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第13节

    从朝中退下来，回去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司马懿，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不定数存在……不料那人仿佛对他视而不见一般，只是扫了一眼就匆匆擦肩而过。他突然出现莫不是代表曹操最近会有什么动作，还是等晚上好好和吕布他们交代一下才行。思及此，凌昊加快了脚步，一路赶回府邸，让人开始准备马匹和干粮。

    “咦，二哥，你这又是干什么？”，韩泠见凌昊一回来就开始忙东忙西，“要出远门。”，听到远门二字韩泠立马拉下脸。“远门是多远啊，不行，二哥，我也要去！”，凌昊皱皱眉，“泠儿，你一个女儿家，刚从西凉跑过来就别折腾了，我公务在身——”，谁知还没说完，韩泠一把扯住凌昊的胳膊，“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去。”，“胡闹。”，“万一你这次再失踪了怎么办？我就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韩泠朝凌昊吐了下舌头，凌昊无奈至极，韩泠这是把他当成失踪专业户了吗？（墨：你以为你失踪的还少吗？玄：……）“你乖乖地在这等我，我不会失踪的。”，韩泠不买凌昊的账，“上次也是说回来，不还是一去不复返了，我才不上当，你出差也好，公务也罢，总之别想落下我。”，凌昊无语，半晌，投降，对一旁的下人道，“把马匹换成马车吧。”。韩泠见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已经和大哥回信报平安了，什么时候二哥有空回家一趟吧，莲嫂子听你没事，都哭了。”，“恩……”，正好也得给韩子墨商量一下他在外是凌昊这件事情。

    “对了，二哥，你还没说这次是去哪儿呢。”，韩泠帮凌昊收拾东西时候无心问了一句，却见凌昊久久没有回应，不由转头又问了一遍，这才听对方回答，“皇上让我说服刘备归朝。”。什么？刘备！那岂不是要见到赵云和诸葛亮……思及凌昊现在和马超之间“和和睦睦”的关系，他凌昊就不怕……韩泠咽下已经到嘴边，想问凌昊关于赵云以及诸葛亮一事处理办法的话，随后，“呵呵……那还真是……身兼重任啊。”

    事情出乎意料地让韩泠头大，一边替凌昊纠结，一边又对赵云还抱有希望，韩泠本以为自己已经把凌昊的现状了解地差不多了，然而事实告诉她，她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正因为毫无预料，所以当她在府上撞见从外面进来的吕布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哎呀妈！戾、戾渊！”，吕布看到韩泠也是有些惊讶，第一是她怎么会突然来凌昊这里，第二，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就是戾渊……“咦，不是……”，待看清了来人的长相，韩泠傻了眼，确实不是戾渊，眼前这个身形挺拔，面容冷峻，透着一身成熟气息的男人无论怎么看都和戾渊是两个人，除了那一身熟悉的气场，也正因为这气场，让她忽略了相貌。“你二哥呢？”，“在……在偏厅。”，男人点了下头就越过她朝里面走，韩泠说完一愣，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人怎么知道她是凌昊的妹妹，凌昊是她二哥……

    去伙房亲自拿了茶点，韩泠实在耐不住好奇，前脚刚迈进偏厅，后脚就看见二人对着一张纸指指点点，自家二哥的表情略显沉重。“二哥，茶点。”，伸手敲了下门，韩泠进入，将盘托放在桌上，而后退到凌昊身边，眼神飘向对面，“二哥，这位是……”，凌昊收了表情，随后把桌上的布告重新还给吕布。“他是吕布。”，吕布？！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韩泠睁大了眸子，一脸惊讶，见吕布视线看过来，浑身一哆嗦。吕布皱眉，他就这么恐怖，看韩泠这架势，像见了鬼一样。“泠儿以前就很怕你，现在还是一样。”，凌昊端起茶盏，并不打算解释，反而把问题丢给二人。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是看在韩泠毕竟是凌昊半个妹妹，日后相处时间也不少，吕布还是道：“戾渊就是我。”。开玩笑吧，除了气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你告诉她这人是戾渊？“之前易容，身份不好暴露，所以暂时借用戾渊这个名字和身份，你会惊讶也是正常。”，见吕布说了一句就不打算多解释，不得已，凌昊还是开了口。“戾渊……吕布……你是戾渊，也是吕布……我的天！”，想她当初还抱怨戾渊一张木头脸配上冰山气场，现在人家一转身成了人见人怕的吕布，对不起，她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在刘备尚未归汉之前我们不宜太频繁地见面，今日这事我知道了，还有司马懿和曹操那边你也尽量多注意，我送你回去吧？”，凌昊起身，“什么时候走？”，“马车已经套好，公关文印也都发下来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明日我就出发了。”，这一去估计也得有些日子……多少对刘备那边的赵云有些介怀。看出了吕布在想什么，但是碍于韩泠在场，凌昊不好太直接。“成功最好，不成功也没有关系，我会回来的。”，最后一句话显然给吕布吃了定心丸。

    吕布又看了眼韩泠，见对方似乎比之前还怕他的样子，“她也去？”，“泠儿执意随我，这样也好，你和孟起朝廷事情繁多，也不好照顾她。”。可是在他印象里，韩泠一直对赵云格外有好感，相反，对他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明日我送不了你，早日回来。”，说完当着韩泠的面吻了下凌昊的唇，视线扫过颈侧，“剩下的，回来再补。”。韩泠傻了眼，她到底是听觉错了还是视觉错了，二哥不是和马超确定关系了吗？那刚刚她看到了什么……“不用送了，你早点休息吧。”。

    吕布刚走，韩泠一把拽住凌昊的袖子，眼睛里闪闪的不知是什么情绪，“二哥……你必须和我说清楚。”，凌昊很淡定地重新喝了口茶，“说什么？”，什么什么，她眼神好好的，别告诉她凌昊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刚刚啊，那个——戾、不对，那个吕布，他亲你啊！”，韩泠一脸郁卒，完蛋了，“你不是和少将军……”。好像他确实没说明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明白的事情，“孟起知道，这件事情等日后再解释，我手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凌昊咳了下，把手上的茶盏放到韩泠手上，“明天就启程了，早点休息。”。

    短短两天而已，韩泠的世界观已经被刷新了无数次，这似乎不按套路出牌啊，说好的正剧走向呢？突然告诉她戾渊是吕布也就罢了，但是杀了她她都想不到吕布和凌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她二哥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对，肯定不是！

    这边韩泠起码还处在状况之中，而江东，除了周瑜，所有人都在状况外，尤其是在自家主公无缘无故消失，被周瑜告知孙策一个人突然跑去了都里。“大哥去那做什么，眼下江东事情这么多。”，孙权一脸抱怨，孙策一走，整个江东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全压在他的身上，虽有周瑜帮忙，但是哪比之前孙策在的时候痛快。“不知……”，周瑜模模糊糊的回答多少引起了孙权的警觉，“公瑾，你知道是不是？”，周瑜闻言，顿时摆手，“我怎么知道，他不是经常一个人乱跑，这次去都里他也没和我说原因，不过既然是朝廷的地盘，应该是公事，比较紧急所以没来及说吧。”，打圆谎替孙策圆了过去，周瑜无语，自家好友从小就是这脾性，但凡认定了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先前软禁凌昊的行为很是失当，这次去寻人，如果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如果凌昊真的已经和马超在一起了，他怕就怕孙策不理智。但是即使孙策能重新让凌昊回到江东又有什么用呢？别忘了他可是吴侯，肩负重任，虽然自古娈童就存在，富家子第男男之风也没什么，但是毕竟孙策是认真的，这要是被孙权知道定然不会同意，整个江东上上下下又有谁会赞成喜欢男人这件事？他只是想知道，孙策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第237章物是人非

    凌昊的突然到访，对于刘备一行人，好坏参半。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凌昊要离开他麾下，独自去朝廷。而且这次来，是在分封了御史不久，难不成凌昊是投靠了曹操，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进入朝廷。

    “子玄这小子好啊，如果他真的背离大哥，转而和曹操有勾搭，我今天定让他有来无回。”，张飞一贯的急性子，关羽却不怎么相信凌昊投靠曹操，如果他真的投靠曹操，这次也不会独自一人来他们这里了，总之，还是等人来，这一切就好解释了。接到消息做完全准备，一手准备以礼相待，毕竟是皇帝钦派下来的人，另一手，如果凌昊透露一点点让他们屈于曹操的意思，即使是皇帝派来的，他定然也敢直接把人留下。

    半月之期，五日的路程让凌昊越走越焦躁，刨去来回，他只有五天来和刘备交涉，如果只是刘备一人还好，偏偏刘备万事皆以诸葛亮和徐庶等人为准，也就是说，攻破诸葛亮是个大难题。先前写信骗他累积下来的恩恩怨怨显然已经成为了信任危机，万一诸葛亮对他失望，打算恩断义绝，他还有什么可以说服他？“回大人，小姐想要休息，问您可以可以暂时歇下脚。”，凌昊无语，她韩泠整日坐在马车里何谈累，要休息也是那些马匹休息吧……凌昊掀开车帘，“到什么地方了？”，“已到刘豫州境内，还有半天的脚程就能到达。”，半天……“好吧，今天就到这吧，明日再走。”。下了马车，在城内寻了一家客栈，安置好了人马，凌昊回头刚想找韩泠，就发现这丫头已经坐在店里，开始大快朵颐了。

    “二哥，你这人天天赶路，不嫌闷得慌啊？”，“不闷，睡过去就好了。”，凌昊答得理所当然。韩泠咬着筷子，盯着凌昊盯了半晌，凌昊被看的发毛，“怎么了……”，“没什么，只是觉得到了刘备那里，似乎又有好戏可以看了～我就说赵将军人这么好，对你又这么痴情，你这次回去见了他，十有八九——哈哈，以后我逢人就可以说，赵将军是我亲戚了。”，“你似乎对子龙……异常执着。”，凌昊没有直接回应，于他而言，能破心理障碍已经实属不易，凡事随缘，他不会过多奢求。“赵将军是我相中的第一个男人嘛，只不过动作太慢了，总是怕你知道会讨厌，结果怎么样，被人捷足先登——额，我不是说少将军和戾渊不好啦，我就是有点惋惜，一丢丢而已。”，韩泠一把抓住凌昊的衣袖，“二哥，答应我，你一定不要放弃赵将军啊！”，凌昊慢慢抽回衣服，言语间多少能听出躲闪的意味。“不是我放弃他，取决权在他而不在我……”。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双方也不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战友了，现在的他们，或许早已物是人非。

    次日午时，凌昊如期到达主城城门。门口军马肃整，为首几员皆是故识，关羽，徐庶，马良还有关平。凌昊下了马车，虽不免复杂，但还是上前。“诸位别来无恙……”，凌昊抱拳，关羽第一个迎上来，“不知该唤御史员还是子玄呢？我想，还是子玄更亲切些吧。”，关羽并无陌生感，拍了下凌昊肩膀。“怎么，半年未见，你拘谨了许多啊，子玄。”，徐庶也是笑。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紧张，这么一来倒真显得自己是外人了。凌昊松口气，“到现在这情况，说来话长——”，“哎呀，关平同志，你也在啊。”，凌昊话未说完，就见韩泠一脸笑意，关平本还想和凌昊说说话，一见韩泠跟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在这！”，“泠儿此程随我，该是不打扰诸位吧？”，凌昊看了眼韩泠，示意她众人都在，不宜和关平斗嘴。

    “这孩子，以前就特别喜欢和坦之闹，随他们去吧，子玄，别在这站着了，大哥可是一直在府里等你呢。”，关羽亲自带路，凌昊管不住韩泠索性也就不问了。“我就说你可不像是想不开的人，这些日子怎么样？”，关羽似乎对凌昊为什么而来并不在意，一路上只问了平常琐事，当问及凌昊当初为何突然失踪，凌昊却有些语塞，“也罢，都是些往事了，听说你现在在朝中，许久没见大家了，回来可要好好和大哥他们聊聊天，对了，诸葛军师那边你也得去道个歉，毕竟当初你师傅为了你可费了不少心。”，诸葛亮……凌昊表情不自觉僵了一下，“这个自然，自然……”，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对了，子龙他……怎么样？”，谁知关羽闻言却没有回答，反而笑笑，“这个，恐怕就要你亲自去问了，不急，等会就能见到了。”，这口吻这语气……怎么这么奇怪，难不成赵云真怎么样了……

    猜测归猜测，被关羽等人一路带进府里，凌昊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然而表情却是越来越淡定。刘备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凌昊刚进门，本来坐在主位上的刘备忙起身，上前抓住凌昊的手就不放了。“果然是子玄啊！当初你莫名其妙没了消息你知道全军人都急坏了，现在好了，知道你没事就好。”，一番话着实让人感动，凌昊应声，视线却不禁扫向两侧，那抹熟悉的人影，只不过众人站着，惟有他那师傅坐着，自他进门就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视线也是没向他这看过一次。他果然把诸葛亮惹到了……目光微移，感觉已经有很久都没见面的赵云则默默地站在一旁，视线相对的瞬间，凌昊咳了声，随后把视线收回来。“听说你妹妹也跟来了，她人呢？”，“我让人带她先去休息了，女儿家总要多注意些。”，关羽道，“唉，当初她知道你失踪的消息几日闷闷不乐，看来她应该比我们得到消息早些。不说这些了，子玄，你怎么会跑到朝廷？”，刘备寒暄完，几句话转到重点。

    “主公攻打西川之时，曹操在朝廷中的威压愈发难以控制，当时承蒙温侯看中。子玄向来从主公角度出发，主公为匡扶汉室日夜操劳，然而与曹操对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朝廷，从中瓦解，借着温侯和皇上的力量，子玄有幸进入朝廷协助御史掌管监察，实则是在帮助皇上监察曹操势力。现在有了温侯的威势以及……西凉的兵马，皇上手中的力量虽还不够，但是也能暂时令曹操不敢妄动。”，没想到朝廷现在是这个样子，刘备面露讶异，思量了几秒，“那子玄此番而来所为……”，“之前不敢涉足朝廷是因为朝廷已经是曹操的地盘，轻易插手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现在不同了，皇上已经有了与之抗衡的实力，子玄不才，此次奉皇上之名，特请主公考虑归汉事宜，以此作为皇上一方共抗曹操。”。真正的来意说完，却见刘备许久没有做声。凌昊心里暗道果然，这本该是一口答应的事情，刘备现在这么犹豫，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独自称王的野心。

    “主公，一旦您归汉，汉室必定更加稳固，曹操再强，也无法撼动，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看到的吗？”，凌昊不动声色，出言提醒，汉室愈强，越难以覆灭，则刘备称王越困难，现在大汉是正道，如果刘备执意，那就是重蹈覆辙，只会成为第二个曹操。“这……事情重大，孔明你怎么看？”，刘备吞吞吐吐，话锋一转，众人视线皆移到诸葛亮身上。凌昊屏住呼吸，诸葛亮的意见事关重大，一旦他觉得可行，那就代表此事多半成了，即使刘备执意不从，没了诸葛亮就有如缺了左膀右臂。“如主公所言，此事需要打探虚实，慎重考虑，不能急于一时。”，诸葛亮言语淡淡，听不出情绪更看不出喜怒。“我也觉得不能急于一时，今日也是一路奔波，不若先休息，明日我召集所有人商讨商讨，到时候再给回复如何？”。显然，刘备对他已经不是全然信任，而诸葛亮那句“打探虚实”也让他明白，事情不比当初，他想象中的物事人是，终究只是臆想，现在的一切，物是人非。凌昊表情不变，“自然，全凭主公做主。”。

    是夜，刘备大摆筵席，为凌昊接风。席间虽是谈笑风生，但凌昊总觉得生份许多。没有几个人开诸葛亮的玩笑，刘关张几人倒是说了几次以前凌昊怎么和赵云形影不离，赵云也无甚大的反应，这看在凌昊眼里难免有些失落。诸葛亮是一直都没有和他说话，别说是说话了，连眼神都很少往他这边看。

    韩泠无甚顾忌地坐在关平旁边，看着自家二哥和赵云诸葛亮之间难言的尴尬，诸葛亮倒是正常，毕竟之前二哥和诸葛亮有次摩擦，诸葛亮很久都没和二哥说话，更是连师徒关系都断了，只不过这赵云……不应该啊。韩泠用胳膊捅了捅关平，“喂，赵将军这是怎么了……二哥之前和赵将军不是关系最好吗？现在知道二哥没死，赵将军怎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关平眼神顿时变得很奇怪，“我也觉得，而且当初子玄失踪的时候，赵将军几日几夜茶饭不思，没日没夜四处搜寻的样子你也知道，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该不是因为二哥在朝廷里和马超在一起共事的事情吧……”，韩泠小声嘀咕了一句，“马超将军？”，关平不解，韩泠摆摆手，“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

    她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貌似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赵云现在是否还在乎二哥，然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至于诸葛亮……对不住，她对二哥这个冷美人师傅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者，自家二哥都怕他，她可不敢去“自讨苦吃”。

    （诸葛or赵云戏份【福利】在下章……aybe）

    第238章两段感情

    凌昊并没有单独去寻赵云亦或是诸葛亮，他如今已经这个样子，确实也没有多少信心相信二人能释怀。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宴后除了与关平聊聊，剩下的时间基本就待在刘备安置的宅邸里。反倒是韩泠，一个没注意就和关平跑的没影了。“这丫头……还没嫁过去，这大晚上的就和坦之在一起，唉……”，凌昊皱眉，他还是专心把精力放在如何让刘备归汉这件事情上比较重要，想来韩泠和关平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凌昊恰恰就是太过放心，导致韩泠不用担心凌昊会关她紧闭。被拉着的关平反倒是很担心的样子，“喂，我说，这大晚上的，你到底要干什么？”，韩泠也不避嫌，直接拉着关平的袖子，“干什么？当然是去寻赵将军了。”，关平闻言顿时不乐意了，“赵将军，赵将军，又是赵将军，你怎么不嫁给他啊。”，“我倒是想嫁呢，可惜人家已经有意中人了，我给你说啊，我——咦？”，韩泠说到这才发现不对劲儿，当即扭头直盯关平，“看什么。”，韩泠眸子一闪，随后嘴角略微上扬，听刚刚这酸溜溜的语气，啧啧啧，“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仿佛被一语道破，关平想是被踩了尾巴，张张嘴，却是结结巴巴。“哎呀，放心，赵将军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再说了，我嫁给赵将军还有谁陪你斗嘴啊。”，韩泠笑笑，拍了拍关平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关平顿时无语，凌昊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妹妹……

    “人家有喜欢的人你还去打扰？这样不好吧？”，韩泠白了对方一眼，“他要是没问题我会去找他吗？二哥完全是被动状态，赵将军又因为马超干脆退到了一边。”，但是很明显，韩泠一番话对于关平而言，一句也听不懂，什么被动，什么问题，怎么又扯到凌昊和马超身上去了。“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得了，赵将军和我二哥之间是那种关系。”，韩泠伸出手比了比，关平依旧没懂，“就是那种关系啊！男女之间常有的那种。”，话都已经这么明白了，关平再听不懂就是智商问题了。“不、不会吧！”，关平傻了眼，“所以说你们男人就是迟钝，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俩关系。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别人。”，韩泠一路凭记忆寻到了赵云府邸，拉着已经受刺激的关平上前敲敲门。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开了门，视线扫过韩泠，而后看到了关平，“坦之说他有事情要找赵将军，麻烦通报一声啊。”，拿关平当挡箭牌也不是她本意，只不过自己不清楚赵云现在怎么样，想不想见她，总之用关平的话，赵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拒客的。赵云确实不会拒客，见到了韩泠似乎是意料之中，根本就没有多惊讶的模样，让人上了茶水，“韩姑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听着这不带起伏的语调，韩泠咳了咳，“也没什么，就是许久没见了，顺路就过来看看。”，这叫顺路？拉着他跑了几条街特地来找赵云，她韩泠还真会睁眼说瞎话，关平无语。

