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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8 章

    郭沫若代表作(中国现代文学百家系列) 作者:郭沫若

    第 98 章

    也用了,而且也称"《叙录》"。可见,钱穆用了梁氏的论著,但未注明出处。梁氏循《四库提要》的思路讨论《列子》,用了该书的观点,在文中提到《四库提要》;而《系年》虽然用了前人的著作,但在其文中我们既找不到梁氏之书名,也未见有《四库提要》的文字。

    《系年》受益于早于它的论著,是至为明显的,有的考证从材料到结论与早于它的有关论著的字句都一样。如《系年·吴起传左传》条与《四库提要·春秋左传正义》条,就是一个典型事例。当然,钱穆也稍稍改动了一些文字。比如,某人的姓名被其字或号所代替,或者相反。例如"王安石"改为"王荆公",前者为名,"荆公"即王安石的封爵"荆国公"的简称;"叶梦得",钱穆改为"叶石林","石林"是叶梦得的号;"朱子"被改成"朱晦庵";而"左丘明"的号,大概查不到,为了有所区别,将"丘"加了一个"阝",成了"邱"。至于"宋元诸儒",则被改成"宋后诸儒"。还有的字句被钱穆置于其双行小字的夹注内。可以肯定地说,《四库提要》的文字,钱穆用了,但在《系年·吴起传左传》考中未注明出处。

    《系年》得益于梁启超的论著不少。如有关孔子门人漆雕开的考证,梁氏的《汉书艺文志诸子略考释》中,《漆雕子》和《宓子》两条中的有关文字虽然不多,但使《系年》获益不浅,被吸收在其考辨二九和一六三之中。不过,梁误将《漆雕子》一书的篇数"十三篇",说成了"十二篇",也给《系年》制造了一个矛盾。《系年》对此产生了两说。一为考辨二九,与梁说同,此说我们仅见于梁氏之书;一为考辨一六三的"十三篇"说。再如,吴起为法家说钱氏受益于梁氏的《先秦政治思想史》;又如,"《商君书》非商鞅所著"说,梁启超在其《汉书艺文志诸子略考释》中用了《四库提要·商子》条的材料,证明《商君书》为后人所作:1.该书第一篇即称孝公之谥;2.《徕民篇》、《弱民篇》为商鞅死后之作。梁氏注明了引自《四库提要》;《系年》却未说引自何书。因此,不查早于《系年》的梁氏等人之书,人们还以为,这是钱穆的一大发现呢!这样的例子还有,就不一一列举了。

    钱穆对前人研究的成果,有的吸收,有的取折衷;有的持与前人截然相反的观点,有的被化整为零,分别放进其数"考"之中,而且这类"考"多属细小问题。

    至此,真相大白,郭沫若"抄袭"说,是不能成立的,此说纯属无中生有,诟诬贤者!

    二、郭沫若的"烧书"说

    一九六六年四月十四日,郭沫若在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三次会议上,突然宣布:

    几十年来,一直拿着笔杆子在写东西,也翻译了些东西。按字数来讲,恐怕有几百万字。但是,拿今天的标准来讲,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说,应该全部把它烧掉,没有一点价值。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就是没有学好毛泽东思想,没有用好毛泽东思想来武装自己,所以有时候阶级观点模糊。(《十批判书》手迹影印初版1945年重庆群益出版社)

    两个星期后,《光明日报》于四月二十化大革命'对象的信号,说明他已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一些外国朋友,特别是日本朋友,也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关注。

    "焚书"说缘起早在"文革"刚刚拉开序幕的时候,对明史专家吴晗的历史剧《海瑞罢官》的批判,就已经牵连到了不少历史学家,郭沫若当然也不能例外。他虽然已经预感到不妙,并且向他的秘书说了如下的话:

    我只是摆设嘛,我耳朵听不清,又不善于搞行政工作,让我挂那么多头衔,来了运动我就要检讨(王廷芳:《周总理和郭老的友谊》)。

    谈话充分表达了郭沫若当时惶恐不安的心情。但是,从谈话内容,人们不难看出,郭沫若对"文革"的破坏性,以及"文革"可能给他带来的灾难的估计是不足的。后来事态的发展,使得他开始清醒。虽然他早有辞去行政职务的想法,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文革"使他下决心,于一九六六年初写信给当时任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的张劲夫,提出辞去自己所担任的院长职务。但未获准。尽管郭沫若仍然担任着许多要职,然而,在那个年代,他像很多人一样,已到了基本上无法工作的地步。

    第四届人大代表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上,他在听取了石西民代表文化部所作的工作报告以后,讲出了要将自己以前的东西全部烧掉的意向。

