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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第12节

    凌昊转头,入目的是一个一身藏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眉眼之间隐隐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马岱出了门刚到酒楼缓缓气,却不料被掌柜一声“凌将军”吸引住了,看着台前那抹月白影子,见凌昊转过头,这才看到正脸。“在下正是凌昊,不知这位兄台是?”,略显疑惑的眼神伴着温和沉稳的声音,马岱不由怔了下。他本以为凌昊应该是五大三粗,不,身强力壮?好像也不对……总之是那种带着野气粗犷的男人,毕竟经历这么多战役,还在刘备曹操两边都出名的人也差不到哪儿去。“你真的是凌昊?刘备麾下和赵云共事的那个凌昊?”,马岱有些不敢相信一般,上下打量着凌昊。“是……”,凌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面前这个看起来颇为年轻俊逸的男子真的是他表哥口中的凌昊?马岱的拟想彻底破碎。“抱歉……唐突了,在下马岱,字伯瞻,是马超的表弟,早就听闻凌将军名号,今日偶遇有些吃惊,还望凌将军不要怪罪。”。马岱——凌昊有些惊讶,没想到马岱会突然出现,也是……马腾死的时候,马岱一人是逃了出来,怪不得自己觉得他眉眼有几分熟悉。“怎么会,既然是孟起的表弟,自然不用过于拘泥。”。真的是很和气的一个人,比起将军,更偏于文家子弟,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浴血沙场,想想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事实摆在那也由不得他不信。“凌将军在这里做什么?”,凌昊摇摇头,“没什么,刚刚准备去孟起那里,路过这里进来交代一些事情。”。“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不若凌将军和我一起?少主知道你回来了,一下午都闷着也不出门。”,“……少主?”,凌昊重复了一次,见凌昊疑惑,马岱解释道:“之前在西凉我就这么喊表哥,现在都习惯了。”。

    马岱也算是个自来熟,只不过回去的这一路就同凌昊聊了不少,而且似乎对凌昊颇为感兴趣,几次话题都不自觉扯到凌昊和马超关系上,自然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俩关系这么好,对此,凌昊无言以对。马岱问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与马超相处不过数月,除了偶尔给马超煮煮面,时不时在他不注意身体时候唠叨几句,勉强算上有几次忍不住以下犯上对马超说了一些劝诫的话再加上救过他一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貌似没了吧,谁能料到再次见面对方就说喜欢他,凌昊兀自苦笑。

    又过了几个问题的功夫,二人已经走到府门口。“我终于知道少主为什么总喜欢提凌将军的名字了。”,马岱笑笑,“凌将军一点也不像传闻里的那样,之前我还以为挺可怖的,没想到凌将军为人如此随和。”,凌昊咳了咳,是他与世隔绝了还是怎么……可怖?“伯瞻唤我子玄就好,你这样倒显得生疏了。”,马岱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很爽快,“好,子玄。”。

    马超万万没有想到马岱出去回来竟然会和凌昊一同回来,而且……似乎一副很熟的样子。“孟起。”,见到好久不见的人,凌昊顿了一秒,随后笑了笑。“中午刚回来,这才忙完手里的事情,你可别生气啊。”。与之前略有不同的感觉,但是不同在哪又无从说起,似乎……比以前亲切了一些?“你们认识?”,马超看向凌昊,“不是,在半路上遇到才知道伯瞻是你的表弟。”,马超点点头,“怎么突然回来了?刘豫州那里可还顺利?”,凌昊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应了一声,“还好,有师傅和庞军师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马岱明显马超之前不算太好的心情似乎已经好转了许多,真是没想到……“……”,视线在马超眉骨处停留了一会儿,看着已经不太明显的青色淤痕,凌昊咳了咳。察觉到凌昊的视线,马超没什么反应,只是对马岱说了一句,“伯瞻,我想和子玄单独聊聊。”。

    马岱看了二人一眼,“哦,好。”,随后挑挑眉,很是听话就起身离开了。

    第218章最后告别

    “看样子赵云已经和你说了。”,马超淡淡。凌昊反倒是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马超看。马超不语,与凌昊对视,大概过了几分钟的功夫,凌昊先败下阵来。视线不自觉移开,踟蹰了一会儿,这才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了?”,“已经没事了。”,凌昊闻言皱皱眉,半晌,叹口气,也是,有玲珑丹伤好的也快,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马超走没走出丧父失家的阴影,想问又怕万一没恢复好又揭伤疤。其实凌昊几日也算是没睡过一场安稳觉,和马超在一起心情不自觉愈发沉重。

    “没休息好?”,见凌昊摇摇头,马超起身,“伯瞻带回的香薰还不错,之前在西凉一向是点这种香薰助眠。”,见马超转身抬脚就走,似乎是想去取香薰。凌昊下意识也跟着起身,“不用麻烦了,只是旅途稍稍困乏了一些,休整一天就好。”。马超真的顿住脚步,凌昊沉了口气,上前几步,走到马超身边,而后主动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马超一顿,回过身,“孟起……你心里有没有恨过我……”,马超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凌昊,“明明是我,欠了你这么多——”,“一切皆是我自愿,怪不得你,而且……”,马超握紧了凌昊的手,“我不希望你对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止于愧疚与相欠。”。马超越是这样,凌昊反倒是越觉得心疼。

    从始至终,他最愧对的人都是马超,没有之一,尽管马超说马腾的死不能全怪他,但是,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情,到如今这种地步,他又怎么能说自己没责任。相识最早的是马超;教他枪法,授他马术的是马超;第一个把他当知己的是马超;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也是马超。而自己呢?主动离开西凉没说一句诀别的是自己;为了刘备去求西凉帮忙的是自己;知道马超心意拒绝的是自己;疏忽导致马腾死于曹操之手,害他丧家失地的也是自己。而这个时候马超依旧在说不恨自己,从来都是沉着淡漠的性子因为他也会变得不冷静……“你——”,凌昊终于抬头,叹口气,“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疚。”。

    马超刚想开口,却见凌昊忽然缓缓抱住了他,突然的“变故”让马超顿了几秒。一双手悬在半空却是始终没有放上凌昊的背,不是不想,只怕放上去之后会发现只是一场梦。“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闻言,马超这次是真真正正愣了,他不确定凌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西凉多好,可以一直陪着你,你我都不用经历这么多痛苦;又若是那次答应了你,也不能是现在这样……真的对不起。”,凌昊一字一句,声音微颤,“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回声,直到感觉背后一暖,马超停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而后用力拥紧。“不骗我?”,“不骗你。”,“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句句真心,凌昊闭上眼。

    对于凌昊的突然转变马超与其说是无所适从不如说是没有料到,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马超第一次觉得如此安心。尽管二人身高并不悬殊,但是论自身,始终还是比对方矮了几厘米,“孟起……”,凌昊轻语,“嗯。”,“如果我日后又做了什么错事,或者惹你生气了,你能原谅我吗?”,“那要看什么事情。”。凌昊闻言苦笑,而后从马超的怀里退出来,眸间压下沉重,随后佯作玩笑,“这个都不答应?”,马超默了几秒,随后道:“惹我生气无所谓,只要不伤及你自己就好。”。“……我能说我就是这样被你感动的吗?笨蛋。”,险些忍不住,鼻尖已经开始发酸了。凌昊握紧了拳,勉勉强强压抑住心里快挣脱束缚的伤感,怕马超看出什么,索性闭上眼,“你去扮演痴情王子一定拿影帝……”,马超虽听不太懂凌昊的意思,但是放在凌昊腰间的手却不由收紧了。

    马岱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和韩泠差不多,在一边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他自然是不知道马超和凌昊之间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多想。只不过当他再次进到屋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凌昊背对着他托着马超的手不知道在干什么,而让他以为见到鬼了的是马超和他对面,自己竟然从对方那张万年淡漠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笑意,只不过在眼神看到自己的瞬间又收了回去。“咳咳,少主,你怎么了?”,“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凌昊把纱布打完结,随后面露无奈,“都说了小心点。”,马超顺从点点头。马岱眨了眨眼睛,这真的是他的那个表哥……?为何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凌将军留下来吃饭吗?饭菜都备好了。”,凌昊顿了顿,随后看向马超,见对方也是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了,出来的时候……让泠儿等我的,下次吧。”,马超应了一声。凌昊依旧托着马超的手,似乎思量了一会儿,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件放到马超手上。“玲珑袋,拿好。”,见马超视线扫过来,凌昊旋即道:“虽然外表不是多好看,但是用处还是不错的,你也知道我什么身份,以后你肯定用得着。”,殊不知马超闻言又推了回去,“你留着就好。”,凌昊强行把东西塞到马超手里,“就当是——信物好了。”,“信物”二字说的很轻,马超顿了几秒,这才不再推辞。

    马岱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难不成马超的交友和交流方式是这样的?为何自己一点也没听明白……“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凌昊故作轻松,“好好休息。”,“嗯,不要送了,要不然回去晚了,泠儿会生气的。”,最后握了下马超的手,凌昊转身向马岱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出房门。马岱见马超的视线直到凌昊消失这才收回来,不由有种想调侃的冲动,但是扫见对方又恢复了平日淡淡的表情还是忍住了。“不得不说,少主你一直提的这个人蛮好的,怪不得你当初愿意听他的话,现在来说,这个决定还是正确的。”。马超却只是看了下手里的玲珑袋,半晌,“再过几日我们就去许昌。”。

    “啊?什么?许昌?!”,马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不知道许昌那可是曹操的地盘,为什么要去那?“子玄的消息,吕布一事确实为真,现在去许昌一方面是为了助吕布对抗曹操,另一方面……子玄承诺,去了之后西凉便能完整无损地拿回来。”。“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哪有一两句话就当真的?少主,你也不是不知道,吕布的事情……即使他现在确实活着,但是凌昊和他又能有什么关系?吕布死的时候,凌昊根本不认识他呢吧?而且,这可是关乎我西凉兵马的事情,不行不行,太儿戏了!”,马岱一脸劝阻。马超顿了下,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但是既然是凌昊,本就预知事件的他给自己指了路,自己没理由不相信他。“相信我。”,马超吐出三个字,马岱目光还是复杂,嘴张了张,“少主,这不是相不相信的事情……凌昊的消息确定吗?如果有一点差错,整个西凉兵马也要完了。”,“只剩我最后一人来支撑整个西凉了,你知道我不会做任何冒险之事。”。

    “少主……”,马岱还想说什么,看见马超毋庸置疑的眼神,终于,“全听少主之意。”。

    凌昊这边从马超住处出来,离戌时还有些时候,看了眼自己府邸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脚步挪了挪又退回来,算了……他还是不要再回去了,免得到时候更加舍不得。就这么发怔又怔了一会儿,灯光发黄的晕线开始越来越倾斜,过往的路人偶尔有一两个奇怪地看了凌昊一两眼又走开,直到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已经过了戌时,凌昊收了收心情,这才去酒楼取了交代好的马。虽已经是禁城的时候,但是以凌昊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牵着马走出城,沿着铺着月光的官道往前一直走,身后的城墙渐渐隐在黑暗里。就这么漫无目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沿着脚下这条路,一直走。

    第219章神秘之人

    韩泠知道凌昊一晚上没回来,本以为是在外面或者是马超那里过夜了,也没太多在意,直到第二日赵云来府里寻凌昊。“赵将军,二哥昨晚出去,今天没回来呢。”,听闻此事,赵云不由眉头一皱,没回来?他第一自然联想到马超,转念一想昨日凌昊对自己说的种种,又觉得不太可能,难不成是去诸葛亮府上处理事务,晚上就暂时在那歇了一晚?“二哥才刚刚回来,就忙东忙西的,赵将军,你说我哥是不是工作狂?”,“工作狂?”,赵云反问。“就是一忙起来就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就各种不开心什么的……”,赵云闻言失笑,倒还真有些像。

    “我去军师府上看看。”。赵云转而又去了诸葛亮的宅邸,这是除马超那里凌昊最可能待的地方。但是让赵云有些心闷的是凌昊并不在这里,听府上的人说凌昊昨天确实来过一趟,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难不成……在马超那里?赵云抬脚本打算再去趟对方住处,然而思量了一会儿还是作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是因为并没什么大事找凌昊,还是说心里还在担心凌昊对于马超的感情,即使凌昊亲口对他说喜欢他。他可以相信一切,但是唯有感情一事受不了自己控制,只要有一点不确定,他仍不能完全安心。

    就这么在谁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赵云和韩泠各自等到下午。韩泠是依旧没看见凌昊,所以当赵云再次来问凌昊回来了吗的时候有些惊讶,“我以为赵将军你找着二哥之后又一起去忙了,二哥一直没回来……”,闻言,赵云心里愈发气闷,难道真在马超那里?“我去找马超。”。看着赵云转身大步离开,韩泠咂咂嘴,这……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万一二哥要真是在马超那里,这两人岂不是又得打起来。“天……二哥,你管管你家这俩好不好?”,韩泠扶额。“哎哎!赵将军,等等我,我也去!”,生怕这两人再发生“斗殴”事件,韩泠咬咬牙,一溜小跑也跟了上去。

    相较于赵云,马超这边已经开始准备行军事宜,一早上就去调集兵马,只余马岱一人在府内。韩泠跟着赵云一路奔到马超府邸,“赵、赵将军,你控制你自己啊……”,韩泠一脸紧张,她这一种劝架的即视感到底是为何!“这不是赵将军吗?有事?”,马岱听赵云来府上,出去一见就见对方一脸不悦。“子玄呢?”,什么?开口三个字,马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子玄?啊,你是说凌将军?他不在这里啊。”,“真假的?我二哥不在这?”,韩泠有些惊讶。

    “凌将军昨天下午确实来过一趟,不过晚饭时候就回去了啊,还说如果回去晚了,他妹妹该生气了。”,回去了?赵云眼神有些怀疑,看马岱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顿了下,“马超呢?”,“一早去调兵了,现在还没回来。”。难不成凌昊也在兵场?想想又有些不可能,他手上事情也不少,回来更是要处理荆楚的事务,再者,西凉的兵马马超一人是足够,依凌昊的性子,应该不会去多加插手。“怎么了?凌将军没回去?”,马岱这下有些惊讶了。“没有,从昨天下午出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韩泠也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因为不论什么事情,凌昊都会提前给她交代,即使是平日,也会差个人回府通知一声。马岱摊手,表示真不知道,“我今天也是没见凌将军来府上。”。赵云皱皱眉,“算了……”。

    “哎?对了,我昨天在酒楼遇到凌将军的时候,他好像在掌柜那里买了匹马。”,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马岱道。“马?”,赵云重复了一遍,心里隐隐有种不和谐的感觉。见赵云抬脚又走,韩泠无奈又得跟上,“啊,对了,那谁,马超将军的表弟,等马超将军回来了替我问下好啊!”,临走前还不忘补一句,原谅她一时忘了马超的表弟叫什么……阿弥陀佛。“赵将军,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脸色这么差?”,赵云脚步匆匆,他不是想到什么,只是心里一瞬之间有种不安。二人来到凌昊常去的酒楼,一进去就见人满满的,掌柜一手记账一边对旁边小二喊着什么。

    “这,赵将军快请进,几位啊?”,见赵云走上前,掌柜看了眼赵云身边的韩泠,瞬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今天不吃饭,昨日凌将军是不是来过你这?”,赵云开门见山。“对对,凌将军昨天是来过。”,赵云闻言眉头一皱,“他可曾说什么?”,“凌将军……啊,想起来了,昨日吩咐小的备了匹马,昨晚大概戌时取了马就离开了。”,“戌时?”,韩泠不由吃惊道,见赵云望向她,“昨天下午二哥走时说晚饭不用等他,如果过了戌时还不回来就让我自己先休息……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殊不知自己说完这句话就见赵云表情瞬间变了。“赵将军?”,对于韩泠的呼喊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赵云难得有些呆怔……思及凌昊对自己突然的接受,难道……

    而凌昊这边或多或少都预料到了他失踪超过一天,赵云或者马超绝对会发觉,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寻他了。走了一夜一天,骑着马刚过交界处,凌昊心里一直压抑异常,莫名有种不安和茫然。界口的小县算是过往枢纽,三个过道通往不同地方,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走,再加上一直没休息,精神不是很好的凌昊牵着马暂时寻到一家驿店歇脚。这个时候韩泠见不到自己,也应该是开始四处寻他了吧……幸好……昨日和马超谈事情的时候也提及,若是他启程许昌,就顺便把韩泠重新带回韩家,有韩子墨在,韩泠的事情也就不用担心了。马超的话……去了许昌自有吕布接应,吕布助他夺回西凉,他助吕布逐步削弱曹操,这样一来,有了二人的牵制,东吴和刘备这边也可以顺利不少。自己也曾向庞统提出这种引导性的建议,如果他和诸葛亮能看到朝廷的情势,肯定会让刘备向朝廷倾斜,一旦刘备也成为了朝廷势力,那么东吴那边,想要割据也就没什么用处了,自然也是合力抗击曹操。但——计划是好的,就怕万一,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中间无论哪一步出了错,都会导致满盘皆输,再加上如今自己不再“置身事内”,消息和判断都会有失准。

    “这位爷,您的酒菜。”,小二的声音成功打断了凌昊的沉思,“麻烦了。”,凌昊回神,还没刚拿起筷子,就觉得面前一黑,有人挡住了亮光。凌昊抬头,只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他桌前,“打扰了,这位兄弟可否介意在下拼个桌?”,凌昊一顿,随后扫了眼四周,难不成是自己走神时间太长了,还是说饭点到了,刚刚还没这么多人的,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见四周确实只有自己一桌还空着位,凌昊点点头,“无碍。”。男人见凌昊同意,笑了笑,便坐下唤小二开始点菜。

    凌昊吃了几口就没心情了,到底该走哪条路他还没想好,一条上达许昌,一条去往东吴,而另一条则还是刘备势力范围……这去哪儿都能遇上熟人的节奏啊。不经意抬头间,一眼扫见对面那人正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沾什么了,凌昊也不是很在意,起身,拿过一旁的佩剑就欲离开,不料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突然按住了他的剑柄,对上凌昊疑惑的眼神,而后道:“凌将军再坐会儿再走也不迟。”。凌昊闻言一惊,紧紧盯着男人。“不要激动,我不是坏人。”,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有人要我把信给你,白衣束发,青年才俊,单剑匹马,面露愁色,看来你应该就是那人口中所说的凌昊了。”。凌昊愣了,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还托人送信?

