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谰池上 作者:青花玉龙子
第24节
……
穆修白也又泄了一次,新出来的液体颜色有些稀薄,李瑄城又用指甲去刮了下铃口,穆修白不由分说就蹬了他一脚,不过没什么力气,只惹得李瑄城笑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炖了2000字的肉,25w字的时候李才第一次得手我总得让他吃够本。
被锁,删了,指路微博
☆、章二十七穹湖春满(三)
李瑄城便截住人的腿,然后放好了,抱住人,将其半硬不软的□□又是一阵抚弄,直到它吐尽了阳精,方才收手。
船舱里的炭盆烧得很暖,全身又是性事过后的疲软。穆修白便闭着眼睛躺着。穆修白的额角起了细汗,将本来软绒的汗毛粘湿了,顺着发际线粘成一片,睫毛微颤,鼻翼微翁,有些说不出的如画之美。李瑄城听着穆修白并不平稳的呼吸,上前去对着浅红色的嘴唇又舔吻了一下。
道:“我可真喜欢你……”
即便这一晌贪欢,有些叫人吃得不够。
穆修白推开了李瑄城的脑袋,抬起一些眼睑道:“天色已晚,主人下船罢。”
穆修白的声音疲累里带着些生冷,直把李瑄城硌得有些牙疼。李瑄城皱着眉,道:“也好。”
穆修白有些脱力,性事过后他每每气滞不堪。这回也是,过程自然是欢愉的,但是之后的落差感简直可以将人逼疯。这种郁结之感不知是不是在承虬宫里养成了习惯,怎么也甩脱不掉。不,或者说他本来早已习惯的,今日此时尤其难耐。
画舫之中有处烧水,勉强能用以洁身。李瑄城早穿上衣服出了舱,穆修白便自己把身上的白浊洗去了,再慢慢从水中伸出双手交叠掐上自己的脖子,窒息的感觉袭顶而来——这可以叫人好受一点。
舱外水静穹深,灯繁人稀。
穆修白只当这是最后一次见着了。山高水长,一别之后,不知来日光景。没有眷恋必然不是真的,只看值得不值得罢了。既无遗憾,也无亏欠,算是最好的结局。
摸着黑天穿上早已备好的粗布短褐,换了木簪挽起最简易的髻子,将收拾好的包袱往肩上背了,推开房门出去。迎面是冷意袭来。天气虽冷,好在没有下雪,院子里的草木还不能看的真切,只因裹上了一层白霜勉强可以看出些影子。
穆修白并不准备走正门,那木门平日开合就有声响。正准备逾墙而走时,却发现院墙之上站着一个白衣的人影。
那人影高大俊伟,稳稳直立,晓天的微光将其勾勒得苍劲挺拔。那人道:“你要往哪里走?”
这是句和缓的问话,丝毫不带问责的语气,只若早料到一般。
穆修白鼻头里却莫名地有些酸意,一时站在院中,回道:“天南地北都是去处,就……不劳主人挂心。”
“既如此,我要往南去,你往北罢。我只作没见过你。”
穆修白便整了整背上的行囊,一个深揖,缓声道:“谢主人。”
“不要谢我,我并未帮你。小太子……现在该改口称陛下了,他想必漫天撒网地寻你。前路多险阻,你好自为之。”
“徒儿谨受教。”
“还有一句,前尘不计,日后莫与祁夏为敌。”
“……”
抬头便见那人回转过身来,凤目一挑,唇角高扬,眉间是说不清的语笑盈盈,他道:“走罢,若是你侥幸躲得了追兵,我们日后未必不见。”
穆修白便又作一揖,道:“谢主人教诲之恩,就此别过。”开了院落的正门,大刀阔斧地走出去,不再回头。
在冷霜的地面上走出一路深浅不一的脚印,转了个弯,便不见了。
垣墙之上的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呵出了一小朵白雾。也跃到院中的浓重的黑幕里去。
除沉珠有价无市。
毕竟以一般人的野心,还不至于窥伺一国之神器大宝。二则江湖传言终究是江湖传言,难说真假,往往既无所得又惹上一身膻。
