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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你太丑了我拒绝 作者:阿辞姑娘

    第15节

    骨灵听完后也缄默了片刻,半晌后才开口道:“你这徒弟对你倒是真心。”

    “可他……”云采夜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又把嘴闭上了——他如何拉的下脸,将烛渊对他做的那等不堪之事说与骨灵知晓?

    骨灵界声道:“他怎么了?惹你生气了?”

    “算是吧……”云采夜胡乱点点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问起骨灵那把失踪的剑,“骨叔,你说那剑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夫妻过日子本来就大吵小吵不断,你俩虽都为男子,但伴侣间有些摩擦也是很正常的。”骨灵原本还想再劝云采夜几句,结果听到他的问题后立刻就开腔泄起怨愤来了,“骨叔也不知道哇!我寻遍九洲,好不容易在长雪洲寻到一块万年玄铁陨,想着用来制剑刃正好,我本来算着只两个月就能为你徒儿造好仙剑,可我却万万没想到,那玄铁竟生了灵智!”

    云采夜点点头,玄铁生灵之后,用于冶剑要比一般的玄铁更为艰难,可一旦剑成,威力就是普通灵剑的数百倍,这他是知晓的。但……这样的话,那把剑便有了剑灵。一想到烛渊若是用了这把剑,他与他之间便要平白无故的多出个人来,云采夜心底就有些不舒服,此时知道剑没了,心头竟生了些庆幸之感。

    骨灵没注意到云采夜的情绪变化,继续喋喋道:“哎呀,生了灵智也就算了,你骨叔我又不是没造过天生带灵的灵剑。可这玄铁陨灵与其他陨灵不同的是,他是个有主的!剑一成,他就去寻他主人去了!我竟白白为不知道那个旮旯里来的人呕心沥血造了灵剑!”

    骨灵说完这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后趴下身来,把头颅搭在前肢上唉声叹气:“这用剑的人要是个好人还好,他要是心术不正,这剑恐怕就要在人间界搅起腥风血雨了。若真是那样,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云采夜半蹲下身体,抬手轻抚着骨灵的脊骨安慰他道:“骨叔莫要担心,圆圆会时刻注意着人间界的动静,不会让那剑肆意屠杀生灵的。”此事说到底也是因他和烛渊而起,他也应该担起这份责任。

    骨灵抬头,用下颌骨蹭蹭云采夜的手道:“诶,行吧,你也快些回仙界吧,还在和你那仙侣闹脾气呢?”

    “没有闹了。”骨灵这动作让云采夜骤然想到了烛渊,他小时候也总爱这般撒娇的,“我这就回去了。”回去揍他一顿。

    骨灵点点头:“不闹了就好,人间界不是有句俗话吗?床头打架床尾合,你要是还生气,就约着他去床上打一架啊!”骨灵是兽骨开灵,万年来也只顾着造剑,半分人间常识也没有,只以为那句话说的就真是拳脚相向的打架。

    云采夜:“……”

    “骨叔你……”云采夜无语,“圆圆回去了。”

    要真是在床上打架,他哪打得过烛渊?!

    骨叔也真是的,老不正经!

    云采夜出洞后,骨灵还不忘扒着洞穴门口道:“合籍时请我喝杯喜酒啊!”让尚未走远的云采夜脚下一踉,差点没从渡生上摔下去。

    ☆、第68章 长梦不醒5

    云采夜在回门的路上想了好多事——回门之后他要不要揍小徒弟,用什么东西揍,用多大力揍,揍多少下,揍了他之后他要是哭了要不要收手,要不要哄他;要是没哭他要不要接着揍,揍得更大力些……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云采夜都在脑海过了一遍。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得快——烛渊根本就没在云剑门。

    云采夜回到云剑门后,在水云阁桃花苑转了两圈都没发现烛渊的影子后,便召来了青鸢青莺:“你……你们小师弟不在门中吗?他何时出去的?”云采夜举着一杯清茶,微微抿了一口问道。

    青鸢闻言,抬起垂着的脑袋地瞅了一眼依旧俊美的不似真人的师尊,斟酌着用词道:“师弟在师尊您出门后,也跟着出门了,至今尚未回来,不知去了何处。”

    该不会是出去偷腥了吧?!

    青鸢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但继而又觉得不太可能——师弟有师尊那么美得一尊仙侣待在家中,哪还需要出去偷腥?

    “咦,师弟不是去找师尊您吗?”青莺倒不像青鸢想得那么多,她见烛渊紧跟着师尊出门,还以为他是去追云采夜去了。

    “不是。”云采夜蹙着眉,眼底溢上几分忧愁,摆摆手道,“算了,你们下去吧。”他先前叫烛渊不要出现他面前,这话说得却是重了些,可那只是气话啊!这孩子不会真的笨到离开云剑门了吧?他、他要是一直躲在暖阁,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青鸢继续小心地端详着云采夜的脸色,问道:“那小师弟回来了,要不要通报师尊您一声?”

    “不用了。”云采夜很快拒绝道。小徒弟一回门,应该就会来自己这吧?

    ——可他要是不来这呢?

    “诶,青鸢你等等。”云采夜喊住正欲阖门的青鸢,“你小师弟回门后,若是没来我这,你再来通报与我。”

    青鸢垂首应道:“是。”

    出门后,她立即就拉住了青莺:“诶师妹,师尊和师弟这是怎么了?”

    青莺嘟嘟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师尊和师弟下界之前都还好好的呢。”

    青鸢忽然大惊道:“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青鸢点头:“很有可能!师姐你刚刚看到了没?师尊皱眉了!他不开心!天啊我心都要碎了,小师弟怎么舍得让师尊如此难过?”

