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我做什么?祁决听得好笑:我内力损耗再大,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
话虽如此,祁决的状态却相当不好。
哪怕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很累,累到不想去思索任何问题。
苏明御体内的余毒渐渐退去,用手温暖着祁决冰冷的手指。祁决觉得很舒服,完全不想抽离。
祁决阖上了眼,四周一片黑暗,无法感知具体的时间。
待到他恢复意识时,苏明御似乎还醒着。
不冷了。祁决抽回手道。
苏明御紧挨着祁决坐着:祁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想让你开心点罢了。祁决的双手交错着叠在膝盖上,此次输送的内力超过了他的预想,哪怕休息过后,他还是觉得很累。
为什么想要我开心点?
不想看着你做傻事。祁决道。
苏明御的语气逐渐变得消沉:看来哥哥只是同情我罢了。
祁哥哥有没有这样亲过别人,叶暄文呢?
苏明御在他耳边像只聒噪的小麻雀,祁决被问得心烦意乱,捧过他的脸,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没有,你再胡说。
苏明御却没有丝毫受到警告的自觉,显然祁决咬的并不重。
祁哥哥果然很虚弱,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苏明御见好就收道。
你最好是。祁决清声道。
四周一片黑暗,苏明御又窸窸窣窣地发出些动静。
祁决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苏明御因着这个吻胆子变大了起来,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挨着自己。时不时地蹭一下自己,像在寻求爱抚似的。
他甚至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苏明御并不危险,他充其量只是只装老虎的猫。
大雨一淋,连额头画上去的王字都要褪色了。
还难受吗?祁决问。
苏明御轻轻地摇摇头。
祁决屈了屈手指,压抑住自己想顺毛的念头。
智禅大师的死祁决忽然开口道:你说过希望我放过自己。如果我和你从此毫无瓜葛,我能充耳不闻当做旁人的事看待,但既然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这种人。
如果我是这种人呢?苏明御问道。
如果是的话,我陪你回去赎罪。祁决道:人在江湖中手上沾点血是在所难免的,但你平白无故杀害了一个得道高僧,这不对。
赎罪的话肯定就要一命抵一命了。苏明御道。
如果由祁家出资,将万佛殿重建,你再诚心悔过,相信那帮僧人不会为难你的。
如果他们一定要为难我呢?苏明御似乎存心不往好的一面说:祁哥哥,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我会。
苏明御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有些失神。
祁决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苏明御游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他沉默片刻道:祁哥哥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他动手吗?
为什么?
苏明御隔着衣服在祁决的腰腹处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祁决的呼吸产生一瞬不甚明显的起伏,按住苏明御的手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先前他在地牢里就是这么对我的。苏明御抱着祁决低声道:他还摸我,就摸在这里。
苏明御带着祁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
祁决想起智提那日的异常,这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没有去深究。
苏明御那时候高烧不退,寒毒和百花丹的毒性接连发作过,智禅竟然还对他出手,真是个畜牲。
苏明御还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贴着自己的手,似乎强行让他体会到他当时的痛苦。
这种带点委屈的撒娇实在很适用,即便祁决心里明白他是在卖乖,还是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小腹。
你那时的处境,怎么打过他的?
因为,祁哥哥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祁决道。
我让白须老妖谎报了波斯教的秘法,结果智禅他一人偷偷练了。说来也是阴差阳错。苏明御道:不然我绝对打不过他。
那是他自作自受。祁决冷漠道:当时我竟然还看着他安葬,像他这种道貌岸然之人有什么资格入土为安。
祁哥哥。苏明御抱紧了他: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这么做了。苏明御把玩着祁决的手指。
祁决看着苏明御的样子,心中万般滋味,更多的却是怜爱与疼惜,一时无言。
祁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在想叶暄文什么时候到吗?苏明御久不见祁决搭话,略带不满道。
没有。祁决道:你老误解我。
他被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来:不过,说起叶暄文,我倒真觉得他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应该是遇到危险了。
你那么担心他的安危做什么?
石板重达千钧,又离坑底相距甚远。没有支撑点,我们在底部不可能打开。只有等他通知了牧将军,我们才能脱离此地。
真的只是这样?苏明御再度重申了一遍。
不然呢?祁决轻声道:你还觉得是什么?
我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苏明御道:祁哥哥以后不许离他太近,我会吃醋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两人在坑底待了许久,祁决靠在石壁上,保存体力。
两人在坑底待了许久, 祁决靠在石壁上,保存体力。
苏明御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祁决:祁哥哥,你要不要睡一觉, 我给你唱摇篮曲。
你还会唱这个啊?祁决哧地一笑:好啊。
梦边的湖泊, 像天空流转的星河。水边的稻荷, 一望无垠地摇曳着
明明是悠然的画面,却无端有一种悲伤的情绪。
祁决问道:谁唱给你听的?
