那个小东西眼馋岩顶上的灵髓膏眼馋了很久,等待那么长的时间确定没有危险后它压根也没注意到岩洞里面还有俩大活人,直接从岩浆下一跃而上,直奔岩顶上的灵髓膏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祈突然爆发,手中一个动作,灵力激射而出,缠上了那个小东西,不过一瞬,最终灵力变成了灵力球的形态裹挟者那小东西重新回到白祈的手中。

    白祈这一段的动作极快,快到荆楚寒有些没看清,再回过神来,他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灵力团。荆楚寒看着半透明的灵力团内那个像岩浆一样的金色液体,有些没弄明白。

    “白哥,这是?”荆楚寒好奇地看着这团金色液体,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硬是没有发现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白祈很明显是被他这声白哥取悦了,荆楚寒原本称呼他前辈,白祈想了想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让荆楚寒改口。荆楚寒便扭了好一阵子,最终叫他白哥,更亲密一点的祈哥就死活不肯叫,白祈得到这个结果已经很满足,也就不再逼迫他。

    白祈看着手中的灵光团,心里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走这趟手到擒来,事儿办得那么顺手:“这是三品锦髓炎,小寒,你知道灵火吗?”

    “这是灵火?”荆楚寒有些惊讶,像他们这些拥有火灵根的修士,在结丹以前修不出丹火,要炼丹的话只能依靠地火,只是地火不是哪里都找得到,所以很多修士倾向于收服一簇灵火炼丹用。而且灵火对火灵根也大有好处,一簇灵火可比他先前找到的紫玉灵芝有价值多了,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碰上灵火,而且还是三品灵火!

    像这种有灵性的灵宠灵宝一共分为十品,级别越高品数越大,能在一个小世界发现三品灵火已经非常难得了,事实上修真界能找到的灵火大多都是一二品居多,三四品已经非常罕见,更高级别的灵火根本就不是普通修士能收服的,因为它们的威力太强悍,收服这样的灵火跟渡劫的雷火差不多,基本上不会有修士想要承受灰飞烟灭的后果。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三品灵火,这一趟还真不需此行,白哥,我算长见识了。”荆楚寒看着那金色的一团,语气里满是惊叹。

    “相比起普通灵火,这三品锦髓炎更加罕见更加珍贵,因为它是成长型灵火。”白祈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手中的灵气团,荆楚寒惊讶地看到里面那团金色的液体的瑟缩了一下,荆楚寒忍不住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没想到这团灵火居然那么灵性十足!

    成长型灵火正如它的名字所言,相比起其他一被发现便定了品级不再成长的灵火,这种灵火的灵性更加充足。它几乎算得上是另类的生命,只要主人用充足的材料培养,它就能随着主人的修为提升而提升自己的品级,要是主人的修为够的话,其有一天变成十品灵火也不是不可能。

    白祈见他孩子气的动作也没阻止,反而等他玩够了之后,手飞快地动舞动了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划着玄奥的符号,荆楚寒勉强看得出来他是施展了一种特别的指法,以荆楚寒目前的实力,只能看到白祈手指的一片残影。

    很快,白祈的动作完成了,原本在他手中呆着的灵气团被压缩成了一个球,这三品锦髓炎被白祈封印起来,变成了一颗不大的流光溢彩的金色珠子。

    白祈看着手中的珠子,乘荆楚寒不注意,抬手便往他嘴里扔,荆楚寒还来不及反应,珠子顺着他的喉咙被他咕咚的一声便吞了下去。

    白祈拍拍荆楚寒的肩膀,放松了些,有些遗憾地说道:“这玩意儿好是好,可惜我用不着,你我相交一场,只能便宜你了。”

    ☆、第30章 真相

    荆楚寒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他就是傻子,可惜他是缺心眼了点,却绝对称不上傻子,他定定地看着白祈,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傻小子,送你份大礼还能有什么意思?别想太多。”白祈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而后殷殷叮嘱道:“这三品锦髓炎好是好,可惜以你现在的实力驾驭不了它。我先帮你封印好了,等你到筑基期,实力提上来了之后再解开封印认主吧。你不是说过你想学炼丹吗?现在正好,有了它你就不用愁了。”

    说着白祈转向岩顶的那几根石根,目露笑意:“这灵髓膏也是好东西,服用了之后对你的火灵根修炼大有好处……”

    要是平时荆楚寒遇到这种瞌睡送枕头的事还不知道得多开心,现在他却感觉如坠冰窟,连心都在发冷。

    他死死地盯着白祈,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那天是你,对吗?”

    白祈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收回来,略带点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翻涌,暗黑莫名,碰上荆楚寒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没否认,语气沉稳地点点头道:“是我,那天我的神智不清醒,抱歉。”

    说这话时白祈的身形在迅速地拉高,脸上的轮廓变得坚毅深邃起来,几个呼吸的事情,少年白祈变成了修长俊美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呼吸不畅的压迫感。

    “果然是你。”荆楚寒喃喃地说道,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脑海中一片空白,在迷茫的时候,在绝望的时候,他曾千万次想过如果有一天把哥哥救出来,再把孙嬷嬷的仇报掉之后,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他也得为自己报仇。

    没想到仇人却先来找上门来,还救了自己一命,以前的一切决心倒成了个笑话,他只不过是一个废材低阶修士而已,哪怕仇人到了跟前他也动不了人家一根毫毛。

    “真不知道你怀着什么心跟我相处这么多天的,真是恶心。”荆楚寒木着脸勾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直接御起自己的飞剑,往岩洞外冲去。