    青鸢急得打转,半晌后以拳击掌道:“不行!我们得去找人来劝劝师尊和师弟!”她父亲与母亲平日里一言不合就开始吃房子,每到这时候住在她家隔壁仙君们就会来劝架,这一劝父亲和母亲就会和好,师尊和小师弟既然也吵架了,那就得找人来劝一劝。

    “找谁呢……”青鸢紧锁愁眉,喃喃了几句。

    然而片刻后她就忽然睁大眼睛,与青莺异口同声道:“酒嶷上仙!”

    云采夜在青鸢和青莺离开后,便再也端不住脸上苦装出来的淡然,将茶杯轻轻搭在桌面上,望着玉白瓷杯中淡青色的茶水眨了两下眼,随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起身掀帘走进桃花苑中,绕着绿池走了一圈又一圈。

    往日,他心中每有郁事难解时,便会来到这池畔走上几圈,如此放可让他心中的烦躁沉淀下来,但这法子现在却失效了——烛渊也曾陪在他身侧,亦步亦趋与他在这池畔绕过好几圈,如今他继续在这池畔行走,心中对烛渊的挂念只会越来越深,如何静得下心来?

    “还缘分呢,这分明就是劫,生来就是克我的……”云采夜低喃着,回想起他以前对烛渊的评价,就恨不得时光回溯去摇醒当时那个不知世事的自己。

    有谁家徒弟能像自己这不孝徒一样,骑到自家师父身上肆意为所欲为?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到这事,云采夜就会回想起他与烛渊在妖精客栈、百汀洲小楼里颠鸾倒凤,近乎放浪形骸的欢爱,想起小徒弟时如何覆在他身上,重重地冲进他体内,带给他销魂蚀骨的火热快感……

    想着想着,云采夜脸就红了,身体似乎忆起那样舒服的感觉,使他耳朵尖到脖颈处,露在外面的、藏在衣衫里的肌肤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云采夜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禁欲太久,一开荤满脑子就只剩下这等淫荡之事,把曾经学的礼义廉耻全都扔旮旯里生灰去了,什么都没留下。

    然而越是逃避就越是心慌,云采夜无暇看路,只顾埋头绕圈,连烛渊回来了都没发现,走着走着直接撞到他身上去了。

    “唔——!”云采夜痛呼一声,捂着自己鼻子踉跄了几步。

    烛渊见此连忙伸手去扶他:“师尊!”

    云采夜松开手,眼眸因方才的动作而泛上一层水雾,配上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带着些哀怨和委屈的意味朝烛渊看去,仅一眼,就叫烛渊硬了。

    “你这不孝徒弟!”云采夜鼻头轻红,眸光微漾,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大出一整个的头小徒弟叱道,“你还有脸回来!”

    烛渊眼神一暗,复而长长叹了口气,转身道:“师尊,烛渊知错了,弟子这就离开。”

    “回来!”云采夜立即出声拦住了他。

    烛渊也应声停下脚步,只是没有回头。

    “你为何不转过身来?是嫌为师入不了你的眼吗?”云采夜有些无理取闹,皆是因为他方才满脑子荤图,结果一抬眸就瞧见了那荤图主角之一,能不惊慌吗?

    烛渊也发现了云采夜的失常,却不知晓这是为何,只能答道:“是师尊说,看到弟子的脸就心生厌恶的。弟子怕丑到师尊,所以不敢回头。”

    云采夜声音低了些:“哪有厌恶,只是有些心烦,谁叫你……”

    烛渊闻言心弦一动,刚想转身就又听云采夜说道:“你到沐月台石桌那边,跪……跪好。”

    若放在平时,云采夜是万万舍不得让烛渊下跪的,只是烛渊在密道内所做那事实在叫他心愤难消,不揍一顿难以解气。

    烛渊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走过去跪下了。

    云采夜见他如此干脆,心头的焰火又弱了几分,握着藤条的手也跟着松了松。

    不行!他不能心软!

    云采夜暗骂一声,抬步走上前去在烛渊屁股上抽了一下:“你知道错了吗!”

    烛渊:“……”

    他其实很想提醒云采夜,他就是拿渡生来砍他,不用仙力的话都伤不了皮,这种情趣小竹条就不要拿出来玩耍了。

    但这话要真说出来那他就是智障了,于是烛渊很识趣地答道:“弟子知错了!”

    云采夜又给他来了一下:“你错哪了?”

    “……弟子不该觊觎师尊的美色,色迷心窍,乘人之危在密道内对师尊做出那样的事。”烛渊垂着眼帘,声音沉稳有力,“事后还妄图瞒天过海,未能主动向师尊认错,请师尊继续惩罚弟子吧。”反正他一点都不痛。

    这下轮到云采夜没话说了。

    烛渊认错认得太快,态度也不要太好,沉溺与他的美色……他长得真有那么好看吗?

    云采夜皱着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脸又拉了下来——小徒弟这么说的话,那他爱得不就只有他的脸了吗?!

    咻咻咻——

    空中传来几声极响的破空声,云采夜手持藤条,用力地又抽了烛渊三下。待第三鞭结束后,藤条断了。

    烛渊:“……”

    他这次是真的演不下去了,道具不太配合啊。

    云采夜脸色更黑,显然他也发现这根藤条对小徒弟来说没什么用,旋即转身,欲到暖阁处寻更粗的棍子来。

    烛渊却以为云采夜不耐烦,甚至更生气了,便立即起身抬脚,将云采夜绊倒使他掉进绿池中去了。

    云采夜对烛渊一向不设防备,而他出脚又太快,一时不查便落尽了水里。入水的刹那,云采夜想揍烛渊的心便更盛了几分。紧闭着眼在水中沉浮,云采夜挥着手拨弄水纹,正欲出池,却被一双铁臂止住了动作,被那双胳膊的主人压着望水里更深处去了。

    令人难耐窒息中,一双火热的唇忽然覆上云采夜的,还用舌尖挑开他的唇渡来一口气,云采夜就是不睁眼也知道这人是谁!他试着动了动胳膊,那人却拽他拽得更紧了,还移了一只手紧揽住他的腰身,将他死死压制住。

