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态度显得十分敷衍,南肃愣了两秒,然后怒发冲冠:你干嘛!我生气啦!本来柿子是第二选择,可你这样,我就要吃最想吃的了!
殿辰笑问:好吧,那你最想吃的是什么?
南肃一下子又兴奋起来:我要吃葡萄,比眼睛还要大的葡萄!
殿辰:
这二月天里,哪儿来的葡萄?
接下来的两天,殿辰跑遍了整个金陵,却是一无所获,最后还是去了皇宫的冰窖,命人取冰凿开,才装走了一盒冻葡萄本来,这是给皇帝准备的东西。
南肃没想到殿辰还真的找来了,开心地搬了个小板凳,自己坐在院子里一颗颗地吃。
他恰好坐在树荫和阳光的交界处,因此半边脸被渡上一层茸茸的金边,颈边还有一些细碎的发丝,迎着光,也仿佛是淡金色的。
殿辰望着他,嘴角轻轻一笑。
其实他还是喜欢他安安静静的样子,就像此刻,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可吃了两颗后,南肃突然眼眶又变红了,明明看得出是十分伤心,却只是沉默的流泪,一声不吭,只有嘴巴还在咀嚼。
殿辰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南肃边吃边哭着说:这个葡萄没有眼睛大,感觉不开心。
殿辰:?
为什么一定非要比眼睛大的呢?他不理解。
正在这时,平顺跑进院子来,说道:六爷,太后捎来口信,说想找您说说话呢。
殿辰还未安抚南肃前,不料南肃已抢先道:那你去吧,反正葡萄已经有了,也用不上你了,别在我面前晃了,看得让人糟心。
殿辰:?
他突然有了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却也无力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径自起身向院外走去。
他心想,若还是以前就好了,最起码还能直接揍上一顿,揍完瞬间就变乖巧,可如今,他已经舍不得去揍他了哪怕他们都是有着喉结的男人。
轿子让人坐得烦闷,他就直接让人牵来一匹马儿,干净利落地跨上去,只想出门透口气。
六皇子~~
就在这时,南肃从院子里追出来,大声喊:六皇子~
此时殿辰已恢复了平日里轻描淡写的模样,嘴角微抿,清隽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无奈或者愠怒,只是轻轻甩了一下马鞭。
见他不理自己,南肃又连忙小跑两步:殿狗,我有话跟你说!殿狗等等~
殿辰聋了。
南肃手扶着膝盖,嘴巴颤了两下,终于大喊道:相公!!
干嘛?
马儿瞬间被勒停,殿辰回头打量着他,冷淡地道。
南肃立马笑起来:殿狗,别忘了回来给我带好吃的,我想吃
话只说到一半,殿辰突然催马扬鞭,连人带马一起出了世子府,疾如旋风。
某人在原地呆呆立了片刻,然后蓦地反应过来,提起衣摆就开始追,大喊道:相公,相公!不用带很多,就带点就带点糖葫芦,酸梨,桃子,桂圆,橘子,山楂就可以啦
春日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在世子府门前落了一地,南肃追到这里,就被侍卫拦下了,几人一起为难地道:世子,禁足令还未解除,请您回去吧。
南肃吸了吸鼻子,竭力隐忍着哭腔,嘴唇都抿得泛了白。这样的模样,竟让人莫名觉得他长大了,突然就放弃了小孩子那种稚气未脱的放声大哭,却也让人更加心疼。
相公他小声地唤。
殿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紧绷的脸上终于现出几丝无奈的笑意:知道了,回来给你带。
可殿辰答应着走了以后,南肃突然觉得更郁闷了。
唉,最近殿辰过得不好受,可他又何尝不是?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某种细微变化,比如此刻,与其说是他馋了,倒不如说是他的身体馋了
听上去压根没什么区别,可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这玄妙,就像是有另一张嘴在替他吃饭似的。
他回到厅里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终于,将这一切症状归结为:最近被憋坏了,有点神经病
虽然皇帝给他下的禁足令还没解除,可他清楚得很,若自己真的乖乖留在世子府,反倒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于是
没有任何犹豫,翻墙出府!
殿辰从宫中出来时,已近黄昏。
他挂念着南肃,心中想早些回去,便一出宫门就去了繁华的主街上,一样样地买着南肃交代的吃食让别人代买他总有些不放心。
有的吃食能找到,有的却找不到,最后他停在了糖葫芦小摊面前,温言问:老板,十串多少钱?
摊主见他一身贵气非常,气质却又淡雅温青,便知道了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登时热情地上前帮他挑,却被拒绝了。
男人一颗颗地看,生怕糖衣的包裹之下有漏网之鱼。直到将最好的十串都让摊主包上了,才点了点头,准备付钱
还嘚瑟不?
