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今天谢谢您。
刘香知道她这话的重量,也有点不自在,边儿去,你那么困难,一个女人既要养孩子还要供男人上大学,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哎呀呀别肉麻了,赶紧回去吧。
幸好,她今天拿的下水量也很大,倒是把明天送招待所的份量也算上,还给蒙对了。
到家,明天的卤肉孙兰香已经带领大家洗干净卤上了,有苏奶奶看着,孩子们该吃饭吃饭,该写作业写作业,卫孟喜倒是省心得不得了,吃过饭直接在床上睡了大半天。
是真正的半天,醒来太阳都落山了。
这增加的销量相当于又新开了一家店,还是不用交房租水电和人力成本的,她能不高兴嘛?
哼,财迷。苏奶奶白她一眼,指指桌子上的草稿纸,做梦都在算账,还满嘴发财了发财了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挣多少钱呢,结果你儿子给你一算,也就是几十块嘛。
您这样的出身,自然是理解不了咱们小人物对成功的渴望,我就沾沾自喜了怎么的。卫孟喜也不跟她啰嗦,她要是再接话,苏奶奶能跟她对线到天黑。
因为她发现,自从把她接回矿区后,老太太的话明显多了很多,还经常来找她吵架,也就是俗称的杠精。
苏奶奶张口结舌,每个点都被她护住了,还真不知道揪她哪儿,只能气哼哼作罢。
当然,卫孟喜呛她,也是口下留情的,苏大娘至今还不知道,那位所谓的看见苏小婉的街坊,其实是个嘴里没准话的醉鬼。
她被带走的时候,这个街坊还是挺正常的,这么多年与世隔绝,曾经勤劳可靠的街坊,已经变成为了悬赏一百块而满嘴谎话的酒鬼。
如果告诉她真相,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吗?
卫孟喜犹豫过好几天,决定还是不说了。要真老天开眼让她找到苏小婉,那就是福报;要是找不到,至少也还有希望,以后老了如果她需要的话,陆家人也会替她养老送终。
不需要,那就另当别论。
晚上,陆广全回来,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妻子今天成交的大单,就在聚宾楼吃中饭吗?
对。
真在聚宾楼啊?
卫孟喜一愣,对,你复读机啊?
男人的神色有点失落,好像是在说你咋都不带上我。
卫孟喜黑亮的眸子一转,忽然一把搂住他脖子,趁着他身子僵直,一把掰过他的脸,强势的亲了一口,我这不是怕耽误陆学神学习嘛,我这么拼还不是为了给你挣学费,毕竟我可是既要养娃还要供你上大学的贤内助呢。
陆广全也不在意她的调笑,知道她就是故意的,顿时也不客气,反手搂住她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动作很生涩,也很热烈,像一头刚刚成年的雄狮,不知道怎么发泄这满身的力量和荷尔蒙结果就是,卫孟喜感觉,自己舌头都快被他吞下去了。
她用手轻轻捶他,想让他放开,赶紧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这头雄狮现在可是饿红了眼睛的,直接将她的手困住,顺势压倒在炕上,不知不觉已经触到小呦呦最喜欢的地方。
那感觉,竟然美好得不像话,美好到必须亲眼看一看,或者用嘴巴哦不,不能想,要流鼻血了!
卫孟喜整个人都是软的,看来霸道女总裁也喜欢强制爱啊,刚想也来点回应,忽然门嘎吱一声开了,四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爸爸妈妈你们干啥呢?
两个大人火速分开,苏奶奶赶紧颠着过来赶他们,今天罚抄十遍古诗。
为啥呀?
因为你们不懂事。
四个孩子冤枉死了,明明是爸爸妈妈不懂事,大白天的在炕上睡懒觉,他们只是叫醒大懒猪的热心群众而已啦!
陆广全嘶了嘶嘴,努力平复心情,直到三分钟后才平复下身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房子什么时候能盖好?
这你得问工人去。卫孟喜也不爽,这群熊孩子,再这么被吓几次,别说男人受影响,她也得有心理阴影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杨秘书在院里说话:陆工在家吗?有个急事。
煤炭生产无小事,陆广全立马一个翻身下炕,披上外套,走到门槛上回头道:晚上不用等我。
卫孟喜想到啥,脸有点红,哼,等你干啥,自己玩去吧。
他倒是走了,孩子们还苦哈哈在院子里抄古诗呢,六岁的孩子小手本来就还软,写出来的字普遍不好看,但他们却是例外。四个孩子,无一不是一手工整的楷书,一撇一捺方方正正,说是二三年级孩子写的都不会有人怀疑。
卫孟喜很是欣慰,因为他们出生月份都在九月份之前,到新学期开学之前都是年满六周岁的儿童,老师就同意他们不用上大班,直接就能升一年级了。
还有最后一个学期,我就上一年级啦。
苏奶奶拿起戒指拍了卫红脑门一下,知道要成大孩子了,还不赶紧多写几个字。
卫红噘着嘴,和根花对视一眼,是啊,到时候他们上一年级,妈妈就会给他们换个新书包啦。
但女孩记性好,古诗已经背下来了,罚抄速度很快,卫东根宝就要慢些,等他们写完,俩女孩已经跑出去玩了。
卫红咱们去看跳舞吧?最近有艺术团来矿区做慰问演出。
还没开始跳舞的呀,看不了。正式的演出在下个星期,也就是三八妇女节。
根花看周围没人,凑妹妹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句悄悄话,卫红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真的,王宝柱家就住对面,他看见啦。
姐俩顿时牵着手就要往那边冲,刚跑两步,卫红想起什么,小手合拢做成喇叭状,张!虎!蛋!