    第220章仙人指路

    凌昊半信半疑地接过信,信的封口有些松,轻轻一撕就露出里面的信纸。凌昊站着看完了信,而后顿了半晌,视线又扫向面前的男人,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随后把信塞进怀里。“劳烦这位兄弟带信了。”,凌昊客气地道了声谢随后抬脚欲走,“哎!等等!”,男子似乎没料到一样,见凌昊要离开,有些惊讶,不由起身身体前倾,一把拉住了凌昊的衣服。“还有事吗?”,凌昊看着男子拉住自己衣服的手疑惑。那人似乎在犹豫松不松手,瞥见凌昊的视线,“那个……信里好像是让你跟我走吧?”。凌昊一愣,“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看过信了?”,怪不得自己觉得信好像拆过封一样。“咳,身为被嘱托的人,对方又神神秘秘的,当然忍不住好奇心。”。

    凌昊皱皱眉,虽说这信……口吻和笔迹都是于吉不错,但是万事没有绝对,而且面前这个人自己也不认识,对于信里所说的事情,警惕性还是要有的。“我又不是坏人,再说财我有,你又是个男的,跟我走一趟又如何?”,男人松手。“好吧,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信里于吉道长让你带我去哪。”。凌昊重新坐下来,看着面前一脸正直无辜的人。男人耸了下肩膀,而后咧嘴一笑,“我叫季晟,字逸远,和于吉道长算是故交,他于我有恩,此番托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我现在真不能说……你去了就明白了?”,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男人最后一句话用了问句,似乎还在征求凌昊的意见。“啊,对了,于吉道长说怕你不相信,让我把这个拿给你。”,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一方盘般的东西,凌昊一见立刻就认出了是什么,这不是于吉手里还有上次鱼鱼拿给自己看过的玉盘吗?

    凌昊接过玉盘,手覆上去依旧是温热的感觉,确实是于吉手里那块不错,那这么看来面前这个人确实没有骗他。“你——”,刚想叫名字,却发觉自己好像在刚刚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记住。“季晟,你叫我逸远也没关系。”,什么?继承?医院?凌昊嘴角难得抽了抽,这人……的爸妈怎么会想起取这名,难不成是药铺世家不成?“我叫凌昊,字子玄。于吉道长怎知我会在此地?”,男人又是一笑,“于吉道长自有他的神通,而且他知道你不愿待在刘备麾下的原因。”,凌昊闻言默了。“你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不过饭菜还是要吃的,刚刚见你没吃多少的样子。”,男人似乎很喜欢笑的样子,把筷子又塞到了凌昊手里。被这人这么一塞,倒显得自己有些太过疑心了,思及此,凌昊暂时收起了一系列的疑惑。

    “逸远?”,尝试性唤了一声,对面的人立即看向他,“你是哪儿人?”,“广陵。”,“你家开药铺的吗?”,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季晟愣了下,随后道:“你怎么知道……”。天……竟然还真是……凌昊颇有些无语,“没,只是觉得你……很适合。”。聊了一会儿,从对方的回答情况来看,大致是个良好市民的角色,除了谈及于吉和信的时候有些神秘,其他倒是丝毫不隐藏。至于于吉到底想让他去见谁,凌昊一点头绪都没有,话又说回来,于吉和吕布关系甚近,如果自己真随这人走了,是不是会增加和吕布遇到的机会……

    “我们明日再启程吧,路途可能会有点远。”,季晟放下筷子,看了眼凌昊,“对了,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像你这么个人物突然要脱离刘备势力一定也有什么原因吧,不若说出来,说不定我能提供点帮助呢?”,凌昊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被这人一追问,更不是滋味了。“没什么……”,明显不想说的样子,季晟挑下眉,“据我家世代经验,你这么下去说不定会染上什么心病啊。”。这个人怎么话这么多……凌昊不由有些无语,“抱歉,我有点累了,明早在这见吧。”,凌昊说完拿起剑,对着季晟点点头,随后转身向柜前走去。季晟张张嘴,看着凌昊找完掌柜然后上了楼,半晌:“怎么这么闷……”。

    跟着小二来到房间,凌昊把剑扔在一旁,往床上一躺,心里堵着,他又一次对不起马超……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在伤他。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即使他说服自己和他在一起,那也解释不了自己对孙策吕布以及赵云持的是什么感情,更不要说如果马超知道了自己和吕布、孙策之间发生了什么会是什么反应,他宁愿马超现在恨他,把他当成一个无情之人,只有这样自己的罪恶感才能减轻点,总好过总是在几人之间徘徊,当断不断的好。低气压的凌昊明显不能保持平日的沉着温和,视线几次聚焦,对准了桌上的玉盘。凌昊顿了顿,还是从床上坐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手覆上玉盘。上次在许昌的时候,鱼鱼曾让他破译玉盘上的文字,当初那段文字自己读完了就没有多在意,如今思及既然这东西与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是不是意味着当初只有自己看得到的那几句话与自己也有莫大的关系?

    凌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当初看到文字的地方此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玉盘中央的怪石依旧发着幽蓝的光芒,思索半天无果。于吉……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他吗?从遇到他开始自己就没弄明白这人过,总觉得于吉整天神神秘秘,简直和左慈有的一拼。

    次日,凌昊一早起来下楼就见季晟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上,见他下楼还打了声招呼。“为了不惹人注意我就不喊你凌将军了,唤你一声‘子玄’应该不碍事吧?”,季晟一脸笑意。凌昊扶额,这有区别吗……“没事。这个还给你。”,说着就把玉盘放在了桌上。季晟看了眼玉盘,而后又看了眼凌昊,“我觉得还是你带着比较好,道长说给你了。”。这什么个情况……什么叫给他了?难不成这人要带他去见的人就是于吉不成?“好吧,不过既然你不透露带我去见谁,那么,往哪个方向走总能告诉我了吧?”,随手把玉盘用布包起来往包袱里一塞,凌昊略显无奈地看着季晟。“从北门走。”,北门……那方向好像是许昌吧?难不成于吉在许昌?!不行不行,凌昊当即心跳慢半拍,吕布在许昌,马超马上也要回许昌,他再去许昌岂不是“自寻死路”?“你确定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于吉道长?”,季晟见凌昊一脸怀疑,当即道:“当然不是了,道长知道你不愿意去许昌,放心,你要见的人不在许昌,我们只是顺路,毕竟想要找到那个人还是很不容易的。”。

    真是越说越糊涂,“随你吧,只要不去许昌就好。”。季晟自己也骑了一匹马,两人吃完了早饭,凌昊取回了自己的马,拉着缰绳就想上马,殊不知季晟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上马啊。”,凌昊不明所以。“……你不会就想这样去吧?路程不短,不配马车到地方说不定多狼狈,你总有睡觉的时候吧。”,“睡觉不是有沿途的驿店吗?”。季晟扯了下嘴角,“路上不会有驿店了,我们走小路,那人住的地方比较偏。”,说完就拿过凌昊的缰绳并在一起交给了一旁早就交代好的店里人。凌昊空着手,他怎么觉得和这人在一起自己就特别无语呢。

    “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一直这么闷?”,偏偏这人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凌昊深感无力,明明是你话太多了好不好!“对,我很闷。”,凌昊闷声道。

    第221章友人之托

    套好了马车,季晟兀自坐到了驾车的位置,对着凌昊指了指后面,凌昊只得进了车厢。进车厢之后百无聊赖地观察了一遍内部构造,而后又开始一个人发闷。这是真的堵得慌,不舍得离开但是必须离开,离开了分分钟都在闹心,一半为断了联系填了心头的不安,一半却又想扯扯不断,低气压一直笼罩之下的凌昊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反倒是季晟一个人在帘外自言自语,还不时对着车内的凌昊问什么。

    “我说,你一直都是这样啊?按理说你应该有抑郁症,不过看来还不至于,道长之前说你人很好来着。”,凌昊在车厢内无声叹了口气,一点也不想说话。帘外驾车的季晟摸了下鼻子,“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吧,但是年轻人心情还是放开点好,反正你都已经离开刘备了,不论什么原因能说出来就说出来,憋着不好受,我是为你好。”,见凌昊还是半晌没回应,季晟只得作罢。行了大概有大半天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季晟受不了了,凌昊只感觉马车晃荡了一下而后慢慢停了下来。掀开车帘,荒郊野岭,不知道是走的什么山路。季晟把水袋和干粮拿出来递给凌昊,“累了?换我来吧。”,凌昊默默吐出一句。季晟愣了下,随后道:“终于见你主动说句话了。”,凌昊无语。

    “不用了,你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今天走了这么久,怕你在车里闷坏了,我们歇会儿再走。”,季晟咧嘴笑笑。凌昊在一旁坐下,“我是个男人,你这口吻,弄得我好像女人一样。”。“是,闷大将军,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和我见过的其他将军比起来确实白净文气很多啊,要不是道长告诉我你的样貌再加上先前几次赫赫有名的战役,我真的很难把你往战将方面想。”。这意思是他就一文气小书生是了?这偏文雅的皮囊还是他的错了呗?“我上战场的时候也不是没杀过人。”,凌昊幽幽道。季晟顿时嘴角笑容一僵,“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起码让我把道长这个人情还了你再找我算账。”,说到后半句竟然又是有些忍笑的样子。凌昊真的无语了,这人到底在笑什么,是自己的笑点太高了还是这人的笑点太奇怪了。

    “闷将军,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你有没有笑过?”,凌昊心情很糟糕,本就不是能笑出来的时候,偏偏这人这个时候冒出来对自己一劲儿说这些冷笑话,“不对啊,道长说你会笑,难不成他的描述错了?”,季晟忽然靠近,伸手就过来扯凌昊的嘴角。凌昊往后一躲,“我觉得我们还不熟……”,殊不知季晟闻言又笑了,只不过这次老老实实坐了回去。“现在不熟以后就熟了,好吧,有一点道长说的不错,你脾气挺好。”,不是他脾气好,明明是这季晟太大条了吧……

    相比于凌昊这边的低气压,荆楚这边也差不了哪儿去。凌昊突然没了消息,莫名失踪两天,起先还安慰自己也许是有急事,所以没来得及打招呼,然而在马超处听闻凌昊对他的说辞以及同样留下来的玲珑袋,赵云心里顿时有如雷击。凌府不要说追风和爪黄,就是一个玉佩一块官符都没有带走,出乎意料的接受,送他玲珑丹,对着马超说了同样的话,留下玲珑袋,不露出任何破绽,一切都被笑容掩饰地太过真实。对着韩泠说不用等他回来了,那晚的戌时,一直到今日,整整已经过了两个循环……马超和赵云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同处一个空间,不仅平静,简直可以说死寂一般。马岱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了眼这边两座冰山,又看了眼那边眼睛红红正被关羽家长子不断安慰的韩泠,一时之间连话都找不到开头的地方,所以说——谁能告诉他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韩泠看着马超,而后不自觉拽紧了关平的袖子,“……”,马超不答话,他现在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样子,他不敢相信凌昊就这么走了,怪只怪那个时候被凌昊的话冲昏了头脑,没发现他一系列的反常。“我二哥不会丢下我的,他肯定是有急事……对不对?”,越到最后越没有底气,韩泠求助一样看向关平。关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的韩泠。赵云也没有回答,他直直看向马超,“即使我们再怎么厌烦对方,现在也无济于事,撇开这个先不谈,马超,我只是想问问你,子玄从你府上离开的时候还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这个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听赵云这么说,马超皱皱眉,明明自己和凌昊才是最先认识也是最熟悉的,为什么赵云会凭空插进来,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凌昊对赵云也说了喜欢,而且还送了对方玲珑丹,瞬间就觉得心情糟透了。

    “你们还在这说这个有用吗?二哥都不见了。”,韩泠急了,凌昊走之前明明留给她很多暗示,他的眼神,他的苦笑,他摸着她的头发,说了一句晚饭不用等他,自己就真的等不到他了……“我错了,我不该干涉二哥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好了,现在他走了,连我也不要了……”,韩泠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二哥,也许是出于这具身体的骨血相连,但是凌昊毕竟是她的亲人,除了韩子墨之外唯一的亲人。“可是子玄他会去哪儿呢?”,关平的情况和马岱一样,只知道凌昊莫名失踪,却不知这几人之间的纠缠。没有人知道凌昊会去哪儿,马超和赵云心里都明白,如果这次是真的,那么凌昊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行踪,更别提去寻了。“再等等,也许他真的有事呢,你别哭啊。”,关平手忙脚乱,“我没哭,我只是想到那天二哥出门前的表情……”。

    马岱憋着,看着几人,“凌将军不会失踪吧,他为什么要离开啊,没理由啊?”。此言一出,赵云和马超互相看了眼对方,尽管依旧抱着凌昊只是有急事的微弱念头,但是二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凌昊回来后先后对他们二人都说明了心意这一点……已经证明,一旦凌昊失踪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他们就很难再见到凌昊了。谁能料到,一心想要的互通心意最后竟会变成逼那人离开的再也不见。

    反观凌昊这边,季晟还是一个劲儿在搭话。“算了,我驾车吧,你告诉我往哪走就好。”,实在觉得让季晟一直驾车不够意思,凌昊简单填饱了肚子,拍了下手扯过缰绳。季晟倒也不去抢,仍悠悠地坐在一边,“都快晚上了,再走也走不到哪儿去,还是在这歇一晚,明天再走吧。”,凌昊一只脚都已经踩上了横梁,听季晟这句话顿时黑线冒了出来,不早说……“那你去车里睡吧。”,凌昊示意季晟。季晟却摇摇头,“不行,我得看好你,万一你半夜跑了怎么办,我得履行道长给我的任务。”,凌昊动作一顿,而后皱皱眉,闷道:“真是搞不懂你,我既然都跟你走到这了,为什么还要离开。”,谁知季晟挑眉笑笑,“昨日不走是想听到更多的消息,今日随我到这是为减我戒心,你既决定离开刘备,自然要走的远远的不被任何人知道,包括于吉道长。我说的不错吧,凌将军?”,季晟边说边笑,末了句末轻挑了下语调。

    凌昊静静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脸笑意完全看不透,这个人……既然能和于吉扯上关系,果然不是一般人。(玄:虽然一劲儿傻笑。墨:这才是你最想说的吧……)“你放心,道长真心助你,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所在,带你去见这个人自然有他的道理。”,见凌昊不说话,季晟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就算不信任我,也应该知道道长的为人,还是说你觉得道长不值得信任?”,“不是……”,凌昊沉默了半晌。见凌昊又不说话了,季晟颇为无奈,“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你再怎么心里难受也不想回去,与其这样倒不如放开了。”,这番话说的好像他知道自己难处一样,凌昊看了季晟一眼,“知道了,我回车里了。”,“哎?不是,我说——你这——”,季晟语塞,他怎么感觉跟凌昊说话就像和木头说话一样……

    第222章鬼乎仙踪

    几天下来,凌昊算是彻底领教了季晟的调侃功夫。这个人不仅话多,而且特别喜欢逼他开口说话,凌昊真的想知道于吉那种雷打不动的性格怎么会和这么一个人扯上关系。“小玄玄,再走上一天差不多就到了,你累不累,我替你啊?”,季晟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没在车厢里呆一会儿就掀开车帘,坐到了凌昊边上。凌昊闻言嘴角抽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为什么,你不觉得这么叫很好听吗?”,季晟一脸自然。

    好听……他只觉得恶寒,“你这语气留着以后叫你夫人吧,别这么叫我,成何体统。”。谁知季晟闻言又笑,“我要是好好和你说话,说上十句你也不一定回我一句。”,凌昊瞥了眼旁边这人,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两人刚刚认识两三天,为什么季晟就一劲儿想逼他说话呢?“我累了,你驾车吧,正好前面分叉路。”,凌昊把缰绳往季晟手里一扔就撇下季晟重新回到了车里。“看你这么闷,我就想和你说说话而已啊……”,季晟叹口气。

    马车越行离许昌越近,凌昊疑惑不已,季晟明明说不是去许昌,为什么这路线越来越像……耐着性子,难得季晟不说话了,凌昊颇为奇怪,直到马车在岔路口直接转进山里。“我说,我把你送到地方就回去了,你就不能和我多说几句话吗?”,季晟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过来,“……你想让我说什么。”,“随便什么啊,比如你自己的事情,好玩的也行,整天这么闷着不好。”,凌昊不语,就听外面又叹口气,“得,道长肯定骗我,说你温和有礼好说话什么的。”,为什么季晟一定非要在这点上纠结呢,果真是个奇葩的人。不过想想自己和他确实也没什么交集,再加上自己心情低谷期,凌昊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山路坎坷,到最后竟是陡峭到连马车都过不了的地步。不得已,凌昊下了车,看着前方乱石杂草丛生的石路。季晟把两匹马拴在了树上,随后道:“看来只能自己走了,这些人真奇怪,住的地方都不让人省心。”,凌昊接过剑,跟在季晟后面。“这是快到了?”,“走这条路到山顶,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季晟兀自在前边开路,凌昊顿了几秒,“既然快到了,你可以告诉我对方是谁了吧。”,“反正快到了,你上去之后不就知道了。”,凌昊无语。

    “哎呀!”,正当自己腹诽的时候,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惊呼,“怎么了?”,凌昊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差点摔倒的季晟。“没、刚刚看到一条蛇……差点踩空。”,季晟擦擦汗,“谢谢啊。”,凌昊摇摇头示意无碍,“算了,我开路吧。”,让一个药铺小哥替自己开路,再加上这人被蛇吓到的反应,凌昊实在是不能放心,反正路就这一条,也走不丢。季晟也不推辞,乖乖跟在凌昊身后。二人爬了半天才终于到山顶,循着于吉的话,季晟转悠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建筑物。“这是……到了吧?”,季晟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弱不禁风,风一吹就要倒的草屋。凌昊皱皱眉,于吉到底想让他见谁……(墨:总感觉和季晟在一起的子玄同学好有攻范儿!季:我就是个路人,别扯上我!)