    “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赵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想什么，“怎么，你这么晚跑出来你二哥不管你？”。韩泠闻言一拍手，“二哥他啊……他——身体不舒服，今天喝完酒回去头昏眼花，吐了几次，我想寻个大夫，他也不愿意，说是睡一觉就好了，让我别玩太晚。”，赵云一听，表情变了，“头晕？严不严重？不看大夫怎么行——”，话到这却突然又顿了。关平不解，“不是，我记得子玄他——”，韩泠忙打了关平一下，“咳咳，其实也是因为朝廷威压太重，再加上几日几夜也没怎么休息，现在一来就喝了这么多酒应酬，身体不舒服是当然的，以前在朝廷上也经常这样，都是睡一觉就好了。”，故意添油加醋说了这么多，韩泠只不过想看看赵云听了是什么反应，如果赵云不担心二哥，刚刚表情就不会有变化了。“经常这样，马超不是和你二哥共事，他怎么不阻止？”，果不其然，赵云果然是在为凌昊入朝，而马超此时是骠骑大将军一事闹心，他一定认为二哥已经和马超在一起了，虽然他俩确实在一起不错……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赵云再次见到二哥，不仅没有喜悦，反而疏离消沉了许多，所以，也就是说，赵云心里还是对二哥有感情的。

    “少将军啊，这个……其实，我二哥心里还是很喜欢赵将军你的！”，说到马超，韩泠词穷，她总不能说马超和凌昊没关系吧？这样说不定会被马超打死……“……”，赵云却只是沉默，关平在一旁摒住呼吸，眼神在赵云和韩泠身上来回移动，气氛一时沉寂到了极点。“坦之，这么晚了，韩姑娘一个女儿家不宜在外这么久，你还是早些送她回去吧，也免得出什么事。”，半晌赵云才出声，没想到却是让关平送韩泠回去。韩泠愣了，貌似剧情没往她想的路走啊，她还没好好助攻一把呢，怎么赵云就要赶她走了……“我也觉得，万一你有个好歹，子玄得杀了我。”，关平扔给韩泠一个快走的眼神，再待下去，他的人生观都要颠覆了。“好啦，早点回去也好，早点回去照顾二哥。”，韩泠回了关平一眼，她就不信赵云真的无动于衷。

    看着韩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关平深觉自己不能再和韩泠鬼扯了，他发现自从遇到韩泠的那一刻起，人生就转了弯。自己完全跟不上韩泠的思路，平常一般人见到这种情况起码会很惊讶吧，再不济也得好好消化，偏偏韩泠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反过来撮合赵云和凌昊……其实他除了惊讶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想他们之前就形影不离跟一个人一样，不过，凌昊可是韩泠的二哥，她这么干也不怕她家里人……再者，今天的情形，似乎赵云和凌昊之间有了裂痕啊，不然韩泠也不会这么直接，一针见血了……“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难不成你觉得我二哥和赵将军不配？”，配，配一脸好了，关平无语，“那既然子玄现在回来了，赵将军为什么还是一脸不开心？”，韩泠闻言拍了拍关平的肩膀，“个中原因复杂，还是不给你说了，免得你费脑子。”，“……”，他就知道韩泠正经不过三秒。

    夜半，一直未见韩泠回来，凌昊这才有些担心，刚披上外衣准备让下人去寻韩泠，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难不成是韩泠回来了？上前开了门，然而门外却不是韩泠。凌昊看着那人怔了许久，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么晚了……”，话虽这么说，但凌昊还是让开路。赵云见状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身体怎么样？”，赵云终究还是没能放心，然而面前的凌昊除了一丝疲倦似乎并没有不舒服。“还好。”，凌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吐出两个字就沉默了。“你现在在朝廷里，马超他对你应该是很好吧？”，该来的总躲不过，他总要面对这个问题。“还好……”，依旧是还好二字，凌昊叹口气，想挽回赵云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对了，之前你给我的这个，现在该物归原主了。”，赵云伸出手，掌心是一玉瓶，那是凌昊走前给他的玲珑丹。“不用了，你拿着吧，身在战场受伤难免。”，凌昊把玲珑丹又推了回去。

    “朝廷比战场更危险。”，赵云摇摇头，他终究还是输给了马超，既然得不到也就不要再强求了……把玲珑丹塞回凌昊手里，赵云笑得轻松，看在凌昊眼里却是满满苦意。“那就这样吧，很晚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看着赵云冲他笑笑随后转身离开。凌昊握紧了玲珑丹，心里始终空荡荡的，赵云放弃了他该觉得高兴才是。兀自出神半晌才想起什么，惊觉赵云已经离开，凌昊走出房门，然而迂回的廊间已经不见了赵云的身影。“子龙……”，颇感失落，他当初就应该留在西凉，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人，又怎么会一个一个伤了心，缘分本就可遇不可求，他现在是该释怀了。日后赵云会回到他的生活轨迹，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比和他在一起定要幸福多……他也只能用这借口来搪塞了，毕竟自欺欺人总好过庸人自扰。

    一个人在外边吹风，等到头脑清醒了些这才把玲珑丹收好，转身关上门的瞬间又想起来必须得让人去寻寻韩泠，即使是和关平在一起也不妥，大晚上的，一男一女让人撞见总不好。然而凌昊的房门却又第二次响起了敲门声。“大人，您休息了吗？”，这声音听着是宅邸里的管事，凌昊正解衣带的手顿了，“还没有，有什么事？”，“大人，刚刚从诸葛军师府上来人了，说是请您现在过去一趟。”，管事老老实实地转达了意思，忽听刚刚还安安静静的门里突然传来乱七八糟的碰撞声，不一会儿就见凌昊打开门，直直盯着他，脸色有些发白，“诸葛军师？喊我？亲自去？”，“嗯，还说请您务必到。”。

    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天雷打在凌昊头上，诸葛亮不是一直在生他气吗？白天的时候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怎么这么晚了却反而让自己过去……“你就说我今天喝多了不舒服……”，凌昊咳了声，谁知管事又道：“来的人带话，如果大人您不去，恐怕朝廷的事情就很难办。”，朝廷……莫非是归汉一事，凌昊迟疑了许久，这才道：“你派几个人去寻寻小姐，回去告诉带口信的人，我马上过去。”。

    第239章所谓师徒

    半分担心半分惶恐，原本还对赵云的事有所介怀，走在半路上就已经完全陷入名为“惶恐”的深渊。好几次都有打退堂鼓的意思，然而一想到诸葛亮如果真是因为朝廷归汉一事，自己不去那么此行说刘就白费了，他的任务也就会大打折扣，身不由己，不得不去。再来……诸葛亮一定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自己还是不要总是纠结于二人之间漂浮的复杂关系才是。

    在诸葛亮府前勒马停下，门前守卫正好换过一班，见凌昊来，立马上前替凌昊牵了马。“凌将军，我家大人在行院，可否需要小人带路？”，“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忙吧。”，凌昊摇摇头，诸葛亮的宅邸他来过不少次，至于所住的行院可以说轻车熟路。穿过回廊，路过花园的时候还能见到几个下人打着灯笼路过，然而踏上通往行院的石路，不仅没有一个人，连照明的灯光都少了起来，当凌昊在行院前站定的时候，四周可以说一片漆黑。“……”，真好，现在的环境完全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一黑到底……踟蹰了几分钟这才再次迈开步子，进了行院，惟有一间屋内亮光，似乎不是书房。凌昊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快步走进屋内。

    进了屋，堂内空无一人，凌昊转过屏风，到了后室才看到诸葛亮。那人一身白色里衣，长发披散于后背，半靠在榻上，身前置着一个桌案，案上摆着几壶酒。凌昊顿了，见诸葛亮独自饮酒，对他的到来并不做反应，一声“师傅”到底还能不能再喊，为了保险起见，凌昊还是像以前一样行了礼，妥善的换了个“您”字，“您找我？”。诸葛亮放下酒盏，这才看向凌昊，淡淡的眼神让凌昊浑身都紧张起来。“坐吧。”，语调平平的两个字更是听不出喜怒，凌昊诺诺应了一声，上前坐在诸葛亮对面。

    许久，都没听见诸葛亮开口，沉静的气氛时不时被酒杯碰桌的声音打破，凌昊绷着精神，呼吸都控制着速度，如坐针毡。一般诸葛亮这样子，那就意味着情况很不好了，所谓的沉默杀人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大概又过了一壶酒的时间，诸葛亮才缓缓开口，“为什么当初不辞而别。”，一开口就是凌昊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凌昊视线一直黏在桌案上，顿了一会儿，张张嘴，“我……”，“为什么要进入朝廷。”，不等凌昊回答，第二个问题又问了出来。抬眸扫了眼对方的表情，无喜无怒。

    “因为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任务。”，思量半晌，凌昊敛目，继而微微低下头，不再看诸葛亮。“你可还当我是你师傅。”，末了，对面又淡淡传来一句话，凌昊顿了几秒，“自然……”，“胡说！”，伴着放下酒杯的声音，突然变了语气的两个字显得很突兀，凌昊闻言微不可见僵了一下，这才重新和诸葛亮对视，只见对方眸中已经染满了不悦。

    “你若真当我是你师傅，师傅之言为何不听？不仅不听，甚至欺瞒。”，“我——”，凌昊张张嘴，无言以对。“欺瞒我很有意思吗？你一封信，寥寥几字，我竟也是愚钝，几个月来不眠不休，寻遍了境内河川，只是不相信你会选择轻生。待到心灰意冷，你却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这个游戏好玩吗？”，语气虽保持平稳，然而字字句句皆能听出怒火，诸葛亮在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师傅，对不起，我只是……没有资格接受你所给的一切。”，凌昊低下头，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既然诸葛亮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事情，能不厌恶自己已是很好，他也不想再奢求诸葛亮可以退步或是原谅他。

    “你所谓的资格是什么资格，马超的资格，还是孙策的资格？”，几乎是瞬间，诸葛亮口吻就冷了许多，连带着那双凤目。“你失踪之后不久传来马超被封骠骑大将军一事，当所有人皆不相信你轻生四处寻你之时，你却悄无声息入朝，这是为什么？”，凌昊心里一抽，握紧了拳。二人之间许久都没有对话，诸葛亮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烈酒的气味闻到凌昊鼻子里都不是很舒服。“师傅……别喝了……”，实在看不下去，凌昊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对面的诸葛亮终于放下酒盏，本以为自己的劝说奏效，起码不用看着诸葛亮继续灌酒了。“子玄，你把我当成什么？”，面对诸葛亮的问题，凌昊欲言又止，“你这么喜欢马超，为何又和孙策在一起？”，孙策！为何诸葛亮会知道这件事？难不成是赵云？不对，赵云不会这么做的……思维乱套，毫无防备间，诸葛亮右手伸过来直接就扣住了他的后脑，随后带着火辣酒气的吻就覆上了唇。凌昊吃惊地睁大了眸子，隔在二人之间的桌案被诸葛亮推到一边，随后传来酒壶摔碎于地的响声。凌昊本能后退，不料诸葛亮左手一揽，下一秒，成功把凌昊圈到了怀里。

    凌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手抬起本想推开诸葛亮，却怎么也不敢放到对方身上，就这么僵在半空，一动不敢动。直至充盈浓烈酒气的吻不在停留表面开始侵入牙关内部，长舌相缠的湿热感觉，刺激神经的酒精味道，包括眼前的诸葛亮本人，都给凌昊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诸葛亮——绝对是喝醉了！怎么办？近在咫尺的视线相对，凌昊眼神慌乱，身子一抖，手不小心碰到了诸葛亮而后触电一般想收回却被紧紧搂住，这下不仅手拿不回来，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对方身上。

    凌昊僵地更厉害了，平日面对诸葛亮他有时都会脚软，更别提现在的他面对现在这样的诸葛亮了。

    一吻终了，看着面前自己这个脸红无措，想反抗却又不敢的徒弟，诸葛亮眼神愈发暗沉。伸手抓住凌昊的手，随后在凌昊惊诧的目光中，压着对方的肩膀，直接压倒在榻上。凌昊这次是真吓到了，诸葛亮这莫不是要——不是吧！“师、师傅——你冷静点，你喝醉了！”，凌昊舌头打了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眼神更是紧张地盯着诸葛亮，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吃不了兜着走的绝对是自己。

    诸葛亮居高临下地盯着凌昊，眼神不似平日，深沉的仿佛一切光彩都被吸收了一般，面上更是看不出喜怒，随手扯了下衣领，一系列的动作看在凌昊眼里，莫名有种鬼畜的感觉。这个时候惹他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凌昊基本已经把自己是个身强力壮骁勇善战，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将军，而诸葛亮则是不会武艺的军师一事忘的差不多了，自始至终一贯的顺从和敬畏无时无刻不在束缚他，所以，即使他现在完全有能力一个手刀劈过去却也是万万不敢。“对、对不起，师傅，我错了……”，看着上方距离不过一拳的诸葛亮，凌昊言辞略微发颤。

    “错在哪？”，诸葛亮表情未变，“错在不该私自离开，不该谎称跳江，不该……欺瞒师傅，不该……再次让师傅发火。”，诸葛亮却依旧表情冷淡，“孙策的事情我不想追究，马超的事日后再说。我现在只问一个问题，我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凌昊闻言顿了，自然是师傅，尊敬不敢忤逆的师傅。“师、师傅想是什么？”，凌昊问的小心翼翼，他本意只是不明白诸葛亮此时的意思，待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歧义时已经晚了。“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诸葛亮闻言，眸色氤氲，语调上挑。凌昊一僵，动了动手，依旧被诸葛亮制地紧紧的，看着对方眼神中渐显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某种情感，某种他在马超几人眼里见过太多次的情感。凌昊浑身僵硬起来，“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嗯？”，对方轻飘飘的一个字，言语却是不容丝毫反抗。“既然重新出现在我眼前，你觉得这次我会放过你吗？”，言溢于表，其中包含的含义直截了当。凌昊紧张到无以复加，“师傅，你真的醉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吧。”，醉酒的人戒备应该很松才是，凌昊试图起身，无奈诸葛亮压的死死的。“我没醉，只不过正如你所说，醉酒有醉酒的好处，有些事情借着醉酒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诸葛亮似笑非笑，声音低低沉沉。

    “你曾经答应过，不会忤逆不尊，既然如此，为师的话你可听？”。凌昊僵着，若要回答定然是“听。”，但是一旦回答了……诸葛亮缓缓低头，凌昊浑身一僵，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渐近，随后耳畔一热，低低沉沉，“你问我想是你的什么，今晚我就回答你。”。

    第240章质的飞跃

    无论凌昊是男也好，是女也罢；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即使他还是不愿回到刘备麾下，但是抱歉，自己看中的徒弟，没有放手的理由。他不是圣人，还没有好到自己牺牲去放手他人的地步。

    所谓所有物，就是烙上烙印的东西。他早就该在刚刚发现的时候就牢牢地把凌昊圈在身边，如果那样，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几乎可以说是很露骨的一句话，其中的含义加上现在二人的情形，凌昊想糊涂都困难。诸葛亮怎么可能没喝醉？自己从来没见过这般强势甚至可以说霸道的诸葛亮，他凌昊明明还在为赵云伤神，现在只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要开始慌神应对自己的师傅。诸葛亮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他，股高清冷的个性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他……这人本是龙一般的存在，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他只会觉得自己玷污了对方，毕竟诸葛亮只知马超和孙策……却不知吕布的存在。

    凌昊没有丝毫的喜悦，除了担心惶恐，余下的都是自责与害怕。他害怕什么，终究不过是诸葛亮后悔之后的不回头。他不能瞒着诸葛亮，这样对他很不公平，自己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一来为了自己心安，二来……如果诸葛亮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然而就是凌昊分神的这几分钟，火热的吻自耳畔开始蔓延开来，凌昊呼吸一滞，随后咬紧牙关。初见时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现在孤傲清高独独钟情于他的师傅，二者明明是同一个人，自己却很难分的清楚，究竟动情是对是错，他该不该拖诸葛亮下水……混乱的思维越发混乱。

    诸葛亮修长的手指挑上衣前的系扣，凌昊眼神满是慌乱，不论诸葛亮今晚是不是喝醉，他都必须要说明白，要不然日后还怎么说得清。思及此，凌昊不知哪来的勇气，抽出手用力推开身上的人，诸葛亮开始散发一种不悦的情绪，暗沉的凤目里带上些许独我般的命令和威压。几乎是本能，凌昊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就像是当初吕布要杀他，身体做出的反应一样。

    但是诸葛亮的压迫和吕布那时的杀意毕竟不是同类型，此畏惧非彼畏惧，凌昊终于稳住声线，“师傅，可否容子玄说句话……之后，师傅若是依旧在乎子玄这具躯体，子玄绝不反抗。”。许是凌昊的表情异常认真，诸葛亮眉头微皱，但是动作却是硬生生地停了。凌昊神情渐渐平静下来，眼神并不看向诸葛亮，开口，将自己想说的缓缓道出。

    “我之所以去朝廷，是因为惟有朝廷才是最快最直接对抗曹操的地方，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是想……复兴汉室，停止连年战乱割据而已。至于孟起……他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男人，也是我最愧对的人，我离开他去投奔了主公，几年未曾回西凉一趟，知道他的心意一直躲着他。是我，导致他父亲葬于曹操之手，让他失了西凉……在他表明心意之后，我不回应他却又答应了伯符……我那时是多么希望他杀了我，但是他没有，连恨我也没有。我亏欠了他太多，尽管不知道到底是愧疚多一些还是情意多一些，但是我是真的对他有了感情……”，凌昊说到这的时候眼神一直凝滞在床顶，他不敢看诸葛亮的表情。“伯符……我和他相识就在认识子龙不久后，他被敌人伤及面门，我算是救了他一命，本想既然他是吴侯，那日后定然有利处可寻。殊不知，就是因为这个基础，再加上主公和江东之间不可分割的利害，我二人见面的次数逐渐增多。但是我终究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您去游说江东抗曹之时，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主公结姻之时，他在游船之上亲口对我说为了我，他愿意放弃江东，放弃吴侯这个身份，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放开手去爱，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荆州也好，妹妹也罢，他可以不追究甚至不所求，我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本是对此如此抗拒，却鬼使神差答应了他……对于伯符，我亦是十分愧疚。”。

    说完了二人，凌昊终于看向诸葛亮，“但是我想说，师傅不知的尚有一人，他是在朝廷，如今位列大将军的吕奉先……师傅可还记得我之前身边的那个侍卫戾渊？为什么众人一直觉得戾渊很神秘，为什么他一个普通人精通骑射，战场之上有如鬼神？我也是在他失踪不久，为了打探吕布一事真假去了许昌之后才知道，原来戾渊就是吕布，他本该命陨白门楼，却被于吉道长救下，易容落寞，充斥着戾气和憎恨，机缘巧合成为了我的侍卫，一直不离不弃……为了我更好的实现计划，他冒着一切风险和世人的议论独自去了朝廷，成为第一个和曹操当众叫板的人，身在皇宫，无时无刻都要提防曹操甚至是再一次的暗杀……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入朝更容易而已。当我被曹操关于监牢，手骨折断之时，亦是他冒险劫狱。吕布是和我有关系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假死之后第一个寻到我的人，我同样放不下他……”，三段话三个人，凌昊说完了，果不其然见到诸葛亮面容表情如他所想，愈发阴沉起来。

