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PO原创市集
首页矿区美人养娃日常 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91)

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91)

    陆老头说到做到,他这一辈子,对几个儿女都没什么慈父之心,对妻子和父母也没什么爱,唯一的爱全给了田地,因为那是能让他吃饱肚子的东西!
    可现在有人要把他的心头肉挖走,他能直接一根裤腰带吊死在乡政府大门口,你信不信?
    他也顾不上穿外衣,直接光着膀子就往外冲,他就不信了,他这么好的体力,当年斗地主打土豪的时候永远冲在第一个的人,会跑不过老三两口子!只要跑到他们前头,只要堵在乡政府门口,看谁敢给他们迁户口,哼!
    老头子挑了最近的小路,跑得比兔子还快,到了公路边,发现居然没看见他们的身影,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冷哼一声,狗日的小兔崽子,还想跟你老子我玩儿花的,我就是爬,也比你们跑得快。
    想着,他也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毕竟是上岁数的人了,一口气不停的跑,他也受不了啊。
    况且,刚才被那协议气得心绞痛,他还没缓过劲来呢。
    来到乡政府门口,也不着急进去,先在门口喘会儿气,估计是天太热了,他又跑得急,饥肠辘辘的,居然觉着头有点昏。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原本没什么看头的乡政府门口,居然停着一辆油黑黑,铮亮亮的大家伙,他听人说这叫小轿车,是大领导专门开的。
    大领导!
    他眼睛一亮,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更好办了!大领导在里头,他闹起来更方便,当着大领导的面,谁还能把他怎么着?反正到时候他就赖地上不起来,谁能把他拖走他就咬谁,大领导看着,谁要是敢碰他一根手指头,他就大叫打人,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
    对,就这么办。
    老头进了乡政府,直接大声问:大领导在哪儿?我要找大领导!
    办事员一头雾水,这老汉是啥毛病?但出于职业本能,还是好声好气问:你要办什么事?
    待会儿我儿子媳妇儿和几个孙子来迁户口,你们不许给他们迁走,他们生是我陆家人,死是陆家鬼,责任田必须在我们家里,要是哼哼,我就吊死在你们门口,看大领导怎么革职查办你们!
    天气本来就热,办事员心里正烦呢,死不死的,啥毛病。
    等他们来,我就看着,你们谁敢给她办,我就愤怒、得意混杂在一起,撒泼还撒得挺理直气壮。
    办事员心说迁户口?刚刚不正好办了一家嘛,这年头能把户口迁出去的不多,更何况是没有正式工作的家庭妇女,连带着孩子,六口呢。等等,你儿媳妇叫啥名字?
    卫孟喜,她叫卫孟喜,别想欺负我不识字,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要敢办我就敢解裤腰带说着,还真动手解,表示他不是闹着玩儿的。
    办事员一愣,卫孟喜啊,是不是还有五个娃娃?那你来晚一步了,他们刚刚已经办好,走了。
    还冲他摇了摇刚才办理时留的存根,你看,是不是这个名字。
    是的,就是那三个字,是的,人数都对上了,红印章已经盖了,以前的户口作废了,以后这一家子就是再也不属于陆家的了,那责任田田
    轰
    陆老头只觉脑袋发蒙,还想再问,可办事员已经转身走了,爱死不死,要是谁都能靠撒泼耍赖威胁政府,那还养警察干啥?闹吧,闹死了跟他没关系,还得赔偿他精神损失费呢。
    他刚走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刚才还颐指气使的混老头,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白眼一翻,嘴里呜呜叫着,不省人事。
    而此时的陆广全一家子,早已离开乡政府,都快到县城了。
    妈妈,咱们来县城干啥呀?
    吃水饺吗?
