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雪天,赠予了二十一岁的南大世子一场初潮。
但是,压根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包括正主儿。
主卧里,南肃半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李医师:我真的没骗你,我刚才真的很疼。
李医师看了他一眼,将手放回来,捋着胡子道:皇妃身体健康,脉象正常,寸、关、息无一处有异,请恕我无能为力。
坦白而言,李医师是有些恼怒的。
这是他被南肃耍的第二回 了,每次都说得好似天都快塌下来了,过来一瞧嘿,干不了一盆猪食算他输!
南肃郁闷极了,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正说着,他只觉得下体又涌出一股热流,带着一股压力,仿佛冲出一个决口,忙掀开被子一瞧,刚换的亵裤又是一片红,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忽然传来,门口重帘一掀,便露出殿辰那张精雕细琢但总是略有苍白的脸庞。
南肃怔了怔,下意识地一把将被子盖上,安然地靠在床头。他平静地移回目光,光亮的睫毛像小蛾翅一样扑扇几下后,便歇落在白皙的面颊上,在外人看来有一种风流婉转的神气。
殿辰走到床边,上下打量了他几遍,然后在桌边坐下,自然地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温声道:李医师,是何故?
南肃心道:果然此人在监视我,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立马知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医师给殿辰的答案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殿辰轻一颦眉,饮下一口茶后,终于望向南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肃想起昨夜之事,自然十分不快,登时扭过头来,用手指扒拉一下右眼的下眼皮。
这个哑语的意思很明显:小爷不稀得跟你说话!
真是一副欠抽模样。
然而,他这份娇娇神气下一刻就被李医师击得粉碎。只见山羊胡中年人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啊了一声:我知道了,皇妃,您是有痔疮吧?
南肃:?
懵了两秒,他下意识地看向殿辰,只见男人动作一顿,轻轻地向他凝视过来。
只是这么一瞥,便让南肃绷不住了。
他忽然有些愤怒,竟是愤怒李医师为什么要在殿辰面前说这种话,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但更多的,却是难堪,他张了张嘴,忽然一下子抬手指住李医师,恼羞成怒地道:你他妈才有痔疮,你全家都有痔疮!妈了个巴子的,你再敢胡说八道,小爷把你嘴巴撕烂!
李医师不以为然,反倒担忧地道:皇妃,早发现早治疗啊。
言罢,神色有些踌躇地看了殿辰一眼:那个,为了确认病症,我应该是要看一眼的?
殿辰还未说话前,南肃已经开始破口大骂:看什么?你他妈要看一眼什么?庸医!你他妈就是个胡说八道的老庸医!简直蠢得要死,赶紧滚吧,多读些医书再出来混饭吃吧!草!
李医师早就久仰这位青渊世子的纨绔名声,此刻终于亲眼所见,虽不敢反唇相讥,但神色终究是有些不快了。
殿辰向来敏锐,便淡淡起身,将李医师送出主卧,安抚了几句。
南肃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出离的愤怒一涌上来哗啦,只感觉又有一片温热滚落床单。
他又羞又恼地捏紧拳头,心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殿辰很快回来,目光平静,嘎吱一声,便将椅子拉到床边坐下。
他盯着南肃,眸似深潭,鼻梁高挺,一头乌墨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用一根青色缎带松松系住,全身透着一种遗世独立之气。
常年吃斋念佛的男人,语调也总是淡淡的:我听说,此症多发于断袖。
他总是如此,一语道尽千百层意思。
南肃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又是一口气没顶上来,气急败坏地道:我他妈不是断袖!你以为什么?小爷只玩女人,不玩男人!
言罢,又红着眼补充了一句:小爷也不给男人玩!
几乎快哭了。
殿辰盯着他,指尖轻轻摩搓着略略泛着青色的下巴,思忖片刻,轻笑一声:好,我信你。
南肃完全懵逼了,眼下这情况,怎么搞得像是他在跟殿辰解释什么似的?
殿辰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便淡淡转了话题: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是止不住血吗?
南肃觉得难堪,只能硬着头皮道:谁说的?已经没事了,小爷现在好得很,用不着你费心!
殿辰微微一笑,顺着他的意思道:好。
南肃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一时之间莫名更恼了,别过脸,语气也冷硬了几分:那就滚吧,还有,以后没事别来我眼前晃,我看见你糟心。
这是不可能的。
殿辰眉梢一挑,那双漂亮眼眸再次罩住南肃,淡淡地道:因为,你是我的妻。
言罢,他起身,将肩后的紫貂大裘搁在椅子上,然后提摆在床沿坐下。
这人间情事,向来最是无解,凡心被勾动,不过也就是一次热烈的激吻而已。他知道这样的决定会打乱他的规矩,可是,他已经无法校正这细微的偏差。
人这一生总得要蓄意私放自己一回,尤其,是他这样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人。
于是
他抬起他的下巴,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想回京城吗,如你所愿,过几天收拾行李吧。
第二十三章 一个奇怪的梦
回京城?