下一秒,一个白净净的小男孩跑出来,比小狗还快,咋啦卫红,你叫我干啥?
想不想看演出,跟我们走。
经过一个冬天的雪藏,张虎蛋的脸蛋比女孩子还白,那双又大又双的眼睛,就像黑葡萄,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合着笑起来不自觉上挑的嘴角,他现在已经是公认的窝棚区第二靓的仔。
第一嘛,肯定是小呦呦咯。
至于刚来的时候长得很像玉团子的小秋芳,最近因为一口小乳牙被虫子蛀得又空又黑,还有很多地方一块一块的掉了,只剩下几块黑黄的牙齿残留,她都不敢笑,因为一笑,孩子们就会笑话她。
卫红和根花后怕极了,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小牙齿,她们的门牙已经开始松动了,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糖,晚上睡觉之前一定要刷牙,不然牙齿会坏不是骗人的。
你妹妹没跟来吧?
张虎蛋回头,没。
小秋芳最近可惨啦,妈妈让她不许背古诗,也不许数数,必须每天早早躺炕上睡觉,睡醒还得告诉妈妈她做了啥梦好奇怪哦。
卫阿姨就不逼卫红睡觉,只逼她背古诗和写字,怎么两个妈妈是反着呢?
三个小孩跑得快,很快来到家属区筒子楼,她们绕着最外头那栋转了一圈,上面探出个脑袋,陆卫雪,是你吗?
是呀,王宝柱你要下来玩吗?话音刚落,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已经冲到楼底下,你们要去看艺术团的表演吗,我带你们去我的秘密基地吧。
一群小孩在筒子楼间穿梭,小鱼儿在水里畅游似的,很快停到一堵半人高的围墙外,里头就是招待所了,艺术团的阿姨每天吃完饭都,都会在这里跳舞喔。
小胖子喘了喘,明明才三月初,但他已经耐不住热了。
根花很贴心的掏出自己干净的小手帕,你擦擦吧。
嘿嘿,我怕把你手帕弄脏。
张虎蛋虽然不跟她们一个班,但也知道陆卫雪是全班最好的小朋友,好多好多小朋友都喜欢她,他也喜欢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卫红。
他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看向卫红,我好热呀。
没人理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墙上的缺口,那里能看见招待所大院里的情形。
他于是轻咳一声,小手指特意悄咪咪的,在卫红小辫子上碰了一下,我好热呀,出了很多汗呢。
卫红终于回头,那你擦擦吧。
看着她继续看大院,张虎蛋有点委屈的嘟着嘴,可我没有手帕呀。
根花是最体贴的,立马将自己的小手帕掏出来,给,张江你擦擦吧。
张江真是委屈坏了,他可记得清清的,卫红也有一块小手帕,还绣着一只百灵鸟呢。
常年蹦跶,卫红是几个小豆丁里个子最高的,轻轻踮起脚尖就能看到墙那头的情况,嘘别说话,出来啦。
果然,招待所的后门出来好几个穿着白裙子的阿姨,她们脸上画着漂亮的亮晶晶的妆,头顶高高的扎了个揪揪,脚下穿着白色的既像鞋子又像袜子的东西,走路好像都特别轻巧。
领头的还拎着一台收录机,只见她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院里就响起悦耳的音乐声,那些漂亮阿姨们一个个的踮着脚尖开着翩翩起舞。
这样的表演他们这些小土娃从没见过,脚,她们的脚,脚!王宝柱没忍住惊呼出声。
怎么可以有人竖着脚走路?!
张虎蛋也顾不上自己的小心思,阿姨不疼吗?
卫红也是目瞪口呆,妈妈说要好好走路,要是竖着脚尖的话,会把脚掌走坏的。她忽然好心疼这些漂亮的阿姨呀,她们也是付出了漂亮的代价呢。
倒是根花,不仅没被吓到,居然还学着她们,也竖起脚尖,扶着墙,亦步亦趋。
阿姨们转圈,她就转圈,虽然有时候会控制不好身体,歪一下。
她们跳跃,她也想跳,但终究是第一次练习,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忍不住啊一声。
所有演员齐刷刷看过来,谁在墙那边?
团员们警觉起来,毕竟这两年的小流氓可不少,就喜欢偷看女孩,偷瞄女厕所,偷女同志衣服啥的,她们之所以不敢出去外头练舞,就是怕被小流氓看见。
卫红主动站出去,大大方方地说:阿姨你们好,我们是中班的小朋友,可以看你们跳舞吗?