    “有人吗?主人在不在?”,季晟上前敲敲门,手刚放上去,门自己就开了,似乎没关的样子。幸亏不是晚上,怪吓人的……季晟咳了咳。凌昊第一个走进院子,院子空空的,旁边放置的一个石磨上面积了一层灰尘,看起来根本不像有人住过,再加上整座山都毫无人烟的样子。季晟见状呆了,明明于吉给他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啊,还说会有人接应凌昊,让他送完人就回去,谁知到地方了,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于吉道长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坑我呢,说好的人呢!”,想他一路上浪费了这么多口舌,又辛辛苦苦爬到这山顶,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凌昊没说什么,只是兀自走进屋内,除了几张桌椅,床榻,其他的寥寥无几,手在桌面上划过,出乎意料地没有灰尘,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有人住,主人……应该是出去了。”。季晟进屋才发现屋内倒是挺干净,“还有茶水,看来没走错地方。”。

    见凌昊又开始发怔,季晟上前拍了拍凌昊肩膀,“好了,我任务也完成了,你就在这好好待着等主人回来就行了。”,凌昊皱眉,“你去哪儿?”,“当然是下山了,我再往前走一点就到许昌了,到那住旅馆去,明儿个还要赶回家里去呢。”,凌昊闻言应了一声。“难得遇到你这么个人,以后见到我不要装不认识我啊,好歹这几天浪费了我不少口舌,回去得让道长赔偿我的损失。”,一口气又说了这么多,凌昊叹口气,“用不用我送你下山。”,季晟摆摆手,“一上一下闹着玩呢,好不容易爬上来,你就别折腾了,下山容易,对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记得来广陵药铺找我。”,“……谢谢。”,季晟看着凌昊,“还是那句话,整天闷着不好。”,凌昊失笑,这季晟到底对他的闷有多大执念,现在还惦记着……

    送走了季晟,凌昊一个人坐在桌前,哪个人会把家建在这里……难不成又是个世外高人。一直静坐到了傍晚,还是一个人都没见,荒凉的空山,死寂的草屋……凌昊不由打了个寒战,原谅他这辈子加上辈子最怕的就是鬼怪之流。现在下山肯定晚了,如果今晚等不来人,他干脆还是自己明天跑路算了。凌昊用随身的火石点了蜡烛,而后把包袱里的玉盘重新拿出来放到桌上,依旧还是看不到什么字符,只是感觉比上次玉石光亮了许多。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山风吹得门咣咣作响,凌昊只得出去,刚刚用石头抵住门脚,回头突然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什么都没想,凌昊吓了一跳,随后手里的剑就劈了上去。“哎呦!”,那团黑影忽然爆出一声惨叫,凌昊当时就愣了,后退好几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长髯的老人。

    “啊——这……抱歉,老人家,您没事吧?”,凌昊一把扔了剑就要去扶,殊不知老人摆摆手,“差点被你削去胡子,好险。”,“……”,凌昊无语。老人一身布衣,面目倒是和善,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了凌昊几遍,这才道:“你就是于吉说的那个凌昊?”,凌昊顿了下,看来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于吉让他见的人了?“正是在下,不知您是?”。老人摸了把胡子,然后对凌昊招手示意他进屋。“一早上就出去采药了,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老人倒了茶水,凌昊这才发现对方脚边有个背篓,里面花花绿绿的似乎都是些药草。“于吉当初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还真有你这么个人,年轻人,你能走到现在不容易啊。”,什么意思……凌昊已经完全不明所以了。

    老人喝完茶,这才悠悠道:“既然于吉把你暂时交给我,看你又是有缘人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我是左慈。”,左慈?!凌昊吃惊,这……神仙级别的人物啊,于吉认识的人为何都这么厉害,一个吕布,一个华佗,如今又是左慈……一个比一个传奇。“老先生此话怎讲?”,“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既然是于吉那人拜托给我的,我自然要帮你摆脱现状,起码不用这么被动。”,左慈一下子把背篓里的药草倒了出来,随手挑捡了一些拿给凌昊,“这些,拿去熬了。”。凌昊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这……龙齿苋和槐瘤都是——”,“我知道,叫你去你就去。”,左慈挥挥手,凌昊只好把话吞进肚子,这两样明明是毒草啊。

    【墨:原来是七夕……光惦记着一号的扒衣见君节了=_=好吧,七夕节媳妇儿跑路的你们是何感受?(先顶锅盖)

    马超:……想杀人。(给凌昊毒草几个意思?盯左慈。)

    赵云:和孙策单挑,我保证下死手。(敢情您这是又和孙策干上了……至于原因,下下章就明白了。)

    孙策:≈%你以为我怕你?%≈(煞气四溢,自动屏蔽不和谐言语中……)

    吕布:一群拦路虎,碍事。(不耐烦+不悦+等等等)

    诸葛亮:玩笑不要开这么大,子玄到底在哪。(淡扫一眼,不怒而威。墨:您出场了就知道了【泪目】)

    夏侯尚:贵圈太可怕……子玄你不要和他们在一起,跟我走吧!(墨:……我同情你。夏:qaq)】

    ——持续——

    执子之手·玄天乱世(四)(np+穿越时空) by: 连城墨玄

    第223章改头换面

    按照左慈的吩咐去伙房熬药,一把药草放进去,一股怪异的气味就开始蔓延,不是说多难闻,反而是有股异香。用木匙搅了搅,汤汁慢慢开始粘稠起来,暗红的颜色让凌昊有些发怵,待火灭,凌昊把熬好的东西拿给左慈。左慈对他招招手,“过来,我帮你易容。”,啊?凌昊一愣,为什么要帮他易容?“你要是以后还想出去见人最好变得让所有人都不认识你,相貌上的改变是第一,其他的以后再说。”。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左慈朝他招招手,凌昊看着自己熬好的一锅毒草,左慈确定是帮他易容而不是帮他毁容?认命地在木椅上坐下,左慈舀出一匙粘糊糊的成品直接往凌昊脸上抹去。几乎是瞬间,凌昊就感觉脸上如火烧一般,天……这不会是真毁容了吧。“今晚是第一步,你先凑合着睡,脸上这层东西千万别碰,等明天再揭下来。”,交代完了,左慈把东西扔一边。凌昊适应了半天,好不容易睁开眼,这浆汁的味道让他不住想流眼泪。“易容分很多种,有的只是一天两天,有的却能撑很长时间,还有甚者,一旦带上了,就很难再取下来,于吉最擅长第二种,而我,却是最后一种。”,凌昊闻言,不由一滞。

    “但是你心有执念,所以还是第二者最适合你,面具的效力最长期限为九个月,如果这九个月你依旧找不到自己的执念在何处,后续之事,我也帮不了你了。”,凌昊无力去想为什么左慈会对他如此了如指掌,听左慈谈及期限,也就是说,这九个月会发生什么吗?可是又能发生什么,他早已打算在不踏进那几人的生活圈的范围内继续做他该做的任务,左慈如今为他易容也是更方便他日后,于自己而言,真的没什么差别。

    这就是所谓的自暴自弃,放在现世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说成是没出息,但是即使是没出息他也认了。次日一早左慈过来替他除了脸上的东西,“这是易容前先改善一下你的皮肤以便更好和面具贴合,九月内,湿水拉扯都没关系,九月之后,遇水即裂,撑不了多久,如果九个月之后你还是想继续戴着面具,那么我就为你再易容一次,只不过,那次的就是一辈子了,如此你可愿意?”,左慈把铜镜放在凌昊手上,凌昊看了眼镜子里韩子秋的脸,半晌放下镜子,“好。”。

    凌昊失踪的第五天,马超毫无预兆领兵出发去了许昌,如此突然,甚至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声,就这么把韩泠也带走了。赵云知道的时候马超已经出了城,他二人之间的纠葛终究还是没有说清楚,然而,即使是说清楚了,又有什么用?二人之间,赢只赢胜负,输却输陌路。之前即使是几个月不见凌昊,他也未曾这样,因为心里知道,凌昊不会走,而现在……他很难说服自己凌昊像从前一样,只是例行公事亦或是突然有急事。不消说心里空了一大块,甚至就连后悔也寻不到地方,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害怕凌昊真的消失不见,害怕再也寻不到对方。整日惶躁不安,脾气也是一日差过一日,原本的荆州城忽然之间少了这么多人的存在,饶是街上再怎么热闹,他也只是觉得空落得无以复加。

    孙策尚在合淝,只因心里始终压着凌昊的事情,几次攻守都显得颇为不顺意,合淝打不下来,他又不可能独自回江东,这一循环下来更是烦躁,越心急回去仗越失准,越失准拖的时间越久,所以当他和曹操抗衡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想要取胜似乎不是很容易,麾下群将皆表示再这么抗衡下去损耗会越来越大,权衡利弊,孙策决定暂时先和曹操保持中立距离,这一仗下来心里甚不舒坦,留了周泰等几个将领暂时守着以免曹操突然发难。算是暂时了结了合淝一事的孙策重新回到江东却听闻周瑜私自放走了凌昊一事的时候,当时就红了眼睛,险些要杖刑周瑜。幸亏孙权挡下,看着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孙策,孙权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家大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刚刚回来就要对周瑜施刑。“大哥、你疯了!公瑾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对他用刑!”,“他做错了什么?他心里清楚!”,孙策一把把手边的酒盏向地上扔去,四分五裂的破碎声音让所有人胆寒。以前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孙权还是第一次见孙策动这么大的火气,而且还是对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周瑜。

    周瑜皱眉,却是始终不说话。“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来说多重要!”,见周瑜一句话不说,孙策心火更甚,“你觉得你强行软禁他有什么用?伯符,你清醒点吧。”,周瑜刚说完,孙策一拳就狠狠打在了他脸上。“大哥!你——”,孙权惊了,赶紧上前拉开二人,“我告诉你,就算他心里有别人,我也不会就此放手。”,周瑜转过头,擦掉嘴角被孙策那一拳打破渗出的血迹,而后露出一抹笑,“何必自欺欺人,你现如今再去纠缠只是徒增他的烦恼而已。”,“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呵,伯符,你现实点吧。”,周瑜嘲讽一般,未等孙策说完就咄咄逼人道:“你的感情已经不是刚开始纯粹的喜欢了,你现在只想把他控制在自己身边,喜欢只是你这种畸形的占有欲的掩饰,你如果真的喜欢他,那就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强迫他留在你身边。”。孙策却只是冷笑一声,“占有欲?既然我们互相喜欢我又为什么要舍我而让他去别人那里,周公瑾,你不要仗着你是东吴都督我就要对你有顾忌,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孙策说完就出了门,徒留孙权在里面听得懵懵的。什么喜欢?什么占有欲……“大哥这是……喜欢上谁家的女儿了?为什么今天要对你发这么大的火?”,周瑜只是苦笑,“我把他喜欢的人放走了,他不生气才怪。”,孙权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大哥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有‘放走了’?这什么意思?”,周瑜不知道怎么和孙权解释,“他喜欢的人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伯符为了留住人就软禁了人家,我放走了他喜欢的人,他对我发火,就是这么简单。”,趁着孙权思量整理思路的时候,周瑜也怕孙权再多问,皱皱眉,摸了下嘴边,“我还是先去找个郎中看看吧。”。

    孙策确实不会就这么算了,还没刚回江东一天,第二日就扔下一堆事务留给孙权,自己一个人去了西川。凌昊上次来说服江东出兵本就是刘备的意思,如今周瑜把人放走了,第一意识自然去西川刘备那里寻人。刘备这边也是奇怪为什么凌昊一去之后这么久没音讯,传信到荆楚也是没半点回音,只知道江东那边确实已经开始行动,却是万万想不到孙策会突然造访并开门见山就向他要人。

    “这……我这确实不知啊,前些日子派子玄出使江东,听闻吴侯在合肥开战我以为子玄任务完成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有子玄消息,在下本还以为子玄在吴侯住了一些日子呢。”,刘备一脸不知情,这真不是装的。一旁的诸葛亮和庞统也是互看了一眼,“子玄自出使江东,至今确实还没有回来过。”,庞统也有些奇怪。孙策脸色阴沉沉的,诸葛亮皱皱眉,“发往荆州的消息也没有回应,荆州有子龙守城,理应无事才是……”,越想越觉得事情奇怪,凌昊这么大的一个人总不可能走丢或者被拐卖了,而且……诸葛亮看了眼孙策,这个男人此时一脸烦闷,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庞统一眼就看出来诸葛亮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主公,此事怕不一般,现如今曹操攻势减弱,朝内传来消息,吕布此时正与曹操争权夺势,想必西川应该不用担心,我们应该顺势追击,在曹操两难之时夺下东川,至于子玄,不若让孔明回一趟荆州,我们也好放心。”,庞统出言建议。

    刘备有些犹豫,诸葛亮毕竟是轴心人物,诸葛亮离开,刘备心里都有些慌。“难不成主公是不信任士元吗?”,庞统示意了一下诸葛亮,诸葛亮顿了几秒,随后道,“士元所说无错,吴侯合淝抗衡已经分了曹操不少精力,现在朝廷吕布分权,曹操势必不敢放过多兵力在外,主公只需依照之前定好的计划行事就好。至于子玄……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相信主公也不愿意看到子玄有任何事情。”,刘备还是犹豫,诸葛亮看出对比凌昊,刘备还是把重心放在目前的东川上,心下顿时有些不舒坦。孙策可是一直忍着性子,见刘备这么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火一下子又上来了,“刘豫州,你若是不把凌昊当回事,我孙伯符可是很乐意把他纳入我江东麾下,若不是一直顾着有子玄在,你以为我会忍你这么久?”,直白的一句话说的刘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刘备想发火又碍着此时身为孙策的妹夫,而且以后还要靠江东牵制曹操,所以不得不强忍脾气,扯出一抹笑,“在下岂敢……我自然很看重子玄,吴侯说的极是,既然这样,孔明,今日你就启程回荆州看看,别真出什么事了。”。

    第224章阵脚自乱

    虽然已经五月份了,但是孙策的心情却犹如腊月寒霜。初来的冲动渐渐变成了一种难言的苦意,他也觉得自己软禁凌昊,甚至对他放狠话的行为很可能让对方很失望。一路上和诸葛亮并没有多少交流,孙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异常压抑的情绪里。除了上次赤壁一事,和孙策打了几次交道,其他时候和孙策基本也是没说过几次话,再加上心里担心凌昊,所以诸葛亮也没有过多把精力放在和孙策攀谈上。

    带着几骑轻骑,二人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荆楚,一进入地界便直奔主城。诸葛亮第一去的是凌昊府邸,然而就如他心里所担心的一样,府上的管事竟回应说凌昊自从前些日子回来了一两天,之后就不知去向了,诸葛亮闻言皱皱眉,他疑惑为什么凌昊回荆州没有和刘备打招呼,如今离开了荆州又怎会不回刘备那边,毕竟凌昊是个严谨的人,刘备那边的任务未得汇报本不会如此怠慢。孙策却是当场变了脸色,“吴侯,恕在下冒昧,子玄……莫不是在东吴有什么事情,为何此番吴侯丢下江东一众事务却只来寻子玄?”,诸葛亮看见孙策的脸色,更是觉得事有蹊跷。

    “赵云尚在城内,还是等问过他再说吧。”,孙策避开诸葛亮的问题,面上看得出一丝疲倦。孙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诸葛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仅看不到凌昊的人影,这个时候本应该操练兵马的赵云也是几日闭门不出。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这要是放在外人眼里成何体统?

    赵云一点外出的心情也没有,凌昊失踪的这几天他派人寻遍了周边,甚至通知了各地的暗哨防卡,无奈几日下来根本没有半点头绪。府上的下人更是不敢来赵云行院打扰,唯恐触了自家主子莫名倒霉,但是诸葛亮毕竟是诸葛亮,军师的身份放在那里,赵府管事想推辞也推辞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去请示了赵云。

    “主子,诸葛军师回来了,要见您,现在就在堂内,您……”,管事敲了下门,随后在门外恭敬道。门内久久无声,就当管事以为赵云不会再回应的时候,门却从里面开了。赵云一身银灰长服,面上没有多少表情,“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见管事退下,赵云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诸葛亮理应在西川,这个时候突然回来……莫不是和凌昊有关?诸葛亮在屋内等了一会儿,才见赵云出来,第一眼就发现他神情不太对劲儿,换句话,有种失魂的感觉,诸葛亮心里的不安顿时扩大了。

    “……”,本以为只是诸葛亮,赵云进来就看见此时本该在合淝,出乎他意料的孙策。“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马超领兵去了许昌,还有,子玄呢?”,诸葛亮开门见山。他也想问呢,赵云兀自默了半晌,这才道:“我也不知道,子玄他……已经失去消息好多天了,马超在子玄消失次日就举兵去了许昌。”,失去消息——孙策瞳孔微缩,“失去消息?怎么可能——”,孙策突然的情绪波动让诸葛亮怔了一下。赵云闻言更是皱眉,“你来做什么?”,听起来相当不满的语气。诸葛亮是不知道孙策和凌昊以及赵云之间的纠葛,听到赵云这种语气顿觉不妥,“子龙……”,“我来做什么?”,孙策冷笑一声,看着赵云,“如果我记得不错,赵云,你是知道子玄和我的关系,如今一而再再而三涉足我二人之间,你还要问我做什么?”。

    见孙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赵云此时心情本就不好,孙策这句话无疑点着了二人早就埋下的导火索。“你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记得不错,早在江东时我就说过,子玄会答应你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逼他太紧。不论你是不是吴侯,今日我把话放明白了,子玄我是不会松手的。”,这已经无关各自的身份地位,所属势力了,在二人眼中,对方只是自己的情敌,仅此而已。“子玄已经是我的人,况且我二人已经互诉情意,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孙策一句话说完,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诸葛亮本就在状态之外,听了二人一来一往,孙策竟然和赵云一样喜欢凌昊这个消息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时候这句话更是犹如当头棒喝,彻彻底底把诸葛亮定在了当场。赵云也是愣了,什么叫他的人……“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想解释第二遍。”,孙策缓缓道,一字一句犹如利剑。诸葛亮闭上眼睛,一向镇静的头脑此时一片混乱,大量信息涌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云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半晌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可能……子玄不会这样……”,一瞬间,马超以及韩泠的话都涌现出来,不敢置信,说不清的复杂心情糅合在一起导致赵云很难冷静下来,甚至已经无法继续正常思考下去。“孙策!你——”,赵云上前就揪住孙策的衣领,“子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混蛋!”。

    想比于孙赵二人,到底还是诸葛亮更加理智,虽然他也是强行压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论你二人怎么说,子玄确实是没了音讯,如果你们还要再继续无谓的口舌之争,恕我不能奉陪,现如今寻到子玄消息才是重点。”,诸葛亮看了眼孙策,暂且压下心头的无名怒火,转而又看向赵云,“你理智一点,把手里所有能用的眼线全部派出去,主公那里以后再说,还有——吴侯,子玄是我的徒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是绝对不会突然失踪。据子龙的时间,子玄走的时候正是他出使江东后几日,我不相信他是无缘无故,如果他有一丝半点原因是因为你,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诸葛亮此时的口吻已经相当不悦了,本着最后一点理性才勉强忍住没有当场发火。如果孙策说的是真的,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宝贝徒弟被他人觊觎甚至先行占有了,饶是他这么镇静的人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颇为不欢快地散了场,诸葛亮从赵云府上出来这才回到自己府上,如果非要用形容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无非三个词:心塞,心塞,还是心塞。一时间赵云的阴沉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诸葛亮脸上,这次轮到自家的管事胆战心惊了,“大、大人,凌将军之前特意叮嘱我,说他留了封信给您。”。诸葛亮闻言脸上表情一变,立即道:“信呢?”,“回大人,在书房。”。凌昊竟然留了信给他,难道说……一分钟也没耽搁,诸葛亮立即去了书房,视线扫过桌角的一叠书籍,注意力顿时被最上面一本文书吸引了过去,不巧,凌昊临走前写的信正好就夹在文书中间。

    【师傅,徒儿不孝。】,开头第一句话让诸葛亮皱皱眉头,但还是忍住不适继续看下去。然而越往下读表情越难看,短短一封几十字的信,本是几分钟的事情,而诸葛亮却是整整看了一盏茶的功夫,读到最后眼里隐隐有着不敢置信,【子玄绝笔。】,末尾四字更是让诸葛亮的指尖都有些发白了。如果说孙策说的话是当头棒喝,那么凌昊这封信无疑就是晴天霹雳,诸葛亮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遍体生寒。“……”,凌昊怎么会……思及信里所说,诸葛亮怎么也不敢相信凌昊就这么走了,确实是“走了”,永远不可能回来的那一种。

    “来人。”,诸葛亮扶住桌沿,一旁的管事立马上前,“通知军务府,把荆楚所有城防以外的兵马全部调至周水、兰沧、泸水、汉江待命。”(墨:所以说……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何师傅一副生无可恋脸?玄:既是绝笔,自然是彻底了断,我便写了我去投江……墨:总之,你就是把自己写死了呗……)

