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阿湘不轻不重瞪了眼,见她低头认错,才转过头,对着一旁的曹昂招了招手:
曹公子来。你父亲有要事寻你,随我回帅营吧。
第74章
呀, 主公来了。典军校尉已经走了吗?
是啊不过把他儿子留下了,一会儿还得送回去。
秦楚慢吞吞地走到书案前, 随手抽出一张蔡侯纸, 扫了两眼:咦,最近事情不是很多啊。
反倒是一向清闲的西园校尉有得忙了。
曹操刚才接了消息,说有急事要处理, 和她告了罪便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儿子留在这里别给舞阳亭主添麻烦。
郭嘉摇了摇羽扇, 忽然笑了:主公不乐意送吗?
秦楚反应了一下, 才意识到郭嘉是在回答她的前半句话。
曹家公子仪表堂堂,举止磊落肖似其父, 他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嘉见主公方才与他谈笑风生,还以为主公很喜欢他呢。
阿楚迟疑道:曹子脩宽和守真, 是可塑之才, 我的确很喜欢。
郭嘉眉头一挑, 有点无奈了。
他当然听得出秦楚是在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然而他的问题太过敏感,轻易问不出口,也只能硬接下秦楚的话, 七搭八搭地叹了口气,道:
主公太狡猾了,分明知道
与此同时, 帘外又传来一点动静。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顿, 细听了片刻, 原来是阿湘被派了来传话:
郭祭酒, 庞将军那边的物资清单有些问题, 想请您过去一趟。
幄帐被阿湘掀起一道缝,春末的大好日光从其中争先恐后地挤进来,撒出一地的金光。
秦楚笑嘻嘻地夺过郭嘉手里的鹅毛扇,兀自摇了摇,又轻轻推了他一把:行啦,干活去吧。
郭嘉:
东汉没有劳动法,真是太过分了。
军师祭酒叹了口气,平时拿来装腔作势的扇子也没了,只好愁眉苦脸地跟着阿湘走进了太阳底下,兢兢业业地干活去了。
终于走了。
秦楚长吁了口气,把鹅毛扇往几案上一搁,随手拉来一只木凭几,干脆利落地一靠,心道:真是吓死我了。
系统的虚影飘到她脑袋边:啊呀啊呀,秦楚,他还有话要说呢,这么盼着人家走,负心薄情呀。
秦楚伸出右手,中指与拇指圈起来,弹了它一个大脑瓜蹦子,把紫仓鼠弹得瘫倒在地,又变成了鼠饼:
我可没做什么。心与情都没交,怎么就负心薄情了?
她想了想,又提起系统的后颈皮毛,和它的绿豆小眼对视:对了,你折腾我那么几天 ,就更新了这么个东西?
活动地点从脑袋里变成脑袋周围,更不更差别不大啊。
系统嘟囔:你没负郭嘉的心,就要负人工智能的心好吧,我现在不仅能飘了,还有更重要的新功能!你的无限生命,从更新之后就可以分摊到别人身上啦。
秦楚愣了愣,咂摸了一下分摊二字,姿态立刻从斜靠变成了危坐,瞪眼问道:
让手下和我一样不死?
没有这么厉害,不过危难关头也能保住小命,对你来说倒是没什么副作用大概。
秦楚:
她干脆利落地忽略掉最后两个字,将紫仓鼠放在了郭嘉的羽扇上,看着它从善如流地伸出小手洗脸,一时没忍住,把它戳倒在地:
那你给军中所有将士都装一个吧。
系统大惊失色,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叉腰大喊:不可能,秦楚,你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东西只能摊几个人,你重新想想!
