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第11节
简单和刘备交换了一下计划,凌昊一出门就被一个人忽然拽到了一边。转头一看,却是庞统,“庞军师,正好,子玄这还有点事情想和你说。”,庞统盯着凌昊,一脸笑。“你怎么会突然来了,不要告诉我是孔明派你来的。”,“不是,是子玄自愿,师傅已经同意了。”,庞统撇撇嘴,随后放开凌昊的袖子,“我说呢,这孔明也真是的……这么简单就放你出来了。”,后半句话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凌昊有些没听清,“真是搞不懂他,好不容易回去了,结果一回去就让你来这,你们俩守城多好,真不懂把握时机,啧。”。凌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诸葛亮回去他就不能再来?
算了,这句话先放在一边,凌昊表情严肃了些,“主公此番袭成都,拿下涪水关不是问题,只是……军师,主公可有取雒城的打算?”,庞统边走边道:“这个自然。”,那就是了,“雒城之战的时候请军师务必小心。”,见庞统一顿,凌昊压抑住心里那股熟悉的不适,每次他告诉他人不该告诉的,头脑总是一阵刺痛。“雒城有处地方名为‘落凤坡’……军师到此处千万要小心,此地有——”,一股喘不上气的感觉。一旁的庞统见凌昊突然停了脚步,也停下来。“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凌昊摆摆手,“军师为凤雏,落凤坡实在是不祥之地,还有,经过此地的时候千万不要骑乘主公的的卢,最好的方法绕路走或者先派人去探探虚实……”,“有埋伏”这三个字凌昊卡在嘴边,想说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可是攻下成都以后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主公会选择那个地方,再说的卢是主公的坐骑,我又怎会去骑?”,庞统皱皱眉,有些疑惑,“军师答应我就好了,一定要千万小心那里。”,凌昊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在庞统看来似乎像是一定会发生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一样。“好,我答应你。”,凌昊松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之前早就写好的信,该提醒的他已经尽量隐晦地说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全部就在这封信里了。权衡许久,他并没有把信交给刘备,而是转而交给了庞统。“这封信……等到了雒城地界再打开来看,必要的时候也许能帮上不少忙。”,庞统依言接过信。凌昊给他的感觉,莫名有种已经知晓一切的样子,怎么可能,庞统兀自觉得好笑,随后摇摇头,把信塞进怀里。
“孔明回去什么事情也没和你说?”,凌昊微怔,半晌,“什么事情?”,“没,当我没说吧,反正你以后肯定会知道的。”,庞统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不过,这么一封信不应该交给主公吗?为什么要给我。”,凌昊敛目,刘备看似无害,其实心机比谁都重,自己跟随他这么些年,还是没能看懂这个人,这种感觉于凌昊而言未免有些不安,他不清楚刘备现在是否还是一心为大汉。他现在的目的是复兴汉室,若是刘备还有可能被导上这道倒也无所谓,怕只怕这人已经一改初衷,那么到时候,他和刘备就会是完全不同的两股势力了。他不能把他对刘备持有怀疑的事情说出来,便道:“军师是军中谋划要员,这封信还是交由军师比较好,还有,希望军师不要向主公透露这封信是我写的。”,庞统看了凌昊一会儿,眼中闪过些不知名的情绪,下一秒又恢复到漫不经心的表情。凌昊不是很在意庞统现在对他是否抱有怀疑,毕竟自己问心无愧,没有做什么有损刘备的事情。
轻装简行,没有带任何一个人,衣服也是很普通的便装,把兵交给刘备之后,凌昊自己骑着追风,此番上都,爪黄是骑不了了,如果他骑着和曹操一样的马,那还真是自投罗网。如果可以的话,这次他不想去麻烦夏侯尚,总是让夏侯尚做出违背他势力所属的事情,自己也该觉得惭愧了,一直以当初救过他一命为由,几次下来,哪一次不是让对方冒着危险帮自己,这次……不能再去找夏侯尚了。他离开了荆州,原本荆州还有诸葛亮,关羽,张飞以及赵云,马超在,根本不用担心,但是他恰恰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久之后诸葛亮领军又转而回到西川地界,这一下下来,城里的力量分散,至于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那就是后话了。
一路赶到许昌,城内出入如今变得十分严格,由此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思量着该怎么进城,夏侯尚的凤佩还在身上,如果用那个的话一定可以进去,但是要是被守城士兵报告给了上级,难免又要牵扯到夏侯尚。一时间,凌昊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在城外暂时歇脚。到了傍晚,未到闭门时间就已经禁止任何人出入了。城门禁闭,高高的城墙上许多士兵在巡逻,三米一哨十米一岗的势头俨然像是处在极度戒严之中。照这样看……普通的方法是绝对进不去了。凌昊皱皱眉,除非他能在墙上打一个洞,但是想要在不惊动守门士兵的情况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也不可行。退一步,既然怎么样都有动静,不如将计就计。凌昊扔掉手里把玩的树枝,起身把带着的夜行衣换上,把能证明自己身份以及夏侯尚的玉佩全部放回原先的衣服里,而后把追风的缰绳解开,拍了下马身,追风打了个响鼻就走开了。凌昊穿过树林,距离城墙有几十米的距离,好在有丛草做掩护,选好了监视点较少,背风的一处。凌昊沉下心,在地上就势一滚,就埋进了草丛里。
古代没有监控灯,也没有狼眼,能见度最远的恐怕也就是火把了,从这么高的城墙上基本看不到下面黑乎乎的草丛,再加上凌昊身着夜行衣,匍匐前进,能发现他的只有猎狗了。行进了几十米之后,凌昊闪进角楼阴影处,在墙根站定,从玲珑袋里不断倒出黑色的粉末,沿着围墙撒了一段距离,又绕了十几米,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一连撒了五个地方,每个地方皆用火线连接。最后挑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咔——”一声,比起火石,还是玲珑袋里的火机好用。轻轻一点,火龙顺着火线蔓延开来,周围的草也燎到了一些,好在是水分很足的嫩草,并不妨碍他的计划。火蛇遇到第一堆火药粉,一秒而已,冲天的火势伴随着巨响,紧接着,一个接一个药粉堆爆炸开来。城墙上的人影顿时攒动起来,人声嘈杂。
很快,烟尘散尽,第一个缺口打开,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自己,凌昊猫着腰,闪进了缺口里,至于为什么要炸开五个缺口,目的就是扰乱视线,仅此而已。
第196章自投罗网
黑火药的威力不逊,凌昊刚出来就见一队士兵远远跑过,眼前就是入城主干道,现在不走一会儿人就更多了。凌昊靠着围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有没有巡逻的士兵,凌昊适应了黑暗里的影像,随后小心翼翼把铁勾爪扔上对面的屋檐上,脚一蹬墙壁就荡了过去。这一下就离城墙有了些距离。
一听闻城里混进了“不速之客”,再加上城墙的破坏程度,城内盘查更甚。凌昊不得不先安顿几天,等风波过了再说。随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付了几日的钱,凌昊整日就待在酒馆里,只有吃饭的时间才会去楼下听听风声。不过倒也真是从人们口中听到了不少吕布的传闻,看来许昌似乎也是震惊一时,但是毕竟是传闻,而且凌昊也不知道吕布长什么样子,既然现在吕布在宫里,若想知道真伪,只有去宫里一趟才能打听到更准确的消息。想要被发现很简单,随便闹个事情就被捉了,但是想要不被带进刑府的情况下进宫那还真是有点困难,再说……张合,夏侯惇这些人是见过他且打过仗的,若是见到自己,绝对不会手软,他可是还记得,张合的一只手是被自己废的。
城里几次大规模的盘查都有惊无险,连他这个小酒楼都被波及到了,但是想要抓到他也不是那么简单。在古代,没有监控没有照相机,况且对方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这样撒网捕鱼效率实在是很低。凌昊在大堂里,几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小二上来给凌昊擦了擦桌子,而后把木托上的酒壶放在凌昊手边,“这位爷,饭菜马上就来,您稍等。”,凌昊点点头,扔了点银子当小费,看着小二乐呵呵地下去了。倒了酒,浅吟了一口,把钱袋塞进怀里的时候感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却是沉默了。手上一块青玉符,戾渊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他试着找于吉却也是无果。玉符上看不清的图腾摸上去凹凸感也不是很明显,反过来还是那个“奉”字……“奉……”,凌昊默默念了一声,眼神有些涣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就僵了。
“奉”?奉天承运,当初自己以为这是朝廷的东西,为什么戾渊走的时候要给自己这个?而且……戾渊走后不久许昌就传来了吕布重现的消息。自己一直不知道戾渊的身份,他是谁,他从哪儿来,一切的一切,在戾渊身上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戾渊不是普通人,那种初见的狠戾眼神若不是经历过生死就是常在沙场上打杀磨练出来的,再加上自叹不如的武艺以及讳莫如深的过去,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这个“奉”字,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奉先”的“奉”——思及此,凌昊浑身都有些发冷,以至于小二来了都没发现。
“这位爷?”,凌昊回过神,见小二看着他手里的玉符,立刻收起来,“放着吧。”,“好嘞。”,小二把菜上好,走的时候竟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凌昊隐隐觉得有些异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余光却随着刚才的小二。也许是他想错了,小二转身又进了后面的厨房。心稍稍放下,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没了心情,就见刚刚那个小二从后面出来了,然后在柜台掌柜那里说了些什么。心里不安一下子放大了,凌昊立刻起身就打算离开。那个掌柜却直接上前拦住了凌昊。“这位爷,酒菜还没吃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钱我已经付了,剩下的我吃不吃好像和你没关系吧。”,凌昊皱皱眉,他现在已经有点焦躁了。凌昊绕过掌柜就要出门,却不料门口一下出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爷,您还是吃完饭再走吧。”,掌柜突然笑了,凌昊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几日在这都好好的,今天只不过拿出了玉符,果然,那个玉符有问题,凌昊警戒起来。壮汉上来就要抓凌昊,凌昊脚扫向那人下盘,随后手反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卡着骨头一拧,就听壮汉哀嚎一声,凌昊手上再一用力,直接把那人甩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霎时,木桌四分五裂。掌柜似乎没料到凌昊不好对付,体型这么悬殊都打不过,“抓住他,不能让他走了!”,一时间,剩下的几个人全部扑了上来。凌昊顺手抄过手边的酒坛,敲晕了第一个,随后踩着那人倒下来的身体,轻松踢中第二个的膝盖,第二个也跪了下去。凌昊顺势旋身,左肘击中第三个人的腹部,弯腰闪过对方的拳头,随后翻身还击,一拳打中对方下巴,只听“咔嚓——”一声,最后一人吃疼地捂着嘴。短短几分钟,凌昊拍拍手,身后倒了四五个大汉。像这种完全不会武功,只有一身横肉的壮汉,再来十个也不足为惧。像他们这种在战场上的人,若换成是赵云或者马超,说不定这些人已经转去投胎了。
没有看掌柜以及其他人惊愕的表情,凌昊迅速出了酒楼,怀里的玉符这个时候已然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不管是不是和戾渊有关系,他都不能再带着了。匆匆绕出巷子,前面就是大街,思量了几秒,闪进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凌昊把玉符掏出来,一抬手,扔到了一旁堆起来的草堆里。酒楼肯定也不能回去了,损失了房里的一些银子倒也不是多大问题,起码玲珑袋还在身上,必要时候也能应急。处理了玉符,本打算再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寻个住处,却不想刚出巷就被人围住了,不是刚刚酒楼里的那些人,而是一群身着兵服,手持长剑的寻卫。“这下,麻烦了啊……”,凌昊苦笑,立刻进入戒备状态。“要怪只能怪你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偏偏这几天一直没有换地方,要知道,有人入侵那天所有的住处都已经被监视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似乎是从士兵背后传来的。
“乖乖束手就擒比较好,要不然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活到明天。”,那人慢慢走到前面,一时间,凌昊和男人打了个照面,这下,双方都怔了。糟了!曹丕——凌昊心里暗道麻烦。“你——呵,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曹丕竟然笑了下,“把他拿下。”,这句话是对一旁的士兵说的。这毕竟不是蛮汉,而是真真正正带武器受过训练的士兵,凌昊如今手无寸铁,不得不提高注意。后面倒是有一条退路,前提是他要打倒面前的这一二三……十二个士兵。“别打死,我要活的。”,曹丕说完就退到一边去了。下一秒几个士兵持剑就逼上来,凌昊也不管下手重不重了,握紧拳,先发制人,拉过一人的胳膊屈肘一击,反身夺了剑,与士兵对峙起来。一人沉不住气,直接上来就要刺凌昊的腿,凌昊后退一步,挑开那人的剑,随后挽了一个剑花,剑如银蛇,缠上那人的手臂,下一秒就见了血。这下剩下的人全部一拥而上,想要刺伤凌昊的腿,这样既不会杀了对方也不会让对方逃跑。几把剑同时掠过,凌昊一一避开,随后脚尖一抬,把几把剑踩在了脚下,几个士兵弯下腰,凌昊把剑往上一扔,迅速一手一个按住头,用力往中间碰去,见两个人已经眼冒金星,反手接过上空落下的剑,几秒的空当已经解决掉了两个。
剩下的人谨慎起来,慢慢散开成包围趋势,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凌昊全身紧绷,对方发动攻击的瞬间反应,腋下险险刺过一剑,耳边闪过剑锋。凌昊起剑,拨开身前的攻势,一个后仰,伤了一人的大腿,见那人倒地,起身反手又刺中一人手臂,一脚踢开左边欲刺的人,脑后一凉,凌昊偏过头,一把剑砍中肩膀。凌昊咬咬牙,人多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迅速又踢倒了一个,肩膀火辣辣的疼,凌昊剑面一折,重重拍下,那人立刻丢了剑捂着脸。
曹丕一直没有动,看到那人被砍了一刀之后还面不改色不由表情有些异样,他们这些兵器上可是都涂了麻药,沾上就会浑身无力,为何这个人却反而像一点事没有?一会儿功夫,自己的士兵已经倒了五个,曹丕皱皱眉,“抓不到活的就留具尸体吧。”,这一令下,剩下的完全是放开了架势,剑剑直指凌昊要害。凌昊暗道不好,之前因为这些人介意曹丕要抓活的,如今——七把剑下,腹部又被划了一道,凌昊突然停下动作,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死在这里……打死了这剩下的还会有增员,凌昊索性放弃了抵抗,既然曹丕要抓他,就抓吧。
第197章闭口不言
凌昊突然的放弃抵抗让曹丕有些意外,他这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呢还是“贪生怕死”呢,凌昊自嘲一笑。
令凌昊没有想到的是,曹丕没有送他进监狱,反而把他带回了自己府上,只不过双手被缚住,看起来实在不像要请他做客。进了前堂,凌昊就被人按住,一副要他跪下的样子。曹丕坐在阶上的主座上,端过一旁的茶盏,静静看着台下的凌昊。“你们先下去。”,曹丕挥退了士兵,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凌昊,半晌才移开视线,喝了口茶,幽幽道:“你和她长得很像。”,凌昊闭口不言,曹丕口中的“她”是否就是上次救徐母男扮女装假扮的他……
“告诉我你是谁,进城什么目的,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罚。”,曹丕道,凌昊沉眸,依旧只字不语。“你是不是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姐姐或妹妹?”,曹丕又换了个话题,“不说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凌昊看了眼阶上那人,皱皱眉,不明白为什么曹丕问这些似乎与他这次行动无关的事,“审问你是刑房的事,我只问我感兴趣的。”,似乎看出了凌昊的疑问,曹丕放下茶盏,一步步走下来,直到凌昊面前。“放心,等我知道了自己感兴趣的事自然会把你交给刑房。”,凌昊冷冷看向曹丕,半晌,“若我不回答你呢。”,曹丕忽然笑起来,“你当然可以不回答,不过,总有你会交代的时候。”,刻意停顿了一下,曹丕伸手拍上凌昊的肩膀,正好拍在伤口处。凌昊微不可见的一僵,“上次那个女人救走了徐庶的老母,你既然和那女人有关系,自然也是刘备那边的人。父亲和众将军可是对刘备深恶痛绝,若是把你交给刑房,皮肉之苦是自然,不过你要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减轻点痛苦。”。
凌昊嘴角扯出一抹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的笑,这种尔虞我诈的伎俩他见多了,他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下场还不是一样?曹操是绝对不会对刘备的人手下留情的。不过看曹丕的样子,似乎想要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在还没被挖出情报之前,曹操也许会多留自己几日。“刘备手下能人倒是不少,但是少有你这般,你没有那个女人聪明。现在,告诉我你的目的。”,言辞间忽然多了几分震慑,凌昊不予理会。“呵,那就只好把你交给刑部了……你要想清楚。”,曹丕忽然靠近,眼睛直直盯着凌昊的眼睛,“这一点我是很欣赏你,别让我失望。”,曹丕起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许昌,并没有因为凌昊而发生多大变化,曹丕的上报只在曹氏内部有了反响。对于所谓的探子层出不穷一事,曹操本没有多在意,像凌昊这样嘴硬的探子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听闻和上次徐母一事是共犯就不得不多放了点心思。“这样,你去找元让,他现在应该主管这块。”,曹丕领命,“父亲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没什么了,明日的大宴继续准备,这期间要密切关注吕布的一举一动,皇帝虽然没有实权,但是表面上他终究是皇帝。”,“吕布如今投了皇帝一方,父亲的意思是他要帮助皇帝,而且皇帝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恢复了他温侯和大将军的身份,如今‘大将军’一职,朝中可是没有几个人。”,曹操看起来甚为烦躁,“丞相终究是丞相,满朝文武和全部的百姓,多少双眼睛,我手里的兵权想要保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子桓,你相信吗?死而复生?他吕奉先明明是被我绞死,当时多少人在场,现在,现在他突然出现这是什么意思?”,情绪险些失控,曹丕立即上前,“父亲,冷静点,吕布现在只是单身一人,依仗着没有实权的傀儡,父亲只要随便找到他的破绽,杀他第二次也不是一件难事。”。
思量再三,曹操还是让夏侯惇亲自随曹丕去一趟。既然是刘备的人,夏侯惇在上面也吃了不少亏,一听闻抓到了探子,立马就随曹丕去了府上。凌昊没有被松绑,门外还有士兵把守,想逃也逃不了。到了午后,腹部和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正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就听外边动静一大,接着曹丕和一个不算陌生的人进来了。凌昊精神一绷,夏侯惇……夏侯惇见到凌昊第一眼立刻就认了出来,眼睛里露出一抹惊异。“怎么了?”,不料夏侯惇突然大笑起来,“子桓,你这可是抓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啊!”,话音未落,凌昊就转过头,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既然夏侯惇知道了,张合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见曹丕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夏侯惇上前,强行掰过凌昊的头,“你不认识也难怪,不过等我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你就知道了。”,夏侯惇看起来异常解恨的样子,“知道儁乂的一只手是谁废的吗?”,“这个自然,刘备麾下一个唤作凌昊——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那个凌昊?”,曹丕不免也有些惊讶。
“正是此人,没想到今天他自投罗网,子桓,这人交给我,我相信儁乂会好好招待他的。”,曹丕不知为何,没有立刻回话。夏侯惇近距离仔细打量着凌昊,“想当年博望坡一战诸葛亮狡诈,牺牲我麾下诸多兵士,手下的副将托你的福也死的死伤的伤,再加上之前儁乂的断臂之仇,你觉得我还会放虎归山吗?识相点就快点交代此行的目的。”,曹丕摇摇头,这句话他已经问过了,夏侯惇这么问看来也没什么用。见凌昊不说话,“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夏侯惇忽然一巴掌打上来,力度之大让凌昊脸上立刻一片火辣辣的疼,曹丕在一旁不语。凌昊转过头,盯着夏侯惇,半晌吐掉嘴里的血沫,开了口,言语间却是带了些笑意,“没想到堂堂夏侯将军也会火冒三丈,扇人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女人才会干的出来吧。”,夏侯惇闻言,不怒反笑,“逃不了的你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放心,马上就让你生不如死。”,夏侯惇站直身,对曹丕道,“这人我带回刑房了。”,曹丕点点头,只不过眉头微不可见皱了下,“他身上还有有用的情报,在没有得到可靠消息前,还是不要杀了他。”,夏侯惇摆摆手示意知道,立刻让人把凌昊带了下去。