    成年的白祈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脸上满是戾气,他的飞剑摇晃了一下,又停了下来。他看着布满岩顶的石根,手里不紧不慢地操纵着灵气把它们一一采集了下来,慢悠悠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驱动飞剑,跟着朝岩洞外飞去。

    此时白祈的神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以他的手段要寻找荆楚寒的气息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他也不急,直接慢悠悠地跟在那少年背后。

    白祈吊在荆楚寒的背后,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自己耍脸色。白祈自认为没什么好对不起荆楚寒的,他的确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侵犯过荆楚寒,但他也费尽心思跑到这个小世界来救了他一命,这总该有个抵消了吧?白祈阴沉着脸看着青灰色的天空,居然有些头疼地想叹气。

    现在荆楚寒一点都不想知道有关白祈的任何消息,他直接找了一座大山,用飞剑拼命地在山里挖地道,七拐八绕地想把自己藏进去。

    荆楚寒这一年多来情绪第一次那么失控,他以为一切都已经远去了,所有的伤害都被他抛在了身后,他以为自己只要努力,他总有一天可以把哥哥救出来,总可以为孙嬷嬷报仇,总可以让侵犯自己的那个混蛋尝到苦果,可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原来他还是那么弱小,还是对这一切无能为力,他还是那个废材蒋东皋。

    挖着挖着荆楚寒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他也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活总对他那么残酷。他十几年来的生活只有哥哥和孙嬷嬷给过他温暖,可是哥哥被关进了黑暗的棺材中后被带到了地底下,孙嬷嬷死了,自己腹中还有一枚卵,整个人被由内到外摧毁得七七八八。

    为什么别人的人生路上一路走来是桃红柳绿春光灿烂,而自己的却是狂风暴雨寒风萧瑟?

    荆楚寒抱着膝盖在地道里嚎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完了心里好受了点他还得抹干净眼泪,灰溜溜地爬出来,继续他的历练之路。

    谁都能逃避但他不能,一旦他逃避了,他哥就真的要永远陷入昏睡中了。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有些人万千宠爱集一身,走得轻轻松松,有些人却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独自一人艰难地摸索,受尽人生艰难、

    重新恢复过来的荆楚寒脸色更冷,他闭上眼想了想自己身怀的小世界,那是他最大的倚仗,心头又充满了勇气,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打倒,因为在他身上还远远称不上山穷水尽。

    时间一天天过去,原生界内慢慢变得蠢蠢欲动起来,越靠近界门,荆楚寒越感觉到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要是搁原来,荆楚寒还可能会心慌紧张,现在他却完全不惧,炼气期大圆满的他在原生界内不惧任何存在。

    可能正是因为荆楚寒的状态太过镇定,有一伙人笃定这个比绝大多数人强大的修士收入不菲,仗着人多,直接堵上了荆楚寒。

    “我们求财不害命,这位师兄还是把自己的储物袋储物戒储物手镯之类的丢过来吧,要不然伤了和气就不好看了。”

    堵住荆楚寒的是一帮蒙面灰衣剑修,一共七人,荆楚寒感受了下他们的气息,发觉他比其中任何一个人的修为都要高。

    听到喊话时荆楚寒还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在原生界还能碰到劫道的。待看清了来人之后荆楚寒眼中露出一丝兴味,他正想找个人练一下,没想到倒有人眼巴巴地送上门来了,他不利用一下还真对不起自己。

    就在灰衣剑修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荆楚寒突然毫无预兆地动了,手中飞剑如灵蛇般,神出鬼没,更可怕的是他的修为比这一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高,他却招招狠辣,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这帮修士也是倒霉,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荆楚寒心却硬得可以,他们先失了先机,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同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奶奶·的!上!杀了这小白脸!”一见同伴倒地,灰衣剑修们是又愤怒又胆寒,也没敢留手,直接操起家伙就往荆楚寒身上招呼。

    荆楚寒不但没有惧怕,还隐隐带着点兴奋,他跟周启星比试完毕被扛回来后,他师父梁以暖就告诉他,修士之间战斗也就是那样,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要是有置生死与度外的勇气,那么起码同水平和修为比你略高的修士中,你应该能做到十战九赢。

    刀剑无眼,战斗是最忌讳畏畏缩缩,犹豫不定,因此荆楚寒打起来的时候就像个修罗,满身是血,哪里还有刚才眉目如画的小白脸的样子?

    对上荆楚寒嗜血的目光,剩下的灰衣修士哪怕是身经百战,还是怕了,他们本来的修为就不如荆楚寒,几个照面之下,依荆楚寒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短短时间内,他们之间又死了三个,加上最初死去的那一个人,他们这个小团伙七个人就剩三个人。

    剩余的灰衣修士一看情况不对,也没有心情再打下去,直接互相之间做了个暗号,忽然齐刷刷地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御剑奔逃。

    荆楚寒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直接挑修为最高,看起来是老大的那个灰衣修士追了过去,追上了二话不说,御剑开打,没一会儿就干掉了这个修士。这个灰衣剑修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才是劫道的那个最终反而被追杀。

    荆楚寒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子,从尸体上搜出储物袋之类的战利品,抹掉储物袋上的神识痕迹后,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到自己的储物镯上,然后把对方连尸体带储物袋用一张火符直接烧了。做完这一切荆楚寒回到刚刚战斗的地方,找出那四具尸体,也如法炮制。