只不过传言在殳州,在宛城。顺道旁观一二未必不可。
宛城是李蹇的封地,而除沉珠之流落与此人甚有渊源。
事从陈朝末洪都王陈匪谋位起。
陈朝走过三百年,至于陈末,宗室本已衰微,人丁凋零。陈匪勾结匡国事败,鬼迷心窍将少帝陈骋一并掳走,后投巴水自杀,少帝体弱,亦死于途中。陈朝已空,国事多经大将军李蹇之手,后陈朝老臣共签书封李蹇为信吴王,暂掌陈之大小事。
后李蹇为申留国之刺客暗杀灭门,除沉珠之迹更不可寻。而各国并起,战乱不断。申留在十一年之乱中灭国。
李蹇之食邑本在宛城,时李蹇旁支李岩在宛城有兵,故陈之丞相恪怀闵邀李岩入印兴,改陈为吴喾。而恪相立太学,朝内分治,颇有应对。陈之京师印兴,也即之后吴喾的都城印南。而吴喾奉李蹇为高祖。暂且不提。
世人多以为李蹇藏珠,至于李蹇故地宛城也便引人猜测。
“妖狼今年六十有三了,四名山都曾到过,五天湖也曾游访,身既在江湖,不知家国所属,亦无心国事,今得除沉珠无益,问各武林豪杰可有中正之人势在必得,某愿交付。”
“妖狼不确保这除沉珠之真假,度量自在人心,愿者叫价,请在座诸位共同见证。”
“但所售除沉珠无论真假,某早年去过匡国的宫中,有些可靠消息,今世人大多不知晓,算是随这珠子一并赠与。”
陈之末朝内空虚而藩国为乱,后陈灭各国混战,虽有十年之约平乱,至今只为南梁、祁夏、吴喾三国。妖狼是陈末之人,早年人称小盗狼,功夫二流,为人无甚本事,活到这个年岁,也只在江湖中倚老卖到混得一声前辈之称。他所说的匡国是陈之侯国,太河之战时已被诸国剿灭。
“众人皆知匡国盗除沉珠才有太河之战,然而匡国灭后,诸国却未得除沉珠。匡国之地即现之南梁之霁齐,是齐王封地。不瞒各位,这珠子正是从齐地得来。”
李瑄城听到这句就知此人不可信。
陈末宣帝第三子陈匪妄图谋位,暗结匡国,发匡国之兵,险些攻下陈之京师印兴。后大将军李蹇回京勤王,才假说除沉珠为匡国所窃,诓了诸国联手讨伐之。各国及匡国国灭未见除沉珠踪。可知窃珠一事为假。
便听有人道:“匡国本就没盗除沉珠,你这是诳谁呢!”
妖狼便不急不缓道:“诸位,鄙人就事论事。这珠子确实是匡地得来,真假自辨,鄙人并未说一定为真。”
座下便少不了一阵唏嘘声。
就听妖狼向那位质疑之人问道:“尔非匡国之人,何知匡国未盗?”
那人也不示弱,回道:“天下共知。”
“天下共知仅是表象,当年事实如何,我们后人如何得知?小兄弟莫要被这俗世凡尘之见给蒙蔽了双眼。”
“匡国和陈匪共谋害少帝,明眼人都知道李蹇编这一出是为了叫诸国同伐匡国。李蹇当年无凭无据,到了前辈这还能变得有凭有据?”
妖狼眼见这小子是准备闹场子闹到底,想是要搅了他做生意,于是道:“小辈不敬我,我也不能以礼相待了,送客。”
江湖之人,但凡有点身手,一言不和就能动起手来。妖狼喊人将那位少侠赶出去,可惜那位少侠功夫不错,三两下就将冲上来的人撂倒边上去了。
少侠这两句话,大家都知道了他是个愣头青,今朝纯粹是过来看热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高调地和人呛起来。打完那些杂碎,又不好和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动手,只好站远了抱着胸一脸嘲讽。
李瑄城本带着凛冬在院中站着,见那些属下被七七八八打出来,院中无处踏足,便掠上屋顶去了。反正那妖狼声若洪钟能穿墙,而且讲的也是废话。
妖狼眼见在场的各位都有些面露不耐,也无人有出价的意思,甚者都已经上房顶晒太阳去了。一个急眼,道:“我再说一事,诸位以为祁夏宫中的除沉珠失窃是真是假?”
