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尧却也跟着笑起来了。
他向来有一颗明镜一样的心,也不擦那血迹,只是拱手道:那属下告退。
南肃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镜前,将那根墨蓝穗子戴上。
它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每次他心里不平静时都会选择戴上它,而后,再望向镜中男子时,他突然就知道了他是谁,家在何处,本该长什么模样
黄昏,落日斜斜地挂在了山巅。
南肃走进书房时,只见殿辰坐在案后,侧脸清俊异常,淡淡收了望向窗外晚霞的视线,看了看他,声线低缓柔和:你来了。
就这么四目相对。
有一刹那,南肃不确定自己表情里有没有带有慌张或不自在,但他仍是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在殿辰旁边,笑道:你在干什么呢?
殿辰举了举手中的书:随意看些话本子,以后也能逗你乐。
南肃的心抽了一下,面上犹自带着笑。
静了静,殿辰才反问道:怎么了?
要抱抱。南肃边说边顺势往男人怀里蹭,这个拥抱,照例气息温暖而清爽。
极尽的距离,呼吸交融,很快,那张略薄的唇便覆下来,南肃安静地闭上眼睛,手顺着他的手臂攀上去,轻轻抓住了他肩膀的衣服。
良久之后,他搂住他的脖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了,你有什么想做的没?呆在府中好生无聊,我们出去玩吧。
一双眼睛里带着朦胧水汽,清透明亮,闪动着兴奋。
殿辰望着他,过了很久后,笑着点点头:当然有。
小厨房里,南肃系了个围裙,偏头看着正在切菜的殿辰,表情有些迷茫。
殿辰察觉得到,却没说话,只是慢斯条理地做自己的事情。
南肃越看越出神。
殿辰估算着时间,等南肃大概看够了,才扭头笑着解释:还没一起做过饭,就只想简单做点儿,就你和我吃。
真是个没出息的爷们儿啊,南肃还以为他会干出些稍微出格的事情来。
南肃:那我能帮你些什么?
殿辰:和面?
南肃登时挽起袖子:这个我熟,练过的呢!
话音刚落,两人一起想起了某盘味道如屎的糕点,一起噗嗤笑出声。
殿辰笑道:那你弄完后,我来蒸。
南肃:你要做什么糕点啊?
殿辰:那得看你想吃什么。
南肃:
见南肃没反应,殿辰凑近了些,气息温热,深海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南肃,缓缓地笑起来:如果,你想吃的话。
晚霞灿烂,光束之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他们如同天底下所有的普通夫妻一样,正在过着波澜不惊的婚后生活,明明应该是幸福满足的,可南肃瞧着他,却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孤单。
这一刻,忽然就想到了花船上的男人,孑然一身,和身后的繁华背景格格不入。
殿辰重新低头去切姜蒜了,南肃绕到他身后,顿了顿,突然伸手环住那副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颈处。
你说你这种性格的人,该怎么在金陵城活呢?
殿辰动作停了,沉默了片刻后,微微侧首道:我没有非要在金陵活,只不过,你是我下山的唯一理由而已。
这样安静的空间,没有旁人存在,南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辰敏锐地感觉到了某种气氛的变化,便笑了笑,抓起一把面粉,径直朝后扔去。
啊!果然,听到一声惊呼。
纵然连睫毛上都堆满了面粉,可南肃反应过来后,顾不得去拍,愤恨地抓起一把面粉,也朝殿辰甩去!
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整个厨房面粉飞散,如下了细小的绵雪,两人的尖叫和大笑声互相交替着,此起彼伏。
与其说他俩在做饭,倒不如说是在玩乐了。
可秉持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准则,殿辰自甘落败,被砸得躲到了堆放蔬菜的架子后方,十分狼狈地道:认输!差不多点,就放了我吧!
南肃吹了吹额前沾满面粉的几缕头发,干脆拿起果蔬开始砸他:阴险小人,看招!
他看见什么就拿什么,浑然是气得上头了。
殿辰绕着架子与他追逐,两人活生生表演了一番秦王绕柱走。手边东西都砸完了,殿辰见他拎起一把菜刀就要飞来,吓了一跳,趁其不备连忙冲过去一把夺下: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南肃被他箍住按在架子上,本想过上两招,好好教训一下此人,可出拳的一瞬间,胃里猛地一阵泛酸水,便抑制不住地弯下腰。
yue
一声干呕后,便倒出一片彩虹河。
以前恶心归恶心,可这还是南肃第一次真吐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了。
什么情况?殿辰怔了怔,立马拍着他的脊背,皱眉问道:怎么了?