    "讲话"记录发表的内幕郭沫若关于"烧书"的发言,引起了已经红极一时大权在握的"中央文革筹备小组"领导人之一康生的兴趣,他向人大常委会要这个发言记录。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连贯为慎重起见,拿着整理好的记录稿,亲自到郭沫若家中,请他斟酌一下。郭沫若做了一些修改,便交连贯带走了。

    康生拿到郭沫若的发言记录后,曾送给正在外地的毛泽东。不久,康生让《光明日报》于四月二十革筹备小组"当时对《人民日报》的负责人态度冷淡之故,而《光明日报》的负责人穆欣此时又是"中央文革筹备小组"的成员之一。至于康生要讲话记录的事,郭沫若在当时是一无所知。

    郭沫若对"烧书"说的解释郭沫若对自己发言的解释,不只一次。最早的解释是"讲话"公开发表后不久。是年五月上旬,在他接待来访的外宾时,他深知由于国际友人的关心,这是接待交谈的必然话题,所以郭沫若有意识地把接待来访者的地点安排在自己的家里,以便让这些关心他的国际友人知道:郭沫若还是原来的郭沫若,郭沫若写的橱里,并没有烧掉。他在回答朋友们的询问时,先让大家看看自己的劳动果实,然后告诉人们关于"烧书"不是真的要烧,本意是"要像凤凰涅槃那样在自焚后从火中再生",来访的友人听了郭沫若的解释之后,放心了。

    除了多次口头解释"焚书"说之外,郭沫若还有一个书面的答疑。

    青年教师徐正之,正在撰写一篇有关郭沫若历史剧本《武则天》的文章,他读了郭沫若的"烧书"说后,认为郭沫若的发言是缺乏辩证观点的,片面的,也是偏激的。而这种过激的思想与言论,极易把运动引入歧途。于是徐正之就将自己对发言的看法增进自己正在撰写的文稿中。对"烧书"说进行了批判。他指出"简单的烧掉是不科学的,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真正的共产党人要敢于坚持真理、敢于修正自己的错误",他还援引了毛泽东"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语录,"希望在民主革命时期就是一名勇敢斗士的郭沫若,在新的历史时期更要建树新的功勋,努力过好社会主义革命关"。

    一九六七年革”中的郭沫若

    作者:阚民

    导火索在文艺界燃起,有人将批判矛头指向郭沫若“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刮起于文化界。1965年11月10日,姚文元在上海《文汇报》发表了《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20天后,《人民日报》转载了这篇文章,由此揭开了“文化大革命”的序幕。

    经过建国后一系列政治风波的郭沫若,预感到这嘲运动”来势凶猛,内心十分惶惑。一边,发动“革命”的是自己几十年紧紧追随的毛泽东,另一边,运动一开始牵连出来的就是自己几十年知之甚深的知交老友。说吴晗、田汉、翦伯赞这些人“反党反社会主义”,郭沫若怎么能接受呢?

    文艺界的揭发批判让郭沫若感到十分迷惘和痛苦,唇亡齿寒,他预感到自己也在危崖边上。左右为难之下,郭沫若只好“退避三舍”。

    1966年1月,郭沫若给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张劲夫写了一封转请辞职的信:我很久以来的一个私愿,今天向你用书面陈述。

    我耳聋,近来视力也很衰退,对于科学院的工作一直没有尽职。我自己的心里是很难过的。怀惭抱愧,每每坐立不安。

    因此,我早就有意辞去有关科学院的一切职务(院长、哲学社会科学部主任、历史研究所所长、科技大学校长等等),务请加以考虑,并转呈领导上批准。

    我的这个请求是经过长远的考虑的,别无其他丝毫不纯正的念头,请鉴察。

    郭沫若的辞职未被批准。

    他感到灾难的脚步正在向自己逼近。一些人开始把批判的矛头指向郭沫若。他们直接给郭沫若写信寄稿,对他的文艺作品和史学著作中的一些观点提出质问,有的问题上纲上线,措词相当刻保比如对郭沫若《满江红·领袖颂》中的“听雄鸡一唱遍寰中,东方白”,有人指责说:全国人民都唱《东方红》,你为什么要说“东方白”?用意何在?“国防文学”是投降主义的口号,你为什么在抗战的时候支持这个口号?