帝宫,坤殿前,一辆金角银饰的马车停着,两匹高头大马饰着红缨配着挂饰,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用的起的。马车横梁上一个小人坐着,兀自晃着腿,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殿里一点动静也没,七八岁的孩子挑挑眉,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了,刚想钻进马车里,余光就瞥见殿里出来了一个人,被众人拥着,在石阶那边停留了一会儿,待身边众人渐渐散了,这才朝马车这里走过来。孩子放下手里把玩的紫砂杯,见那人掀开车帘进来。“被人簇拥着感觉如何?”,似乎是调笑的语气。后来的男人一袭流云飞窜的黑红华服,冷桀的面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孩子见对方没有回应也不生气,只是兀自笑了笑,明明是七八岁的年龄,白净秀气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孩子该有的天真。“这么冷淡,我还是喜欢之前的你,毕竟你现在和我可是父子关系,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可不好。”。男人闻言,终于分了点视线放在孩子身上,一开口,冷冽略带沙哑的嗓音听着就像一把沉睡地下千年突然出鞘的利剑,“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不是疑问句,没有起伏的几个字。孩子顿觉无聊,“不然呢,你以为曹家会让另一个人同你一同进宫吗?你的出现已经让他们恍如惊弓之鸟了,如果我不是现在这样,之前的暗杀多多少少也会波及到我,说到底,当你儿子吃亏的又不是你。”,孩子连珠炮一般,男人皱皱眉,“你很吵。”,孩子闻言丢给对方一个白眼。
“曹操那里有异动。”,“嗯。”,见男人闭目养神,“明日的宴会恐怕有诈。”,“嗯。”,“刘备攻打西川了。”,“嗯……”,依旧还是单字符,孩子不言。一路上只听车轮滚动的声音,看着案上微微颤动的紫砂壶,半晌轻声道,“第二次,值得吗?”,男人久久无声,闭着眼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久违的府邸,尽管已经年久不用,但是在皇帝要重新赐他一座宅邸时,吕布还是拒绝了。只有在这座房子上他才能依稀找回过去的存在感以及一丝丝归属感,几乎是夜不能寐,曹氏那边的暗杀似乎也终于告一段落。重新分配下来的下人见到吕布无不惊恐万分,胆战心惊的样子仿佛吕布是什么鬼神一样,虽然这些人对于自己可有可无,但是看到一群人畏畏缩缩在周围晃来晃去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碍眼。“变回自己被服侍,你应该高兴才是。”,孩子进屋就脱了外衣,看着面前那个男人进来就挥退了一干下人,而后坐到虎皮软榻上,黑色镶边长靴抵在榻脚,“既然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不用这么频繁试探我。”,吕布面上难得有了一丝波动,斜靠在榻上,略显慵懒,那双鹰眸扫向孩子,“既然要扮就扮像些。”,孩子呵呵一笑,“不像吗?我可是记得某人之前的主子都说过我很讨喜。”。
第198章差强人意
宴会,美名其曰为了和谐内部关系,实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曹操这是要树立威望,他要明明白白告诉众人,朝中掌权者是谁,一来给吕布一个威慑,二来也给那些朝中想要临阵倒戈的人一个警告。吕布虽然背后有皇帝,但是不要忘了,他现在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饶是东吴和刘备之流他都不曾畏惧,难道他还会让兵权被如今傀儡皇帝手下,在自己手上死过一次的人夺过去吗?他既然能让他死第一次,那也有能力让他死第二次。第一次他还算好心,给吕布留了个全尸,没想到这人竟然阴魂不散,若是让他抓到把柄,决定不会再这么仁慈了。
宴上多是曹操亲信,夏侯张合等人自是不会缺席,张辽本是吕布旧部,如今吕布重现,身份一时尴尬起来,重新看到吕布,张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变了太多,不单单只是年轻多了的容貌,之前的那个飞将,虽武艺盖世却总有难以掩盖的缺点,蛮横自大,一辈子追逐权与利,如狼似虎的贪婪残暴——而如今,一切的一切他都看不透了,他甚至不知道那人冷漠的脸上算是什么表情。那个男人如今仿若一湖幽水,深沉看不到底,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冷桀狠戾,依旧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胆寒的眼睛。似乎注意到了张辽的视线,吕布抬眸扫了眼对方,只一眼,张辽就不禁避开。不论如何,如今的这个男人更难对付,已经死过一次的他到底会以什么方式来报复曹操……
不时有长相秀美可人的婢女上来给吕布倒酒,论身材论长相都是不可多得的尤物,看来曹操为此花了不少心思。若是之前,也许他会分散点注意在女人身上,可惜,毕竟不是之前,如今的他对这些尤物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虚伪性的寒暄与吹捧让吕布觉得厌恶,但是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一丝嫌恶,只是象征性地同一个又一个要对付的人举酒而尽。滴水不漏,对答如流的回应让曹操深感棘手,他印象中的吕布可从来不会玩什么计谋,本以为依旧只能算是一介武夫,却不料竟然变得如此难对付。
“我这倒有个余兴节目,不知温侯肯不肯赏光。”,曹丕中场忽然对吕布道。夏侯尚在曹丕旁边,有些不明所以。“子桓抓到了一个人,此人经夏侯将军以及张合将军确认,已经证明是乱党派来刺探消息的。与这人交手的时候,手下有几人都负了伤,温侯武艺盖世,不若今日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吕布扫了眼曹操,“极是,在下也想看看这几年温侯武艺退步了没有。”,曹操父子明显是在给吕布发难。“子桓,你要干什么?”,夏侯惇看似心情愉悦,转过头和夏侯渊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夏侯渊也笑起来。夏侯尚忧心,吕布现在是皇帝那边的人,如今听曹丕这语气……明显是要挑衅啊,情况似乎有点不妙。“今日捉到的那男子身手不一般,这是个试探吕布的大好时机。”,曹丕匆匆回了夏侯尚一句。
“你想怎么看?”,吕布眉头都不皱一下,对于他来说,还没有遇到武艺上可以压过他的人。“既然温侯愿意让我们开开眼,那不如增加些难度,温侯可敢蒙眼对付这个人?”,他们未免也太想看他了,吕布莫名有些想笑,当然,是冷笑,曹操惧他三分,这曹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不成他还真以为自己销声匿迹的这几年已经沦落到连狗都不如了吗。没什么考虑,吕布指尖缓缓划过酒盏上的花纹,“有何不敢。”。会上一时沸腾起来,曹丕让人取了黑色布带给吕布蒙上,这才对一旁的随从道:“把那人带上来。”。不用说也知道,曹丕口里的那人不是凌昊还能是谁?凌昊被两人押至场中央,夏侯尚本来担心曹丕这个时候和吕布对上是不是太早了,然而一见场下被人绑住的人,手中酒盏差点失手,凌、凌昊!一时间,夏侯尚惊讶不已,但随后满心的惊愕就变成了心急如焚与焦躁不已。按照吕布冷酷无情的个性,完全不会对敌人有半点怜悯,更别提现在吕布蒙着眼了。
被人用绳子绑了双手,嘴也被封住,凌昊匆匆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一眼看到席间和曹丕坐在一起的夏侯尚,满眼焦急。幸好……他这次没有拖累夏侯尚,不然如今到了这地步,该怎么解释他和夏侯尚无关?不过,曹丕把他带上来……是要干什么,要想得知情报,直接对他继续用刑不是更速度吗?但很快,曹丕的一句话就解决的凌昊的疑问,“犯人已到,不过还望温侯等下手下留情,毕竟他身上还有不少有用的情报。”,温侯?!吕布!凌昊心神一凛,看向前方,那人一身流云飞窜于身,黑火赤炎图腾相间的武装,面上不知为何用黑布蒙了双眼,冷峻的薄唇微抿,整个人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凌昊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与威胁,果然,是个危险的男人。尽管看不到对方全部的五官,凌昊还是认出来,对面这个鬼神不是戾渊,长相完全不搭而且气势也不一样……正打量着传说中的鬼神,忽然就有人给他松了双手上的绳索。“你和温侯打一场,如果你能平手,我就放了你。”,根本就没想过凌昊会赢,所以曹丕直接降到了平手,但是饶是平手,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吕布一步步走下石阶,明明蒙着双眼,凌昊还是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不过对方蒙着眼,再加上条件是平手……也许有希望。凌昊谨慎起来,一旁的人扔给凌昊一把剑,看着接过画戟的吕布,凌昊握紧剑柄,肩膀上的伤原本好得差不多,但是昨夜夏侯惇因审问不出而对他上的刑多多少少还是伤到了元气,短时间内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了。吕布分毫不动,凌昊僵持半晌,这才发现对方是在等他进攻,气定神闲的样子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看了眼台上的众人,除去夏侯尚,皆一副看戏模样……凌昊终是沉了口气,既然非打不可……那他只好尽力了。凌昊慢慢踱步靠近,在进入可攻击范围内一个闪冲,从侧面贴近吕布,拔剑欲刺,一把画戟挡住了他的剑,明明是蒙上双眼,但不过瞬间,吕布就挑开凌昊的剑,反手攻向凌昊下盘。不得已,凌昊只得退后躲开,吕布用的武器在远程他根本就占不到任何好处,毕竟赵云马超教他的是长枪,如今自己手里是剑,尽管他擅使剑,但是剑的攻击范围毕竟比不过戟,若想攻击到对方,唯有近搏可以试试。单单凭着听觉,吕布似乎不想多浪费时间,这次没有等凌昊攻上来,一个横扫,力度之狠让凌昊感觉扫过面门的风都凌厉起来。这次是弯腰侧滑了一下才躲开,稳住身形,凌昊反手又刺,“锵——”,虎口一震,依旧还是被画戟挡住。凌昊迅速贴身上前,手里的剑压制住画戟,在画戟抬起的瞬间松开手,剑被画戟挑高,险险避开攻击,凌昊转身的瞬间接住下落的剑,随后挽了一个剑花,狠狠滑向对方手臂。吕布察觉凌昊的意图,迅速换了手,一剑划过,只划破了衣服。凌昊见状,后跳离开。吕布默了几秒,随后抬起头,即使蒙着眼睛,凌昊还是觉得黑布下的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有意思。”,只听吕布冷笑一声,这才稍微认真了点。
凌昊盯着吕布的一举一动,脚步跟着慢慢移动。完全没有一点要闪避的样子,吕布直接上前,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不止,凌昊几乎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画戟就已经到了眼前,心中骇然,忙举起长剑抵挡,武器相碰,一把剑竟生生断成了两半,画戟斩断长剑,向下就是凌昊的胸口,千钧一发,凌昊用断了一半的剑挡住胸口,随后腿一屈,半跪下卸了画戟大部分的力道,但还是被伤了手臂,血瞬间就殷红了衣服。本来肩膀上就有伤,凌昊倒抽一口冷气,佯装攻击吕布右腿使得对方退后一步,接着起身一肘痛击击向吕布腹部,随后踢开戟尖,右手发狠,断剑抹过吕布颈间,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料吕布反应速度堪称神速,前一秒被踢开的戟尖,下一秒就打向了自己左腿。凌昊闷哼一声,左腿一阵剧痛,手上一抖,直接擦过吕布的脸,一道血印立即渗出血来。吕布“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屈膝顶向凌昊腹部,一下就把凌昊踢开,随后画戟直直对着凌昊就刺了下去。
“砰——”,正关注台下二人比试的曹丕忽闻身旁响声,回头一看,却是夏侯尚的酒盏失手打在了地上,“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夏侯尚手心全是冷汗,看着下面的凌昊,心里万般焦急。凌昊忍着剧痛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勉强闪开画戟,画戟插进凌昊身旁的地面里。凌昊咬着牙起身,身形已然有了些不稳,握着断剑的手也在发颤。吕布重新提起画戟……凌昊一阵气血上涌,口中似乎有了血气,咬着舌头才勉强清醒一点,凌昊把断剑朝着吕布甩去,趁吕布挥戟挑飞断剑的刹那,一把握住了画戟,也不顾被画戟割破流血的左手,随后右手一拳挥上去。吕布仅一只手就接住了凌昊此时气力不足的拳,随后反方向一扭,力气如此大!凌昊只觉咔嚓一声,随后瞳孔紧缩,面色惨白。吕布转动画戟,再次刺向凌昊腹部,“等下!”,夏侯尚突兀的声音传来,曹操皱皱眉,夏侯渊也是不怎么高兴,“伯仁,不得多嘴。”,“可是这人身上不是还有情报吗?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很可惜。”,满心的担心与焦虑却不能表现出一分,夏侯尚强行压下眼底的担心。这次凌昊没能躲开,鲜红的血立马殷开。抽戟,退后,吕布站定,似乎已经知道对方不会再有反抗能力。
席上的众人难免有些胆惊,曹丕是见过凌昊轻易打伤过他的侍卫,如今却被吕布伤得这么厉害……和曹操对视了一眼,不由眉头皱起来。夏侯尚在台上已经浑身冷汗了,他在凌昊被吕布屈膝踢得那一瞬间,手里的酒盏就失手掉在了地上,如今见凌昊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腹部满是鲜血,浑身都紧绷起来,若不是一丝理智在控制他,他早就跑下去了。“好!温侯武艺果然盖世无双,相信战场上力敌百人也不是难事,日后的征讨还要多多劳驾温侯。”,曹操举杯,一干而尽,其余文武皆举盏致意。吕布这才解下蒙眼的黑布,曹丕道,“那人?”,“死不了。”,将画戟扔给一旁的侍卫,吕布看了眼几步远躺在地上那人,只是一眼,突然之间,浑身开始发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不远处一动不动,身下一摊血迹晕染开来的人,为何如此像那个人……吕布顿了几秒,脚下一动,但随后被自己的理智强行制止了。杀人无数也不曾眨过眼的他,这个时候,手却有了一丝颤抖,眼前的血迹立刻变得触目惊心起来。不会的,应该是他想多了,凌昊这个时候还在荆州,怎么会突然跑来许昌。心里勉强压抑着上前确认的冲动,吕布心底异常烦躁。
“来人,把人带下去,免得扫了大家的雅兴。”,旁边立即有人上前,动作粗鲁地搀起凌昊,凌昊眼前发黑,血迹在身后拖出一道红印。只是被拖起来的一瞬间,吕布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凌昊,真的……竟然真的是凌昊。吕布拳头握得发白,脑中一阵晕眩,下一秒极力克制住心底的怒火,脚步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昊被人带下去。在场地中立了半晌,这才松了拳头,随后转身,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席间重又热闹起来,吕布一言不发,这次却是连酒也喝不下去了。
第199章风波暗涌
凌昊暂时被关在牢里,想必是张合以及夏侯惇给曹操说了什么,好在没有人对再他施刑,当然,在他人看来,受了这种伤,再用刑也许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曹操还要从凌昊口中撬出刘备的军情,一时间也不会置凌昊于死地,但他还没有仁慈到会让人给凌昊治伤的地步。凌昊这个时候才发现玲珑丹有多宝贵,若不是他之前吃过,恐怕这伤不是感染就是溃烂了。凌昊咬咬牙,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儿才勉强意识到痛感的存在。倒吸一口冷气,凌昊咬着从衣服下摆撕下的布条,用左手绑住腹部的伤口,至于错骨的右手……凌昊苦笑,撑不过今晚怕是就要和张合一样废了。在吕布面前,虽不是毫无反手之力,但是依据他这个身体的武艺,还是被打得如此狼狈,可见那人的实力有多恐怖。千军万马避黑甲,这才是真正的强。
“吕布……”,凌昊喃喃,那个男人,到底是属于哪一边,他和曹操是不是一伙的。世传吕布武力盖世无双,但生性残暴无义,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是从前的那个他……一切不得而知,凌昊轻轻喘口气,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城里的暗哨能把他的消息带回荆州,虽然他觉得夏侯尚既然知道了自己在这,不会坐视不管,但是在这个虎狼之穴,能不牵涉到他最好。安静的时间总是弥足珍贵,怕只怕宴会一结束曹操就要对他发难,凌昊靠在墙边,慢慢打量了四周,密闭的铁牢,阴暗潮湿,一如之前的一样,符合牢房的一贯作风。夏侯惇从他口中撬不出任何消息,在那种情况下许是顾虑着情报,只是上了棍刑,这恐怕算是最轻的刑罚了。如果诸葛亮回来知道他不仅瞒着他自己来许昌,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会不会发火?那是肯定的吧,说不准还会禁自己的足,前提是他能出去的话……
思维涣散,凌昊眼眸一沉,靠着墙任凭自己意识远去。
而曹丕这边,“宾客尽欢”。只有夏侯尚不知为何,情绪低沉,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也不和他说话。曹丕看了眼对面同样冷若冰山的吕布,“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拜了吕布为师傅不成?脸色这么吓人。”,夏侯尚满脑子想的都是凌昊,一思及刚刚那幕,端酒的手都不自觉颤起来。“今天那人……怎么也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抓到的?”,佯作无意,夏侯尚道。曹丕和夏侯尚算是关系不错,也经常在一起共事,见夏侯尚问,也不怎么隐瞒。“昨天抓到的,你知道吗,这个人不仅和上次那个混进城的女人有关,而且,他竟然就是那个凌昊。”,曹丕喃喃,“这未免有些出乎意料,刘备怎会让他来许昌,一般暗探和密哨可从来不会是身兼将军一职的人,所以我断定他此行一定有什么要事。”,夏侯尚不言,半晌,“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曹丕挑挑眉,“自然是把一切有价值的信息问出来,之后或生或死,全凭父亲的意思。”,夏侯尚闻言眼中焦躁更甚。
“既然如此,那人被伤得这么重,为何不派人去处理一下,要是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曹丕突然停下动作,对上夏侯尚,正撞见对方一愣,“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在意那个叫凌昊的人?”,夏侯尚一滞,立刻反应过来,“不,我只是担心他死了,丞相得不到任何信息。”,曹丕这才转过头,“你放心,吕布既然说没下死手就死不了。”。夏侯尚到最后也不知道和曹丕聊了什么,他愈发难以平静,待到半场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向夏侯渊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提前离了宴。临走前他刻意关注了眼吕布,那个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场地中央,眸中若有似无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清。
从宴会上退下来,夏侯尚直接转去了牢房,他没有时间再去管自己这么做后果会怎样,但是让自己看着凌昊这样他做不到。由狱卒带路进了关押凌昊的石室,夏侯尚一眼看到里面毫无声响的凌昊,心里一惊,“你们先下去吧,我要亲自审问一下犯人,在此期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镇定的表情在狱卒离开之后立刻瓦解。“子玄!”,夏侯尚开了牢门,蹲下身,不敢用力,手颤颤地探向凌昊鼻下,而后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子玄、子玄——”。
凌昊皱皱眉,半晌才睁开眼,光线透入,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凌昊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认出那人是夏侯尚。“伯仁……你不该来的。”,“胡说些什么,你现在怎么样,让我看看。”,夏侯尚满眼担心。“伤口无碍,只不过这右手……”,夏侯尚这才发现凌昊的右手有些不自然的弯曲,这是——折了。“你忍着点。”,凌昊点点头,见对方小心翼翼拉过自己的右手,几秒钟的功夫,一阵说不出的刺痛闪过,错骨的右手已经接了回去。“对不起,子玄,原谅我现在救不了你……”,夏侯尚用力锤了下地,似乎是在恨自己能力不足。凌昊看着夏侯尚,默了良久,而后忽然温温一笑,道:“能认识你真好。”,说完就见夏侯尚怔了一秒,然后露出一个很苦很苦的笑。“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子玄,答应我,千万要撑住。”,夏侯尚伸手替凌昊揩去脸上的血迹。“会的,不过你不能再待下去了,会引起怀疑的,我没事。”,凌昊摇摇头,“明明这么虚弱还说自己没事,你让我怎么能放心——”,话到一半,夏侯尚突然顿了,因为凌昊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相信我。”,再多的话也是无用,看着凌昊眼里的安慰之意,夏侯尚终是反握住他的手,“等我。”,即使赴汤蹈火。
朱门玉阶,将军府本应一如既往的安静,然而今日却有些不寻常。自从从宴会上回来之后,吕布便一反常态,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感情波动的鹰眸此时也尽是狠意。一杯茶端在手上已经半天了,就是没有喝的意思。旁边有婢女在整理茶具,刚把茶壶收入托盘内,就听旁边一声脆响,却是吕布砸了手里的茶盏,地上立马溅出一片水渍,碎片崩了一地。婢女立刻大气不敢出,拿着托盘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滚!”,低沉压抑,夹杂着烦躁和不耐。婢女立马颤着声音告罪离开,似乎只要这这人面前多待一秒,下一秒遭殃的就是自己。
为什么凌昊会突然来许昌,今天的变故意味着什么,曹操不可能知道自己这几年在哪,也不会知道自己和凌昊有关系……不过这些不重要,凌昊在曹操手里一天,就多一天危险,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死,如果他们把凌昊关在宫里的地牢里那一切都好办,不论如何,他今晚得去一趟宫里。半晌,“子玄……”,吕布敛目,曹氏若是敢对凌昊做什么,他绝对饶不了那些家伙!