    这些灰衣剑修不愧干惯了劫道,储物袋里面的战利品十分丰富,要不是出发前有白松送的储物镯,荆楚寒还真没办法装下这么多物品。

    也不是没有修士看到这一幕,只不过看到这一幕的修士见荆楚寒这一番冷静地杀人然后收取战利品的动作,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惹的,见了也绕道走,根本不敢来招惹他。

    在原生界最后的这一段时间内荆楚寒过得十分充实,再被追杀与反追杀中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他本性不是嗜杀的人,原生界要关闭,得到他们快要离开原生界的消息荆楚寒还是有些高兴。

    荆楚寒最后一段时间的表现让他凶名远扬,出去的时候也没多少人敢跟他争,在界门开放的时候,他作为最早的那一批,很快就出了原生界。

    在出来的那一霎间,荆楚寒马上捕捉到了白松的身影,他的二师兄正在人群中焦急等待,旁边的是大师兄暮与觞,后边的是三师兄石不惑,拙峰就那么几个人,所有师兄们都过来等他了,荆楚寒心间涌上一股暖流,嘴角不由爬上一抹清浅的笑意,他脚步轻松地朝几个师兄走去。

    放松了警惕的荆楚寒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双略带琥珀色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第31章 筑基

    去原生界之前荆楚寒是一块冷冻的冰,现在却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哪怕不是光华璀璨,身上也有股锐利的东西在。哪怕经过那么多次厮杀,荆楚寒的形象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有些落魄,但他的精神比起去之前来看更饱满了些,所以不显得颓废,反倒有点真正的剑修的味道。

    “啧,小寒,看来你的剑道要入门了,总算能在你身上感受到纯粹的杀意,进步不小嘛!”梁以暖来回打量这个将近阔别三个月的弟子,眼神里流露出满意的神态。

    对于梁以暖的夸奖,荆楚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睫,乌黑的睫毛衬得他的脸多了几分别具一格的味道。尽管他没有表现出骄傲喜悦等情绪,但听到师父的夸奖,他的心情的确要好上许多。

    暮与觞站在梁以暖身后有些无奈,他拉着疲惫的小师弟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温暖:“行了,师父,小寒才回来呢。小寒,累了吧?先回去,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还有我们,小寒,我和二师兄给你做了一桌子菜,嘿嘿。”石不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得很是憨厚。

    惟剩与荆楚寒关系最好的白松站在大家后面,没有说话,看向荆楚寒的目光里却含着一丝欣慰,整个人带着柔和的笑意。

    荆楚寒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荆楚寒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没看错,二师兄的目光里还是欣慰居多,荆楚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在师父师兄们的簇拥之下他也没多想,直接跟着大家回了拙峰。

    在荆楚寒有限的见识中,十万剑门的拙峰比任何一个门派或一个修真分支都要来得奇怪,荆楚寒从来无法想象一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要如何相处得给家人一样,但现在他亲眼见到了,拙峰在十万剑门中真的是一个大家庭。

    因为有白祈这一摊子事,荆楚寒没有机会给大家准备礼物,最后想了想,荆楚寒把在原生界中采集到的灵髓膏混合一些灵草特制出一些灵酒,把这些灵酒当作礼物送给大家。

    饭后,荆楚寒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个精美的小坛子,把它们一一分给师父师兄们,没等问,率先开口解释道:“这里面是灵酒,买了陈酿加入灵草用秘法酿的,里面还加了一些火系的灵髓膏,大家尝尝合不合口味。”

    每个人的灵根都不同,荆楚寒有心地根据每个人的灵根准备了不同的灵酒,所以每个人拿到的灵酒也不同,但在打开坛子的那一瞬间,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先不要提里面的灵草和灵髓膏,一打开来那扑面而来的香醇甘美的气息就很令人食指大动。

    都是男人,没有不好酒的,荆楚寒这份礼物送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梁以暖收到礼物脸上露出一个略微感动的笑容,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手中的小坛子,毯子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得,终于见到回头的东西了,我这小徒弟没白收。”

    白松向来都是最贫的,缓过来了的他恢复了正常水准,他悄悄翻了个白眼,对着师父没大没小:“就小寒没白收,感情师父你觉得我们是白收的啊?”

    梁以暖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他:“哟,白松,你今天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早知道送酒那么好用,我就该给你抗一大缸上来。”白松悻悻地给荆楚寒做了个鬼脸,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暮与觞摇摇头,斗嘴白松永远都斗不过师父,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经常送上门去找虐。转头看向荆楚寒,暮与觞面带笑容地温和道:“小寒,谢谢啊。”

    荆楚寒摆摆手,有些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不,不用客气。”

    “是要谢谢小寒,”白松把手搭到荆楚寒的肩上:“灵髓膏可是好东西啊,小寒你真够意思!”

    “那是,也就是小寒,你嘛,”梁以暖嫌弃地看着他,“你小子可没你小师弟的觉悟高。”

    白松摸了摸鼻子,没再接话,无论接什么他都注定说不过他师父,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到时候扯出若干千年老账来,倒霉的还是他。

    见二徒弟偃旗息鼓了,梁以暖才轻哼一声放过他,转而问起正经事来:“小寒,你到炼气期大圆满了,是吧?”