就在这时,一个从不远处传来的男声让殿辰止住了动作。
抬眸四周瞧了瞧,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街角围了一圈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此处本就拥挤,若非那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他压根没注意到这异况。
将牛皮纸袋拎在手中后,他皱眉挤了进去,只见人群最中心处,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被五六个纨绔赌在墙脚,青色锦袍上好几个脚印,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骂道:我抄你姥姥的死胖子,你他妈的找死!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整个金陵,还真没几个人敢这样跟李胖儿说话。
李胖儿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听这话立即暴跳如雷,腾地一声就跳了起来,一个大耳光,宛若熊掌般厚实的手掌瞬间与那家伙的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青年一看就是个沉迷酒色的,哪里躲得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后,手舞足蹈地转了两个圈,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怕眼前满天星斗都已经闪耀了起来。
你妈的!
李胖儿狰狞着扑上去,三百来斤的身体腾地一声将那家伙压在身子底下,左一圈右一拳,向着脸上狂奔:还敢在老子面前号丧,咱今儿就看看谁完蛋了?
而南肃则和几个少爷靠着临街商铺的柱子,边嗑瓜子边笑道:打死活该!
听到这里时,人群中的殿辰脸色冷了下来,眉头也拧成了一股绳。
虽然南肃闹归闹,可他从没见过他做出什么真正恶举,可是
呸!
那青年挨着李胖儿的揍,竟还有空扭头冲南肃骂道:还有你!小白脸,你笑你妈啊笑!
殿辰一瞬改变了立场:嗯,打死活该。
那那几个恶人,就在这里。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声,接着便是刷刷刷几声兵器出鞘,不过片刻,人群就被分开了来。
发觉这动静,南肃眉梢一挑,朝这群铁甲侍卫抬了抬下巴:看来这家伙有点儿来头啊。
连你我都不认识,能有什么来头?小杂碎一个!就算搬了他祖师爷来,本少爷一根指头也给他摁回去!李胖儿这才喘着粗气爬起来,甩了甩手,不以为然地道。
许久不见,你俩可是越发让我刮目相看了。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的冷傲公子,正从铁甲侍卫中走出来。
南肃等人一瞬怔住,旋即又一起出声:大水冲了龙王庙啦!
见靠山来了,那青年立马爬起来,跑过去对那公子道:表哥,就是他俩打我!
秦世泽看了看青年脸上的伤痕,随后抬眸看向南肃,冷冷地说道:世子,你说怎么解决吧。
不是,秦狗,你不是被皇上派去边塞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南肃显然还没切换过来频道。
他们曾经也是朋友,却因为那场婚礼,彼此生了嫌隙。
秦世泽没能娶上秀娘,自然是将这笔账记在了南肃头上,可他们终究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也犯不上回回都要打到皇帝面前,不然,真的是成何体统了。
秦世泽不想理会南肃的热情,只是继续说:那就老规矩吧,不论谁对谁错,今儿总得给出个说法。
看来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南肃和李胖儿对视一眼,旋即一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
而在人群里的殿辰又重新皱起了眉,狠狠地皱了起来。
他一直并没有很喜欢南肃叫他殿狗,可如今知道这世上还有个秦狗之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霎时霸占了他的心田。
这种感觉很像他看见南肃搂着凝烟时的愤怒,却又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他静静地看着秦世泽,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然后下了定论:这家伙没一个地方长得让人感觉顺眼
随着几个主角的移动,人群也跟着一起移动,一直走出东城门。
城外的官道上,两拨人分开站定,彼此都抱着臂膀,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南肃摇头晃脑地哼了一声:地儿你挑!别浪费时间,就说谁先来吧?
秦世泽在自己的侍卫中打量一圈,然后向其中一个十分强壮的男子勾了勾手指:你,出来。知道规矩吧?
即便隔着黑色铁甲,也能看见那侍卫浑身的团团肌肉。
这侍卫跟了秦世泽多年,便点点头,脱下铁甲后走到南肃面前,拱手道:世子脚下留情。
好说。南肃半边嘴角一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可殿辰就没那么淡定了,他自己如今将南肃当成了个宝,又怎舍得南肃在别人手里有个磕磕碰碰?这万一打到不可开交之时,说不得他得帮帮忙
看招!
却就在这一瞬间,只见南肃和那侍卫突然侧倒在地上,都是单手撑着身子,然后两腿在官道两旁的泥地上迅速地搓着
霎时,扬起大片尘土!