第200章突发变故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悄无生气,偶尔狱卒走过的脚步声都会回响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凌昊可能都有种死寂的错觉了。离夏侯尚离开过了许久,也许外面这个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但是在阴暗的牢里,凌昊实在分辨不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腹部的伤口早就停止了流血,在药效下也开始结疤,试着挪动了一下,除了钝痛感其他也没什么。甩了甩有些发沉的头,凌昊慢慢试着站起来,手刚扶着墙想站起来,就听外面一阵铁链“哗啦——”的声响,随后脚步声交杂,似乎不止一个人。看来曹操终于得空了,凌昊收回手,索性就这么靠着,一动不动。
果不其然,来了四个人,他都认识。曹操父子,夏侯惇,以及——张合。凌昊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把牢门打开。”,曹操发话,狱卒开了锁。曹操居高临下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凌昊,半晌,“这就是诸葛亮的那个徒弟?”,话是对曹丕说的,曹丕看着凌昊应了声。“呵呵,没想到三番几次损我大将的人竟然如此年轻,可惜,你投错了阵营,跟着刘备那种孤魂,若是你愿意降我,我能够给你的绝对是刘备给不起的。”。凌昊丝毫不为所动,“多谢丞相抬举,子玄真是受宠若惊。”,言语间不难听出敷衍。“将死之人口气还这么硬,你要是想早点死有的是方法。”,夏侯惇面色不善。凌昊视线却转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张合,看着那人垂着的手,“几年未见,张合将军可好?”,一句话说完果然见张合本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些怒意。
曹丕皱皱眉,这人似乎是在刻意激怒他们,可惜,他们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他的。“既然抓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想必刘备那边应该还不知道消息,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夏侯惇应声,“至于今日大宴,子桓并没有透露他的名字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抓到暗探这种事情常有,对于吕布那边也要注意。”,曹操再次看向凌昊,“至于情报这一块就交给儁乂吧,我想这么多年来的恨之入骨今日也可以稍稍得到缓解了。”。
把他交给张合?那还真是……不死估计也要去半条命了。张合会怎么报复他?打折腿脚,剔除手脚筋,穿锁骨,烙刑,哪一样都可能做的出来,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只有半条命了。“父亲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此人虽是我军的挡路石,但是从之前多次战争来看,胆识武力皆是上等,再加上既然他能被诸葛亮赏识收为徒弟,其谋略军法自是不一般,如此一个人才,就这么杀了岂不是有点可惜?”,曹操确实是惜才,但是疑人不用,而且对于不会反戈的人更是留不得,留下了日后就是难缠的对手,他宁愿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没用的,这人的眼神不一样,你即使以再多的利益来引诱他,他也不会投你的,就像当初的关云长一样。”,曹操是吃过亏的,所以对于凌昊这种人看得最清楚,投不投降只要看那人的眼神以及气场就知道。
张合上前踢了踢凌昊的右手,被夏侯尚刚接好的右手虽不如断骨时候痛苦,但是凌昊就像感觉不到一样。“果然是因果循环,当年废了我的手的你今天也会被吕布扭断右手,如今你的生死已经不是你自己能左右的了。我的时间多的是,但是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给你一夜时间考虑,明日,说出此行目的,丞相说不定会放了你,如果还是不说,后果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没了,我本以为今日你会好好审讯一番。”,夏侯惇上前拍了拍张合的肩膀。“那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务必派重兵把守,确保万无一失。”,曹丕当即俯身,目送三人离开,这才转身看向凌昊。
“不走?这地方太寒酸,不适合你。”,凌昊兀自笑了下。难得曹丕这次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昊,一会儿,凌昊感觉面前又暗了一些,却是对方蹲了下来。凌昊抬眸看了眼曹丕,只觉曹丕似乎并不是要继续折磨他。“何必呢,你这么一个人,和她,根本就不适合卷入这里。”,曹丕说完按住凌昊的肩。手刚放上去就发觉异常,凌昊的手没断——不,依照吕布的性格,那一招绝对是扭断了这人的手骨,可是现在怎么解释,凌昊自然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接好。“下午可还有人来过?”,此言一出,凌昊不由一顿。夏侯尚来过这件事狱卒自然知道,曹丕只要一问就能知道,这么一来岂不是要连累到夏侯尚。他就说,夏侯尚今天根本不应该来。
谁知曹丕只是问了一句就没再追问,只是继续打量着凌昊身上的几处大的伤口。“你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我虽然不是父亲,但是只要你开口,我保你无事。”,凌昊这个时候难免有些奇怪,为何曹丕要这么做,他与他可以说是陌生人。“为什么。”,“不为什么。”,曹丕回了一句就重新站起身,“不过你若是执意想死随意,我从不会救那些想死的人,你好好想想吧。”,曹丕说完就离开了牢房。凌昊闭眼,只有一夜,这一夜要用什么办法才能逃出去?牢房的铁锁不是难事,当初曹丕让人搜他身的时候,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空空的玲珑袋,因为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袋子,曹丕也没多在意,所以现在玲珑袋还在自己身上,一个小型熔铁器对付古代的锁具足够了。只是出了牢房该怎么办,里里外外都是士兵,外面还有宫里的巡逻,再加上曹操遍布的眼线,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走出牢房似乎是不可能了。凌昊有些烦闷,缓缓起身,况且自己这个状态还想要飞檐走壁,那几乎就是在痴人说梦,若是没有和吕布打的那一场,按照原计划,今晚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恍惚觉得时间又过了许久,狱卒的脚步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难不成是睡了?凌昊皱皱眉,移到门边,锁就在外边。微型的熔铁器喷出的火焰高达上千度。淬炼不纯粹的铁很快就化成了铁水,沿着门一路向下流,没一会儿,地上就一摊水了。趁着铁水没有凝固,凌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刚刚踏出一步,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凌昊立即屏气,一时间牢内寂静无比,许久都没有声音,也许是自己神经紧张出现幻听了……凌昊喘口气,模模糊糊又听到一个声音,像脚步声又仿佛不是,冤魂太多,闹鬼了不成?没过几秒,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明显,似乎就在石室之外,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凌昊难免有些紧张,全身绷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火把照亮的地方。
几分钟对于此时精神紧绷的凌昊仿若几个世纪,高度紧张之后难免有些精神疲劳,以至于凌昊在看到那个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时愣了有几秒才反应过来,见那人幽幽地站在那里,身体先于大脑已经做出了反应。凌昊上前左手就是一拳,力度虽不如全盛时候大,但是也足足把那人的脸打到了一边。黑衣人被打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慢慢转过头。凌昊左手酸麻,眼前有些发黑,退了一步扶着墙。那人见状,身法迅速,一下就上来扶住了凌昊,“你——”,“别出声。”,黑衣人压低了声线,对着凌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人距离拉近,对上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凌昊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201章吕布奉先
黑衣人先碰了下凌昊右肩,顿了一秒之后身体微弯,果断地把凌昊打横抱了起来。凌昊一惊,却是什么反抗也没做,任凭那人抱着他几步离开了石室。这么光明正大?出了石室才发现守门的两个狱卒了无生息地瘫在地上,脖子以一种怪异的方向扭曲着,凌昊不由一阵心寒。黑衣人抱着他健步如飞,似乎对牢里的情况异常熟悉,途经的地方,狱卒不是被打晕了就是同刚刚门口的那两个人一样,都是被扭断了脖子。那人转了好几次,面对其他犯人的哭嚎突然停下来,而后迅速把地上狱卒腰间的钥匙踢到牢里后就闪身进了另一间牢里。
黑衣人在牢里走了几步,而后来到墙根,把一堆干草踢开,对着不知哪块石砖踩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觉身体忽然下落,一声轰响之后眼前一片漆黑。那人护着他一路下滑,等踩到实地的时候已然到了一处满是台阶与狭窄路口的石台上。并没有犹豫,黑衣人跃下石台,直奔最右边的石洞。不知在地下跑了多久,凌昊有些气闷,腹部只觉一阵温热,手覆上去都是黏滑的液体,估摸着伤口又是挣开了。“再撑一会儿。”,黑衣人的声音透过面上的黑布听起来很是模糊,抱着他走了这么久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凌昊无言点点头,那人加快了脚步,最后从隧道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月至树梢,眼前是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隧道的出口就在院子的一处地窖里。密道竟然挖了这么长,从皇宫一路到宫外,其曲折复杂程度绝不是一代人可以完成的,而且曹操尚且不知道监牢的暗道,为何这人……
出了院子,门口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黑衣人上了马车,把凌昊放下之后就掉头驾车,动作干净利落。凌昊呻吟了一声,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小孩。凌昊愣了愣,还没刚缓过神,就见那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劲儿盯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眉头紧锁。凌昊愈发觉得这孩子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哪里呢。“别驾着马车回去。”,孩子对着外面说了一句,眉眼之间丝毫不像一个稚子。“你得先睡一会儿,这样不会多痛苦。”,孩子说完对着凌昊后颈敲了一下,正中穴位,看着眼前的人失去意识,眉头皱得更紧。
马车在一户人家前停下,孩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凌昊,而后在原地赶走了马车。“不用管我,你先送他回去吧。”。
似乎昏睡了很久,凌昊醒来只觉头昏脑胀,睁开眼视线朦朦胧胧,几许颜色映入,瞳孔反复调整了焦距这才看清。入目的是红木床顶,微微坐起身,一块冷巾就从额头掉了下来,凌昊微怔,身上盖着锦被,衣服换成了白色的里衣,腹部以及身上几处绷裂的伤口也被好好地包扎好了。一夜……变故真多,果然是穿越者的福利吗?冷不丁想到昨晚那个黑衣人,凌昊又是一顿,那个人,那双眼睛……他本应该最熟悉不过,那明明就和戾渊一模一样。真的是戾渊吗?如果是他,他怎么会在许昌,又怎么知道自己被抓,依照皇宫的严密程度,不可能连曹操都不知道的地道会被其他人知道,除非这地道是他挖的,要不然就是当初建造的时候他也是参与人之一……
凌昊坐起来靠着床,摸了下腹部,已经感觉不到痛感了,这才把视线放到周围。他所处的是看来是内室,直直望去不远处有个回关,再往外是一扇雕纹屏风,至于外面是什么,由于被屏风挡住也看不清楚,凌昊重新收回视线。这里随便一件摆件恐怕都价值不菲,应该不会是普通人家,会是戾渊的住处吗?没有来得及思考多久,隐隐听到一声门开的声音,之后就见昨晚那个孩子走了进来。又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偏偏凌昊就是回忆不起来。“醒了,感觉怎么样?”,孩子见到凌昊醒来没感觉多惊讶,“好多了……这里是?昨晚是你……”,孩子笑笑,上前伸手搭上凌昊的手腕,“确切地说,昨晚是这宅邸的主人救的你。”,把完脉并无异状,孩子把一旁端来的草药递给凌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那人去宫里了,你还是等他回来亲自问他比较好。”。凌昊的疑问被迫堵回了肚子里。看着孩子小大人的样子,脑里迅速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他见过这个孩子,就在——就在东吴!
一时之间,记忆如潮水涌来,凌昊直直地看向孩子,言语之间满是惊讶。“鱼鱼、你是鱼鱼?”,孩子闻言顿了几秒,而后忽然轻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昨天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戾渊?”,见到熟人,凌昊更觉得昨天那人就是戾渊。只是……戾渊不是哑巴吗?昨晚他可是听到了黑衣人说了话。“我自然现在住在这里,至于昨晚那人,于你而言,说认识也认识,但是说不认识也可以。”,鱼鱼云里雾里的话让凌昊更加疑惑。凌昊忍着疑问把药喝完,“把衣服脱了。”,“啊?”,“脱了我好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凌昊有些尴尬,“这样啊……”,依言把衣带解开,露出缠着绷带的伤口,腹部昨晚绑好的地方有些红迹,其他一处刀伤已经好了,另一处擦伤也不用担心了。“神奇的愈合能力……”,鱼鱼的手划过腹部上几指距离,“穿上吧,算起来等会儿那人就该回来了。”。
“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看着鱼鱼端起碗就打算离开,凌昊一顿又问了一句。鱼鱼抬起头看了眼凌昊,半晌忽然笑了,“这里——当然是大将军府了。”,大将军府?大将军……许昌城内,朝廷的大将军,这么说,戾渊果然是朝廷中人,而且,还是个大将军?“等全好了再下床,等会我打些温水给你。”,鱼鱼说完就离开了,余下凌昊一人深感无力。
没过多久,果然就见鱼鱼重新走了进来,凌昊看着对方把水盆放在床边,不由道:“额,这个……不是应该还有下人吗?”,鱼鱼摇摇头,拿起冷巾放在水里,然后揉干。“你在这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那人的行院,没人敢擅自进来。”,鱼鱼伸手就要帮凌昊擦脸,凌昊咳了咳,“我自己可以。”,鱼鱼也不阻拦,把冷巾交给凌昊就坐到了旁边。擦完了脸顿觉神清气爽。二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凌昊总感觉眼前这个孩子和上次在东吴见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对方还像点小孩子,现在的鱼鱼却恍若一个沉默寡言的大人。也许是觉得气氛很尴尬,凌昊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就见鱼鱼忽然看了眼门外,道:“看样子回来了。”,话音未落,就听门那边一响,随后脚步渐进,屏风那边走出一个人。自那抹玄色出现在视线里,依旧是那一身熟悉的流云,玄色赤炎图腾异常显眼,吕布!怎么会是吕布!凌昊懵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对方看到自己似乎也是怔了一秒,而后大步迈上前,直接忽略了一旁的鱼鱼,上前直接握住了凌昊的手,手卡在脉象那里。如此近的距离,凌昊才终于看清对方的全貌,这一看却是彻彻底底僵了。这是——凌昊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应该是吕布的男人呆住了,这张脸,他难以用语言形容,他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敛去了昨日一身冷漠狠戾之气,浑身透露出成熟沉稳的气息的男人。但是,只有那双眼睛,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和戾渊一模一样深沉的鹰眸,几年下来,戾渊那双眼睛已经烙进了记忆里,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吕布还是戾渊……凌昊不禁往后退了退,随后缩回了自己的手。吕布看着凌昊略显陌生与抗拒的举动,眸子中闪过一丝落寞,顿了一秒的手再次抓住凌昊。“咳,我先出去了。”,鱼鱼的离开让凌昊更加无措。昨日的一幕反复出现在脑海,虽没有了摄人的气场,但是也不能掩盖这人就是昨日对自己下杀手的人。
“戾渊……?”,凌昊试探着喊了一声,却见对方没有反应,“抱歉,我认错人了。”,即使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但是全然不同的气势与相貌让凌昊难以把眼前这个男人同戾渊联系到一起。“你救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谢谢你。”。
“我是戾渊。”,不料男人沉默了半晌,最后吐出四个字。凌昊愣了,不敢置信一样,上下打量着男人。“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吕布敛目,“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世人皆说我认贼作父、忘恩负义……抽去‘戾渊’的身份,我是刘备深恶痛绝的敌人,当然,也是你的敌人……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重新回到之前的身份,本以为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但是情势不允许。”,凌昊闻言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要他突然接受身边的侍卫突然变成吕布真需要些时间。“在东吴,巧合之下免了一死,本已万念俱灰,却不料成为了你的侍卫。”,完全与自己的记忆重合,凌昊晃神,“你的脸……”,“人皮面具。”,也就是说之前自己不但不知道戾渊的真实身份,就连本是最熟悉的脸也是蒙蔽在面具之下吗?
“可是你为什么又回来,是要报仇吗?”,谁知对方却看了他几眼,而后慢慢道,“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凌昊张张嘴,一个字都没吐出,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确实,对方是吕布,那个死过一次的飞将军,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顿了半晌,突然听凌昊冒出这句话,吕布无言点点头。指尖碰触到温热的皮肤,昨日那个蒙着眼冷漠异常的鬼神竟然会是戾渊,戾渊竟然又是那个成为后世传奇的飞将军吕布!“我不知道昨日是你。”,看着男人眼中露出悔意,凌昊收回手,他能说他刚刚摸到了传说中吕布的脸吗?(墨:才发现,之前你的冷静智慧都去哪了,摸脸都可以觉得惊奇不已,我不认识这个人!玄:……废话,又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鬼神吕布,能摸一下脸是多大的殊荣。吕:……众:完全不想理这两人了……)“咳,我觉得现在的你更适合这双眼睛。”,半晌凌昊冒出一句话,不知为何,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词库似乎很是匮乏。
第202章重新相识
凌昊在地牢里的突然失踪在曹氏内部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还未来得及审讯就弄失了人质让曹操恼怒不已。明明是监视严密的监牢,不要说大活人了,就连一只飞虫都出不去。而且这么多寻卫,狱卒死的死伤的伤,一看就知道有同伙接应,可是对方怎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杀死这么些人,又带着一个重伤之人悄无声息地从监牢里消失的呢?监牢之外的寻卫一直把守着门,在昨晚他们离开后,也称一直没有任何人进出,总不可能是凌昊自己逃的,除非他是神仙。“调动人手,就算是把许昌翻一遍也要给我找到凌昊的人!”,曹丕俯身领命。
有意思,凌昊,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曹丕出了殿门,看着本应该上朝结束后就应该回去的夏侯尚还没走,不由皱皱眉。“子桓,丞相怎么说?”,夏侯尚听夏侯渊说昨夜凌昊不见了,心里大吃一惊的同时也在庆幸,不论凌昊去哪儿了,只要不在曹操手上就好。“你对那个人的事情异常关心啊。”,别有意味的一番话,夏侯尚顿了下,“你昨日离开酒宴后去了哪里?”,曹丕紧紧盯着夏侯尚。夏侯尚看向曹丕,果不其然,自己昨日去见凌昊一事看来是被曹丕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去监牢,据我所知你似乎对关押的犯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夏侯尚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不过这件事我没有对父亲说,我想你身为夏侯一族,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对曹氏不利的事情。”。
夏侯尚默了半晌,他和曹丕从小长大,论情谊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的,但是关于凌昊这件事,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对曹丕说。今日曹丕没有把他去过监牢一事说出来多多少少还是包庇了他,不然,下一个进去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我认识凌昊,那人救过我一命……”,语毕,二人皆沉默了。“这么说人是你放的?”,“不是。”,“那就好,这件事和你没牵扯最好。”,曹丕拍了下夏侯尚的肩膀。二人走了一段距离,曹丕忽然道:“凌昊有没有姐妹?”,不明白曹丕为什么会这么问,夏侯尚没有立刻回答,“我还不至于去寻他家里人,这点你放心。”,夏侯尚咳了咳,“凌昊对我说过,家里有个妹妹。”,果然,曹丕笑笑,“这么一个聪明人若是这么早就死了未免也太过无趣,伯仁你知道棋逢对手的感觉吗?”。夏侯尚却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凌昊……是要复兴大汉,即使这样,丞相也不能放过他吗?”。“汉室已如风中残烛,他现在是刘备的人,于父亲而言就是必须要铲除的敌人。”,和吕布一样吗,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曹操是在为朝廷着想了,相反,正如凌昊所言,要他小心,到底是朝廷还是暗指曹操……
而这边,凌昊暂时安身在大将军府,任谁也想不到他在这里。对于戾渊——不,现在应该唤那人吕布了。对吕布,凌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情感,愧疚与感动自然,但是总感觉对方和自己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了,抛弃了曾经,撕去了戾渊的面具,吕布于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陌生与不自在,毕竟这个男人,除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其他一切都变得让自己难以琢磨。简单说,让他把吕布重新当成是戾渊已经不可能了。他本就住在吕布的行院里,除了每日的上朝,身为大将军的他可以说没什么空闲,唯一能碰面的时间也就是临近傍晚。更让凌昊吃惊的是,当问及鱼鱼身份的时候,对方的回答竟然是吕布的儿子,凌昊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然而看着鱼鱼笑呵呵的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从外面回来的吕布几乎是刚换下一身官服就直奔行院,进门看到凌昊和鱼鱼已经在吃饭了,二人似乎在聊天,不知聊到了什么地方,凌昊突然笑起来,然后不经意转头看到自己,笑容立马就僵了一下。“回来了啊。”,试着和以前一样打了声招呼才发现言辞如此刻板。“嗯。”,见对方应了一声,凌昊一时词穷,当初面对戾渊他可以无话不谈,但是当戾渊变成了如今的吕布,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出的客套,也不是生疏的那种,他很佩服吕布,现代时对于白门楼一事还颇感惋惜;但是当吕布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加上前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打了一场,对于他的狠戾还是心有余悸,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又是戾渊没有错,乱七八糟的感觉一大堆,揉和在一起就导致了如今怎么相处怎么尴尬,甚至还有点紧张。“今天有点晚,我和子玄就没等你。”。看着吕布坐下,就在自己对面,凌昊开始闷头吃饭。刚刚还很欢松的气氛变得说不出的怪异,鱼鱼看了眼吕布,又看了眼凌昊,不由放下筷子,对吕布轻声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都知道了对方是谁了吗?”,吕布闻言看向凌昊,他确实感觉凌昊在躲他。
“我先回去了。”,吃到一半,吕布忽然起身,兀自离开了。“……”,鱼鱼默了,看着凌昊还在发愣,“他本可以一直以戾渊的身份活下去的。”,凌昊慢慢放下筷子,静静地听鱼鱼继续说。“但是他选择回到险恶的朝廷,重新成为那个背负着骂名与众人恐惧的温侯,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鱼鱼看向凌昊,露出一抹苦笑,“他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够更好地恢复汉室,才选择成为吕布进入朝廷。”,面对众多敌人,时刻小心不露破绽,稍不注意惹上的就是杀身之祸。不过后面这些话他没有告诉凌昊,那人也不希望自己告诉凌昊。“也许他在别人眼里是鬼神,但是对你他依旧还是戾渊,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认识现在的他。”。这番话万万出乎了凌昊的意料,凌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震惊,吕布怎知……不,于吉本就认识吕布,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吕布为什么要为自己做这些,他本没必要不是吗?一直一人独行的他,还是瞒着自己一切。“我不是觉得现在的他不好,只是……需要些时间缓解戾渊就是吕布的信息。”,凌昊半晌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对鱼鱼道,“谢谢。”。看着凌昊起身离去,鱼鱼叹口气,前途凶险,二人要走的路……很长。
依旧还是那个房间,推门而入却是昏暗异常,明显主人没有点灯。“咳,奉先?”,绕过屏风,果然就见那人靠在案前的榻上,原本是盯着窗棱的视线一下子就转到自己身上。“怎么中途就走了?”,“你不自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语道破。“不是不自在,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言语才能表达清楚,凌昊兀自在原地思量了半晌,终究还是无力,“你是吕布啊。”,他没办法把堂堂吕布当成自己以前说话无所顾忌,万事可以倾吐的那个侍卫,如果非要给这种感觉定义,不可思议是其一,受宠若惊那必是其二。换个说法,你能让他把诸葛亮当成侍卫使唤和对待吗?明显不可能吧。“这么说吧。”,凌昊上前,“知道你是戾渊这一点自然很高兴,知道你就是吕布也很惊讶,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对于吕布是一种什么心态,佩服与惋惜,再加上和你打过一次知道你实力的恐怖,所以更加觉得你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再把你看成之前那样,我自己都觉得虚幻。”,看着吕布难得露出一种古怪的眼神,凌昊索性把几日里自己对自己的吐槽全部吐了出来。“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每次见到你大脑都在组织语言,该怎么来和你搭话。就像粉——不行,你不知道粉丝和歌星……就像之前一直尊敬师傅,初见他也是状态不对说不出话,不是觉得你不好,也不是不喜欢你,更不是在疏远你,我只是……莫名有点紧张。”。
