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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英雌养成手册(54)

    就着这冷漠刻板的背景音,刘辩看见李儒从袖中取出一小壶酒,又接过另外士兵呈上来的小碗,将微浑的酒液一滴不剩地倒了进去。
    他的脸色霎时白成了墙面。
    赐酒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请吧,陛下。
    刘辩被西凉士兵推了一推,寒意顺着骨头间的缝隙升上来,冻得他牙齿哆嗦。
    他踉跄着被走上前,硬邦邦地接过那碗鸩酒。李儒见他动作太慢,皱了皱眉,伸手一挥,便又有两个将士走上前。
    其中一个将少帝瘦弱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卡着他的脖子,像鸡崽一样按住了他,另一个干脆利落地捏住他的脸,迫使他张口,随手,毒酒便从碗中不停歇地流向他喉里。
    呃、咳咳咳!
    火辣辣的烈酒几乎要烫伤他的喉咙,少帝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生理的痛苦与心理的屈辱使他陷入近乎绝望的恐惧,刘辩双腿发软,若非身后有士兵托着,几乎要跪下了。
    弘农王,走好吧。
    他看见董卓笑着弯腰看他,像是在俯视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麻雀,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苦涩的毒酒顺着喉咙流入四肢百骸,他才意识到,弘农王是他被废之后的爵位。
    刘辩泪水横流,那些虚无缥缈的皇权尊严这一刻丧失殆尽。
    他心跳不知怎地开始加速,五指发麻,脑中遽然划过秦楚那张无悲无喜的年轻面容,破罐子破摔似的转过头,直直地瞪着屏风所在 ,眼眶通红。
    伏楚、你看到了没有!伏楚、救救我!!
    救我,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不归
    窗外杜鹃忽然开嗓,手中茶盏啪地一声摔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茶水在蔺席上横流,缓缓渗入其中。
    坐在书案前的人心陡然狂跳,噩梦初醒般地抬头,额上竟然沁出了细汗。
    家仆连忙弯腰收拾碎片,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主人。
    卢植微微舒了口气,蹙起眉,有些不耐地摆手:你先下去吧。
    诺。
    仆役抱着碎片低头退下,恰好与形色匆忙的护院擦肩,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卢植脸色奇差。
    雒阳这几日山雨欲来,卢尚书府上气氛也格外压抑,这些护院原本也只是看家守院的,只是最近似乎多了什么任务,家仆常能见他们出门,回来后无需禀报便能面见主人,或许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主人。那边的说,天子已经救下来了,正在府上休养替代的尸体也准备万全,不出意外,无人能查。
    在卢府家仆看不到的地方,担任护院的卢植心腹正在将探查到的天子动向如实汇报:
    此外,曹操已随她的人手前往城南大营,与其亲信汇合,于广阳门前随时待命。
    卢植早年曾任中郎将与黄巾交战,退位后带了几个轻微伤残的军士回来,做了尚书府的护院。他一伸手,护院便会意上前,从怀里取出秦楚手书,恭敬地递过去。
    下次朝会,楚将如约送陛下归位。届时请尚书中郎帮扶一二。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卢植抬袖擦了把额上细汗,低声自语:陈行石选择她,未必是正确的啊。
    您说什么?
    没什么。
    六人密谈那日,他与秦楚在陈府曾产生过冲突,讨论的就是是否该让天子假死避祸。
    秦楚认为董卓锋芒过盛,未有完全准备就不该正面对抗,因此选择提供内应兵马,使少帝假死、董卓松懈后,再围攻西凉军,与他在朝堂当面对峙。
    卢植确是典型的士人思维,以为假死有失皇权尊严,集结勇武者刺杀董卓为佳。
    他是纯臣,在朝堂素以刚正不阿闻名,门下子弟众多,因此成为士人之首,在雒阳颇有声望,如果真要寻求义士谋刺董卓,也不是全然不可行。
    毕竟严格来说,无论是曹操献七星宝刀而刺杀董卓、还是王允定连环计引吕布除贼,其实都是义士之举。
    如果按照既定的历史行走,卢植的想法是绝对合理的,因为董卓的确会因此身亡。
    可是秦楚的准备太充分,她不缺兵马、不缺内消息渠道,甚至凭借她的武力,刺杀董卓都能做得比别人好有些事情,她独自行动也可以实现。
    卢植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没有被说服,但在争执中避无可避地意识到了残酷的事实:秦楚具备压倒性的实力。
    她是否有类似董卓的野心,卢植现在无法判定。但他接受秦楚的意见,除了真正为了岌岌可危的帝位以外,也是想掌握秦楚的动向,提防她借救驾生事。
    同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两次。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秦楚所做的事情都还在规划的路线上,无论是曹操还是蔡邕陈行石,似乎都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
    卢植揉了揉太阳穴:算了。眼下目标相同,不可相互猜忌。
    卢三。他唤了护院吩咐道,先去舞阳亭主府上,替我看一看天子的状况。
    诺。
    护院转身欲走,踏出两步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悠悠一声低叹,伴着春末四声杜鹃不如归去的啼鸣,悲惜如有高楼轰然倒塌。
    第84章
    如何?
