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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录小说(39)

    大哥被当场拆穿,难掩尴尬地低下了头。
    宋引章气愤至极,叉腰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搞垮我的铺子的?
    大哥张口,想说又不敢。赵盼儿却很清楚,在东京,她的仇家无非是萧谓和高慧。她走到大哥旁边,低声问:指使你的人姓萧,还是姓高?
    见大哥不敢作答,少年却抢先答道:指使他的是码头的八爷,可给八爷钱的是个女的!四十来岁,是个富贵人家的陪房妈妈!
    孙三娘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她是富贵人家的陪房妈妈?
    少年两眼一转,胸有成竹地说:我看到她的脚了,又肥又宽,鞋面的布料不好,花色又老气。这种鞋子,主人家不会穿。可她又能坐很大马车,还能支使人,不是陪房就是乳娘!
    赵盼儿难掩意外地看着那个少年:挺机灵的啊。会写字吗?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不过你们得把这事的首尾都写下来,按上手印。
    赵盼儿拿出纸笔摆在他面前,见少年和大哥还在犹豫,赵盼儿望向路边,幽幽地说道:官差应该快到了吧?
    我写!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俊秀瘦小的少年赶忙抓起笔。他识字不多,只是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又咬破手指,按了个血印。事已至此,大哥也只能无奈地写了起来。
    赵盼儿拿起那张纸,亮给众茶客:也请大家帮着做个见证。今天我们完全是被诬陷的,要是以后要是有人再造谣半遮面的吃食里有毒,还请诸位帮忙分说。小女子感铭五内!
    孙三娘和宋引章也随着赵盼儿向在场众人福身。
    整件事情已经非常明了,在场的茶客们纷纷道:那是自然!
    只有袁屯田仍有顾虑:可你不是给他们喂了哑药吗?
    赵盼儿笑了:闹着玩的,不过是在水里加了些冰片,就刚喝下去那会儿才又苦又辣而已,您看他们刚才都说了多少话了?
    大哥和少年猛然醒转,却依然不敢相信,生怕丢了小命。
    赵盼儿索性拿起红果饮的瓶子,自己喝了一大口:现在信了吧?
    浊石先生哈哈大笑,拍手道:好个临危不乱、智计百出的赵娘子!
    赵盼儿转头对两名少年说道:看你们年纪都不大,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趁着官差还没来,赶紧跑吧!
    大哥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忙不迭地爬起来先跑了。而那个慢了一步的少年刚跑开几步,又突然调头,冲赵盼儿深深鞠了一躬:对不住!说完便调头要走。
    等等!赵盼儿叫住那个少年,从袖中摸出几个铜钱塞到他手里,女孩子手上不能留疤,自己去买点金创药。
    那少年浑身一震,似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会被看穿,她呆呆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赵盼儿一眼,又转身跑开了。
    众茶客还在热闹地议论赞叹,赵盼儿、袁屯田在茶坊门口和刚刚赶来的官差低声交涉着。得知是一场误会,白跑一趟的官差脸色明显黑了,赵盼儿忙适时地递过一盒平常抢都抢不到的桃花饼,官差这才面色稍佳,带着手下打道回府。
    赵盼儿一路赔着笑,将官差们送到街上,直到他们走远,赵盼儿才靠在门边,略微舒了一口气。这时,顾千帆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是高慧的乳母江氏做的。她原本一直在外头等着看你的笑话,后来发现不对,就赶紧跑了。
    果然是高家。赵盼儿不禁百感交集,看来还真被那个小姑娘给说对了,也不知道那么机敏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要靠讹钱来讨生活。
    我早就说过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高慧行事狠辣,她的乳母也没少仗着她的威风作威作福。顾千帆放柔声音,试图拉住赵盼儿的手,盼儿,不是让你去州桥那边等我吗?怎么又来了茶坊?
    赵盼儿想起顾千帆与雷敬说的那些话、以及他急急推开她的样子,轻轻抽回了手,没有作答。
    顾千帆见赵盼儿不开心了,忙解释道:怎么了?是嫌我路上耽搁了吗?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位长辈
    赵盼儿没想到顾千帆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她深吸了一口气,打断道:顾千帆,你说你是真心待我的,对不对?
    顾千帆不假思索地答:自然是。
    赵盼儿点点头,经历了被于中全陷害一事,她也明白官场危险,顾千帆不敢公开与她的关系多半是在保护她,可她毕竟在情路上跌过跟头,纵使她再坚强再理智,亲耳听到那些冰冷的话从顾千帆口中吐出,她的心也会疼。她尽量平静地问:那你可以告诉我在街上拦着你的那个人是谁吗?
    顾千帆闻言一滞,他自己都尚不能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已经另外有了家庭的创伤,他实在不知该怎么介绍萧谓。可他不想欺骗赵盼儿,半晌才做了艰难的决定,照实答道:那个人就是萧钦言的儿子萧谓。
    赵盼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千帆:你居然拿萧谓来搪塞我?