这还是吕布第一次见到凌昊一口气说这么多,待到完全消化了凌昊有些混乱的话,吕布顿了有一秒,好久,“你把我当成以前的戾渊就好,没有必要紧张。”,看着凌昊还是不如以前自在,吕布眼眸微敛,果不其然就见凌昊面露急色,张张嘴一副想和他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凌昊异常——可爱,吕布不自觉间弯了下嘴角。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使得原本冷峻成熟的脸柔和了许多。凌昊不由恍了恍神,怔愣间见吕布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对方本是坐着,这一用力就把他扯到了怀里。“不是觉得我不好,不是不喜欢我,也不是在疏远我,那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很好,你喜欢我,你想亲近我吗?”,低低沉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这话听在凌昊耳里变得异常暧昧,冷不丁又有种往某些方面想的趋势,凌昊直直地看向对方的眼睛,半晌,“咳,你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吧?”,“不喜欢。”,吕布脸色很正常,语气也很正常,“那就好。”,看来吕布是个正常的人——凌昊推开吕布起身,毕竟他完全想象不出那个之前是戾渊如今是吕布的人如果也喜欢男人会怎么样,这次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生怕吕布变成诸葛亮一般,凌昊打了一个寒颤。吕布没说什么,他是知道于吉星盘的事,即使凌昊现在接受不了也没有关系,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有时间可以扭转凌昊的想法,他是将星,凌昊注定逃不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姓凌,单名一个昊字,字子玄。”,吕布看着凌昊说完对着他伸出一只手,露出之前熟悉的笑,“吕布,字奉先。”,凌昊见吕布说完就没了反应,只好再次上前握了下他的手,“认识你很高兴。”。
玄天篇下部?劫叹
第203章吉凶难测
吕布的转变是在二人“重新相识”的第二天,除了必要的上朝,对方几乎让皇帝把一切事情全部转到了自己宅邸,对此,凌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刚回到朝廷就如此狂纵,他记得初见他时,这人就当着曹操众人的面一身玄黑红云,要知道,秦朝以玄黑为贵,汉朝以黑红为尊,这么不把曹操放在眼里。像这样一切全部由朝廷转手,不愧是吕布……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
“这样好吗?万一曹操要是趁机找你麻烦,皇帝可都没办法帮你。”,凌昊始终觉得有些不妥,奈何吕布示意无碍,“之前因为你的事情不得不去朝廷打理些事情,现在他们寻不到你,即使怀疑有内应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可是兵场还是要去的吧?”,想要站稳,没有兵权是不可能的。吕布应了声,“你下一步的目的是什么?”,下一步的目的……“主公此番夺下西川想必不难,曹操到那个时候要对抗东吴和主公有些困难,东吴有江,主公仗山,都是天险,所以曹操接下来就是要树立自己威望,在朝廷中扫除异端,如今皇帝面对曹操都战战兢兢,你要小心了。”,想了想,吕布其实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些话不如明说。“因为有了你的存在,曹操可能会提前行动,他一直想要自立为魏王。对了,你选择回到朝廷……是不是也要报曹操杀你之仇?”,“算是。”,见吕布承认,凌昊一顿,“那为何……之前你不对主公下手,他算是间接害死你的另一个仇人。”,而且,依据吕布的身手,他要是想杀刘备,估计刘备已经投胎多少次了。吕布这次只是“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回答凌昊为什么。
午后,鱼鱼从外面回来,带了一封信给吕布,看着二人在一起,顿了下,“看来是好了。”,兀自说了一句,鱼鱼转而又对吕布道,“外面郎将在侯着。”,吕布闻言,大致扫了眼信里的内容。“晚上不用等我了。”,“去哪儿?”,“兵场。”,见吕布起身就要走,凌昊不由唤了声,“等下。”,吕布顿下脚步,“咳咳,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嗯。”,“你上次临走前给我的那个玉符……”,凌昊有些尴尬,“进城时候似乎被认出来了,为了行动方便,我把玉符丢在了城北一家小酒楼旁边巷子的草丛里,那巷子往前就是大街,应该还好认,你顺路如果方便能不能帮忙找回来?”,“……既然是烫手的东西不要也罢。”,不要?价值呢,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总也有用得着的时候,这毕竟是吕布的东西。“好吧……你不方便就算了。”,吕布默了一秒,转身要走,凌昊再次喊住了对方。“还有一件事,最后一件。”,吕布对凌昊似乎特别有耐心,闻言果然又停住了。
“我来时候把追风和东西都留在了城外,你身为大将军,想必进出极其容易……”,“知道了。”,吕布一看就知道凌昊想说什么。见吕布出门,凌昊转而看向鱼鱼,“我是不是事情太多了……”,鱼鱼不置可否,“是你想太多,以前他的脾气可比现在冷很多,你不是经常和他搭话都得不到回应吗?那个时候你也没有多介意吧,所以你现在还是把他当成是之前那个侍卫就好。”,“侍卫是吕布,我到底该有多大的能耐?”,凌昊不由扶额。“先不谈这个,你跟我来,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鱼鱼上前,拉着凌昊就出了房间,转而去了另一间专门收藏古玩的房间。“这个,认得吗?”,鱼鱼在屋内案下抽出一屉,露出里面一个玉盘。“这是——”,凌昊初见那个东西就觉得颇为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不是于吉道长的东西吗?”,于吉给他看过一次,虽对于当时对方的说明不是很明白,但是那个玉盘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这是谁的不重要,你过来,能看清上面的字吗?”,鱼鱼招招手,凌昊再次打量着玉盘,中间一块毛毛糙糙说不出形状的怪异石头,依旧和第一次见到一样,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周围或远或近散列着几块质地完美,圆润光滑的美玉。手摸上去竟还有些温温的触感。“不是玉石上面,而是盘底。”,鱼鱼手指了指底部。恍若有水银流淌一般,底部确实有几行小字嵌在盘中。
“古生六芒,二者为天,三者为地,其一而陨,异星定世,五行始成,麟角皈依。”,凌昊一字一句读了出来,而后看向鱼鱼,“这句话怎么了?”,鱼鱼只是皱眉,“没有读错吗?”,凌昊回过头又照着读了一遍,“没错……你看不到吗?”,凌昊的意思本是如果不相信他大可自己读一遍,却不料鱼鱼摇摇头,“如果我能看到就不会找你了。”,什么?鱼鱼看不到?多么明显的字……“这上面的预言只有你才能看得到,只不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要再琢磨。”。怎么会,如此不科学的事情,凌昊下意识碰了碰盘底的文字,不料手刚放上去,刚刚那几行小字立刻消失不见了。本还怀疑自己眼花,再次看去却真是什么也没有了,有些吃惊地抽回手,那几行字又出现了,这似乎……用科学已经解释不了了。鱼鱼写下了那几句话,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纸,一个人开始兀自沉思。“鱼鱼,你认识于吉道长?他的玉盘怎么会在你这?”,鱼鱼表情有些古怪,随后咕囔了一句什么,凌昊也没听清。都是些奇怪的人,既然能和吕布在一起,想必这个孩子也不会是普通人。
看着凌昊离开,鱼鱼看着星盘叹口气,这句话应该怎么解释?是讲异星的由来还是讲周围的将星。由来还好,预言是吉兆,若是变成将星那就是凶兆,其一而陨,这句话怎么想怎么都不是好事,按理说应该还会有下半部分,但是既然凌昊看不到就只能他自己来捉摸了。六芒?,六个和凌昊息息相关的人吗?二者为天,三者为地,这天地所指什么?其一而陨……这句话更加让他感到不舒服;异星应该是指凌昊,下一句……难道是六芒陨没其一成为五行——一时间感觉难以接受,鱼鱼沉住气,看着最后一句话,“麟角皈依……”,麟角,皈依,看似透露了许多未知的信息。
吕布这边随郎将去了兵场,夏侯兄弟俩领命操练士兵,却不料司徒公传令,让吕布暂为操练,理由是吕布原本就是朝廷钦封的武官一品,董卓在时,朝廷的一切兵马全由吕布掌管,当时地方势力有哪个敢惹吕布?就连四世三公的袁绍率联合军进攻虎牢关时,听闻吕布出阵也是不敢正面相冲,选择能避则避。如今这么一个人重新回到朝廷,不让他掌兵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是由于有之前叛乱逆反的经历,所以皇帝即使想让吕布成为自己的力量,也不能争取到所有兵力,曹操不是傻瓜,表面上以防人之心不可无为由,实际上是握着兵力不肯松手。朝廷之上,谁控兵多谁就是赢家,如今让吕布接手兵场是不得已,但是大部分兵马的掌控权还是在曹操手里。谁都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此只能循序渐进,尽管是兵场,时日久了那也可以拉出一支绝对效忠自己的虎卫骑。
看着士兵呈上来的一副批挂,吕布摸上那身熟悉的战甲,记忆中不由就闪现出了之前破阵杀敌,力撕千军的画面。万夫莫敌,鬼神飞将,虎子狼心,喜怒无常,最终在白门楼化为灰烬,尘归尘,土归土。站定,任士兵为自己披上战甲,待理好了最后的缠带,吕布眼神变得更加冷漠,依稀可以找到多年前那份让人恐惧的狠戾。走出营帐,逆着光让人看不清吕布脸上的表情,脚蹬玄黑锦纹战靴,一身绛色暗红锦袍,身披黑色锁环连环甲,铠上兽面图腾狰狞异常,如狼似虎,腰间一条勒甲狮蛮带,血穗轻扬。及腰长发用紫金蛟龙咬环束住,咬环延伸出两条银蛇,两条长长的翎羽微微泛着光,手持的画戟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冷白光。整个人威风凛凛,慑人之气尽显,如果再加上那匹撕风赤兔马,简直和多年前一模一样。夏侯惇与夏侯渊面面相觑,皆感压迫,要论武力他俩是绝计比不上面前的这人,这个鬼一样死而复生的男人。
吕布骑马作战剽悍世人皆知,然而这人弓术也是卓然,尤是夏侯渊都感觉到不小的压力,除去百步穿杨,三箭其射,各中靶心,最后一箭更是直接劈裂了他的箭,穿透木靶,半个箭身颤颤地露在外面,可见力度多狠。几乎是不带停顿,一箭接着一箭,骑着飞奔的战马,虎弓弦响,吕布抽出最后一支羽箭,箭尖忽的一转,黑马嘶鸣,直接对准了场外的夏侯惇。二人皆一惊,“吕布!你要干什么!”,夏侯惇顿时紧绷起来,伸手就要摸长刀。吕布鹰眸微转,下一秒抬弓,箭离弦,向天上射了一箭,收弓,伴着突然而响的钟鸣,却是一箭射中了角楼高处的古钟。“热身就到这吧。”,吕布勒马,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的二人。
第204章恍若一梦
确实,吕布走时说不用等他。下午出的门,一直到凌昊和鱼鱼吃完了晚饭依旧不见人影。“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凌昊算是曹操要抓的逃犯,不会是有什么消息走漏了吧。“既然是去兵场,不是移交掌权就是有要事商谈,你在这里的消息不会有人知道。”,鱼鱼安慰道,“他越晚回来越是好事,不用担心了,看着情况,应该是不到半夜回不来了,你只管去睡觉就好了。”,话虽这样说,但是凌昊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身处敌人大本营,不得不多想一点,要不然时刻都是危险。
鱼鱼见状知道安慰无效,“那我先回去了,你还需要什么吗?”,“没有了……”。
在屋子里来回不停踱步,凌昊焦躁异常,他现在又不能出去,出去了更麻烦。这是吕布的住处,下人禁止进入多多少少避免了他身份的泄露,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不会有人知道。怕就怕万一出点什么状况连累了吕布,他就真的要去自挂东南枝了。大概过了晚饭又一个多时辰,夜色已经黑了,还是不见吕布的人影,凌昊看了眼窗户,思量了下还是没打开,也许……“世上哪有这么碰巧的事情,估计是想多了。”,凌昊自己安慰自己,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开始强迫自己睡觉。月上中空,屋内蜡烛摇摇曳曳,凌昊转了个身,半晌又坐起来,完全睡不着,脑里各种猜测假设,愈发觉得吕布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兀自怔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门外有动静。凌昊一惊,立刻下了床,见到来人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你——”,吕布一身玄色连锁甲,绛红长袍异常显眼。“这是去哪儿了?”,吕布上前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凌昊怀里,一个包裹,很熟悉,就是他进城前放在追风马马鞍旁边的东西,看样子吕布去了趟城外帮他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了。“谢谢——你喝酒了?”,隐隐察觉到吕布身上有酒气。对方应了声,随后伸手扯了下衣领,“曹操的酒宴。”,看着吕布皱皱眉,动作一顿。凌昊无语,这人外面的护甲没脱就想要扯长袍衣领,醉了不成?“我记得你酒量一直不错,怎么,今日喝了多少酒?”,凌昊把包裹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实在看不下去价值不菲的长袍“惨遭蹂躏”,上前替吕布解开连锁甲的环扣。吕布眸色深沉,静静看着凌昊替他除下护甲,理好长袍的衣领,右手一动,伸到凌昊面前。
手里是一块青玉符,没有多少雕纹,只有一个“奉”字,这是——本以为吕布不会再去寻那块玉符,毕竟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之前的玉符没有多少用。没想到他还是去找了回来,凌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是说烫手的东西丢掉也罢吗?”,吕布把玉符放到凌昊手上,言语间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什么,声音更显低沉。“你想要,我给你。”。凌昊闻言接过玉符,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不由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谢谢你,对了,既然喝了酒还是早点休息吧。”。把连环甲挂在一旁的架上,凌昊把玉符放到桌上,打开包袱,一切都在,包括刘备那边的东西以及夏侯尚的凤佩,凌昊拿起凤佩,也不知道夏侯尚现在是不是还在为自己发愁……难得愣神一会儿,就听耳边呼吸一沉,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身体。
凌昊怔了下,身后那人带着酒意的呼吸就在后颈,温热异常。凌昊僵了,一动不动,那人越抱越紧,“奉先——”,“对不起……我忍不下去了。”,吕布忽然说了一句,轻轻的沉沉的,就在耳边。还未弄清这句对不起说的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毫无预警,吕布直接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大步流星,几步迈到床边,握住凌昊的手腕,就把他压倒在了床上。凌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稳住视线后已经被吕布压在床上压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凌昊看向对方的鹰眸,即使身上有着酒气,但是眸间清明,丝毫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只有酒后乱性才能干的出来吗!面对此时近在咫尺,完全与印象中的戾渊是两个人的吕布,凌昊紧张道:“你、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吕布直直盯着凌昊略显慌乱的眸子,半晌,缓缓道:“我是不喜欢男人,但我喜欢你。”,说完对着凌昊的唇就吻了下去,凌昊惊呆的几秒空当,吕布已经从凌昊嘴里退了出来,从下巴开始,一路向下舔舐出暧昧的红色印记,最后埋到脖颈的时候明显感觉凌昊手颤了。
“你——清醒点,我不是女人!”,凌昊咬咬牙,“我知道……”,那个男人埋在他颈窝,喷出的呼吸异常灼热。凌昊双手被制,刚要屈膝,吕布忽然在他身上某处点了一下,顿时一阵酸软的感觉传来。“于吉从华佗那里学到的点穴法。”,吕布抬起头,鹰眸里隐隐多了几分他熟悉的,那种他曾在赵云眼里看到过的——欲望。这是怎么回事,吕布是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正常人……”,“很快就不是了。”,吕布的手滑到凌昊腰部,“自你答应收留我的第一天你就该想到。”,留他在身边就相当于圈养了一头多么危险的豹子,“我把我的命押给你,能否换来你一句原谅,毕竟你是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主人。”,低沉沙哑的耳语,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唤别人为“主人”,抛弃了一切顾忌,也不问凌昊是否会恨他,吕布撬开身下那人的唇,长驱直入。凌昊睁大了眸子,想说的话被吕布堵住,全部变成了零碎的呜咽。火热的舌吻间,衣前系扣被解开,露出锁骨和肩膀。吕布眸色氤氲,放在凌昊腰部的手缓缓撩起里衣下摆,贴上凌昊皮肤,满意地听到凌昊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下的肌肤温暖柔滑,看着凌昊不敢置信的眼睛,“子玄……”,吕布咬上锁骨,凌昊浑身一阵酥麻,低声喘息了一声。这一声仿若催情药险些让吕布破功,扯开自己的衣领,吕布一拉床边的锦绳,锦帐悠然自床两边滑落,遮住了床内的二人。伴着摇曳的烛光以及略显粗重的呼吸,朦朦胧胧间,更显暧昧至极。
奇怪,真是奇怪。鱼鱼一早起来,本以为吕布去上朝了,不料听下人说一直未见吕布从行院里出来,没去上朝?昨晚回来得太晚了还是怎么着了,他可是很少见那人一觉睡到现在。眼见着一众公文都已经从宫里发下来了,日上三竿竟是还没见到人影。不得已,鱼鱼只好亲自去了趟行院,按理说凌昊可是保持着早起早睡的好习惯,就算吕布昨晚回来得太晚,睡过头了,凌昊也应该去叫一声。
走到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穿过屏风,果不其然,就见吕布还在床上……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儿。吕布似乎并没有睡着,听闻动静,睁开眼看了鱼鱼一眼,“宫里来人了。”,见对方闻言缓缓坐起来靠在床柱上。锦被滑落至腰间,露出赤裸的精健上身,一头乌黑长发此时凌乱地散在背后,鹰眸中尽是慵懒。直到吕布坐起,鱼鱼这才发现他身后,床内侧还有一个人,锦被微微起伏,似乎没被他弄出的声音吵醒。难得的,大脑顿了一下,见吕布看向他,“公文送来了,你什么时候起了抽空处理一下。”,鱼鱼说完自觉转身关了门,“动作真快……”,关门的瞬间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
吕布看向身边似乎还在睡的凌昊,伸手撩开那人额前的碎发,下一秒就见那人睁开眼,看着自己张张嘴,像是气极,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吕布伸手把凌昊捞进怀里,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凌昊瞬间就回忆起了昨夜发生的事,贴着吕布胸膛的手立马像火烧了一般,触电般移开,露出之前在驿店看到过的狰狞刀痕。吕布低头亲了下凌昊的额,“醒了。”,“你——”,凌昊咬咬牙,难得恼羞成怒。他是个多么正常的男人?为何与一干同性纠缠不清?不仅初吻初抱都给了男人,现在,凌昊简直要疯了,他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会被同性压了一夜,而且还是——昨夜的画面又浮现出来,这人竟然点了他的穴位,这和强上有什么区别?吕布眼神流转,看着凌昊气极的样子,大手再次滑过那人的后背,果不其然就见凌昊又是一僵。“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昨夜的事实”,吕布翻了个身,再次把凌昊压在身下,“我是男的,我喜欢的是女人!”,吕布闻言,直直盯着凌昊的眼睛,“女人?既然你喜欢女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孙策?费尽心思去寻马超不也是因为你心里对他有感情?”。
为什么吕布会知道!凌昊忍着身体的颤栗,“女人根本不配你,她们给不了你真正需要的。”,“你既然知道我已经答应了孙策,为什么还要——”,吕布冷哼一声,“若不是之前戾渊的身份,孙策怎么可能有机可乘。”,吕布眼神一瞬间危险起来。
“知道夏侯尚给你那块凤佩是什么意思吗?在夏侯家,每人一对龙凤佩,夏侯尚送你凤佩意思就是喜欢你。”,闻言凌昊顿,时呆了,一时间脑里轰鸣竟是一片空白。“几个男人你已经摆平不了了,女人的事还是放弃吧。”。
第205章绕指柔情
奇怪,真是奇怪——这已经是鱼鱼第二遍的感慨了。看着饭桌上一言不发的吕布,又看了眼脸色略带阴霾的凌昊,这人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而且似乎昨晚运动量还不轻,看凌昊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咳,今天还出去吗,宫里和兵场都来过人了。”,吕布看了眼凌昊,“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说。”,所谓眼前的事情,自然是怎么“讨好”凌昊。“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凌昊愈发觉得郁闷,放下筷子兀自离了座。
鱼鱼看着凌昊离开,半晌,视线移到吕布身上,看着对方眸色闪烁不定,“你不会真的来硬的了吧?”。见吕布沉眸,看来是真的,怪不得凌昊会这样。“不过既然昨晚做都做了,想必他对你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用了你的点穴。”,鱼鱼闻言一顿,半晌……“那就学学孙策吧,心软的人一向抵不住死缠烂打。”。虽然他觉得吕布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死缠烂打,这人的准则一向是以自我为尊。
凌昊一个人在房间里,那感觉似乎已经快要崩溃了。他先是知道马超的心意,转而却又答应了孙策;没想到牵扯到赵云,再接着就是被自己的师傅彻彻底底吓到,而现在,他竟然——竟然被跟在身边这么多年,如今恢复身份的吕布……不说也罢,凌昊颇为唾弃自己,他怎么对得起孙策,那个现在还在东吴的男人。一时间万念俱灰,凌昊伏在书桌之上,半晌都没动一下。吕布进门就见凌昊一副“难受要命”的样子,上前几步就见凌昊脸色真的很不好。“还难受吗?”,吕布走到凌昊身边,凌昊闷闷,听吕布问他也没答话。知道凌昊还在生气,看着凌昊有些疏远的意思,吕布心下不甚舒服。“这么快就疏远我了。”,吕布声音淡淡。凌昊沉默着也没有向吕布这边看一眼。吕布静静看着一直趴在案上的凌昊,随后俯下身——凌昊再次被身后的人环住,身体一瞬间僵直起来。“我想吻你……”,低低沉沉略显柔和暧昧的声线在耳边,“等等——你冷静点!”,凌昊的表情瞬间就慌乱起来。吕布总算见凌昊似乎正常了一点(玄:你家这叫正常!吕:嗯,我家的。玄:……)。
“我是真心的。”,吕布轻语,“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的事情,子玄,你答应了孙策,又对马超心有不舍,为何不能接受我?”,果不其然就见凌昊有些失神的样子,吕布收紧双手,“我庆幸这辈子能遇到你,比起女人,我更有能力给你想要的,无论是协助还是感情。”,吕布缓缓道,“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情感都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昨夜你直接放狠话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又提到了昨晚,凌昊一阵气血上涌,险些说不出话。“昨晚、那是你——”,吕布看着凌昊气极,但是不论如何他都是凌昊的第一个男人,死缠烂打什么的不适合他,他喜欢的人一定会得到,对于凌昊,先下手为强再慢慢瓦解才是最好的办法,要等凌昊自己发现他的心思还不知要多久。稍稍抬起凌昊的下巴,吕布再次吻住了对方的唇。先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挣扎,而后碰到凌昊紧咬的牙关,吕布索性又是一个公主抱。凌昊一惊,顿时开口,想问吕布干什么,不料正中对方之意,湿热的长舌立即探入。凌昊的脸越来越红,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少,眼睛里竟是隐隐有了几分雾气。看着此时的凌昊,吕布眼底不自觉多了几分暗色。
“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吕布低语。凌昊喘口气,好不容易把肺部的空气补足,就见吕布抬脚向床边走去。“你——”,凌昊慌了,身子不受控制,完全属于僵直状态!“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心里还对其他人有好感——”。“我早就知道,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你的预言。”,吕布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预言……什么预言?“于吉对你说过吧,你本是不属于这里的异星,最后陪在你身边的注定会是几个与你关系匪浅的男人。”,怎么可能,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凌昊已经彻底呆了。发怔间已经被放倒在了床上,凌昊立马想到了昨晚的“痛苦”,再来一次他真的可以直接死了。
“你知道吗?在我还是戾渊的时候多少个夜里都是这样想着你才能入睡的。”,吕布鹰目染上些许情欲,凌昊一颤,顿时词穷,最后红着脸竟不可抑制地吐出两个字,“色狼!”。吕布听到凌昊蹦出这句话,不由一愣,而后突然朗声笑起来,“谁让你把我这头狼养在身边,放心,我不碰你,只是见你脸色有些苍白,好好休息,把昨夜消耗的体力补回来。”,真是越听越难以启齿,凌昊心绪烦乱,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吕布真的没再做什么,只是躺在他身边抱着他,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是凌昊知道,已经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他更加迷茫与怀疑了。
这是个极度自傲狂到极点的男人,即使现在身处险恶的朝廷,表情整日冷冰冰,还是改变不了之前遗留下来的一系列品性。“如果你还是闷闷不乐,那我就陪你到你开心为止。”,这是吕布的原话,只要凌昊有一点情绪变化,当天所有的事情全部推掉改在府上进行,足不出户,整日面对着吕布几乎算是一刻不离的视线,凌昊快要郁卒了。“我还是怀念以前的戾渊。”,“以前的戾渊想对你做的事情和我现在没什么区别。”,吕布没有抬头,劲草疾书,旁边是一摞从朝里发来的公文。凌昊失言,这个人真的是吕布吗?那个鬼神一般,三国传说中的男人。现在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勾画着文书和自己说着话,可是为何——这人会喜欢男人啊喂!凌昊默默地坐到一边的榻上,“这里的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了,我想回荆楚一趟。”,“还回来吗?”,异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凌昊要走一般。
“……回来吧。”,凌昊闷闷吐了一句,吕布抬头看了眼对方,“什么时候走?我好送你出城。”,“最近几天,我还是放心不下主公那边。”,一直没有庞统的消息,也不知他按没按照自己写的那封信上做。看着吕布又直直地盯着他,凌昊脸色一红,偏过头。“做都做了,害羞什么。”,对方颇为淡定颇为理所应当的语气让凌昊差点吐血。“那、那也是你强上的,如果不是你点穴……”,他怎么会让对方得逞。吕布微微偏过头,似乎在思量什么,半晌,“即使不点穴我也可以。”,凌昊瞬间凌乱,这人满脑子到底都是些什么,整天都是这种事情!“夫人不相信的话,为夫愿意试一试。”,淡定自若的脸色和口吻配着看似调戏的话语,凌昊第一次炸毛了,“你才是夫人!我是男人好不好?”。吕布盯着凌昊看了半晌,最后却是微微扯出一抹笑。“子玄,你原谅我了。”。依照凌昊的脾气,恨一个人那就意味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人,当初的自己就是抱着这样的觉悟还是要了他,因为他相信,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陪伴和付出多多少少会进入到凌昊内心,即使凌昊不喜欢他那也值了,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势发展,凌昊既然会害羞,虽说态度还是很不愿意,但是起码证明他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凌昊闻言,对上吕布此刻万分温柔的眼睛,不由怔了一下,“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嗯。”,“不要死了……”,凌昊移开视线,如果说于吉星盘一事是真的,鱼鱼昨日把前几天破解的预言解释给自己,“与你关系匪浅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注定会离你而去。与其一味逃避不如试着接受,如果在看到某个人离去的时候才恍悟,已经迟了。”。这个离去,到底有什么暗含的意思……
“不会,有你在怎么舍得死。”。如此黏腻的话经吕布口里说出,凌昊不由一身冷汗,以前想稍微亲近一下戾渊都没辙。“我不死你就原谅我?”,“我没这么说。”,凌昊依旧还是接受不能。“你喜不喜欢我?”,吕布脸色一正,静静凝视着凌昊的眸子。凌昊无言,半晌,“有没有一丝面对孙策时的感觉。”,见凌昊依旧没有说话,眸色黯淡了一些。“也许我对你是有着某种喜欢,但是——你好不容易重新站回这个地位,应该好好珍惜……”,“若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屑于回到这里。”。凌昊却忽然笑了,并不是开心,而是苦笑,只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这种越来越乱的关系是时候该结束了,不论是面前这人,还是孙策,亦或是那人,他都承担不起。
第206章面见献帝
不幸之中的万幸,凌昊被曹丕抓到一事只是在曹氏内部流转,对于朝廷上的文武以及皇帝来说,甚至连凌昊进城都不晓得。也正是因为这个,凌昊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打算,不再躲躲藏藏,既然自己最终的目的是要结束乱世,重震汉室雄风,那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早日打入朝廷内部,虽说有了吕布的协助,但是有些事情终究只有他自己才能做,任谁也帮不了。只是……究竟是早些直接当面面对曹操,还是暂时不惊动敌人。若是就这么进朝,有吕布自然不用担心,但是他怕就怕日后曹操会想方设法盯紧吕布,一旦不小心那就是杀身之祸。要不然还是缓缓,等刘备西川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再说?