秦楚失落道:那就先给谋士用上吧。
好嘞,系统转了个圈,又滚回了她脑袋里,挨个报起了菜名:蔡琰、贾诩、郭嘉、荀彧嗯,四十八小时后生效。
系统的确没有骗人,这对于秦楚来说,真的算是巨大的惊喜了,毕竟使用超能力保住手下性命可比找到神医华佗这件事简单多了。
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之后的雒阳,必是不会太平的。
秦楚称了好几天病,府上只留了几个兵卒,余下的时间都在军营里,与庞德一起训练将士。
拉练之事疏忽不得,一旦松懈就会反噬,何况这里可不是老家金城雒阳政局复杂,倘若不能以兵权震慑世家政客,她背后指不定有多少暗箭。
就在秦楚缓慢透露出染病消息的这些天里,董卓也在忙着四处立威。
感谢傲慢的袁氏与焦虑的董太后,董卓自救驾那日后便不断被双方召见,很是俯首帖耳了一阵,终于让他们放下了戒心,安心地将董卓推上了骠骑大将军之位。
大将军去世以后,京城中就再没有比董卓地位还高的武官了,而他自己那三千西凉军还因职位之便被迁到城门附近,可谓权势极盛了。
他十多天来没有动静,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满足于眼下地位,而是为了何进留下的那些兵马实际上,袁绍自何进去世后就开始收拢大将军旧部,可效率却不怎么高。
一方面,袁家乃雒阳世家派之首,与外戚派始终明里暗里地争权夺势,只不过因为之前宦官做了靶子,矛盾才没有显露出来。
眼下常侍已除了干净,剩下的两个老黄门根本闹不出什么什么风浪,何进又暴殒离世 ,朝中没人再能镇得住世家,外戚派失了主心骨,只能没头苍蝇似的妨碍袁绍收拢何进旧部,因此更多的士兵掌握在何家人手中,袁绍也无能为力。
另一方面,袁绍自己也非果决之人。
实际上,提出过董仲颖或有异心者远不止曹操陈琳一人。
董卓屯兵城郊,无事便带兵于城外马市附近震吓百姓,其不可一世之举被在外募兵回京的济北相所览,又告知了袁绍,导致其忧心忡忡了好几日,连收服何进旧部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不知是否该先处理董卓。
袁绍一犹豫,就更受外戚派阻拦,时机一拖再拖,好机会转瞬即逝,袁绍于是更加犹豫。
最终的结果便是,董卓依旧威风地带着西凉军横行街市,甚至私下已与何进旧部的小首领搭上了线,袁绍手中那几个兵还是一团散沙,远比不过董卓手中的精锐。
然而袁家毕竟是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头放眼整个东汉王朝都少见,因此袁绍心里也不太焦急,只觉得自己身份贵重,占据地利人和,董卓之势再强也只是他家故吏,再等一等,总是能养熟的。
哪知道董卓压根没把自己看作什么故吏。
此人心有所向,出手便加倍地快,仗着自己带兵多年、又有西凉精兵倚靠,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竟也雷厉风行地把何进旧部收拾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而袁绍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那天也是个阳光不错的下午,董卓一如往常地阔步迈进北宫,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少帝所在的德阳殿,一声通报也没有,推门便入
少帝与陈留王正坐而对谈。
殿内只有两个小黄门守着,近几日没有朝会,太后也就没有留在德阳殿内,留着两个半大孩子在休息。
董卓没有行大礼,先对着陈留王一拱手,喊:见过殿下。在这之后,才转向了少帝,不咸不淡地问了声安。
刘辩低头不语,刘协脸色微变,两个小黄门眼观鼻鼻观心,大殿中寂静了好半晌,才听到少帝艰难地开口:
董将军请起。今日入宫,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也不过随口一问。东汉的年轻皇帝向来窝囊,权力被外戚架空得差不多了,臣下如果真的有事,该找的也不是他。
没想到董卓居然真的答了:
回陛下,之前北宫遭了大火,可见京城守卫薄弱,臣斗胆想将城外西凉军迁入城内,也好补足大将军逝世后城内军备的不足。
刘辩:
他很快联想起此前西园典军校尉禀报的那件事。
董卓带兵进城是有前科的,只不过被曹操秦楚吓退了,才没有引起大风大浪。倘若之前那次算是试探,那么现在,董卓又是什么意思?
年少的皇帝从董卓的三白眼中看到了凶光,隐约意识到了骠骑大将军的野心,然而在场的只有八岁的幼弟与两个无用的小黄门,他心里再惶恐,又能与谁商量呢?
刘辩的冷汗唰地便从背后下来了。他强笑了一声,拿余光瞥了眼陈留王,只见刘协表情也不太好看,勉强维持住了镇定,手却已经蜷了起来。
他一样看出来了。
刘辩清了清嗓子,像是要从这种惯常的小动作里汲取一些勇气似的,语气却异常虚弱: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等下次朝会时,朕与诸卿仔细商量吧。
董卓心知逼这傀儡皇帝答应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很好说话地一点头,真像个忠臣孝子:
多谢陛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当天夜里,董卓预备迁兵入城,入朝不报、威逼少帝的消息就送上了各大世家的书案。
不可一世的袁家贵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了。
第75章
董卓要反。
最开始多少人和袁绍说过这话, 他都不以为意。
袁氏名门望族,就袁绍父辈一代, 就出过两个三公。他父亲担任过司空、叔父又是如今的太傅, 袁家积威之深,门生遍地,怎么会把董卓一个小小并州牧放在心上呢?
更何况董卓初期伪装得实在太好, 低三下四曲意逢迎,的确让他放松了戒备。
因此, 在袁绍得知他迁兵入城封意图时, 整个人都紧绷了神色,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宫内传来的信帛, 凌乱的墨迹皱得看不出原话。
他大意了。
雒阳城上空不知何时积起了乌云,黑云压城,沉闷的雷声远远地落了下来, 伴着潮湿的空气, 惹得人心烦意乱。
与此同时, 步广里,丁原府邸,却依然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亭主十四岁南下平叛, 及笄后又西伐诸羌,实在是当世英杰来,干!