    荆楚寒点点头,原来他依靠大量的原灵髓冲上炼气期十二层,基础还有些不太牢靠,现在经过原生界近三个月的打磨,他的实力是结结实实地到炼气期大圆满了,不日便可冲击筑基期。

    “唔,我看也是。”梁以暖满意地点点头,从储物戒里掏出个玉瓶出来,递给荆楚寒:“这里面是筑基丹,我怕你五行灵根筑基比较困难,特地给你准备了三颗筑基丹。要是还不够也不要紧,用完了,我再去帮你炼几瓶过来,你先闭关准备筑基吧。”

    除了荆楚寒满脸坚定和感动之外,剩下的三个徒弟看到梁以暖豪迈的这一幕都十分无语,连老实人石不惑也用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师父你确定这是每座剑峰都争得死去活来的筑基丹,而不是拿错了糖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来筑基丹都准备好了,荆楚寒当然不会推脱。他回来之后休息了几天,静心之后,直接搬到拙峰的石室内闭关去了。

    石室每个剑峰都有,每座石室都是用上好的青岗玉建造的,里面最为安全密封,关上以后,除了本人,要不然起码有渡劫期修为的修士才能从外面打开,这种绝对的密封无扰环境,是闭关的好场所。

    因为建筑成本极高,每座剑峰上建造的石室都不多,所以基本上每座剑峰的石室都是人满为患,有些人多的大剑峰甚至要拿贡献点兑换才能进去,拙峰因为人少,要用石室倒方便,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荆楚寒几乎是爱用多久就用多久。

    石室内极其安静,荆楚寒静静地做在那里,凝神一听,就可以极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在一声一声地跳动。

    在石室内清修了几天,待各方面都达到顶峰状态后,完全摒弃了杂念的荆楚寒拿出装筑基丹的瓶子,拔开瓶塞,里面是三颗清香四溢的丹药。往嘴里倒了一颗后,荆楚寒开始闭目吸收药力。

    练气期到筑基期的过程就是把丹田内的灵力完全转化为灵液,这个过程是压缩的过程,有些人压缩到一半就会后继无力,不能完全把力气压缩为灵液。当到了后继无力的时候,如果没有把体内的灵力压缩完全,已经压缩完的灵液就会突然重新转化成灵力,这就是筑基失败了。

    多灵根修士体内的灵力相对于单灵根修士来说本来就多一些,更遑论荆楚寒这个五行灵根修士,所以梁以暖特地为他多准备了两颗筑基丹。

    筑基丹的作用就是起一个引子的作用,引导修士体内的灵气转化为灵液。筑基开始,荆楚寒很紧张地用神识内视体内的筑基丹化为一股液体,顺着身体的主要经脉流向丹田。

    荆楚寒小心引导着体内的灵力跟上,然后尽力用灵力去压缩灵力,把灵力压成凝固的液体,推动着这些细小的灵液珠往丹田中落去。

    筑基的过程并不好受,荆楚寒一直觉得自己的丹田在隐隐地胀痛,脆弱的经脉也在胀痛,很显然,压缩的不仅是灵力,荆楚寒的经脉和丹田也被压缩到了。

    荆楚寒早已经不是那个一点小事就会跟哥哥,跟孙嬷嬷撒娇的蒋东皋,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在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流血尚且不惧,又怎么会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

    哪怕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荆楚寒还是面不改色地压缩着他体内的灵力,他专心致志地动作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疲倦,忘记了担忧,只是专注地做好这一件事。

    太阳升起又落山,转眼,荆楚寒就在石室内呆了一个多月,几个师兄都很担心,三番五次地跑过来查看,只有梁以暖淡定得很,该干什么干什么。

    “放心,小寒没事。倒是你,白松,你要是不抓紧时间练剑,两年后大比还是垫底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梁以暖掀起眼皮子看着面前的二徒弟,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他说得轻巧,白松可不敢不当回事,要是真的垫底的话,估计师父一定会把自己丢进他的剑台上,好好招呼自己一顿,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深知自家师父秉性的白松讪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地回去练剑去了。

    看着二徒弟走远了之后,梁以暖才抱着他的宝贝剑摇摇头,目光悠远地望向荆楚寒闭关的石室的方向,他有一种预感,建立拙峰的目标,会在他这个小徒弟身上实现,多灵根修士,怕就要从他这里开始崛起了。

    尽管没有证据可以佐证,但作为剑士,梁以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他的小徒弟会是一个奇迹,打破单灵根修士一统顶阶修士的奇迹!

    ☆、第32章 五行剑法

    二个多月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荆楚寒终于从石室里出来了。

    这次不需要询问,每个见到荆楚寒的师兄们都知道荆楚寒已经筑基成功,因为他那一番气势骗不了人。属于筑基期修士特有的气势,让荆楚寒更沉稳凝练,个子也拔高了点,看上去长大了不少,整个人像是由青涩的少年转向精致俊美的青年。

    这一年,荆楚寒十八岁,筑基成功,如果不是特地去吃什么灵药改变体貌或出现什么变故的话,荆楚寒的相貌会一直维持这样,直至他寿元将尽的最后二十年才会衰老。

    进去的时候荆楚寒带了三颗筑基丹,而出来的时候,他只带出了一个空瓶子。梁以暖估计得没错,多灵根修士特别是五行灵根修士筑基比单灵根更困难,失败的几率可能会大大增加。但荆楚寒的情况比梁以暖想象中的更特殊,他在筑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灵力比起单灵根修士来说要多一倍有余,要知道,其他多灵根修士比单灵根修士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分之二,哪怕五行灵根修士也一样,荆楚寒的情况实为罕见。