    诸葛亮许久都没有出声。当初知道赵云喜欢凌昊的时候心情就很不好，见到马超也是不悦，勉强接受自己的徒弟和孙策有了关系这一事实更是花了不少时间，随着寻不到凌昊的消息，这一郁躁的心情才被不安取代。本以为凌昊是为了马超，却不知他和孙策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然而最意想不到的就是最后一个吕布，他早就觉得戾渊对凌昊不像是一般的主仆。觊觎的人果真不是一般的多，忍住心里不满到极点的感觉，诸葛亮冷眼看着凌昊，“你是不是还忘说了一个赵云。”，凌昊身体一僵，略带诧异地看向对方，“我早就知道的是子龙，呵，却不知竟然会有吕布。”。很冷的语气，凌昊分辨不出里面有没有漠视和厌恶，但是既然诸葛亮都知道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很过分。

    “然后呢？”，然后……什么然后……凌昊一顿，“你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这样子的我，实在配不上师傅。”，“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你就这么想让我拿对待女人的方法对你吗？”，“可是师傅——”，凌昊失言，“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到底还是练过武功，如若凌昊真的反抗，诸葛亮确实无法奈何，但是他胜就胜在凌昊从来不敢违背他。“师傅？！”，凌昊惊讶地看着诸葛亮直接抽去他的腰带绑了他的双手，本以为能让诸葛亮的想法发生改变，谁知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像的方向。

    这下一来畅通无阻，随着衣领系扣一颗颗解开，诸葛亮的吻已然一路下移，吻过下巴而后埋在脖颈，颈间传来阵阵牙齿咬噬的痛感。他只想在凌昊身上印满属于自己的痕迹和气息，无论是吻痕还是其他，一想到自己圈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徒弟竟然和不止一个男人有暧昧关系，他就觉得向来寡淡轻欲的自己像变了一个人。既然“师傅”二字对于凌昊来说烙印太浅，那“男人”二字如何？线条优美的脖颈被一路染上暧昧的红印，原本制着凌昊的手缓缓滑到腰部，凌昊闷哼一声，“师傅……”。诸葛亮手上动作未停，只不过吻又回归到了凌昊唇上，唇舌交缠，丝毫不给凌昊喘息的机会。“你亲口所说，待你说完想说的话，之后绝不会反抗。”。

    凌昊握紧拳，终于横下心，卸下身上所有的力道，待好不容易舌吻结束，系扣已经全部被解开，身着的外衣退去，纯白的里衣更是被退到了腹部。不得不说，现在半裸被压在身下的凌昊配上隐忍不敢反抗的表情已经完全激起了自己的情欲。他为何没能早些发现自己对凌昊的感觉，不然也不会让某些人趁虚而入。“子玄……”，诸葛亮停下动作，凌昊视线丝毫不敢落在诸葛亮脸上，见对方停下来看着自己，顿时浑身一颤。“师傅，你若执意，日后会后悔的……”。

    诸葛亮宽衣解带的手顿了，而后看向凌昊。很显然，凌昊此时非常紧张，呼吸急促却还刻意压抑，奈何一张俊脸染上红晕，眼神躲闪，平日清明的眸子漫着丝丝雾气，再配上隐忍想反抗却又不敢的表情，故作冷静的样子没有丝毫说服力。饶是他这般寡欲定性的人都控制不住男人的本能，也难怪为什么那几个男人会为了凌昊闹出这么多事了。右手重新抚上白皙却不失健美的躯体，诸葛亮发丝垂下，那双独有的凤目依旧清明如许，“我不后悔。”，四个字已成承诺。凌昊哑口，“还有，我没喝醉。”，他并不想让凌昊认为这次是他喝多了的结果。见凌昊真的不做反抗，诸葛亮顺势解开了束缚凌昊双手的腰带。“师、师傅……会被别人看到……”，凌昊手抬了抬，诸葛亮似乎特别喜欢他的脖颈，但一想到自己承诺不做反抗……“看到又如何，你若是不想让人看到，这几日就待在我府里。”。凌昊咬着牙，他错了，最霸道的不是孙策，他现在才知道，最霸道的是诸葛亮。

    “唔……”，脖颈间尖锐的齿间刺入皮肤的一刹那，凌昊吃疼，他几乎有一种错觉，诸葛亮要把他拆吞入腹的错觉。颈部确实流了血，但是下一刻咬伤自己的“凶手”就开始缓缓舔舐自己流血的伤口。“为什么闭着眼？”，诸葛亮鼻尖轻碰凌昊耳部，看着凌昊紧紧闭着眼睛，一副紧张至极的样子。凌昊能感觉到温热的鼻息渐近，随后耳畔一热，低低沉沉，“你就这么怕我？”。

    怕，凌昊确实是在害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唯有面对诸葛亮，他才有这种奇怪的惧意。不得已，几乎可以说是被迫着睁开眼，诸葛亮眸中的情感深沉的可怕。他现在动下指尖都觉得没力气。 “子玄……”，诸葛亮忽的停下动作，稍显沙哑的嗓音含义尽显，双手改为支撑在凌昊耳侧。凌昊视线丝毫不敢落在诸葛亮脸上，见对方停下来看着自己，顿时浑身一颤。

    “现在换我问你，今日之事，你可会后悔？”，他会后悔吗？“也许……”，凌昊吐出两个字果然就见诸葛亮眉头一皱，“如果师傅因为子玄而有半点落人口实，子玄定会后悔一辈子。”，卧龙卧龙，与龙相配的向来不是只有凤凰吗……“那你就努力成为与我齐名的人就好了。”，他本不在乎世俗之人的眼光，如若是他人说出这些话，自己定不会多加理睬，但是凌昊自始至终一直有个梗卡在心里，这个梗就是他是个男子，配不上自己。“这本就是我的选择。”。

    凌昊愣神的片刻，身上的衣物彻底被除去，没了衣物的阻隔，肌肤说不出的敏感，赤身裸体面对自己的师傅，战栗加上羞耻让凌昊不由面红耳赤。“身为一个将军，你的身体倒是出奇的……”，诸葛亮的手从腰部缓缓滑上大腿，凌昊呼吸一滞。“漂亮。”，最后两个字似乎带着笑意。凌昊不由移开视线，然而单凭感觉更是敏感。在腿上游走的手又回到腹部，力度温和。缓缓按压腹部。本就处在克制和放纵边缘的凌昊额头上尽是冷汗，尽管现在身体难受的厉害，却还是不敢说出来。

    诸葛亮却偏偏就是想亲耳听自己的徒弟说出对他的索求，看着凌昊呼吸急促极力忍耐的样子，诸葛亮俯身，低头，湿热的长舌缠住胸前敏感之处的瞬间，意料之中听到凌昊倒吸了一口冷气，“师、师傅——”。长舌丝毫没有放过凸起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用牙齿轻轻开始摩擦，左手更是自腹部滑至胸前，揉捏磨搓另一个凸起。“师……师傅……”，凌昊呻吟声起，夹杂着几分低喘，眼神一下子绵软起来，眸中更是泛起了水色。诸葛亮浑身火热起来，他从来都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然而只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就因为凌昊险些破功。热流不断往腹部汇去，隐隐感觉身下人股间有黏滑的水迹，诸葛亮无须再忍，趁凌昊注意力分离，右手向下，缓缓分开凌昊的双腿。

    凌昊的克制力近乎崩溃，虽不愿在诸葛亮面前显露出欲望，但是零碎的呻吟从齿关透出，往往，人在欢爱之时，呻吟比起话语更诚实。“师……”，欲火全部集中到了腹部，凌昊此刻想告饶都有些无力。胸前的舔舐渐渐轻柔起来，以为诸葛亮放过他，凌昊刚刚缓口气。就见对方抬起头又吻住了他的唇，下一秒，下身一阵刺痛，凌昊痛苦的指甲发白，呜咽的声音全被诸葛亮吞进了肚里。“乖，忍忍……”，诸葛亮低声，缓缓向前，引得凌昊一阵战栗。从未有过的紧窒温热，二人第一次毫无缝隙地贴合，让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每推进一分，就能感觉火热又胀大一分，每深入一分，就能看到凌昊眼神越迷离一分。当诸葛亮彻底进入凌昊体内的时候，凌昊已然痛苦到了极点。毕竟是第一次和男人欢爱，许是自己过于急迫，没料到会让身下的人这么痛苦，诸葛亮吻去凌昊额前的汗，“对不起……”。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和诸葛亮之间也再也回不去原先，就让他再自私一次。凌昊终于抬眸直视对方，而后慢慢抬起手勾住诸葛亮的脖颈，“没事……”，尽管声音轻微的几乎听不到。

    “唤我……”，诸葛亮伏身，在凌昊耳边低语。“师……傅——”，凌昊呼吸不稳，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发颤的语调刚唤出来，便感觉诸葛亮开始在体内动起来，凌昊手臂收紧，紧紧揽着身上男人的脖颈。诸葛亮扣住凌昊的头，咬上嘴唇，湿热的长舌侵入口腔，丝毫不容许凌昊躲闪。难免的呻吟，一半被诸葛亮吞进了嘴里，另一半则略显破碎的从唇齿之间溢出。原本在诸葛亮脖颈处的手臂不禁下移，滑过光滑的脊背，来到腰部。诸葛亮的身体，本就是上下匀称修长，虽身为军师并不习武，但是体形却是异常好看。

    这么一个高冷孤傲的人，他凌昊到底还是想不出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导致现在这个样子。体内男人的欲望由一开始的缓缓抽送，速度一点一点变快，二人紧紧缠在一起的感觉让凌昊有些喘不过气。偏偏对方的吻从下巴慢慢下移，沿着脖子的曲线，吮噬舔吻，齿尖若有若无地咬着喉部的凸起。喉结几乎可以算是男人的第二敏感部位，两个地方的刺激，燎火一样的生理欲望，二人交合部位不断有浊液流出，配合着诸葛亮的深入浅出，伴着肉体之间的撞击，甚显淫靡。自己从未想象过这般情景，在他印象里，诸葛亮本应该一直是无欲无求，孤傲清高的形象，饶是稍微想到其他不该想的就觉得仿佛亵渎了对方一般，殊不料，正是他，让诸葛亮露出了男人欲望的一面。

    呻吟随着每次的抽送渐显，听在诸葛亮耳里愈发撩人，虽然凌昊并非女人，但是此时此刻，诸葛亮能找到唯一可以形容的词，也就只有“诱人”二字了。想想确实怪不得那几个男人，一旦对自己这个徒弟有了别样的情感，想忍住不动手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就会妥协。思及此，诸葛亮眸间一暗，用力咬了一下锁骨之后，微微起身，按住了凌昊的肩膀。“唔—”，凌昊闷哼一声，指甲在诸葛亮背上划下一道印记。原本张开的双腿不自觉想闭合，诸葛亮——竟然开始在他体内冲刺起来。

    男性的欲望如脱缰的野马，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温和。诸葛亮按住凌昊想要闭合的双腿，一挺腰贯穿了对方的敏感点， “继续唤我。”，染着情欲带着诱惑的却依旧低沉的嗓音，凌昊咬着牙，“师……恩……”，“继续。”，诸葛亮动作不停，不断刺激着身下的凌昊发出呻吟和喘息，“师傅……师……”，凌昊无力抵抗，身体随着诸葛亮的引导，只能一步步顺从，伴着雕花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意料之中，凌昊的呻吟愈发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凌昊已经被身上的男人榨完了所有力气，身体只能完全被动地跟着男人的抽插不断运动，“师、嗯……饶……”，凌昊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为什么在上的这几个男人一直做都不累，而自己每次都被折腾地像骨头散了架一般。“唤我孔明。”，诸葛亮唇齿勾画着凌昊的眉眼，凌昊基本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任何的思考，“孔明”二字刚刚出口，诸葛亮突然一个猛烈的挺进，占据体内的男性阳物便狠狠刺入了体内最深处，火热胀大的硬物不断摩擦着肉壁，来来回回不停地大力冲刺，引得凌昊颤栗不断。直到侵入的欲望达到了极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被自己男性的欲望不断侵犯，眸中雾色一片，喘息连连的徒弟，诸葛亮下身火热，下一刻，滚烫如火的精液终于全部洒在了凌昊体内。

    凌昊彻底瘫了身子，大口喘着气，入侵的阳物带着乳白色的精液开始慢慢抽离自己体内，后庭开始溢出浑浊的黏滑液体。诸葛亮轻轻爱抚着身下的人，床第之间爱人越娇软无力，越能体现出自己身为男人的能力。尽管欲火不可能只做一次就灭火，但是顾及凌昊的身体，诸葛亮还是耐心地抱住凌昊，以吻抚慰，毕竟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欢爱，欢爱到让凌昊几天都下不了床。

    第241章连锁效应

    几乎可以说是做梦一样，凌昊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很模糊，睁开眼看到不熟悉的环境，迟钝的神经还是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坐起身，才发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酸疼无比。痛觉刺激大脑，凌昊顿时清醒过来，表情微僵，看了眼裸着的上半身，暧昧的欢爱痕迹明显的不能再明显……昨夜的一切瞬间涌进脑海。

    完了，他真的和诸葛亮做了，而且是彻底把自己的师傅拉下水了……话说，诸葛亮人呢，不仅人不见了，就连昨晚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拖着疲软的身子随便找了件诸葛亮的衣服套上，看着镜子里清晰可见的印记，怎么光明正大地回到自己住处成了头等难题，他不会真的要在这军师府待到痕迹消失吧！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凌昊一惊，“凌大人，我家大人吩咐我在您醒了之后送浴水过来。”，“放、放中堂吧。”。没敢让下人进内卧来，凌昊稳住声音直接让人放在了堂外。

    毕竟是个男人，身子还不至于这么弱，再加上吃过玲珑丹，凌昊匆匆洗完了身子，穿上刚刚送来的衣服，又把内卧整理了一遍，这才重新坐下来。这个时间，诸葛亮应该是去了刘备那里……也就是说，自己还不能走，起码要等诸葛亮回来，问问他对于归汉到底是什么看法才行……一旦诸葛亮不反对，那么这件事基本就成了大半，况且诸葛亮既然能接受自己，假以时日劝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该怎么协调诸葛亮和朝廷之间的关系。

    刘备这边确实在针对凌昊的提议而讨论，实话说，刘备心底并不怎么愿意归入朝廷，一，虽然有吕布和马超，但是朝廷毕竟还是曹操比较掌权。二，皇帝什么好处都没说，让他这么带着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兵直接冲入朝廷，想想都觉得亏。诸葛亮一直持中立态度，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关张二人皆认为不划算，而赵云只是沉默。散场出来的时候，诸葛亮被刘备留下单独谈，赵云一出来就看到韩泠冲他招手。“赵将军，赵将军～”。赵云顿了下还是上前，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韩泠还是这么执着于他。“诸葛师傅呢？”，“被主公留下来了，应该还有事情要谈吧。”，韩泠大眼眨了眨，“二哥昨天晚上被诸葛师傅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嗯。”，很是平淡的一个回应，韩泠暗自在心里苦了下脸，这才想起来赵云还不知道诸葛亮和二哥之间的事情，昨天自己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凌昊一晚上都没回来，其中肯定有猫腻。想要让凌昊主动去挽留赵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凌昊本就一直对现状耿耿于怀，而赵云只是以为凌昊一直中意马超，却不知道吕布的存在，她现在继续撮合下去，只有两个结果，变好或更坏。虽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赵云这么执着，但是无论如何她想赌一把，赌二哥嘴上不说，赌二人之间一直不曾断过的情谊。“你寻我有什么事吗？”，“这个啊……我只是想问，如果主公愿意入朝，赵将军是不是也会一起去朝廷？”，赵云微不可见地怔了一秒，随后言语更是低沉，“身为属下，自然要追随主公。”，“那你真的要放弃我二哥了？”，转了一圈问到了重点，韩泠盯着赵云。

    赵云眸间闪过一丝自嘲，“韩姑娘，你和子玄在一起，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心到底在哪里，你我又何必自欺欺人。”，这句话说完，赵云似乎是不想再谈论，转而绕过韩泠就离开，“若是还有什么话，直接让子玄亲口和我说。”。“哎、赵将军——”，韩泠无奈，看来真的伤到了，现在一涉及这个问题就直接“免谈”了。

    在门口又等了半晌，才见诸葛亮出来。叫住了对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寻你二哥？”，不料诸葛亮竟然主动问了自己。韩泠点点头，“咳咳，昨晚没见二哥回来，心里有些担心，所以……”，“他在我府上，不过子玄应该不希望你现在过去。不用担心，我会亲自送他回来的。”，语毕，诸葛亮对着韩泠点了下头，而后上了马车。徒留韩泠一人站在原地，待反应过来，马夫已经扬鞭催马前行了。等等，她刚刚没眼花吧？诸葛亮说话的时候是对她笑了吧！

    这自然不能排除诸葛亮心情很好的可能，事实上，入不入朝，他和刘备所想的一样，只要皇帝能提供足够的福利，比他们现在割据称王获得的更多，他自然会同意。所以，既然刘备只是介意这一点，他只需要问问凌昊是什么意见就好……回府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果然如自己所料，凌昊一上午都没有出门。

    不是不想出，而是不能出，这和心理软禁其实没什么差别。虽说心里微词，但是面对诸葛亮还是没敢表露分毫。“怎么，一晚上而已，就不会说话了吗？”，凌昊尴尬地咳了咳，“身子还难受吗？”，见诸葛亮视线扫过来，凌昊当即摇摇头，“没、没什么……师傅今日去商讨，不知结果如何？”，“如若皇帝能给予主公相当的名利，入朝一事不难。”，诸葛亮在桌前坐下，将从刘备处带来的文碟拿给凌昊。凌昊接过，大致看了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简单，皇帝之前就曾承诺过，只要主公愿意归汉成为朝廷上抗曹的可用力量，日后会改革体制，为主公加封汉中王，当然，封地和权力都是实际存在的。”。

    诸葛亮闻言思考了几秒，遂道，“汉室内忧外患，皇上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口说无凭。我要的是皇上亲手所写的承诺书盖上玺印并以皇库五分之一的银饷作为抵押。”，凌昊面露为难，承诺书好办，只是这皇库银饷……怕是不容易。“是不是只有这两样东西备齐，师傅和主公才可以入朝？”。“不错。”，许是看出了凌昊的难色，诸葛亮又道：“这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我身为军师，自然要以主公利益为重，不能有半点私人感情存在。这件事是和皇帝之间的交易，你只需要传个话就可以。现在这个情况，比起东吴，明显是主公更容易说服，我相信皇上会考虑清楚的，再者，除去了曹操，皇上所得到的比任何人都要多，主公皇叔一位形同虚设，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出于公平，这本就是交易不是吗。”，诸葛亮就是诸葛亮，总能在事情一开始，就把利与弊分析得如此透彻。