    烛渊双腿稍稍用力,就将云采夜带到了岸边,把青年抵在岩石边上与其唇舌相缠,在柔软湿热的唇中狠狠吻了一番,才稍稍放手。

    云采夜得了空隙,立即就撑着烛渊的胸膛,把他推开骂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烛渊轻笑一声,也不再端着过去那副无辜而不知世事的模样,而是紧了紧箍住云采夜腰身的那只胳膊,同时挺了挺胯部,将那根早已硬挺,蓄势勃发的热物顶入青年腿间,一边轻轻抽送着,一边垂下头舔吻着青年洁白的耳廓,将自己炽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青年脖颈处,哑声道:“多谢师尊夸奖。”

    若真是算起来,两人欢好的次数也不是太多,可每一次都是极尽缠绵,舒爽至极,更别提烛渊为了让云采夜不抵触□□,早就用尽各种手段摸透了青年身上的敏感点。

    因此烛渊只是轻轻地撩拨了他几下,就能感到自己面前这人也动了情欲。

    ☆、第69章 合籍1

    云采夜扬起下巴,稍稍侧头避开烛渊细碎的吻。

    而绿池里的红鲤早在两人落水的刹那,摆动着红纱似的尾鳍游到池潭的另一边去了。

    察觉到青年轻微的抵抗,烛渊眸色一暗,抬手钳住青年的下颌,低头以唇相贴,摩挲那已经被他轻咬至嫣红的唇瓣,顺势将手从漂浮起来的衣衫下摆中探入,在光滑如缎的脊背上轻抚着。

    那作乱的大掌十分温暖,带着迫人的热意,引得云采夜轻轻颤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心法的原因,他身上总是略微冰凉,如今落了水,全身便更凉了一些,但烛渊却恰好与他相反,不论何时,他全身都极其温暖,哪怕两人现在都泡在冰凉的水中,他也依然像寒冬里的燃着银丝炭的暖手炉一般温热。

    “抽出去。”云采夜蹙眉,声音像是掺了些碎冰带着几分冷意。

    烛渊抚着他腰线的大手停了停,口中虽是低声道了声“是”,但仍是不甘心地,像是报复一般缓缓往下,划过凹陷的腰窝直达那两瓣挺翘的臀肉,粗鲁了揉了两下,在云采夜叱出声之前才松开了手。

    云采夜深吸一口气,责骂他的话憋在喉头出,涌到舌尖又转了回去。

    烛渊见此,倒是扯起了云采夜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下。

    “你这是作甚?”云采夜猛地一抽手,却没成功,四根玉白修长的手指紧紧蜷向手心,被烛渊一掌握住。

    烛渊盯着云采夜的双眸看了一会,偏偏头道:“师尊不开心,弟子琢磨着,也许师尊揍我一顿心情就舒畅了呢?”

    “我揍你?”云采夜嗤笑一声,“往日我对你那么好,你都能做出那等离经叛道之事,今日我要真是揍了你,还不知你又会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大事来呢。”

    “弟子知错了,师尊怎么惩罚弟子都好。”烛渊垂着眼帘,将云采夜的手指一根根拨开,而后十指交缠握紧,“只是不要不见弟子就好……”

    云采夜缄默了半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为师会生气,为何又要在密道内做出那样的事来?”

    烛渊听到云采夜这话,便知晓他心中的气消已经消了大半,便如实道:“我那时刚刚成年,还不能控制好体内的力量。而且……我出塔后并未看到师尊。”

    云采夜默然,此事确实是他不对。

    烛渊伸出手去,从腰腹间穿过,将云采夜密密实实地搂进怀里,又把脑袋搁在他侧颈处轻声道:“师尊从小就对烛渊好,烛渊从记事起便倾心于师尊,只是碍于礼法,一直不敢表明心迹。”

    云采夜有些讶然:“记事起……那时你才多小……”

    但他迟疑了片刻,仍是抬手轻轻回抱住了烛渊——一如他抱着小时候的他那样,轻轻在他脊背上轻抚着,安慰着他。

    “师尊曾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弟子,也许师尊并未将此事记挂在心上,但弟子却是一直铭记在心中的,每每回味时均是甘之如饴蜜,便再不觉半分苦涩。”烛渊顿了顿话音,再次开口时便带上了一些寂寥落寞之意,“……但越是珍视,心中的绝望便越发强烈,才叫弟子轻易就入魔怔,鬼迷心窍似的对师尊做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

    情字一事,入心自由,可一旦沾身,便再也别想全身而退。

    若真是如烛渊说的那样,云采夜倒也能理解几分。毕竟烛渊苦恋他时,他未给半分回应不说,还失信与他,甚至未留半点口信就猝然离开,徒留他一人待在那诡秘重重的镇魔塔里,独自面对无数妖魔凶兽。

    ——唉,都是他先辜负了小徒弟。

    小徒弟从小就在众仙的非议中长大,冷眼嘲讽捱受了不少,如今还顶着师徒乱伦的名头和他在一起更是不容易,他又何必再去苛求那么多呢?

    云采夜这时却是把六界中其他痴心爱慕着他的人都抛至脑后去了,只是轻捧着小徒弟的脑袋柔声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烛渊迅速点头:他人都追到手了,为什么还要去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云采夜这次思绪也终于和他对上了,抿抿唇,喉间滑动几下,声音细若蚊呐:“……你若是想要,就直接和师父说。”烛渊听到他这话却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道:“只要不是太过分,师父都会依你的。”

    末了,云采夜又蹙眉,侧着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师父哪次没有依你,你听话些,我就不会生气了。”

    烛渊怔怔地望着云采夜的侧脸,直看到那人耳廓染上了几分绯色后忽然笑出了声,一双暗色的红瞳里隐有光华流动,引着人就此沉溺于其中,痴痴回望难以抽身。他紧紧地抱住云采夜,声音低沉沙哑:“师尊,烛渊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你对我如此宠溺,如此纵容。

    “好了,为师知道了。”云采夜脸皮薄,自然是说不出“吾也爱慕你”这类情话,只能轻轻拍着小徒弟的肩背,让他收敛些,“光天化日,不要如此荒淫。”

    “不。”烛渊松开了紧箍住云采夜的双臂,扶着他肩拒绝道。

    云采夜还没搞清他在拒绝什么,是说他没明白他的意思呢?还是小徒弟不高兴松手还想再抱抱他?然而烛渊的下一句话,就叫云采夜明白他究竟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烛渊心慕于师尊,就想和师尊白日宣淫。”

    云采夜:???