    这种情况导致荆楚寒在筑基时远比一般修士来的困难。

    他在第一次吞服筑基丹之后,哪怕是咬牙坚持,在体内的灵力还剩五分之一时,他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整个人直接昏厥了过去,筑基失败。

    有这种情况在,荆楚寒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筑基,也不忙着吞服第二颗筑基丹,而是打坐恢复自己的灵力,在石室内修炼起来。

    又十几天过去了,这一次荆楚寒已经能感觉到他修为上的瓶颈,知道自己在炼气期上无论怎么样也没办法再进一步,这才开始再次尝试起来。但这一次并没有如荆楚寒想象般一口气筑基成功,而是在最后的关头功败垂成,再一次遭遇到了失败。

    荆楚寒隐隐知道他体内的灵力会比其他人多那么多应该是跟他服用了大量的原灵髓有关,而且荆楚寒觉得那些沉淀了万年的原灵髓怕不仅仅是普通的原灵髓那么简单,万年来,髓母石一直在产生原灵髓,虽然这种速度极慢,但还是会有才对,可石碗内的原灵髓却不多不少刚刚好是满的,没有溢出半分,这略有些奇怪。

    荆楚寒估计这些多余的原灵髓也沉淀下来了,就如灵髓能沉淀成灵髓膏一般,原灵髓怕也是在经历沉淀这个过程,所以它的效果肯定会比一般的原灵髓更好,自己服用了那么久,洗髓易筋怕是少不了,所以自己体内的灵力会比同阶单灵根多一倍左右也不奇怪。

    把事情想明白了的荆楚寒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前两次失败的前因后果,直到把所有事情捋顺了,荆楚寒才再次打坐恢复状态,拼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他硬是咬牙顶住了压力,利用最后一颗筑基丹成功筑基,正是踏入修真界的大门。

    既然荆楚寒已经筑基了,那么他的修炼生涯便正式开始。虽然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是由几个师兄教导,但十万剑门是剑修门派,无论如何剑门内的弟子都要修剑,这玩意儿师兄们自己都半斤八两,没办法教荆楚寒,梁以暖也不放心他们教,便定了每天下午梁以暖亲自教授荆楚寒剑法这一功课,直到他剑法入门可以自己修炼为止。

    “小寒,在你的理解中,剑修是什么?”在试剑台上,梁以暖再不复平时的吊儿郎当,山风猎猎吹动这梁以暖的衣角,他却整个人站得笔直,剑意凛冽。

    荆楚寒沉默了一会儿,剑修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战斗力?是强者?是能依靠手中的剑实现自己目标的人?荆楚寒不知道,他身边从来没有过纯粹的剑修,他也没有仔细思考过剑修的定义。他学剑,更多的是想提升自己的实力,把哥哥救出来后,然后把祸害蒋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报仇。

    想了良久,荆楚寒谨慎地开口:“剑修是有一颗强大心灵的剑士。”

    梁以暖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眸子里繁星点点,尽是玄奥,最后,他笑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露出魅力十足的笑纹,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小寒,你说得没错,每个剑修都应该是有一颗强大心灵的剑士,这句话没错,但不是剑修最基本的定义。剑修不是说你手中的剑能有多厉害,而是有一个最基本的,那就是——剑修都应该是一把剑。”

    “剑修都应该是一把剑,坚硬锐利,哪怕手中无剑,心中也应该有剑,剑修杀人的不是手中的武器,而是心中的剑意。”

    不管手中是否有剑,我即利剑。

    荆楚寒听懂了梁以暖的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脸上神色没怎么变化,心中却大为震动,整个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剑招为表,剑心为里,要学剑招更要修炼剑心!

    “明白就好,有剑心的剑修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剑修,哪怕其修为不那么高。以后碰上你就明白了,无论一个真正的剑修修为怎么样,都会很难缠。”梁以暖感慨了地说了一句,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难缠的剑修,心里无限唏嘘。

    听着这话,荆楚寒突然想到自己师父的称号,生死剑梁以暖,他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有悍不畏死的精神,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越阶挑战并且获得胜利。现在的荆楚寒却隐隐有些明白,不是因为师父有置生死于度外的决心,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剑修,利剑不断,剑心不死,那么剑修就不会被打败,如果不是直接杀掉他,他根本不会停息。

    把剑修的基本问题探讨清楚后,荆楚寒开始真正跟着荆楚寒学剑。

    对于正事,梁以暖的神色罕见地严肃起来:“小寒,当时你们这些小弟子选剑峰时,我为了争夺你还和翻海峰峰主范风华打了一场,你可记得?”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记得?荆楚寒点点头,梁以暖这才接着往下说去:“我那是时越阶挑战,弄得声势十分浩大,范风华差点下不来台,你心里肯定会有点疑惑,为什么我会出手争夺一个小修士,对吧?”