    “另外，假使入朝，主公的安全也是皇上必须要保证的。”，“我知道了……既然这样，这几日我就回都禀告皇上。”，凌昊应声。“你妹妹在寻你，现在要回去吗？”，明显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脖颈附近，凌昊僵了下，这痕迹要消起码也要几天，韩泠的折腾劲儿自己是知道的，万一被她撞见，后果可想而知，但是不回去又处理不好接下来的回朝一事，而且……要是继续留在诸葛亮这里，恐怕印记是永远消不掉了。“回、回去吧……我想尽早把这件事回复给皇上。”，“不是急着回去见马超和吕布？”，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其他意思，诸葛亮视线上移，看着凌昊的眸子。

    凌昊失言，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半晌，对方移开视线，“早去早回，府外备好了马车。”。看这情形，诸葛亮该不是生气了吧……杵了一会儿，凌昊收起刘备的文碟，然后心底沉了口气，上前对着诸葛亮就吻了过去，“对不起，昨天忘记说了……”。诸葛亮顿了一秒，而后凤目微沉，待凌昊亲完欲离开之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你这么想让我送你回去？”，语调微微上挑，诸葛亮一笑。凌昊愣了，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既然诸葛亮愿意送他，他倒是求之不得。

    （师傅篇已成，在修改中……果然正文和肉在一起码都会变得难产）

    第242章宁失我心

    坐着诸葛亮的马车回到自己住处，所幸的是韩泠并不在，凌昊松了一口气，回房果断地换了一件高领长服，而后把玲珑丹磨成粉把“患处”抹了一遍最后缠上纱带这才总算放下心。待收拾好了自己，这才重新回到书桌前坐定，将从诸葛亮那里得到的文牒拿出来，提笔另写了一封要传回朝廷里的信，而后把两样东西封在一个信封里。唤来了下人，吩咐传回朝廷。既然刘备这里有望，而且提出的要求也不算太苛刻，他怎么说也还要再留几天才能启程回去，现在先把消息发回去，也好让吕布和马超多打点，皇帝也能多点时间定夺。

    在凌昊来之前，汉献帝允诺封王一事是既定的，此次刘备提出的要以国库五分之一作抵押，这不是个小数目，况且如果现在朝廷还是亏空的状态，五分之一对于皇帝来说，实在是件棘手的事情。但是拿不出就意味着无法招安刘备，皇帝看重的并不是刘备手上的兵力，而是他的声望，怎么来说，都是刘备比曹操在民间更得民心。只要刘备愿意归汉，人心自然聚拢，再加上手上所有的兵马，已经能与曹操抗衡了。如果那样，朝廷的重负就能减轻很多了，接下来，就只剩下东吴了……如果刘备入朝，在外割据的最大势力就是孙策，摇了摇头，凌昊不去多想，事已至此，他和孙策之间必定会隔着一堵墙。

    韩泠这边，显然是没料到凌昊会这么快回来，在见完诸葛亮之后不怎么想回府，便直接拉着关平一起去街上了，所以导致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从西凉韩子墨传来的家书。凌昊初次接到家书也很惊讶，毕竟韩子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刘备这里，当初让韩泠回信的时候还是在都里，也不知道韩子墨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信封干干净净，韩子秋启四个字遒劲有力。拆开信，开头依旧是“子非”二字，凌昊不禁失笑，信里无非就是几句训诫，其余的大多还是关心，然而越往后看越不对劲儿。待把最后一个标点也看完，凌昊脸上的表情基本已经可以说是很丰富了。

    他就知道这一天总该会到来，毕竟近十年了，若是按照原先的历史走向，刘备入川距他刚来已经十二、三年了，他所见证的年轮也不过是缩短了四五年而已。也难怪这次韩子墨会这么急促地催他成家了……如果自己再失踪一次，怕是韩家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吧，事实上，凌昊失踪的那些日子，韩泠和关家并没有断联系，关羽既然很中意韩泠，再加上韩泠和关平这对欢喜冤家，韩泠的事情自然是不用担心。他韩子墨现在应该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个韩家二子，该怎么回复韩子墨？娶妻一事于他而言基本是不可能，如果把他和同性好上的事情告诉韩子墨……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毕竟韩子墨曾经也喜欢过男人，他照实说，韩子墨或许会原谅自己。总之这件事不能一直瞒着，打开天窗说亮话是迟早的事情，现如今季莲有了韩家的后，在忙完刘备这边的事情，他必须要回家一趟。

    思及此，凌昊把信放到一边，继续整理刘备这边的事情。一直忙到了临近傍晚，刚把刘备这边所有需要的消息整理好，这才见韩泠回来。

    韩泠是个呆不住的人，基本在外呆了一天，看到凌昊坐在书桌前有些惊讶。“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把一个檀木盒放到凌昊桌前，韩泠笑容颇带意味，视线一直在凌昊脖颈处流连。“怎么去了趟诸葛师傅那里，就受伤了？还用绷带缠得这么严实。”，凌昊无语，看了眼檀木盒，“这是什么……”，“砚啊，不是你让我抽空去买的吗，城里的那家墨坊质量还是好的没话说，对了，赵将——咦？”，刚想说什么，眼尖一眼看到了桌边韩子墨的信函。“大哥回信了啊。”，凌昊一愣，韩泠刚刚是不是想说赵云，见韩泠拿起信，下意识想阻止，却见韩泠已经拆开了信。

    待看完了信，“扑哧～”，韩泠突然笑出声，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大哥终于忍不住要给你说人家了，怎么办，二哥什么时候回去娶妻成家啊？”，凌昊把檀木盒拿开，随后闷道：“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韩泠放下信，大眼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二哥不若把赵将军带回去怎么样？”，凌昊闻言皱皱眉，“别闹。”。一提起赵云脸色就变了，还说心里没什么，韩泠撇撇嘴，不带赵云回去，总也要带一个回去。“二哥心里明明喜欢赵将军，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人家？”。

    凌昊没抬头，继续看手上的东西，“你知道，我不能太自私。他喜欢女人总比男人好，现在脱离这奇怪的轨道你也应该为他高兴，再者，他已经对我很失望了，就这样吧。”，韩泠却还是不折不挠，“可是赵将军终归是不知道少将军和戾渊他们的事，也许他——”，“泠儿。”，凌昊终于是沉了口吻。韩泠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看着凌昊情绪明显不怎么愉悦，二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韩泠小心翼翼，“那，二哥，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就好，问完之后我保证不再提这件事。”。凌昊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韩泠继续。

    “一定要说实话啊，除去各种顾虑和外界因素，平心而论，二哥希不希望留住赵将军？”，凌昊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奇怪，半晌才总算开了口，“……是。”，好了，只要凌昊这个回答就够了，韩泠吐了下舌头，“好了，我不问了，对了，二哥，朝廷的官牒你印好章了吗？”，话题转的有些快，凌昊收了情绪，点点头，“怎么了？”，“主公派人来催呢，人就在屋外，二哥卡好了就交给人家吧。”。什么？！凌昊一惊，在屋外？那自己刚刚和韩泠的对话岂不是被听的一清二楚？“嘛，其实也不是外人，总之……我先回屋了。”，跑得比谁都快，韩泠说完转身就没了影，似乎是怕凌昊追问一样。

    凌昊无语，抽出官牒，千万别是诸葛亮……庞统那样八卦的最好也不要。

    好吧，就某一点而言勉强算是幸运，不是诸葛亮不是庞统不是其他人，偏偏就是韩泠走的最近的赵云。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赵云依旧是平淡的表情，或许是没听到吧，毕竟隔着一个中堂，自己说话声音也不算大。“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跑一趟，本打算明日就送到主公府上的。”，凌昊道。赵云看了眼凌昊，随后接过官牒，“没事。”，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凌昊闻言打量了赵云一眼，“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怎么，昨天没休息好？”，赵云摇摇头，“没什么。”。略显生疏的对话恍若一层薄纱，触手可及却又这么遥不可及。

    好吧，凌昊敛目，恍惚间想起脖子上白纱还未拆去，以往赵云看到，定会询问自己怎么回事，现在倒也好，也免得再解释。

    “听军师说，你最近要回朝了，路上小心点。”，凌昊应声道了谢。“还有什么话吗？”，凌昊一愣，看向赵云，却见对方直直盯着他，心底“咯噔”一下，但是出口的还是：“什么话……没啊。”。赵云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遂无言一笑。“既然这样，我回去了。”。冲着凌昊点头示意了一下，凌昊握了下拳，张口，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赵云真的转身离开，雪白的衣角翻飞，腰间的系带垂下来的苏穂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而后重新跟随主人的脚步淡出自己的视线。

    不知当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当时心里是否有一瞬间的害怕，害怕他和赵云之间终究也就这样散了。待凌昊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抓住了对方的衣服。两个人皆是一愣，赵云转过身，凌昊触电一般收回手，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事？”，没事，他没事，即使有事也容不得自己再任性。说一句没事一切就结束了，一切只要装糊涂就好了，所以，说啊——赵云安静地看着凌昊，看着凌昊和自己始终对不上的视线，看着凌昊嘴唇微动，看着凌昊原本带笑的嘴角渐渐没了弧度。

    “没什么……”，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说出口，看着赵云再次转身，以往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贪心不足总会有报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受报应。凌昊低着头，心里很是难受，所谓的言不由衷，所谓的情非所愿，一切都必须由他来尝。老天允了他这么多，为何不能放他一次私心的机会？兀自伤神，恍然间，那双本以为离开的长靴又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凌昊怔了，下一秒，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自始至终，我只不过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这件事情对你就这么难吗？”

    第243章庸人自扰

    其实不难，一点也不难，这有什么难的？凌昊默了很久，“说了你就会原谅我吗？我这么一个人，任性又自私——”，迟早有一天，赵云眼里的他也会变成陌路。“你确实是自私，自私到无视我所付出的一切，自私到宁愿离开荆楚也要和马超在一起，自私到现在，依旧是没能给予我一个肯定，哪怕是一句对不起。”，赵云的话句句刺中凌昊痛处，他没想到赵云对他的看法已经如此，这大概也就意味着他二人终究还是如断弦，难以续接。

    “果然，当初就不应该活下来，如果我的死可以解决一切，我尽可将这古代事事抛却。现在想想，我对不起你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自一开始相遇就是个错误，不，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我补偿不了你什么，如果你恨我，这条命你拿去——”，“啪——”，伴着一声脆响，凌昊的话生生停住，感受着左侧脸颊不真实的火辣感觉，凌昊呆怔地看着对面的人。赵云的手还未放下，触及凌昊不可置信的眼神，淡漠的脸上早已满是怒火。凌昊万万也没想到一向温润沉稳的赵云会出手打他，不，也许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恼了对方。原本就不和谐的氛围此时更差，凌昊伸手碰了下脸颊，随后竟兀自笑了一声，笑声渐低，这一巴掌算是彻底打醒了自己。“抱歉，原谅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什么假设什么侥幸，终归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臆想，这是三国，不是什么格林童话，自己和赵云，是真真正正的人，不是活在虚幻世界里的主角，再这么儿女情长下去自己怕是都要成贾宝玉了。

    赵云刚打完凌昊就后悔了，但是他真的是气极了才会作出如此举动。为什么凌昊就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呢！看着凌昊莫名笑完之后，渐露平淡的眼神，赵云甚至想就这么上前再打一拳。自己本一直希望凌昊能够亲口对他说对自己的感情，却不料他竟然反而开始下定决心和他再无瓜葛，带走了自己的感情，引起了蛰伏的狂躁，他竟然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确实就是你。”，听着赵云亲口吐出这句话，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终究，心底还是一阵钝痛，凌昊沉了口气，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半晌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声音抑制不住的有些颤，刚巩固好的围墙被这句话瞬间攻破，支离破碎。

    “是。”，伴着回答，赵云明显看到垂头敛目的人握紧了拳。“我讨厌你怀疑我的感情，更讨厌你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一句喜欢我就这么难？为什么你对着韩姑娘可以说出来对我就不可以？”，上前丝毫不温柔地拉住凌昊的的胳膊，强迫对方抬起头，微红的眸子瞬间截断了赵云的怒火，赵云顿住了。凌昊撇开视线，他真的没有要哭的意思，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根本不知道因为赵云哪句话哪个动作，什么时候莫名红了眼睛也是完全不知，这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微转的头下一刻就被扣住，“我该拿你怎么办。”，赵云狠狠咬上凌昊的唇，侵城掠池般侵入口腔。凌昊肺部的空气快要榨空，但是垂在体侧的双手并没有推开赵云，反而揽住对方的腰开始回吻。丝毫不温柔，但偏偏就是这如虎狼相见一样的舌吻，把一切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求你原谅也是因为在我心里，孟起并不能割舍，我做不到独一无二，尽管现在对你说喜欢，这样也只会显得我太贪婪。所以，一切的决定在于你。”，赵云的手还紧紧抓着凌昊的胳膊，看着凌昊的眼神异常复杂，“孙策的事情，马超知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他全部知道。”。

    凌昊没什么要隐瞒，他只不过是让赵云自己做决定，毕竟着这件事上，身为当事人的他是没有一点发言权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样，沉寂的因子异常压抑。“我不勉强你，但凡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公平，你没必要委屈自己，假若日后寻到一——”，赵云突然出声打断了凌昊，“你说这话，就这么想让我退出？假使两个人互相喜欢，你就应该千方百计留下我而不是让我有选择的机会。”，未反应赵云这句话的含义，对方就已经松开了自己的胳膊，而后毫无预警地转身，这次是真走了。

    凌昊松开拳，虎口一阵发麻，赵云的意思……是让他——脑回路突然接上了，凌昊面露惊讶，见赵云已经消失在视线，抬脚就追去，可惜，到了门外却寻不到对方。

    韩泠知道门外等的是赵云，但是出奇的她这次忍住了好奇，没去偷窥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房里。她觉得，这两个人的事情复杂的很，她已经帮的差不多了，是进是退只能看缘分了，虽然她一直很喜欢赵云，但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没过半晌就见房门突然被推开，凌昊的样子很是匆忙。“二、二哥？”，赵云呢？“泠儿，如果一个人对你说了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凌昊一字不漏地复述完了赵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韩泠用了好大一会儿才弄明白凌昊的意思。

    “这……莫不是赵将军说的？”，“没错。”，韩泠突然拍了下头，“二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这多么明显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平常感觉情商蛮高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的意思是他不想选择，让你亲口留住他，赵将军人呢？”，“走了……”，“什么？走了！”，韩泠大呼一声，“那你还不快追！”，“我——”，“别磨蹭了，去他府上寻他，然后死缠烂打，只要你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我相信他会理解的，少将军和戾渊不也是这样吗？”，“不行……”，谁知凌昊竟然拒绝了，韩泠一愣，“为什么？”，凌昊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他只不过是突然想起自己脖颈处的吻痕还没有消失完全，这个时候去寻赵云，无疑是火上浇油，至少要等到印记全部消失了才行，不然即使他能挽回赵云，即使赵云现在知道和他在一起的人，万一被看到了，总归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打铁要趁热啊，说不定赵将军现在就在等你去寻他呢，你要是不去，岂不是又增加了误会？”，“我知道……”，凌昊无奈，只怕他现在去，一不小心更麻烦，感情粘合时期他不敢做太冒险的事情。稍微拉下脖颈上的绷带，“不是不想去，只是现在不能去。”。韩泠眨了眨眼睛，看着脖颈上还很明显的暧昧痕迹，不由咳了咳，“额……诸葛师傅下手真快……怪不得二哥你昨晚没回来，那什么，身体还好吧？”。凌昊无语，这个时候再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既然诸葛师傅和你关系已经这么‘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了，哈哈。”，干笑了两声，见凌昊面无表情，韩泠果断地收了笑，“赵将军那我去一趟，放心吧！话说二哥……”，韩泠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芒，“如果能和赵将军和好，大哥那边你要打个招呼吗？”。

    凌昊头疼的就是这个问题，“应该……”，韩子墨虽然能接受男男之风，但是自己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他能不能答应确实是个问题……

    第244章变相公开

    刘备几人这几天忙着“洽谈”，一方面惦记着自己称王的好处，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皇帝真的能答应他提出的那些条件，得到的利益未尝不比割据少，而且有合理的保障，不用被冠以“逆贼”的符号，怕就怕汉献帝拒绝他的狮子大开口，敢直接开口要国库作抵押的，刘备算是第一个。

    之前对待凌昊甚为和气，然而现在凌昊脱离了自己麾下，改为为汉献帝卖命，此次更是替皇帝来当说客，刘备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副自家人的样子，但是态度还是变了很多。凌昊对此不作表态，以前跟在刘备身边的时候总是觉得他虽能和麾下任何人打成一片，但是很多细节上都能体现出刘备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光是东吴娶亲一事就已经令凌昊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么多年来，刘备真正的为人，甚至是结合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凌昊都看不透。这难免会让他这个人感到寒心，如若刘备在皇帝手中得到了他想要的，铲除了曹操势力之后，难保刘备不会成为第二个野心家。

    凌昊不相信诸葛亮没察觉到，但是依诸葛亮特立独行，孤冷的性子，为何面对刘备没有任何表示？这让凌昊很不解，但是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万一诸葛亮误解了他的意思，有个意外再传到刘备耳朵里就麻烦了。紧急时期，祸从口出，他还是等这件事过去了之后再去想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吧。

    第二日一早先去见了刘备，把双方需要的文书官牒和资料交换审核了一遍，张飞向来是个性子耿直的人，一向有话直说，期间不停追问凌昊为什么要跑到朝廷那边去，到了最后甚至有些质问不满的意思。凌昊无奈一一回答了，至于还想不想再回来却是直接略了过去，不是没注意刘备的表情，但是无论刘备为人如何，他都不能在他麾下继续待下去了。他肩负的任务重大，想要完成唯有在朝廷，除此之外，别无捷径。

    “孔明可是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啊。”，刘备颇显惋惜，凌昊闻言顿了一秒，“师傅……自然还是师傅，主公以及各位将军，子玄也是不敢忘。请主公放心，子玄绝不会作出任何对汉室不利之事，复兴汉室，这不也是主公一直以来的心愿吗？”，话锋一转，巧妙地把所有话又推给了刘备。刘备看了眼凌昊，笑里有些不自然，“是啊，那这次回去就要麻烦子玄多向皇上说说了，能进入朝廷势力最好，也省的百姓们跟着我遭罪。”。和刘备每说一句话都要在脑海里周旋好久，为了既不得罪刘备又能稳住人心，凌昊实在是不轻松，好不容易寒暄完，这才得空出刘备府邸。

    韩泠一早不知又去了哪里，是去寻关平还是去找赵云，凌昊不得而知。在门口思量了一会儿，本想去找赵云，转念一想，临走之前还有事情必须要和诸葛亮单独说，在诸葛亮和赵云的事情上犹豫了几分钟，凌昊最终还是选择先去寻诸葛亮，毕竟几件事情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而赵云的事情就比较棘手……他还是先易后难慢慢来吧，再说韩泠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思及此，凌昊踩着马镫上了马，拉紧缰绳掉转马头。

    本以为诸葛亮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府上处理刘备的事情，事实上，诸葛亮确实在府上，只不过，并不仅仅是诸葛亮一人。得到通报后本打算去行院的书房，却不料路过花苑时，正巧撞见诸葛亮背对着他，对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交代着什么，侍从连连点头，半晌才伏身退去。见侍从离开，诸葛亮抬脚要走，凌昊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唤了声“师傅”。诸葛亮见到凌昊并不怎么惊讶的样子，“有事吗？”，“没……什么大事，马上要回朝了，有些琐碎的事情想单独和师傅说说。”，不知怎的，只要见到诸葛亮，现在还是有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即便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但是这种感觉却愈甚。