南肃顾不得理他,昏天暗地吐了好一会儿,才抚着胸口坐下来,大喘着气道:没事,我近来吃得比较杂,胃里总不舒服。
言罢,又想起之前的战争,立马又给了殿辰两拳:不要转移话题,揍死你丫的!
殿辰生生受着他的毒打,却还继续道:要不,我让李医师过来给你瞧瞧?
南肃返了一下后劲,喉结又涌动一下,待平缓后才说道:不了,那老庸医,之前还说我有痔
讲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停住,尴尬地看了一眼殿辰。
殿辰噗嗤笑出声,将他一把揽进怀里:也是,他总是胡说八道的,其实,可漂亮了。
南肃:
什么意思?
莫大的羞愤突然让他失去了理智,愣了两秒后,终于反应过来,又开始拼命地揍这个男人:什么漂亮?啊?你居然背着老子看,老子什么时候告诉你可以看的?
殿辰轻笑一声:也不是刻意看的,反正,就能看见。
南肃疯了:看见什么!?
殿辰:
他表情突然变得很老实:全部,都是你吃饭的样子,有时吃不下去,不肯张嘴,有时却吃得很急,还让我喂得快一些,我就拼命往你嘴里塞勺子,一进一出,一进一出。可你不懂感恩,我费劲地将你喂饱了,你还得吐出一些我塞进去的饭来
啪!
一个大耳光子,落在了殿辰的脸上。
南肃完全懵逼了,起身在厨房里如热锅蚂蚁一般来回转悠,转着转着,又扬起手怒发冲冠地走过来,显然是要打对称了才肯罢休。
殿辰连忙一把揽住他的腰,轻轻落下一个吻: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南肃:
他一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正要脸红脖子粗地继续斗殴,可殿辰眉头一皱,两臂忽然收紧,像是在测量什么一样。片刻后,他放开他,低头打量着那貌似依然平坦结实的小腹,问道:你好像胖了?
第四十六章 我有宝宝了?
胖了?
南肃也跟着低下头看自己的小腹,仔细一打量,貌似,好像,确实是膨胀了那么一小圈
不会被嫌弃吧?
莫名的危机感骤然上升,南肃心里一惊,正要先手骂殿辰肤浅,再为殿辰树立一个正确的价值观时,只见男人已经跑到案板前了,邦邦邦,切菜的速度快到飞起!
南肃怔住:你这是干嘛?
啪一声,殿辰无情拍碎一颗蒜,头也不回地道:我是喂猪刺客,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叫南肃的小孩。
南肃:你妈的。
没一会儿,所有的菜肴都出了锅,两人没去饭厅,干脆就在厨房的小桌上准备开干了。
可殿辰有些轻微洁癖,修长的身子来回转悠摆弄,是要将之前被南肃弄得一团糟的厨房收拾利索了,才有吃饭的心情。
南肃则从他身边蹦蹦跳跳地穿过,将两人的碗筷在桌上摆放整齐。
然后,他才发现不用人伺候,自己居然也可以自理的!
这种不当娇娇二世祖的感觉对他来说有些新奇,他自得了一会儿,连忙道:殿狗,我帮你收拾,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随即拿了块抹布,去将之前洒落的面粉擦干净。
好。
殿辰应了一声,弯腰去将地上的小油菜捡起来。抬眼时,却见南肃正在擦中间的架子,腰部自然塌陷,浑圆紧实的小屁股撅得老高。
殿辰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静静地微转,一直不出声。
直到南肃一只小曲儿哼完了,他才极淡地说了句:娘子,上层也有面粉。
南肃随意说道:我够不着,那里让下人之后擦吧。
话音刚落,一只小板凳已经体贴地推到了他的脚边。
一次到位吧,也不用麻烦他们了。殿辰说,而后才看向地上的蔬菜,指了指:架子交给你,其他交给我。
南肃想了想:好吧。
他立刻用清水洗了一遍抹布后,踩上小凳子,掂起脚尖奋力去够。
殿辰眉梢一挑,退后几步抱起两臂,看得眼睛眯起,还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略泛青色的下巴。
娘子,左边也有。
右下方也有。
下面那层也有,那里的面粉最多。
南肃哦了一声,擦了擦额上的小汗,毫无察觉地蹲下身,两条长腿折叠起来,中间岔开了一个一百二十度的钝角,其动作形成的一瞬间,上半身还仿佛弹了弹,就像装了小弹簧一样
殿辰:
果然不愧是能在轿子里撕出个一字马的男人。
而当南肃将手头的事做完后,回头只见殿辰已将整个厨房收拾得几整明亮了,他哇了一声,毫不掩饰对于殿辰的敬佩:我觉得你比我的管家还能干!