    能活。系统的虚影在刘辩额前慢慢站起, 抬头看向玩家,带了问询的意思,分摊三成生命力, 再等半天整, 足够他活奔乱跳了。
    两成,秦楚轻描淡写道,我要他留病根。
    人工智能对庙堂朝局一无所知, 自然不明白她话中深意,闻言只是点头, 眨眼便跳回她的意识海中, 操作着调整数据。
    秦楚瞥了眼脸色惨白的少帝。可怜天子被军士胁迫着饮下鸩酒,脸颈上的痕迹现在未消, 已经开始微微泛紫, 配着他昏迷中的痛苦呓语, 实在不像九五之尊。
    她忍不住摇头。
    刘辩饮下鸩酒后毒发,是被董卓李儒看着没了呼吸的。秦楚见时机恰当, 即刻让系统调试出另一具与刘辩无二的尸体,趁着董卓派人报丧,悄无声息地将真正的皇帝拖了出来。
    然后极其作弊地动用了金手指, 硬生生地把徘徊在阎王府前的少帝给抓了回来。
    系统刚刚调完数据, 眼看着刘辩呼吸平缓了些, 确认参数无误,才飘过来,似乎有些困惑:在死之前把他换走,不是更方便吗?你分了两成生命力给他, 能力就要削弱了呀。
    你也说了只是半天, 对我来说不算问题。秦楚托着腮, 垂眸看了眼表情挣扎的刘辩,漫不经心地回答它,有的人非得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才知道生命可贵。
    刘辩如果不喝毒酒,不恐惧到骨髓中,要怎么样才愿意乖乖听我的话呢?
    系统: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显然它对人类的认知还不够深入,默了半晌,对着似笑非笑的秦楚挤出一句干巴巴的
    哦。
    所幸舞阳亭主日无暇晷,消遣它的闲心刚起小会儿,很快就被冗务给压下了。床上刘辩刚翻了一身,似乎睡得正熟,外面士兵便禀报道:
    主公,尚书府卢三求见。
    秦楚掀起眼皮。寅时二刻,窗外夜色半落,熹微的晨光从镂花木窗中投进房间,恰好照在她凛若霜冰的脸上。
    密谈六人中,撇开她与荀彧不谈,蔡邕陈行石忠诚有之而胆量不足,曹操不缺忠义,但野望更甚。唯独卢植此人气节最高、忠心尤盛,收到消息后第一个派人探望,倒也在预料之中。
    她既然有求于这些士人,当然也要给予足够的诚意她放任董卓为乱至此,多少也有降低士族预期的考量。
    现在么只要少帝还活着,清流派就能成为她的助力,秦楚对卢府家仆的到来自是求之不得。
    请他进来。她说。
    昨夜月色黯淡,今晨红日照常升起,依然明亮炫目。如此晴日,雒阳北宫却乱成一团。西凉卫士手持长戟守在德阳殿前,出入皆需董卓令牌。若无凭证,便是少帝贴身的侍婢、朝廷钦定的太医令也不得入内。
    即便如此,消息也如柳絮般四散飞去。天子晏驾 一事在雒阳政客之中无胫而行,上至司徒府邸、下至太祝宅院,哪怕是驾马的车夫都能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首都的暗潮,惶恐与惊骇一日间笼罩了整片雒阳内城。
    陈行石的太祝丞府坐落于步广里一角,地皮不大,院门微陈,远看如蒙尘旧宅般,并不能引起什么注意。
    少帝夜间急症猝发,书房内,陈行石的手抖了一抖,勉强压住自己发颤的声音,盯着信笺,一字一顿地念道,薨逝于德阳殿内。明日朝会将立陈留王为帝
    开玩笑。蔡邕深深地皱起眉。这位当朝大儒堪称失礼地打断了弟子,语气罕见地带上了怒意,董仲颖强逼天子喝下鸩酒,竟还推脱是急症猝发便是天子真的因此驾崩,他却只字不提国丧之事,反立陈留王为帝,此等嘴脸!
    他尾音一颤,像是气极了,看着陈行石那张愁云惨淡的垮脸,深深呼了口气,总算是把那点愤怒强压下去了。
    舞阳亭主呢?他像是泄了气,长长地叹了一声,转头望向弟子。
    陈行石低头:亭主方才派人传信,说陛下身体微恙,须得看守在侧,因此派了荀治中代为出面。
    蔡邕默了一默:那卢子干呢?