    诸葛亮看了凌昊半晌，直至凌昊的不自在已经很明显了这才收回视线。“身子好了？”，四个字一出凌昊更是失言，“有什么事到地方再说吧，府上今天还有其他人。”，语毕直接牵过凌昊的手，“……”，凌昊张张嘴，对诸葛亮这般的行为有种无所适从。大脑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跟着诸葛亮走到苑中的凉亭，在见到里面坐着的两个人时不由愣了一下。徐庶见到凌昊，脸上一笑，刚想打招呼就看到二人的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惊讶。凌昊见状，心底暗道糟糕，咳了声，试着抽了抽手，不料诸葛亮手一紧，凌昊僵了下。庞统满脸意味的笑，见徐庶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叹了口气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而后转头对凌昊调笑：“子玄啊，有时候对你师傅这么顺从很容易惹火上身的，还有，什么时候进展这么快，孔明你不厚道啊，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早就知道庞统的八卦性子，他是属于唯恐天下不乱。诸葛亮没什么反应，入座之后才松开手。“这、你们这都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徐庶偏偏还好奇宝宝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凌昊似乎有些尴尬，他貌似说了是有些话要单独和诸葛亮谈谈，哪想到庞统和徐庶都在。“这还看不出来，他们师徒俩在一起了呗。”，徐庶彻底被吓到了，险些打落手边的茶盏，一脸不可置信地在凌昊和诸葛亮之间看来看去。凌昊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想说的话了，诸葛亮皱皱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庞统挑眉，果然见凌昊面上微红，“啧啧啧，现在就开始这么护短了，得了，我不说了。”，徐庶很显然还没从这么让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凌昊怕庞统再对徐庶灌输奇怪的言论，捋顺了思路，道：“马上就要回去传达消息，走之前想给师傅说说朝廷以及曹操的动向，顺便问问师傅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想到庞军师和徐军师都在。”。

    “朝廷的动向探子大多能获得消息，想必没什么，你在朝廷中，和曹操接触较多，前几日没和主公说的现在说出来无妨，元直和士元不是外人。”，凌昊思量了一下，一涉及正事立马严肃了许多，“虽然消息并不是完全确定，毕竟曹操对我防范心很重，但是我觉得他打算攻打巴西一事十有八九，曹操的目的始终是主公所占领的蜀郡，这方面还望师傅以及两位军师多加注意。另外……虽现在身处朝廷，理论上皇帝是不希望主公再扩张，但是私心而论，扩张也有扩张的好处，如果主公真的能入朝，扩张后的兵马实力自然也更大些，不至于在和曹操的正面冲突中吃亏。”，话至此，庞统突然打断了凌昊的话，“这种事情和主公说岂不是更好？”，凌昊叹口气，“主公对我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现在由我说这些恐怕他会心存疑虑，所以我想让师傅劝主公在曹操发动进攻之前，先拿下瓦口隘和天荡山，这样一来，既可以反击曹操又能拿下先机。”，事成了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自己反正是得不到刘备完全的信任了，说了说不定还会被怀疑别有用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诸葛亮去说，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种事，其实你把你和孔明的关系当着主公的面公开了，主公哪里还能去怀疑你？”，庞统没三句话又绕了回去，凌昊嘴角抽了下，诸葛亮沉思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有机会会提出来的。”，凌昊心里的大石算是放下了，看向徐庶，却发现对方全程都没说一句话，“不知徐军师怎么看？”。听凌昊喊自己，徐庶一惊，他刚刚基本没怎么听进去凌昊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庞统那句话。“你别问他了，估计他还没从你俩的事情里走出来呢。子玄，这次回去，能尽量让皇上答应主公的要求最好。”，凌昊应声，随后看了眼诸葛亮，“师傅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尽早回来。”，四个字简明概要，就好像凌昊只是出趟远门一样，其中暗含的意思很明显，一，让凌昊尽快把事情办好，二，下次回来传令的人依旧要是凌昊。“嗯……那子玄就不打扰了，手上还有些事情……”，碍于庞统和徐庶，凌昊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再加上接下来还要去找赵云。

    辞别了几人，一出府心情就莫名沉重了许多，他故意没说去寻赵云，怕就怕诸葛亮不高兴。虽说对方知道自己和马超以及孙策之间的事情，但是毕竟没提及赵云。凌昊就这么牵着马，也没打算骑，离赵云的府邸不远，几条街的路程却整整走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门外的守卫一见凌昊，立马主动上前道：“凌将军可是来寻赵将军？”，凌昊点点头，“赵将军临时去了边城，凌将军如果要见，赵将军吩咐小人转告，请凌将军戌时再来。”，边城？怎么自己没听到消息，戌时……这么晚才能回来吗。“子龙知道我要来寻他……？”，侍卫回道：“确实是赵将军吩咐不错。”，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凌昊点点头示意知道，这才道了谢牵马原路回府。

    第245章如隙经年

    由于要等到戌时，凌昊只得先回了自己住处。一下午对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却提不起半分兴趣，在书房一直待到傍晚才见韩泠回家。

    送她回来的还是关平，看来是一早上就和关平出去了。“咦，二哥，你去寻赵将军了吗？”，凌昊抬头看了一眼韩泠，叹了口气，“上午去了一次，不过被告知子龙昨日就去了边城，要在戌时才能回来。”，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赵云会突然跑到边城，照理说他手上的事情并没有和边城相关的，而且也没听到刘备差遣的消息。就在昨天他二人发生摩擦之后，次日赵云没打任何招呼就走了，虽说自己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导致赵云心情不好，但是让自己不去多想基本是不怎么可能。

    “嘛，二哥，你就别老是皱着眉了，我相信赵将军应该是临时有事吧，再说了，今天不就回来了吗，到时候再去寻也不迟啊。”，韩泠上前替凌昊锤了下肩膀，而后伸手把凌昊的嘴角往上一勾。凌昊无奈笑笑，“今天去见了师傅，把事情收收尾，你也早些准备吧，再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回去抽空回趟家报报平安。”，韩泠颇为乖巧地应了声，凌昊思量了一会，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也该把你和坦之的婚事提上日程了。”，韩泠闻言，一怔，随后失声叫了一声，“天呐，二哥！谁说我要嫁给那家伙了！”，凌昊瞥见韩泠别扭的神色，就知道她这是口是心非，随后也不再多解释，只道一句：“寻常姑娘家像你这般，孩子恐怕都上私塾了。二哥看得出来你们对双方都有情感，平时打打闹闹，现在正事了就不要推辞了，临走前我会向关将军提的。”。韩泠张张嘴，半晌嘴角一撇，“好了好了，二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是女人又做不了主。”。

    听起来似乎还有些不满，凌昊见状，佯装可惜，“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如若不想二哥插手，二哥自然不会多问，你如果真不愿意这件事，那我就提前给关将军说一声，也免得双方在这事上浪费时间。”，果不其然，韩泠一听这话就急了，“等等！我、我没说不同意啊——”，说完就见凌昊一脸笑意，韩泠瞬间反应过来凌昊这是在骗她玩，“好啊，二哥你——不理你了。”，看着韩泠跑出房门，凌昊摇摇头，能把韩泠的事情了了，基本韩家也就没什么要操心的了。

    断断续续批完文牒，吃饭的时候才听韩泠提起今天是元宵灯节，几日来这么多事情压在心上，凌昊竟然已经忘了日子，吃过饭已经是酉时了，算算时间，他现在出门到赵云府上也就快到时间了，出门前叮嘱韩泠早些休息。白日人满为患的街上晚上更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在各色灯笼的点缀下，怪不得早上路过的时候发现一下多了这么多卖灯笼的摊贩。犹记得许多年前，他刚来刘备麾下不久，那时候的元宵灯节，还是和关平和赵云一起过的，虽然其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那时候关平还不认识韩泠，吕布还是戾渊，孙策和他还只是一般的朋友，而赵云还是像大哥一样的存在。现在白驹过隙，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物非人非，自己如今也脱离了刘备……

    想起来难免有些感慨，不知道赵云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些事情。在人群中走过熟悉的几条街，在赵云府前威严的石狮前站定，门前的侍卫恰巧还是上午看到的那个人。“子龙可回来了？”，侍卫面露歉意，“对不起，凌将军，赵将军还未回来，要不您现在进去等一会儿？”，凌昊点点头，走上石阶，前脚刚迈进府，就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凌昊一顿，随后转身，就看到赵云骑着白龙出现在视线里。“子龙。”，凌昊不自觉想上前，但下一秒就止住了。赵云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座下白龙打了声响鼻，赵云下了马，手握缰绳，伸手拍了拍白龙的脖子，随后看向凌昊，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希望是他多想了，“有些事情，我想找你谈谈……”，凌昊淡淡笑了下。赵云却不回答，只是对侍卫道：“你们今日可以去休息了，我会晚些回来。”，见侍卫行礼应了，这才对凌昊道：“换个地方说吧。”，凌昊一愣，却见赵云已经牵马转了身。

    重新走在街上，喧闹的人声此时仿佛隐去，只听到白龙的蹄声。二人之间一直没说什么话，赵云的注意力似乎放在周围的人群上，凌昊皱着眉，他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话可说。“你寻我还有什么事？”，半晌才听赵云问了一句，“应该不是来单纯和我一起过元宵节吧。”。

    凌昊苦笑，他根本连今天是元宵都忘记了……“我只是，想把想说的话在临走前说出来而已。”，为了不遗憾而已，假如经过了今天，事情一无进展，那他也就可以心甘地放下了。赵云没有再说话，凌昊微微偏头，看着赵云依旧淡淡的面容，俊逸的侧脸上有各色花灯打下的光影，平日总是温和带笑的眸子此刻有些悠远的感觉。

    只是跟着赵云的脚步，二人一路穿过街区，走到城郊，人渐渐稀少起来，等过了城桥，眼前就是穿城而过的一条河，他们站在下游，河中光点闪烁，一盏盏闪着黄色光芒的河灯从上游慢慢漂来。两岸已经积累了很多莲花灯，可见上游应该是有很多人家在放河灯。凌昊出神地看着河里的灯，明明灭灭，身边的赵云已经松了缰绳，兀自在河岸边坐下。“有什么话就说吧。”。

    凌昊从水上收回视线，同样在河岸边坐下。不得不说，赵云选择的这个地方确实让他舒缓了神经，尽管同时也回想起了许多旧事。“昨日的事，我想过了……确实，现在你也不想再听我说什么道歉和愧疚的话，所以，我今天就把昨天没说完的话说完好了。”，赵云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视线移到了凌昊身上。

    “在所有人之中，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长，从一开始相遇，一直到我留书离开，而你，也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之一。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知道你对我的情谊，知道一直以来你付出了很多，当你说出喜欢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在抗拒这种同性的感情，在害怕你会失去日后的生活，所以，当初的我不愿意接受。”，说到这不禁吐出一口浊气，“我本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依然可以把你当成是挚友，是同伴，但是……对不起，我骗了你也骗了自己，只要一想到一直在我身边，愿意如此不求回报帮我分忧安慰我宽容我的人因为自己感情上的原因而失望，心里本应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还是希望这个人不要离开……”。赵云听得出这确实不是假话，然而他始终都没说什么，反而把视线重新放回了河面之上。

    “近十年的感情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的清楚的，也许是我太过习惯，习惯了你一贯的包容和陪伴，所以才会不注意。我对孟起的是亏欠是感激是喜欢，对伯符同样如此，我无法做到心安，只要这种情况持续一天，我心里就永远都会存在愧疚。子龙，你知道的是孟起和伯符，但是……我必须要明明白白说清楚，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戾渊就是当今朝廷上重得温侯的吕布，他当初在曹操手下逃过一死，阴错阳差当了我的侍卫，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是陪着我一步步走过来，为了我，他恢复了当初的身份，独自进入朝廷，冒着生命危险，牵制曹操。而师傅……我本应该是尊他敬他，如今却也违背了师徒之道，有了无法斩断的关系，我真的无法舍弃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任何一个都是付出承受了这么多，所以，抱歉，子龙，我喜欢你，但无法给你唯一的情感。我说这些完全不是要说服你或是想博取同情，你可以认为我薄情认为我寡意，这些我都无所谓，毕竟这是我自己惹下的事情。”，凌昊说到这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了许多，“你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就要用尽一切办法挽留你，可我并不能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很喜欢你，而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心，让你有丝毫的委屈和不愿。”，他说了这么多，始终没有抬头看赵云一眼，这场谈话，是交心还是诀别，他不想从赵云的表情上提前知道。

    “这一切都是我这方面的原因，我不会强迫你分毫，身为男人，并非女人，我也给不了什么，即使现在依旧还是在为他们几人感到不值，但是我要亏欠的太多，所以为了回报，我不能拒绝，也请你能原谅我。”。

    这算是心里的最后一句话，莫名感觉把一切说出来了，重担减轻了不少，即便赵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他也认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赵云还是没有说话，仿若没有听到自己这么多话一样，是好是坏，总会有个反应。而赵云现在这个样子，凌昊实在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些灯很美吗？”，无头无尾，赵云吐出一句话，眸间光影琉璃，似乎在回忆什么。凌昊晃神间，对方忽然笑了下，“还记得那年元宵节吗？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那年，我们是好好聚在一起过的元宵。”，赵云低头，嘴角微微上扬，二人再度陷入沉默，这恐怕是他二人最后一个元宵了吧。

    几分钟之后，赵云从岸边站了起来，走向白龙，没一会儿又重新回到凌昊身边，把一盒状的东西放到凌昊手上。凌昊看着手上的东西，愣了，半晌都没能开口。“上次陪你逛遍了整条街，你对这个似乎情有独钟，只可惜城里没有现成的店家，边城倒是有一处口碑不错。”。手上包装良好的是一盒黄豆酥，这种糕点虽然叫黄豆酥，却和黄豆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外表长得和莎琪玛有点像，凌昊当初之所以喜欢它不是因为其他，只是让自己还能有些东西来记起现代。“你……去边城难不成就是为了买这个？”，仿佛不敢相信一样，凌昊抬头，眼睛里满是惊讶。赵云点点头，看着凌昊再次看向手上，“你说你不能这么自私，所以放下这个问题让我选择，可我只想让你更自私。”，他相信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

    “你一定是故意的。”，凌昊声音微颤，“我想要一个自私的凌昊，现在这个问题又回到了你身上，把所谓的道义扔到一边，就算我有委屈，也请你自私一次好吗？”，赵云声音仿佛又恢复到了往日，而那双皓眸紧紧凝视着凌昊，下一刻慢慢张开手。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说不感动是假的，凌昊的笑基本已经维持不住了，尽管此时他的笑看起来更像是哭。伴着包装完好的糕点落地的声音，下一刻，凌昊紧紧抱住赵云。

    赵云环着的手臂收紧，“我还未说放弃，你怎么能先放弃我。”。“可是你这些天的态度……我以为已经无法挽回了。”，凌昊苦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既然从未离开你又何须挽回，我想听你说的，只不过一句喜欢而已。”。

    第246章返还事宜

    河面光影闪烁，昏黄的灯光随着微风时隐时现，白马甩了甩鬃毛，并不发出声音打扰面前相拥的人。这算是二人第一次毫无隔阂与芥蒂的吻，没有昨日令人窒息的逼迫，有的只是火一样的灼热，能够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亲吻眼前的这个人，他所等待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

    长舌相互交缠吮噬，直至口腔内的空气被榨空，凌昊这才微微侧过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道：“我马上就要回朝了，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吧？”，抚上赵云侧脸的手下一刻就被握住，“当然。”，两个字伴着手心上落下的吻，斩断了一直以来所有的心结和担忧。

    韩泠早就被凌昊叮嘱早些休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怎么睡得着？明明知道凌昊今日就要和赵云做最后的交涉了，而且一去这么长时间，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万一出差错，想要再让赵云成为自己家的人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思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妥，似乎又怕凌昊那个性，会主动放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韩泠咬咬嘴唇，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步，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了门就往外走。不料在穿过回廊的半路，迎面就看到凌昊走过来。

    韩泠揉了揉了眼睛，有些迟疑，“二哥……？”，凌昊见到韩泠，顿了一下，“这么晚了，要去哪儿？”，“没、不去哪儿啊，你怎么回来了？赵将军呢？”，凌昊却只是笑了下，没说话。韩泠不解，见凌昊绕过她继续往前走，立马一脸着急，“哎、二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今天不是去寻赵将军了吗，赵将军人呢？”，凌昊继续往自己房间走，看着韩泠在自己身边团团转的样子，不由无奈，“现在已经很晚了，子龙自然是回去了。”，眼见着马上就要到房门前了，韩泠一把拉住了凌昊的衣袖，凌昊不得已只好停下，“不用担心了，我和子龙已经和好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好好睡觉。”，韩泠闻言眨了眨眸子，像是没反应过了，几秒之后还是怀疑：“真的？二哥你没骗我？”，“嗯。”，见凌昊情绪没有异常，眼神也没有掩饰的意思，韩泠突然上前抱了下凌昊，“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这真的是比他自己还要激动，凌昊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韩泠对赵云这么在意。

    实际上，韩泠也说不清楚她对赵云是什么样的感觉，怎么说赵云都是她第一个认可的人，再者，在所有人之中，马超是她二哥的上司，也是她韩家的靠山；诸葛亮是凌昊的师傅，平日里并没有过多交流，还有戾渊，本就一直畏惧他，现在人家身份一转成了吕布，这份惧意自然是与日俱增，不敢有丝毫造次，唯独和赵云相处，可以没有这么多顾虑。（墨：所以说，你们几个到底知不知道讨好小姨子的重要性？众：……）

    次日一早，凌昊照例要去刘备府上，不过令他没料到的是本来对入朝一事还持着半推半就态度的刘备竟突然开始催促他，本以为还会有几次议论之后才能让刘备彻底下定决心，没想到，仅仅三天的时间，刘备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难不成是诸葛亮说了什么……凌昊看了眼正在陈言的人，还是打消了想法，诸葛亮并不是因为私情就会有所偏向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事情总归是在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他既然允诺会给刘备好处，那就一定要守信。改动皇朝体制不是一天两天，不能急于一时，就算是刘备为皇帝卖命，皇帝加官进爵封王给地，这笔买卖还算划算。最后敲定了双方的索求，待刘备亲笔签了字盖了玺印，凌昊收好了官牒。“既然主公已经同意，那子玄即日便启程回朝向皇帝禀告，一旦皇上答应了主公的要求，子玄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回来通报。”。

    “皇上接下来的计划呢，对于江东想怎么办，如果主公封王之后，解决江东孙策的问题就是头等要事了吧？”，末了，诸葛亮突然来了一句，凌昊微不可见地怔了几秒，随后便见诸葛亮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是谁告诉他诸葛亮不把孙策放在心上的，看着情况，明显就是在变相追问他打算怎么办。“这个……如果能以同样的条件令江东归入朝廷自然很好。”，“反之呢。”，如果孙策不愿意……那自己不能放任不管，他做不到要在战场上和孙策兵戎相见，当然，能让江东势力归顺是最好。不过凌昊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了估计就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思量了半晌，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回答，“能让江东纳入朝廷最好，如果行不通……这就要看皇上是什么意思了。”。显然诸葛亮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怎么满意，眉头微皱，着实让凌昊忐忑了好一会儿，直到散了，见诸葛亮和其他几人被刘备叫走这才总算是松了紧绷的精神。