    顾千帆愣住了,他没想到赵盼儿会是这样的反应。
    赵盼儿轻声道:如果你真心待我,如果那人真是萧谓,他害过你,也害过我,你只会恨他入骨,可你看他的眼神,有一半竟然和看陈廉的差不多!他跟你说话的语气,也绝不是仇敌。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楚。
    顾千帆现在真的没办法讲出自己的真实身世,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和他盼儿,你相信我,他真的是萧谓。
    赵盼儿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关心他是谁,我关心的只是你对我的真,到底有几分?如果你所谓的想娶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对不起,我并不想奉陪。
    顾千帆懵了: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会
    你走吧,高家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有正事要忙。说完,赵盼儿就扭头而去。顾千帆正要追上,陈廉却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头儿,头儿!
    顾千帆一脸暴躁地问:干吗?!
    即便是审问犯人,陈廉也从没见过顾千帆生过这么大的气,他吓了一跳,小声道:是雷司公让我来找你回衙的,说有急事。还有,刚才萧相公派人过来传话,说他不日就要进京,想请您去他的别庄小叙。
    顾千帆脸色一沉,他今日只想好好地与赵盼儿叙叙话,偏偏却有这么多人接二连三地找他,他没再说什么,留恋地看了一眼茶坊的门,便纵马朝皇城司的方向奔去。
    第十八章 绿罗裙
    与顾千帆分开后,赵盼儿思来想去,认为从茶坊开了快一个月高家才来找麻烦这一点上看,高慧就未必真的是坏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与其等着他们左一个虾兵右一个蟹将地找麻烦,不如直接对上正主。她之前有意无意地从袁屯田、浊石先生那儿打探过高鹄的事情,得知高鹄喜欢附庸风雅、在到处搜寻南唐徐熙的画作,她当时留了个心眼,寻着机会便用自己收藏的几幅画跟一位藏家换来了徐熙的《鹤竹图》以备不时之需。而眼下就是要用到这幅画的时候了,思及此处,赵盼儿从柜中翻出一卷画轴,跟孙三娘和宋引章说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茶坊。
    集雅斋书坊雅阁内,一身便服的高鹄正在书架边翻阅着书籍。书坊掌柜走进来禀告道:官人,您吩咐要找的徐熙的画作有信了。有个小娘子过来卖他的《鹤竹图》,可要传她进来一见?
    高鹄接过画轴,展开看了看便点头道:嗯。传吧。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高鹄知道是卖画的人来了。他头也不回,继续翻着书页:你想卖多少钱?
    赵盼儿恭敬地说道:分文不取。妾身斗胆献画,只想在高观察面前稍做陈情。
    高鹄一怔,转身看着赵盼儿,他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容貌较好的小娘子,眼中难掩惊艳。
    赵盼儿福了福身道:钱塘赵盼儿,曾与欧阳旭有婚姻之约,今日得见观察尊颜,不胜荣幸。
    高鹄眼中的惊怒一闪而过:你和欧阳旭订过亲?
    赵盼儿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三年之前,他落榜流落钱塘,是妾身在雪中救了他,供他读书深造,上京重考。他曾许我凤冠霞帔,不想待他功成名就,妾身却被秋扇见捐,而他,却要做贵府女公子的东床快婿。
    高鹄知道赵盼儿不会在这件事上骗自己,他看着手中的《鹤竹图》,沉声问:你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赵盼儿也不隐瞒,她来到这儿,就是为了与高鹄相互坦诚:打从欧阳旭离京的那一天开始,妾身就知道必与您有一缘之面,所以早就做了准备。
    高鹄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指节轻轻敲响桌子,语气似有不满:你胆子倒不小。
    赵盼儿却毫无惧色地回敬道:妾身行事,无一有违律法,无一不可对人言,自然也无所畏惧。倒是高观察,只怕已是麻烦不小。高鹄本以为赵盼儿能找到这儿来,定是有几分聪明的,可她竟然不自量力地以为民能与官斗,他根本不把赵盼儿的威胁放在心上,淡漠地说:欧阳旭负你,关我何事?他这样的见异思迁之徒,和高氏早无关联。你想告也好,想闹也好,自便。
    赵盼儿心下一惊,高鹄却已往阁外走去。赵盼儿忙道:若是高家与欧阳旭也已断了婚约,为何令媛的乳母却要下毒手害我?
    高鹄的脚步顿时滞住,眉头也渐渐拧起。
    赵盼儿见此话奏效,继续说道:因嫉生恨,讹诈构陷,交通官衙,欲毁我名誉,卷我入官非。高观察,难道这就是贵府的家风?
    你到底在说什么?高鹄慢慢转过身来,似乎要从赵盼儿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赵盼儿向高鹄呈上一纸:妾身在马行街开有一间茶坊,今日有人上门闹事,被我识破。切结书上的那位背后女主使,就是贵府乳母江氏。
    高鹄匆匆读过,脸色微沉:一无实据,二无人证,光凭着着一份捕风捉影的切结书,就想陷害我高氏?来人啊!