“在想什么?”,一不留神又被人环住了脖颈,不用猜也知道是吕布。凌昊僵了下,刚把那人的手拿开,下一秒脸颊就被亲了一下。回过头看到吕布一本正经,原本吐槽的冲动立马消散。“想什么?”,那人又问了一句,凌昊顿了,半晌,“在想现在去见皇帝是不是有些不妥?”,“可以让皇帝单独见你,你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事情如果可以这么顺利就好了……”,凌昊叹口气。“当今皇帝虽也有心想要对抗曹操,但是毕竟没有实权,即使有你在,终究是势单力薄,这个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惊动到曹操为好,可是怎么才能让我和皇帝单独见上一面?”。
“和上次一样。”,什么?凌昊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什么上次?”,“救徐母那次。”,什么!凌昊僵了,又让他去男扮女装?“咳咳,除了这个呢?”,“没有更好的方法,曹操对我极为警惕,但凡带什么人进宫都必定会传到他耳边,唯有女子他不会这么戒备,除了司马懿和曹丕,应该还没人知道你女装扮相。”。吕布确定没有在说谎?凌昊狐疑地看了眼吕布,却见对方一脸淡然,丝毫不见开玩笑的样子。“好吧……”,凌昊不得不妥协。
话说曹操早就想要自立为魏王,奈何麾下众多将领都告劝现在为时太早,遂罢魏王事。对于绝对的主宰者,怎么可能眼见着原本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利被外人分割。皇帝于他,可有可无,只是一个摆设。而皇宫一向是禁止任何人带武器进入内殿,但此次曹操带剑入宫则完全不受责备。献帝和伏后本在内殿共坐,忽然看到曹操,二人皆是一惊。伏后慌忙起身。皇帝看见曹操,明显有些紧张。待赐坐,曹操看了眼战战兢兢的皇帝,这才悠悠道:“如今孙权、刘备各霸一方,对朝廷颇为不尊重,皇帝应该怎么对待他们?”,“这个,全凭魏公做主就好。”,完全卑躬屈膝的言语,生怕一招惹曹操就惹下什么大麻烦。谁知曹操闻言却一怒:“陛下出此言,被外人听到了,该说我欺君凌下了。”。见曹操不喜,皇帝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直说了。“魏公若肯相辅,自然是汉室之幸,若不肯……皇权相舍未尝不可。”,话已经明说到如此地步了,皇帝已然死心,见曹操没说话,只不过依旧是怒目看了他一眼,连句告退也没有,直接起身出了门。
“近闻魏公欲自立为王,陛下今日出此言,不久之后,必将篡位。”,伏后上前扶住皇帝,献帝心生悲恸,长叹一声,半晌无言。“陛下,与其这样下去,不如先出手杀了曹操。妾父伏完早有杀操之心,妾今修书一封交与父亲,密图如何?”。“不行,想当年董承密谋不顺,反遭大祸;如今一旦泄露,我和你都难逃一死!”,伏后嘴唇动了动,眼神黯淡,像这样早晚担心生命安危的日子,坐如针毡,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还不如一死了之。
“启禀皇上,温侯求见。”,门内气氛异常死寂,门外忽然传来的传令打破了闷人的气氛。“吕布?皇上,我们不是还有吕布吗,想当年他被曹操处死,心中定然心怀怨恨,曹操虽掌握大权,但是对于吕布还是颇为忌惮。”,“可是我如今只能为他争取到大将军一职和兵场的主管权……饶是这样,和曹操对立起来也力不从心。”,献帝重新坐回龙椅,情绪低沉。“传他进来吧,你们都下去。”,禀退了众人,本以为是吕布一人,却不想此行还有一人与吕布随行,一个不认识,长相颇为秀丽的高挑女子。(玄:=_=墨:淡定!)“这位是?”,“内室。”,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险些让凌昊憋成内伤,在后面忍不住对着吕布踢了一脚,吕布不为所动。“陛下,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吕布说完,看了眼皇帝身边的伏后。皇帝顿了下,随后对伏后道,“不如这样,你先回吧,那件事我们过后再商量。”,伏后点头,伏了一身随后出了殿门。
见伏后出门,皇帝给二人赐了坐,“不知温侯何事?”,吕布看了眼凌昊,“是内室有话要对陛下说。”,凌昊一头黑线,清了清嗓子,而后起身,对着皇帝恭敬地拜了一下。“草民姓凌,单名一个昊字,现在刘豫州麾下。”,“刘备?”,皇帝一惊,看着男子口音的人,“今日为了不引起曹操警戒,不得不以如此方式,还望陛下见谅。”,皇帝不解,刘备的人怎么会突然来见他。“陛下与皇后密谋一事万不可行,若是这样,皇后难逃一死。”,皇帝惊了,“你怎知道!”,“这个不重要,草民只想问一句,皇帝可想重振汉室。”,“这个自然。”,“那就请陛下听好草民接下来的话。陛下如今有了温侯的助力,曹操忌惮不敢轻举妄动,朝廷的兵权在曹操手里,陛下缺乏可用兵马,这是最大的缺口。刘豫州系皇族一脉,心想朝廷,若不是曹操打压,也不会割据一方,刘豫州现在心里还是想的朝廷,并非曹操所说是乱臣贼子。”,献帝闻言,“刘备算是皇叔,也是同姓一族,比起曹操,我自然更加相信刘备。”。
“那就是了,草民可以劝说刘豫州加入皇帝,但是需要一个契机。皇帝可发布告示,通告天下,任刘豫州为朝廷正统官职,这样,刘豫州所领的军队自然归属,皇帝也可以由此拥有和曹操抗衡的兵力。但是……”,凌昊说到此却停了,皇帝急切,“但是什么?”,“但是皇朝体制必须改革。”,一句话让皇帝懵了,吕布也是有些惊讶的样子。“改成秦朝时的郡国并行制。”,“郡国并行?那可是先朝被废的体制啊。”,凌昊皱皱眉,随后叹口气,“这也是不得已的时期不得已的事情,皇帝若是不肯给予刘豫州等人相当的利益,又怎能让他自愿为朝廷效力?现在最大的威胁是曹操,一旦皇权被夺,那就要改朝换代了,汉室也就就此终结。陛下好好考虑一下,而且相信陛下也有听说,曹操占据西凉扩张势力,马超带兵转移到刘豫州处,只要陛下答应,草民即可让西凉兵力归于朝廷,刘豫州那边自然也不用担心。”。
“当真如此?可以让两方都效力于朝廷?”,凌昊笑着点点头,“是,效力于汉室,共抗曹操,只是改革一事是大事,想必曹操有诸多阻碍,这一点上让温侯牵制住曹操想必可以留下更多时间让陛下与朝廷内可信任的臣子计划此事。”,“也就是说,我要给刘备封王,给马超加官进爵吗?”,“是。”,献帝若有所思,他现在确实恨极曹操,此时忽然出现可行计策,能一步步掏空曹操,只是……老祖宗一代代改下来的体制如今却要被他重新恢复回去……“即使恢复了,那也是汉室,继续这样下去,陛下再犹豫不决,汉室终归要毁在曹操手上。”,看得出皇帝在犹豫什么,凌昊言语淡淡,既然要做大事,就不要顾前顾后。“你是刘备的人,为何要帮我?”,“我跟刘备只因他姓刘,陛下如果不信我,那也没办法,况且,陛下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陛下,此时朝廷岌岌可危,您若是不下定决心,难以成大事。”,等到曹操把自己的女儿扶到皇后一位,那就更加麻烦了。
第207章误会更深
也许是不得已,也许是实在没辙,献帝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承诺,只要凌昊带来可调用兵马,就立即着手准备改革。这个时候,真是不改革不行了,继续下去迟早人心涣散,一股力量凝结不起来,终是无用,虽说郡国并行容易引发动荡,但是这是唯一的方法,等到朝廷稍稍安稳一些再想其他方法也不迟。
凌昊来的时候坐的是吕布的马车,与曹操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吕布护在身后,也许因为是女装扮相,并未引起曹操多大的注意,和皇帝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凌昊尽量把重点挑出来,大致让献帝明白现在的形势,至于后续,就要看吕布和皇帝自己了。从内殿出来,殿前颇有些荒芜的感觉,想当年刘邦时代,汉室多么兴隆,如今末年残烛,苟延残喘。马车就停在皇帝所住大殿的殿门前,直至到了半路的回廊,才看见几个婢女来去匆匆,看见吕布和凌昊,惶恐一样请了安。凌昊无语,轻声道:“怎么感觉你比曹操还可怕。”,“死而复生,恶名昭着,自然要怕。”,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在凌昊听来却不是什么滋味,“咳,死而复生这个可以接受,恶名昭着这个就算了……”。
吕布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凌昊,半晌,“认贼作父,忘恩负义,狼子野心,这些是事实,我不否认。”,凌昊一顿,“这些……都是往事了,起码现在的你不是。”,“那现在的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二人并肩,吕布轻轻的一句话散在风里,轻到没能让凌昊听见。过了回廊,马车依旧停在殿门前,凌昊立刻敛目闭嘴,跟在吕布旁边,前脚刚刚踏上马车横梁,忽觉腰间一沉,下一秒就被吕布又扯到了怀里。凌昊一惊,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迫不得压低声音,“干什么?”,谁知对方根本就没回应自己,只是紧紧揽着他的腰。稍稍抬起头顺着吕布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走近的人,司、司马懿和夏侯尚……“你想干什么?”,凌昊心神一紧。
“温侯。”,司马懿看着马车前的男人,象征性打了声招呼,瞥见吕布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子,因为背着也看不清容貌。“温侯好雅兴,这位是侯夫人?”,夏侯尚却皱皱眉,他总觉得这女子颇为熟悉,和凌昊身形很像的样子……吕布应了一声,司马懿笑笑,“没想到温侯刚回归就已经寻到了美眷,在下在这恭喜温侯了。”,吕布却不是很在意司马懿的话,反倒是看向夏侯尚,而后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夫人,你不把夏侯将军的凤佩交还回去吗?”,吕布颇有意味地说了一句,此言一出,三人皆愣。“凤佩?”,司马懿重复了一遍,据他所知,凤佩可是夏侯家传给内室的东西,吕布这话什么意思。夏侯尚一惊,而后死死盯着吕布怀里的人,这么一说,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凌昊——
凌昊冷汗直冒,吕布这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暴露身份的危险吗?司马懿这人可是曹操的心腹,一旦出了差错,皇帝都有危险。原本是被吕布紧紧抱着的,现在吕布兀自松了力道,凌昊却依旧僵着,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凌昊自己贴着吕布一样。夏侯尚握紧了双拳,“回去……”,凌昊压低声线,而后推开吕布,背对着夏侯尚就要上马车。“子……”,身后一声低唤,夏侯尚伸手就要去拉,司马懿却上前阻止了,“伯仁,你这样于礼不合。”,司马懿一声止住了夏侯尚。思及此时的危急情形,又有司马懿在,夏侯尚不得不收回手,眼睁睁看着凌昊上了马车。再次看向吕布,却见对方那双鹰眸中已然有了几分告诫,“凤佩我会派人送到夏侯府上,他已经是我的人,希望夏侯将军不要再纠缠了。”,吕布说完示意了下车夫就转身上了马车。夏侯尚看着车夫扬鞭,立在原地半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怎么回事?”,难不成夏侯尚和吕布的女人有不明不白的关系……思及此,司马懿不由一阵发寒,看着夏侯尚愣着,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和吕布抢女人?”。夏侯尚却仿佛听不到一样,他现在满满想的都是凌昊为什么会和吕布在一起,什么叫“他的人”?难不成凌昊已经——心里难受万分,明明在阳光照射下,却依旧感觉遍体生寒。
马车上。凌昊有些烦躁,看着在一旁养神的吕布,“这么做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被司马懿认出来了,曹操会怎么对付你和皇帝?”,“我只不过想让夏侯尚趁早了了那门心思。”,凌昊失言,随后默了。是,他确实不知道夏侯尚给他凤佩是这个意思,但是,也有可能夏侯尚只是想帮他呢?“他占着龙佩,况且你觉得把传家玉佩给你,整天想跟你腻在一起的男人对你只是抱有朋友的感情吗?”,看着凌昊闷闷的样子,吕布伸手握住凌昊的手,“孙策也就罢了,起码现在不是敌人,夏侯尚身处曹营,无论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背叛,你应该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话说完半晌凌昊才吐出一句话,“……这个自然知道,下次我会亲口给他说的。”,凌昊叹口气。
身旁的男人看着凌昊略显低沉的情绪,靠近,在脸颊处亲了一下,凌昊彻底无语。“……你完全颠覆了吕布在我印象中的形象。”,“你印象中的吕布是什么样?”,男人挑挑眉,凌昊机智地选择了闭嘴,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夸他,那样只会让面前这个男人更加得寸进尺。但是很显然凌昊的沉默并没有影响到吕布的心情,吕布心情很好一样,凌昊见状一把遮住对方的脸,“打住,这是车里——”,“回去就可以?”,吕布拉下凌昊的手,见凌昊果然一副尴尬万分的样子,愈发觉得面前这个人很有意思。“你不出声的话,车夫是听不到的。”,吕布低语,随后拉凌昊入怀,吻了下嘴角。感觉吕布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偏偏在车里还要忍着不发出声响。凌昊狠狠咬了下对方的长舌,一如所料,吕布一顿,随后眼神瞬间危险起来。一用力就把凌昊压倒在长榻上,凌昊闷哼了一声,看着上方牢牢压制住自己,眸色深沉的男人,一时间浑身僵硬。
“咳——”,凌昊强笑道:“冷静点……”,“我不介意在车里做。”,对于这句话凌昊完全不会怀疑,但是——魂淡!被压的又不是他吕布!“不要!”,“嗯?”,吕布闻言,挑了下眉,“那就回去好了。”,这理所当然的口吻到底是为什么……凌昊几乎快要郁卒。“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已经这个地步了,你还想逃避吗?”,凌昊差点吐血,这是哪门子的夫妻你告诉他?“夫人。”,吕布忽然上升了几个音调,凌昊一惊,忙捂住对方的嘴,他可是还记得外边还有车夫。吕布扯下凌昊的手,而后鼻尖碰了下凌昊的鼻尖,“反正你马上也要回刘备那边了,我不奢求你忘了赵云、孙策他们,就当临走前给我留个念想。”。
什么念想,他连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掰弯了还不知道,这人就一劲儿刺激他。看着凌昊埋怨的眼神,吕布颇感轻松,“你要还是喜欢女人,就不会任我对你做出这种事,依你的实力,拒绝我也不是不可能。子玄,不如早点承认你已经喜欢上我了。”,这男人还能再自大一点吗?凌昊面色一烧,“知不知道你很沉,你是想压死我吗?”,凌昊推了推吕布。“转移话题没有用,脸红了还不承认?”,凌昊语塞,半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不想说。”,什么?!不想说?他一直以为吕布是刻意不说话以免暴露身份,谁知这男人今天轻飘飘地丢给他一句“不想说”?“又转移话题。”,吕布皱皱眉,想从凌昊嘴里听到一句喜欢他就这么难吗?感觉原本握着手腕的手慢慢滑到了腰间,凌昊一僵,“现在不承认,晚上可不要后悔……”。
第208章略有改观
刘备这边拿下西川,曹操那边攻下东川。这样下来优势还是拉不开,想着刘曹操下一步目标肯定是自己无疑,刘备又在愁今后怎么办。诸葛亮从荆州带兵前来,被刘备告知凌昊竟然孤身去了许昌,当即心下一沉,时隔多日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由愈发郁躁。庞统难得对此没有多吐槽,反倒是一反常态,问了诸葛亮许多凌昊之前的事情。甚至小到生辰八字,家族关系。少见庞统如此,诸葛亮难免有些弄不清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近来西川百姓惶恐,刚刚平定民心,现在曹操又要来夺地,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如今凤雏卧龙都在,办法不是问题。“曹操现在虽然拿了东川,但是分出兵马驻守合淝,显然是畏惧孙策,如今想要保下西川,唯有再次求助于孙策。”。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可是还欠着孙策一个荆州没有还,如今再去求助,想想都不可能。“这个不用担心,荆襄九郡,主公可分江夏,长沙以及桂阳三郡归还,再派遣辩士,把厉害关系说清楚了,相信孙策那边也不是不能帮忙。”,庞统接道。刘备闻言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让孙策在合淝发动战争牵制曹操,把曹操吸引过去?”。刘备的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诸葛亮点点头。
“只是……如果要派人去孙策那边的话,子玄无疑是最好人选,可惜许昌那边一直未有消息传来,我有些担心。”,刘备皱皱眉。诸葛亮心一沉,刘备这边也收不到消息,思及许昌的势力范围以及朝廷此时的复杂,愈发觉得危险。像这种事情,暗探来就好了,他凌昊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了,怎么最近一提子玄你俩就不对劲儿,发生什么事了?”,诸葛亮看向庞统,他也觉得庞统最近很反常,对凌昊的事情异常上心。“只是担心而已,这种情况曹操还未西进,我们可以再缓两天,看看子玄的消息。”,诸葛亮垂手,刘备点点头,示意知道。
其实凌昊根本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次又是瞒着自己擅自做主,独自去许昌,难不成他凌昊就忘了第一次违背他之后的一系列事情?竟然还有第二次,尽管心里烦躁却还是担心占了主导。又是一连几日的心情不悦,问庞统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凌昊的事情也无果,只不过从庞统脸色上看,似乎并不是一般的问问,难道说凌昊来这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就当刘备这边的人都有些等不及,准备另选人选去说服孙策,顺便加派人手去许昌调查情况的时候,出乎众人意料,凌昊在一天早晨突然就回来了。刘备喜出望外,忙派人接风洗尘,除了几日以来的疲倦,似乎并无什么大碍。
好不容易从吕布那里回来,却惊讶地发现诸葛亮竟然——他不是镇守荆襄吗?怎么会跑到刘备这边?思及上次背着诸葛亮去东吴一事,闹得二人断绝关系的事情,凌昊顿时冷汗直冒,看到诸葛亮的瞬间脚竟然都有些发软。“师、师傅……你怎么会来这?”,果不其然,见诸葛亮眉头一皱,凌昊顿时噤声,不敢说话了。“孔明。”,庞统示意了下诸葛亮,似乎想先让凌昊说说许昌的情况。“你去许昌可探查到什么,探子所发的信儿是不是真的?”。“嗯,吕布——确实没有死,现在皇帝册封吕布为大将军,掌管兵场。”。刘备闻言疑惑,“兵场?那可是曹操手里的宝贝,曹操怎么愿意?话说,这吕布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回来报仇不成?”,思及当初自己还是杀死吕布的间接凶手,刘备头上冒了冷汗。凌昊看起来有些不是很自在的样子,“他回来是要报仇不错——”,什么?!刘备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只不过只是针对曹操,他在朝廷里想要挖空权利以此和曹操对抗,这样于我们来说非常有利。如今曹操不仅要警惕孙策还要防备吕布,前后担忧。”。
“你怎知他就不会成为第二个曹操?这人狼子野心,怎会因为复仇就放弃这么多权利。”,诸葛亮淡淡,他对吕布的印象一向不好。凌昊顿了一下,半晌,“不会的……他对主公完全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为何如此确定?”,凌昊失言,他怎么知道……他也想问呢!就为了这个,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连“贞操”都被那头狼给吃了,想想就觉得委屈,凌昊撇撇嘴,一副沮丧至极的样子。“算了,吕布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子玄,主公此番想让你出使江东,劝说孙策。”,庞统出言。江东……孙策……还未理清吕布,就要他去找孙策,这不是在虐他吗?凌昊难得犹豫了一下,“子玄领命。”。从刘备那边散了,凌昊一直观察着诸葛亮表情变化,又是一副面无表情,难不成又要重复上次的——庞统更是不寻常,难得不嘻嘻哈哈,开他玩笑。不过凌昊知道估计是因为自己写给他的信。“你俩好好聊聊,子玄我明日再找你。”,见着诸葛亮似乎心情不畅,一肚子的疑问庞统只能憋进肚子里,反正凌昊要去江东也要先准备几天,其他的事情……还是明天再问吧。
庞统一走,就只剩下诸葛亮了。二人慢慢走着,凌昊难免有些气短,不知道这次诸葛亮会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为什么。”,诸葛亮一说话凌昊手一抖,完了……他是不是对诸葛亮有恐惧了,三个字就能把自己整成这样。“什么?”,凌昊底气不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许昌。”,诸葛亮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凌昊猜不出诸葛亮现在是什么情绪,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因为担心师傅不会同意。”,“这种事情暗探就好,你去有什么意义?”,是,没什么意义,而且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看着凌昊颇有些不安,甚至可以说胆战心惊的样子,诸葛亮叹口气。“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独自去许昌,被曹操发觉了怎么办。”,闻言,凌昊怔了一会儿,随即松了一口气。“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像上次一样瞒着我——”,诸葛亮表情忽然毫无预警地一沉,凌昊刚松口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他就知道,诸葛亮怎么可能不生气。“这件事是子玄不对,愿受师傅一切责罚。”,穿过巷子的时候,凌昊下意识地对着诸葛亮又要屈膝。
诸葛亮止住了凌昊的动作,“责罚……”,两个字轻飘飘地从诸葛亮口中吐出,凌昊心神一紧,还未反应过来,耳畔一阵温暖,诸葛亮伸手将凌昊垂下的碎发拢到耳后,而后看着凌昊的眸子,淡淡道:“责罚自然会有。”,凌昊浑身一僵。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诸葛亮握着肩膀按到了小巷的墙上,“师、师傅——”。隐隐约约意识到诸葛亮要做什么,凌昊额上冒出了冷汗。“既然断绝关系无用,不若试着反过来。”,诸葛亮左手滑到凌昊腰部,二人距离缩短,诸葛亮本就比他高,再加上面上看不透情绪,这样一来更显压迫。凌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慢慢把距离缩到咫尺,而后——覆上他唇。文压武,这不符合常理啊!不对,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凌昊浑身紧绷,但偏偏就是不敢动弹,一瞬间脑海里闪现出那几人的面孔,顿觉痛苦万分。感受着舌尖若有似无地碰触着牙关,那双依旧和平日一般清明深邃的眸子透露着不容反抗的压迫。舌被勾住,湿热的攻城掠池让凌昊指尖发麻。唇齿间长舌相缠,鼻间呼吸异常暧昧。凌昊被诸葛亮牢牢地锁在手臂和墙之间,这样的诸葛亮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无欲无求,淡然如水的男人。当初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诸葛亮会去主动亲一个人!脸色发烧,理智告诉他必须推开面前这个人,但是不知是出于对诸葛亮一向的顺从还是其他,凌昊就是没敢伸出手。吻去凌昊嘴角的水渍,近距离看着面红耳赤,目光闪烁的人,诸葛亮眸间氤氲着一丝暗沉,凌昊的不反抗让他心情好了一些。察觉到温热气息下移,凌昊忽然一惊然后伸手推开了诸葛亮。
如果他没记错,在他临走前一晚,吕布那匹狼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痕迹现在还没消失,他特意穿了高领,要是被诸葛亮发觉了,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下一步会怎么死了。看着瞬间表情沉下来的诸葛亮,凌昊强笑,“师傅,你明明最清楚你我二人都是男子。”,诸葛亮静静看着凌昊,“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你绝后啊!”,这一句几乎是凌昊心里的梗。诸葛亮闻言顿了一两秒,却只是伸手再次把凌昊扯进了怀里。“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诸葛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兄弟三人已有两人娶妻生子。”,凌昊失言,可是,那也只是诸葛家的后,也不是诸葛亮的后啊……“子玄,如果你是女子,你愿意嫁与我吗?”,诸葛亮柔声问了一句,“,面对着相当于“求婚”一样的诸葛亮,对方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是呢喃一般在耳边回荡,不知为何,凌昊忽然一怔,心里竟然有了些微不知名的波动。(墨:恭喜你,成功变弯了!玄:然后呢,代价就是被压吗!墨:被男神求婚你还不知足,真是垢了!玄:……)
“我……”,凌昊失言,他不能这样,在还未和孙策弄清关系之前,他不能再牵扯到任何一个人,无论是马超还是赵云,亦或是此时正抱着他的诸葛亮。
第209章双重任务
难得起得晚了,凌昊还未吃饭就听庞统来寻他,多半是之前落凤坡的事情。他应该怎么给庞统解释,说他预先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把一切都写进信里了?开玩笑……诸葛亮都不知道他并非古代人,自己要是先告诉了庞统,指不定哪天捅漏了,思及诸葛亮的性格,凌昊想想就浑身一冷。
穿戴整齐去前厅,一眼就看到庞统正盯着一旁的花瓶发怔,凌昊咳了咳这才回神。“军师找子玄何事?”,庞统看了眼凌昊,半晌,“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凌昊顿了顿,唤人替庞统更换了茶水,随后退了下人。“所以呢?军师认为我是个威胁吗?”。庞统皱皱眉,“这个倒不至于,你在主公麾下比子龙还久,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落凤坡有伏兵,又怎么会预知抓捕张任这些事情?”,说实话,饶是他,或者是就算是诸葛亮,也未必会预料到。而凌昊那次写给他的信竟是——简直可以说是全部猜中,刘备以及他们进行的一切活动就如信里写的一样,甚至险到落凤坡一战,自己与刘备换马这种小事都详详细细。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凌昊是谁,估计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如此离谱的事情。
“这种事情……请恕子玄不能透露,但是请军师放心,子玄对于主公完全忠心。”,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庞统顿了一会儿,“你……该不会是左慈那老家伙的门下吧?”,左慈?那个三国谜一样的神人?“为何这么说?”,庞统见凌昊疑惑,“那家伙神出鬼没,熟谙占卜术法,估计这个世界上要说能够有这么邪乎的本事的人除了他没有几个,怎么,你不认识他?”,凌昊咳了咳,“只是听说过……”,“那就奇怪了,子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时我们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绕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这件事上,凌昊有些无语。“这个……真不能说,军师你就别为难我了。”,庞统叹口气,“好了,我不问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若不是你那封信,我庞士元恐怕就交代在落凤坡了。”。凌昊只是摆摆手,他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您可是与师傅并称的凤雏,主公还需要很多助力,相信有了您和师傅,前途会更加平坦。”。
似乎想到了什么,庞统突然笑笑,而后看着凌昊。“孔明这个人脾气就那样,整天冷着脸对人爱理不理的,你别看他昨天看见你不怎么高兴,其实心里是在担心你,你去许昌那几天,我就没见他笑过。”,凌昊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庞统忽然对他说这些,“这个……子玄自然知道,师傅能原谅我已经很好了。”,瞥见凌昊神情有些微的不自在,庞统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昨天你俩一起走的,孔明说什么了?”,“咳,除了告诫一番并无其他。”,“真的?”,庞统笑笑,“子玄,你怎么脸红了?”,什么?凌昊一惊,下意识伸手摸上脸,看到庞统一脸调笑,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不得不说,孔明的眼光不错,虽然你是个男人。”,庞统一句话把凌昊雷的外焦里嫩,看着庞统一时找不到能说的话。“对我认识他也算有段时间了,自小生活在卧龙岗算是与世隔绝,加上他本人也不怎么喜欢和外人交流,所以他的孤僻清高你要理解。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他难以接近,态度冷淡,那是因为别人不了解他。子玄,我想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多多少少也能明白一点……能走进他心里的,你是第一个。”,凌昊默了半晌,而后缓缓道:“军师……知道师傅他?”,“看得出来,孔明对你好感颇深。”,庞统拍拍凌昊的肩膀,“其他的什么我也不方便多说,如果你想明白了,还是趁早和孔明谈谈,无论是同意还是拒绝,不然这么僵下去对你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益处。”。庞统的话迷糊不清,凌昊隐隐感觉庞统是知道自己和诸葛亮之间的那种不明情愫,但是对方话题也没有挑出来,不过最后的建议倒是很必需。
“对了,亲过了?”,刚刚还略显文艺的气氛现在被庞统这句话一下子就搞没了气氛,凌昊尴尬地咳了咳,“那就是亲了,没想到孔明下手挺快啊。”,凌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庞统会知道?!而且还似乎特别八卦?