团员们一愣,是几个孩子?
其他小豆丁也跟着站出去,小手捏着衣角,脑袋垂得低低的,就像做错事的小鹌鹑。艺术团的胡团长倒是个和气人,你们别怕,要看就过来这边看吧,刚才是不是谁撞到头了呀?
不是,是我大姐崴脚啦。卫红是上过台的,胆子最大,说话清清脆脆的,倒是很招人喜欢。
怎么崴到的?还能走路吗?
我大姐学你们跳舞不小心崴到的哟。
根花其实只是轻轻崴了一下,并不严重,此时缓过劲来也跟着走过去。
芭蕾舞团的团员们也没放心上,心想小孩子都爱学大人,尤其是学她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场演出,去过这么多地方,无论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想学她们跳舞的女孩也很多,但也仅限于学几下,过了也就过了。
可根花不一样啊,她是儿童节和过新年都被选拔上去表演节目的小朋友,所有动作老师只需要教一遍,她就能记住并百分百的复制出来的,就是谁也没教过她的劈叉和下腰,她都能劈下去。
虽然妈妈担心她弄伤自己,不让她做危险动作,但她总会忍不住偷偷的劈一个。
所以她身体的柔韧性是比很多孩子都好的,等漂亮阿姨们跳起来,她也忍不住模仿,除了有些快速的转圈和高难度的跳跃跟不上,其它的都学得有模有样。
胡团长本来是在看团员练习的,可看着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尤其是她的乐感真的很好,有的团员节拍还会踩错,但她就不会哪怕最后,演员们谢幕了,音乐还在响,她自己都没停下来,就在残垣断壁旁边,忘我的跳着。
小姑娘本就长得好看,脖子纤细修长,就这么素面朝天的仰着脑袋,仿佛就真的是一只小天鹅,它在驻足,在觅食,在戏水,在漫步,在起舞
她太投入了,即使动作只是在模仿皮毛,也有种她在闪闪发光的感觉。
胡团长都不好意思打断她,一直到音乐渐渐停下,她才轻喘着,红着脸慢慢停下,扶着墙,看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脱了鞋子,只穿着一双黄色的尼龙袜。
根花有点心疼,自己弄脏了袜子,也不知道磨坏没有。妈妈是不会说她,但苏奶奶肯定会说。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以前学过芭蕾舞吗?
根花红着脸摇头,我叫陆卫雪。原来这种漂亮的舞蹈叫芭蕾舞啊,就是妈妈讲过的《天鹅湖》里王子公主和恶魔的故事呀,这种舞就是公主和侍女被变成小天鹅的时候跳的呀。
胡团长吃惊,你真的没学过?
没有哟,阿姨。
胡团长怎么看怎么不像,就是再怎么只像皮毛,这样的投入和忘我,以及乐感,不可能是一张白纸。
但那种淳朴的天赋,又不能作伪,她决定试试她你想学跳舞吗?
想。小姑娘抿着嘴巴,妈妈也夸过她跳舞好看的,每次儿童节表演节目的时候,妈妈和爸爸都会早早的等在台下,会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给她鼓掌,冲她竖大拇指。
那你明天继续来这儿,再跟着她们跳一遍怎么样?
好。根花见她和蔼,也不怕,反正到时候她学会了就可以跳给妈妈看啦,妈妈每天那么累,看她跳舞说不定就不累了呢?
嗯,就是这样。
卫孟喜不知道,她的闺女正准备为她彩衣娱亲,因为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忙着往书城市委招待所送卤肉了。
三十三斤卤肉,三只卤鸡,十斤卤肥肠,正好是一百元的货,她用摩托车驮着,很快来到招待所后门,听说今天里头正在开个什么会,她也不进去,就在后门等着,很快钱寅带着个年轻人出来,掀开纱布看了看,过称,算钱,一气呵成。
卫孟喜太喜欢这样打交道的方式了,虽然刨除成本她也只多赚了四十块左右,但这钱来得容易啊,不用在店里守一天,不用又挑拣又切片的,有时候切得多了,她右手食指根部都被菜刀磨起一个大大的水泡。
水泡很快破掉,为了卫生还得贴上胶布,戴上手套作业,好好一只手被泡得发白发胀。
找到大客户,专门批量送货,左手交货,右手交钱这钱赚得实在是太他喵的轻松了!
第66章
每天多了一个店的进项, 卫孟喜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眼睛睁开就能挣钱的感觉太爽了。
当然,因为下水数量增加, 所以清洗下水的工人不够了, 卫孟喜又新招了两名煤嫂。
招煤嫂有个好处,大部分人她是两辈子都知道的, 品行和做事风格她也熟悉,哪些人爱贪小便宜,哪些人嘴上不把门,清洗工不需要太聪明, 但做事一定要认真仔细。
洗下水又没多少技术含量, 都是熟能生巧的事,只要肯学,很快就能上手, 以后即使不在她这儿干了,也不会把她的核心技术带走。
恋耽美
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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