    “你还是这么害怕诸葛军师。”，和赵云一前一后走出来，面对赵云这句话凌昊无奈笑笑，“真的，面对当今皇上我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我只怕又会惹师傅不高兴。”，赵云摇摇头，“计划改变的确实很快，不过早些回去也能早点带消息回来，替我向孟起问声好，还有，不告诉主公吕布的事情真的可以？”，如果让刘备知道戾渊就是吕布，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总会知道的，这个不急。”，凌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显尴尬，随后拉住赵云的衣袖，“临走前你能不能和泠儿见次面，她要是见不到你恐怕我这一路都安分不了。”，赵云却莞尔，“这个自然，话说回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妹妹，谢谢她在西凉点醒了我。”。

    刘备这一行总归算是圆满，入朝招安的事情十有八九成功的几率大些，除了这件事，他也是时候要好好关注一下曹操的动态了，皇上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曹操那方面一定会有所反应，兔子急了都会跳墙，这次要是把曹操逼急了，恐怕一场腥风血雨会提前到来。由于吕布方面的牵制以及皇帝迟迟不表明的态度，曹操计划好的继续攻打刘备，拿下巴西一事不得已提前告吹。假使就这样也罢了，毕竟他有的是机会，但是谁都不曾料到，皇帝受了什么蛊惑，竟然会提议将之前一直以逆反者为身份的刘备招安，不消说，一定是凌昊搞的鬼。自从吕布出现以来，一波接一波的事情皆倒向对自己不利的一面，毕竟吕布的身份以及皇帝的名号摆在那里，他没有丝毫理由可以反对。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兵力迟早有一天会被掏空，等到刘备一来，那皇帝就真的是有势有利又有权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提前兵变了吗……朝廷的氛围一直以来都是人心惶惶，现在愈发紧张。

    再次上奏出兵收复被割据的领土，皇帝依旧以等刘备入朝招安，领地自然归属于王土为由，全权否决。曹操回府将上疏一把扔在地上，可见气得不轻。曹丕见状，就知道这又是在皇上那边碰了钉子，傍着吕布的威势，借着西凉的兵马，萎靡的皇权终究还是逐渐抬头了。“父亲，凭我们现在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朝廷了，父亲是不是该考虑从地方入手？”，已经有不少人劝他重归丞相的本位，但是辛辛苦苦熬到了现在，流了多少人的血汗才拼到现在这个地步，让他就这么轻易放手，他不甘心。“不错，是应该趁早做打算了，妙才他们自然不用担心，我要把散落在其他人手上的兵马逐渐转移过来。子桓，这件事交给你，切不可让外人察觉。”，曹丕颔首领命。既然委婉的交接皇权不成，那就只有用武力强行夺取了，一旦自己集结好了兵马，任他皇帝再有多大的威望也终究无用。另外，在外的一大势力东吴，也是时候该派人去好好打理打理关系了。

    但实际上，江东除了像周瑜、孙权寥寥几个人，基本没人知道孙策去了哪，更不要说曹操这边了。马超近日来着实烦心，他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孙策会突然出现在都里，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就像是盯死了自己一样，他就不怕身份暴露吗？更有甚者，刚见到这人时，对方上来就是一拳，本就没有预料，自然被打了个正着，口腔一阵腥甜，可见对方用力之狠。饶是凌昊那般的好脾气，无缘无故被人打一拳说不定都会发火，更不用说马超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再后来总算弄清楚了原因，情理之中，总归要面对孙策，只不过没想到提前以这种方式而已。

    “子玄到底在哪？”，马超实在不想回答，当初本以为孙策暴露了身份起码会对江东不利，但是现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完全没什么用。自来到都里的第二日，孙策就以吴侯的身份去见了皇帝，本意是在招安刘备之后拉拢孙策的汉献帝自然要对孙策礼遇有加，再加上曹操也有必要和孙策打好关系，一时之间，两方的关系呈现白热化状态。但是尽管自己身属朝廷，也答应过凌昊，理当和孙策保持和谐，但是抱歉，面对整日把他当敌人的孙策，马超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吕布对此没什么反应，反正孙策再怎么闹也闹不到自己这里，凌昊肯定是没有和孙策提及自己，再者，眼看着凌昊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这个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刚下朝，就见马超沉着脸从殿内出来，“怎么，要回去？”，“为什么不回去。”，吕布挑眉，“这几天我听说孙策总是去找你麻烦。”，马超闻言脸更沉了，“再说，你也不可能把他拒之门外，为什么不把事实说出来？”。马超走到马车前，“这种事情只有子玄来说，对孙策才会有用。”，眼看着马超上了车，吕布轻飘飘的一句话散在风里，“若我是孙策，此时杀人的心定然都有了。”。

    第247章回朝交接

    只能庆幸凌昊回来的不晚，在孙策和马超之间那根弦绷断之前回来的凌昊刚进城连家也没回，便直接先去了皇宫。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孙策身处皇宫，一路马不停蹄，几经通报这才得到传令去见皇帝，虽不能说日理万机，但是像他这样的六品官员如果不是因为任务需要以及身份特殊，想要轻易接近皇权还真是不容易。将此行去刘备那边的事情大致概括了一下，提到封王一事还没多大反应，一涉及国库汉献帝明显就不怎么情愿了。凌昊当然想要说服皇帝，但是他也只能陈述利弊而已，剩下的一切都要靠汉献帝自己取舍。

    “好了，凌御史你先回去吧，明日等吕布马超上朝再行讨论。”，凌昊行完礼正准备告退，汉献帝突然又冒出一句，“明日你同他们一起过来，朝廷近来很不安稳，朕还有事情需要你出面。”，凌昊闻言俯身，“是，臣知道了。”。

    从宫里出来，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了，他现在第一件事貌似就是要去和吕布马超见个面，告诉他们回来了，这些日子也辛苦他们了。本以为韩泠先一步回府，肯定受不了一路奔波，先去好好休息了，没料到自己会在马超的府邸见到她。

    “泠儿？你怎么在这？”，凌昊有些惊讶，“回来了。”，马超让下人上了茶，凌昊应了一声，“哪有回来了都不告诉一声的道理，你去宫里了，我就顺便来报个信，不过……戾渊那里我就不去了。”，凌昊无言，韩泠向来害怕吕布，这他是知道的。“怎么样？刘备答应了吗？”，马超还是比较关心荆楚归汉一事，凌昊点点头，“还算顺利，只不过除了封王，刘备还有一个条件，要皇上拿国库的一部分作为抵押，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事情的轻重缓急皇上自己肯定能把握，刘备归汉想必只是时间问题。”，马超闻言思量了一会儿，似乎也是这个想法。凌昊刚举杯，“听说你和赵云和好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就只是随口问问，凌昊动作顿住，看了眼韩泠，只见对方吐了下舌头，果然……除了韩泠就没有人会说了。

    “二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少将军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走之前不也说过这个问题吗，还是说你对少将军不信任？”，有板有眼，字正腔圆，典型的起哄语气，凌昊无奈，“嗯，当初那件事情，总归是要说对不起的，我其实没想到他还会念着我，子龙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凌昊说完特别观察了下马超的表情，当着一个人的面总是提起另一个人自己也觉得这样对马超不怎么公平，见马超又陷入了沉默，以为真不高兴了，凌昊上前主动吻了下对方的脸颊，“生气了？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不说了。”。

    马超伸手拉住凌昊的手，无奈，“怎么这么说，我只是在想到时候回去见你哥哥这件事。”，凌昊再次看了眼韩泠，“别这么看我，总归是要回去的嘛……再说了，再丑的媳妇总有见公婆的一天，少将军你说是吧？”，“看情况吧，等刘备这件事情处理妥当了再回去也不迟。”，再说皇上确认了之后他还要再回刘备那里报信，时间来不及。倘若朝廷的一品官造访韩家，韩子墨的反应可想而知。由于还有事情要忙，说不准曹操那边也会派人来询问情况，凌昊聊了一会儿，就转而去寻了吕布，谁知刚到府前就被曹操的人拦了路，凌昊看了眼门前的石狮，半晌转过身，“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副丞相，怎么，曹副丞相也是来寻奉先的？”，曹丕闻言，打量了眼凌昊，“奉先？本以为凌御史和马将军关系不错，没想到和温侯的关系也如此要好。”，据他所知，凌昊入朝前和吕布互不相识，朝廷上也没见二人多熟络，这一声“奉先”到底是真正的关系好还是为了给他一个威慑还不得而知，不过，今天这件事暂且先放一边，他来寻凌昊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凌御史刚从荆楚回来，家父特地备宴洗尘，我想凌御史不会不给面子吧？”。

    果然是为了探听刘备的事情，事到如今他肯定是推辞不了，“曹丞相有请，在下怎敢推辞，不过，烦请副丞相稍等。”，凌昊说完走到府前一个侍卫面前。“麻烦告知温侯一声，凌昊先应了曹丞相，今日不能叨扰了。”，语毕，“请吧。”，和曹丕上了马车，凌昊只叹流年不利，他最不想做的就是和曹操这样的人打交道，这么一个人才，如果不天天惦记着王位，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代名相，可惜，如果今天有什么突发情况，事先告诉了吕布，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实话，你不应该进入朝廷的。”，曹丕眸间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凌昊表情淡淡，“呵，难不成在下的出现扰乱了曹丞相的计划吗？”，曹丕不怒反笑，而后道：“计划都是人设计的，谈不了一成不变，我只是说，你这么一个人，并不适合朝廷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不过，还好你够聪明，虽然不知道你得到了谁的帮助进入了朝廷，不过，入朝之后立刻依附了吕、马两个势力，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凌昊眉头微皱，没有表态。曹丕这次的笑却是带了些衅意，“所有人都知道，马超所有的西凉军马和刘备之前有过不少交集，你和他关系不错这可以理解，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据我所知除了皇帝，我们的温侯可是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敢问凌御史，你是怎么办到的？”，话可以说越来越尖刻，凌昊仿佛觉得好笑，如果告诉曹丕，吕布之前是他的随身侍卫，他岂不是更不相信。

    “没什么，我和温侯的观念相同罢了。”，不打算多说，凌昊的回答有些敷衍。曹丕也不生气，“你和伯仁都能谈到一起，凌御史的观念还真多，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对于任何挡在路上的人，我想家父不会手下留情的。”，这么快就开始恐吓威胁了，凌昊挑了下眉，“副丞相此话怎讲，我凌昊只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何谈妨碍曹丞相，再者，在下是为大汉，为朝廷卖命，丞相身为汉朝臣子，自然也是归属朝廷，在下和丞相应该是同道中人才对。”。针锋相对，滴水不漏的回答，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还给了曹丕，他曹操终归现在是臣子，还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本就知道凌昊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曹丕之前就对凌昊有丝赞赏，只可惜，这么一个人和他并不属于同一阵营，有这么一个对手似乎也是种挑战。

    马车行驶了半晌这才停下，二人下了马车，眼前就是丞相府，唉，这么看起来，如果住在里面的人是诸葛亮就顺眼多了，请原谅他一谈到三国，一谈到丞相，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诸葛亮。皇帝都没给他接风，倒是曹操摆宴席，这宴席一摆和国宴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就他一个小小的御史员，未免也有点小题大做了吧。很明显，如果单单只是凌昊，自然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曹操请的人可不知只有凌昊一人，看这架势，应该是把夏侯一支和亲近势力都请了吧，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夏侯尚。走着神的凌昊跟着曹丕来到中庭，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正在交谈的夏侯惇几人，扫视了一周却没看到曹操。“家父还未回来，应该马上就倒了，凌御史随意坐吧，可惜今日伯仁有事来不了，我本以为他听说你会到场肯定会来呢。”，说不定在躲自己，毕竟这么尴尬的事情如果让他遭到了，自己也会无语死。

    “这不是朝廷最近的红人凌御史吗，荆楚此行怎么样了？”，刚坐定，就见旁边谈话的不谈了，唠嗑的不唠了，喝酒的不喝了，夏侯惇几人自然是把他当敌人，凌昊也不会去自讨没趣，问话的这人自己没什么印象，曹操身边的人太多，饶是他也记不清这么多。“还算顺利。”，没有营养的对话来往了几次凌昊颇觉无趣，张合应该还在外守城，曹洪等人也是，曹操到现在还在想扩张一事，事情已经绷紧了弦，只是不清楚司马懿为何一直没动作，是看情势不对还是要等最后反扑？可是之前自己是为刘备做事，司马懿反了就反了，但是现在身处朝廷，曹操和司马懿的威胁一样大，这二人无论谁得手对汉室都是致命的打击。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就见庭前喧哗起来，而后几个人走进来，曹操和一个一身暗红长服的男子走在一起，不时交流着什么，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是好久不见的司马懿。司马懿表情本来还算正常，一看到凌昊立马就变了表情。凌昊视线却没在司马懿身上多停留，他在看到那个曹操身边的人的瞬间就僵住了，随后只觉得浑身一冷，拿着酒盏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早就想好好招待一下吴侯了，只可惜，皇上那边也是盛情，再加上每次去寻吴侯都扑空，正好今日得空，这边请。”，曹操面上满是笑容。

    “哎，凌御史你这是要去哪儿？”，凌昊刚放下酒盏想走，不料被一旁的曹丕一把拉住，凌昊甩了下没甩开，眼见着曹操几人走近，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说五颜六色了，这次看来是逃不过了。

    第248章一出闹剧

    “那人就是孙策，我想你应该认识，之前毕竟和刘备合作过好几次。”，曹丕说完，曹操几人就已经进入了庭内。曹操看到了曹丕先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看到凌昊，脸上的笑稍微收了些，随后上前道：“凌御史这是刚回来吧，怎么样，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吧？”，谁知凌昊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视线直直的放在自己身边，惊讶愣神紧张复杂，混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曹操微有不悦，曹丕循着凌昊的视线望去，不难看到孙策脸上也有一丝惊讶，难不成凌昊还和这孙策有交情？本打算说些什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就见本来在曹操身边的孙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凌昊的胳膊，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人包括曹操都愣了。

    孙策眼神一下子危险起来，全然不顾其他人，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在东吴，你自己离开；我去西川，你到荆州；等我去了荆州，你又无缘无故失踪；让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你却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朝廷里，甚至和马超在一起，子玄，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给我一个解释吗？”。

    凌昊眼里此时已经把所有人自动排除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孙策，孙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江东吗？为什么不仅皇帝没说，就连马超没有和他提起过。“伯符，你冷静一下——”，“我冷静不了！”，这还是凌昊第一次见到孙策这么狠戾的表情，“跟我回去！”，说完直接拉住凌昊就想往外走。手上的力气之大，凌昊这才想起来四周还有这么多人，虽然曹操想拉拢孙策，看到孙策今天这反应定然会以为自己和孙策有不一般的交情，说不准会有所顾忌，但是，万一孙策情绪太过，让曹操看出了什么端倪，事情恐怕会由好变坏，那么，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全部报销。思及此，凌昊头上冒出了冷汗，这个时候刚在朝廷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状况。

    “我会好好解释，但是你先冷静一下。”，凌昊另一只手反握住孙策，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伯符，这不是在江东也不是在荆楚，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好好说行吗？”，孙策看了眼周围的人，尤其见曹操一脸猜疑的表情。在朝廷上凌昊和曹操分别属于对立的两个势力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曹丞相，抱歉了，今日实在难以承情，我和凌御史之间有许多不得不解决的事情。”，之前到底还是对曹操要有一定的尊重，但是现在曹操自身位置不稳，再加上今天终于见到了凌昊，他根本就没一点心思在这里和曹操搅和。

    曹操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今天他请的两个主要人物就是孙策和凌昊，谁知道这二人不仅认识，个中关系还这么复杂，看孙策这样子，到底和这个凌昊的关系是好是坏……“没想到二位认识，吴侯这个不得不解决的事情，今日在府上吃完了饭再处理也不迟啊，况且，今日我和凌御史还有政事需要商谈，你看……”。孙策眉头一皱，他的耐心可没有这么多，但是曹操这么说又不能直接拒绝，待曹操话音刚落，刚想推了这个宴席，身后突然就出现一个声音。

    “宴席就算了吧，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要带子玄去哪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凌昊偏过头，果不其然，是吕布。他的本意是经由侍卫通知吕布之后，如果自己不能按时回去，那既然吕布知道，到时候自然不用担心曹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吕布看着孙策，暂时忽略掉旁边的曹氏父子，上前想把凌昊拉开，殊不知孙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而把凌昊拽得更紧了，“我要带他去哪儿，怎么还要一个外人来过问？”。

    外人？吕布闻言同样冷笑一声，“吴侯不觉得这个词是在形容你自己吗？子玄是我的人，我自然有权利。”，一句话说开来，在场的人脸色皆一变，只不过理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了。凌昊闻言当即脸就白了，听在曹操等人耳里却是自动把“我的人”转换成了“我方势力的人”，他们只知道凌昊和马超关系很好，今日才知道这人竟然和吕布关系匪浅，当然，把自己同一阵营的人说成是我的人也很正常，只能说凌昊太过紧张了。但是孙策可不是一般人，听得出吕布话里的意思，脸色瞬间全黑了，凌昊两只手分别被两个人紧紧抓着，甚为尴尬，尤其孙策的大力就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

    “不仅马超，连这个男人也是？”，孙策转头看向凌昊，眼里有着不相信甚至透着一丝寒意。“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决定，还是说吴侯此行是专门和我抢人的？”，孙策回头，阴冷的眸子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如果我说是呢。”，“那就不要怪我不顾情面了。”。仿佛可以闻到浓浓的硝烟味，凌昊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是生不如死。

    “奉先，这件事情留给我解决。”，凌昊劝说孙策不成，本打算让吕布先回去，息事宁人总是好的，殊不知这么一来反倒显得有些偏向孙策，吕布当即就皱皱眉，“他现在这个状态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还是说你真想要和他回江东。”。上天——这下成了两边都不是人，眼见着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凌昊咬了咬牙，他现在可不能把自己当成狗血剧里女主，这两个人再这么不分场合地僵持下去，复兴汉室的尾巴怕是都摸不到了。用力甩开吕布的手，在看到对方明显意料不到的表情之后，凌昊转而看向孙策，一反刚开始的样子，“放手。”。许是冷淡了许多的口吻奏效，孙策紧抓着自己的手一顿，眸间的阴冷瞬间褪色。凌昊此时的态度确确实实打击到了孙策，“如果你真无法原谅我，那么以死谢罪这个方式你觉得怎么样？”，就是这么趁着这个空隙，凌昊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看了吕布一眼，随后也没有和曹操一众打招呼，直接越过二人走出了庭院。

    真是糟糕透了！凌昊心情瞬间一落千丈。他实在是迫不得已，本不应该这么对待孙策，但是在曹操面前，有朝廷的重任，他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现在离开，曹操应该会更加顾忌他才对，如果再继续上演下去，把同性之好这件事暴露出来，本就刚刚起步的任务一定会被曹操扼杀，到时候再想要进入朝廷就不是这么容易了，而且还会连累到马超和吕布，这个赌注太大了，他输不起，只能选择先委屈一下孙策，到时候，孙策“要杀要剐”他定不会说一个字。还有吕布……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思，还是抽空好好和吕布解释一遍比较好。

    无奈先行回了府，曹操这个样子，看来孙策已经见过皇上了，想必住处也被安排在了宫里，他明日就要入朝，今天发生这个事情，无疑导致孙策和他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假如他和孙策见面不是今天，不是在曹操面前，那么一切都好办，如果不能得到谅解，至少……好聚好散，但是现在，只怕孙策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第249章单方误解