    第225章重新来过

    建安二十一年夏五月,本应是各处割据不断,混乱纷争闹得正欢的时候,曹操就剩最后一步就能跨越东西边界,一举拿下刘备占据的西川,然而天不如人愿,在朝廷时时刻刻提防着吕布,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先前整个西凉的兵马竟然会愿意主动站在吕布一侧,并且纳入皇帝手下,成为第二批不受自己控制的兵力。出现了这种突发状况,曹操不得不推翻了之前的计划,把大部分精力主要放在对付吕布上,至于西川根本也就无暇再去进攻,毕竟现在镇守东川的兵力一半都调回了朝廷。

    吕布是知道马超的事情,凌昊走前也交代过他,对于西凉的归顺,最欣喜的莫过于皇帝。这下不仅有了一支不经曹操之手的可用力量,同时也给曹操添了堵。原先在朝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拜魏王一事也有些偃旗息鼓的架势,同时,因为曹操毕竟现在身为丞相,表面上还是为汉室做事,当初一直征讨的西凉已经纳入汉室,他如今再怎么占据着西凉不还也不是个道理。由此一来,在朝廷众人以及天下百姓的眼皮下,曹操不得不把西凉还给了马超。自己辛辛苦苦,处心积虑做的事,到头来自己不仅没得到一点好处,反而还为对手壮大了力量。

    马超入朝的次日,皇帝就以身份之便,辅以众所周知的大道理,即使此刻朝廷满是曹操眼线,那也不能阻止皇帝给汉室之臣子加官进爵,曹操什么都占上风,唯有一点现在比不过皇帝,那就是一个臣一个皇,不论心里怎么想推翻汉室,现在也不得不同意,毕竟他没有理由反对。于是乎,皇帝在最大限度内,直接封马超为凉州牧,官居一品骠骑大将军,仅次于吕布和曹操。这么一来,本因为曹操专权而从不外设的三公之一的大将军如今被皇帝名正言顺地给了吕布,原先的温侯爵位也恢复了,马超以西凉万万兵马归顺,又是巩固汉室,自然也是名正言顺。

    各种名正言顺让曹操险些气出内伤,自己原本已上报立为魏王一事,不料遭到吕布直接反对,“先帝早就废除封王一事,丞相即便此时功德再怎么大,祖宗的规矩也不能因为外姓而改了,况且,封王分地一事极易造成王侯乱党割据。我并非针对丞相,陛下明鉴,一旦给一人封王,就必然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到那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一旦出事就是重蹈历史覆辙。现在朝廷外忧内患,还是等巩固了再说也不迟。”,滴水不漏,处处针对曹操,提到内患还冷冷扫了曹操一眼。当朝的内线以及站在自己一方的文武竟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也没有站出来,再加上皇帝有意让马超接手皇宫卫兵(相当于锦衣卫),曹操堵心堵到一连两天都没上朝。想当初他稳稳地坐着丞相的位置,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天下皆知却不敢反抗的事情,为什么不敢反抗,因为没有一个人有可以和他对着干的实力和身份,谁能想到自己当年亲手杀死的那个鬼神如今竟会死而复生,而且压迫与棘手程度更甚。

    马超尽管作为新进势力,但毕竟是皇帝大力提拔的人物,给其的权势地位已经比很多文武高出了很多。本一个吕布就够闹心的了,现在又来一个之前一直是死对头,而且是和吕布站在一起的敌人,光是想想就令人头疼。从之前的西凉少将军成为比西凉太守更高一级的凉州牧,马超却一点喜色也无,平步青云,醒才觉影独。“是不是我和他,此生注定相守无望。”,手中也就只剩下一个玲珑袋。喃喃的一句话让一旁倒酒的吕布动作微顿,“不,他是喜欢你的。”,这次轮到马超怔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是子玄还能是谁,他自从离开西凉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吕布兀自饮完了酒盏里的酒,扫了眼对方愣愣的表情,言语淡淡:“知道你父亲困于曹操之手,放下手上一切事情,不惜与刘备逆行,和诸葛亮闹僵,只身去许昌求夏侯尚帮忙,而后又去西凉谢罪,即使被你记恨也只想保存西凉兵马,你若执意要战,他便陪你战死沙场。你不该怀疑他对你的情意,如果这都不算对你有意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听闻这些话,这原本只有他和凌昊本人才知道的事情,而且吕布和自己本没有交集,要说认识凌昊,也只可能是前些日子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知道西凉之前发生的事情,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为什么吕布会知道自己所思所言之人是凌昊?“侍卫。”,吕布只吐出两个字,电光火石间思路碰撞,马超眉头一紧,眼神之中带着些不敢置信,“你……你是戾渊?”。呵,他还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我,都难以真真正正让他面对,所谓的朝朝暮暮也只不过是旧时旧事,我守在他身边的时间不曾比你短,如今为他重新回到朝廷,他却依旧难以接受我,这么说来,是你悲还是我悲?”。马超闻言不语,他万万没想到当今坐在自己面前,令人闻风丧胆的吕布竟然会是凌昊身边的那个侍卫。“荆楚益州江东皆寻不见,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马超握紧玲珑袋,眸间黯淡下去。“他不会想不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你也需要时间,既然心知他所爱非你一人,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了。”。

    “你倒是看得很开……”,吕布闻言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若我不看开,几年前就应该离开,若我看的不开,又怎会任由自己情感上的敌人活到现在。子玄和你我不同,他的结局早已注定,而我能做的,唯有看开。”,末了,吕布拍了下马超肩膀,“如果我是你,当初绝对不会放子玄离开西凉。”,马超指尖泛白,半晌终于松了力,只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而凌昊,一晃几个月过去,刘备都已经稳得西川攻下了东川,却是依旧没有半点消息。诸葛亮原本是万万不相信凌昊真的会去寻死,几乎是动用了手头上所有可调动的兵马,把荆楚,甚至最后扩大到周边数十郡都寻了一遍,东吴那边也是没半点消息,最后的最后,诸葛亮甚至真的把界内大至江河小到湖川都翻了一遍,心里明明知道如果一个人真的投江,不要说几个月,就算是几天骨头都会被鱼虾啃净。唯一剩下的地方就只有许昌那边,然而朝廷也好,许昌也罢,安插的眼线和暗哨更是没一个寻到消息。一个人只要活着,或多或少总会有活动的痕迹,但是凌昊是什么身份?身为刘备麾下权位不低的将领,整个境内出入完全没人敢阻拦,而且凌昊依靠季晟的带路,不要说一点点官道,就连普通的路也没走,自然没有人能在荒山野岭里寻到他。时间一天天过去,眼见着希望越来越渺茫,就连刘备也放弃了,他完全不知道凌昊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或者是真像诸葛亮提到的投江,对于不知情的人,凌昊的举动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加扼腕叹息。

    “这已经几个月了……我也很难受,所以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事已至此,子玄他……半点音讯全无,即使你们执念他还活着也无济于事。而且,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自江东回来竟演变至此,孙策那边也一直没有说法。”,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重,赵云如是,毕竟在刘备眼里,凌昊平日和赵云相处时日最久,诸葛亮同样,唯一的徒弟发生这种事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对此事一知半解的徐庶和庞统初次听闻也是颇为震惊,现在也不得不接受凌昊杳无音讯这一消息。“孔明……”,徐庶担忧道,看着好友这般心里说不出多难受。整个刘备军,除去赵云诸葛,也不用说徐庶庞统,关张黄忠关平上上下下平日都和凌昊处的不错,出了这种事,谁都想不到。

    动用了如此多的人手,东西川荆楚再加上江东最近都流言四起,消息四散开来是迟早的事情。其间谁人离思,又有谁人苦情不表也罢。由五月初夏进入十月秋高,只四五个月的时间,格局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先不说之前江东拿回了半个荆州,现在已经占据荆州,交州以及扬州,刘备也是成功拿下东西川,占据益州各郡。虽然整体来说,曹操占据的地方足有九州,但是名义上毕竟是天子所有,暂且不提。朝廷也是水深火热,所幸因为顾忌着吕布,也就没有爆发什么大的事件,曹操在逐步收敛,稳中求进,先前还不时提醒皇帝切不可将重务交给马超,但是几个月下来马超分毫无可挑刺的行为着实让曹操找不到纰漏。恰逢曹操之子曹植(演义中此时曹操升魏王,自造府邸,此处因剧情需要,改动)生辰,皇帝自然也不能显出怠慢之意,直接在华市造了一座宅邸,表面上是送给曹植的,实际上却是卖曹操的面子。

    丞相之子生辰,各方巴结讨好,就算是各自割据,实际还是臣子的地方势力,每年的供奉税款还是要上交的。各地在这个时节送来的应景瓜果花草最多。江东温州柑橘是有名的,此时十月自然少不了。几十担经由快马几乎是日夜不休地送往朝廷,古代一没有防腐,二没有冷冻,飞机火车轮船也别提,为了贡品的新鲜,跑死几匹马都是常有的事情。然而贡品过检却必须人工一件件处理,由此,瓜果花草不得不一一由劳力或者担夫卸马,然后一担担搬进城里去,每年这个时候总是最麻烦的时候,不巧今年时间又和曹植生辰碰上,所以更加繁琐。

    “不行、累死了,我得歇一会儿——”,进城的羊肠小路上不时有同样挑担的人经过,负责担柑橘的役夫一众放下担子,捶了捶酸疼的肩膀,直接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歇脚。一路上没少受罪,大汗淋漓不说,还要不停接受各关卡盘查,像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实在是受不了。掏出水袋灌了口凉水,役夫看了眼不远处说不上名的几座山,他记得去年来那山还挺矮来着,怎么感觉今年似乎变高了……这错觉,役夫揉揉眼睛,打量了下四周,就见不远处还有一个老先生。同样是坐在路边,头戴白藤冠,身披青布衣,旁边一随侍装扮的人正诺诺地应着什么。

    老人见役夫看他,而后对随侍招招手,不知交代了什么,随后就起身走到役夫面前,“这是要到朝廷上供的?”,见役夫点头,又道:“正好我也去,看你这么辛苦,不如我帮你分担一点?”。役夫迟疑,“不用了,老先生您年纪大,此等重活不适合。”,“先生,让我来吧。”,随侍见状刚要上前,就被老人阻止了,“小伙子,别看我年纪大,力气可是顶你两个。”,众人虽说不相信,但是有人主动分担自然是欣喜。于是乎,每一担老人换着都挑了几里路,到达城外的时候,众人皆道谢,老人临走前特意嘱咐役夫,“我和当今丞相是乡中故人,姓左名慈,字元放。诸位见到查俸官,劳烦为我申意。”。由于双方走两种不同的通道,役夫一众答应后就各自进城了。

    “我怎么觉得这担子轻了……”,“别胡说,你想惹事我还不想呢!赶紧交了差好了事。”,“是是。”。

    第226章人心惶惶

    皇帝亲自在朝廷为曹植设宴,身为主人公的曹植却正与曹丕闹得不可开交,无非就是之前的流言蜚语,说他写诗作文皆是向曹丕妾室甄宓表情达意,再加上曹操对曹植也寄予了不小的期望,一时之间风起云涌。既是在朝廷这个大场面,自然要宴请所有位列文武,曹氏一族加麾下势力不说,都内百官,一时之间人员颇为冗杂。

    上供的贡品皆堆积至曹操府邸,经由他手再移交朝廷。听查俸官提及左慈一事,本不放在心上。他身为朝廷丞相,想要攀结关系的人多了去了,即使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边,也有人说是他旧识乡亲什么的。点了花草送进宫,看着从江东送来的柑橘,拿起来掂量才发觉不对劲儿。柑橘表面完好无损,剥开发现只有空壳,没有橘肉。曹操有些吃惊,只是听闻途中凡经过左慈挑过的担子都轻了,曹操不信,一担一担随手挑了几个,剥开都是空壳。“怎么会这样,见鬼了不成?来人!”,曹操一喝,立马有人上前,“派人去把那个叫左慈的给我找出来带到我这!”,下人还没刚下去,就听门吏又来报:“回丞相,门外有一人,自称左慈,求见丞相。”,这倒好,他刚想找这人呢,这人就主动上门了。

    不多时,一个长髯老者进入,对着曹操作了一揖,并不行礼。曹操见状,心里愈发不高兴,“来的正好,我问你,你使的什么妖术!连当今上供的贡品都敢染指!”,左慈却只是笑,“丞相何出此言,我岂敢对贡品动手脚?”,“还狡辩,来人,把柑橘呈上来!”,一旁的侍从立即端起一盘放到左慈面前。左慈随手剥开一个,里面完好无损,又开了一个,依旧好好的。曹操吃惊,似乎不相信,但是凡自己剥开的还是空壳。见了鬼了……曹操眼神之间满是惊疑,见左慈依旧一脸笑意,顿时觉得此人不简单。

    这边左慈正在和曹操玩得不亦乐乎,独独撇下凌昊一个人在酒馆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跟着左慈在山上进修了一系列的课程。要问什么课程……简单来说就是如何让人认不出一系列吧。得了,现在要是真有人能认出他,他名字立马倒着写。暂且不说这张易容后的脸,他第一次从铜镜里都被吓了一跳,起初前几日还失手砸了好几个镜子。略显凌乱的头发只是草草一扎,额前碎发遮住了半个眼,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眼角还有一处疤痕,显得狰狞许多。脸上的皮肤暗色,配上毫无特点的鼻子嘴巴,真是……颠覆了凌昊的认知观,知道镜子怎么碎的吗?就是每天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一跳,爆出一声“天!”而后镜子就寿终正寝了。第二点就是无时无刻被左慈盯着,语句要粗俗,行为要粗鲁,总而言之一句话,越像地痞流氓越好。除去这些……唯一让凌昊觉得正常的就是跟在左慈身边学习药草方面的知识,虽然大部分是毒草……

    没了左慈盯梢,凌昊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终于不用刻意注意自己行为举止。再者左慈一去惹急了曹操,起码还要关上几天才能重新回来,凌昊也不担心,左慈是谁了,三国里唯一一个光明正大开外挂还名正言顺不用封号的boss级人物,曹操杀他多少次,头都砍过也没见左慈怎么样。比起毒草药理,或许哪天向左慈讨教讨教神仙之术才是正理,还有,不是他想下山,也不是他想来许昌,如果不是被硬逼着以磨练为由,凌昊巴不得待在山上,再说了……许昌熟人可不少,几月下来心情调整的正是时候,万一再撞见故人,怕只怕定下来的心又要举棋不定了。

    是夜,夜风呼啸,街上的灯笼被吹的七零八落,凌昊关了窗,转身想吹蜡烛,回头就见一个人影……直到人影动了动,而后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这曹操,太好客,斗酒肉羊招待,险些回不来了。”,凌昊吹蜡烛的动作僵住了……这是什么鬼!说好的被曹操关几天呢?为什么现在这人悠哉悠哉地坐在他屋里的椅子上,还有……他明明关门了,左慈到底怎么进来的!凌昊兀自凌乱,“太不符合常理了,不是说好关押三天吗?先生……难不成你就非得无时无刻盯着我吗?”。瞥见凌昊一脸沮丧,左慈摸了把胡子,“胡闹,我盯你是为你好,我自然是在坐牢,只不过现在牢里的不是我,那石头地哪有客栈舒服。”。

    “你要是真为我好,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凌昊忍不住瞥了一眼,“不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吗?想当年,我在西川峨眉山,学道——”,“学道三十年,听到石头在喊你,然后过了三天,天雷震碎石头,从里面掉出三本书,天遁,地遁和人遁。然后你就学会飞檐走壁,呼风唤雨,藏形变身了,是不是?我都能背出来了。”,凌昊无语,刚开始对着左慈还是恭恭敬敬,越相处越发现……左慈就是个老顽童,比华佗还闹腾,整天没个正形,还以“教导”他为最大的乐趣。每次自己一提及他的外挂是如何练成的,左慈就拿这番话来搪塞他,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种东西明明只有科幻片才会有吧!

    “孺子可教也,只可惜术法不能外传,不过你若是肯拜我为师,我倒可以破例透露一小点给你。”,“……不用了,太高深我学不起。”,凌昊顿了下,闷声拒绝了。左慈咂咂嘴,看着此时剽悍脸型的凌昊露出如此幽怨的神情,“你这人,唉,于吉说的没错……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那个卧龙师傅是怎么看上你的我就无偿教你,如何?”,凌昊一阵恶寒,什么叫看上他的……“谢谢,我突然觉得当个普通人挺好,不用整天被人追着砍,先生您睡好,明天别忘了回牢房。”,凌昊直接吹了蜡烛往床上一躺,蒙被子睡觉。“你小子,身后一堆债,就剩这么几个月了,也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于吉也是,对你太放纵了,明明身在许昌,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左慈唠唠叨叨,凌昊掀开被子,眼神很奇怪,“怎么扯到于吉道长身上了?”,“哎,不是我说你,明明我对你也不错,和于吉有什么区别,怎么一提到他你就这么激动,对我就没半点尊重。”……得,于吉是躺着也中枪,凌昊比不过左慈的嘴上功夫,干脆彻底闭嘴。

    果不其然,第二日又不见了,想也猜得到左慈肯定又回曹操家的牢里去了,这人的思维自己一向理解不了。照例一觉睡到晌午,迷迷糊糊间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似乎有沏茶的声音,凌昊半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扫着屋中央圆木桌旁,一个青色人影正坐在那里。不是吧,明明左慈一早就走了,难不成又回来喝茶了……“你怎么又来了?”,呓语一般,明显没睡醒的样子。青衫男子顿了顿,“我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为何要用‘又’字。”,这声音……貌似不是左慈,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于吉?凌昊瞬间清醒过来,一个起身就坐了起来,直直看向屋内那人,“于吉道长?”。于吉放下茶盏,看向坐起身的凌昊,几乎是在瞬间表情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秒。想他见过凌昊女装都没多大反应,如今看到左慈给凌昊易容后的脸……确确实实,他承认他没想到左慈竟然会做出这种脸,老人家都有一定的恶趣味吗?(墨:喂,最后一句什么鬼←_←话说,你既然和左慈,华佗都是故交,你不也是老人家?于:谁说故交就一定年纪相像。墨……好像是这个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道长你……怎么会在许昌?”,听的出凌昊言语之中另外的意思,于吉转过头,淡淡道:“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和任何人说。”,“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昊抓了下蓬乱的头发。“你这几月过得如何?可还打算——回去?”,凌昊不在意一样,“道长又不是知道我的想法,只要我‘死了’,他们总会死心,一切回到正轨,皆大欢喜。”,于吉闻言皱皱眉,半晌不语。诸葛亮那边信不信凌昊的信不说,吕布那里却是绝对不相信。他跟在凌昊身边最久,发生了这种事情竟然奇迹地最冷静,甚至还给马超打了镇定剂。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该如何参与到朝廷当中,逆转局势谈何容易。子玄……彻底放弃不是这么容易的,你只是在逃避,或者说害怕。”,凌昊顿了半晌,这是于吉第一次这么喊他,语调平平,字字却有力。“当然,是个人总需要时间平复,左慈只为你作了九月之期,如今已过五月。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明明白白说清楚,也算是给你自己和他们一个交代。你不喜欢我无话可说,你若喜欢,那最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总好过现在各自伤神的好。”。

    “我不能这么做,你不觉得太自私了吗?他们本应该娶妻生子,况且,两个男人,不会有结果的。”,“爱本就是自私。而且,别忘了星盘一事,你想逃也逃不开。”,凌昊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下了床扯过一旁的外衣,从床头翻过玉盘,直接放到于吉手里,“道长若这么说,那么玉盘还是请拿回去吧。我命由我,何来命中注定一说,让他们生活回到正轨才是最好的选择。”,于吉默了,看着手上的玉盘,直到现在,凌昊还是如此抗拒。

    从酒馆回来,于吉带着玉盘回到大将军府,难得的,没有了一贯的多言。吕布看着难得走神的人,“怎么?”,“没什么,去见了左慈而已。”,吕布不甚感兴趣,应了一声,“这几日我暂时住在宫里,有什么事情先通知马超再说。”。看着吕布出门,于吉眼神复杂,把玉盘放在桌上,取过纸笔写下几句话,眉头越皱越紧,“降世锋芒,无心无骨,腾者陨没,陨为异星,心劫不止,鬼术难成,随缘度情”,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这莫非就是下半阙?为何这次自己看得到,凌昊却像是一无所知,“鬼术难成……”,鬼术,这二字又是什么意思?

