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肃:
旋即惊恐摆手,着急地道:诶诶欸!等等,不用去!
见状,平顺问:那我到底去不去?
殿辰急了,回身拿起一只鞋子大力掷在他脑门上:去啊,难道还要我请你先吃顿饭!?
平顺被砸得一个踉跄,很震惊地看着粗鲁的男人,想了想,又问道:那究竟是六爷您病了,还是皇妃病了?
殿辰眉头狠狠拧了起来:我病了!还不快去!?
平顺这个小呆瓜又开始犯迷糊:可您看起来很有劲的样子?那要不您直接过去吧,李医师背着个药箱跑得也很不容易的啊。
殿辰捏紧拳头: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喝道:我不能去!
平顺歪着脑袋:为什么?
就在此时,男人两条长腿往卧房门口一跨,就将整个通道堵得死死的。他回头,锐利目光如鹰般发现了准备翻窗逃跑的某人时,冷冷说道:我得守在这里。
南肃闻言脚下一踉跄,连忙爬上窗子,一个起跳
就跳进了殿辰怀里。
他妈的这是鬼吗?还会瞬移的?
南肃喉结滚动一下,抬手打了一个招呼:好巧啊。
殿辰微微喘息着,半边嘴角斜着一笑,将他重新从正门抱进卧房里:葡萄好吃吗?
南肃:
片刻后,他别过脸:还阔以。
第四十九章 樱花开了
啊啊!不要,啊啊啊
曾经在弘福寺,李医师有幸得见过南肃被十八罗汉强行拖走的杀猪场面,而今在世子府,他站在卧房门口,又三生有幸地观摩了一回什么叫二哈拆家
只听砰一声巨响,南肃将殿辰当胸一拳直接砸在屏风上,顺着这拧身之势,他长腿猛然一转,反取中盘,直将殿辰逼得跳了两跳,才避开这招。
呜呜呜
可南肃反倒才像是那个被揍的人一样,嘴唇发抖,眼含泪珠,打完就身形暴起,猛地向门外冲去。
娘子!殿辰呼喝一声,顾不得看一下胸口的伤势,大手扬起一只茶壶,就向南肃膝盖弯精准一掷!
啊!
就在南肃要摔倒的一瞬间,殿辰滑似游鱼般钻到他身前拦住,一手直击其面门,另一手也不闲着,掌心缠住其手臂,轻轻向上一托。
要是南肃这胳膊肘给他一托一拗实了,这条手臂可就算卖给他了。
可在这狠招之下,他如何不给南肃留后路?
南肃肩膀一晃,急忙倒纵出去,于是再次被逼回卧房里。逃不脱,打不过,他张着嘴就开始尖声大哭:你就会欺负我!
哭归哭,可他动作却一点不慢,反手一扇,就将殿辰欺身而近的攻势化解,紧接着,挑、扎、扑、打,一套虎虎生风的组合招后,他长腿猛将熏炉一扫翻,香灰登时扑了殿辰一身,宛如洒下漫天尘雨
卧槽。
李医师和平顺呆呆立在门口,看这两人厮拼,飞檐走壁你来我往,好不令人目眩。
可南肃终究是有身孕的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打到分际之时,只见他如受伤的小兽般猛博,阴招直向殿辰下三路劈去,浑然已是落入下风的困兽之斗。
殿辰带攻带守,左手虚晃一招,瞅准时机,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攻到了南肃背后,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拼命拽出一只手来,终于大喝一声:诊脉!
南肃肩膀被按在桌子边缘,中指被殿辰扣住,若强行挣扎,恐怕会被生生掰断,只能杀猪般哭嚎道:救命啊!啊,杀人啦!不要
殿辰抬脸看向李医师,冷气森森地说:还等什么!?