送走了庞统,凌昊实在是无语……他和诸葛亮,诸葛亮——他只能联想到高端冷,堂堂卧龙军师,思及昨日自己被压在墙上完全不敢动弹的样子,凌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到底让他怎么办,这次去东吴,真的要彻彻底底断了吗?可是他终究还是要回到刘备这边,不仅有赵云,现在竟然破天荒地还要顾忌诸葛亮,凌昊啊凌昊,你的人生轨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还有一件事情,他赶不回荆楚那边了,现在得到献帝答应,只要让马超去许昌,说明臣服意愿,这样一来曹操虽然占着西凉,那个时候也不得不还给马超了,毕竟现在名义上还是天子为尊。曹操当初攻打西凉表面目的就是打压割据势力,现在马超肯归朝廷,或者说肯归从皇帝,那么曹操也不可能在天下人面前失信。不过这次情况的好转还是多亏了朝廷有吕布,如果没有他,该怎么夺回西凉还是个棘手的问题。
刘备本来还打算多派点人和凌昊一起去江东,但因为凌昊推辞只一个人就够,再说之前也确实见到过孙策和凌昊之间关系亲密,想了想也就作罢。诸葛亮是不知道孙策和他的关系,所以也没说什么,唯有凌昊一个人在这冒冷汗,他现在越来越有种感觉——出轨的感觉。知道马超的心意,却又答应了孙策;答应之后却偏偏又被赵云告知他喜欢他很久了,而后就是诸葛亮……这个被自己奉若神明的人,当一切让凌昊浑浑噩噩之际,莫名其妙又被戾渊,不,又被吕布——给“强”了。(玄:不要问我为什么用“强”这个字,想想就丢人!墨:不就是你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压了一夜,反正反抗也无济于事,那还不如好好享受~玄:……)他长得不差,出身也还行,现在官位也不低,钱有权也有,放在现代可以算的上是“高富帅”了吧?可是,为什么现在没一个桃花运是女人?唯一的一个盈鹊……还被孙策给断了,难道老天真的要他去扭转性向,喜欢男人吗?思及此,凌昊兀自打了个冷战。
走水路走了几天,才算进入孙策的地界。临走前想好的说辞,当脚踏上江东土地的瞬间,完全忘了个干干净净。刘备派他来是当说客,目的在于让孙策起兵合淝,分散曹军。凌昊知道,只要他去,孙策必定会帮忙,但是他此番的目的却不尽然是这个,如果他说自己不能兑现当初对他的承诺,孙策又会怎么做?必定会非常生气失落吧……如果是那样,刘备交代的事情恐怕是要落空了。自嘲一笑,吴侯要什么得不到?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他,自己又何必把自己想的这么重,时过境迁,也许孙策也会变的。
第210章一如既往
凌昊到秣陵的时候,就有守关士兵要了凌昊的文牒,深知这么一来就不得不提前面对孙策,凌昊难免有些郁闷躁,但是任务在身还是不得不通报去亲见了孙策。孙策是没想到刘备这个时候会派人来,也未曾料到此次来的人就是凌昊,所以当手下通报凌昊求见时,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孙权不解,“这个时候来?听说刘备取了西川,现在正成为曹操的眼中钉,他现在派人来是什么意思?”,孙策眉头微微皱了下,让人看不出情绪。“具体什么事情这要等见到了人才知道。”。孙权看了孙策一眼,“这次来的人是凌昊,刘备看来是又要有事情求你了。”,孙策点点头,“仲谋,你召公瑾来一趟,我先去见见他。”。
凌昊在驿店等了半天时间,下午才见有人来回报。“主公事务繁忙,故暂时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将文牒还给凌昊,凌昊示意无碍,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按照孙策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来了,不应该第一时间召见自己吗?还是说最近东吴事情也太多了……随着来人直接去了侯府,见到孙策的时候,那人依旧一袭暗红华服,厅里还有孙权和几个东吴重臣,周瑜也在其列。看到凌昊,周瑜也是愣了一会儿。“子玄,好久不见,你怎么会突然到这来?”,周瑜咳了咳。怎么回事?不仅孙策,就连周瑜也怪怪的……凌昊把疑问压回心底,面上还是平日的温颜。“前番诸葛子瑜来荆州取长沙三郡,因为诸葛军师暂时去了西川,所以未能成功交接。主公对此深感愧疚,特派在下将长沙、江夏、贵阳三郡送还。”,将刘备亲笔写的信呈上,孙策只是扫了一眼就交给了孙权,并没有说什么。凌昊心神一紧,愈发觉得孙策奇怪,难不成不见的这些日子……孙策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变化?
孙权大致浏览了一下信函,“确实是三郡无误,但是——”,放下信,孙权看向凌昊,“我记得当初借给刘备的是整个荆州,如今只还了三郡是何意思?”,孙策只是应了一声就看向凌昊,“主公本打算取了西川后把荆州全部归还,但是如今曹操袭取了东川,容身之地不足,所以此番派在下前来还有一个请求,如今合淝空虚,望吴侯起兵攻打,使曹操撤回,主公若拿下东川,必定将荆州全部归还。”,孙权若有所思,“大哥的意思?”,孙策目光沉沉,“这件事还是好好商榷一番为好,正好今天公瑾和几位老臣都在,子玄先回驿店,容我商议不迟。”。完全没有一点意料之中的情感起伏,许是没料到孙策的态度,凌昊顿了几秒,这才俯身告退。
“所以,大哥你要怎么办呢?”,孙权似乎话中有话。孙策表情不变,“不必试探我,我自然是以江东利益为主,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张昭第一个站出来,“曹操拿了东川,刘备怕是畏惧曹操继续攻打西川,这才派人来交还三郡。”,“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这不也是个攻打曹操的好机会吗?”,周瑜若有所思,“曹操分兵在合淝,自然是对我们持有警戒,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将曹操困在汉中,趁机拿下合淝,这样做未尝不是上计。”,张昭点点头,“确实不错。”,见两个数一数二的人都同意,孙策挑挑眉,随后看向孙权,“败曹操,下合淝,替刘备解围的报酬就是荆州,仲谋可有什么意见?”,孙权看着孙策,见对方确实没什么异样,随即摇摇头,“那就按照大哥说的办吧,既然这样,给凌昊传个信,直接让他回蜀讫刘备就好了。”。“嗯。”,孙策应了声,随后挥挥手,“让子敬去交接三郡,把兴霸他们召回来,余杭的凌统也召回,其余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该干些什么。”,几人听令,当即称是。
凌昊暂时回了驿店,出去时心情就不怎么愉悦,现在回来了心情愈发不好了。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轨迹,原本以为孙策二话不说绝对会答应,却不料——果真是如自己之前猜的那样吗?算了……这样也好,不正与他希望的一样吗?孙策越是冷淡他的罪恶感也就能轻一些,兴许他想明白了,当初对一个男人表白是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拿了茶盏端在手里,放到嘴边却发觉没有倒水,凌昊顿了一秒,随后放下茶盏,不应该……为何他现在还是在想孙策的变化。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沉,本就乱成一团的思路更加难以寻到镇静点。伸手拿起桌上佩剑旁的玉佩,这才勉强不再去纠结,夏侯尚的凤佩可以说直接被吕布扣在他那里了,如今看到这块玉佩,许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一件件掠过脑海,凌昊彻底镇静下来,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还有另一个吗?怎么可以还没开始就想要自己投降呢……
等着东吴那边给消息,却是直到晚上也没再有人来过。心底虽焦急但也没办法,毕竟他是有求于东吴,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老老实实比较好。简单洗漱完,换了衣服,由于睡不着,开了窗户就坐在桌边发怔,看着月亮慢慢爬到墙头再爬到树梢,好不容易回过神,已经月过中天。凌昊兀自叹了口气,起身刚准备关窗,忽地就听似乎有敲门声。这么晚了,难道是孙策那边派来的人?敲门声再起,凌昊不得已,只好去开了门,本以为是信哨,然而在见到门外那个暗红长袍的男人的时候,凌昊还是愣了一下。男人看着凌昊,眉眼淡淡,言语平平,“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凌昊咳了一声,“抱歉……”,随后闪过身子,看着男人进来。“吴侯这么晚造访,不知有何事?”,言语之间不自觉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只是来告诉你下午商讨的结果。”,孙策看向凌昊,眼里闪过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凌昊应了一声,“这种事情只要手下来传话就好了,吴侯何必如此费事……”,转身拿起茶盏欲给孙策倒茶。身后久久无声,半晌,似乎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因为我想你了。”,下一秒毫无防备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凌昊一僵,拿着茶盏的手不禁颤了一下,脖颈处温热的呼吸,低低沉沉的声音在耳边散开。“怎么,生我气了?怪我今天对你态度冷淡?”。手上的茶盏被孙策放下,“……咳、什么生气?”,“唤我吴侯,你这不是生气是什么?”,孙策低低一笑,随后扳过凌昊,“如果只有公瑾倒是没什么,只是仲谋以及众人都在,自然要顾忌一些,不要生我的气,子玄。”。孙策又恢复了往日熟悉的表情,那个不羁带笑,让你毫无办法的表情。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凌昊心头的梗塞顿时就消失了,看着孙策略显尴尬,稍稍移开目光,“没有生气。”,“没有生气?嘴硬可不是好事情。”,孙策收紧双手。
凌昊立即转移了话题,“不是说顾忌吗?你现在来这,府里的人不知道?”,孙策闻言挑挑眉,“我翻墙出来的。”,凌昊闻言顿时无语。“自你上次离开已经多久了……”,很自然的,孙策吻了下凌昊眉眼,看着怀里朝思暮想的男人,随后向下覆上嘴唇,轻柔的咬舐让凌昊一阵酥麻。长舌探入,扫过上颚,腰上的手向上,滑过后背,而后扣住凌昊后脑,一点点加深这个吻,直到口中的空气被压榨干净,孙策这才离开。凌昊在原地怔了半晌,看到孙策眼底的笑意,这才推了下孙策,“咳咳——你该回去了,如果被你弟弟知道了就不好了。”,谁知孙策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仲谋和我又不住在一起,再说府里没人知道我出来,而且——”,孙策直直盯着凌昊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危险的笑。“你觉得我今晚来了还会走吗?”,语毕,孙策忽然打横抱起凌昊,几步走到床前。凌昊顿时僵了,看着制着自己双手,和自己距离咫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这是什么节奏——难不成他要和吕布一样!思及此,凌昊冷汗直冒。孙策低低一笑,指尖绕起凌昊的一缕发丝,“既然已经互相接受了,不若在今晚确立关系如何?我会——很温柔的。”。
第211章云雨之赴
凌昊略显紧张地看着上方的人,“我才刚来一天——”,“这个好像与我们做不做没什么必然的关系吧?既然你迟早都要成为我的人,早晚都是一样。”,而且……孙策抚上凌昊的脸,“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可是——”,凌昊浑身僵硬。
丝毫不给凌昊拒绝的机会,孙策直接埋在脖颈,顺着下巴一路吻出暧昧的痕迹。凌昊面色微红,嘴唇微颤。牙齿碰到锁骨的一瞬,感觉身下的人颤了一下,孙策声音里有着不明的笑意,“放松,不然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如此露骨的话让凌昊立马红了脸。孙策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凌昊感觉不妙,他真的才刚到东吴一天而已,而且这孙策还是翻墙出的府,思及此,凌昊条件反射就想起身,孙策却死死压着他,长袍褪下,和凌昊一样的白色里衣,再扯了下衣领,衣物顿时松垮起来。凌昊倒吸一口冷气,被压一次就够了,那种经历——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反手借力,趁着孙策不注意,凌昊坐起身。孙策眸子立刻危险起来,“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在做的时候再脱吧。”,孙策上前,一把按住凌昊肩膀,再次吻上对方的唇。这次是躲无可躲,身后是床内侧的墙壁,身前是如狼似虎般的孙策。大手由后背滑到腰部,再按上腹部,唇齿交缠之间一声闷哼。“子玄……”,孙策声音嘶哑,撩火的欲望在体内炸开,“我想要你……”。
凌昊呼吸一滞,闪神间,衣领被孙策蛮力扯开,露出半个胸膛。孙策眸色暗沉,大手抚上凌昊肌肤,将凌昊压倒在身下,两具躯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现在只想要疯狂地占有身下这个男人,这个他喜欢到不能再喜欢的男人。“孙伯符!”,凌昊咬牙屈膝,奈何孙策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根本动弹不得。“我已经禁欲很久了,子玄,我一个女人都没碰……”,凌昊闻言顿时停止了动作,“你——”,孙策无所谓笑笑,随后把头埋到凌昊脖颈,“我只想要你。”,凌昊嘴唇张了张,瞬间就没了力气,他没有想到孙策如此遵守自己的承诺……可是,一旦和孙策发生了关系,这个复杂的关系圈又要到何时才能结束?他的目的不是要和孙策断了关系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任何一个扯上关系,但是身处乱世,他又怎么能避免与他们见面,除非自己不问世事,就此消失……“是我欠你的,但愿你不要后悔。”,凌昊终是放松了身体,他欠孙策的,孙策想要什么,自己给便是,又不是女人,何必对这种事情如此耿耿于怀,而且……给了他也算是决绝前愧疚的补偿吧。
“你喜欢我吗?”,殊不知孙策见凌昊不再反抗,反而没有做下一步,而是停下来,吐出一句话。“我不想你有半点不情愿。”,孙策轻言,“如果你不想,我尊重你。”,刚刚还如狼似虎的男人忽地停下来,但是看得出,那双凤眸里还是压抑着深沉的欲望。凌昊敛目,一时间内心波澜迭生,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怕只怕对上孙策的目光,又会不忍心诀别。“喜欢——”,也许真的有一丝超越朋友的喜欢,但是……堂堂吴侯,东吴当家,又怎会原谅他和吕布以及其他人之间暧昧的关系?古代男子为尊,三妻四妾惯了,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他终究是欠了孙策,他以救他一命换来了东吴多次的援助,孙尚香的下嫁,荆州的归属甚至——他孙策的感情。
“喜欢……”,心情说不出的难受,凌昊主动揽上孙策的脖子,但是他不能以现在的状态去隐瞒孙策的感情,那样只会让他更加愧疚,所以,原谅他不能这样下去。难得见凌昊对他亲昵,除了之前凌昊主动亲过他一次之外,这算是第二次。孙策顿了一秒,随后柔柔一笑,再次吻上身下人的唇……
“所以说子玄最近会以使者的身份住在江东一段时间了?”,凌昊点头。孙策上前一把抱起凌昊,“太好了!”,凌昊敲了下孙策的头,“伯符,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孙策却不听,抱着凌昊走向内室,凌昊警觉,“你、你要干什么?”,孙策声音里有着不明的笑意,“你说呢?”。将凌昊放在床上,凌昊立刻坐直身子,还未说话就见孙策靠近自己耳边,“子玄,既然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就在今晚给我……”,如此露骨的话让凌昊立马红了脸。
下一秒湿热的长舌伸进自己嘴里。不是说不准亲的吗!凌昊眼眸半睁,看着孙策俊朗的脸,直到对方紧紧贴着自己,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间没有丝毫空隙,凌昊感到身体的不正常,不由一阵颤栗。温热的左手由凌昊的脸颊滑到脖子,然后是锁骨,接着探入凌昊的外衣,孙策纠缠着凌昊的舌,不给凌昊一丝思考时间,手一点一点解开凌昊的衣带,接着向外拉开,露出凌昊的肩,眸色深沉,长舌退出,舔了舔凌昊的嘴角,然后埋头咬上了凌昊的肩。
孙策的外衣已经褪去,凌昊感觉不妙,他真的才刚到东吴一天而已,没来得及反抗,男人犹如饿狼般扑向他。孙策蛮力扯开凌昊碍事的衣物,白皙的身体显露,身体早就起了欲望,大手抚上凌昊的肌肤,将凌昊压倒在身下,两具躯体紧紧贴和在一起,他现在只想要疯狂地占有身下这个男人,让这个人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凌昊知道许久不见孙策,孙策也许会忍不住对自己做这种事,但尽管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承受不了孙策如此露骨的欲望。
孙策的手贪恋地在凌昊肌肤上流连,长舌舔舐着凌昊的脸颊,扫过嘴唇,撬开齿关卷上凌昊的舌,手由脖子滑下来到胸膛,覆上胸前的凸起,感觉身下的人身体一颤,孙策用力开始揉捏,离开凌昊的唇,孙策看着凌昊脸色绯红,自己身体不禁又热了几分。在凌昊脖子上吸吮出一朵朵梅花,而后长舌慢慢下移,舔上凸起,开始吮咬起来,满意的听到凌昊发出闷哼。下体一热,撩火的欲望袭来。孙策另一只手不由抚上凌昊双腿,而后来到腰间,在凌昊小腹上不断按压。感受着凌昊一点点变热的身体,孙策不能忍也不想忍。
再下去真要控制不了了,凌昊抓住孙策的衣服,接着大力一翻,形势倒转,孙策被凌昊压在身下,凌昊微喘着气。看着压制着自己,眸间沾上些许欲望的眼,孙策只觉得此时的凌昊对他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怎么,对为夫的服侍不满意?”,孙策声音微哑,双手又覆上凌昊的腰,凌昊脸色发烫,“你等我准备好了再说。”,孙策笑笑,慢慢坐起身,“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准备总归不如亲身实践来得好,你说呢?”。
凌昊被迫靠在床内侧,孙策双手放在凌昊腿上,用力分开凌昊的双腿,诱人的私处一览无余。孙策眸色暗沉,闪着欲望的火焰。凌昊羞愤万分,想合上双腿,但无奈身后是墙壁,身前是孙策。“子玄……”,孙策声音嘶哑,“我想要你……”,凌昊本能地开始有丝抗拒,一把推开孙策。孙策见状眼里闪着危险,伸手捞过凌昊,让凌昊坐在自己腿上,强迫凌昊张开腿。“别——”,凌昊急忙想要摆脱,孙策却紧紧抱着凌昊,“乖……不会疼的。”,孙策的手缓缓向下,凌昊身体一僵,感到体内挤进孙策的手指。
孙策禁锢着凌昊,当手指可以缓缓抽动时又伸入第二根,接着是第三根。三根手指慢慢拓宽着后穴,凌昊咬着唇贴在孙策身上,身体发颤,然而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孙策重又把凌昊压倒在床上,自己挤进凌昊腿间,让凌昊不能收腿。“嗯……”,胸前一阵刺激,孙策牙齿摩擦着乳尖,反复舔吻吸吮。见凌昊眼神开始迷离,孙策缓缓抽出手指,热吻不停麻痹着凌昊的神经,手却一点点抬高凌昊的腿环住自己的腰,接着把下身火热的硬挺抵在凌昊穴口。凌昊瞳孔一缩,顿时开始挣扎起来。孙策强行按住凌昊,“乖点——我会很温柔的……”。
一边安抚着凌昊,身下动作未停,欲望一点点侵入凌昊体内,肉壁相互摩擦撩发致命的快感,后穴已经经过了之前的润滑,接纳他不是很困难。温热软滑的肉壁一点点包裹住自己的欲望,随后是温热紧窒的自发吞吐,致命的快感让孙策不由浑身振奋。“子玄,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能给我带来快感……”,孙策用力一挺身,整根彻底进入。凌昊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指尖发白,体内的入侵物像火一样,稍微动一下就让自己浑身酥麻。承受着孙策的欲望,凌昊呼吸急促起来,“闭……嘴、嗯……”,孙策握住凌昊的腰,猛地开始动起来,凌昊身体战栗,呻吟不由自主冒出来。