    第227章大闹宫宴

    曹植的辰宴,曹丕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去。夏侯尚夹在二人之间也不是多自在,论情意,他和曹丕自小长大,但是对于曹植,也是很钦佩其文采卓识,虽然总有些和曹丕妾室的一些蜚语。深知在曹丕面前还是不要提及曹植为好,夏侯尚转了话题,“如今四郡尚未归从,皇上和丞相商讨的结果怎样?”,“父亲主攻,皇帝却不知为何犹豫不决,以前这种事情一向是父亲说了算,不知道这次吕布又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曹丕皱眉。夏侯尚闻言默了半晌,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吕布竟然和凌昊……“你最近总是喜欢走神,还在想你那个救命恩人?”,夏侯尚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有这么明显,“那人现在莫名失踪,不知生死,亲属又全在马超势力范围之内,想要调查出什么确实有点棘手,不过——”,看着怏怏的夏侯尚,曹丕突然冒出一句,“伯仁,你自从他失踪状态就一直不对,该不会是对男人有意思吧?”。

    夏侯尚这次终于瞥了曹丕一眼,“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女人,身为男子,怎可做那种事。”,似乎每每一到这种问题就特别认真,曹丕笑笑,“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你要是有子嗣一切都好说。”。未及再次反驳,二人就被带进了中庭。白玉石阶两侧尽是桌案,一字排开,美酒佳肴自是不说,放眼过去,尽皆是人,往来穿梭其中的婢女也是婀娜娇袅。“正好,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筛选过的,你今日如果看上了哪个,我让父亲许给你,也省的你天天胡思乱想。”,夏侯尚张张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他几时胡思乱想了……

    正主曹操和曹植正在上位和朝中大臣闲谈,见曹丕过来,立刻招招手。夏侯尚了然,自觉去一边寻夏侯渊。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吕布的身影,和马超一前一后走进来,曹操立即收了脸上的笑,看着二人入座。似乎察觉到曹操的视线,马超抬头看了一眼,半晌毫无半点情绪波动地又收回了视线。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点倒是在宫里不可或缺的,报仇不在一时,只要跟着计划走,到时候想怎么报仇都随他。

    皇帝姗姗来迟,一众文武行完礼,曹操在皇帝右下侧,旁边是夏侯兄弟,吕布在皇帝左下位,旁边是马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坐法意味着什么。仪典官诵读了一长串祈福文字,马超不言不语,吕布百无聊赖,不断把玩着手上一把金丝燕刀,“于吉跟来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人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酒宴进行到一半,谁料变故突生。没人看到庭中那个人是怎么出现的,然而就是当曹操起身行酒的瞬间台下众目睽睽的时候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不消说,自然是左慈无疑,早就听于吉谈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对于左慈的搅局吕布倒是没有多惊讶。惊讶的是其他人,曹操更不用说了,这个时候左慈明明还在牢里,怎么会!

    吕布看了眼左慈,随后轻声对皇帝说了什么,只见皇帝有些惊讶,而后点点头。

    凌昊是不知道为什么左慈把他一个人扔在皇宫门口就不见了,“一定要在这老老实实待着,没有人来带你千万不能走。”,临走前对他说的话还在耳边。本来就已经很不想在许昌待着了,如今又被他带到皇宫门口,凌昊一肚子不愿意。于吉是很想让他重新回到众人面前,如今看来,左慈似乎也有点那个意思,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尤其是诸葛亮,如果被诸葛亮知道自己骗他……凌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上辈子最怕的是鬼怪,这辈子如果让他选,他倒是宁愿选择鬼怪。(墨:艾玛,诸葛大人……你比鬼怪还吓人吗?诸葛:子玄,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玄:qaq)

    凌昊含着草芯,百无聊赖地蹲在墙边,看着门口的守卫一波又一波地走来走去,他倒是不怕被人认出来,顶着这么张脸,配上油腔滑调的语气,再加上小混混一样的举止,他敢肯定,就算是吕布见了他,也认不出来——当然,前提是他没见到吕布,只见到了另一个熟人。“……”,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视线里的小孩,凌昊嘴里的草一下子掉了下来。为什么鱼鱼会在这里!凌昊立即把四周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吕布的身影,这才缓了口气,幸好……刚暗暗庆幸,谁料原本在环顾四周的小孩一下子就朝他这边看过来,然后直直走过来。凌昊当场就僵了,不是吧……这样也能认出来?

    眼见着小孩快到跟前,凌昊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扭头就要离开,殊不知鱼鱼一把拉住自己的袖子。“跟我进宫。”,什么?这唱的哪出戏?“喂,小孩,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父亲。”,凌昊佯怒,似乎为了配合这张脸嘴角还抽了下。此时的鱼鱼,也就是于吉,看着高自己半个身,一脸故作生气样子的凌昊,莫名觉得很好笑。“我是于吉。”,四个字说完,果不其然看到面前这个人露出呆愣的表情。“于吉……道长?你、你在开玩笑吧?”,凌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复打量着鱼鱼,“左慈既能通晓鬼蛊之术,我又为何不能知晓缩骨变形之术,左慈让你等的人就是我,跟我进宫。”,确确实实和左慈交代自己的不错,而且这口吻也确实是于吉的一贯口吻。凌昊被雷得不轻,面前这么个可爱的小包子竟然会是于吉,等等,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

    “为什么要进宫?我不去,那可是曹操的地盘,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里有多少熟人……”,最后一句话有点像自言自语,凌昊摇摇头。“真不去?左慈今日大闹辰宴,戏弄曹操,不仅他下不来台,而且,活龙取胆、空手取物这样的把戏你也不看?他喊你来就是看戏的。”,凌昊犹豫了一下,“既然是喊我看戏,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他一人进宫轻而易举,你只能借我手上的玉符才进的去。”,于吉掏出玉符在凌昊眼前晃了晃。“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省的到时候暴露身份。”,凌昊摆摆手。于吉皱皱眉,但是在此时他身为鱼鱼,一个小孩做出皱眉的表情,配上圆圆的包子脸,在凌昊眼里完全没有威信。“好吧……只是,你若不去,明日左慈说不定就把你的事情捅给那几人了。”,一句话成功威胁到了凌昊。凌昊表情一僵,这也可以?“忘说了,你的口音再怎么改还是听的出来。”,于吉扔下这句话就兀自走向宫门口,凌昊在原地转了好几个身,最后不得已只得跟上。

    也不知是于吉刻意带着他兜圈子,还是左慈出场太早了,等到凌昊千辛万苦跟着于吉终于借着一棵树爬到中庭旁边一处高亭屋顶上时,(你问他为什么能在宫里光明正大地爬房顶?我只能说,玉符在手,天下我有。)于吉所言的什么把戏早就没了,庭中气氛很是压抑,凌昊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坐在明黄色人影旁边的人,由于相隔甚远,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上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你家那两位,还说不想回去?”,于吉难得兴味道。凌昊闻言立即收回视线,显得有些尴尬,“是皇帝太显眼了而已——”,于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凌昊往庭中看。(演义中左慈的“魔术”太繁琐,此处略去一万字……)

    见已经惊呆了众人,左慈这才看向曹操,“丞相如今位极人臣,何不退步,跟在下往峨嵋山中修行?我今日所变皆三卷天书所得,丞相既也厌倦世事,我自然当以三卷天书相授。”,先前的活龙取胆,空变牡丹,池钓鲈鱼,再加上最后竟然能把自己所着的书信手拈来,曹操不免有些心惊。看着一众文武,又看了眼目露谑色的吕布,曹操妥言答道,“我也想急流勇退,但是无奈现在朝廷内忧外患,未有得信之人,这……”,左慈笑笑,半晌悠悠道,“内忧外患?外患世人皆知,这内忧——大家怕也是心知肚明吧。”,一句话说完,台下纷纷吸了口冷气,而后议论开来。曹操脸面有些挂不住,“益州刘玄德乃帝室之胄,丞相何不让位与之?况且此人深明大义,此时又一心向着朝廷,只可惜被某些人一路追杀,现在不得已在外割据。”,曹操脸色越来越差,当着皇帝的面也不好发作,但他知道左慈句句话都是针对自己。“刘备不是什么好人,我身为丞相次次征讨失地皆为刘备所欺,他身为皇叔,在皇帝面前挑发事端,割据分裂,这种人让大家如何信得过?”。

    “既然这样,身为皇叔都信不过,又何谈一个外姓之人,而且还是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家独揽军政?”,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彻彻底底地打在了曹操脸上,曹操当即怒了,起身拔剑就要斩左慈。殊不知左慈却只是笑笑,而后长袖一揽,曹操手中的长剑竟不知所踪。“大胆妖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曹操恼羞成怒,一拍桌案指着台下的左慈。在场的侍卫刚欲上前捉拿左慈,“曹丞相,在下只想奉劝你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莫不要等到一败涂地才后悔。”,一句话说完,台下一阵白烟缭绕,一只白鸠破烟雾而出,绕殿三圈,再看向庭中,左慈已经不见了。“如此妖人,必当除之以绝后患!还不快去找!”,好好的一次辰宴被搅和得可以。吕布再次对着皇帝耳语了什么,就见皇帝很高兴一样直接宣布散场,马超初见左慈难免有些惊讶,如今再看向吕布,却发现对方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全程,只是冷眼旁观。

    “我的天……”,凌昊在房顶看得目瞪口呆,虽说没看到于吉说的那些,只是这最后一个散场的把戏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几分钟的功夫而已,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左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他会这招,想当初被关在监牢里还怕什么?分分钟就能越狱了。也就是最后一个消失的把戏把注意力吸引过来了,不然怎么看凌昊都似乎一直在关注某些人而已。于吉也不想多说,何必呢,既然都两情相悦了,喜欢就在一起,偏偏到现在弄得如此复杂。虽然凌昊一直在乎子孙福泽,但更多的恐怕却是在意对方的情感,与其相守无望,不如相忘于江湖。

    “然后呢,他们都散了,左慈去哪儿了?我要到什么地方等他?”,凌昊转头小声道,于吉看了眼凌昊,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没有对你说?”,“没。”,凌昊老老实实道。“……”,见左慈似乎真没告诉,于吉思量了一会儿,又看了眼凌昊,这才道:“他让你再回到宫门口等着,自然会有人来接你。”,什么?闹着玩呢吧……他本来就在宫门口,被于吉揪进来,看了眼左慈的英姿,没到半个时辰又让他回门口等着?“这个你拿着,我就不送你出去了。”,凌昊还没吐槽完,手上就被于吉塞了一个玉符。“有句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道——道长,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对着面前的小包子喊道长果然还是不适应,于吉却一脸坦然,“出了门直走一条路,不会迷路的,你去门口等着,人马上就到。”。

    话说这样,他为什么非要在门口等,回酒馆不也是一样?凌昊捧着刻有“奉”字的玉符,有如烫手的山芋。皇帝这边,宴会一散,朝廷的氛围更是人心惶惶,吕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旦人心不稳,曹操的心血自然没多久就会随之瓦解,到时候打压下来想必也会更加顺手。“下的一手好棋,马超呢?”,刚出来就看到于吉站在马车旁边,“先回去了。”,吕布言语淡淡,脚刚踏上横梁,就听于吉道:“左慈暂时没消息,你路过宫门的时候把左慈的……随侍带上,他在门口。”,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

    第228章风水轮转

    重新回到门口的凌昊依旧选择原地,手上一块玉符被握的都有了些暖意。几个月不见,今日只在远处望了几眼,虽看不到对方表情神色,却觉得异常心安,就这样就好……男人,不就应该建功立业,然后娶妻生子吗?多好的生活轨迹……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凌昊默默地看着手上的玉符,心情却渐渐失落了许多。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凌昊一愣,而后把玉符塞进怀里,都说了不想来许昌了……只不过远远见了一眼就这状态,如果日后真的不可避免地碰上了,这几个月下来做的思想工作岂不是白费了?

    刚想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余光就扫见一辆马车出了宫门,然后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你是左慈的随侍?”,车夫打量了眼凌昊,凌昊还没反应,就听车夫又道:“上车吧。”,这就是于吉所说的左慈派来接他的人?这马车未免也太……华贵了些,而且,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于吉说自然会有人接他,本以为是左慈的安排,凌昊并没有多想,点了下头乖乖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一眼看到里面闭目养神的吕布,凌昊表情瞬间僵硬了,“!”,只一秒的停顿,凌昊立即下意识转身想出去,不料一头碰到了车厢门框。“咚——”一声撞得不轻,救命——凌昊头昏眼花,恰在此时车夫扬鞭,马车动了起来。吕布皱皱眉,睁开眼睛看着于吉让他带上的人,果然,只要和于吉左慈扯上关系的人都是怪人吗?上个马车都会撞到头,现在低垂着头“窝”在角落里是什么意思。察觉到对面男人的视线,凌昊脚一软,压根连看也不敢看吕布,只是压低头,叫苦不迭。

    他就不应该对于吉太过信任,那人可是一直不满意自己避世消极的态度,现在好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是吕布?这是要把他带去哪?还有……自己这样应该认不出,也就是还有转机,如果声音多少能听出来,那他干脆也当回哑巴算了……左思右想,稍稍安下心,凌昊努力把吕布当成空气,而后一个人缩在离吕布最远的角落里。

    马车一路行到大将军府这才停下,吕布先行下了马车,看了眼一直垂头不发一语的人,招过一旁的侍卫,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你跟我来。”,侍卫示意凌昊跟上。见吕布离开,凌昊终于松口气,他十分不想进去,不用说这肯定是于吉的主意,现在选择离开还有机会,思及此,凌昊抬脚就想往外边走。不料侍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边。”。老天!凌昊一脸惊慌,原本掩饰很好的伪装此刻早就忘到了脑后。

    不要和他说话,不要和他对视……对视?差点忘了这茬,古代没有美瞳什么的,易容来易容去,眼睛依旧。如果是很熟悉的人,凭着眼睛也许就可以看到异样,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吕布就联想到戾渊一样。那他是不是也要掩盖一下?一边被侍卫带着走,凌昊一边用力撕自己的衣角。所幸侍卫只是把他带到一间房前就离开了,撕了半天依旧没撕下来,凌昊无语,丝绸绢缎就很容易撕,为什么换成了布衣麻服就这样了。打量了下四周,凌昊将视线锁定在床侧帘纱的绑带上,吕布对于不认识的人应该不会多在意,虽然认识的也没有多关注过……总之,应该不会多过问他的事情。无论于吉给他的解释如何,他绝对不能在这里久待,看来左慈和于吉一样不靠谱,他果然还是只应该相信自己,现在身份被两个人知道,想想都不安心。

    于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听闻吕布自从回府就一直在行院没有出来过,问及凌昊,下人告知了所在,于吉思量了一会儿,还是抬脚去找凌昊。

    一进屋,于吉愣了下,看着此时的凌昊,不由无语。凌昊一把扯下绑带,看见于吉后,一脸不满。“道长,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吗?”,于吉没有回答,“不论如何,我不能在这待下去,道长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么做根本就是与我本意相悖,玉符还给你。”,凌昊掏出玉符放在桌上。于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缓言,“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果不其然,扫见凌昊表情微微的变化,于吉叹口气,“你认为他们若是知道你的事情,会失望,与其到那时亲眼看到,不如现在带着这样的身份消失。这么说来,你又何尝不是自私?”,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凌昊却是怔了半晌。“如今已近半年,念你的自然不走,即使你所言投江身亡,你又看到哪一个放弃过,想当年,独我如他,也是接受。暂且不说马超,你就愿意看着你师傅为你伤神吗?”。

    提及诸葛亮,凌昊心寒了一下。“我现在回去才是最伤他。”。于吉不语,总之一句话,他劝不了凌昊,为何别人都放下了,偏偏他还要自己去怀疑自己?几个月下来,难道执念就真的那么深吗?左慈这个人……根本靠不住,当初让左慈带着凌昊就是让他劝凌昊放下心结,殊不知这人几个月一点进展也没有,现在不仅惹着曹操,留下一摊子事,而且还扔下凌昊不知所踪。眼见着凌昊抬脚就要离开,于吉下意识上前,衣袖一挥,下一秒扛住软软倒下来的身体,他真的只能用扛了,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孩。所以说抱歉了,再这样下去他也很困扰,留够了给双方思考的时间,就算凌昊还是不愿意,他也看不得这几人再绕圈子了,而且,吕布这边正缺少像凌昊这样缜密的人才,只要凌昊肯踏进朝廷,一切就好办了。(墨:道长,你有当红人的潜质!于:……)

    把凌昊好不容易拖回到床上,于吉对着晕倒的人看了半晌,这才起身出门,不一会儿拿回了一堆瓶瓶罐罐。用碗调了半个钟头,然后用木匙舀出粘稠的液体就往凌昊脸上抹去,刺鼻的气味之下,眉角之处隐约出现了白色斑点,接着白斑越扩越大。于吉伸手轻轻划过,一道痕迹蔓延,紧接着薄若蝉翼的脂质面具清晰可见。他已经后悔让左慈给他九个月时间了,本以为凌昊会好好思量,却不想这人竟然萌生退意,万一九月期限一过,凌昊真的让左慈替他做一辈子都拿不下来的面具,到时候岂不是晚了?别说让凌昊入朝了,说不准连人影都寻不到,就像今天,只要他走出这个大将军府,明天想要知道凌昊的位置可就困难了。抢先一步替凌昊除去了面具,收走药瓶后还不放心一样,又往凌昊嘴里塞了颗药丸,于吉这才离开。

    吕布本在自己书房内看近几日的安排,视线不自觉扫到一旁从刘备那边发来的信函,兀自怔着,就听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除了于吉自然没有别人,吕布皱皱眉。

    “以你现在的情况,大概也知道和曹操相比还是差了些,皇帝那边,能不能办场殿试。”,开门见山,一句话说完,吕布看向于吉,“现在是举孝廉。”,“就因为现在是举孝廉,朝廷才会出现买官垄断,而且,这次只是想在朝廷里安插一个人,寻常的方法走不通。”,吕布闻言却只是挑挑眉,“以考试入朝?这次又是谁?不要告诉我是诸葛亮。”,竟然会想到诸葛亮身上去……于吉叹口气,“自然不是诸葛亮……能安排在你身边又能助你的人,你认为呢?”。吕布一愣,半晌,才开口,言语间带着些许迟疑,“是……子玄吗?”。难得看见这个男人这种表情,果不其然,一旦提到这种事情,尤其是和凌昊有某些联系,这人必然心里只想着凌昊。

    “不是他——”,吐出两个字,吕布当即移开视线,他就知道……于吉都不知道凌昊的下落,凌昊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主动露面?难不成他就真的不念情?还是说,从侍卫一直到现在,他吕布就从来没走进过凌昊的心里。情绪明显瞬间低沉了许多,于吉不语,他还记得他初次和吕布相遇,即使伤痕累累,落寞如他,也从未见他低过头,而现在只为一人,弄得这般心境。说实话,这个人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心境也放开了这么多,凌昊如果能看见现在的他,还会再决定离开吗?“不是他……又能是谁呢?”,剩下的半句话对于吕布而言就像惊雷一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吉这是明显的先打一棒再给个糖,“如果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凌昊的所在,这场殿试你办不办?为了名正言顺把凌昊安插到朝廷,正好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刘备麾下。”。

    后续的一切都自动忽略,吕布直直看着于吉,一字一句,“他现在在哪?”。

    第229章纵得随心

    “就在你府上,你已经见过了。”,云淡风轻,想法改变得如此之快,于吉几个字就把凌昊卖了出去。吕布有些惊讶,“你是说——子玄现在,在我府上?”,“你刚刚不还亲自把人带回来。”,平淡的口吻让吕布顿时有种想动粗的冲动。“那人是子玄?你不早说!”,话音刚落,手上的东西一扔,吕布撇下于吉就冲了出去,真的是用冲的速度……于吉无语,好像没他什么事了,“总躲着总不是办法,你还是好好面对的好。”。(墨:当初是你把凌昊交给左慈的,现在一转脸就卖了……这样不好吧?于:既然快刀斩不了乱麻,那就乱去吧,乱着乱着说不定就自动理顺了。玄:什么鬼逻辑!被压的人又不是你!)