    卫孟喜也想起去年带他们吃的第一顿水饺,是该再去吃一顿,有始有终嘛,以后就彻底跟菜花沟彻底拜拜了。
    第59章
    对于孩子们有记忆以来的第一顿饺子, 陆广全早听他们说了很多遍,但真正来到那个破败的食堂门口,他依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的妻子孩子,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受了多少委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了。
    赶紧吃, 想啥都没用。
    卫孟喜见他魂还没回来,又补充道:吃完还得去个地方。
    陆广全怔了怔,去他们姥姥姥爷家吗?
    确实该去看看,我去买点东西。寡妇再嫁从自己, 他还没去过丈母娘家, 只知道丈母娘改嫁在县城,对方是个小学教师。
    该买点什么呢?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但他有眼睛, 看见妻子给姚永贵送过点心香烟和酒,对方每一次都是十二分的高兴, 于是为难道:这里能买到中华和茅台吗?
    卫孟喜白他一眼, 我的中华茅台还轮不到他享用, 你要实在想孝敬你老丈人, 就去我爹坟前上柱香。
    死人不用烟酒, 更何况卫衡活着的时候也不抽烟, 倒是喜欢读书看报, 你给我爹烧几张报纸, 说不定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还高兴。
    陆广全皱眉,但也没说啥。
    卫孟喜这次回来, 转户口是一, 其二就是给她爹上坟, 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菜谱。在谢家那几年,就连上坟这样人之常情的事,孟淑娴都生怕谢鼎不喜,只偷偷带着年幼的她去过两次,一直到她自己成家了,才坚持每年回来扫的。
    当然,那时候条件有限,大家庭里事多,她也得错开正月清明和十月。
    卫孟喜是不搞封建迷信,但她觉着上坟扫墓是一种心理安慰,是寄托哀思的方式,以前是她没脸回来,现在她帮父亲拿回那幅临摹作品,也能告慰他一下。
    当然,来之前她也问过卫红卫东的意见,如果他们想去给他们的亲生父亲上坟的话,她也可以带他们去。
    谁知姐弟俩先点头又猛地摇头,他们虽然小,不怎么记事,但当年那边的爷爷奶奶逼着妈妈改嫁,要妈妈嫁给瘸老头,妈妈不同意就把他们扔进猪圈,说不许他们吃那家人的饭,睡那家人的炕他们全记得。
    卫孟喜从没哭哭啼啼跟他们说过这些,就是怕他们对自己的出身太厌恶,越是会在无形中强化和根花根宝的对比,心理越是自卑。
    原来,大大咧咧的孩子,也有能记住的事。
    卫孟喜也不是非要强迫他们去,反正以后长大,慢慢的就能看开了,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上坟的意义。
    吃过饺子,一行人买了几个罐头,陆广全还真买了几份报纸不是随便拿,而是认认真真挑选了半天,要找那种时政新闻和文学艺术性兼具的!
    下午三点,来到墓地。
    卫衡葬在卫家祖祖辈辈的墓地,那一片几十座坟墓都是卫家人,卫孟喜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每年都来,老宅里有祠堂,按照石兰省重男轻女的尿性,她即使是卫家这一支里最后一根独苗,也是进不了祠堂的。
    但父亲偏不,他不仅让她进去,还把她驼在肩膀上,大大咧咧堂堂正正的,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大张旗鼓的跨过高高的门槛,还能指着牌位教她,这是谁谁谁。
    她还记得,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卫家其他族人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有个白胡子老爷爷直接气得心绞痛,痛骂父亲不成体统乱了规矩。
    狗屁的规矩,他们懂规矩,那自己这卫家独苗在谢家吃糠咽菜当小保姆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去解救她?她被剥夺上学机会时,他们怎么不出去主持公道?
    对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卫孟喜早早的看透了。
    卫家在朝阳县是曾经的名门望族,族人众多,遍布全县,可卫衡这一支的坟墓,却多年无人看顾,卫孟喜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三年前,满地的枯枝落叶,鸟屎四溅,有的坟头倒了,有的被杂草掩盖,她找了好久才把谁是谁给分清楚。
    而此刻,看着被打理干净,露出完整坟头的墓地,她有点发懵。
    这肯定不是街道办干的,也不会是卫家其他族人,更不可能是她。
    莫非是孟淑娴回来过?