    云采夜闻声立时睁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瞬,云采夜就觉眼前景物一花,身体一轻,继而被烛渊抱离了绿池,等他再次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却发现自己双腿朝两边分开,被一双铁铸似的胳膊搂住,而那不孝徒弟顺势俯身而下,含住他双唇肆意舔吻着,继而又探舌勾出他的,狎昵玩弄着。

    “烛唔——!”云采夜瞪大了眼睛,双手使劲想要推开烛渊。他不知道自己撩到了小徒弟哪根神经,明明方才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还是一片和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幅不知羞耻的样子?他万万没想到啊!他小徒弟脸皮竟能够如此厚,如此饥渴难耐,就差没直接说出“师尊我想干你”这样放肆,恬不知耻的话来。

    可他现在干的事,简直就是在身行力践他刚刚说出口的“白日宣淫”那事!

    入水后湿透的衣服还正挂在两人身上,烛渊随手一掐仙诀,便将他身上的水汽烘干了,而轮到云采夜掐诀时,他却一把扣住青年的手腕,打断了仙诀。

    云采夜抬眸,惊疑未定地朝他望去。

    只见烛渊幽暗的红瞳里正跳动着炙热的欲望,他舔舔下唇,在云采夜鼻尖咬了一口,哑声道:“师尊衣衫都湿了,烛渊来帮你脱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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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渊操得爽了,轻叹一声,温柔地回搂住青年温情脉脉地回吻起来。

    “我操!我操!我操!”

    然而这时刚好掀开纱帘进苑的酒嶷就没这么淡定了,他望着石桌上身形相叠的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后退几步,重新跌回卧阁内,撞进后面紧随而至的歩医怀里。

    歩医接住他,皱眉道:“采夜最不喜欢你说粗话的,你今日怎么——”

    “我日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酒嶷扯住歩医,不让他进去。他刚才虽然只是松松一瞥,却差点没瞎掉!他看到什么了?!他看到云采夜,疼宠无比的那徒弟正压在他身上,对他行那不轨之事!

    “你看到了什么?”歩医见酒嶷如此震惊,还以为云采夜和烛渊真的打起来了,毕竟青鸢和青莺去请他们时,都说事情很严重,云采夜和他小徒弟之间发生大事了,让他和酒嶷赶紧去救场,难道已经来不及了?

    歩医赶紧解下腰上的锦囊,检查他药物带齐了没有:“怎么样?他们打起来了吗?有人受伤吗?伤得重不重?”

    酒嶷气了个绝倒,伸手拍掉歩医手中的锦囊:“没人受伤!可是云采夜那小徒弟,正在强奸他!”

    “这怎么可能?!”歩医闻言也瞪大了双目,反拽住酒嶷的手厉声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酒嶷胸膛不断起伏着:“我怎么可看错?!”虽然烛渊遮去了云采夜大半身形,可他仍能看到云采夜裸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啊,更别提他还双腿大张,跨坐在烛渊面前,双手也被红绳紧捆着,满脸泪痕,不是强奸还能是什么?!

    “好哇!”酒嶷怒目圆睁,愤愤不已,“我原想着采夜这么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收个贴心乖顺的小徒弟陪在身边暖暖他的心也是好的,可你瞧瞧!他这收得什么徒弟!”

    居然光天化日,在那露天的花苑中对他师尊做出这种欺师灭祖,天打雷劈的事情来!

    歩医虽然也是赫然不已,但他却比酒嶷理智多了,若真是强奸……这水云阁外多出的一层紧制又是怎么回事?更何况采夜又不是不会反抗,哪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于是他再次反问道:“你真看清了?是强奸……而不是——”两情相悦的欢爱?

    然而歩医话还没说完,就听桃花苑里传来好友熟悉的声音,只是今日这声音比往日要更沙哑了一些,甚至还带了几分餍足后的媚意:“……我是自愿的。”

    ☆、第70章 合籍2

    酒嶷转身朝纱帘处望去,只见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指撩起白纱,下一刻,好友那张俊美如神祗的脸庞就出现在了他面前。青年眼睫下垂,微微颤着,眼角带着抹红晕,嘴唇也是嫣红的,有些肿,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被人吸吮轻咬过一番才能有的色泽。

    云采夜也是很尴尬的——被好友撞破那种事,就算酒嶷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可他一张老脸也丢的差不多了,更别提酒嶷似乎还误会了点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云采夜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抬眸瞅了酒嶷一眼,伸手牵住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的手掌道,“我和……烛渊是两情相悦的,他没有……强迫我。”

    “我不信!”酒嶷不敢相信云采夜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包庇烛渊,他就是再怎么宠他这个徒弟,也不该是这么个宠法啊!师徒相恋这种背德逆伦的事……怎么想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这个好友身上啊!

    酒嶷和云采夜做了两万多年的好友,对于云采夜这个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简直和苦行僧一样修行的好友是十分佩服的。云采夜不重欲,他住的地方,穿衣吃食都十分简陋,旁人送他的什么天材地宝,奇珍异兽他都是松松瞟一眼,仅留下几样自己用得到的东西,其余都尽数给予门下弟子,助他们修行。可以说,云采夜对他的徒弟甚至比对他自己还要上心,而其中又以烛渊为尤,对他最为珍视。

    难道这就是云采夜包庇烛渊的理由吗?