    头脑懵得好像被人抡了一棍一样,凌昊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脑回路连了半晌才接上。他要走……下一秒就没意识了,于吉对他做了什么——等等,他还在吕布府上!一瞬间清醒得不能更清醒,凌昊立刻坐起来。“这次又要去哪?”,蓦的,一个突兀的声音插进来,凌昊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略显僵硬地转过头,一眼就看到那个不能更熟悉,脸色不能更阴沉的人。对视了一眼,凌昊立即撇开视线而后捂住眼,不认识不认识,我是哑巴什么都不知道。

    吕布就这么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什么话也没有,很奇怪地下了床,而后捂着眼睛迈开步子,没几步“砰——”,再次撞上柱子。憋着一肚子气,吕布上前一把抓住凌昊的衣服。“……”,只一眼……难不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这么想,凌昊还是没敢把手放下来。“眼睛疼?”,吕布顿了下,而后果断地扯下凌昊的手,“这次绝不会任你胡闹了,无论你想没想好,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我都不会再尊重你的决定。”。

    这什么意思……他顶着这张脸,没说一句话,仅仅就只是看了对方一眼而已,吕布真的确定自己是谁?火眼金睛也不带这么厉害的。但是凌昊到底还是没胆开口,直到吕布抬起他的下巴,强迫自己和他对视。这一对视不要紧,凌昊看到对方眼里自己的样子,当即惨叫一声。这一声把吕布吓得不轻,还以为凌昊真的哪儿疼,连忙放开手。“我、我……我怎么是这个样子!”,凌昊指着吕布,一脸不可置信。他的面具呢!左慈不是说这面具期限九个月吗?还说除了于吉没人能拿下——除了于吉……于吉!思及自己晕倒前的种种,凌昊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欲哭无泪,原来于吉从一开始就没和他一条心过。

    “什么样子?怎么了?刚刚见你躺在床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吕布连问了三个问题,这样子不像几个月不见,而是一如曾经。“没、没什么……”,凌昊眼睛视线到处扫,略显紧张的样子和以前做错事时候如出一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怎么可能这么傻地去寻死?”,吕布没有丝毫顾忌,上前揽过腰环住肩就往怀里一带,“算我求你,不要再一声不响地失踪了。你若是心里有半点我的位置,就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奉先……”,“你如果再走,我立刻死给你看。”,凌昊闻言一惊,当即捂住对方的嘴,“呸——说什么话!”,吕布拉开凌昊的手,表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还是决定离开,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你的一个难题,也省得你烦心。”。

    凌昊不敢有半点怀疑,他知道吕布向来说到做到。“子玄,于吉之言在我还是侍卫的时候早就已经明了,现在不能接受的不是我,而是你。”,果不其然,一涉及这个问题,凌昊就沉默,“从始至终,我都不会成为你的包袱。所以,最后一次,别走了。”。五个月累积堆砌的心墙再怎么厚,一旦面对正主,就被眼前这个男人几句话轻易击垮,凌昊张张嘴,他承认他确实是喜欢上男人了,离开的几个月对他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煎熬,如今只一眼心里就会莫名安心,听着吕布这般嘴角明明想上翘,不料鼻尖酸酸的,“我要是女人就好了,对不起,不能给你子嗣……”。

    笨蛋。心里暗叹一声,毕竟这是凌昊心里一直介怀的梗,因为这个双方绕了多少弯路?不过,幸好……“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次不走了?”,“你都要寻死了,我还敢走吗……”,第一次没有尴尬,这么没包袱地回抱吕布还是第一次。“这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吧?”,吕布声线一下子柔和下来,“这么算起来,第一个亲你的是我,第一个和你有肌肤之亲的是我,第一个真正两情相悦的也是我了。”。凌昊咳了咳,说的是不错——等下,第一个亲他的?他怎么记得这一世的初吻是被马超夺走的……

    说实话,于吉帮了不少忙,这次如果不是于吉,恐怕自己也不会见到凌昊,没有于吉,自己更不可能打破坚冰。“你一个人筑造的隔阂再怎么坚固,见到改见的人总归只能土崩瓦解,幸好,你没有错过。剩下的事情也不是由你一人决定,留下的,一直都在,留不住的也希望你放宽心态。”,顶着一张包子脸,说的话却是严肃认真。当然,若不是因为吕布,凌昊也不会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刘备那边……我不打算回去了。”,想要恢复汉室,在朝廷无疑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这个自然,你进入朝廷一事相信他会妥善安排。”,于吉看了眼吕布,他终于可以不用整天再对着这么一张阴沉沉的脸了,只是不知道吕布到底说了什么让凌昊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思。“这件事我会和皇帝商量,只是,此番官员补充曹操握有重要职位的掌控权,所以……”,凌昊摇摇头,“我知道,只要能进去就行,官职大小无所谓。”,而且有吕布和皇帝当靠山,一旦进入朝廷,官职的提升空间还会小吗?

    “对了,马超那里,你何时去?”,于吉突然吐出一句。凌昊一顿,“我——”,“明天再去也不迟。”,凌昊刚说一个字,就被吕布打断了,“你今日陪我。”,直截了当,五个字算是替凌昊做了决定。于吉没什么意见,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关系。“我去寻左慈,免得他到时候再四处找你。”,于吉说完就自觉离开了,只余凌昊和吕布二人。

    “你……没事了?”,凌昊犹豫了一下,“朝廷还有一些事。”,“我想去酒馆一趟,取些东西。”,见对方看着自己,吕布思量了一下,“这种事情我派人去就行了,你现在不适合单独出去。”,也是,既然决定插进朝廷,在未进宫之前还是不要被别人抓到和吕布的把柄才是。“好吧……”,那现在的他岂不是一无事事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尤其现在和吕布在一起。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拉过他的手,而后很自然地在唇上印了一吻,“去书房吧,看看朝廷的现状,也好早做准备。”。

    朝廷什么样,与刘协息息相关。先不论吕布以及马超,要知道,古代和现代是天壤之别,古代人对于皇帝的尊崇可以说是一种神圣的敬畏。现在虽然是乱世,各处拥兵作乱,但是敢轻易染指皇权的却是没有出现,饶是曹操也不能一手操纵整个朝廷局势,他的很多决策和命令,必须要得到刘协的允许才能实施。也正因为这个,吕布和其他人才能够介入并给予曹操压迫与威胁。刘协想要的第一不是平乱,而是巩固或者说回复自己的皇权独尊,所以说内忧比外患在他眼里更棘手。眼下有了曹操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吕布,再加上西凉一大势力,汉室才得以表面安稳,但是一着错,满盘输,他们势必要走的非常谨慎才能确保双赢。

    凌昊要是想进入朝廷,只有得到吕布帮忙才可以。“如果殿试成功,最高也只能争取到一个六品。”,“这个我知道,毕竟是在曹操的眼皮底下,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凌昊看着吕布拿给他的朝廷官员一览表。原先的三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除了曹操此时正在担任的丞相,其他都是虚位,有名无实,原本是太尉掌管一国军事,现在也被曹操分了一大半,堂堂的御史也是衰落得可以。“御史大夫是五品……怎么不是一品了?”,对于东汉的官位凌昊倒是不怎么了解,不过他印象中三公都是一品不错啊。吕布摇摇头,指着凌昊手中的表,“三公九卿早就不是原先的制度了,现在曹操所任的丞相为最高,其次是原先的太尉,但是现在改成了大司马,与之同一品的还有大司徒、大司空。至于御史大夫,现在是五品官职。”,“六品……仆射,御史员,议郎,这三个似乎比较靠谱点。”,“你喜欢哪个?御史员升九卿辅官更容易,到了辅官就是四品,然后是侍中侍郎,尉卫少府,再往上就是一品了。”,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殿试考什么他都不知道呢,万一考前朝旧着什么的,那他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殿试内容是什么?”,凌昊有些担心,反观吕布却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拿过他手上的纸,而后拉着他坐在腿上,长臂一伸,勾住腰部,“内容我会想办法拿给你,你只要到时候把题目背下来,这殿试自然能拔的头筹。”。这个……好像作弊啊,但是除了这个好像确实没什么更简单直白的法子。凌昊伸出食指戳了戳吕布的脸,“温侯,大将军,武当属一品,这一下就比你低了好多,可惜现在曹操盯得紧,走不了武官这条路。”,“我说过,不论怎样,你一直都是我的主子,你想怎么使唤我都随意。”,略带笑音,吕布握住凌昊的手。

    第230章若错就错

    把一切都说开了的二人之间显然已经和谐了很多,虽然还是不能一下子适应,但是对于吕布一些比较亲昵的行为终于不用一心惶恐了。同这人先做好了计划,为保证万无一失,自下午一直到凌晨,吕布拿来的厚厚一摞卷宗终于勉强过了一遍,对朝廷势力分布以及兵力政务也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次日一早,吕布例行上朝,而凌昊因为昨夜看得太晚导致还未“醒人世”,等到一觉醒过来已经快日上三竿。换了衣服却不见于吉的影子,这么说左慈这人看来也是失踪专业户。现在身在吕布行院,介于身份特殊,凌昊也不敢多走动。吕布从宫里回来见到凌昊就是一副“乖”到不能再“乖”的样子。

    “几时醒的?吃饭了吗?”,凌昊摇摇头,“没……”,“去大堂吧,正好……你不用去寻了,马超就在府上。”,一句话让凌昊怔了下,“等你真正入朝,就不用顾忌行踪了,皇帝那边没有什么问题,曹操介入是一定的,但是只要内容在,经过殿试想他也不能多加阻挠。”,凌昊应了一声,其实他只是不知道面对马超要说什么。

    另一边,难得,不,可以说第一次被吕布下了朝直接请到府邸,一路上没什么交流自然也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而且,对于今日突然提出要殿试选派官员的举动也是弄不清原因。下人上来换了茶,虽然吕布一回来就不见了踪影,马超却没有显示出不满的情绪,从进门开始就是一脸平淡。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吕布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挥退了所有下人,“今日请你过来更方便一点,有个人身份比较特殊。”,吕布说完把几份卷宗递给马超,“这是关于殿试的一些事宜,宫内几日的巡查会频繁些。”。

    接过卷宗,马超看向吕布,“这次安插进入朝廷的又是谁?若是普通人想必你也不会这么费心。”,“自然是你马上要见的人,有什么疑问还是等之后再说。对了,不要忘了你之前的承诺。”,并没再多说什么,吕布看了一眼马超,随后就离开了。马超扫了几眼卷宗,都是些人名以及信息,是殿试的名单?不甚感兴趣,刚想端茶,白纸上一个名字闪过,马超动作一顿,视线聚焦,紧紧盯着列在众多人名里的两个字。“凌昊……子玄……”,怎么可能,难道是重名?思及自己在想什么,马超瞬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凌昊……虽吕布说凌昊绝对不会想不开,只是刘备那边……没有半点消息,赵云近来很是低沉,诸葛亮身为凌昊的师傅也是寻遍了辖地,凌昊他,能去哪里呢?他就这么接受不了自己——不……不止是自己,就目前而言,他所知道的人是赵云以及吕布,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孙策,先不说凌昊在他面前基本没提过孙策,光是想到那个东吴的男人竟然……指节分明拿着卷宗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忍过来的,如果孙策再在荆楚多待一天,他说不定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起初因为凌昊的隐瞒他也一时生气甚至自嘲自己一无所得,但是现在,想想对方也没有多偏袒哪一方,无论是赵云还是吕布,亦或是那个孙策。归根到底,他们只是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已,自己也曾不满过失落过甚至怨过,反观凌昊又何尝不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根本不喜欢男人,却要被迫搅进几人的泥潭里。

    一边犹豫一边担心,最后实在撑不住,选择了离开,被逼之举。近半年了,自己寻不到有关于那人的半点消息,想自欺也根本找不到情绪的发泄点,如果凌昊真的狠了心……马超看着白纸上的名字发怔,两个字让他默了半晌,直到门外似乎有动静传来,眼神这才重新聚焦回来。

    门外,吕布皱着眉看着面前临阵怯场的男人,不是答应了吗?况且这种事情不事先和马超说一声会惹下很多麻烦,再者,既然决定入朝,迟早都会见面,凌昊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你不觉得……我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吗?”,凌昊眼中不难看出紧张之色,“没有,现在说话不是好好的。”,“可是……哎呀!他要是恨我怎么办……”,以前就很对不起马超了,现在罪加一等,明明是决定走的,现在重逢了却下不了当初的决心。“你怎么不问我恨不恨?”,吕布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得了……说一句错一句,以为吕布误会了,凌昊心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凌昊解释不能的样子,吕布在心里叹口气,暗道傻瓜。“你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害怕这种事?而且他的意思我也说给你了。”,吕布说完,一把抓住凌昊的手,然后推开房门把凌昊推了进去,“聊完了唤我一声就好。”。就好——亲手把自己的人推到别的男人面前,这感觉……算了,吕布在门口默了几秒还是选择走开。

    这边被迫进门的凌昊还是保持着吕布推他的动作,下人都走了,整个大堂也就只有一人坐在客位。凌昊与那人对视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移开了视线。马超可以说在凌昊入门的瞬间,动作就顿住了,他刚刚还在想凌昊的事情,还在想手上这份名单和本人有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上天总爱和他开玩笑。看着此时此刻可以说毫无预料,甚至最不可能见到的人,马超有些怀疑是不是近来休息太少,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子……玄?”,带着迟疑与不真实的口吻,马超起身,直直看着门口的人。凌昊则有些无措,一开始准备的说辞统统丢到了脑外,只不过五个月不见而已,他却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和马超交流,或许也可以这么说,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马超。

    “真的是你?”,像是确认又像是怀疑,马超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孟起……对不起……”,开口又是这句话,凌昊想不出其他的。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半晌无言,凌昊心底压抑得很,如果马超会恨他那也是自然。不自然的沉默,马超闭上眼,半晌,再次睁开眼,眼神沉淀,锁住凌昊,“荆楚那次,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说只是为了麻痹我,好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镇定得出乎凌昊的意料,对上马超的眸子,凌昊只回了一个字,“真。”。

    只这一个字,就够了。

    凌昊看着对面的男人几步走到自己面前,而后扣住后脑,低头就吻了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也无需多言,凌昊没有丝毫反抗,感觉腰间的手力度渐大。“你……若若恨我也是自然。”,一吻终了,凌昊敛目,轻轻吐出一句。“我恨,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让你离开西凉,恨自己在知道了你的行踪后为什么没带你回去,恨自己后知后觉……”,凌昊闻言只觉歉疚。“可是我唯独恨不了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要再走了。”,马超目露无奈,伸手抚上凌昊面颊。

    “‘不要走’这三个字应该我来说吧……”,怕的人也应该是他自己才是……“我要是走了岂不是相当于把你白白送机会给其他人?”,马超搂住凌昊,言语间也是无奈,他早就该想到,自己既然都能喜欢上这个男人,自然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除了吕布,赵云……孙策,还有没有其他的?”,一提及这个凌昊就紧张起来,诸葛亮算吗?唯一对自己情况还不知晓得恐怕就是诸葛亮了,而且本能一贯是对诸葛亮不敢有半点忤逆,现在自己骗了他这么大的事情,可以想像对方会多么生气,但是他说不准对诸葛亮所持的到底是什么情感,说喜欢是自然,但是又带着尊重和敬仰。还有夏侯尚……这个问题比诸葛亮更加复杂……

    “师傅……?”,顿了半晌,凌昊还是吐出两个字,不过带了些微的迟疑。马超闻言也是有几秒的怔愣,师傅?诸葛亮?“……你怎么和孙策扯上关系的?”,“当年救过他一命,而后因为主公那边,和东吴那边接触比较多……”,凌昊如实道。也幸亏今日问了,不然下一次见到诸葛亮吃惊的就该是马超本人了。

    第231章首要之务

    由于此时身份特殊,不方便多走动的凌昊自然不能随马超回去,再加上双方手上都有不少的工作要做,马超不得不提前回去。临走时凌昊唤了吕布以免二人还有什么事情没商量,而吕布却只是看了眼马超,“没什么事情了,要做的都已经在卷宗里。”,马超也是点了下头,随后看着凌昊。“你的事情我会尽早办好的,其他的事有他。等到你真正插进了朝廷,行动就不用这么拘谨了。”,见凌昊点头,马超表情柔和了一些,“我明日再来。”,没有什么要避讳的意思,当着吕布的面吻了下凌昊,马超这才离开。