    候命在外的几个侍卫闻言立刻按刀冲向雅阁。
    赵盼儿却毫不惊惧,轻声道:我一未对外宣扬,二无敲诈勒索,谈何陷害?此事是真是假,观察一查便知。我赵盼儿对天发誓,自从知道欧阳旭的真面目,我便与他已无瓜葛,此番前来,更绝无与贵府作对之意!之所以奉上这份切结书,也不过想提醒一下高观察,您的掌上明珠自是大家闺秀,但若是有胆大包天的下人自作主张呢?对您这样有宣麻拜相之志的外戚重臣而言,清誉两字应该重于泰山吧?
    高鹄的眼神中已经带了杀意:你在威胁我?他将手中的切结书撕为两半,那神情似乎在暗示,他若是想私下处置了赵盼儿,也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赵盼儿依旧平心静气地说:妾身不敢,妾身斗但前来求见,只是想请观察高抬贵手,约束下人,放我一条生路而已。对了,您撕掉的切结书只是抄本。正本在开封府衙外的我姐姐手中,如果两个时辰之内我没能平安回去,她便会马上递状鸣冤。
    高鹄脸上的肃杀之色渐渐散去,他重新审视地看了赵盼儿半晌,挥手让侍卫们退下。他看了看案上的画,问:你用哪两幅画,换的这幅《鹤竹图》?
    赵盼儿没想到高鹄会突然转移话题,一怔之后照实答道:黄居寀的《锦鸠图》,还有关仝的《山溪图》。
    高鹄深深地看着赵盼儿,他已经开始对这个牙尖嘴利的赵娘子产生了兴趣:你说自己是做小生意的,那为何会有这些名家画作?
    赵盼儿知道高鹄不会再为难她了,便落落大方地答:汪伦一介村人,尤能慕李太白之诗作。妾身虽事货贾,自然也可有丹青之好。
    高鹄又打量了赵盼儿几眼,轻笑了一声:长得不错,说话行事也颇有些道理。欧阳旭到底是犯了什么糊涂,居然弃你而去?
    赵盼儿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因为妾身曾身属贱籍。
    高鹄闻言一愕,沉默了一会方道:当日我曾问过欧阳旭可有婚约,他的回答是并无。我高氏从不行巧取豪夺之事,自然也不会和你一介弱女子计较。
    赵盼儿第一次从情敌的父亲口中证实了欧阳旭的背叛,心中隐隐一痛,可那疼痛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只能代表她人生中的一小段挫折。她深深福下身:多谢观察。妾身多有打扰,告辞。
    高鹄看着她优美的脖颈和背影,眼中突然一闪,快步追上:等等,你说欧阳旭翻脸无情,难道他为难过你?
    赵盼儿有些诧异,但仍道:他曾经买通厢吏,污我勒索,想将我赶出东京。
    高鹄向赵盼儿走近了一步,低头看着赵盼儿的螓首蛾眉,难掩欣赏地问:但你终究还是留了下来,还开了一间茶坊,难道你不怕他以后对你再有为难?
    赵盼儿不解高鹄的意图,却依然答道:妾身也不是没有这个担心。
    高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既然担心,何不入了我的府中?我可以让欧阳旭一辈子也回不了京城。你这样聪慧的女子,不该在外头抛头露面,贩茶为生,值得金屋藏之。
    赵盼儿大惊,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小院中守卫的侍卫也惊惧回头。
    这时,一个如玉石般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高观察所言差矣。赵盼儿眼前一花,顾千帆已经闪身出现,他伸手一拉,将赵盼儿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高鹄惊怒地握紧了拳:你是何人?竟敢偷听?
    顾千帆并不回头,只是举出狮头金牌。阳光照射在那狮头之上,炫目至极。
    高鹄周身的气焰消了不少,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千帆:皇城司?顾千帆走向赵盼儿:观察放心,刚才我只是在院内等候,并未听到您的秘辛。只是拙荆不过一无知妇人,如何当得上聪慧两字?
    拙荆?高鹄闻言看向赵盼儿,愕然道,你不是刚和欧阳旭恩断义绝吗?怎么这么快又搭上了另一个?
    赵盼儿也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千帆。
    顾千帆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比不得观察榜下捉婿的速度快。
    高鹄脸色一沉,正要发怒。顾千帆却拱手道:皇城司副使顾千帆,见过高观察。
    高鹄浑身一凛,他早就对皇城司的活阎罗有所耳闻:你就是顾千帆?
    正是。顾千帆早预料到了高鹄的反应,也习惯了别人得知他的身份后那种复杂的眼神。
    顾千帆和高鹄的眼神在激烈地交锋。赵盼儿有些担心,顾千帆却在背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赵盼儿初时还想挣开,后来却被他轻轻拍了一记,便不再敢动弹。
    高鹄自是不知两人在背后的这场官司,他率先错开了目光,笑了笑:赵娘子好福气。
    顾千帆也躬身一礼:多谢观察,以后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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