    在王司徒府上。
    王允今日正午便发了请帖,以五十寿辰为由宴请诸官。这请柬发得太匆忙,与少帝崩殂的消息堪称前后脚,明眼者都能看出背后含义。
    众人畏惧董卓,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司徒府上参加所谓的寿宴,尽管王允的请帖发出去百张,真正到场的人也不过几十人罢了都是那些为了大统不惜性命的硬骨头。
    若说其中身份最高的,应当就是卢植了。
    他昨夜派了护院拜访秦楚,得知少帝情况后便赶回尚书府,次日便如曾经承诺那般施以行动,冒着被董卓忌恨的风险于士人之中斡旋,连蔡邕都自愧不如。
    蔡邕当然也是收到过请柬的,只是王允所行之事太过明目张胆,他畏于董卓之势,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幕后以信传话。
    卢子干之心性魄力,吾等所难及啊。他感叹了一声,还是将刚刚写完的书信交给了陈行石,我牵挂宗族,不敢正面对抗董卓,也只能做这些了。
    子磐,你替我将这封信送与议郎彭伯,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陈行石点头应是,转身出门。
    只可惜留给汉臣的时间实在太少,哪怕蔡邕卢植食汉禄之心拳拳,时代的齿轮也不会被封建时代的忠孝节义打动,时世风云照旧涌动。
    雒阳城内的书信飞来寄回了小几轮,从正午传至宵禁,太阳落了又起,寒月的冷意还未散尽,各家信使依然麻木地于街道四处奔波。
    然而个体的力挽狂澜到底于大事无补,英豪顺时而生,却无法凭空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时代。
    人们终于还是在六月寂寥冷落的更声中,等来了寅时的朝会。
    马蹄哒哒地踏在都城雒阳坚硬的石板上,今日也是阳光正好的响晴。
    屹立了一百三十余年的雒阳北宫照旧巍峨矗立于阳光之下,岿然不动地于碧蓝天空下崔巍着,如此峥嵘,几乎要让人产生东汉王朝可以绵延千年的错觉。
    卢植面色肃然地掀开车帘,在轻微颠簸中抬眼上望,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色。
    成败在此了。他心道,只盼伏异人
    只盼伏异人能遵守她的诺言。
    卢植微微偏头,在垂首登殿的人流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容。
    尽管董卓早有威胁,声明过朝会不来小心你全家,依然有几位脊梁笔直的忠良选择了非暴力不合作,称病后便不再上朝。
    可是汉臣究竟只是少数人,更多的官员心中或是木然或是悲哀,最终还是如董卓所期望般登上了德阳殿门。
    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世家出身,举手投足都关系着宗族的几百人姓名,祖辈的声名与族人的性命沉沉地压覆于肩背,又如何能为了一个皇帝而将这些牵挂全部抛下呢?
    卢尚书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他在心中摇头,面上却不动不摇地随着人潮进了大殿,找到位置后一撩袍服,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对着空荡荡的龙榻跪下。
    西凉军士持戟立于群臣周围,董卓亦是扶剑站于陈留王身后,睥睨着百官。德阳殿中不进刀枪剑戟,董卓此举威慑意味太强,大殿一时无人敢动,只整齐地跪成几列,趴伏与地席上,沉默地等待着乱臣的宣判。
    紧接着,李儒冰冷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
    卢植听到身边有人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百官垂头屏息,大殿中回荡着谋士一人平淡板正的声音,伥鬼一般蚕食着东汉王朝最后的尊严:
    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
    他与所有人一样伏地倾听,撑在光滑莞席上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卢尚书低头不语,心脏却狂跳不已,脑中无数次划过陈府中的密谈、少帝苍白稚嫩的脸,以及舞阳亭主烛光下明亮而锐利的双眼。
    此时此刻,秦楚究竟到了哪里?
    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
    李儒换气喘息的瞬间,周遭一片寂静,身边却忽然传来嗒的一声细响。这声音极轻,几乎要让人忽略了去,卢植定睛,才发现莞席上竟然湿了一块。
    他愣住了。
    那滴泪水悄无声息的渗进莞席中,眨眼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卢植不能抬头,眼皮于是颤了一颤。一呼吸间,李儒又开始念那废立诏书,他却已无心再听,眼睁睁地看着第二滴、第三滴泪水于人眼中落下。
    少帝已薨
    它们的主人或许是不同的汉臣,可再多人落泪,也只能在脚下这低微的莞席上留下几道微末的印记,淡薄得一吹便干,眨眼便消失不见。
    好像是在一切溃散坍圮前,对东汉王朝最后的吊唁。
    人们于是听到李儒冷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少帝已薨,兹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
    正是在最后一字落地前,德阳大殿朱红辉煌的宫门忽然被咣当一声拉开,夺目刺人的白日阳光霎时落入殿中。
    李儒一滞,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终于从诏令上移开了。
    与此同时,百官几乎一齐抬头。首先看到的便是亮得晃眼的蔚蓝晴空,定神才见一道身影逆光立于门前,不闪不避地落于眼中。
    来人身形在碧空之下略显单薄,姿态却挺拔如出鞘利剑,赤红外袍野火一般在风中猎猎飞扬,乍看竟如龙鱼河图中的九天玄女,肃清魔魅,威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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