这回应声的人倒是挺多,清一色的“前辈请讲”。
妖狼便做了长长的铺陈,将祁夏如何得珠一路分析下来,添了不少不为人道的细节,算是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些。最终下了结论道:“祁夏之除沉珠失窃八成是假的。但是祁夏手中的珠子却未必不是真的。”
便有人笑道:“前辈说祁夏手中的珠子是真的,那前辈的珠子岂不是一定是假的。”
妖狼伸手将胡子一捋到底,道:“祁夏的珠子是真,我这珠子也可能是真。因为——”
便将这声音拖得很长很长,长得屋顶上的白衣人眉角一跳,便落下屋顶入了大堂。
李瑄城方前脚踏入大堂,妖狼那声故弄玄虚的“除沉珠有两颗”的尾音已经落下来了,便是屋里一阵惊起的白色烟尘阵,将众人呛得咳嗽不止,涕泗横流。
众人待到烟尘散尽,妖狼这个老儿已经被捉了去。便见屋顶的语谰池主人和角落里的少侠也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稍微理了下大纲,这章写得挺痛苦的,说不定还得改。
下次更新放周六吧,我还是缓缓……
☆、章二十八花间闻笛(一)
白烟起时李瑄城和凛冬方在门口,正是比堂内站着的诸江湖人士得了先手。李瑄城并未看清是何人出的手,只见烟雾未完全起来时一阵重影从眼前掠过,夺门往院墙外跳了。便也脚下生风,迅疾地跟了上去。白烟起时李瑄城和凛冬方在门口,正是比堂内站着的诸江湖人士得了先手。李瑄城并未看清是何人出的手,只见烟雾未完全起来时一阵重影从眼前掠过,夺门往院墙外跳了。便也脚下生风,迅疾地跟了上去。
李瑄城视物受到烟雾阵所扰,出来的速度还是略慢那人一筹。只把双目微微阖上,挤出几颗眼泪,叫那些粉末和着泪水一并流了。他的双耳敏锐得辨别漫天松涛里细微的声音差别。身形徒然跃起,往碧色松林里踩过,箭一般地追及而上。
那人连妖狼一并掠走,走得自然不快。
李瑄城很快就发现了人的踪迹。正待上前,却觉得事情十分不妙。
这片松林里的人比他想象的多得多。那些人隐匿行踪都有一番本事,和着歌声一般的松涛,起伏有致地控制着气息。
李瑄城脚步一转便退了开去。
这一群人的功夫都不差,少说有十几人。要是真被觉察,他和凛冬两人也不好对付。只能找了一方隐蔽处,暗中观察。
早在祁夏陈州,那个除沉珠出沧水的流言之下,那时候出现的帮派也大多不是插科打诨的。李瑄城觉得他对这些人还有半分熟悉。
这些人在这松林里停留的时间不长,只把珠子从老头身上掏走了,就将晕得七荤八素的人留在了这冻土之上松树之下。
李瑄城示意凛冬跟上去,自己待人走远了,方对着松涛声道,七尺长刀司马泉,敢问是替谁来寻这珠子?
松浪顶上的少年人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李瑄城虽是传音入密,却扰得松涛声也有些杂乱不宁。
松涛静下来的时候,李瑄城知道人已经走了。
司马泉是祁夏人,他应当不是祁千祉派出来的,若不是叛国,就只能是大皇子手下了。当然,此人虽说年轻,终究不是少年人,易容之术也还欠火候。
李瑄城方拂了白衣蹲在妖狼身前,从随身带的青瓷瓶倒了一丸天香转神丸,用手抠住人的下巴利落地一掰开一推上,便见老头的喉结一动,药已经入腹。
又点了周身几处大穴,那妖狼终于醒转过来,下意识地就喊“饶命”。
李瑄城道:“饶命?前辈看看清楚,我可对你的狗命没兴趣。”
妖狼一个打滚,退出一丈远,捂着额头靠在了松树树干上。这才将目光投在李瑄城的银色面具上,道:“语谰池主人?”心道,江湖传此人是个钻钱眼儿里的,想必也不好相与。
李瑄城没有否认,只道:“老儿,我问你,刚才劫你的人你看清楚了没?”
李瑄城言辞不敬,妖狼多有不满,但是自己又浑身疲软,只道:“那人身手极快,我老头子本来就眼花,哪看得清楚!”
李瑄城道:“应当不是那个和你起口角的少年罢?”
妖狼虽不敢造次,只把脸一拉道:“我确实不知。”
“老头,我方才喂你那一丸药也够我心疼好久了,不然我听不到想要的,只好给你喂药再叫你躺回去。”
妖狼充分发挥了他欺软怕硬的特点,变了张脸就道:“不是那毛小子。另有其人,语谰池主人要是问我此人长相,我可真没看清楚。”
“你珠子呢?”
妖狼浑身摸了摸,面上变得戚戚然,出口的声音都破了音,他道:“果然把珠子掏走了!这,这些人置江湖道义于何地!真乃小人……!”
李瑄城心道,都捉了你不拿走珠子是傻么,何况你这表情还真算不上痛心疾首。
妖狼装模作样哭了半晌,又将头往李瑄城凑近了些,小声道:“我放身上的珠子实为造伪,是普通的夜明珠,真的除沉珠被我藏他处了。敢问语谰池主人要还是不要?”
李瑄城心道,真是爱钱的都嫌命大。便道:“你要价几何?”