“子玄你好紧。”,听着孙策嘴里不断吐出的羞人词句,凌昊浑身发软。深入浅出,每次浅浅的抽出,之后就是更加强力的侵入,肉体碰撞的声音愈发让孙策兴奋,凌昊的声音带了些呜咽,“子玄……”,孙策喘息道,凌昊别开头,孙策掰过凌昊的头,下身大力一挺,灼热贯穿,凌昊呻吟又起,孙策坏坏一笑,突然伸手握紧凌昊下身,同时自己不断冲刺着凌昊的敏感点。凌昊浑身酥麻,闭上眼咬着牙不让呻吟脱口。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欲望之下诱人沾满情欲的样子,孙策征服欲被极大满足。“子玄,说你想要我……”,孙策诱惑着,凌昊欲火焚身难以开口,“真是不乖……”,孙策惩罚性地拉下凌昊,随后将凌昊双腿抬上自己肩头,下体用力一冲刺,深深埋进凌昊体内,凌昊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要不要?”,一轮比一轮更加疯狂的抽插让凌昊难以呼吸,“要……”,咬牙挤出一个字以求孙策能放过自己,却不料更加激起了孙策的占有欲和侵犯欲。孙策挺进凌昊体内,火热的阳欲望抵着凌昊。
孙策咬上凌昊的耳垂,“为夫的能力如何,舒服吗?”,“无赖!”,凌昊咬牙切齿道。“还有力气?看来为夫要更加努力才行。”,二人交合之处有爱液流出,伴着孙策的抽送发出令人脸红的暧昧声音。几乎是挑逗的话吐出,身为男子却被女人一样被人压在身下,又被孙策不断刺激,凌昊下身一紧,听到孙策吸了口冷气。“好好,我不说了……”,孙策双手抚摸凌昊双腿,凌昊这才放松身体。孙策努力取悦着凌昊,“你——”,凌昊喘息着,看着不断在自己体内冲刺的孙策,“你个色狼……”,凌昊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周瑜的话先把要事办完。“我已经好久不见你了,怎么也要先做上七次才有心情去想其他的……”,凌昊听到“七次”脸色一青。孙策换了下位置,抱着凌昊,凌昊狠狠咬了下孙策的肩,“你——干脆让我去死吧……”,孙策丝毫不在意肩上的疼痛,又把脖子自动送到凌昊嘴边,“咬吧。”,凌昊不客气,在孙策脖子上咬出一个红红的印记,孙策不仅不感到疼反而很开心一样,“你再多弄些痕迹我也不介意……”
凌昊彻底对孙策没辙了,“子玄,我可以天天做吧?”,孙策吻吻凌昊的唇,凌昊想也不想拒绝,天天做想要了他的命吗……“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孙策刻意猛地挺身,凌昊呼吸一滞,“孙伯符!”一字一句吐出,凌昊抬膝抵向孙策,孙策邪邪一笑,身体彻底压在凌昊身上,让凌昊动弹不得。“我已经禁欲很久了……”,凌昊闻言停止了动作,孙策无所谓笑笑,把他头埋到凌昊脖颈,“自从发现喜欢上你之后,我整日整夜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爱你。”,凌昊嘴唇张了张,他如此遵守自己的承诺……而自己……却难以兑现当初的承诺。
“我也喜欢你……”,孙策愣了下,“子玄——”,“我说喜欢你……”,凌昊别开头,小声道。孙策掰过凌昊的脸见凌昊脸色羞红,“夫君我会努力的,子玄……”,孙策摸着凌昊腹部,“你够了……”,凌昊脸上发热,孙策的手大力抚摸着凌昊的身体,长舌舔上锁骨,随后咬舐着凌昊的唇,如果他能把凌昊拆吞入腹多好……二人发丝相缠,“子玄,我爱你……”,孙策柔声低语,凌昊闻言却抱紧孙策。
一夜良宵,一早醒来感觉浑身酸疼,稍微动一下仿佛就要散架一般,睁开眼迷茫了几秒,看着面前似乎还在睡的男人,凌昊这才回过神。身体依旧被孙策抱着,没有衣物的阻隔,刚抬起孙策的手臂,下一秒又被捞了回去,刚刚还闭着眼的人悠悠睁开眼,“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儿?”,孙策凤眸慵懒,亲昵地蹭了下凌昊的脸颊,随后手滑下,凌昊抓住对方不安分的手,“……”,“怎么不说话?还是说昨晚我做的不好,没有取悦到你?”,言语间隐隐带了些暧昧的笑。凌昊当即别开视线——能不能不提这件事情,一夜这么多次他孙策受得了他受不了啊!现在浑身散架一样。孙策笑出声,翻身再次覆上凌昊,“如愿以偿。”,执起凌昊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看着凌昊颈部的吻痕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不回去……”,凌昊敛目,“不想我陪着你吗,现在就赶我走?”,孙策亲了下凌昊的脸。“有你在这我根本不想走。”,本以为凌昊会面红耳赤,却不想那人却似乎在走神,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有心事?”,一眼看出凌昊的反常,孙策柔声问道。凌昊却只是摇头,推了下孙策,“起来吧,万一你府上有人来寻就不好了。”。很冷静很正常,完全不像是昨夜刚刚云雨过一样,孙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依他对凌昊的了解,这个时候凌昊该是尴尬,或者说起码有点害羞才对。不过——终于彻底占有了喜欢的人,光是这一点已经足以让孙策忽略一切了。
“你——”,凌昊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居高临下压着自己的男人。“时间还早。”,孙策嘴唇贴上凌昊胸膛,随后微微抬起头,眸间染的半分邪气半分欲望,大手缓缓从胸膛一路抚摸到腹部,“昨晚没做够……”,满意地看着凌昊脸色一点点变红,不可否认,如果能把凌昊拆吞入腹,他绝对会“吃”地连渣都不剩。
对于孙策的突然失踪,周瑜早就已经料到。凌昊一来,他孙策哪还可以在府里呆的住,所以一早上去侯府扑了个空之后,周瑜果断转身去了凌昊所在的驿店。向掌柜问了凌昊的房间,走到门前果不其然听到里面有隐隐约约的声响,象征性敲了下门就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二人在一起,那个失踪人员正把凌昊压在身下亲得正欢。周瑜愣愣的,看着孙策裸着的上身以及凌昊露出锦被未着衣物的皮肤。孙策对于好友的造访完全没什么反应,反而旁若无人地伸出长舌开始舔舐凌昊的肌肤,直到凌昊抑制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周瑜这才回过神,然后触电般立即转过身,言语之间好不尴尬,“咳咳——我等会儿再进来。”。凌昊面红耳赤,一把推开已经箭在弦上的孙策,然后快速起身捞过被遗弃了一晚上的衣服。孙策何时受过这种罪,在泄火前一秒突然被推开,这让他浑身的欲火去哪熄灭,所以当周瑜再次进来的时候,孙策已经是满脸阴云,脸色难看得可以,估计是把欲火全部转换成了怒火,看着周瑜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深知自己破坏了孙策的好事,周瑜咳了咳,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凌昊,“你别介意……我就是来传句话,仲谋他们已经连夜把作战方案做出来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就去一趟,也好商量商量。”凌昊顿了一秒,随后点头,“知道了,谢谢。”,低头瞬间不难看到颈部暧昧的吻痕。眼见着孙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周瑜只好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咳,你们继续,继续。”。
第212章为情所困
周瑜前脚刚走,孙策这厮抱着凌昊的腰又要往床上压。凌昊移开视线,手抵着孙策胸膛,“公瑾都来寻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到时候你弟弟找我麻烦。”,孙策笑笑,在凌昊唇上吻了一下,“有我在不会的。”,就是因为有你在才麻烦好不好?凌昊无奈,“我还有任务……”,孙策见状只好暂时松开手,“好吧,那你随我一起回去。”,凌昊应了一声,却见孙策只是坐起身,没有下一步动作。“帮我更衣可好?”,凌昊闻言顿了下,男人凤目里满是饱食后的慵懒与餍足,锦被随着坐起的动作滑到腰际,露出赤裸精健的上身,一头长发全部散在背后,显得颇为不羁。“子玄?”,低沉轻柔夹杂着诱惑与调笑的东吴水音此时竟然让凌昊觉得异常好听,待回过神才见孙策笑望着他,“咳咳——你自己穿。”,面上隐隐又感觉到温度变化,凌昊当即拒绝。孙策挑挑眉,见调戏的效果达成,见好就收,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把凌昊逼着了。兀自掀开被子下了床,当着凌昊的面,毫无顾忌地换好了衣服,而后一把搂住凌昊,“走吧,我的‘夫’人。”。
周瑜在侯府等着,快一个时辰才见那人舍得回来,身后跟着凌昊。孙策心情很好的样子,用周瑜的话来说,简直好到不能再好,看来是彻底如愿以偿了,反观凌昊,面对着周瑜总有些不自在。“我是不是该道一句恭喜?”,周瑜视线在凌昊脖颈停了一会儿,“当然,只不过顾着子玄身体,昨晚才做了几次而已。”,孙策一句话说完,似乎还略带惋惜。凌昊险些把喝进去的茶全吐出来,一时间言语不能。周瑜咳了咳,他怎么总有种孙策在故意炫耀的感觉。“那个……不是说谈正事吗?”,凌昊果断转了话题。“差点忘了,作战计划已出,子玄,你看看。”,周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凌昊接过来大致浏览了一下,确实是攻打合淝的计划。“扰乱曹操视听,让他无暇兼顾刘备,既能保住荆州也能趁机拿下合淝,此举可谓双赢。众将皆无反对言辞,这一点可以放心。”。“如此甚好。”,孙策看向凌昊,“回去通报刘备的事情我派个人去就行了,我可不想你这么早就回去。”,说完伸手握住凌昊的手,一脸柔和。
“……”,看着随时随地进入情网模式的好友,周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子明、兴霸他们到了吗?”,“已经到了。”,“你回去的时候顺便让他们到我府上来一趟,我好分配任务。”,周瑜应了一声,随后看向凌昊,“子玄,你确实难得来这,多待些日子再走也不迟,刘豫州那边我们会派人去回讫的。”,凌昊顿了几秒,随后模糊应了句。送走了周瑜,凌昊看着孙策,“现在应该没我的事情了……我是不是应该先回去?”,谁知孙策却不松手,“子明他们马上就到,你去我行院等我,我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去寻你。”,凌昊眼神立刻变得很古怪,“为什么要去你行院?”,孙策挑挑眉,“因为只有那里才没有人打扰我们,马上开战,你不觉得你应该多给我一些慰问吗?”,特意把“慰问”二字咬的特别重,凌昊一听就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顿时脸上发烧。“那你先忙吧……”,又被孙策抱着亲了一下这才得以出门。
吕蒙、甘宁突然被召回来,一听说孙策打算攻打曹操,不由有些迫不及待。得了周瑜的传话,当即去侯府拜见了孙策。孙策把计划分与二人看了,“曹操命朱光驻守皖城,如今大开稻田,纳谷合淝,充补合淝的军粮,我打算先取皖城,然后攻合淝。”,吕蒙、甘宁皆表示赞成。“主公此言极是,一旦攻下皖城,合淝没了军粮,破城也是指日可待。”,见二人没意见,孙策笑笑,随后道:“你二人为先锋,我再派蒋钦、潘璋后援。皖城——如果拿不下来也就不要再回来见我了。”,谈笑口吻,气势却是万分压迫。吕蒙甘宁当即俯身领命,“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攻打合淝于江东而言,更多的利益偏向于己方,一石二鸟也顺便卖刘备一个人情。不过他这次倒真应该感谢刘备,让凌昊来出使江东,要不然想要得到凌昊还不知道要到牛年马月,干脆就把凌昊留在江东算了。(墨:好麻烦,结婚算了。孙:这个好~)
令二人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开拨,孙策又召见了周泰、徐盛等几人,攻打合淝是件大事,他自然不能只命麾下将领去夺,身为江东之主,势必要亲自出征。待一切吩咐完毕,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孙权在此期间来了一趟,知道孙策要亲自前去,自然说不得什么,孙策走了,江东还需要自己来管事。“咳咳,大哥……听嫂子说你昨晚不在府里?”,孙权总觉得不妥,离开的时候还是特别问了一句,见对方挑挑眉,没什么反应,不由皱眉,“凌昊毕竟是刘备那边的人,你们就算关系再好,他也不可能会像效忠刘备一样对待我们江东,大哥,你对凌昊的态度未免有些太好了。”,孙策语调平平,“我心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绝不会对我不利,这点你放心。”,“可是就算他救过你和公瑾,你这样——简直就像是……”,孙权一急,后半句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就像是什么?”,孙策忽然抬眸看向孙权。孙权顿了下,“和尚香说的一样,简直就像是你喜欢他一样。”。
孙策不语,没有说什么。孙权见状,心中疑惑愈发多起来,“与其在这种事情上多花心思你倒不如去钻研钻研兵书。”,孙策目光如往常一样让人看不清心情。孙权咳了咳,似乎也是觉得有些过了,虽然他大哥对凌昊比对自己都亲,但是对方毕竟是男人,已经有了数一数二美人为妻的孙策又怎么会去喜欢一个男人?“好吧,那我下去准备了。”。
凌昊自己去行馆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大乔带着侍女路过,大乔见到凌昊似乎有些微怔,而后对着凌昊俯了下身。凌昊心情复杂,还了一礼。所以说,他这是和现代那些横刀夺爱的人有什么区别,若是孙策没有家室事情也许会好一些——他算不算是小三儿?!思及此,凌昊一阵冷寒。做完任务之后还必须要回趟荆州,去见见马超,让他去许昌……只要吕布在,西凉就拿的回来,帮马超重新夺回西凉,也算是一点微薄的补偿,再之后……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呢?刘备那里已经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无论是赵云,还是诸葛亮,他都担不起;朝廷?凌昊苦笑,负了马超,对吕布怀有微妙情感的他自己都唾弃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之前从没想过这么多,然而当一个一个人出现在眼前,逼着他正视这个问题时,他才发现,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原来的他早已变得不是他。
兀自在孙策行院石桌旁坐了半晌,脑中思绪纷繁杂乱,几个人的面孔交替闪着,凌昊闭上眼,试图甩掉烦乱,让头脑清醒点,然而越想平静就越平静不下来。若是他现在对孙策说出那些话,自己会怎样?想必离开东吴都是个问题,孙策发怒是一定的。“但是,不说不行……”,凌昊敛目,轻声低语。
“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下一秒未回头就被人从身后勾住脖颈。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孙策微微弯腰,贴近凌昊耳边,“怎么一直在这坐着?”,凌昊苦笑,心情顿时五味参杂。慢慢拿开孙策的手,凌昊转过身,看着孙策俊逸带笑的脸,“伯符……”。言语低沉,孙策顿了下,随后放缓声音,“怎么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第213章囚鸟之笼
孙策愣了下,以为凌昊是在开玩笑,随后笑笑:“子玄,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开玩笑的吧?昨晚你明明说喜欢我,今天说这话很没有说服力啊,还是说——昨晚我动作太粗暴了?对不起,你别生气。”,凌昊握了下拳,看着孙策依旧在笑,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真……也是,换成谁,也料不到。心里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凌昊强迫自己对上孙策的眸子,一字一句,句句砸在自己心上。
“原谅我……伯符,你忘了我吧。”,许是凌昊表情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样子,口吻也是低沉无比,孙策这才顿了,而后紧紧盯着凌昊,“子玄,这个玩笑不好笑——”,“我没在开玩笑。”,未等孙策说完,凌昊就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是吴侯,肩负重任又有家室,我到底还是刘备麾下,又是一个男人,什么都给不了你。”,又是这种话!孙策本来很好的心情瞬间糟透了,这算什么?难道说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在做梦吗?孙策一把扣住凌昊的手腕,尽量放缓声音,“子玄,我知道你心里还在迟疑,从我们相识到现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现在的我还不能让你信任吗?”。凌昊敛目,他怎么能不知道,孙策对他的好……只是……凌昊默默抽回手,先撇开孙策是吴侯等等一切不说,如果他真的就此下去……
“你没有任何错,错就错在——”,凌昊退后一步,看着孙策明显有些担忧的样子,苦笑,“我是个男人,给不了你子嗣,还会让你遭受世人的非议。”,“你知道我不在乎的。”,是,他当然知道,如果孙策有一点点介怀也就不会这么做了。“我心里还有别人。”,只这一句话却是让孙策彻彻底底怔了。“来江东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和你道别的决定,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爱,你身为吴侯,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找到更好的,所以——忘了我吧。”,早已熟记的说辞说出口却是异常困难,几乎是忍着心底难受至极的感觉,凌昊连孙策的眼睛也不敢直视,怕只怕一对视就会再次败下阵来。“你骗我。”,孙策言语淡淡,“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发生关系,昨晚说喜欢我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孙策镇静得出乎意料。
凌昊咬咬牙,“因为我自觉对不起你,你喜欢我,我给你,只当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实话实说,然而就是这句话似乎终于绷断了孙策的弦。仅仅一天,天旋地转的变化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本以为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互诉情意后的鱼水之欢,面前这人昨晚还在自己身下承欢,却不料今日凌昊扔给他这么一个回复。不啻寒霜,抱着凌昊依旧只是在开玩笑的最后一点希望,孙策想笑却是怎么也扯不出笑脸,“子玄,别闹了……你知道我受不起的。”,上前再次伸手想抱凌昊,殊不料凌昊避开了他的手,垂下头,“对不起。”,手停在半空,孙策顿时烦躁起来,心里顿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赵云?或者是那个最近和你在一起的马超!”,孙策眸子一瞬之间阴狠起来,整个身体里沉睡的杀气都溢了出来,见凌昊不说话更是郁躁。“你若是喜欢他们,又怎么解释你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爱一事?你离开我难道是为了再去那个人怀里吗?”,显然已经发了火,孙策言辞间满是质问与火药味。看着面前瞬间暴怒的男人,凌昊心里一疼,“不……我喜欢你,也放不下其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彻底断了关系,这样不好吗?伯符,这样实在太累。”。孙策根本听不进去,“不,你错了,你根本就不应该留给我任何幻想,现在的我不会放手,哪怕杀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哪怕你恨我,你都别想离开东吴一步。”,看着凌昊满是惊诧的表情,孙策脸色阴沉。
“现在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孙策步步紧逼,凌昊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孙策,已经被自己的话激怒变得有些恐怖的孙策。“你不告诉我也可以,迟早有一天我会查到的,到时候别怪我心狠。”,孙策撂下这句话之后,深深看了凌昊一眼,随后拂袖离去。凌昊兀自心寒,如果他现在冲上去,拉住孙策,告诉他自己在开玩笑,想必还来得及,孙策这意思……是要对马超下手吗?