    种种问题,有的令郭沫若啼笑皆非,有的令他十分气愤。

    郭沫若说:让我那些文章,一把火烧个精光大吉尽管郭沫若对于“文化大革命”初期的批判活动很不理解,也很不满意,但他看了许多批判自己的来信以后,心情是沮丧而沉痛的。

    1966年4月,林彪、江青一伙炮制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在《解放军报》公布了。他们全盘否定了“五四”以来,特别是30年代文艺工作以及建国以来文艺工作的全部成就,诬蔑建国以来的文艺界“被一条与毛主席思想相对立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专了我们的政,这条黑线就是资产阶级的文艺思想、现代修正主义的文艺思想和所谓30年代文艺的结合”;声称要“坚决进行一场文化战线的社会主义革命,彻底搞掉这条黑线”。

    郭沫若的大部分成名作品是在“五四”至三四十年代创作的,建国以来他又一直位居文艺界的高位。《纪要》的严重指责不能不使郭沫若感到汗流浃背,坐立不安。

    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不如先向自己放一把火。1966年4月14日,郭沫若在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次(扩大)会议上,听了文化部副部长石西民所作的《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的报告后,在会上即席发言,讲出了当时令文化界颇为震惊的一段话:几十年来,一直拿着笔杆子在写东西,也翻译了一些东西,按字数来讲,恐怕有几百万字了。但是拿今天的标准来讲,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说,应该全部把它烧掉,没有一点价值。

    说了这些违心的话不几天,郭沫若就到四川去了。他想回老家看看,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谁知,正在上海组织人马起草《五·一六通知》的康生,对于郭沫若的讲话发生了很大的兴趣。他通过电话,要求《光明日报》尽快发表郭沫若的讲话,要使这篇东西成为“文化大革命”的一发“信号弹”。最后,郭沫若的讲话稿被送到了毛泽东的办公桌上。毛泽东看了感到很好,这个时候正需要有声望有影响的人出来讲这样的话,于是大笔一挥,同意见报。4月28日,《光明日报》刊登了郭沫若的讲话,题目是《向工农兵群众学习,为工农兵群众服务》。5月5日,《人民日报》转载了这篇讲话。

    郭沫若要求“烧书”的讲话公开发表后,在国内外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国内知识分子读后瞠目结舌,一些造反派借此要求打倒郭沫若。国外反动势力利用讲话大肆反华,攻击中国。许多日本友好人士要求到中国访问郭沫若,看他是否被迫发表“烧书”言论。一时,弄得郭沫若狼狈不堪。郭沫若不得不出面解释他要自己“烧书”的意思。7月4日,他在北京亚非作家紧急会议上,以中国代表团团长的身份,向与会作家阐述了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意义和方针,同时,也为自己的讲话作了一番解释,说:“日本有一位批评家,说我是被迫检讨,要烧自己的书,比二千多年前焚书坑儒的秦始皇还要残暴和傲慢”,“我检讨了我自己……这是我的责任感的升华,完全是出自我内心深处的声音”。“作为对人民负责的革命作家要不断进行自我改造,不断进行严格的自我批评,在我们这里是极其平常的事。”

    1967年8月,郭沫若在回复一位文学青年的信中,对于“烧书”的说法又作了一种新的解释。他说:“凤凰每经五千年要自焚一次,从火中再生。这就是我所说的‘烧掉’的意思。”

    然而,不管郭沫若如何解释他的“自焚”与“再生”,他的讲话在“文化大革命”的初期起到了不好的政治效果,被康生、江青之流利用推动了极“左”思潮的进一步扩张,而郭沫若本身也并未因此而逃脱“文革”的灾难。

    两年中失去两个儿子,郭沫若仍需高声颂扬“文化大革命”就在郭沫若作为中国代表团团长在亚非作家紧急会议上发言阐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意义时,北京大学已经开辟了一个专门批判郭沫若的专栏,那里贴满了“打倒郭沫若”的大字报。这与江青一伙放出的批判信号紧密联系在一起。

    1967年5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毛泽东1944年1月9日写给延安平剧院的信,其中原有的“郭沫若在历史话剧方面做了很好的工作,你们则在旧剧方面做了此种工作”两句被删去了。这在“文化大革命”中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它令郭沫若毛骨悚然,诚惶诚恐。他觉得自己开始陷入一个黑色的漩涡,随时都有可能灭顶,必须表示自己拥护“文化大革命”的“决心”,必须“保护”自己。

    6月5日,在亚非作家常设局举办的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25周年讨论会上,郭沫若致了题为《做一辈子毛主席的好学生》的闭幕词。在向毛泽东表了忠心之后,感觉到意犹未尽,郭沫若竟即席朗诵了一首诗:“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也献给各位同志和同学”:亲爱的江青同志,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艺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我们要使世界舞台也充满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这恐怕是郭沫若这位中国现代文坛最杰出的诗人一生中最大的败笔。这种毫无诗意,近乎阿谀的“诗句”,给后人留下的不仅仅是“惶惧”与“苦涩”。

    由于周恩来把郭沫若列入了应当保护的一批干部的名单,毛泽东批准了这个名单,郭沫若终未遭到被红卫兵批斗的厄运。然而,“文化大革命”的“风暴”,还是夺走了郭沫若两个儿子的生命。小儿子郭民英在音乐学院被人揭发“特殊化”,1967年4月忧郁自杀。第二年的4月,爱子郭世英又被农业大学的造反派绑架关押折磨致死。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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