    马超送韩泠回来的时候，本以为凌昊应该是去寻吕布了，殊不知恰恰看到此时本应该还在外面的凌昊就在府上，似乎，情绪不怎么好。

    “怎么，不去见见吕布。”，凌昊正想找马超问问孙策的事情，“从你那出来本打算去寻奉先，只是没想到到了门口被曹丕拦住了，刚从丞相府出来。”，马超眉头皱了皱，这曹操消息倒是快，凌昊刚刚到就准备鸿门宴。“先不说这个，孟起，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孙策现在就在都里，你知不知道今天险些就被曹操看出了端倪。”，马超不解，“发生了什么？”，凌昊无语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如果早些知道他在都里，今日我就应该先去了解情况，不然在曹操府上也不会发生这件事，现在不单单是和东吴的关系箭在弦上，如果奉先不理解，怕是又要对我有异议。”。

    马超闻言没说什么，他也意料不到曹操动作会这么快，而且正巧在同一时间同时邀请凌昊和孙策，这才导致了今天的闹剧。“对了，伯符他……没怎么你吧？”，距他所知，孙策原本就对赵云和他关系好一事而闹得很不开心，之后更是知道自己和马超之间一系列复杂的事情，当初软禁他的时候就曾放狠话。“没什么，身为吴侯，还不至于在朝廷的地方闹得太过。”，马超一语带过，但是凌昊知道，依孙策的个性，定然不会像马超轻描淡写的一样。“对不起……”，凌昊眉眼微敛，轻轻抱住马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用道歉了，你只要答应我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情就好。”，马超顺势环住凌昊，而后下巴碰了碰凌昊的头发。之前的二人可以说是上下关系分明，即便自己发觉了异样的情感，但是想让凌昊稍稍越级基本是不可能，现在这样，虽然他与他之间还有介入的其他人，这已经算是他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让步了。

    和马超稍稍商量了一下，不是不相信吕布，但是无论谁，一旦牵扯到感情问题，而且还是像今日这般，凌昊可不敢保证吕布心里不怪他，再来，既然吕布已经在曹操面前说开了，自己再怎么避忌也没用，与其这样，倒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在吕布一边，事情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马超先行回去准备明日上朝议事，凌昊则让人备马打算再去找一次吕布。韩泠看着从回来就没闲下来的凌昊，府上刚刚开饭，她二哥这是又要去哪儿啊。

    “二哥，你又去哪儿？”，凌昊随口应了，“去找奉先谈谈明天上朝的事情，你就不要乱跑了。对了，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先睡吧。”，语毕就匆匆地出了门。

    将军府，其实并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虽然当时确实有些不满，但是心知曹操面前必须有所顾忌，对于凌昊的异常举动也可以理解。只是唯一令吕布不悦的是孙策的身份，他虽看不惯孙策，但是身处朝廷的束缚，又容不得自己随性，说到底还不能对孙策彻底翻脸。只要一想到这个，吕布就不禁烦躁，皇宫果然是最令人厌烦的地方，如果在他还是那个谁人不知的侍卫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现在哪里会有这么多人挡路，难道这就是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的差别？“侯爷，凌御史求见。”，书房门外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凌昊这个时候过来无非两件事，道歉加上谈正事。暂时收了烦躁的情绪，吕布从座上起身，扯过一旁的外衣披上，“带他到行院。”。

    凌昊自打被下人带到行院入口，脸色就一阵红一阵白，“凌大人，小的就带到这里了，侯爷的行院不经允许我等是不能擅自进入的。”，“嗯，你下去忙吧。”，凌昊目送下人离开，而后重新把视线放在面前这条路上。吕布不选择在书房或是其他地方，而选择自己无比熟悉的行院，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记得不错，自己才刚刚回来一天而已，凌昊脸色略显尴尬，无奈只得继续往前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吕布一卷卷宗刚刚翻到一半，就见凌昊推门而入。“怎么，不去寻孙策？”，吕布那双鹰眸看向凌昊，“……真生气了？”，凌昊见状，本应该好好道歉来着，但是一听到这语气，不知为何，竟忍不住笑了一声。吕布见状，眸间渐渐染上几分略含危险的光芒。“别生气，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凌昊上前，走到坐着的吕布身边，“我们现在毕竟才刚刚树立起威信，这个时候如果传出来堂堂的吕温侯喜好男色，岂不是正中曹操下怀？”。吕布闻言微挑眉，随后把手中的卷宗放到凌昊手上，“刘备开始发兵攻打天荡山一带，这应该是你出的主意吧？”。

    凌昊一顿，看了眼手上的卷宗，没想到刘备动作这么快，现在曹操在朝廷被牵制，无暇顾忌在外驻守的兵马，这个时候趁势夺地机不可失。“既然刘备已经提出条件，只要皇帝这边答应，入朝该是没问题，再者，无论是哪边的势力，只要能削弱曹操，这样对我们不都是最有利的吗？”，“万一刘备反悔呢？”，吕布并不怎么信任刘备，如果不是身处朝廷，他才不会去和刘备打交道。“不会的，刘备那边有师傅，现在朝廷统一才是正道，师傅不会任刘备一条路走到底的。”，凌昊语气很是确定，“只能说刘备拉拢人心的能力着实不错，诸葛亮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倒是依旧对他言听计从。”。

    “咳、这个先不说了，关于明天上朝一事，也是时候给曹操他们一点压迫了，另外，伯符那边……你看怎么办？”，凌昊把卷宗放到一边，道。听到孙策的名字，吕布甚觉麻烦，表情立刻又不怎么好，“他的事情又不是我说了就能解决的，你看着办吧。”，凌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半晌，抬起手放到吕布肩膀上。“总之，今天的事情先说声对不起，我本就没有预料到；另外，既然你不高兴，今日就不谈这件事了。”，见吕布还是不搭理自己，凌昊发了愁，谁来告诉他该如何正确安抚一个生闷气的男人……想当初和马超共处的时候也没见吕布发过什么脾气，怎么一遇到孙策就像星火燎原一样。不对，谈到孙策……似乎和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摩擦，除了诸葛亮。“温侯，你这个样子我一个小小的御史员实在担待不起。”，凌昊这个时候颇为怀念之前的戾渊。

    吕布伸手抓住凌昊放在肩上的手，随后往自己怀里一拉。“这么想道歉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明显看到怀里的人表情一僵，吕布嘴角这才上扬，随后闭眼低头，鼻尖扫过凌昊耳边，“既然让下人带你来行院，你心里应该早就想到了。”。待缓缓抬头睁开眼，眸间已然染上了几分情欲。凌昊刚刚回来，实际他本打算让凌昊好好休息几天，但是既然凌昊这个时候过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岂有把送到身边的人再送回去的道理？吕布左手一托，右手一揽，旋即抱起凌昊就往内卧走去。

    “你这样，有半点把我当成主人的样子吗？”，凌昊刚被放到床上，就坐起身，盯着吕布，一脸尴尬，他记得很清楚，吕布第一次强上他的时候就说过主从之说，现下这种情形，哪有点主仆的样子！吕布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宽衣，“怎么没有，我已经把命押给你了，再者——”，脱去白色上衣，吕布一把按住凌昊的肩就把对方压倒在了床上，眉眼间有少许调戏之意，“属下会产生这种需求，不也是因为主人你吗？”，露骨的话语让凌昊瞬间气短。

    并没有给凌昊多少反应时间，湿热绵长的吻就从脖颈开始蔓延，腰际的束带被身上人用力扯开，黑色长发自吕布光滑的脊背垂落，打在凌昊颈间痒痒的。男人身体紧紧贴着自己，伴着左手从里衣下摆探入，抚上肌肤的瞬间，凌昊耳际一红，“……明日还有早朝，不要做得太晚……”，凌昊抬起手抚上吕布的后背。男人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而后随手扯落了床边的帘幔。

    第250章一锤定音

    明明昨晚说好还有早朝，谁知第二天到点了却还没醒的人恰是凌昊。吕布鹰目半闭，抱紧怀里的人，下巴抵在凌昊头顶，“子玄，再不醒就要晚了。”，低低沉沉的嗓音更像是呓语。凌昊眉头皱了皱，吕布蹭了下凌昊头发，而后继续道：“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话虽如此，如此语气却听不出分毫急迫之意。

    凌昊缓缓睁开眼，眼前朦胧了好一阵这才清晰起来。“醒了？”，略显慵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对方的手臂还牢牢地搂在腰上，身后是男人赤裸的胸膛。凌昊拉过吕布的手，声音里犹带睡意，“什么时辰了？”，“快卯时了。”。“卯时……卯时！”，凌昊的困意瞬间消失，那岂不是马上就要到上朝的时间了！思及此，凌昊忙坐起身，自打入朝他最不习惯的就是这一套宫廷的时间系统，早朝早朝，凌晨五点多就要起来，放在一个现代人身上根本受不了，古代的皇帝到还真是不恋床……摸了下被凌昊撞到的下巴，吕布看着这人迅速穿好里衣，正准备拿外衣，长臂一伸，揽着腰又往怀里一带，“不急，坐马车去宫里花不了多久。”。

    “你说让我从你府上坐你的马车去宫里？”，凌昊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不行，我得回去，这万一被曹丕撞见了岂不是完了。”。吕布不仅不松手，反而又埋头在颈窝，“被看到又怎样，他又不喜欢男人，怎么会想到我们的关系。”。脖颈处又传来酥痒的感觉，凌昊无奈，对于这般黏腻的吕布，自己一向是招架不住。不得已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好不容易洗漱完，昨晚就没怎么吃饭，早上却也没什么食欲，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了府。

    吕布毕竟是吕布，身份高背景硬，若是普通的官员，如果要上朝说不准要提前一个钟头就在殿外列队候着，凌昊即使这时候回府恐怕也是晚了，所以可以说是沾了温侯的光，待马车驶进宫里，马超的马车已经到了，曹操等人想必也已经进入殿里了。凌昊几乎可以说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当他和吕布同时进殿的时候，冷不丁看到站在前面的孙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昨日孙策才和吕布对峙完，今日他就和吕布一同过来……意料之中，孙策那张俊脸已经堪比阴天，相反，吕布走到自己的位置，路过孙策面前露出一丝冷笑，“不知吴侯昨夜睡的可还安稳？”，一句话说完，成功看到对方眼里的寒意。“这二人现在的状态，你还有把握劝说孙策归汉吗？”，马超淡淡扫了一眼一旁的两个男人，随后对凌昊道，凌昊摇摇头，“我只能祈祷他俩能安稳地待到刘备入朝那天，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乱子我实在承受不起。”。

    凌昊这边的动静被曹操看在眼里，凌昊和吕布，应该和马超是属于同一势力，至于孙策，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的是江东那边和凌昊的关系，所以孙策这边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找个时间一定要试探试探，如果江东也要倒戈，那自己的势力就没有取胜的可能了……

    在殿内等了一会儿，就见皇帝着一身皇袍出现了，龙椅前案上放置着今日要事。“大家都知道，朕此次派遣凌御史去见皇叔意为劝说其归汉，昨日上殿回复的是皇叔愿意入朝，前提是要求朕封王，另外要国库的五分之一作为抵押，不知众卿什么看法？”，此言一出，殿下霎时就炸开了锅一般，议论声不绝于耳。

    “皇上，臣认为不可行，分封制早在先皇时期就已经被废除，刘备提出这个要求可见其居心。再者，现在战乱连年，民不聊生，正是国家危机之时，国库的银两皆是用来招兵买马、赈济百姓所用，这么庞大的一笔数字又怎么能随便就赐给刘备？”，曹操第一个站出来全权反对。待曹操说完，殿下立马就有附和声，“是啊，皇上，万万不可啊，刘备早就在外面割据，前些日子还传出想要自立为王的消息，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答应归属我大汉？臣也认为曹丞相说的不错，对待刘备这种人必须要时刻警惕，不能引狼入室。”。汉献帝当即面露为难，而后看向凌昊这边。

    虽然此行凌昊是当事人，但是毕竟身份只是六品，有些话还是经由马超或吕布的口比较好。“丞相说的不错，当然，陈大人的话也有道理。但是现在我汉室是什么情况想必大家心知肚明，连年战乱，割据不断，皆是因为朝廷内部不稳，现在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自然无从收税征收。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汉室的土地会被分割殆尽。现在以暴制暴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唯有从根源，让在外割据的势力自愿归属我汉室，这样才能一劳永逸。”，马超出列陈言。曹操却只是皱眉，“马将军恐怕此言差矣吧，你毕竟不是刘备，又怎么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而且，刘备麾下谋士猛将众多，若是他从内部开始反，这和自找祸患有什么区别？依我看，只有彻底出兵消灭了刘备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按照丞相这么说，攻打刘备是最好的办法？”，吕布突然笑了一声，“可是据我所知自白门楼一事，你和刘备不久就分道扬镳，互为敌人了，从那个时候一直实行的以暴制暴，按理说，刘备应该早就被打垮了才是，那为何他现在越来越壮大，甚至连曹丞相你都损了不少兵马在他手上？”，一语中的，曹操脸色很不好，一时间竟是找不出反驳的话。

    “所以臣认为马超和凌御史的话不错，刘备毕竟是皇室之人，如今愿意归属，就相当于他的那只力量纳入朝廷范围，既可以壮大我汉室兵马，也可以为其他在外的势力做个表率。”，吕布说完这句话看了眼孙策，果不其然见对方沉着脸。皇上不是傻瓜，这个时候选择召孙策，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一旦刘备成为了朝廷力量，那么在外的势力就只剩下江东这支了，统一可以说大势所趋，所以，刘备的归汉至关重要，只要刘备入朝，想必依照孙策的才智，怎么也不会选择抵死硬拼，而那个时候，他也就不用担心曹操的威胁了。今日让孙策来，只不过是让他先有个考虑，免得到时候真要兵戎相见。

    “朕也觉得可以一试，现在局势动荡，如果不冒险一把，很难改变现状。”，“还请皇上三思，这不是儿戏，关乎到国家社稷！先不说国库的银两都是分配好的，就单说这封王就是违背先皇旨意的事情。”，曹操沉了脸，口吻当场就重了起来。眼见着连先皇都搬出来了，皇上自然不能说出朝廷的威胁真正所在是曹操，但是皇上不能，不代表着别人不能。

    “国家的制度是随着时局而改变的，当初先皇是因为封王产生割据而废除这一制度，现在我汉室危急，如今恢复分封制是为了巩固统治，同样是为了汉室好，又何谈逆反一说？再者，朝廷真正的问题出在哪，皇上，我，甚至是所有在朝的官员恐怕都一清二楚，曹丞相一再阻止皇上巩固统治，敢问丞相的目的又是什么？”，可以说毫不掩饰，只要知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事的人都听的出马超这句话是在讽刺曹操。“想当初，我身处西凉，也曾割据一方，现在同样是为朝廷效命，丞相又怎么能完全否定在外的割据势力。”。

    见效果差不多了，凌昊这才出列，俯身，“回皇上，关于国库银两一事，并不是把这部分银两交付给刘备，只是个抵押而已，只要皇上能够按照承诺给予刘备所要求的第一件事，这部分银两刘备会全部退还。下官想，既然双方都有意，互相信任一点又有何妨呢？而且，如果刘备要反，朝廷有丞相以及温侯的兵马，再加上马超将军的兵力，加起来已经是刘备的数倍了，又有什么顾虑的呢？”。先前赤壁之战，几十万的兵力都是朝廷的兵马，刘备即使想要造反，也定然不敢在朝廷反，所以，他既然答应入朝，就一定不会反。

    “那众卿还有什么意见？”，汉献帝很满意的样子。孙策全程一句话没说，只要刘备入朝一事定了，就意味着在外唯一的大势力就只剩下自己了。那时候朝廷就要上演两方争权的戏码了，如果他不归汉，就是逆贼，无论是曹操这方还是吕布这边，亦或是皇上，到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他江东逆反之罪……汉献帝，这一出算盘打得好啊。

    “既然都没什么要补充的，我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凌御史，你可以尽快回复刘备那边了，朕欢迎他归朝。”，凌昊随即应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散了吧，吴侯和凌御史暂且留下。”。凌昊一顿，为何偏偏要他和孙策留下，抬头看了眼马超，只见对方摇摇头。“哼！”，曹操再次看了眼几人，旋即拂袖而去。

    第251章新意旧情

    待所有人都散了之后，皇帝把二人带到后殿，留下凌昊目的自然还是刘备的事情，至于孙策，不消说，应该就是劝诱其归汉吧。

    “之前朕派遣凌御史去说服刘备入朝，所以时间错开了，正好昨天凌御史刚回来，朕听传闻，似乎吴侯和凌御史关系也不错？”，给二人赐了座，汉献帝看向孙策。“算是吧。”，孙策不知为何，皱眉看了凌昊一眼，随后答道。“之前在刘备麾下，经常出使江东，所以……”，凌昊颔首，“不知皇上今日留下臣，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汉献帝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了，毕竟你对刘备的了解应该比朕更清楚，朕只是觉得辛苦凌御史了，昨日才刚回来，现在就又要启程了。”，凌昊闻言顿时起身行礼，“皇上这么说，臣惶恐，这一切都是为了汉室，何谈辛苦之说。”。

    凌昊自入朝以来，态度一向是不卑不亢，再加上态度完全符合皇室，现今又成功让棘手的刘备同意归属，自然功不可没，如果不出错，一旦给刘备封王安定下来之后，给凌昊提升官阶就应该简单多了。汉献帝满意地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很欣赏刘备麾下的诸葛亮，现在朝廷中恰恰缺少像你这样的人，如果诸葛亮有意愿直接为朕效力，在铲除了朝廷中的异端份子之后，我会好好重用此人。”，凌昊闻言却是一顿，这个……依照诸葛亮那个性子，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请不请得动的问题吧？再说了……诸葛亮有没有兴趣掺合朝廷的事情还不知道呢，如果诸葛亮真的能这样，肯定是极好的，只可惜，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诸葛亮被人称作卧龙，如果他愿意入朝为官，自然最好，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此行会向诸葛亮表达此意的。”。

    “那你先下去准备吧，朕等待你的好消息。”，凌昊应声退下。殿里就只剩下孙策一人，汉献帝重新看向孙策。“想必吴侯定然也知道最近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实话，朕不想做汉室的亡国皇帝，也不想让祖先的基业毁在朕的手上，所以，朕希望吴侯能审时度势，毕竟在刘备归汉之后，曹操基本对汉室就已经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而最后剩下的就是江东势力，朕只为汉室一统，并不想到时候以兵力施压。”。孙策眸色复杂，确实，现在的情况全变了，自从吕布那个男人“死而复生”之后，本占据着朝廷主权的曹操不得不分权，而皇帝最先因为吕布的威望才敢开始对曹操限制权力；再之后马超所属的西凉势力归入朝廷，现如今万万没想到，已经称霸一方，掌握大量兵马的刘备竟会同意入朝……刘备入朝，他一方势力在外无疑是引火烧身。

    不得不说，凌昊这一计策实在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刘备归汉看似自愿，实则也是不得已，如果刘备不愿意，那么自然就等于明着背离汉室，到时候朝廷里，皇帝自然会借曹操的手倾兵覆灭刘备；反之，刘备妥协，那么入朝之后自然就要为皇上效命，到时候皇帝又能借着刘备消灭曹操，所以，不论怎么说，都是皇帝得利，他东吴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而曹操仍想做困兽之斗，今日多次寻他，意图说服他反叛，现在看来，曹操的胜算不大，再加上民间民心所向，无论是刘备还是皇帝，都是皇族之人。