妖狼一听人问价就觉得有戏,只道:“看在语谰池主人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要价这个数……”
伸手比了个三。
李瑄城看看老头布满沟壑的手,抬眉继续看着人。妖狼只好生生把三万两吞回肚子,自己接道:“三千两……你看……”
“在何处?”
“城北,语谰池主人还请和我走一趟。”
李瑄城便站起身来,道:“带路罢。”
这个地方,还是不太方便讲话。
穆修白自从进了什凉地界,便总觉得周身有人跟踪。
穆修白思量之下还是给自己涂了一脸的黑泥,走在街上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他进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找地方落脚。他对未来挺没打算的,也不知道这逃亡什么时候算个头。按他的理想,在戍禾跟着那个红鼻子老头一起卖字画都算是不错的选择。
不然要是哪里能遇上个大夫,便拜师学艺。
穆修白向茶水店老板要了碗茶,喝了两口直觉得不安的感觉又泛上来,便微微抬眉从帽檐下面去观察四围。他的感觉应该没错,有人在尾[]行他。
谢过老板娘,便将帽檐压低了,往开阔处走去。
穆修白觉得如果祁千祉找来得也太快了些,他倒是觉得更可能是见他一人欲行不轨的歹徒。
开阔处无处藏身,穆修白直走到尾[]行人的气息散尽了,才疾步地找了一处弄堂跃进去。
七歪八拐走上一阵子,见天色已经黑透,便想找户人家借宿。接连吃了两三回闭门羹,才被一户人家收留。
那屋主是个妇人,只道:“你是外乡郎吧。进来把脸洗洗,都花成什么样儿了!”
穆修白推辞不过,只好将脸上的尘泥都洗了。妇人仔细一瞧道:“多俊哪,洗干净不就好了嘛。你是哪儿人呀,我猜是寒山的罢。”
穆修白尚未说什么,那妇人自己接着道:“没关系,什凉这里寒山的人特别多……你们尽管在我们这住着就好了,我们听说你们寒山人总是起事,又被南梁人屠城,可怜啊……”
穆修白眼皮子一跳,道:“屠城?”
便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为何屠城?”
那妇人道:“你还不知道呐,前两天回堂有人杀了南梁派过去的郡守,南梁人就杀了一半的回堂人啊,那城里真是哀鸿遍野。”
穆修白早在承虬宫中,几国的来往都知道不少,初时南梁一个月下寒山也没有用屠城的手段。到底是什么逼得南梁非得屠城?
就听耳边妇人又问道:“要往哪去?还是就在什凉住下?”
穆修白不及想寒山的事,只道:“我会往东面去。”白日有人尾[]行,停留此地不是良策。
“哟,去东面呀?是去京里吗?”
穆修白一霎时想到京里的大夫应该不比江湖郎中,欣然道:“对,正是要去印南。”
印南,吴喾之都城。印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南方,而只是印水之南。
凛冬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李瑄城一个人在院子里玩着夜明珠,圆滚滚滴溜溜地码了一排。昨日他随妖狼去他暂住之处,显然那老头手上没有真珠子。真珠子他应当认得出来。不过逼问出之下,知道妖狼将人引到什凉去的事。看来他下一步得去什凉,什凉在北,只不过穆修白也是往北……
凛冬开口道:“主人,应当是红烛门的人。”
又道:“凛冬不才,不慎被发现踪迹。”
李瑄城皱了皱眉,把视线从那一排珠子上移开,道:“无妨,你没被抓走就好。怕被知道身份的又不是我们,是他们。祁千祉叫我替他寻除沉珠以来,由暗转明,方便了许多。”
凛冬道:“是。”
“红烛门……”李瑄城的手掌往那些珠子顶上按下,来回摩挲着,“你确定?红烛门要和吴喾皇室合作,我还不会信。”
“红烛门虽是吴喾门派,但有勾结南梁之嫌。”
穆修白原是南梁的探子,此次南梁人前来,若是同属一家,不巧撞上了……李瑄城皱皱眉,想必还是得去什凉。一边思索着,一边道:“怎么说?”