事态急剧变化,凌昊没有想到孙策会将他软禁,本以为诀别之后可以彻底离开东吴,却不料事与愿违,不是不知道孙策的性格,虽然平日里总是不羁带笑,但是到底是一方霸主,初遇时的狠戾至今历历在目。凌昊有些后悔,他应该在离开东吴之后,再告诉孙策……那时候还有个后路,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刘备那边肯定是无法如期回去,怎么出这防守严密的侯府都是个问题,也曾试过继续劝孙策,但是孙策认定了他,怎么都不肯出言撤出防卫。自他说出那番话,孙策就没有再对他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没过几日就听别人说他去了皖城,走后更是把守卫翻了几番,他凌昊要是想要离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数不清第几次被屋前的士兵拦住,凌昊默默走回房间。不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回去一趟,马超和朝廷那里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在东吴,他熟知的人只有孙策……和周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凌昊一愣,也许周瑜会帮他。周瑜是东吴都督,凡事以东吴利益为主,之前还曾反对过孙策喜欢男人,正好他现在还留在东吴没走,如果能见周瑜一面,说不定周瑜会帮他,只是……怎么才能见到周瑜这是个问题。
而周瑜完全不知道凌昊和孙策二人之间的变故,自打孙策去了皖城,本以为凌昊是回刘备那边去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凌昊的消息,然而从孙权口中却听说孙策走前特意把侯府守卫设的里一层外一层,思量着也许是怕大乔不安全,想来也没什么,直到这天大乔的贴身侍女盈鹊突然来寻他,还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然而侍女带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都督,凌大人托我出来传话,他说想见您一面。”,凌昊?凌昊竟然还没走?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在侯府了?“怎么是你来,他人不方便吗?”,盈鹊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凌大人被侯爷软禁在了府上,暂时不方便出府,他说有事情想要拜托您。”,软禁!孙策这是在搞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把人软禁了?即使不想凌昊回去也不至于用这种法子啊!对于好友的决策,周瑜只觉无语,前几天不好好的吗?孙策怎么能这么做。“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第214章快刀乱麻
对于盈鹊的帮忙,凌昊不知道怎么感激,明明知道这个女子喜欢自己却无法做出回应,凌昊对于盈鹊更多的是愧疚。多亏了每日送饭的人是盈鹊,若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准就要被汇报给孙策了。“大人,都督说马上就到,您要不要先吃饭?”,凌昊止住了盈鹊拆盘的动作,“不了,谢谢你,我吃不下……”,盈鹊叹口气,“大人您这样怎么行呢?侯爷为什么要软禁您?”。凌昊闻言却只是苦笑,“……这个说来话长,你帮我传话我已经很感激了。”,盈鹊摇摇头,看着凌昊,“只是传话,大人不用感激,盈鹊能帮到大人已经很开心了。”,说完还笑了笑。“对不起。”,半晌,凌昊吐出三个字,盈鹊一愣,而后默了一会儿,佯装没关系,“能和大人见见面,盈鹊已经很知足了。”,莫名有种心酸的感觉,盈鹊是个很好的女子,只可惜……自己也许永远无法接受她的情感。
在房间等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听外面似乎有人声,果不其然,以周瑜的身份,还不至于被士兵拦住。那人一进屋,看见自己,眉头先是一皱,“伯符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软禁你,如果不是今天有人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刘备那边去了。”,看着凌昊似乎状态不怎么好,周瑜隐隐约约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儿。“公瑾,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凌昊言语间听起来有些疲倦,“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放我回荆州。”,周瑜一怔,依旧疑惑,“可是你要先告诉我伯符为什么突然软禁你?”,凌昊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因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而且,答应了伯符就等于负了别人。”,别人?“……男人?”,周瑜迟疑,见凌昊顿了一会儿而后点点头不由有些吃惊,他没料到凌昊竟然真的喜欢男人,而且除了孙策,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个震撼不小,“咳咳,你不喜欢伯符,喜欢那个男人吗?”,“不是……我对于伯符……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就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和他在一起,这样对双方都不公平。”,“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周瑜咳了咳,“已经有关系了吗?”,凌昊敛目,“只当是我对伯符的补偿……而且为了东吴,你一向以东吴利益为大,我希望这次你可以帮我。”。不知为何,周瑜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犹豫了半晌——对于孙策自己再了解不过,他是真心喜欢凌昊,若是没有了凌昊,说不定下一个崩溃的就是他,可是……看着凌昊忧伤的眸子,周瑜却是怎么也不忍拒绝。“你不用担心,我离开之后不会再参与任何一方势力,我的离开对你们造成不了任何损失,刘备那边……我也不会再待下去了。”,以为周瑜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会对江东利益造成什么损失,凌昊口气沉重。什么?周瑜今天吃惊的次数可以算是最多的了,“那你要去哪?”,“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亦或是四海为家。”,凌昊笑笑,看在周瑜眼里却是满含苦意。“公瑾,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这次,唯有拜托你了。”。
思及孙策,心底又是说不出的难过,凌昊垂下头。“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周瑜心底不是滋味,个人而言,他其实对凌昊很有好感……不论这个好感是不是正常,他只希望凌昊能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会的。”,凌昊强笑了一下。周瑜叹口气,“不想笑就别笑,哭出来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挚友会独独钟情于眼前这个男人,他想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只可惜……周瑜看了凌昊半晌,脚下一动,上前缓缓抱住凌昊。“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伯符……”。凌昊愣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瑜对自己如此亲近。“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也知道你的复杂。”,说实话,若没有孙策,若不是自那年初见的元宵节就知晓孙策对凌昊的感情……看得出凌昊是认真的,也明白日后恐怕真的见不到这个人了,周瑜苦笑,“你救过伯符,也救过我的命,我又怎么能不帮你?只是……子玄,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凌昊沉默着点点头。
“好好活着,让我日后还可以再看到你……”。凌昊怔仲,摸上刚刚暖了一下的脸颊,而后直直看向面前这个被后人誉为“美周郎”的男人,眸间有些错愕。周瑜收回手,“今晚我带你去渡口。”,“谢谢——替我好好向伯符说句对不起。”。(孙:周公瑾!你刚刚对子玄做了什么?趁我不在家占子玄便宜不是!墨:哎呀,侯爷怒了……儿子快出来解释清楚。玄:……你想多了,公瑾只是用手碰了下脸而已。孙:那也不行!周:……莫名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是夜,周瑜果然守信,带着盖上印章的通行令直接交给守门的士兵。士兵面面相觑,却是不怎么敢接。“回都督,侯爷走前特别命令我们对凌大人严加看守,侯爷允许您进府,但是没有允许任何人将凌大人带走。”,周瑜皱皱眉,表情立即显得有些不悦,“此人对江东意义重大,我需要用他来实行计划,万一出了一点差错,你们担待得起吗?还是说,你认为我会做什么对江东不利之事?”,“属下自然不敢怀疑都督!请都督恕罪!”,士兵不得已只好退开,任凭周瑜将凌昊带离侯府。
“你会有麻烦吗?”,上马车之前凌昊顿了下,突然意识到自己明知故问,周瑜私自放了自己孙策必然勃然大怒。“我是江东都督,伯符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你就放心的走吧。”,拉着凌昊上了马车,周瑜一路奔向码头。早有一艘小船停在岸边,船虽小,但是舵手船夫都有。
“只要过了三岗哨就好,这是通关文书,上面已经盖好了文印,你拿着,若有人检阅就拿出来,他们不会为难你。”,凌昊接过文书,周瑜又把一包东西交给他,“虽然知道你不缺什么,但是——以防万一,里面有我的令牌以及特遣符,若是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凌昊默了。周瑜笑笑,随后一把拍了下凌昊的肩膀,“别这样。子玄,你的性格太过温润,如果真的不想再发生这种事情,还是狠一点好。毕竟喜欢你的男人过于强势,你若是不试着改变一下……情况很难有转变。”。凌昊叹口气,随后看向周瑜,“我知道了……谢谢你,公瑾。”。“记住你说的话,好好的,以后再见的时候希望你可以重新来过。”。
知道过多的道别并不适合现在的他,凌昊只是点点头,而后登上船,看着岸边的人,挥了挥手。周瑜只是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船离岸,愈行愈远。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日后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孙策这边……他可以肯定,那人一定会发火,倘若自己告诉他凌昊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火灭了,剩下的只有崩溃。
第215章抉择之下
孙策去了皖城,而后就是合淝……不会这么早就回东吴;刘备在西川,诸葛亮庞统也不会突然回荆州,所以说荆州现在除了马超只剩赵云一人……待告诉马超他的计划,让他到朝廷那边,西凉就有着落了,相信以吕布的手腕和威慑力,再加上马超的助力,在朝廷上也算可以暂时镇压一下曹氏势力。可是他就这么放手不管了吗?刘备才刚刚站住脚,朝廷出现新势力分流,东吴那边……也不太平。
他自然不可能放任不问,离开了刘备麾下,失去了将军一职,也就意味着他对于战况不再是第一接手者,更多的只能被动的作出决策而不再掌握主动权,如果戾渊还是戾渊,不是那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吕布,事情也许会更贴近自己所知的历史,只可惜……现在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轨道,现世那些知识可以说可有可无,顶多也就是辅助加防范,要想真正推动战局发展,还要靠刘备自己。看着船只离港口越来越远,凌昊闭上眼,只觉一阵心酸。“对不起,伯符……”。
荆州这边完全不像凌昊所想的平静,马超和赵云在一起,怎么平静的下来?两人不直接单挑就已经很不错了,错,大错特错,关键就是这二人互看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城里的情况简直比开战还紧张,再加上之前侥幸逃过圈套的马岱赶回了马超身边,身为马超表弟,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过虽然论关系是马超表弟,马岱口上称呼马超却是一口一个“少主”。
“少主,外边来消息了,你说的那个叫凌昊的人已经回荆州了,现在正在码头。”,马超闻言一愣,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而且西川要事在即,凌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少主……”,马岱有些支支吾吾,“有什么话就说。”,“平日在西凉也不见你多关注哪个人,怎么对这个凌昊这么在意?而且,赵云也是,一听到这个消息放着兵场不问直接就奔码头去了。”,“他已经去了?”,马超皱皱眉。“人家毕竟是荆州主管,码头那边的消息第一手拿到,我这还是凑巧从外边回来听到的。”,马超点头示意知道。凌昊这次回来,莫不是带来了西凉什么消息……“对了,少主,药膏这次都送到门口了,你可不能再浪费了。”,马岱看着马超眉骨处的淤痕,念叨道。“……”,马超无语,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个表弟有当管家的潜质。
凌昊这边还没刚离开码头,准确的说是还没刚从船上下来多久,就被守卫告知要他暂时先等一会儿,“我——”,他想尽快进城啊,怎么在码头就被拦下了……不过这显然没能困惑住凌昊多久,等了一会儿就见一匹高头大马呼啸而至,来人清喝一声勒住缰绳。黑色的武装,长发飘飘,头带护额,腕上绑着缠带,一副刚刚训练完的装束。看到许久不见的凌昊,赵云一伸手就把凌昊拽上马。凌昊一惊,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赵云这未免也——“抱好了。”,未等凌昊回神,赵云握紧缰绳,夹了下马肚,白马嘶鸣一声就狂奔起来。凌昊被吓了一跳,不得已只得紧紧抓住赵云的衣服。“子、子龙,你这是干什么?”,“接风啊。”,三个字被耳边的风吹得模模糊糊。接风?接风要把他拽上马,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共乘一匹马,这接的是什么风……看着愈来愈近的城门以及没有丝毫让他下马意识的赵云,凌昊欲哭无泪。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不是在西川吗?”,冲着守城士兵点了点头,赵云下了马,牵着白龙走进城。“有点事情……主公派我回来一趟。咳咳,先不说这个,子龙……你能不能让我先下来,这样很奇怪。”,“没事,你坐着就好。”,赵云回头笑了下。“……”,凌昊敛目,也罢,总之也待不了多久了,还是不要让赵云察觉出来才好。“去哪?先送你回府吗?”,见凌昊点点头,赵云再次翻身上马,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凌昊在前,赵云在后。禁锢在两臂和缰绳之间,凌昊头上难得冒出了冷汗,眼见着周围路人的视线愈来愈多放到自己和赵云身上,凌昊苦吟一声,“完了……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断袖吗?”。赵云一笑,胸膛震了下,“不怕,喜欢你是事实。”,听着头上毫不介意的声音,凌昊再次欲哭无泪。
顶着一路视线回到久违的府邸,凌昊下了马才瞥见赵云嘴角似乎……“怎么破了?”,凌昊一愣。赵云摸了下嘴角,“没什么,走路摔了一跤。”,摔了一跤?怎么可能,谁会相信赵云这么个人走路会摔跤,这得多不小心。“你妹妹可是天天都在念叨你。”,赵云话题一转。刚走过庭院就看到了府上的管事,凌昊打了声招呼。“爷,您回来了?小姐正好在府里,我去通知小姐。”,看着管事一路小跑,凌昊无奈,他记得以前可不是这样,难不成是自己走的这么些时间,府上的人都被韩泠带成急性子了。本想问问马超最近怎么样,想想赵云和马超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韩泠百无聊赖地在房里收拾书画,突然听到凌昊回府的消息,不由怔了几秒,而后回过神,一脸兴奋,“你是说我二哥回来了?现在就在大厅?”,就差上去揪着管事的衣领了,“是,刚回来,现在和赵将军在大厅。”,管事话音刚落,面前的韩泠早已不见人影。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也不捎个信儿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老远就听到韩泠的声音,下一刻,一个桃色长裙的女子就扑进了凌昊怀里。扶着韩泠站稳身子,凌昊失笑,这要是在外人眼里得成什么样子。“这些日子还好吗?”,“好~少将军和赵将军对我非常照顾。”,在赵云面前提及马超,凌昊不由顿了一下。“二哥,你这次来还走吗?别一待几天又走了,大哥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我,你这天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府里……”,有些撒娇又有些抱怨的口吻。
凌昊怔了半晌,直到韩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这才回过神,“不走了……”,凌昊笑笑摸了下韩泠的头发。赵云在一旁看着凌昊,隐隐约约有种不和谐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一瞬而逝,“对了,这次回来有什么事?主公那边还顺利吗?”,“师傅在主公身边,出不了什么事情,东吴正在攻打合淝,曹操无暇抽身,西川和东川只是时间问题。我这次回来……自然是协理荆楚。”,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他从东吴回来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赶回西川,可是事已至此,现实在逼他做出选择,所以,告不告诉刘备都没有关系了。
韩泠唤人上了茶,凌昊端起茶盏看了眼赵云,终于还是忍不住。“不是摔得吧?是练兵时候伤着了?”,凌昊问完就见韩泠的视线也飘向赵云,随后似乎颇为尴尬地咳了咳,“这个,打架打的呗……”,小声的嘀咕,凌昊听不太清。赵云摸了下嘴角,随后轻描淡写道:“只不过是和马超打了一架而已。”。什么?!凌昊闻言吃了一惊,而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唉……我就说赵将军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应该给我二哥说你喜欢他,偏偏拖这么久,这下好了,不仅少将军,还——”,韩泠一下住了口,随后冷汗直冒,幸好她停住了,万一再把诸葛亮吐出来岂不是更乱。凌昊闻言尴尬了一下,赵云却是沉眸,“我现在只是不知道……子玄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哎呀,那你们俩叙情吧,我还是不打扰了,慢慢来。”,韩泠见状起身,果断不当电灯泡。
他怎么想的……安排好了马超,便离开荆州,远离江东,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继续活下去。
第216章离人之一
只是现在他自然不能实话说出来。“子龙,你是个好人……”,他与赵云也算相处了不少时间,以赵云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赵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等着凌昊下文。“能被你喜欢上我很荣幸,若我身为女子,也许会嫁你为妻,只可惜……你要想清楚,我是个男人,无法生育,你和我在一起岂不是自断后路?你们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后代想想吧?”。赵云眼神似乎略有波动,凌昊以为这番话说到点子上了,又道:“况且……你也不希望日后的功名利禄全毁在‘喜欢男人’这四个字上吧?”。想当年他和赵云初见,当初以礼相待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二人会是这种情况。
“又是这些,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赵云表情淡淡,声线没有起伏。凌昊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为你考虑。”,“你要是真为我考虑,那就和我在一起。你明明知道这些话对我毫无用处,我从始至今,想要的只不过是你一句承诺而已。如果你想要子嗣……我可以接受你先娶妻生子。”,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有多痛苦。凌昊闻言心里又是一团乱,“论相处时间,你我时间最长,我的性格你知道。如果说我喜欢你是违背常理,可是你又怎么解释孙策和马超。”,依旧还是没辙,劝不过。凌昊顿了顿,掏出玲珑丹,交到赵云手上,“这个你带着,以后也许用的上。”,见凌昊突然转了话题,赵云也是一顿,“为什么要给我,这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你带着比我带着有用的多。”,凌昊深深看了眼赵云。
“那就继续刚刚的话题。”,赵云顺势握住凌昊的手,把凌昊拉过来搂在怀里。凌昊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靠在赵云身上。“我就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耳边沉沉的声音,凌昊闭上眼,最后一次……“嗯。”,微不可听的一个字成功让赵云怔了半晌。“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凌昊睁开眼,一切情绪早已深埋,口吻故作轻松,手还轻轻捏了下赵云的脸。“你说的是真的……?”,赵云没料到会这么快得到凌昊回应,一时之间认为凌昊是在开玩笑。“……以前我不说你不高兴,现在我说了你又不相信。”,凌昊作势就要起身,赵云手一紧,“可是你对马超的情感,对不起,我一时没能料到……”。凌昊笑笑,表情看不出一丁点反常。“真的是真的?”,半晌,殊不料赵云竟然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凌昊主动伸手回抱住赵云。难得,确切地说应该是第一次见凌昊这样,赵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昊的头就靠在他肩上,安安静静的。二人不再说话,赵云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也许不确定还是有,但是面对这样的凌昊,心里却是满满的无以复加。凌昊收紧了手……心如刀割却仍死死控制住自己,直到感觉眼睛一涩,立即轻轻吸了口气,闭着眼强行把险些暴露的情绪压回去。
韩泠在外面整整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赵云出来,“哎?赵将军,怎么不多聊聊?”。赵云先是一愣,“子玄说要去军师府上取东西,正好我也该回兵场了,对了,他一路从西川赶回来,晚上可以的话,多让伙房准备点熏艾,对缓解疲劳很有好处。等他忙完了,记得让他多休息。”,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韩泠窃喜,“哎呀,好贴心啊,赵将军,我什么时候能喊你一声‘嫂子’啊?”。“……”,赵云闻言僵了几秒,随后咳了咳,“胡闹——不说了,交代的事情可记清了?”,“这个放心,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为了赵将军,我也得把二哥照顾好了啊!”,韩泠说完还对着赵云行了一礼。赵云哭笑不得,不过不可否认,刚刚得到凌昊肯定回答的自己心情很好。
送走了赵云,韩泠就让伙房着手准备熏艾,前脚刚离开伙房,后脚就进了大厅。一眼看到凌昊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目光看着一点,似乎在出神。“咦?二哥你不是说要去诸葛军师府上一回吗?”,听到韩泠叫他,凌昊这才回过神,眼神瞬间又变回了往日的淡然。“马上就去……对了,等下还要去各处走走,今晚……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如果我戌时还没有回来——你就不用再等我了。”,说一句顿一下,语毕又有些走神。韩泠还是第一次见凌昊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从凌昊嘴里说出来,竟让她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晚饭不回来吃了吗?”,韩泠略带失望。凌昊看着韩泠,半晌,“泠儿,你过来……”,韩泠依言上前。凌昊从位上起身,摸了摸韩泠的头发,见韩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随后苦笑:“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寻个好人家了。”,韩泠撇撇嘴,“二哥不也一样,况且,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凌昊无奈,“二哥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女子,应该多为以后着想,也省得我和你大哥操心。”。
韩泠憋了一会儿,“如果我嫁不出去,二哥你会不管我吗?”,凌昊又是一顿,“不会……”,“那我为什么要急着嫁人啊?”,凌昊失言。“有二哥在,大哥也不会不要我,所以,时间还早啊~”,韩泠挽住凌昊的胳膊开始撒娇。对于韩泠,凌昊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妹妹的,但是一想到她现在这么黏他,自己走了之后又有谁可以随时随地照顾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马超收回西凉之后……带韩泠回韩子墨那边。“可是总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啊……”,凌昊一语双关,“那到时候再说好了。”,对于这样的韩泠,凌昊无奈只得作罢。“韩家人丁也不兴旺,等回到西凉,一定要让大哥多添几个孩子。”,最后拍了拍韩泠的头,凌昊温温一笑,“好了,我出去了,今晚不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看着凌昊异常温润的笑,韩泠呼吸一滞,呆怔地点点头,而后看着自家二哥出了门。“不回来……那熏艾岂不是浪费了……”,这才刚回来就这么忙,工作狂也不用这么拼吧。
回房间取了佩剑和玉佩,半晌又重新放了回去……这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带也罢。吕布的虎玉,夏侯尚的凤佩……这些还是留在这里吧,这样一来,除了玲珑袋和些许银子,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所有。出了书房,又去了马厩,爪黄和追风依旧在,看见凌昊,打了声响鼻。凌昊上前摸了摸两匹马的鬃毛,又安抚性地拍了拍脖子,“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真是多谢你们了。”,凌昊苦涩地笑笑,随后向槽内添满草料这才离开。
出了府,他还有两件事情要做,一:去诸葛亮府上留封信,二:去找马超,让他去朝廷,三:找个地方,不用连累任何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得过且过”吧。
第217章离人之二
听闻凌昊午时进的城,自然少不了赵云。心里难免有些堵,一下午听着马岱念叨来念叨去,再加上本以为凌昊回来,至少会到他这边来一趟,却不料,整整一下午都没见人影,思及此心情更堵了。“少主,那人回来你不去见见?”,马岱这个时候偏偏还火上浇油,“在忙吧,明日再去。”,“可是赵云已经回兵场了,我觉得他这个人还算不错吧,少主怎么这么不待见他?”,这是马岱自来荆州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无奈马超每次都是皱皱眉,一个字也不回答他。
想来确实很奇怪,在马岱印象里,马超一向是淡漠严谨,即使再看不惯一个人也不会成天放在心上,更别提动怒了。这下好了,自打他来,明显感觉自己这表哥和赵云简直水火不容一样,态度不能再冷淡,更是不知为何打过一架,这可以算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马超亲自,额,不,应该说是这么控制不住情绪。要说他厌烦这里,一心为西凉着急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经常从对方口中听到“凌昊”二字,他自己是不知道凌昊和马超什么关系,只是知道凌昊在刘备麾下也算颇有名气,尤其是先前和曹操几次大战,这人皆有名字在列,而且似乎和马超关系很好。“那我先去给总管那边传个信,也好早点准备明日的行程。”,见马超点头,马岱这才出了门。
而凌昊在赵云离开没多久就去了趟诸葛亮府上。也说不出心情是什么样,总之一团乱。几十个字的信却是整整写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就是看着手里薄薄的纸发怔,想再写多一点,提起的笔怎么也画不出多一个字。一不留神一滴墨滴下,晕开了一团晕,心下一慌,直接用手去擦,又是一道……正好把“师傅”二字拦腰划过。默默叹口气,还是重新写了“师傅”二字,放下毛笔,把白纸夹一半放入最上面的一本书里。这次应该是彻底断了,他二人的师徒情谊……
从诸葛亮府里出来前特地嘱咐了府上的管家,如果什么时候诸葛亮回来了,记得说一声,桌上有信。他不想骗诸葛亮,只是,这么突然离开,没有些解释也不合理,解释了又怕日后再纠缠不清,还不如让双方都彻底死心。凌昊朝着马超住处走去,中途突然看到以前经常去的酒楼,不由顿了顿,随后转而走进了酒楼。
“哎呀!这不是凌将军吗?您回来了啊,快坐快坐!”,掌柜眼尖,一眼就看到刚进门的凌昊。凌昊示意了一下,随后走到柜台那边,“掌柜,帮我备一匹马,好坏无所谓,晚上我来取。”,掌柜有些不解,“您府上好马可是不少,怎么今日突然——”,“你只备马就好……我自有用处。”,掌柜闻言,聪明地不再多问,随后毛笔一挥,“好嘞,良马一匹,将军放心。”,凌昊掏出银子放在台上,“戌时过后我来取。”。话音未落,旁边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咦?你就是凌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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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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