    “看样子似乎谈的很顺利。”,吕布语调平平,视线却是一直没离开凌昊。反常的口吻加上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凌昊只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堂堂温侯也会有呷醋的时候啊。”,而且只是一个吻而已,想来他说看开了,也不是完全的,有句话说得好,爱总是自私的,要说吕布没有半点妥协是不可能的。“奉先,你和戾渊越来越像了。”,不知为什么,见凌昊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吕布皱皱眉,他就是戾渊,同一个人自然差不到——“现在想起来,终于知道以前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和子龙待在一起了。”,凌昊眉眼一弯,笑了笑,随后靠近。

    唇上一暖,这算是印象里凌昊第一次主动亲他,几秒的停顿过后,吕布趁凌昊想要离开之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回吻了回去。“你若是每次都这么主动……”,言语一瞬变得异常低沉,吕布嘴唇动了下,在凌昊耳边说了句什么。凌昊闻言耳根一烧,随后咳了下,扫见男人眼神不经意的变化,顿时觉得自己真算是惹火上身。“我还有这么多书和情报没看呢,那种事以后再说。”。

    虽然上报的名单上写的是凌昊的名字,但是所在地却犹豫了很久,填韩家,但韩家只有韩子秋而没有什么凌昊,如果要是写西凉少府宅邸,意思则又太明显。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韩府,至少改名这件事可以和韩家商量,而韩泠也是知道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麻烦,能免则免最好。照这么说来,皇帝也见过他,事先打照面就不需要了,剩下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等着吕布拿到殿试内容了。而于吉自从那天出去了,去寻左慈至今还没见人影,问吕布,吕布丝毫不在意。“他想什么时候回来自然就回来了,你只要好好准备过几日的殿试就好。由于突然,所以人数不会很多,曹操会第一个把你当成威胁,进宫之后要小心。”,嘱咐了很多次,似乎怕凌昊出什么状况,吕布一直皱着眉。“能有什么事呢,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在皇帝和文武面前曹操应该不会有多大动作。”。

    暂时安了吕布的心,再加上自己已经把吕布让他看的东西都看了个大概,朝廷他接触的不多,自己又是个现代人,光是背那些官职就费了好大的功夫。刚pass掉这一项,马超就带回了朝廷内部的新情报,名单已经呈上去了,如果能够顺利进去,想必到时候只要认识或者知道凌昊名字的人,就会立刻得到消息,不论如何,只要露面,就要承担着风险。而刘备那边要是知道了凌昊改进了朝廷,还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如果刘备心存异心,那日后凌昊很可能就要和刘备有直接的冲突。

    “不去曹操那里一趟?他可是对名单有很大的不满。”,马超给凌昊讲解完皇帝的意思,转而面对吕布。“午时就去。”,应了一声,看完手中马超拿来的文书,吕布若有所思,半晌,“皇上允你当朝,条件是你必须尽快兑现当初的承诺。”,凌昊闻言一顿,“这个自然,我会尽力劝服主公早日归朝……”。“如果不成怎么办?”,马超对刘备似乎并没有多少信任,他二人之间的关系,还差的远。“确实,如果刘备不愿意,依旧要开扩领地,暂且不提曹操,想必皇上也是不乐意。再者,刘备那边有赵云和你师傅,你当真有把握不徇私情?”,吕布不是很在乎刘备,反倒是赵云和诸葛亮二人对凌昊的影响最深,成不成关键取决于凌昊的态度。

    “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让个人情感左右,汉室朝廷的统一是大事……关系着征战讨伐和天下苍生,所以,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二者混在一起。”。听出来有些勉强,但是对上凌昊的眼睛,又觉得异常坚定,吕布无言,“你不相信我?”,见二人都不说话,凌昊一愣,他有这么不靠谱吗?“自然不是,尽力就好,别勉强。我很庆幸现在身处朝廷。”,吕布表情一缓,随后伸手拍了下凌昊的肩膀,“曹操那边还是尽快去比较好,这两天不要出门。”,再次叮嘱了一遍,已经是第三遍了。

    “看得出,他很在乎你。”,见吕布出门,马超轻轻吐出一句,“我本对吕布无甚好感,却不料他就是戾渊,重拾身份独回朝廷,这种一着不慎命丧黄泉的事情……”,凌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当初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五味繁杂,若不是情势所迫,他也不会同意吕布冒这么大的险。“我以为你会不开心呢。”,凌昊看了眼马超,随后把手上的东西暂时放到了一边,“先前是,现在也是,但是性质多少不一样了。”,马超眼中浮上一丝无可奈何,伸手拉过凌昊。

    “怎么了?”,凌昊反握住对方的手,马超忽然一笑,“突然很想听你说一句话。”,“什么?”,“几个月前还在荆州,你去寻我说的那句话。”,凌昊闻言,回忆了一会儿,而后无奈,看着马超,缓缓道:“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完,明显感觉对方眼神柔和了许多。这么多年了,他欠马超的实在是太多,如果可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次是真真正正没有什么所谓的亏欠自责等擦边感情作祟,凌昊神情自然,他和他都经历了太多,也是时候放下心里的包袱了。

    “于吉所言将星一事,若是真的,在经历了生离死别后,我想我可以接受。“,这次轮到凌昊一惊,马超怎么会知道于吉的事情?不对,这也正常,马超一直和吕布于吉在一起,被告知了也很正常。“以前想的是若你真的喜欢别人,我会不顾一切地杀了那人,即使你恨我……“,马超凝视着凌昊惊异的眸子,而后笑笑,“但是现在,虽然还是很不愿,但这一切都是命定,我也无话可说,谁让我自己喜欢的人是从千年后来的救世主呢。“,凌昊失笑,“救世主……我才不是救世主,我只不过是一个被救赎的人而已,虽然你不喜欢我说这句话,但是我还是要说,孟起,谢谢。”,凌昊握紧了马超的手。

    第232章始料未及

    吕布果然说的不错,既然是殿试,其内容大部分都是由皇帝接手,所以想要安插一个人进宫,后门真的是一个很方便的东西,起码吕布前身还是朝廷钦封的温侯加将军。而凌昊一没读过古代的“四书五经”,二没有入皇室的孝廉一说,若不是汉献帝手上可握的人和力量太少,他想要半途加入当真十分困难。

    试题出的中规中矩,内容事先知道倒也不难记住,凌昊仅仅花了两天就把几页倒背如流,马超手上有皇帝给的部分宫内卫兵,出入各个宫廷行院基本畅通无阻,为了确保曹操手下的眼线不做什么麻烦的事情,这几日在宫里待的时间明显增多了,相反,吕布在府上的时间是越来越多,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多去宫里看看曹操他们有什么动静吗?凌昊有些不解,问及这个问题,对方却解释宫里有马超一人足够,两个人这时候如果都表现出异常,只怕曹操会更加警觉。

    现在曹操知道他的名字在列,对上他的身份信息,多少会猜到一些,但是他应该想不到凌昊的目的在于借身份之便让刘备归回大汉以及削弱曹操势力。这是个机遇,所以他必须要保持谨慎,尽量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再者,曹操根本不知道凌昊和吕布之间的关系,更别提知道凌昊现在就在吕布府上,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待在府上,减轻对方戒心。

    凌昊也想不到这么多,听吕布一点,这才发现这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好吧,我觉得你比起我更适合当军师。”,吕布闻言只是摇摇头,“几日都待在府里,闷不闷?”。“还好,过了明日的卡就没事了,你说,如果我真的入朝了,皇帝是不是要划一处宅邸给我?”。吕布眼神有些奇怪,“入朝都已经是既定之事了,既然皇上封官,自然要配宅邸。”,凌昊“哦”了一声,这么算下来,他光是房产就有好几处了啊,到个地方给套房子,地大物博人少的古代也就这点让他可以乐呵乐呵了,毕竟随便一处拿到现代就是一个小型博物馆或者是大型别墅群……

    次日一早,凌昊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吕布已经先行去了宫里。此次入宫自己一人,不能和吕布表现出相识之态,至于马超,也不要有过多的交流,目的为了在众人面前免去非议,更重要的是不要让曹操知道他和吕布,马超是一路的,如果曹操发觉不对劲儿,肯定会以千方百计阻挠,一个单人入朝无碍,掀不起多大风浪,但是如果入朝且和目前的敌人关系匪浅,那必然戒心十足。为了不引人注意,凌昊还是选择一个人独自步行去皇宫,毕竟从大将军府里出来的马车太过惹眼。

    未到一个时辰顺着大道就寻到了宫门。一条路两侧皆是手持武器的卫兵,门口更是戒备森严,几辆马车停在一旁,估计是小官,还不够资格把马车开进宫里。凌昊拿出卡了玺印的函书,卫兵打量了凌昊几眼,又上前搜了身,确定没有携带“危险物品”这才放行,“沿路直走,第一个门左转,参试人员会有人统一带至乾清殿。”,交代了一句,卫兵指了指路,凌昊道过谢,每走几步都能看到四处巡逻的卫兵,不多时,第一个门左转,果然就见有一处亭子。也不知道是他来早了还是怎么回事,亭子里除了几个卫兵倒也没看见几个像他这样的人,虽说是下午开始,但是按照规矩,古人不应该提前很长时间就入宫准备吗?他一个知道内容和答案的都这么小心,其他人还真是……一点也不紧张。

    无奈只能暂时在亭内等着,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见有人过来,莫不是他走错了地方?刚想走出去在周围转转,却不料迎头撞见一个人,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凌昊顿了,那人看见他没有说一句话,也不像往日一般,只是站在路中央,稍显惊讶,几秒之后,滞滞地盯着他。许是觉得气氛过于沉寂,凌昊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率先打破了沉默,“伯仁。”。

    夏侯尚表情变得很是奇怪,一种凌昊说不上来的感觉。“果然是你……”,他只不过是从曹丕那里听到了这次考核的名单,很是惊讶的竟然看到了凌昊的名字,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凌昊。“这半年,不声不响,你去了哪里?”,夏侯尚上前一步,却似乎又像是在迟疑什么。凌昊默了几秒,“说来话长……我有不得不做的事。”,夏侯尚张张嘴,半晌,上前拉过凌昊的手,“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凌昊一路被对方拉到围墙旁边,思及吕布对他说过夏侯尚对他似乎有喜欢的意思,心情不由有些复杂。“子玄,你之前说会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吗?”,夏侯尚表情很是认真。凌昊闻言一愣,看来吕布所言不假,但是他何时说过——等,等等,好像上次去救马超时夏侯尚问过他,他记得当初回答过,但是他只以为夏侯尚说的是事成之后他和他的阵线会在一起,殊不知……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伯仁,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些什么,那个,你——是不是喜欢我?”,夏侯尚闻言,似乎没料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顿了顿,看了凌昊半晌,慢慢点头。“自从你第一次救我出西凉我就喜欢你了,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凌昊暗叹果然,但是自己上次明明问他喜不喜欢男人,他还告诉自己不喜欢。“可是我上次问你难不成你喜欢男人,你还告诉我怎么可能。”,“对啊,我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夏侯尚被凌昊问晕了,凌昊更是无语,“你……你不喜欢男人,我又是个男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夏侯尚哑口,“子玄……你说什么呢……”,见对方一脸质疑,凌昊脑中猛然闪现了一个念头,“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女人吧?”,思及某种可能性,凌昊顿时捂额,这太扯了。见夏侯尚还在愣,凌昊无语地上前抓住夏侯尚的手直接放在自己胸膛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把我当成女人,但是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夏侯尚当场就呆了,直勾勾地看着凌昊,满脸不相信。果然猜中了……夏侯尚怎么会这么……竟然一直以为自己是女人?这都多久了!而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不相信?但是我确实是男人不错。”,“男人……你——”,夏侯尚猛地收回手。凌昊只觉无厘头,“不可能!那你和吕将军怎么会——”,怎么会是那种关系?一时之间有如被天雷击中,夏侯尚退后几步。“咳咳,这个,事出有因,日后再解释也不迟。伯仁,抱歉,今日这事——”,殊不料夏侯尚突然摇摇头,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别说了——我想静静。”。

    “伯仁……”,看着突然之间生疏许多的夏侯尚,凌昊无言。“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等人,你若还当我是朋友,我们就还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一番话说完,也不见对方有任何反应,凌昊叹口气,“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夏侯尚眼神复杂,凌昊接下来的话几乎没几句听进去,自己一心喜欢的人怎么会是个男人呢,这不可能……

    殿试还在那放着,他继续在这里无疑增加二人的尴尬,虽然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多说点什么,但是为了留点时间给对方冷静冷静,凌昊最后还是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那我先走了……”。

    第233章复杂局势

    凌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侯尚,平心而论,他之前是觉得夏侯尚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夏侯尚喜欢他,而且一直离谱地把他当作女人……现在知道了,按自己的经验,如果一个直男(玄:= =)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换做自己肯定觉得天都塌了,说不定下一秒直接就开始莫名厌恶了。当然,对此,凌昊没有任何办法,他总不能跑到夏侯尚面前再去刺激他……

    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已经拿着一沓什么开始点人了,凌昊上前签了名字,然后拿出文书。对方几个人顿时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凌昊,随后小声说了些什么,半晌才把文书还回去。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有些担心地接过文书,“凌昊?你出生地非本地,还需要多一道检查程序,请随我来。”,一个主事般的人突然开口。凌昊一顿,据他所知,吕布好像并没有说还会有这道程序。

    心存疑虑,为了不节外生枝,凌昊还是应了声。那人带他离开亭子,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敢问这位大人是什么检查程序?”,“到了就知道了,无需多言。”,好高冷的一句回答,凌昊无语,差不多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凌昊停下脚步。“这位大人,这离前殿可是越来越远了,前番参试审核地点应该是在桂远殿,您这个方向可是相反的。”。一句话说完,前面带路的那人表情突然变了一下,“我是审查官还是你是?如果不愿意去,你自然可以不用参加殿试,直接回去就好了。”。

    短短一句话明显看得出这人对自己似乎并不友善,先撇开是不是曹操那边的人不说,光是这个态度就已经让凌昊微微皱起了眉。“抱歉,在下只是问问,烦请带路。”,然而凌昊终究还是忽略这人的态度,身在皇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到如今,随机应变才是最佳计策。许是没料到凌昊如此好脾气,那人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作罢,转过身又闷头带路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拐过一处庭院,二人迎面撞见一队锦衣虎贲,为首一人身着将军服,凌昊看见来人愣了一下。马超看到凌昊也是有一秒的停顿,在看到带着凌昊的那人时,微微皱了下眉。“马将军。”,领路之人看到马超作了一揖,神情有些紧张。“范大人要去何地?”,“这……曹丞相吩咐,凡是客居参试之人必须带去北殿由人审核身份方可进入大殿。”。果不其然是曹操……

    马超闻言看了眼凌昊,见对方正在望他,随后对身后一列御林军(演义中确实是御林军不错……虽然我觉得很怪异。)示意了一下,“你们先走吧。”,差走了御林军,马超这才看向带路的人,“范大人身后的人,虽出身西凉,却是刘豫州麾下,刘豫州既是当今皇叔,此人我作担保,至于复审就不必了。劳烦范大人转告丞相,若是有差错,一切责任由我承担。”,马超开完口,姓范的人一脸为难,“怎么,范大人可是不相信?”,“岂敢岂敢,既然马将军这么说……在下再带他回去吧。”,带路人似乎想早点离开。马超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衣袖,“范大人事务繁忙,我正要去前殿,这个人由我来带就好了。”,说完也不问是否愿意了,冲那人点点头,上前就示意凌昊跟他走。

    “咳,这样不好吧……”,凌昊回头看了眼姓范的人,然后对走在前边的马超小声道。“有何不可?”,马超放慢了脚步,“前面一切都已经打点好,这个时候若是让曹操钻了空子岂不是白费心思。”,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这么一来不就让别人知道你认识我,倒显得你偏袒了。”。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说中了,马超突然轻声一笑,“我本就是偏袒。”。凌昊闻言当即无言以对,吕布最近谨慎过头,马超却正好相反,“吕布的身份比我特殊,他谨慎点自然是好的。”,似乎看出了凌昊在想什么,马超补了一句。凌昊当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随着马超走了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孟起……我欠你的太多。”,马超并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轻轻摇了下头,随后道:“别想这么多。”。

    毋庸置疑,一场殿试可以说在当下的局面中换了不少水。若没有马超半路意料之外的加入,朝廷御林军本是曹休总督,而钟繇为相国,华歆为御史大夫。凌昊一旦通过,即可定爵位,除去侯爵六等十八级,关中侯爵十七级,皆金印紫绶;还有关内外侯十六级,银印龟纽墨绶;五大夫十五级,铜印环纽墨绶。不敢怠慢,凌昊随马超到地方便被人领进了大殿。马超转身去宫门巡查,这才见到吕布的马车珊珊来迟。

    那人依旧一身玄黑长袍,下了马车直直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怎么样了?”,“已经去了。”,只四个字吕布心里就有数了,稍稍思量了一下,“试后暂时别走,有些事情必须当着皇帝的面商量。”,交代了一句,吕布重新上了马车。

    “公开光明”加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什么意思,所以殿试只是走个形式,已经把内容都背的差不多的凌昊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对此马超也不担心。皇帝最近单独召他和吕布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借着吕布前任温侯和大将军累积下来的威望,皇帝也是放开了不少,起码不用在曹操面前小心翼翼。然而在知道皇帝下一步的意思,马超不免还是楞了一下。

    “上次就和凌昊这人达成了共鸣,此番安置完官职,我打算让他立刻前往刘备那边,曹操这边暂且稳住,凌昊之前是刘备信赖的部下,这次派他前去应该不会有多大困难。”,汉献帝这意思很明显,在掌握了吕布和马超力量之后,抢在曹操前面再拿下刘备这个可观力量。“如若刘备不愿呢。”,吕布淡淡,他不觉得刘备是那种人,在他看来,与其回到朝廷还不如自己单干,而且如果刘备真的不打算归汉,肯定会以各种借口推辞。“曹操是一个很不错的挡箭牌。”,“这是凌昊亲口承诺的事情,当然,如果事情不顺利,那就只能把刘备视为异党了。”。

    “刘备不足为奇,他麾下众将确实忠义,而且还有诸葛亮那样的谋士,末将认为,想要让刘备归汉,必先让他阵脚自乱,一旦麾下之士有归属朝廷之心,自然瓦解地快些,没有了人心支持,自然撑不了多久。”,马超一语道破,吕布表示同意。“凌昊是诸葛亮唯一的徒弟,二人关系甚好,看法也基本相通,皇上应该先从此人着手。”,而且,一旦凌昊功成,剩下的就只有东吴和曹操了,东吴……这个还不好说,想那孙策也是对凌昊一往情深,归汉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异端的可能。而曹操,在刘备和东吴都了事之后,自然也无需多动手,不攻自破。

    第234章御史一职

    御史,类似于近代督察处、政风廉洁处、廉政公署。防范朝廷主官侵害人民权益、贪官污吏、贪赃枉法。御史中丞为御史大夫的次官,而御史员又是服务于御史中丞,简而言之,御史员品级虽只是六品,但是却能直接参与朝廷,最关键的一点,可以主管督察。这个官职分给凌昊,既不显得皇帝使之一步登天,又能名正言顺地接触朝中个官员。再者,殿试通过,皇帝分封,实在让人找不出漏洞,除了曹操一方的怨言和敌意让初来乍到的凌昊感到有些棘手之外,毕竟曹操知道他曾经是刘备那边的人。