    荆楚寒点点头,他的确有过疑惑,当时他师父出场出得太高调了,简直是在硬生生地打翻海峰的脸,相处久了却发现他师父并不是一个轻狂的人,心里着实有些疑惑。

    梁以暖脸上带着个若有若无的苦笑:“五行灵根修士的确特别适合拙峰,拙峰也特别需要一个五行灵根修士把拙峰峰内传下的一套核心剑法发扬光大,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你大师兄还提前跟你接触过,你这种灵根千年难得一见,怎么也不能被翻海峰抢走,我只能兵行险着了。”

    “唔,就是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名叫五行剑法,是一个五行灵根修士创下的古老剑法,已经失传多年,现在为师要把它交到你手上,你要全身心投入学习,别堕了这部剑法的名头。”

    “是,师父!我以自己起誓,必会认真研习这套剑法,让它发出应有的光辉!”荆楚寒坚定地点点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梁以暖像放下一桩心事般松了一口气,而后接着说道:“为师并不是五行灵根修士,对于这套剑法,会的只有剑招,至于里面的变化奥妙,我是基本上感受不到的,你要回去好好揣摩。”

    这一下午,梁以暖一直在教授荆楚寒剑招,真正的手把手教授,不断纠正荆楚寒的动作,边告诉他一些用剑的小窍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结束的时候荆楚寒恋恋不舍,他到现在才彻底明白梁以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剑修。

    不是厉害是优秀,诚然梁以暖的实力很不错,但令荆楚寒折服的却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努力,今天下午,梁以暖无数次为荆楚寒演示剑招,纠正动作,令荆楚寒感慨的是,无论他师父把一个动作做了几遍,那动作还是和第一次做的分毫不差,半点都未曾变形,可见平时梁以暖一定是严苛地要求自己,才会有如此标准的剑招。

    有这个榜样在这里,荆楚寒学得很是认真,一下午下来,一点懒都没偷,所以动作都保质保量的完成,更可贵的是荆楚寒资质不怎么样,但悟性却是一等一的好,所有动作,梁以暖只要做一遍,荆楚寒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这让梁以暖很是欣慰,特别是在有个悟性还行却偷奸耍滑的二徒弟和勤奋有余却悟性不足的三徒弟在一旁对比着,梁以暖不由生出拙峰终于后继有人的感慨,看来拙峰要撑起来,只能靠大徒弟和小徒弟了。

    待夜幕降临是,梁以暖放荆楚寒回去休息,过犹不及,小寒才刚接触剑,压榨得太狠也不是好事。临走前,梁以暖掏出一块空白的玉简,把它放到额前飞快地往里面刻入内容,然后递给荆楚寒:“小寒,这里面是五行剑法,你拿回去尽快被它背熟,然后毁掉,记住,这套剑法不能外传!”

    “是,师父。”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教你炼丹。”梁以暖挥了挥手,让小徒弟回去休息去了。

    荆楚寒行了个礼,乖乖地回去自己的院子里,还没有到院门前,荆楚寒远远地就看到他二师兄在院子里徘徊,看来竟是在等他。

    荆楚寒心中有些疑惑,加快速度按下飞剑,落到白松面前:“二师兄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白松笑眯眯地反问。

    “当然不是,二师兄无论什么时候来我都扫榻相迎,只不过天色那么晚,我猜二师兄找我是有事了。”荆楚寒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眼里满是真诚。

    “好吧,被你猜中了,今天找你是真有点事。”白松见到荆楚寒的神态心里一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在跟着荆楚寒进客厅的过程中耸耸肩,好像被猜中了挺遗憾似的,“喏,小师弟,不急,进去跟你细说。”

    ☆、第33章 大比

    荆楚寒这座小院子的东西大半还是白松置办的,他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掏出夜明珠,放到特制的灯托上,屋子马上就明亮了起来。

    修真界的夜明珠都是炼制的法器,价格不说贵重,但也不是每个修士都能用得起这东西,白松却一下子帮荆楚寒准备了一抽屉的夜明珠,这份心荆楚寒不能不铭记。

    “师兄要茶吗?”想了想,荆楚寒问道。

    他平日里忙着修炼,不大在意这种享受性的东西,加上他已经筑基了可以辟谷,所以他这院子里的烟火气就更少。荆楚寒想了老半天,最后才发现只有一壶清茶可以招待他二师兄,而且茶叶还是二师兄送过来的。

    “不用,”白松摆摆手拒绝他的忙活,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就像个苦行僧一样,生活简朴得很,估计什么也不会有,“又不是过来找你喝茶的,不用特地麻烦。”

    看着自己这个清冷出尘的小师弟,白松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小寒,你还记得周启星吗?就是翻海峰那个。”

    “嗯,记得。”荆楚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二师兄,事情也没过去太久,他当然记得,“二师兄,他怎么了?”

    “怎么了?”白松有些头疼地吸了一口气:“小寒你知道一年半后剑门大比要开始了吧?”

    招收完新弟子后,隔三年就是剑门内大比的时间,十万剑门内的所有剑峰都要派出弟子参加这次大比,并且依据剑峰在大比中的成绩分配门派内的资源,所以对所有剑峰而言,大比都是一件十分重要并且必须全力以赴的事情。

    与招收新弟子一样,大比也是十万剑门中每个修士都必修参与的活动。剑门大比分个人赛和团体赛,团体赛自然是每座剑峰派出代表,这其中涉及剑峰的排位。个人赛就是每个十万剑峰的修士都必须参加的一个赛事,它有利于剑门高层都整个十万剑门的水平的评估。

    “我知道。”

    白松叹了口气:“那小寒你知道在剑门大比中弟子们可以自由挑战吗?只要有人挑战你你就必须迎战,不管那人修为比你高还是比你低,如果不迎战就会被执法队的人强行扔到试剑台上去。”

    试剑台?强行比试?荆楚寒心里一动,立刻就想到了周启星。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收到消息,周启星决定在一年半的剑门大比中挑战你。小寒,你别不当回事!”看着荆楚寒那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白松更觉糟心,“不要以为只有你进步了,所有人都在进步!小寒,周启星已经修炼出了剑意了!”