殿辰:
好,好别致的切磋方式。
咳咳咳,南肃被呛得咳嗽两声,却用闲着的右手一撩头发,冲围观人群抛了个眼风,似乎是在拉票。
几秒后,南肃两腿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了极致,几乎是二幻为四,四幻为八,最后脖子下全被笼罩在了灰蒙蒙的尘土之中,远远瞧去好像只剩了那颗头,还在呲着大牙乐呢
这就是他的个白雪公主吗?
殿辰抬手按住眼睛,觉得有些绝望。
漫天尘沙中,围观群众的呼声越来越高,都是在喊南世子好腿法!南世子连吃土都吃得那么帅!
谁料就在这时,侍卫那边扬起的尘土瞬间盖过了南肃的。
众人仔细地瞧去,这才发现南肃皱着眉头,体力似乎有些不支。
片刻后尘土就小了,南肃右手露了出来,正按在小腹,却一看对面的战况,又咬紧了牙,大喝一声:老子拼了!
只是,喊完他就蓦地翻身跪倒在地,吐着舌头道:突然好累啊,没力气了,搓,搓求不动了
第四十四章 做一次吧
李胖儿等人简直震惊了,曾经的搓土冠军出师不利,他妈的居然败了?
侍卫站起身时,两腿都在打颤,却兀自镇静道:承蒙世子相让。
南肃气得很,呸了一声,丧家犬一般爬回自己的阵营后,心里真是越想越恼惑,最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呀,咋就输了呢?见南肃败下阵来,李胖儿登时着急地大吼一声:下一局我来!
像殿辰这样第一次见这种切磋方式的吃瓜群众,都不由有些怀疑:这种身材也能上场?
可终究是他们没见识了,只见双方站定后,李胖儿突然在半空中跳起老高,然后砰一下砸倒在地!那里的土本就被南肃刨得十分松软了,他这一下,身周尘泥轰的一下漫天飞散,那力量,甚至让众人觉得脚下的土地似乎也在颤抖!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地震将第二个上场的侍卫吓到了,勉强稳住身子,连忙劝解道:李公子,你慢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从尘沙中传来李胖儿的大吼:老子他妈全是肉,这本钱谁爱拿走谁拿走!
言罢,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击到地面上,一时间好像是重型轰炸机往地面扔了颗炸弹到了这里,地面塌陷,巨响轰鸣,浓浓的浊土溅起一丈多高,真如沙尘暴来了。
众人直接看傻眼了。
毫无疑问,李胖儿以重量级的优势赢得了第二局。
眼看就是决胜时刻,秦世泽终于亲自出山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南肃一眼,冷冷地道:世子,派个人吧,早些完事后,我还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此刻太阳都快落到城墙下面了,南肃迎光站立,眯着眼睛在己方人群中转了一圈,可所到之处换来的都是一句怯怯的:南少,那可是小秦将军啊,我们这帮弱鸡怎么能赢
南肃皱起眉:你们怎么这般没用?
一个少爷挠了挠后脑勺:南少,你不是也输了吗?咱们就是这样,老是推卸责任,上梁不正下梁歪的
然而,他许久都没听见南肃意料之中的破口大骂。
大家顺着南肃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人群中有位异常俊美的清隽男子,其面色淡然,却在和南肃对视片刻后,突然扭身,直接拨开人群就向外走,眉眼之间隐隐溢出几丝害怕。
站住!
南肃兴奋起来了:别跑,我看见你了!再跑腿打断!
殿辰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纨绔协会效力。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满天黄土狂舞在半空。
眼前全是一片黄,他看不见巍峨城墙,看不见密麻人群,甚至看不见自己高速运动的马达长腿,耳边除了沙沙声外,只能听到南肃和李胖儿疯狂的大叫,穿透了尘埃递进来:再快一点!快点,那边的尘土好高啊!!!
殿辰不知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他的心突然就枯萎了,可很神奇的是,一想到和自己对决的是曾经差些要迎娶自己媳妇的秦世泽,哪怕是这么让人无语的对决方式,那颗枯萎的心又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能量
很无语。
可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那就是:得赢,至少这次得赢
东城门外,这两股沙尘暴是夕阳下的沙尘暴。
远处彩霞绚烂,近处风沙飞舞,当真是一大奇观,而当尘烟一点顶地散去后,两个挺拔的人形从中显出,均都是灰头土脸的。
耶!
纨绔协会那边爆出一阵可怕的欢呼,众人癫狂地挥着拳头,大喊六皇子,整个沸腾起来的激动场面,有如放了一群神经病出来。
南肃得意地跳来跳去,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绝世宝贝一样,大声道:看见没!我男人帅吧!秦狗,不比嫁给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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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锤子-(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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