李医师身子一抖,猛地回过神,连忙上前搭上南肃的腕子,安慰道:皇妃,没事没事,只是诊个脉而已,您不用那么激动。
片刻后
什么!?李医师激动地尖叫一声,然后竟帮殿辰按住南肃的手臂,紧皱眉头,凝息闭气,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见状,南肃心都凉了,却只能用一张嘴绝望哭喊道:滚啊,别碰我!你妈的,别碰老子啊啊啊杀人了啊天啊
殿辰手虽按着南肃,沉静的眸子一直盯着李医师。
良久后,在南肃的破口大骂声中,李医师终于收回手,擦掉额角的冷汗,突然露出笑容,欢喜又震惊地道:六皇子,恭喜,皇妃身孕已三月有余,脉象虽然有些不稳,但想来是因为刚才的打斗。您尽可放心,是个很健康的宝宝。
纵然心里已有了猜测,可真的听到这样的话时,殿辰仍是愣住了,然后,缓缓低眉看向南肃带着泪痕的侧脸。
时光那样急促,他俩就像是两颗比肩生长的树,一转眼,就都从小树苗长成了挺秀青松。十七年里,他们隔得并不远,却从未见过面,就那么隔着五十里的距离,各自沉寂,各自风生水起。
谁能料想呢?他们就在这样的年纪里成了亲,交换了彼此,并有了自己的宝宝,最关键的是,很健康
未来似乎突然就在前方闪烁起了无尽的光辉,纵然前路莫测,然而终究此刻,他侧颜泪痕如同这场春雨,落下时正是三春暖,万物生
我
殿辰猛地放开南肃,退后两步,低下头说:我不是故意的,这,这也是,完全没想到的事他的语调貌似依然很平静,可从那轻微的停顿间,足可听出心绪的巨大澎湃。
一切已无法遮掩,南肃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只是趴在桌子上,绝望地将脸埋进了臂弯。
李医师这种人精,登时察觉到了什么,收拾完药箱后,一把就将目瞪口呆的平顺拉走了,并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于是,卧房里重新陷入了寂静,放眼一看,四处狼藉,满地香灰,正好映衬此刻的凝滞气氛。
殿辰站在南肃身后,沉默地看着他,久久也没有说话。
十七年前,他为了他上山去,十七年后,他又为了他下山来。命运的奇妙离奇,总是在千百个转折之间,一步踏出去,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你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春天的风有些大,窗子被吹开后,细小的雨丝飘进来,殿辰指尖有些凉,微微颤了一下。
生下来吧。
突然间,殿辰的手从后腰绕过去,将南肃拥在怀里。
南肃身子一抖,只听殿辰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极清淡的,有着令人安宁的味道。
别害怕,有我呢。
男人总是这样说,就仿佛他是一个天生的守护者。若追溯到更早之前,也是一个濛濛雨夜里,他用的也是这样寡淡无味的语气,然后将南肃的头按在了肩膀,就那么一下下的、一下下的、任性的、固执的、野蛮的进入了他的心里。
不打招呼,也不问他愿不愿意。
不要。
南肃转过身去直视殿辰,抽噎间,鼻音极重地道:大家都是男人,你生一个给我看看?
四目相对,殿辰就那么弯着腰凝视南肃,眉心轻蹙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后,男人轻笑一声,双瞳黑若深潭,不见底,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南肃的影子。他略薄的唇温柔地吻去了南肃脸颊上的眼泪,口中却无赖地说:不管,得生!
呀!
南肃突然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人抱了起来,横压在床上。
殿辰突然就笑了,南肃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轻轻咧开嘴角,可是渐渐地却笑出了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搞得南肃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捂他的嘴。
他却突然将头埋下来,埋进他的项窝,低声的说:娘子,我好开心。
南肃:
可下一刻,男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放开他,跪坐起来,深沉地默想了半晌后,突然说道:那个,抱歉,我那会儿说的是气话,爹以后不会打你的,不要生气。
南肃懵了,不打就不打,犯得上装自己的爹吗?他妈的,有点过分了啊
可转眼殿辰便将手放在他的小腹拍了拍,然后将耳朵贴上去:听见了吗?宝宝?
南肃:
貌似没他啥事儿,貌似他以后该打还是会被打的。
宝宝,宝宝,宝宝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话,过了好一会儿,南肃终于忍不住冷声提醒:我没说要生,大哥,麻烦你搞清楚状况。
然而,接下来男人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他全部的愤怒、难堪、以及哀怨全部锤回了肚子里。
留下宝宝,我送你回青渊。
什么!?
南肃蓦地从床上弹起来,脸上的震惊,犹如听见春雷轰隆一声巨响。
娘子。殿辰看着他,突然这样唤道。
男人眼睛里好似燃起了一场大火,一眨不眨,只是定定的说:不要总是那么绝情,不要总是想给我办葬礼,哪怕你只对我有一点喜欢,也给我们一个机会,给宝宝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好吗?不要再刻意忽略一些事实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他知道他想杀了他好回青渊?
南肃顿时就愣住了,灯火照在男人的脸上,他的脸一半是明亮的,另一半隐藏在暗影里,看起来有一些不真实。南肃的耳朵好像是幻听了,他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说什么,却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崽崽,殿辰静静地看着他,又这样叫。
南肃的头有些晕晕的,应道:恩?
我爱你。
分明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可南肃却突然有些心慌,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悬在了头顶,他傻傻地看着殿辰,思维像是被添了水的水泥,一下子就凝固了。
已经爱了很久了,你知道吗?