    “你还想骗我?我都看到了!”酒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云采夜一眼,眼里满是痛心。

    云采夜心弦一颤——他都看到什么了?明明他方才都主动搂到烛渊身上去了,他也没有叫出声啊……按理来说酒嶷应该什么都没看到才是呀……

    酒嶷看到云采夜眸光微微闪了一下,身体也跟着一颤,还以为他说中了一切,立即走上前去抓起云采夜的一只手,撩开他的衣袖指着上面尚未消去的红痕说道:“他拿绳子捆着你!这难道不是强迫你吗?!”

    云采夜:“……”还真不是,一根普通的红绳还困不住他。

    但这根红绳是加粗版的红线,哪有相爱的仙侣之间扯断红线的说法呢?他又不是要与烛渊分手……所以方才才没弄断红绳,谁知道酒嶷竟误会了。

    酒嶷见云采夜讷讷不说话,脸上愠色更盛,握着他的手也越发用劲:“采夜你——”

    “你别弄疼师尊。”酒嶷话还没说完,烛渊就皱着眉拨开了酒嶷紧攥着云采夜的右手,将青年的手握回自己手心,在被酒嶷捏出红印的那处轻轻揉着。

    酒嶷声音沉冷,立即从腰间抽出蓝缎小扇朝烛渊攻去:“呵,我弄疼了他,明明是你——”

    云采夜见此也顾不得解释什么,连忙挺身上前,将烛渊护在身后抬手握住酒嶷的小扇。

    酒嶷瞪大眼睛,语气极为震惊:“这等孽障你也要护着?”采夜莫不是入了魔怔?怎么就如此袒护他那徒弟?

    烛渊握着云采夜的手巍然不动,甚至微微收了几分力道——云采夜虽然一直说着要与他合籍,可是至今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却没几个,更何况酒嶷歩医是他在仙界的挚友,如果连他们也不知道的话……他从未怀疑过云采夜对他的感情,只是他不知道云采夜对他的爱意,能否支撑他撕破这个世界伦常的束缚。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要面对天下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他不怕那些人如何说他,他只是不想云采夜受到一点委屈,若云采夜真的不愿坦明这一切的话,他不介意一辈子就和云采夜这样偷偷摸摸,纠缠一生。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着,但烛渊眼里的光芒还是猛然一黯。云采夜察觉到手腕上轻微的力道,抬头望了烛渊一眼,随后将烛渊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手腕上扒开。

    烛渊的心也随着青年的动作越来越沉,然而下一瞬,青年却将自己的手塞入了他手中,与他十指相缠:“……我都说了我们是两情相悦,烛渊心慕于我,我也……心属于他。”

    烛渊闻言,身体微微怔了一会,便垂下头深深朝云采夜望去,眼中犹如星火齐盛,缀满了无数光华,陡然间就亮了起来,带着满目深情将青年的身影印入自己眸中。

    酒嶷这下就是再怎么眼瞎,也能感受到围绕在两人身侧,几乎能将人醺醉的浓情蜜意,他面色登时一滞,张着嘴巴讷讷道:“那、那你们方才是在……”

    云采夜耳廓微红,带着些怒意横了酒嶷一眼:“我们是在……双修。往日你来寻我是从未碰到过禁制的,可今日我都在水云阁外设下禁制了,谁知你还是闯了进来。”

    酒嶷顿时闭上了嘴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哪能想到云采夜平日里端的是一副禁欲之姿,清清冷冷的宛如高岭之花,叫旁人只觉得望他一眼都是亵渎,结果内里却如此开放,不仅没把道德伦常放在心上和小徒弟乱伦,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他徒弟在花苑石桌上白日宣淫,做那等放浪形骸的荒淫之事……

    歩医握拳,抵在唇畔干咳了两声:“采夜,那你也得先和烛渊合籍了,在做这事……况且,现在的白天。”

    “是是是……”云采夜点头,“我们马上就要去合籍了。”

    “可、可是他捆你那红绳是怎么回事?”酒嶷想起他方才见到的,捆在云采夜手腕上那根稍粗的红绳不由问了一句。但他说完这话又想给自己抽个耳刮子——指不准人家把这当情趣呢!他干嘛非要问这个问题。

    “其实……”云采夜顿了顿,“那是月老的红线。”

    “你蒙谁呢?月老的红线我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可能那么粗?”

    提到那根红绳云采夜就脸红,现在再听听酒嶷问的话,他简直尴尬得都快讲不出话来了。说到底这还不是都怪烛渊?好端端的为何非要弄那么粗的一根红线过来,还说什么要给自己最粗的……

    “师尊长得极为俊美,六界爱慕于他的人甚多,不寻根最粗的来怎么栓得住师尊呢?”烛渊伸手,圈住云采夜的腰身替他解释道。

    酒嶷摇着头,满脸震惊,他从没想过月老的红线还能这样玩,他也一时受不了这师徒两人如此亲昵,还当着他的面亲亲我我。

    歩医闻言倒是皱起了眉:“那你也不应该如此行事。幸好今日进来的是我与酒嶷,若换做他人,你要你师尊以后如何面对众仙?”云采夜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些的,他也断然不可能主动做出白日宣淫这等事来,还要烛渊捆住他手腕的那根红绳……总不可能是采夜主动伸出双手,叫小徒弟捆了他再与他行那……羞耻之事吧?

    今日之事,说到底定然还是烛渊主动挑起的,但云采夜既然能如此配合他,事后还这般维护,想必也是疼他到了极点。

    “是。”烛渊认错态度极好,“烛渊以后再不会如此随意了。”

    歩医张了张唇,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好友和他徒弟在一起的这个事实……可他仍未想透,采夜到底看上了烛渊哪一点?他这徒弟小时候容貌不堪,长大后长相虽也不甚精致,有几分异域姿色,但也不至于能把云采夜迷到这般地步吧?