殿辰只用了一句话,就将南肃定住了,他甚至忘了男人正在挑着自己的下巴,便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
他潜意识里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也没有怀疑男人的能力,只是怔怔地想:他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打破皇帝的计划?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为什么呢?
此人不是姓殿吗?
殿辰温润一笑,冲他缓慢地轻一点头:如果哪天我真的去了,起码我是在金陵帝都走的,此事瞒不过整个天下,放心,届时你可安心回青渊。
不知怎地,南肃的心轻微地扯了一下。男人的目光仿佛风抚水为浪,静静地氤氲着他,可他内心的皱褶还是没被抚平,依然固执地问:为什么?
殿辰笑着摇头:忘了么,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未来世事难料,总得替你将路先铺在前面。以后不要再莽撞了,火烧藏经阁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南肃凝视着他的眼睛,嘴唇颤了颤,想说点什么,可嗓子仿佛被人掐住。
他所有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殿辰似乎很能把控这个时机,便伸手撑住他身后的床柱,轻笑道:娘子,嘴干了。
什么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的,南肃终于回过神,缓缓别过脸道:你在想屁吃。
话还是很不中听,声音却莫名降了一个调。
殿辰想了想,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温声道:那这里呢?可以吗?
有完没完了?莫名的羞恼又涌上心头,南肃干脆整个人一下子缩进被子里:滚你大爷。
呵,殿辰没再强求,便起身一只大手拎起斗篷,边披边走向门口,说道:那你歇着,我先走了,若有不适随时叫李医师。
南肃堵着气,斜斜地看去,却一眼看见了那斗篷上的凝冻霜雪。
能想象得出来,男人定然一大清早便去了佛堂与弘福寺交涉,之后又马不停歇地又来了此处,若仔细回忆一下,之前他一进门还自己倒了杯茶显然已是渴到极致。
南肃的视线仿佛被那修长背影所粘住,忽然手指一紧,喝了声:回来!
殿辰回眸,目光平静,随后重新在床沿坐下,抬手替南肃掖了掖被子:怎么了?
其实男人的声线偏冷,只不过此刻语气和声调都是柔和的,仿佛是对着自己最宠爱的人。南肃恍如置身于和煦梦中,身体已先于意识作了反应,他一下子弹起来,在殿辰脸颊上巴砸了一口,声音清晰可闻。
殿辰凝视着他,陡然牵起嘴角,连梨涡也变得暖了。
过了许久,南肃一颗心才猛然剧烈跳动起来,忽然躲进被子里。
他的肤色本是白玉般的白,因为失血,此时竟有些贴近了殿辰的苍白,反倒意外地衬得一双眼睛越发漆黑。被子被拉到鼻梁处,只留下那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殿辰,一向纨绔跋扈的南大世子,在这一刻竟然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屋内烧了地龙,暖气充足,殿辰看着他的小动作,不由一挑眉峰:很冷吗?其实他是故意的,心里头只是觉得他可爱,忽然就想逗逗他。
果然,南肃的脸可疑地一红。
然后干脆将被子直接拉过头顶,只从下方沉闷地传来一声哼哼:小爷不喜欢欠人情,你以后不要拿这个事儿跟我说事儿,今儿既然还你了,那你,你个老王八蛋就滚吧!
好,那我走了。
殿辰温柔一笑,起身走出主卧,关上门后,从旁边拿起一撑油纸伞。
院内大雪茫茫,风刮得刺骨,雪沫打在脸上冷冰冰的,几乎看不清通往前方的路。
明明一夜没睡,殿辰却没有什么倦色,他眉目清朗,默然站了一会儿后,屹然走进纷扬大雪中。
李胖儿与南肃都不喜欢将小厮带在身边,之前南肃晕倒后,这位三百斤的哥儿硬是生生地将南肃背回了宅院。他衣服沾了血,忙不迭回去换了,这又风风火火地杀回来。
路尧拿着南肃的衣裤刚退下时,见的就是他扶着围墙三步一喘的模样,好容易才哼出一声:你你家主子如如何了?
路尧心里颇为感激他,便颔首道:应是无事了,正在榻上呢。
南少!我的好兄弟!