来吃吧。男人没什么表情,垂下眼眸,只是给他拉开了一张凳子。
这顿饭,大概是南肃十七年间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了。
夜风和煦,灯火昏黄,分明是一张四方桌,可他俩就是要坐在一条长凳上,挨在一起聊天,再一盘盘地清空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家常菜,当他的杯子空了时,殿辰总一边说话,一边就给他将花茶满上了。
我觉得这个虾仁好吃。
南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下一刻就毫无关联地说道:哦对了,樱花没过几天就要开了,我喜欢吃樱桃。
殿辰微微一笑:那到时候一起去观赏吧,以前我母亲也很喜欢樱花。
南肃怔了怔,语气又变得故作轻松起来:好啊,那到时候一起去看,京城的青河两岸全是樱花树,可漂亮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包一条花船!
那就说定了?
好!
南肃猛一拍桌,却不料将筷子拍飞了出去。额,他看了看沉稳的殿辰,只觉得男人就连嘴角笑容都含着恰到好处的温润,一时暗骂自己没有章法,连忙弯了腰去捡。
殿辰却不知南肃脑子里一瞬间又冒出这么多想法,只是静静地说道:届时我拿些笔墨,画下来,也可以烧给她瞧瞧。
行啊。
南肃捡了筷子,正要直起身时,却愣住了。
一只长长的手臂伸过来,用掌心包住了锐利的桌角,是怕他撞到额头。
一时南肃有些怔忪,缓缓转眸看去,只见殿辰另一只手还在夹菜
显然,这完全是下意识的爱护动作。
待他起来后,殿辰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环顾满桌已经不剩什么的空盘,笑道:食欲最终还是战胜了邪恶。
南肃瞧着他的侧脸,心里有些复杂,片刻后,将头轻轻放在他的宽肩上:什么邪恶?
想杀我一刀的邪恶。
殿辰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笑中逸性盎然。余光瞄到了天色后,他又道:一会儿李医师就要来给我针灸了,你先回卧房吧,去躺着,好生养膘。
南肃一恼,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哼,我减肥呀!
殿辰针灸的时间里,南肃回了卧房,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干脆脱了上衣走到了镜子前。
他和殿辰一般,都是属于精瘦的人,肌肉并没有很虬结,却每处的线条都十分流畅,只是此刻那腹肌分明之处,真的隐约隆起来了一小团。
他有些不可置信,指尖轻缓拂过那赘肉时,深深地颦紧了眉。
于是
第二天一大早,他用绷带在拳头上缠了几圈后,冷笑一声,看向了吊在半空中的沙袋!
看老子两天就减掉你!
再大的邪恶,也不能阻止老子的帅气逼人!
砰,一个帅气的高旋踢,直接将沙袋踢得飞出老远,他冲上去,来回跳着,左勾拳右勾拳,一下接一下急如星火地揍在沙袋上。
打得气喘吁吁后,他却觉得还不够,干脆将路尧叫来。
他心里似乎有股不能排解的纠结,打着打着,这场切磋莫名变成了殊死搏斗,拳拳到肉,金刃劈风,他一柄长枪对上路尧的双刃刀,兵器交错间,每一声清越激昂的颤声,都似乎能颤到人的五脏六腑里去!
两人对得难分难解,可他本就不如路尧,并且近来体力越发匮乏,终究是败下阵来。
嗖
长枪脱手而出,直接钉在了门框上。
南肃被震得身子摇晃退后两步,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道:今儿先这样吧。
闻言,双刃刀在路尧手心嗖地转了几圈后,直接插进了身后刀鞘。
他清秀的脸上也有小汗,却不喘息,片刻后,先给南肃递了一块毛巾。
南肃自然接过毛巾,擦拭之时,却看见了路尧额上包着的纱布。他一滞,有些不自在地说:那个,你一会儿去换个药吧,别浸了汗水后感染留疤了。
路尧点头,朝他伸出一只手。
南肃便搭上路尧的手,不料站起身时,两腿突然发软,啊了一声,径直就扑进了对方怀里。
路尧未曾预料,被他扑得后退一步,却立马稳住身形。
然而,南肃刚一站稳,路尧忽然就放开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语调依然平静地说道:那属下告退。
南肃嗫嚅几下,直到看着路尧走远了,那声致歉也没说出口。
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妙语连珠的,可真心的话却一个字也蹦不出,尤其是对着自己亲近的人
或者,其实他和路尧才该是最亲近的,对吧?
南肃深呼吸几口,拆了手上的绷带后,沉默着去沐浴了。
这样的情绪并没有耽误他的减肥大计,然而,他的努力却也没有使得那团赘肉离开身体。
七天苦练,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南肃摸着自己的小腹,苦思冥想一番,终于决定出府约李胖儿去骑马,誓要将这团肉在马背之上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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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锤子-(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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