    卫孟喜觉着不像,她即使真敢来给前夫扫墓,也只会扫卫衡一人的,不可能还把其他先祖的也清理出来!
    因为她对卫家其他人都怨念颇深,总觉着他们嫌弃她生不出儿子,张罗着要劝卫衡离婚重新娶个能生的,这要是在旧社会,小老婆都能给抬进门了。
    在卫孟喜的记忆里,这些事她哭哭啼啼,颠来倒去说了一遍又一遍,全是卫家人的不好,而这些不好都是他的丈夫带来的,他要是不姓卫,他的妻子就不会有这些困扰。
    卫孟喜后来懂事了,她再哭诉的时候,就会反问她:那你在卫家享了那么多年福咋不说痛恨父亲姓卫呢?
    有权利就要有义务,而且两者大多数时候是对等的,凭啥好处都让你占?吃点亏就要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几十年?
    更重要的是,即使族人怎么劝说,父亲始终不动摇,一遍又一遍劝她别理那些老家伙,转头她又三叔公六叔公的腆着脸上门。
    用卫孟喜现在的话说,孟淑娴就是又怂又玻璃心。
    这样的人是不会回来给卫家族人扫墓的。卫孟喜想到这个可能,顿时心头一喜,会是谁来过呢?
    莫非是父亲生前的旧友?因为她发现父亲墓前还有半壶酒,半壶茶,以茶会友,是他们读书人的社交礼仪。
    卫孟喜把自己还有印象的几位叔叔伯伯想了一下,有的父亲生病后不来家里了,有的文、革期间全家出国了,也有的本身身体也不好,没几年就去世了。
    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惦记父亲?惦记到连他的祖先的墓也扫了?
    卫孟喜的视线在墓地搜寻一圈,没看见人,心里淡淡的失望。
    要是能知道谁还惦记父亲,她心里也会替父亲高兴,这才是真朋友。
    陆广全蹲下身子,扫了扫墓碑前的石头,拿出打火机,准备给他老丈人烧几份时代最前沿的1981年的头版报纸。
    五个孩子不用爸爸妈妈教,噗通跪下,哐哐哐就是几个响头。
    卫孟喜回头一看,卫东那傻小子,额头都磕红了,卫红从怀里拿出几颗话梅,姥爷你在天上要好好吃东西哦。
    根花和根宝也跟着叫姥爷,他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妈妈生的孩子啦。
    小呦呦也跟着磕俩头,但小人儿定不住,就喜欢看东看西,姥爷墓前摆放着一个茶壶,是个材质很普通的瓦做的,她偏要低下头去看看。
    最近她的好奇心是越来越旺盛了,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被她看了个底儿朝天。
    这一看,忽然叫了声妈妈。
    卫孟喜一愣,卫东反应最快,以为妹妹被虫子吓到了,一脚踢翻茶壶,将妹妹搂进怀里,不怕不怕,虫子被四哥打死啦。
    跟着仇大叔练了几套强身健体的基本功,他现在的身手倒是越来越利索。
    被他保护在怀的呦呦,无奈的小老太似的,唉,笨哥哥,壶壶,坏啦。
    茶壶已经摔坏了,这可是给姥爷的,姥爷在天上就没茶水喝啦。
    卫东顿时后悔死了,苦着脸忙说对不起,我咋就这么笨手笨脚呢?我真是个大笨蛋。
    他痛苦地垂头,忽然腰间就多了双小手。
    他的小丑妹搂住他,不哭哦,哥哥是保护我,没事滴。
    那个滴拉得老长,孩子们都笑起来。
    而此时的卫孟喜,惊奇的发现,碎了的茶壶底上居然有字。估计刚才闺女就是看到字,才叫她的。
    卫东小心翼翼看着她,看在他歪打正着的份上,卫孟喜也不说他莽撞了。
    她现在看着那四个小字出神卫孟之喜。
    她在父亲的很多书上都看过这四个字,刚开始以为说的是她,其实也不是她,而是父亲与孟家的友谊。
    在很讲究门当户对的旧社会,孟淑娴当年小门小户出生,父亲早逝,姐弟俩靠母亲给人浆洗衣物生活,连学都没上过几天最终却还能嫁进卫家做正房,其实还是源于她姓孟。