听完,李胖儿又圆滚滚地向主卧跑去,那呼声,就仿佛南肃现在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南肃虽不在棺材里,但其实也差不多了,他想起身迎去,可又觉得难堪,只得继续躺在棺材一样的床榻上,冲李胖儿招了招手:胖儿!
在这大冷天里,李胖儿艰难地滚到他床边时,额上热汗已是层层冒出。
南肃在京城里有很多狐朋狗友,可都说患难才能见真情,他这一次是真的被感动了,因为他无法想象这位连走路都艰难的大胖子是怎么将自己背回来的。
胖儿,我真没事儿。他哭笑不得地说。
谁料,李胖儿却喘着道:我知道你没事儿,就是那血哗啦啦的,怪吓人,我这才提心吊胆的。
南肃反倒疑惑起来:不对啊,李医师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儿?
你装什么装?
李胖儿努力将眼睛从肥肉里睁开一条缝,猥琐地笑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六皇子把你干出血了吗?
南肃:
之前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南肃抬手指着他的鼻尖:老子劝你说话注意点儿!
李胖儿耸耸肩,桀桀一笑:那会儿在醉贤居,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六皇子人虽闷了点,但对你还不错的,但我是真没想到,你俩居然都到这种地步了!
南肃真的无语透顶,服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以为呢?
他正想解释时,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皇妃,您醒着吗?
进来。南肃恼着哼了一声。
平顺推门而入,没想到李胖儿居然也在,一时怔在门口,似乎有些踌躇。
南肃道:什么事?
平顺这才回道:我家爷有东西要给您。
那你杵那儿做什么,拿过来啊。
可他交代我,不能给别人看,要亲自交到您手里。
南肃心里一虚,连忙向李胖儿望去,只见李胖儿笑得更猥琐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南肃没好气地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还不能给别人看了?
平顺乖巧地上前来:我也不知道,是我家爷亲自装起来的。
拿来,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了,竟这么神秘!
南肃一把将那黑漆小盒拿过来,刻意摆在李胖儿能看见的位置,一打开,最上方有一张字条,拿起来一看,只见那字体行云流水,一笔一划皆是闲适如云烟
实在事发突然,这是我临时去山脚女修客处寻来的。你总不能一直呆在床上,暂且先用着吧。
南肃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未反应过来,李胖儿已经将那盒子捧过去,沉寂两秒后,断气似的笑声顿时回荡在整个主卧里:我草啊,哈哈哈哈,月事布!!!
南肃:
他空洞地垂下眼眸,并突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容易才将李胖儿哄得替他保密,南肃白白出了一回血,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折腾到此刻,天都已经黑了,他实在不想用那女人的物件,可是,总得下床吃饭吧。
将李胖儿送走后,他再三犹豫,还是扭扭捏捏地将那玩意往裤子里塞了进去。
这病实在来得蹊跷,无论如何,他都是想不通的。
可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夜,他居然梦见了观世音娘娘。
娘娘坐在莲花宝座上,身边跟了个小男孩,赫然正是蹲在地上指糖葫芦给南肃看的那一个。南肃仰着脖子望着这半空中的一大一小,说道:娘娘,您怎么下凡了?
观音慈悲一笑:我听见你的祷告了,所以,来看看你。
南肃一下子兴奋地跳起来: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回青渊啦?
观音不答,只是从净瓶里拿出柳枝在他头顶轻轻一洒,说道: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你空有慧根,却冥顽不灵,该当稍加惩戒。这世上最深之情莫过舐犊,你不如好生学一学。
南肃不明白:什么意思嘛?您是怪我没给香火钱吗?我当时没带,明天一定给您捐!
观音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童,然后坐着莲花宝座腾空而去,漫天光霞中传来她慈悲的声音:不必,你的香火已经给了。日后若想还愿,随意去家观音庙烧上三柱香即可,汝之愿,我已赐予。
啊?
南肃眨眨眼睛,正想再问时,突然身子往下坠,整个人已从梦中清醒。
哗啦,某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来袭,南肃一下子坐起来,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光怪陆离。此刻天边已经透出一丝白,他坐了一会儿,迈着不甚雅致的步伐,起床笨拙地换了另一块布子。
梦里倒是真得很,但终究是梦,南大世子从不信佛,分得清虚妄与现实。
但是,这样的血崩竟持续了三天。
南肃隐隐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失血而亡,但事实是,他依然活着,并且档里夹了块布时,就蹦蹦跳跳地和李胖儿去后山抓雪兔了。
玩是玩得挺开心的,但李医师的话终究让他有些不安:哪有人莫名其妙这般出血的?难道,自己真的有痔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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