秦楚蹙眉。
丁原的确是个爽快人, 把她请到府上后的确没谈别的, 只顾饮酒赏乐罢了, 甚至连表演的艺伎也避开了女子, 专挑了些容貌清秀的男人吹弹歌舞。
唯独一点, 就是始终在灌她的酒。
哪怕东汉的酿造技术相当落后,米酒喝个十来盏都抵不过后世白酒半两,她心里还是不太乐意喝这沉淀颇多的浊酒。
秦楚抬袖掩面,青铜爵里便洒了一半的酒,她自若地饮下另一半,眼皮一抬,便对上荀彧温和的眼神。
秦楚:
之前朝会她封了扬州刺史,就顺便与少帝要了荀彧当治中,因而能光明正大地以上司名义带他赴宴。
这家伙长得清隽俊雅玉树临风,乍看也是朵高岭之花,一上桌才知道是个海量,跟着她喝了好几个来回,脸都没红一点,属实可怕。
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秦楚认为自己不擅饮酒、偷偷倒掉些,也不算大事。
她镇定自若的将酒爵放回桌上,忽略了荀彧慈爱的目光,开始和丁原推来换去地商业互吹:
丁并州抵御胡族,征战多年,骁勇善战,是伏楚所不能及也。
丁原哈哈笑了一声,忽然拍拍身侧蔺席,大声唤道:吾儿奉先,这里坐!
紧接着,秦楚就看到几案末端那身姿高大的男人离了席,表情松散地换了位置,一屁股坐到丁原身边。
这男人身量其高,宽肩阔背,穿了一身麻制的窄袖短衣,眉目深邃,一张脸生得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有点看不出年龄。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秦楚的目光,撩起眼皮懒洋洋地回望了一眼,恨不得把目中无人四个字刻在脸上。
系统惊奇:咦,秦楚。那不是你一直盯着的那男的吗?
秦楚:没错,唔,他果然就是那个吕布。
系统点点头:他真的好大啊典韦都没他大。
秦楚沉默了。她问:你在说什么?
系统极有眼色地闭上了嘴。
然而系统不说还好,它一说,秦楚的眼睛就没法从吕布胸口移开了。
确实挺大的。她观察片刻,暗暗点头,在心里称赞。
丁原丝毫不知道她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拍着自己好大儿的肩背,乐呵呵地给秦楚介绍:
这是我的义子,吕布吕奉先,现于我帐下担任主簿一职。早闻亭主武艺超群,吾儿亦是勇武过人,亭主若是得空,也可与他比划一二。
荀彧看了她一眼。
秦楚心不在焉道:有空一定。
只听丁原又道:某麾下还有几位猛将
荀彧轻咳一声。
秦楚没听见,慢吞吞地呷了口酒,眼神在吕布半露不露的胸口前徘徊。
从事二人。一位姓张名杨
荀彧小声道:主公,主公异人。
秦楚视线依然游移。
另一位名叫张辽
荀彧无可奈何,终于还是撩起了衣袖,食指中指微并,借着食案遮挡,轻轻敲了下秦楚的手背。
秦楚这才回神,条件反射地握住了荀彧的两根手指,轻轻摇了两才放开,面上还正经八百道:
几位想必都是非凡之士了。
走神归走神,政事却还是首要的。
她虽没露形色,心里却有了些许猜测。
雒阳城风雨欲来,丁原再怎么缺心眼,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设宴邀请她做客,只为交个朋友。
眼下雒阳的何进残部已整顿得差不多了,其中由何家掌控的大部分中央军投了董卓,剩余的则为袁绍所用,她自己又称病多日,作壁上观的意图表现得非常明显。
除此以外,便只有丁原的并州军还没有去向了。
这种情况,丁原自身的倾向就至关重要了。
无论是投靠袁绍还是对董卓释放善意,朝堂局势都会因此而波动,因此两方无论利诱威逼,大抵都向丁原有过暗示。
然而这种时候,他不仅没有做下决定,反而还在府中宴请秦楚
那便是第三种可能。
这第三种可能大概率不是他想做第三方势力,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适用于各个领域,他要是争求权势,最好的方法是加入弱势一方,看着袁董二人打到两败俱伤,再踩着他们跃至高处才对。
但是他没有。
再联想起史书上记录的丁原,在听闻董卓有废少帝而立陈留王之心时,他愤而离席,次日于城外找董卓搦战,大获全胜后为董卓忌惮杀害此人大约和皇甫嵩一样,是个纯臣。
所谓纯臣,就是皇帝的臣子,一心向汉的人了。
果然,宴席过半,丁原见她对军营之事没什么反应,终于是开口了:
亭主矫矫不同凡响,丁某也有意与您结盟讨逆。
亭主是忠良之人,却被董仲颖排挤至此若您想举事,某可派让两位从事带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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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英雌养成手册(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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