    荆楚寒心中一凛,原先的不在意一扫而空。他认真地看向白松:“二师兄,消息确定吗?”能修炼出剑意说明周启星的剑道已经入门,对剑的理解远比他深,实力也远比他厉害,由不得他不重视。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急着过来跟你说。那小子在山下小镇的广源酒店内当众大放厥词,说要把你收拾得连修炼的信心都不敢有,小寒,那种人典型的小人得志,你要小心点,这段时间努力些,我听师父说你还要学炼丹和符,暂时先放一放吧,等过了大比再学也不迟。”白松知道他这小师弟明天就要学炼丹,特地今天跑过来提醒。

    “谢谢二师兄,我知道。”

    看了一眼越发沉静的小师弟,白松暗暗点头,心里决定接下来的日子修炼得一定再努力点,要是那小子真的敢对他小师弟怎么样,他一定把他从头到尾收拾一遍,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唔,要不然赶在他挑战小师弟前把他打得下不了床,好像这也不错,那他就没机会找小师弟麻烦了。

    白松托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可行,想到最后他的心情好上许多,已经觉得要赶在那不知死活的周启星教训小师弟前把他废掉。

    白松来的时候还满心焦急,离开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了,因为荆楚寒刚得知他送的灵酒已经喝完,又给二师兄捎上一坛,虽然这批灵酒里面没有再放入灵髓膏,但好歹是小师弟亲手酿的不是?

    送走白松,荆楚寒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又在院子里练起今天下午学的剑招来,相比起下午光有剑招,晚上荆楚寒已经尝试着结合灵气,每一招一式都力求练出剑招的“劲”来。直到灵气完全耗空,荆楚寒才回屋打坐恢复灵气,这时看月亮的高度,已经快到凌晨了。

    可能是荆楚寒体内的灵气消耗得太多,也可能是累得太狠,一直没什么动静,荆楚寒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的那颗卵突然发作起来,在荆楚寒腹中动作着,弄得荆楚寒腹内一跳一跳地疼。

    荆楚寒咬牙蹙眉忍受着,额头上很快就爬满了冷汗,他已经吃了回灵丹和一些温补的丹药,现在却还是连打坐都静不下心来打坐。

    肚子里面这颗该死的蛋到底怎么了?!

    荆楚寒忍不住暴躁起来,腹内绵延不绝的剧痛让他恨不得昏过去,迷迷糊糊中荆楚寒忍不住在想,肚子里的这颗蛋是不是被伤到了,要真是的话,能把它流掉也不枉他遭这么一通罪。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在这个平常的黑夜中,修士之间住得又颇有距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已经痛得昏过去了的荆楚寒,除了在十万剑门山外小镇上住着的白祈。

    几乎在荆楚寒不适的第一时间他就冥冥感受到了荆楚寒这边出了事,好歹也是白祈几千年来唯一的一个孩子,不说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紧张是必定的。

    事态紧急,白祈避开了十万剑门的阵法和夜巡的人,快速地摸到了拙峰荆楚寒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白祈就看到一院的荒芜,荆楚寒没心思也没精力打理他的院子,因此看起来颇为萧条。白祈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不会照顾自己,紧接着他也顾不上查看周围的环境,直接往感受到了荆楚寒气息的那间屋子掠去。

    一推门,白祈不由心里一紧,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荆楚寒毫无血色地倒在冰凉的地上,呼吸微弱!他身下还有一个蒲团,显然是正在修炼的时候突然倒下了。

    白祈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急又气,就算是女修,怀有身孕的时候还要小心照看几分,不得劳累是肯定的,还要服用大量的灵丹灵药补着,哪能这么往死里修炼,这不是找死吗?!

    也顾不上其他,白祈快速把荆楚寒抱起来,在这不大的院子里找到他的卧室,待看到简陋的卧室里连张被子都没有,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卧榻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时,白祈的脸上已经阴沉得要滴水了。

    小心地为荆楚寒把脉,白祈发现荆楚寒果然是累得太狠了,而且他有过耗尽体内所有灵力的行为,这对孩子产生了极大的损伤!

    白祈不敢多耽搁,给荆楚寒喂了相关的丹药,又用灵力仔细温养荆楚寒的身体和他腹中的那颗蛋,直到这时,荆楚寒才缓了过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开始陷入舒适的睡眠之中。白祈坐在床榻上看着他,目光深沉,脸上冷冰冰的,看起来满含煞气。

    他有些后悔当时在原生界任由荆楚寒离开,后悔没有多给他些灵药,让他好好温养,也后悔没有看好他,让他糟蹋孩子和自己到如此地步。

    这可能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子嗣,今天就差点一尸两命,随荆楚寒去了!

    白祈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这个青年,心里思索着是否应该把人带回自己的地盘。

    荆楚寒每天上午和晚上是自由支配的时间,下午要跟着师父学习,所以自由的时间并不多,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每天五更时分,天不亮便起来修炼,打坐看书,练习剑法和指法,每天排的满满当当,不容自己松懈半分。反正他是修士,少睡一点也没影响。

    这天也是如此,哪怕他头天晚上直接痛昏了过去也没阻止他的生物钟,他还是准时爬了起来,想到困在黑暗地底的哥哥,荆楚寒总能克服一切困难。

    就算是缓过来了,荆楚寒的身体还是不爽利,头脑昏沉沉的,荆楚寒爬起来眯着眼睛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压根没看到有人正坐在他床榻上,也压根没想过,居然有人能悄悄摸进天下第一剑门出现在他的床榻边。

    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床榻边的黑影时,荆楚寒猛地被吓了一大跳,再扫一眼,荆楚寒不由松了一口气地发现来人是熟人。

    想到自己昨天之所以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就是因为这个混蛋,荆楚寒的表情冷了下来:“是你,你来这干什么?”