男人就那么风轻云淡地问他,好像他们两个人在讨论的是别人的事一样,没有一点局促和慌乱。
南肃慌乱低下头:知道。
那你呢?殿辰的眼睛太亮了,南肃不敢与他对视。
可是,他不理解,之前还要将他留在金陵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就要送他回青渊呢?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殿辰将他拥进怀里,说道:我父皇年岁已高,近年身子越加多病,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其实我已经要了官印了,找个合适机会,就可接触朝堂。尘埃落定之前,诸多大族都纷纷收起爪牙观望局势,没人敢先踏上这方荆棘遍地,这样的局面,恰巧却对我十分有利。
他那般闲云野鹤的一个人,却为了让他回家,要去争抢帝位?
南肃怔忪片刻,突然拽住殿辰的衣角,说道:难道,难道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回青渊吗?
很难。姑且不说我父皇能不能答应,就算他答应了,下一个皇帝又会是谁呢?青渊富饶,无论是谁都会惦记,若想你平安喜乐,此生再无后患,我只能自己将大权握在手中。
可你并没有万全把握。
是的,在政权更迭这种事上,谁又能有万全的把握呢?此局一旦开始,便是无限生杀血腥,所以,倒不如让你回青渊更好一些,如今我们还有宝宝了,我总得为你俩留条后路。
殿辰的声音好轻,一下子就穿透了烛光,照亮了他脸上的笑容。他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吻,说道:等你封王之时,我们就和离吧,我送你回家。
南肃:
是的,也许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爱情就悄悄的来了,却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发现它的根深蒂固。
南肃的表情突然凝住,眉心间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他深深地望着殿辰,嘴唇颤抖,眼眶灼热得像是被炭烧过一样。
傻瓜。
殿辰捧起他的脸,突然笑着说:当然是假和离,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我就去青渊接你,然后还像现在一样,总是借故不让你回娘家,每天都把你绑在我的裤腰带上,好吗?
南肃噗嗤笑出声,可眼泪却突然抑制不住的掉落下来,说得倒是好,可哪个王侯将相手上没有血债累累?哪座龙椅之下不是白骨堆积?如果,如果殿辰坐不上那个位置呢
殿辰仿佛总能看穿他的想法,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别怕。
只不过两个字,就让南肃的眼泪突然一行行地流下来,他竭力想去推翻什么,便紧咬牙关,说道:我如何相信你?你可是姓殿的人!
可你是我的崽崽,殿辰揽紧他,声音突然有些哑:我更怕有一天你走投无路之下,会亲自对我动手,不要那样,因为你是我的光啊
南肃再也无法忍住哭声了,愧疚和冰冷呼啦啦地灌进他的心脏,只有殿辰的胸口是温暖的,像是一个温暖的火炉,用温柔包裹着他。
从来不知,原来当一切矛盾都拿走之后,他才恍然发觉,原来殿辰的温柔已经浸泡进了他的四肢百骸,只是,他一直都是刻意忽略罢了
而他也突然就想明白了,像殿辰这样总是行动大于语言的男人,为什么今天要和盘托出,为什么敢放他走了。
拥抱放开的一瞬间,殿辰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修长双眸,细挺鼻梁,梨涡浅浅地挂在脸颊上,一如他挑开他的盖头时的清隽模样殿辰,见过娘子。
南肃的眼泪疯狂地掉下来,却威胁道:你宝宝还在我肚子里,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一尸两命给你看!
那拉勾。
殿辰伸出小拇指。
这场交易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豪赌,一旦失败,便再无重来的机会,可在这一刻,他们选择相信了彼此,因为他们是拜过了天地君亲的夫妻,因为在这个世上,他们并非再无联系,因为还有一个小生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崽崽,樱花开了,我们明天就去包花船吧。
第五十章 骑士精神
次日,金陵帝都沉浸在了三月的烟雨里。
江畔的白石堤处,南肃低眉一瞧,只见殿辰站在踏板上,油纸伞抬起后,朝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小心。
南肃一笑,眼睛就微微就往上挑,小狐狸一样的桃花眼,弯弯的两条。
他就笑着搭上他的手,握紧,然后轻一躬身,两人一起入船舱去。
青河两岸,几十里沿途皆是樱花树,此刻云海似的花瓣笼上了江上的薄雾,犹如新娘披上了白纱,红红的花朵恰似其鬓发上娇艳的点缀。
可惜下了雨,不能去甲板上了。南肃推开窗子,探出半个身子去。
他一身纯白色的锦衫,神清气爽,脸上没有惯常的浪子风情,而是换上几分安然的和煦。
江风吹得窗纱帷幔轻轻摇曳,殿辰站在南肃旁边,看了一会儿岸上的樱花和撑着纸伞的行人后,拿出一个金黄布囊,挂在了窗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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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锤子-(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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