    “事情可越来越棘手了,真是想不到,凌昊怎么会突然转入朝廷。”,初次听闻马超的消息,曹操就觉得皇帝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现在再来个曾经伤他大将,又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凌昊……“父亲打算怎么办?这人既然能通过殿试,肯定是皇帝一手操纵,而且据消息,他和马超关系匪浅。”,曹丕看了眼曹操,随后又转而看向夏侯尚。夏侯尚最近状态一直不对劲儿,经常走神,现在站在夏侯渊身边,眼神开始涣散,明显是又神游了。“凌昊最初隶属于马超不错,但是不论是马超还是刘备,都是我们现在的敌人。”。

    “他如今这个官职对我们很不利,看情况吧,最近必须要尽快把朝廷兵力转到征讨割据势力上面去,不能让吕布趁机而入。另外,派几个人去通知御史那边,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见曹操发话,曹丕作了一揖,“是。”,随后出去的时候碰了下夏侯尚,夏侯尚这才回过神。看着二人出去,曹操皱皱眉,“仲达,看你一直不说话,可是有什么想法?”,一旁的司马懿摇头,“丞相所言皆仲达之意。”,他只是在好奇凌昊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刘备麾下。想当初这人坦言不会过问自己和曹操之间的纠葛,而如今……身为御史台的人,必定会对自己造成影响,他到底该在这个时候出手还是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

    曹操这边每个人想法都不相同,而远离朝廷的刘备这边更是惊讶不已,不,也许光是一个惊讶已经形容不了了,尤其对于某些人而言。

    “你确定这个信息无错?”,刘备显然有些不相信暗探刚刚发来的消息,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凌昊或死或失踪,但是谁也没料到半年之后会从朝廷那边传来凌昊任职御史的消息,这太突然了。“现在都城人尽皆知,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而且据探子来报,皇帝最近已经开始频频召见子玄入宫了。”,徐庶叹口气,随后看向自己身边一直不说话的人,本来这个消息是探子一手先发给诸葛亮的,他本以为诸葛亮情绪会变动很大,谁知自昨日拿到消息再到今日把消息给他,诸葛亮都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这人只是一直皱着眉。按理说知道凌昊活着起码应该高兴一下,或者知道凌昊骗他至少也应该生气一下,现在这个状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子玄和我们应该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关羽一语中的,虽然他也很信任凌昊,自觉凌昊不会做什么对不住刘备的事情,但是怕只怕万一。刘备深思,“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有没有可能,子玄之前不是去过一次都里吗,而且好像还和吕布有些联系,此番莫不是——”,“追随吕布?”,张飞一拍大腿,似恍然大悟,“那也不对啊!子玄这小子追吕布去干什么,皇帝现在都水深火热了,他还把自己搭进去。”。“半年来搞的人心惶惶,我相信子玄不会背叛主公的,其中必然有特殊的原因,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还是等等,把一切彻底弄清楚了也就知道了。”,徐庶摆摆手。

    会罢,徐庶一把拉住了全程无言的诸葛亮,“孔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说话?”,谁知诸葛亮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想让我说什么?”,一句话就把徐庶堵住了,谁说诸葛亮没反应的,这口吻这表情,他错了,诸葛亮在生气,而且气很大。“咳咳,这个……子玄他还活着,你身为他师傅,起码也应该高兴一点吧?”,“当初怎样你不会不知,如若他有半点把我当成师傅,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吗?”,诸葛亮甩袖避开徐庶的手,“我就是太纵他。”,几个字说完就丢下徐庶自己走了。徐庶一个人有些傻眼,纵他?诸葛亮?他怎么不知道诸葛亮什么时候纵过凌昊……反倒是凌昊总是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墨:233子玄你惨了)

    自打凌昊不明不白地“失踪”,诸葛亮可谓是先焦后躁,本就笑的不多,这下一来更是成了冷面军师,其反差和赵云如出一辙。其实说的也是,这二人,一个是和凌昊形影不离的挚友,一个是把凌昊当成知己爱徒的师傅,论关系,自然要比其他人多一层,但是,自己唯一理解不了的就是诸葛亮明明很关心凌昊,却死也撬不开的个性,好在凌昊脾气好,若是换做别人,该怎么受得了他这孤高清冷的个性啊……

    刘备这边暂时说到这,因为比起刘备,显然东吴那边更为震惊。先不说孙策,但是周瑜听到这个消息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在心底里已经差不多消化了凌昊“遁隐”的事情,万万料不到在刘备如火如荼的时候,凌昊竟然会出现在朝廷这边。孙策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抓住暗哨的衣领摇了好几遍,险些把暗哨摇晕过去。“回、回主公,消息是从都里传来的,属下确实见到凌将军出入皇宫,而且皇帝赏赐的宅邸就在城里。”,

    “伯符,你先冷静点。”,实在不忍看到暗哨继续受摧残,周瑜上前好不容易拉开孙策,暗哨见状,立马行了一礼而后退得比谁都快。“不行!既然子玄在朝廷,那为何半年来杳无音讯?我必须亲自见到了才放心。”,真的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平日里缜密的思维全乱了。周瑜虽也是挺惊讶,但毕竟比孙策先冷静下来。眼见着一个没拉住,孙策转身就想往外走,周瑜忙唤,“伯符!你怎知子玄愿不愿意见你。”,一句话成功定住了孙策的脚步,“当初他莫名失踪,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你,你软禁他这一点我暂且不说,但是从前到后你对子玄的态度,何时放平等过,如果你就这么去见他,你想要怎么做?继续强迫他跟在你身边吗?”。

    周瑜的话就好如一盆冷水扣到孙策头上,“现在朝廷里有谁你不知道吗?马超,那个男人,子玄当初走的时候和你说他喜欢的是马超,现在他去了朝廷,这不是最明显的意思吗?伯符,你现在就这么去,无疑还是重蹈覆辙而已。”,周瑜好心好意,也不只是哪一句话,孙策突然表情就变了,“那你让我怎么做?看着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这一点我做不到,子玄喜不喜欢我我自己心里知道。”,“他如果喜欢你怎么还会离开?”,周瑜皱眉,“伯符,你别执着了。”。

    “你没资格评论我,就是因为你当初的放手才导致现在你一辈子都不幸福。”,孙策突然冷眼吐出一句。周瑜当即就愣了,眼睁睁看着孙策挣开他拂袖而去。“呵呵……”,半晌,周瑜苦笑一声,孙策身为掌握整个东吴的吴侯尚且活的如此随性,就这一点而言,他确实没有资格。“伯符……希望这次你是对的。”。

    第235章步入正轨

    夏,闷热异常,这种天于凌昊,更不是滋味,尤其是皇帝立马让他着手说服刘备归汉一事。但是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现在他刚刚入朝,基底还不是很牢靠,在这种关头就去转头说服刘备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更易使他成为众矢之的。吕布和马超在这件事情上,对于皇帝的急切微有怨言,但是也说不得什么,曹操的危机感越来越严重,至于日后根基的稳固还是暂且放一放比较好。

    凌昊不怕劳累奔波、跑远路之类的事,他只是对于重新去见刘备那些人心底有些打怵,尤其是如何面对赵云和诸葛亮,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需要我陪你回去吗?”,明显感觉近几日凌昊的焦躁愈发严重起来,马超陪凌昊从朝内回来,“不用了……你有事务在身,而且怕只怕你和我回去,事情会更棘手。”,说到这看了眼对方,见马超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凌昊顿了一会儿,“其实你能陪着我自然很高兴,但是刘备那边的事情……你也知道,所以并不是不想让你——”,略显笨拙的解释反倒让马超有些想笑。

    “我知道。”,凌昊总是试图解释这些他早就已经放下的东西,也许是觉得亏欠自己亦或是怕自己不高兴。“皇上急于趁早削弱曹操势力,至于朝中的事情你暂时就不用担心了,吕布会打理妥当的。”,安慰性的口吻加上柔和许多的眉眼让凌昊缓了口气。“皇上催的话我只能尽早赶路了,事情成败各占一半不说,于吉道长和左慈走前也交代欲要振汉风,必先安孙刘,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到现在这两家我实在是没有把握。”,转了一个弯话题似乎又开始沉重起来,凌昊叹口气,自觉不再谈论这个事情。

    “堂堂骠骑大将军今夜是要留宿我这小小御史员的寒舍吗?”,马超还在想怎么才能更顺利说服刘备,就听凌昊话锋一转,随后看向自己,“这若是传出去恐怕朝廷上都知道我们是同一势力的了。”,“谁人不知我曾经在刘备处待过一段时间,和你熟识也是自然。在朝廷上需要顾虑关系的是吕布,并不是我。”,马超说完,果不其然瞥见凌昊眸中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不是这件事,马超若是留宿,他总不能让他去其他房间,而不去的后果十有八九他会选择和自己住一起。经历了吕布的教训,他是真的不想再承受几次“亲身之痛”,虽然马超和吕布不一样,从表明心思至今还没做出过什么太过“亲密”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纠结的怕是只有凌昊一人,马超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凌昊在想什么,但是并没有说话,反而拿过皇帝交给凌昊的卷宗,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没几秒,就听门外下人道:“大人,府外有个自称韩子墨的男子找您。”。

    韩子墨?!他大哥?凌昊惊了,莫不是韩子墨听闻了他的消息一路从西凉寻过来了?“请他进来。”,这个时候该怎么给韩子墨说他现在是凌昊而不是韩子秋,“别紧张,先去见见再说吧。”,“嗯。”。

    进了大厅,就见下人领着一个人进来,凌昊细眼一瞧,有些呆怔,“泠、泠儿?”。没错,眼前这个个子不高,身材小小的人怎么可能是韩子墨,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韩泠一副男装扮相寻到了他府上。韩泠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盯着凌昊,半晌,上前突然抓住凌昊的手张口就咬。这一下咬的不轻,凌昊疼得皱了下眉头,马超见状上前欲拉开韩泠。殊不知下一秒,韩泠就抱住了凌昊的腰,“二哥你太讨厌了!一声不响地离开然后装死有意思吗!”,声音里俨然有了几分哭腔。

    凌昊有些无措,他没想到韩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张张嘴,伸手拍了拍韩泠的后背,“我——泠儿,你怎会突然来?”,“再不来家里就真要给你办丧事了!二哥,你好狠的心,连自己的妹妹都骗,你说你对得起我吗?”,韩泠擦了擦眼睛,表情一转,看着凌昊一副生气加埋怨的样子。“对不起……我有苦衷,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你别哭啊……”,说着说着就见韩泠眼睛又红了,许是最怕看见女人哭,凌昊紧张不已,拿自己的袖子就往韩泠脸上擦,也不顾手上被咬出深深红印的齿痕了。

    “我就知道你才不会去寻死,当初你把苦衷告诉我不好吗?我是你的妹妹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偏偏要骗我,你知道这半年来大哥和莲嫂子食不知味的感受吗?你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我?”,韩泠越说越气,纤指一指,“而且突然出现在朝廷,都复出了也不和韩家知会一声,若不是莲嫂子怀有身孕,大哥还要打理家事,他们此程定然要一起跟过来,我一个女子扮成这样,千里迢迢来寻你,如果半路上遭遇什么不测,你说,你是不是都是你的错!”。句句在理,字字让凌昊无言以对。

    “对不起,二哥错了,泠儿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吧。”,凌昊主动把手递过去,韩泠嘴角歪了下,而后哼了一声,“我才不想咬你,反正你活着就对了。”,后半句倒像是在嘀咕,见凌昊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她,韩泠心头的不愉快这才消散了些。“饿了吗,我去让人弄些吃的。”,不是亲生倒比亲的还亲,韩泠的有情有义让凌昊有些惭愧,他着实不应该瞒着韩泠,还有韩子墨,这半年必然也是操了很多心。

    让人备了浴水和饭菜,其间又是各种道歉才勉强让韩泠算是不再纠心于自己之前的事情。“这么说……二哥,你是彻底选择和少将军在一起了?”,想来如果自己同时被几个同性喜欢上,心理承受不了的时候估计也会一走了之,多少也算是理解了凌昊的苦衷,看现在马超和凌昊之间的氛围,异常融洽,要不然为什么凌昊不回去见见赵云和诸葛亮他们……

    韩泠的提问凌昊不知该怎么回答,顿了一会就听身边道:“子玄近几日就会去刘备那边,至于赵云的事情我不会过问。”,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韩泠一愣,本以为自家二哥和马超已经板上钉钉了,如今听马超这么一说好像还是很模糊不清。总之她现在不打算再给凌昊参浑水了,凌昊怎么想就怎么办吧,自己若是再参手,再把事情弄复杂了,得不偿失。“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二哥心里定有定数,我只希望二哥再也不要闹出什么失踪之类的事情了。”。

    饭后,凌昊亲自去给韩泠收拾房间,留下马超和韩泠二人对坐。韩泠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前对马超起码还有点惧意,现在却是光明正大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不止一遍。“我知道比起我,你似乎更加在意赵云。”,淡淡的一句话自马超口中飘出,韩泠默了一会儿,“我和赵将军相识确实很早,当初先入为主的意识自然占据主导。但是几年来,少将军的一举一动我也是看在眼里,我虽没有资格评说二哥的事情,但是既然二哥愿意和少将军在一起,容泠儿在此唤少将军一声大哥。”,马超一笑,“你是子玄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如若禄儿和你一起,定然也是十分投缘的。”,禄儿?马云禄?日后赵云的妻子?看来赵云和二哥真的是有缘无份了,当初自己可是没少费力气撮合赵云和凌昊。嘛,也罢,人事自有定数,马超也是个深情的好男人,从二哥刚开始的阴错阳差,一直以来二人剪不断的联系,再加上马超付出了这么多,二哥心里总是存在的歉疚和情感……

    安置好了韩泠已经近夜半,想着这一路韩泠也不知带上个家丁,万一出了什么事不由有些后怕,“泠儿和你聊了什么?”,一路上没怎么注意,确切地说应该是还沉浸在各种担忧之中的凌昊被马超揽肩揽回了房里。“自然是叮嘱我要好好待你,然后改口唤我大哥而已。”,如常的表情配上这句话,凌昊哭笑不得,这么一来好像自己是个女人一样,“我是她二哥,照这么说,泠儿应该唤你嫂子不是?”,一句玩笑话,让马超无奈一笑。

    “她要是唤我嫂子那要唤吕布什么?”,一句话把凌昊堵了回去,韩泠还不知道吕布就是戾渊,也不知道凌昊和吕布的关系,到时候本来介意赵云的必然又会大吃一惊了。马超在这边兀自思量,凌昊看在眼里又以为马超因为这件事不开心,他总认为马超实在是太委屈自己,搞的自己只要一见马超在这上面沉默就歉疚模式大开。“不开心了?”,这次是主动上前亲了对方一下,马超一怔,随后借势抱凌昊入怀,“你之前对我的避之不及才最让我不开心。”。没来及回应,之前被韩泠咬着的手被马超抬起,随后一个吻落下,“过几日就启程了……你……”,后半句是直接在凌昊耳边的呓语。凌昊闻言脸上一热,视线开始不自然地飘向其他地方,微微撇开了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明日还要去宫里,你不能太……”,太什么实在说不出口,但是马超绝对是懂了,嘴角不自觉就勾出了一抹弧度,“我会节制的。”。

    当然,节制不节制说上去简单,但马超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真正面对虐恋了几年的意中人,而且还是你情我愿那种,想要克制欲望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平日冷情惯了的人一旦热情起来,凌昊吃不消是肯定的。

    第236章事不宜迟

    韩泠一觉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四处寻凌昊无果,才被人告知原来凌昊一早就和马超一起进宫了。二哥为什么突然会跳槽到朝廷呢?刘备那边对二哥一直不错,除了有赵云和诸葛亮让二哥有些为难,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这个,依照自己对凌昊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离开。再说,二哥消失没多久,就传来马超成为骠骑大将军,携西凉归汉的消息,这二者之间肯定有关系,要不然怎么这两人到哪儿都在一起呢?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啊,毕竟自己挺了这么久的赵云……唉,也罢,就算是个遗憾吧,她总不能太贪心,成功看到自家二哥弯了之后,她也不能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点小心思若是被马超知道不生气才怪,韩泠思及此,吐了下舌头,而后咂咂嘴,“我还是先给大哥回信报平安再说吧。”。

    韩泠的到来是个意外,凌昊本打算休整几日再出发,却不料曹操在这个时候就提出要出兵攻打刘备,皇帝一听,正好碰上自己设的陷阱,他还苦于怎么用更自然的方法让曹操不干预刘备归汉一事的进展,如今曹操一说要打刘备,皇帝当即就把凌昊搬了出来。“这个不急,新任御史员曾是刘备麾下主力想必大家都知道,丞相急于灭掉威胁势力这点我也清楚,只不过听凌昊叙述,他似乎有把握可以说服刘备弃权还地归入我汉室,我觉得,先试试他的方法,如若不行,丞相再发兵也不迟。”,私下称曹操魏公,现在大庭之上重新唤回了丞相。曹操脸色不怎么好,“皇上也知道,刘备在外割据多年,近日更是吞并许多土地,如果他存有效忠之心,那怎么不自己回来?他是想要自己为王,还望皇上三思。”。

    朝臣面面相觑,汉献帝稳住情绪,“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皇室兵马现在……丞相若是去攻打刘备,定然要带去大半,现下匪患颇多,割据暂且不说,如若哪方子民突遇状况,朝中光凭温侯和骠骑将军恐怕周转不开,我想,先给御史员一个机会,他要是失败,我再给丞相调兵如何?”,说这么多的话摆明了仗着吕布和西凉,不想给曹操机会扩张。如果没有吕布和马超的兵力,想他刘协怎么敢违背他的意思?奈何现在皇帝最大,自己一个丞相怎么也说不过皇权,于是只好作罢。

    “皇上,此去路途遥远,臣以为还是多给凌御史分派些人保护为好。”,吕布说完,看了眼曹操,他的担心并无道理,万一曹操在这期间要对凌昊下手,天高皇帝远,凭着凌昊的身手虽不至于过多担心,但是凡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不知曹丞相意下如何?”,这还要问他?摆明了是在警告他,曹操咬了咬牙,“这个自然……”。“既然如此,凌御史代替朕亲去说服刘备,如果成功便是大功一件啊,凌御史可以即刻开始准备了。”。凌昊顶着曹操的视线领命而退。事情不比当初,现在他说服不了,那就代表曹操总有一天要对刘备赶尽杀绝,到时候不但皇帝得不了好处,曹操手下的力量反而会越来越大,现在要紧的事就是把十三洲内集散各地的势力召回朝廷,不管刘备有没有独自称王的私心,但是诸葛亮一定懂得现在是什么格局和情况,撇开私人恩恩怨怨不谈,只要能让诸葛亮觉得对就行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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