    唉,采夜心,海底针。

    歩医眉宇间满是凝重,替六界其他爱慕着好友的人默哀片刻,随后沉沉地朝烛渊望去,烛渊倒也不避不闪,直直地对视歩医。

    歩医瞧了眼他箍在云采夜腰间的胳膊,叹了口气朝云采夜问道:“你多年来都是孤身一身,虽说门下弟子众多,但能得你心意仍是少数。如今你寻到了心头挚爱,我和酒嶷都为你高兴,不过你打算何时与烛渊合籍?你们总不能无名无分的,每日都做……那事吧?”

    云采夜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没有每日。”虽然次数也不少了,花样玩得还特别多。

    歩医勾唇,但笑不语。

    好友单身那么多年,他也是过来人,就不信这世间还真有开了荤能不食髓知味,停得下来的人,就算采夜忍得住……歩医朝烛渊望了一眼——他这徒弟也不像是忍得住的人。

    “你不用解释,我懂的。”歩医贴心地笑笑,“有需要的话,我那里药很多。”

    云采夜:???

    你到底懂了什么?

    想不通云采夜就不想了,开口道:“我打算等裳兰上仙的生辰宴过后,再与烛渊前去合籍。”毕竟他和烛渊在一起这事太过骇然,一旦公布出去定然会在仙界引起轩然大波,届时恐怕就再也没人关注裳兰天女的生辰宴了,这对她也太过不敬了。

    况且他未和烛渊吵架之前,就已经道月老那去拿过一根红线了,他有心属之人这事如今在仙界应该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裳兰天女想必也不会继续再关注他了。

    歩医点点头:“这样也好,采夜你总是如此心善。”

    与此同时,天衣坊里——

    裳兰正指挥着一干女仙,为她亲自绣了整整十日的紫纱仙衣镶点珠花,眉眼含笑,隐带羞意——再过三个仙日,便是她五万岁的生辰宴,而采夜上仙……会为她亲手燃放天灯烟火!

    ☆、第71章 合籍3

    然而她最在意的却不是天灯烟火这事,她在意的,是云采夜到底会让谁成为他的仙侣。

    前几日,渡生剑神到月老庙去求了根姻缘红线,出来时面色柔和,眼眸里都带着温柔的爱意,众仙皆传他有了心属之人,即将与那人合籍,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裳兰刚接到这消息时,心中也是极为惊慌的——采夜上仙那样容貌惊绝的天人,谁不想做他的仙侣?究竟是哪个小妖精捕获了剑神大人的心?

    裳兰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这么胆战心惊地过了几日后,裳兰的心却渐渐放了下来。

    云采夜求了红线后既没下界,也没出云剑门,更无人传出他何时去合籍了的消息,裳兰就不禁想:也许采夜上仙心属那人是自己呢?

    这一想就完全停不下来了,裳兰越想越觉得那人很有可能是自己。

    若云采夜心慕的另有其人,那他应该早早就与那人牵线合籍了,怎么过了这么多日还没什么动静传出?再联想云采夜答应为自己点燃天灯烟火那事,裳兰就越发心猿意马——采夜上仙,一定在等待着她的生辰宴,等着那时……与她求亲,牵线合籍!

    其实不仅裳兰这般推测,仙界大部分仙人都是如此想的。

    云采夜成仙万年,从未见他与哪位仙君天女过于亲近过,就连普通人的偶尔的寻欢作乐他也未曾有过,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时常与他走动的酒神与仙医又是一对,根本就没有怀疑的必要,这样细算下来,唯一有可能便是裳兰天女了。

    一时间,众仙心里都是有些复杂的——裳兰天女除了能做一手好仙衣,和肤白貌美之外似乎就没了更多长处,为人还颇有些清高孤傲,难道采夜上仙爱的就是她的容貌吗?

    这流言传速凶猛,恍若燎原星火,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仙界,就连远避俗事,一直待在镇魔塔里的浮云枝都知晓了。烛渊自然也听说了那个传言,即使云采夜都已经说了等宴会结束后就带他去合籍,他心中仍是放心不下,在床上时也就用了更狠的劲力折腾云采夜,捣弄得他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从喉间发出难耐好听的呻吟。

    “师尊,你还记得裳兰天女吗?”烛渊低下头,在云采夜唇角轻啄一口。

    “嗯……裳兰?”云采夜艰难地睁开双目,身体仍被烛渊撞得一晃一晃的。他望着纱顶,细思了一下,斟酌用词开口道:“明日就是她的生辰宴了,我记得我答应过她要为她点燃一支天灯烟火……啊!”

    烛渊皱起眉,作狠掐了下云采夜的乳口,在看到身下的青年眼里泛出水雾后才松开指尖,问罪般地居高临下道:“师尊为何要答应她这事?”

    云采夜颇有些不解,不就是点个天灯烟火吗?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仙界都在传他要和裳兰合籍的事?

    “那时……我还未与你在一起呀。更何况她还为你做了弟子服,你小时候也还穿过那衣衫嗯……”云采夜喘着气,伸出胳膊主动揽住烛渊的脖颈,软着声音讨好似的在他耳畔说道。

    烛渊顿了顿,片刻后又缓缓动了起来,舔了口云采夜染了绯色的耳廓,哑声道:“也是,毕竟她没有那么粗的东西来拴住师尊是不是?”

    云采夜瞠目:“你——”

    烛渊挑眉:“我什么?弟子跟着师尊长大,如今的一切都是跟师尊学的呀。”

    云采夜目瞪口呆,看烛渊甩锅甩得飞快。

    他教给烛渊的明明都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从未教过他这些荤话浪语,他自己不学好如今还把这黑锅扣到他头上来了?