“我听里面有一人似乎是南梁口音。”
李瑄城猜得不错,江湖人对除沉珠不会感兴趣。对除沉珠感兴趣的大多是皇室贵胄,只不过借江湖人之手搅搅风云,掩人耳目。
对除沉珠虎视眈眈的门派,那些小门小派的便不数了,他知道的,祁夏剑目山是一派,寒山枯木崖是一派,吴喾红烛门是一派,还有那个司马泉应当也不是来看热闹的。要真的算起来,剑目山的水准只算二流。红烛门算是大门派了,此次之前都隐藏得很好,听闻除沉珠有两颗才贸然出手,看来是早知道这个消息。枯木崖一直在暗中活动,也不知道元气恢复了多少。
但是枯木崖的目的很明显,就为了光复寒山。另外的人身后是谁他还真看不清楚。
“红烛门若是南梁那边的,那剑目山又是哪边的?我以前只觉得剑目山会和南梁勾结,莫非是我想错了……”
李瑄城紧缩着眉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剑目山对除沉珠可算是执着,李瑄城此前暗中寻除沉珠时也见他们四处寻找。
凛冬道:“钟合长老昨日也来了。”
李瑄城的手正摩挲到最右端,道:“凛冬猜猜哪颗是我昨天买的?”
那些夜明珠在日光之下并不显得如何地光芒万丈,凛冬只瞥了一眼就道:“凛冬不知。”
李瑄城遂笑道:“我也忘了是哪颗了。”
又道:“那个治腿的方子难为你记得那么牢,最后那味药带着便给人家,不必和我讲。”
凛冬舒了一口气道:“钟合长老应当尚在殳州,凛冬就去送药,去去就回。”
李瑄城道:“去罢。”
人尚未走,又道:“你记着这次回去让人去查一下七尺长刀司马泉。”
凛冬道:“是那位少年?”
“对。”
李瑄城看着那些珠子叹气,一不小心又买了这么多。他猜这些人身后是谁,人家也会猜他罢。语谰池主人和祁夏新帝交好,他的身后怎么猜也是祁千祉。虽然这珠子真算起来确实是为祁千祉寻的。
珠子本无用,就看在谁之手了。除沉珠虽是神器大宝,在陈朝宗庙里陈列了两百年早就被人遗忘了。偏偏李蹇拿珠子出来做文章。
李瑄城思及此处,又突然想起穆修白用假珠子借兵一事,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起来,便又记起那个身躯在抱时的感觉。如今只觉得空落落的。
这人要是没入祁千祉的眼,他早该放身边了。怎么舍得放走。
手上的事也叫人心烦,真想一甩手便不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天写文的时间不固定我非常困扰,因为我本身自制力不好,一件事拖就往下接着拖另一件事。
这文我是想着发出来才有动力写下去,我也真的写到25w字了。我写完之前不会重修的,写完后估计会修,但是我依然希望过程中能写得好一些。所以我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赶,这样不行。
也参考了一些其他不稳定但是持续更新的作者,我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那样。以后我每周码字的时间固定保证,但是码出来就发码不出来就不发。
做这个决定还是用了不少决心的。鞠躬,不求谅解,感谢你们一直看我的文。
☆、章二十八花间闻笛(二)
南梁是最兴盛的春。
那些亭台轩榭,画栋雕栏,莺啼一声两声从檐下穿过,入了掩映的繁盛的腊梅丛里。宫墙之下,透绿的是新叶,飞黄的是迎春,点翠的是宫人顶上的簪花。这些女子巧笑着踩着园中的青石,时见时或不见。
拂面的是东风,吹人乍暖,虽然透着早春的寒凉,也不比祁夏与吴喾的冰雪天气。
这是真正的南方。南梁刚刚过了一个仓廪鼎实的年头。新春一过,南梁的江山千里消雪,春水满溢。布衣百姓也便喜笑盈盈,充满了对这个国度的虔诚与感念。
旭日方升,这处墙画受了日光点染,蓬勃生辉,就如这繁盛的南梁之春。
碧瓦飞甍之下,人声忽明忽灭。
风陵君温了一壶小酒,挑着眉毛道:“把那些黑水都往我头上泼,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将军若是计较此事……”
“……我风陵君一向是个拘小节的人,何况此事未必对我南梁有利。”
“将军的意思是?”
风陵君把酒杯放下,伸出一指道:“再加一座。”
“这……”
……
妇人叫微雨,自称雨娘。她丈夫是衙门里当差的,昨日值夜。家里有个小姑娘,才五六岁。
穆修白早上起来换了一身衣裳,又借了灶间的木炭往脸上画花了,甚至于包行李的布头都换了块。当下家里只有一块印花的蓝布,本来是要做新衣的,穆修白花了些钱币向她讨了来。
穆修白问了开城门的时间。雨娘只道:“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一个人,又没有代步的玩意儿,靠脚走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我倒是知道方府边上的寒山人隔段时间要往东面去的,你可以求他们捎你一程。”
穆修白早前在宫里,熟知各国的情报。吴喾与南梁、祁夏、寒山(已亡)都有毗邻的城池,其与寒山交接的两城岩门、西岭里都多有寒山流民。吴喾对寒山流民采取怀柔态度,下令让这两座边关城池安顿寒山百姓,不可强行驱逐。此事吴喾朝中恪相等老臣所领太学一派与皇帝一派一直意见不合,多有争执。
什凉属浩平郡,本是浩王封地,称浩国,后无子国除改称浩平。浩王是当今吴喾君主之叔,其死后,吴喾就没有本姓之王了。恪相又多削减异姓王之实权,吴喾藩王的势力实际十分薄弱。
什凉不与寒山毗邻,也没有对寒山之人加以优待,照理寒山人应该不会很多。
便确认问:“这里的寒山人都是些什么人?”