    “臣不是愚钝的人，皇上的意思臣明白……既然刘备已经决定入朝共事，江东一事臣自然会早做打算。只是，恕臣直言，江东是父亲浴血保留下来的势力，所以——”，话不能太直接，但是相信以汉献帝的头脑，怎么都能猜到。“这个你放心，汉室的统一需要多方共同努力，朕不会亏待你，也不会让江东失利，只要你愿意归属，江东一片地方仍属你管辖，不仅如此，就如刘备一样，只要你们帮助朕消除心头隐患，封王赐地是必然的。再者，朕是诚心诚意，不想伤了几家和气，毕竟只有这样，皇室才能长久，朕给你十日考虑时间，如果想好了，随时可以告诉朕，相信你不是曹操那样的人。”。

    既然这样，又何须给他十日时间？之前不确定刘备会不会归属之时，汉献帝劝他归属的意思还没这么明显，现在一确定了消息，便直接当面说了出来。孙策却只是行礼，“谢皇上，臣会好好考虑。”。从殿内出来，孙策眉头紧锁，抬脚想往左走，顿了几秒，遂又重新转身，直接出了宫门。

    看似在街上漫无目的，实则最后停下脚步，面前却是凌昊的宅邸，他不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凌昊都忘了，更不相信凌昊对他没半点情谊。他们，明明之前已经已经互相确定了感情更是发生了关系，无论怎么样，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凌昊这种不善于说谎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马超，想到那个无缘无故出现的吕布，心里就会忍不住冒火。如果凌昊果真敢因为那个马超而跟自己断绝关系，那么抱歉了，即使凌昊一辈子恨自己，他也要亲手杀了那人。

    随手把身上装的玉符扔给守门的侍卫，孙策一脸阴沉，没说半句话就进了府。“哎——这位大、大人——”，侍卫一时没反应，这人怎么随便乱闯，待看清了手上的玉符，顿时一惊，像捧着烫手的山芋一般，“吴侯、凌大人不在府里啊！”。话说，当凌府的侍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毕竟整日进出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单单是一个骠骑大将军、一个吕温侯就已经够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了，怎么这江东的大人物也来寻自家大人……如果他记得不错，御史员只是一个六品官阶吧？

    穿过回廊，随手抓过一个下人，“凌昊呢？”，端着茶盘的下人并不清楚凌昊的去处，“大人出去了。”，孙策皱皱眉，“去哪儿了？”，“这个……小的不知，大人若是着急，小的去问问小姐。”。小姐？孙策脸色一黑，怎么这凌昊的府上还有女人？仿佛感觉面前这个人的情绪并不好，下人哆嗦了一下。

    韩泠本在自己房里悠闲地浇花，听下人说有人来寻凌昊，当时没怎么在意。“你给他说二哥不在不就好了。”，“回小姐，小的说了，但是那人说要见你……”，什么？韩泠愣了下，见她干什么？“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下人摇摇头，“不知，但是那人脾气不太好的样子。”。韩泠应了一声退了下人。看这反应，不是吕布也不是马超，更不可能是曹操他们，总是自己认识的人基本都可以排除，那这人到底是谁，还点名要见她。把洒壶放到一边，拿起一边的手帕擦了擦手，“话说不是来找二哥的吗，怎么又要见我了，不是仇人寻上门了吧……”，韩泠当即打了个喷嚏，此感更甚。

    一路走到大堂，终于见到了下人口中的那个人。一个身着暗色华服的男人坐在椅上，眉头紧锁，凤目幽沉凌厉，似乎还有着丝丝不耐，再加上浑身透露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这……看起来不像好惹的主啊。韩泠咳了一声，“额，这位大人，您是？”，刚出声，就见那个男人视线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如同被猛兽审视一般，韩泠笑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这位大人可是来寻我家二哥，不巧，二哥刚回来就出去了。”，本是打破僵沉气氛的一句话，谁知对方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微变，而后直直盯着自己，“你是凌昊的妹妹？”，“正是。”。孙策还有些不相信，“亲妹妹？”，“额，是的……”，这么看来，似乎和凌昊长得确实有点像。

    仿佛一下子周围的空气又重新流动了起来，男人看起来似乎没有这么吓人了，韩泠重又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人，看气场看穿着，应该不是普通人，仔细搜了几次脑内，确实不知道这人是谁，这么一个男人，如果她见过，印象一定会很深。“他去哪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独特的味道，韩泠愣了下，“应该是去骠骑将军府邸了。”。原本还算好的氛围瞬间又阴冷起来，男人的脸色阴沉沉的，随后看也没看韩泠，直接转身就出了大堂。

    第252章猝不及防

    凌昊此时确实身处马超府邸，刚刚吃过早饭就要面对一大堆要处理，各种需要交接的文书官牒，再加上凌昊还要亲自回去通知刘备，手上的事情大部分就交给了马超。“这样你要忙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不然还是等我回来吧。”，凌昊略带歉意，马超却示意无碍，“在西凉处理军务并不比朝廷少，你放心去吧。”。说的也是，想当初自己还是亲卫兵的时候，经常看马超一忙就是一天，有时候连饭也来不及吃。“还是要好好注意休息，这次时间不会很久的，如果不是时间紧再加上皇上催的又急，这些事情至少也可以减少一半了。”，语毕，凌昊转身从马超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册书，这还是通过特殊渠道拿到的曹操势力分布情况，凌昊翻了翻，而后把书摊开放到马超面前。

    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墨字暂且停了，马超看向凌昊翻到的那一页，“幸亏曹操今日没有提及刘备此时拿下天荡山一事，不知道是被今天的事情气到了还是故意没说，总之，对于在外的夏侯渊，以及现在身处朝廷的司马懿，你和奉先要多注意他们的动向，我怕刘备入朝途中会有变故。”。马超大致浏览了一下夏侯渊所有的兵马，“嗯。”，半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凌昊，“难保他们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这么去，终归还是有些危险，还是换人去比较好。”。马超坐着，凌昊本就站在马超身后，听这话知道对方担心曹操做手脚，“我会小心的，此行只有我去方能显示诚意，再者，除非曹操现在就想要反，如果发生了什么，起码还有刘备的兵马，放心吧。”，语毕，凌昊笑了笑，俯身，手搭在马超肩上，而后在对方侧脸上吻了一下。不知是心态的改变，还是单单只限人而定，自己这么一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倒也觉得马超笑起来很好看，虽然之前西凉时候很少见马超笑，初次见也很惊艳，但那时候到底和现在不同。不过这种引火烧身的行为是决计不能对吕布做的。

    静谧的气氛被门外敲门声打破，凌昊站直身子，就听外面道：“主子，吴侯要见凌大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凌昊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孙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马超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你去吧。”，事情总该要解决。凌昊顿了下，“那我晚上再过来……”，末了，似乎仍是不放心一样，迈出一步又禁不住回头。看得出是怕自己不高兴，在自己面前若是提及别人凌昊总是会表现得有些小心翼翼，其实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但是他和孙策相比，两个人又有多少差别。“我没生气，早去早回。”，马超略显无奈补充了一句。

    凌昊出来见到孙策的时候，孙策依旧是没多少表情，凌昊平复好情绪，“我们换个地方谈可好？”。

    二人出了府，他只是不想把两个人的事情在府里闹开，看了眼看不透情绪的孙策，凌昊只得自己带路。其实说是带路，也只不过是走到街上，离将军府越来越远而已。“昨天的事情，先说声抱歉，在曹操面前……我身不由己。”，“那现在呢，没有曹操，只有你我二人，你下一句又想说什么？”，孙策在人群中兀自停了脚步。“我说什么你也没办法原谅，而且，我无法跟你回去。”，凌昊转身，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因为马超还是因为那个吕布。”，孙策突然觉得之前经历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现在这个样子仿佛在告诉他，之前这么多年的执着全部白费了一般。凌昊顿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有隐——”，蓦地，凌昊眼神一凝，下一秒从孙策耳侧收回视线，是他眼花了还是什么，为什么刚刚觉得孙策身后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影子……皱皱眉，再次看过去，却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没办法脱离朝廷，孟起和奉先确实是一部分，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只有在朝廷才能完成。”，孟起，奉先，这称呼倒还真是熟稔，孙策自嘲，抬脚继续往前走。“你的任务就是要帮助汉室完成统一吗，所以说服刘备归汉，再之后连同我江东都算在内了。”。凌昊只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他开始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从没想要从江东夺取分毫的利益，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印象可能改观很大，如果你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孙策自然不会这么想，凌昊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会为了一个荆州的半个主权而整日愧疚在心的人，无论二人现在什么处境，他都不会觊觎江东。

    明明就是这样的事实，从凌昊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孙策愈加烦躁，“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算数了吗？”，很是突兀的一句话，“对于软禁你一事是我的错，也许你理解不了我那时的想法，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何自己没有早些下手。”，寒意凛凛，凌昊面上有了些不敢相信，他没想到孙策会真的产生杀意。“但是你喜欢马超，杀了他只会让你离我更远。”，孙策眸色黯淡，语调也低了下去。“曾经，我曾经以为你只是在骗我，因为你根本不喜欢男人，所以骗我说你喜欢马超让我放弃，而我竟然真的这么认为了，因为你离开江东不久就传来你自杀的消息。”，似乎又想起了那段日子，孙策语调平平，就像是单调地只想把事情陈述开来一般。

    “如果是我，喜欢一个人，怎么也不会舍得把性命丢了。如果你真的喜欢马超，又怎么会选择轻生，但是刘备他们几个月寻遍了上上下下，却没有你丝毫的消息，我不得不相信，你确实是死了，那段时间看着自己面前的江，可笑一般，有几次我竟然都想要直接跳下去。”，凌昊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然而听到这里，不可否认，心底狠狠被针扎了一样。“但是我没有，我不能，我是吴侯，整个江东必须靠我维系。”，孙策越是平淡的口吻越让凌昊觉得难受，但是他却无力组织出一句该说的话。

    二人走了很久，直至远离了闹嚣的街市，孙策这才停下脚步，而后转身与凌昊对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半年之后的你会同马超一起出现在朝廷，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自己是有多可笑，我们在一起所经历的一切，为你的轻生而几乎心死的我，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子玄，你可曾想过我一丝半点的感受。”，凌昊张张嘴，他能说吗，他已经伤了面前这个男人，又有什么颜面再去征求对方的意见。“但是我终究还是无法背叛自己，留下整个江东交给仲谋公瑾，所有的一切毕竟都是我自己所想，本以为寻到你，事情会和我自己一直以来所想的不同。可惜，你确实已经选择了马超，昨日吕布的那番挑衅之言也是我一时糊涂产生了误解，你现在既然和吕布同一势力，其余的事情，无论是情感还是助力，看来都已经不需要我了。”。

    凌昊屏了气，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总该说出口的好聚好散，此时却怕对方说出口。“这恐怕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场谈话了吧……也许你已经不会选择再在我身上付诸新人，也好，我喜欢马超这件事是真的。”，见孙策表情微变，凌昊视线的焦点略微移开，“我本不喜欢男人，天意捉弄也好，命中注定也好，我只能说，对于你，之前的一切并不是作戏，我只是，一个同时喜欢上不同人的人而已。之所以假死就是为了不扰乱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是世事难料，若不是于吉道长，我这辈子也许就会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面貌活在人群之中。重新以凌昊的身份出现并非我所意，至于现在和孟起在一起，也是因为我不能再负他。奉先……他昨日的那番话并不是戏言，我的的确确是他的人不错，而这些事情，他二人都明了。”。

    怎么也不会料到是这个样子，孙策一时之间怔了。接下来凌昊又说了些什么，孙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周围本就很安静，待好大一会儿凌昊的声音才重新回到耳边，“我从来就没有想去伤害你，你问我之前的一切都不算数了吗，我只想说，我一直都很喜——”，声音从来就没这么清晰过，尤其当耳边还隐约夹杂着马蹄声。等等，马蹄声？孙策思维还处在怔愣之中，就见原本和他对视的凌昊突然移开了视线，眸中似乎露出一丝惊讶，而后上前，猛地把自己推到了一边。

    下一秒，一个人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就从刚刚站的地方跃出，未等看清那人，黑马就迅速地消失在了视线里。“子玄！”，凌昊正巧被马踢了个正着，此时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孙策心里满是紧张，待上前，刚托起凌昊，手上就是一片黏腻的触感，孙策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凌昊后脑处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第253章多重打击

    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孙策此时满心只剩下了害怕。看着御医替凌昊包扎头部的伤口，而凌昊却依旧没有一点醒过来的样子。“他怎么样，有没有事？”，孙策焦躁不已，见御医处理好了伤口，立马上前抓住御医。“这个……不好说，凌御史的脑后似乎是磕到了硬物，导致昏迷，现在基本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如果凌御史能在一天之内苏醒过来就说明伤口不严重，没有伤害到脑部，可是如果醒不过来……”，御医一脸为难，孙策当即就急了，“什么叫如果醒不过来？”，“醒不过来可能就凶多吉少了，毕竟撞到的是后脑，人最重要的地方，如果伤害到了中枢的话，即使醒过来情况怕也是……我们已经尽力了，唉。”。

    闻言，孙策脸上立即失了血色，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看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依旧昏迷的凌昊，坐在床边的孙策拉过凌昊的手紧紧握着。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今天去找凌昊，凌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他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子玄，你不要吓我……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会逼你了，醒过来……”，话到最后已经全是颤音，什么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为什么一定要以如此残酷的事情让他面对事实，所有的一切，他全部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孙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床前坐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破门而入的声响。由于是直接送到宫里请的御医，所以这件突发事件很快就传到了几人耳里。

    本在府上的马超听到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而正在外督军的吕布可以说在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赶回了宫里。待马超赶到，吕布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子玄……看着几个时辰前还在他身边和他谈笑的凌昊头上缠着白得刺眼的纱布，现在毫无反应地躺在床上，马超手颤了颤，慢慢走到床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才满意吗？混蛋！”，吕布咬牙，眸间满是戾气，积累了这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孙策没有丝毫反抗，末了只是默默地擦去嘴角被吕布打出的鲜血。“你以为就因为你喜欢子玄，子玄就一定要喜欢你吗？孙伯符，我警告你，如果子玄有半点差错，就算是和整个江东为敌我也要先杀了你！”，霎时之间仿若鬼神。“如果他有什么事，不用你动手……”，孙策敛目，他自己说不定就会杀了自己。

    “够了没有，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吵有意思吗。”，马超终于开了口，眉眼冷冽尽染。“孙策，子玄是和你一起出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去府外说话，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和子玄面对面，只知道当时有匹马突然从身后冲出来，子玄推开我，正巧……被马撞到。”。马超闻言眉头紧锁，事情难道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但是，孙策没必要说谎也不可能说谎。“这件事背后一定有蹊跷，城内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吕布冷静下来，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街上任马狂奔，再者，如果见到了人一定是要避让的，除非……对方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孙策这么说，并不能确定那匹马想要撞的到底是孙策还是凌昊。“除了曹操那边的人，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不能急，现在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无异于打草惊蛇，况且……现在子玄的情况更重要。”，马超看着凌昊，眼中有着担忧。

    暂且先原谅孙策，吕布沉着脸又去寻了御医，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凌昊的情况好则好，若坏，那便是最坏，一切都系于今日能不能苏醒过来。顶着骇人的气氛，御医又仔细替凌昊检查了一遍，但依旧没什么新的进展。“我即刻发书江东，只有华佗我信得过。”，孙策看了眼凌昊，随后转身出了门。“你若是知道于吉在哪，最好也让他来一趟。”，马超沉言。“子玄的玲珑丹呢，那个东西说不定可以。”，吕布突然想到了什么，马超也是一顿，随后伸手在凌昊身上摸了摸，“没在身上……”，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当初凌昊走的时候把玲珑袋给了自己，那玲珑丹给了赵云……“糟糕，玲珑丹在赵云手上……不管怎么样，给刘备那边报个信。”，刘备那边到这，一来一去起码要十天，万一凌昊真有什么事……“嗯。”，吕布应声，随后出了门。“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马超拉住凌昊的手。

    这边心急如焚，曹丕这边得到消息反应也是不小，在这个关头出了这种事情……难不成父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下手要除掉凌昊了……心里本知道发生这件事情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不知为何，他此时心里竟然有一丝担心凌昊的念头。这真是个奇怪的念头，他和凌昊处在对立面，是生死敌人，自己竟然会去担心自己的敌人。另外，不知道夏侯尚知不知道这件事。夏侯尚怎么可能不知道，连皇帝都亲自去问过了，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消息心跳漏了一拍，但是凌昊现在身处宫内，自己并不能随意出入，如果去宫里，不仅会让曹操发火，自己叔父那里也不好交代，可是，凌昊到底怎么样，难言的担心还是一波波侵蚀着内心。明明知道凌昊是个男人，明明告诉自己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自己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毕竟凌昊自始至终都没告诉过他他是个女人，而自己却恰恰对身为男人的凌昊情有独钟。夏侯尚苦笑，谁来告诉他，他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韩泠知道消息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为了不出什么事，马超派人先把韩泠送回了府里，并答应一旦有后续消息立刻通知她。眼见着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凌昊还是没能睁开眼，几人沉默不语，好在吕布尚且知道于吉的消息，而孙策也已经令华佗直接赶到都里。汉献帝对此事异常重视，毕竟凌昊出了什么事，直接关系到的就是他。就在启程的前一天遭到这种事，很明显是有人想要阻止刘备入朝，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可以，而最大的嫌疑，无疑落到了曹氏一族身上。

    所谓的三个男人一台戏用来形容现在的三人最合适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孙策的态度，看得出来，面前这两个男人确实是全心系于凌昊身上。自己尚且可以选择凌昊，又怎么能保证其他的人不会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他是不是应该放手……不，他放不了，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凌昊，凌昊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他怎么可以自己先意志消沉。屋内的气氛一直是沉寂异常，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内的蜡烛留下的烛泪已经积成了圆润的一圈，几人的耐心几乎被消耗殆尽。

    孙策烦躁地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也许上天真的没有弃凌昊于不顾，亥时，当御医第三次为凌昊换药的时候，坐在床边离凌昊最近的马超第一个发现凌昊眼睫动了动，心下一紧，精神立马绷起来，唯恐刚刚看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好在不是错觉，凌昊眼睫再次闪了闪，末了，伴着御医惊喜的表情，终于睁开了眼。“太好了！凌御史，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有钝痛感吗？”，一句话说完，吕布和孙策一怔，忙上前。凌昊看似有些痛苦地摇摇头，随后表情一顿。马超轻轻扶凌昊坐起来，“幸好……”，吕布心中大石瞬间落地，既然能在一日之内醒过来那就没什么大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子玄，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孙策一出声，凌昊却仿若被吓了一跳，脸转向孙策出声的方向。

    不知是凌昊刚醒来还是什么，马超总觉得凌昊的样子不太对，而且眼神恍惚，甚至连焦点都没有对准，心底刚刚松了一口气现在又不由绷紧了精神。“伯符？”，不是确定反而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孙策一顿。“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吗？”，下一秒，凌昊突然转过头，丢出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你昏迷了一下午，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吕布也觉得凌昊有些不对劲儿。“亥时……你们……点灯了吗？”，凌昊凤眸空洞，言语间不难听出一丝颤音。房间虽不如白昼，但是不远处一排蜡烛皆燃着，烛光还在微微摇曳。待凌昊末尾一字刚落地，三个人顿时有如雷击。马超不敢置信一般，动作略显僵硬地伸出手在凌昊眼前晃了晃，没有，没有丝毫反应……凌昊的视线始终只是停留在一处。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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