    烛渊不给云采夜训他的机会,俯下身去将青年带入更深的□□浪潮中去了。

    剑神大人继续躲在水云阁里与他的小徒弟胡天海地的乱搞着,裳兰天女的生辰宴也照常举行。

    只是原本预定的鹅黄色轻纱都尽数换做了深粉或朱红色,如不是来宴的众仙都知道这是个生辰宴,恐怕都会误以为这又是哪对仙侣的合籍大典。

    玳筵上身着飘飘仙衣的舞女兰足轻点,于宴厅中央缓缓起舞,宴周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众仙屡屡点头,嘴角含笑,互相寒暄敬酒,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所关注的不是宴席上的歌舞升平之景,而是那尚未到来的渡生剑神。

    如今仙界处处皆传渡生剑神要与天衣坊裳兰合籍之言,这究竟是真是假,今日便可大白。

    在去生辰宴的路上,烛渊一直紧抿着唇角,眉峰高耸,死死地攥着云采夜的手,一言不发地埋头向前走着。他腿长,跨的步子也大,云采夜被他扯得一踉一踉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扯住小徒弟的衣角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高兴。”烛渊停住脚步,背对云采夜出声。

    云采夜苦笑道:“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昨晚不是才由着他在他身上作乱了一番吗?究竟是谁说了“师尊乖乖的我也乖乖的”这种话?

    烛渊很明显已经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将云采夜拽到自己面前,低着头皱眉道:“师尊不要给她点天灯烟火好不好?师尊都没给我点过呢。”

    “可师父已经答应她了啊。”云采夜叹气,“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玩烟火?”

    烛渊冷笑一声,开口反问道:“我年纪大了?”

    云采夜一噎,立刻顺小徒弟的倒矗的毛:“没没没,我家烛渊最年轻了。”

    烛渊却仍嫌不够似的,继续问道:“师尊,你知道裳兰天女有多少岁了吗?”

    云采夜摇头:“不知。”他平日对裳兰天女就不怎么上心,更何况女仙的年纪一直是众仙所避讳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去主动打听呢?

    烛渊对云采夜的回答颇有些满意,但他仍不忘继续抹黑情敌:“裳兰天女已经五万岁了!师尊你还没成仙的时候,她的年纪就足够做你祖奶奶了。你别看她肤白貌美,说不准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呢。”

    云采夜:“……”都五万岁了,她还没嫁出去,人品也颇为堪忧,但小徒弟也不能在背后这样非议人家啊。可他现在也不好训叱烛渊,只能开口哄道:“是是是,烛渊比她更加肤白貌美,师父只爱你一个。”

    烛渊这才露了笑颜,笑着说道:“烛渊也只爱师尊一人。”随后就低下头去,欲吻云采夜。

    然而云采夜头却一偏,躲过了那个吻。烛渊亲在他唇角上,脸色登时又凝了起来。

    云采夜立即开口道:“……回去再亲,你用力大,师父待会没法见人了。”

    烛渊皱眉,欺瞒他道:“我轻轻的。”

    云采夜闻言马上笑了出来,捏捏小徒弟的鼻尖,把烛渊昨晚在床上说的话还给他:“不许就是不许,烛渊乖乖的师父也乖乖的。”

    烛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烛渊仍不死心,一路上都在逮空子去亲云采夜,云采夜笑着左闪右躲和他玩闹,以至于在进了生辰宴厅后,陡然撞上众仙一起朝他望过来的眼神时怔了会神。

    他此时的手还牵着烛渊的没有放开,脸上也带着笑意,犹疑着开口道:“诸位……”

    “啊,采夜上仙来了啊。”

    “采夜上仙,快来快来——”

    众仙初见云采夜牵着他小徒弟的手一起入厅时也愣了会神,但也没有多想,只当云采夜溺爱他小徒弟罢了,毕竟他们可是师徒啊,还能发生什么事?所以便一起围了上去,拥着云采夜询问他仙侣的事。

    “采夜上仙,听闻你几日前到月老那去求了根姻缘线,此事是否属真?”丹君上仙举着酒樽,挤到云采夜身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问道。

    采夜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朝烛渊那边退了点,点头道:“是真的……不过……”

    云采夜话还没说完,就有几个站在外围的仙女揪着帕子哭了起来——她们宁愿采夜上仙一辈子单身,也不愿有个人夺去了他的心,更不愿那个人是裳兰天女啊。

    云采夜都被这哭声弄懵了,牵着烛渊的手连连后退,退至门槛处时忽然听到了一句含羞带怯的女声——

    “采夜上仙——”

    众仙闻声纷纷往两侧分开,为裳兰让出一条道路来,云采夜一脸茫然望着前方的紫衣女子,烛渊的眼神的却缓缓暗了下来。

    ☆、第72章 合籍4

    “采夜上仙,你、你来了啊……”裳兰双颊微红,细步款款地走到云采夜面前,却一直低头扭捏着,说话声音也是细若蚊呐,让人要废好大劲才能听清。

    烛渊望着她那副含羞带怯的较弱模样,只觉得她这一身紫衣极其碍眼,但下一刻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勾起冷冷的笑容,握着云采夜的手也稍稍收紧了一些。

    云采夜被这两人前后夹击,一脸不解,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手从烛渊手中抽了出来,斟酌着用词作揖开口道:“裳兰上仙给我递了请帖,是应该来的。”

    裳兰:“……”

    为什么采夜上仙还是如此不解风情?他是看不出她眼底的深情吗!