“不清楚吧,好像就是回堂的。他们还把城外的土匪窝给捣了呢,大伙儿都挺待见他们的。不像岩门西岭那边,听说还有些冲突的,只是不让漏风声。”
是了,毕竟是外族,突然赶上到你家住着,难免有些磕碰摩擦。不过剿灭土匪这种事,听来就觉得有所组织,穆修白倒是一下想起了枯木崖。寒山枯木崖奋死抗敌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祁千祉的门客中,打过枯木崖的主意的人也不少。
有人同行未必不好,穆修白便道:“多谢雨娘提点。”
雨娘一边烧着灶台,一边道:“那你走还不走,再住两天,我帮你问问具体的日子。”
穆修白见灶台边上的散木头只有寥寥几根,便从锅里捡了个窝头叼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多谢雨娘了,我去院子里劈柴。”
雨娘喊道:“哎那窝头还不够热呢。”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饰地透了出来。
穆修白早已出了厨房的门入了院子,背对着门伸手挥了挥道:“没事儿。”
圆木头贴着脚背,脚尖儿灵巧地一勾一抬,飞来了手里,搁树桩上一拍,斧头一落便是齐整的两块。
穆修白一边劈柴,一边想着昨日被□□的事,既然他能够察觉能够甩脱,想必也不是难对付的人。只是不晓得究竟是什么目的。
又或者,如果真是祁千祉的人,恐怕也还会在附近。
先在这里呆着吧,那些人恐怕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屋檐下,昨夜一过,既然没有寻到雨娘这处来,他的处境还算得上几分安稳。
李瑄城坐在马车里,有些百无聊赖。
这是宛城郡的郡守相赠,套了两匹好马,还体贴地都选了白色,也算是对得起李瑄城的风流倜傥。李瑄城倒是毫不介意地收下了。
车轮骨碌碌地转动,碾压着新春刚透出的新绿的杂草。
寒山回堂被屠城的事终于传到了殳州,尽管它是去年冬天的事了,但是一旦风声漏出,便如长势旺盛的野草,怎么也压不住。
寒山虽被征伐亡国,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反抗。寒山的君主虽然治国上有些昏庸,也入了南梁做过衣着鲜亮的俘虏,终不愿成全南梁的寒山人治寒山的诡谋。在回堂太守去拜见时,当面斥骂了其背国,随后一把火将安乐侯的宫殿烧得干干净净。也算是死得轰轰烈烈。
寒山旧主的死有多种说法,一说是自杀,一说是回堂太守因被叱骂,而痛下杀手,一种是南梁设的局,他们早想让旧主早日归西。自杀是大家最公认的。因为南梁杀了此人有点自找麻烦不说,断不用烧房子。
他的死直接导致了大面积的寒山人起事。以至于回堂被南梁屠城。
李瑄城在车里百无聊赖,便道:“凛冬怎么看?”
车帘外是很久的沉寂。李瑄城早已习惯了这种沉寂。其实他的话并不需要凛冬回答,他知道凛冬在听。
凛冬这回却破地天荒道:“早做什么了。”声音依旧和这二月的风一般,带着些日头没有升起的阴寒。
李瑄城哈哈一笑:“说得不错。他如今做这些,只不过叫那些百姓搭进命去。”
又道:“你以为枯木崖掺和此事了没有。”
凛冬低声道:“他是商人,知道利弊。没做足准备应当不会……”
便停住了声音,随后马车也骤然停下。
李瑄城直觉不对,还未掀开车帘,就听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道:“我是来问小姐几时同我回去的。”
钟合苍苍白发,灰布长袍,直直立在路中央,盯着车上白衣的凛冬。
“她不同你回去。”
车帘随后被撩开,李瑄城踏出马车,道,“否则我以后路上一个人孤苦伶仃,长老可忍心。”
钟合道:“我记得语谰池主人只问小姐自己的意思。敢问可是要食言?”