    “干什么?”白祈头一次在荆楚寒面前露出这种阴鹫的神情,眸子里盛满了深不见底的幽深寒潭,竟荆楚寒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白祈看着荆楚寒惊惧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你说我来干什么?”

    ☆、第34章 孩子

    荆楚寒听到这质问意味浓厚的话语一时语塞,在知道白祈就是山洞里的那个混蛋后,尽管嘴上不承认,荆楚寒心里很明白腹中的这颗蛋已经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否认,修真界弱肉强食,被盯上了,荆楚寒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里是天下第一剑门的十万剑门,剑门里不仅有护山大阵还有执法长老,可是白祈摸进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这让清醒过来的荆楚寒暗暗心惊,开始对白祈的实力有个直观的了解。

    荆楚寒心中明白,只有白祈想,他做什么自己都反抗不了。腹中的这颗卵注定不仅仅和他一个人相关,白祈更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荆楚寒心中已经半妥协,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看着白祈,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静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既不厌恶也不畏惧,只是一如平常地淡漠:“白祈,我们不熟,你不说,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祈冷哼,优雅坚毅的脸上冷若冰霜,眸子里的压迫让荆楚寒禁不住脸色一白:“我来看我的孩子。”顿了顿,白祈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嗜血的笑容,他死死地盯着荆楚寒,“不,我应该说,我来保护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荆楚寒一颤,而后恢复镇定,苍白的脸上冷漠不变:“白祈,我没有义务给一个□□犯生孩子。”

    话音未落,荆楚寒的脖子蓦然被白祈扼住,呼吸困难的荆楚寒惨白的脸渐渐被憋成紫红色,荆楚寒向来平静冷淡的脸难得挂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讽刺地勾起了唇角,在白祈的注视下无声地说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白祈脸色一变,铁箍一样的手松开了,他当然不可能杀掉荆楚寒,荆楚寒的肚子里可是有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白祈的脸上阴晴不定起来,很显然,荆楚寒拿住了他的弱点,变得有些有恃无恐。

    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来,荆楚寒是唯一一个敢开口威胁白凤天妖的人!偏偏白祈吃他这套,还真被拿捏住了!

    荆楚寒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关注他,直接爬起来从床榻上下来,拿出放在房间一角架子上的脸盆,出外面的水缸里打了一盆水,直接用冰冷的泉水洁面让自己清醒一下,。只有荆楚寒自己知道,在背对着白祈的时候,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外表看起来荆楚寒十分淡定,但他心里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在意,对于一个修为远比自己高的修士的怒火,哪怕有倚仗,捋虎须的时候荆楚寒也还是心惊胆战,后背悄悄出了一层冷汗。

    荆楚寒没有理会白祈,自顾自地把自己收拾妥当,趁着天才蒙蒙亮,打算先去修炼堂打坐吸收灵力,然后练习指法。荆楚寒指望他的冷漠能让白祈知难而退,主动离开,有这么一尊大佛在这里,荆楚寒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何况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十万剑门上,拙峰偏僻,上午还好一点,没什么人来,下午自己可是要跟着师父学习剑法,被师父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就糟糕了。哪怕荆楚寒知道师父早已经知道自己腹中有蛋这事,不会因为这事为难他,但碰上这事还是倍感羞耻,希望能把这相关的事情尽可能瞒得紧紧的,最好谁都不知道,尤其是别让师父知道。

    白祈对他的这一番动作视而未见,好像真的拿荆楚寒没办法一般。在荆楚寒正准备出门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腰上一紧,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荆楚寒整个人被扔回床榻上。荆楚寒本能地感到汗毛倒竖,心里暗道不妙,手忙脚乱地飞快地想要爬起来逃走。

    他再快也不是白祈这个高级修士的对手,还没等荆楚寒做出相应的实际行动,白祈已经重重地压到了他身上。属于成年男人的重量让荆楚寒心中发紧,白祈身上独特的气息更让荆楚寒手脚发慌,他脸上的冷漠淡定像夏日的冰川一样消融不见,只剩下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荆楚寒又想到在山洞的那天,那天也是这样,无论他怎么挣扎呼喊求饶,他还是被人死死地钉在身下,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放开,混蛋!你他·妈放开!”脑袋里一懵,荆楚寒脑海里好像有根弦突然崩断了,他拼命推拒,手中本能地一热,想要马上使出最熟练的火球术往白祈身上招呼。

    白祈远比他修为高,比他冷静,他只不过手稍微一动,一股莫名的空气就把荆楚寒禁锢起来,荆楚寒体内的灵力仿佛陷入了泥淖,老老实实地,荆楚寒什么都使不出来。

    荆楚寒现在的感受就像是蚂蚁想要撼动巨山,对上白祈只剩下满满的无力,他现在被另一个男人压在了床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荆楚寒在微微发抖,白祈就这么压在他身上,也不见下一步动作,平静着脸,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嗜血不耐。

    对上白祈有些充血发红的眼睛,荆楚寒突然脑海里一震,整个人像被浇了一桶冰水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现在是荆楚寒,不是蒋东皋,他手中唯一的筹码就只剩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先保全自己,以石击卵,不过是愚蠢的自尽而已。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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