    但云采夜是真的看不出裳兰眼底的深情,准确来说,他看不出裳兰和看他的其他人有何区别。因为自身容貌的原因,旁人看云采夜的眼神总是带着迷恋,或喜欢,或鄙夷,或惊艳……然而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他才引以为常。他知道裳兰喜欢他,可裳兰喜欢他的容貌和他身后的权利可能更大于喜欢他本身这个人。

    美丽的事物谁都会喜欢,他也喜欢花容国色的倾城朱颜,也喜欢灼若十里艳红的桃花,但真正的爱意是藏不住的。眼底眸光的微微闪动,每次开口前的注视都会暴露心底的一切,云采夜在裳兰眼底看不到这些。

    她只是像普通人看一朵美丽的花时一样,注视着他。

    所以云采夜着实不懂,裳兰为什么要对一朵花深情款款。反倒是如今和他在一起的小徒弟……以前烛渊还在卖乖装傻时,好歹还会收敛些情绪,而自从上次两人在桃花苑把一切事都挑明之后,他看他眼神便变得极其露骨,总是带着浓烈的和占有欲,恨不得嚼碎了吞进腹中那样深刻。

    他甚至不用开口说明,云剑门众门徒就已经隐隐猜到他们俩的关系了,平日里看他这个门主的眼神也变得不对劲起来,想到这里云采夜就有些头疼——他已经料到等他与烛渊合籍的事传开后,众仙要有多震惊了。

    裳兰见云采夜和他打了个招呼以后就毫无动静了,而周围众仙又都在注视着他们的动静,不免有些心焦,咬了咬牙便主动开口暗示云采夜:“听闻采夜上仙前几日到月老庙那求了根姻缘线……”

    云采夜点点头:“是的,采夜已有心属之人,再过几日便要与他合籍。”顿了顿话语,云采夜又笑了起来,看看丹君又看看裳兰,“说起来裳兰上仙与丹君上仙还真是颇有缘分啊,方才他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云采夜这话一出,众仙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了。

    裳兰和丹君哪来的缘分?这个问题仙界就没有人不想知道,只是他们没有开口问出而已。

    云采夜这短短几句话,看似平常,却将他与裳兰的关系瞥得一干二净——先是承认自己有心属之人,又为裳兰丹君拉郎配对,若裳兰真是他心属之人,云采夜怎么会说出后一句话?

    而剑神大人还算心善,以此方法给裳兰找了个台阶下,维护她的清誉。若是裳兰真的一味以为自己就是要和采夜上仙合籍的那人,在玳筵上做出更多失礼的事,届时云采夜再将事实说出,那裳兰恐怕就要沦为整个仙界的笑柄,真就是无法挽回了。

    裳兰不蠢,她自然也听出了云采夜的弦外之音,脸上的红晕顿时就退了下去,登时惨白了一张脸踉跄着后退几步,她的侍女见此连忙从后面扶住她。

    云采夜蹙起眉,担忧地问道:“裳兰上仙可是身体不适?”

    裳兰怔怔地抬头,望着眼前俊美无俦,霞姿月韵的青年,她当年第一眼见到他时,他穿的是一身纯白的暗云纹刺绣长袍,美虽美矣,却让他整个宛如长雪洲不化的千年寒冰,周身冰冷孤寂。

    她想靠近他,却又被那股霜寒挡了回去。她成仙万年,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她的绣工,而从那时起,她就想为他做一件独一无二的仙衣。

    她也做到了,到了今日,仙界何人不知,清冷无匹的剑神大人只穿她裳兰做的仙衣。

    可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像云采夜恪守云剑门,守卫仙界安宁一样,她是天衣坊的天女,身上的职责便是为众仙织衣。她不织,自然会有其他天女为他织衣。

    如今云采夜再次站到他面前,依旧是犹如莹莹美玉雕刻而成的脸庞,色若春晓,绝色无双,身着紫衫的他也不再似以前那般孤冷不可近身,可他望着她时眉目间的清冷却一直都在——万年来都未曾变过。

    云采夜一直在拒绝她,可她却从没看透。

    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裳兰垂下头,片刻后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道:“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今日可是裳兰上仙的诞辰宴,应高兴些才是。”

    裳兰扯扯唇角,让出一条道路来:“是。那便请采夜上仙为裳兰点燃天灯吧,也算是……了却裳兰一桩心愿。”让她能毫无遗憾地放下这个人。

    云采夜抬步向前,他一动,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烛渊也跟着他上前,众仙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站在云采夜身边的高大男子,他站在云采夜身边时一直隐忍而沉默着,收敛着自己身上的气势。

    然而他这一动,身上的气势便再也收敛不住——浑身的煞气和凶戾,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压迫感,行走在任何地方都如同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带着睥睨桀骜的气势,逼得众人忍不住跪下臣服。

    红瞳,玄衣,异域面庞。

    想来他便是云采夜那宠爱至极的小徒弟了。

    传言中……他不是长得很丑吗?还很黏云采夜,像个长不大的奶娃娃一般,怎么如今一见,竟是这般有气势的人物?

    烛渊闯过镇魔塔的消息早就在仙界传开了,但他却极少出云剑门,就算是在云剑门内,他也是一直跟着云采夜神出鬼没的,简直比云采夜还要神秘,因此仙界大多数仙人一直认为烛渊闯过镇魔塔之事不过是个谣言,无稽之谈罢了。然而待今日真正见到了所谓的“谣言主角”,他们才不得不信——能拥有此番气势的人,身上必定沾满了无数鲜血,配剑恐怕也早已饱饮无数魔血,亡魂不计其数,即使容貌有疵,人也如传言中那样,颇黏云采夜,但定然也会是仙界一方大能。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烛渊可不知道这些仙人脑袋里的弯弯路子,他只是不放心云采夜独自走到那空台去为裳兰点天灯——要是裳兰和他一样,心机满满,对云采夜使诈怎么办?

    他可不想等这个生辰宴结束后,莫名其妙多出一位“妹妹”。

    “你一直跟着我作甚?让旁人看去了多不好?先去入座啊……”云采夜站在烟竹台前,一边甩着点火棍,一边蹙着眉,无奈地低声对烛渊说道。

    烛渊嗤笑一声,声音低哑地靠近青年道:“师尊步弟子亦步,师尊趋弟子亦趋,师尊驰弟子亦驰,若师尊奔逸绝尘,那弟子只有……”话音顿了顿,烛渊低头在青年耳垂上舔了一口,才将剩下的话说完,“将师尊操得下不了床。”

    ——这孽徒!

    云采夜手一抖,差点没让点火棍摔下去。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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