李瑄城赶忙道:“长老自便。”
凛冬在李瑄城身前,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她道:“长老请回罢。那药是主人允诺,故前日差我送过去。”
钟合道:“果然是小姐你。小姐把药材往我门口一丢就跑了,可曾思量过药材被人捡走?”便是带上了些对小辈的玩笑语气。
凛冬不语。
李瑄城在车内那指节敲敲木头的车架,示意人行车。
钟合听那车轱辘又要转动起来,终于往路边退了一步,道:“小姐何时想回来,我辈都在什凉。”
凛冬轻轻喝了一声“驾”,随着扬起的手臂,柔韧的长鞭一下打在马背上。马车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不多时便出了城门。
马车疾行,未行出百丈,凛冬又停了马,也是急停。
李瑄城听到车外的人声时,苦笑道:“这当真是不让我离开宛城了。”
来者是喻朝河。
李瑄城掀开帘子,但并没有下车,只在车舆里道:“原来是喻公子。多日不见,似乎长高了不少。”
喻朝河耳朵一动,依旧端正地作揖,道:“可否请语谰池主人一叙?”
李瑄城道:“我和喻公子向来无话可说。”
喻朝河道:“江烟……”
李瑄城听这两个字就猜到了一半,江烟大约是又在京里犯了事,颇有些无可奈何道:“是回殳州找家酒楼叙话,还是就在这里说?”
喻朝河道:“不妨入城。”
李瑄城放下了车帘,毫无诚意道:“车舆宽阔,喻公子可与我同乘。”
喻朝河果然很识眼色,回绝道:“不必。多谢语谰池主人。”便一人踏了东风去了。
凛冬调转车身,来时的路上早没了钟合的身影。
酒家是宜人酒家。酒是宛城老窖。
李瑄城一旦心情不佳,总喜欢喝些烈酒,压压火气。
徐染解了佩剑,在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酒坛微微皱起眉头。
李瑄城拿了酒坛往喻朝河酒盅里注了酒水,道:“喻公子喝酒吗?”
喻朝河到了声“多谢”,但并没有动酒盅,只道:“江烟无事,已回了语谰池,我是奉命来吴喾寻小公子的。”
李瑄城筷子一顿,状疑惑道:“小公子……是哪位?”
喻朝河尽力解释道:“小公子也曾去过语谰池,和江烟是好友。”
李瑄城心下只道小皇帝荒唐透顶,居然找个中郎将来寻穆修白。
喻朝河接着道:“敢问语谰池主人可知道他行踪?”
李瑄城十分爽快道:“不知。”
喻朝河道:“我家主人已经知道小公子越过太河逃到了吴喾。宛城与梁下两郡一河之隔。我闻语谰池主人在此停留治理瘟疫,猜想主人也许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喻公子莫强人所难。”
喻朝河说了这两三句,李瑄城只不动声色。只不过小皇帝漫天撒网,喻朝河既然直接来找他,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侧头呷了一口,眼睛微微瞄向桌对面的喻朝河,心道这人果然是什么时候都讨人嫌。
一时无话。
良久,喻朝河避席而拜:“我家主人限我三个月内找到小公子。若寻不见,戍禾放走他的守卫都要伏法。”
李瑄城道:“喻公子有时间为何不去寻人?跑我这边说这些废话?”
喻朝河道:“我料第一回小公子逃跑是语谰池主人送回的,总有什么法子。请语谰池主人相助。守卫几十人,虽然是贱命……”
李瑄城被踩到痛处,差点当场翻脸。却不好外露,只听了喻朝河将“命”字的长音拖完,才不急不缓地冷笑道:“他们伏法与我何干?放人渡了太河本就是失职,若果真都死了也是喻公子办事不力。”
好在早见惯了李瑄城的冷嘲热讽。他本也不指望这些人命能唤来李瑄城的同情。
李瑄城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喻公子喝不喝酒,你不喝我喊人撤了。无他事我便走了。不用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加了个拼文群,以后我改写文的时间都去拼文去,也许对产量会好一点。
这章信息量不少啊
(顶着锅盖爬走)
☆、章二十八花间闻笛(三)
穆修白料不到跟踪他的人其实一直在附近。他白日不出去。这样过了约莫三日,穆修白偶尔一次见到一人轻功掠过了头顶的天空,才觉得诸事不妙。
这些人,八成,真的是祁千祉派来找他的。想必他当日虽然甩脱,总在这一片地里头,他要是一出去就会有人守着等他。
所以随着寒山人往印南想来也不大能成,在那之前,他应该已经落到这些人手里了。
就是当下要怎么办。
穆修白一边思索,顺手把行李收拾了。这屋的男主人叫黄都,正给他送些茶水,开了门,见状道:“小兄弟怎么又改主意要走?”