    她家一位堂兄曾经救过卫衡的命,俩人志趣相投,是真正的莫逆之交。
    很老套的故事,卫衡为了报恩常去孟家玩耍,于是认识了这位来做客的旁支堂妹,并一见钟情。
    为了纪念两家人的友谊,他们把家里很多用品都印上了卫孟之喜字样,就连出生的女儿也取名卫孟喜。
    而那位孟堂兄,按辈分卫孟喜应该叫舅舅的,后来文、革期间被造反派迫害得太惨,举家出国了。
    即使在上辈子的很多年里,卫孟喜也没听过孟舅舅的消息。
    而现在,当年卫衡的东西早已被人洗劫一空,这把茶壶的来源只有一个可能孟家舅舅。
    卫孟喜忽然心头一跳,孟舅舅家有人回国了吗?
    也是,当年出国的很多人,看国内形势好转后,又舍不得故土,重新回来的也不少。
    走吧,咱们再去县城一趟。
    陆广全一愣,还有什么事吗?主要是他只请了一天假,最好今天赶回金水煤矿,明天还要跟着杨寿礼教授出门一趟,最近他老人家也加入了气肥煤项目,他想跟着多学点东西。
    卫孟喜心里拿不准,怕白欢喜一场,于是只说:我想去我父亲旧友的老宅看看。
    孟家跟以前的卫家不在一个方向,进了城往南边去,车子在卫孟喜的指挥下,停在了一个古老的门楣之下。
    当年查封的封条已经撕开了,但大锁还在,卫孟喜失望,估计是调皮孩子撕掉的。
    也是,孟舅舅要当真在国外过得好,又怎么会回来呢?好友早逝,堂妹改嫁,这里没有他牵挂的东西了。
    卫孟喜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上辈子孤身一人也没有这种失落感的。
    她为什么会有期待呢?大概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缺乏父爱吧,见到跟父亲年纪相仿,又曾经慈爱的把她驼在肩头的男性长辈,她都会有代入感。
    后来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她跟大夫说起这段往事,大夫说这叫移情作用。
    叹口气,正准备往回走,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门转出来一位老者。
    小呦呦兴奋得拍手手,爷爷爷爷!
    卫孟喜在车另一面看出去,那清瘦的老者穿着长衫,戴着费多拉软呢帽,但走路姿势卫孟喜很熟悉,孟舅舅?
    老者也看向车子,小呦呦最先下车,他发现这孩子叫他爷爷,眉眼之间十分熟悉,像那个女孩。老友去世没多久,也就是1967年春天,他看着形势不对就全家出国了,等再听到淑娴和小喜消息的时候,就是上个月。
    小喜?这熟悉的跟老友一样的眉眼,太像了!
    呦呦老干部似的把小手背在身后,我不是小喜,我是小呦呦。
    孟舅舅,您是孟舅舅吗?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成年女同志,孟金堂一愣,如果说刚才的女孩有点像卫衡的话,这个的身形眉眼,就连神态,也跟卫衡一模一样!
    你是小喜?
    对,我就是卫孟喜,孟舅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抢答大人问题的孩子,答对了,雀跃都写在脸上。
    孟金堂没克制住,看着她的眉眼,嘴唇颤抖。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胡同里嘈杂的孩子吵闹声,猫叫声,狗吠声,仿佛隔着几个世纪那么远,只剩两双沧桑的,发红的眼睛,对视着。
    恋耽美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医品太子妃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