穆修白正要回答,便一眼见院子中又一闪而过一个黑影。黄都显然也觉察了,回身去望。穆修白抓过黄都的手便往屋里拖去,把门关死,轻声道:“这些人是来抓我的。谢黄大哥和雨娘的收留,我这就走了,你们莫说我来过。”
黄都道:“说的什么话,我是捕快,你同我报官去。”
穆修白速念了一句:“黄大哥好意心领,日后再报。”便听院里有人落地的声响,推了窗户便往跑了。
穆修白一路疾行,他已经被发觉了行踪,现在除了跑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已是日头西斜,穆修白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擂如鼓声的心跳。他太怕了,他像只坏了眼睛的老鼠,在空旷无虞的田间乱闯,以为尺高的小麦能给自己一些庇佑,总也不能躲过秃鹰的眼睛。
斜阳已经将两人的影子送到了他的眼下。那两人要追上他,只是须臾的时间。
穆修白倏地从窄巷跃起,回头给了两人一人一颗碎银,一人却被打中腿部穴位,一脚没有踩上合适的着力点,栽倒了矮巷里,发出极其笨重的一声声响,惊起了一阵雅雀。另一个功夫好的那个轻易躲过了,只是速度慢了些许。穆修白扔完银子回身再跑,倒也没有比他快些。
身后人道:“花间公子,我们不是祁夏人,无意伤你,只是请你回去。”
花间?
穆修白听了此句,果然回身就停了下来,道:“少侠且停步,我如何确认你们身份,若是我确认,自然和你们走。”
那人一听,便把面罩摘下来,道:“花间哥哥,我是石笛。”
穆修白出手的寒针一收换做了一阵烟尘袭面,便也不顾石笛瞬时落下的生理性的泪水和难受的咳嗽声,拔腿就跑。
辣椒面加蒙汗药,配方升级,有他受的了。
出了巷子便是街市,穆修白只挑人多的地方走,街市热闹,敲锣打鼓的。走近了才发现是娶亲,那新郎穿着鲜亮的大红衣服,骑了匹油亮毛色的黑马。这阵仗想必是个富贵人家,看得穆修白心里直打那匹马的主意。
后头的人声里已经混进了些骚乱。穆修白无处藏身,只眼见那府前石狮子边上停着一红顶轿子,一闪身便摸进了轿子里。
穆修白并起的两指还没有往人的胸口点下,却顿住了。这的新娘身上用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穆修白只觉得无比诡异。
那新娘显然觉察到了轿子里有人,鸳鸯锦绣的红盖头微微往穆修白的方向抬了,但是没有出声。
穆修白只把手收回来,使了力气又往人的哑穴击去。
穆修白左右看看这人,不太好意思去掀开人家的盖头,自己只找个离她远的地方蜷了腿坐下了。坐了一会儿,外面依旧是喧闹的人声,却不见起轿。只听得有人向这边上的看热闹的百姓问:“可见过一个男子,容貌出众,二十岁不到,身量这样高。”
穆修白心上的弦一下就绷紧了。
又听另一个声音回道:“你要找的不就是这轿子里的人么!”
穆修白只觉得一颗心快提出了嗓子眼,小心地窝着一动不动。轿子里的人,是自己被觉察了,还是……穆修白微微望向端坐的近在迟尺的红盖头。
……
“这吴公子是这里首富,黑道白道都沾上边的,这白府老爷上个月输了所有的家当给吴公子……”
便见轿子里坐着的新娘微微扬起了如玉般的脖子,用嘴够到了盖头红。他吃力地含进去了两寸,那唇红与盖头的正红交相浑映,也不能将这红布从头上扯下来。
穆修白便斗胆伸了手出去,替人将盖头掀了。
就听外面道:“可怜这白家的公子……”
石笛制止那人道:“谢过了,恐怕不是。”
……
穆修白才觉得这婚服过于男式了。只是当时入目都是红色,也便忽略了,现今才看清式样。轿子里的人年岁不大,一双剪水的秋瞳含着恨意。穆修白看着这一身繁复的婚服衬着弱不禁风的一具身骨,只觉得比自己都要单薄许多。
白檀不能讲话,向穆修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穆修白也向他点点头。
尚未晃过神来,却听轿子外面一阵人声,是个妇人人到中年的尖利嗓子:“起轿了起轿了!”
穆修白双手提溜着红盖头,差点趴到地上去。
轿子起了,锣鼓的声音陡然大了许多,将那些人声都盖过了。穆修白扶着地直起上身,见白檀微微抿着一丝笑意,只觉得这人当真是美如画中仙。只是一会儿就散去了,透出些屈辱至极的神色来。若不是如此,只怕还能好看上许多。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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