我喜欢自己唱给自己听。苏明御道。
「喜欢」和「只能」有很大的区别, 祁决知道苏明御年少时走丢过,最后阴差阳错地加入圣明教。
估计这首摇篮曲是很久以前他娘亲唱给他的。
祁决决定不在他的面前提起伤心事,绝口不提他娘亲的事。
很困。祁决轻声道, 声音里也带了种倦意。
他侧身靠在苏明御的肩上:我睡一觉。
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苏明御感受着肩膀处的重量,仿佛被一种浓厚却不沉重的爱意包围着。
许是用了太多内力, 祁决竟真沉沉地睡过去了。
苏明御自己给自己把了个脉,体内的余毒较万国光寺那会儿更严重了,所以祁决才会如此耗费心神。
但如果能借此机会牵制住祁决, 就算途中不小心出了变故,祁决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祁决会站在自己这边,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真相。
将自己和智禅大师的生死做对比,他自然会选自己。
可如果是天下呢。
祁决先前说他没有真诚过。说得不对,他真诚过, 冲动过, 可唯一一次真诚换来的却是囚禁与痛苦。
也就是那一次,他明白了自己终究是个凡人, 会因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受伤的表情, 而忍不住去冒险。
他赌祁决会理解自己, 他从未想过祁决会囚禁自己, 更没有想到他会以穿琵琶骨的方式让他无法逃离万国光寺。
人生有多少次冲动的时刻。
祁决此刻的宽容与一切都建立在他没有威胁上。
苏明御不敢冒险, 更不敢再让自己的此次行动出现意外。
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真相。苏明御握住了祁决冰凉的手背,话语近乎是温柔的:我也很遗憾,可惜不是现在。
叶暄文从行山中逃了出来,直至军营,夜色已深。
他找到牧云深的军帐,里头亮着灯,却不见牧云深的踪迹。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叶暄文警惕地回过头,正是李览。
他毫无悦色地看向李览,但仍不想与其翻脸,只道:牧将军在哪?
怎么了叶少侠,那么着急忙慌的找牧将军做什么?
你将我和祁大哥困在机关林里,还在这里明知故问。叶暄文道。
你有被困在林里吗?李览像是忽然恍然大悟,道:祁少侠被困在里面了?
你不知道?叶暄文道:机关阵不就是你启动的。
我为何要启动机关阵,就为了对付你们?我还指望你们护驾呢。李览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你还记得我先前说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吗?说不定就是那个人影启动的。
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一定是李览做的,叶暄文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那牧将军在哪?叶暄文的声音矮了几分。
牧爱卿出城去了,他战事繁忙,可闲不下来那么久。
叶暄文眉头紧皱:既然如此,万事从急,陛下派人去救祁大哥吧。
这李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泼皮耍赖的模样:牧家军恐怕并不听我的。况且他们一旦离开了,谁来保障营地的安全呢。
你是陛下,他们怎么会不听你的。我只要数十人就好。叶暄文急切道。
李览长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牧爱卿估计几个时辰就回来了,不如等上片刻。
可夜已深,祁大哥还在外面。
一旁的御林军护卫给叶暄文倒了杯茶:如叶少侠所说,夜色已深,那里又是机关林。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我们举个火把冒然闯入,恐怕会把性命搭在里面,不如等白日再做打算。
他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叶暄文被说服了,只是心里仍有些焦虑,不由得啜了口茶。
苏明御有点饿了。
他先前从杜华城来到此地,就没怎么进食过。加上腹内的余毒发作,精力耗损大半。
原本只想扮个柔弱书生,现在倒好,不必扮了。
叶暄文虽是务虚派弟子,然其武功平平,并不可靠。
因此早在一开始,他就放出了类似壁虎的小型机关兽在墙壁上。
它们能顺着沙石壁爬到顶部,壁虎前端会吐出一种增强腐蚀性、融化墙体的胶状物质,继而用锋利的两臂切割石板。
可情况却与当初在圣明教分舵内的机关楼不同。
那里的石壁常年被腐蚀性极强的池水浸泡,早已外强中干。因此能轻而易举地被机关兽切割。
这里的石板却没有那么脆弱。
小型的机关壁虎兽虽然能腐蚀墙体,却因为规模过小,速度极为缓慢。
苏明御粗略的估摸了下时间,大概也要等到明日午时。
苏明御从怀中拿出机关扇,点了个火折。
他快速地处理了毒蛇,将蛇身放在火里滚了一遭。
烟雾只冒了片刻,祁决却警觉地醒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大概是因为刚睡醒,祁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凑到苏明御的身边,略微松散的束发垂了两络在他的肩上。
在烤蛇肉?
祁决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苏明御的耳畔,苏明御不觉得祁决是故意的,他可能刚睡醒,做事完全凭着本能。
但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声音就像贴着自己的耳朵,苏明御的耳根不自觉地开始发热。
你怎么那么贪吃啊。祁决的声音低低的,一句短短的话顿了又顿,尾音还带着点慵懒,颇有耳鬓厮磨之感。
苏明御轻轻吸了口气,将蛇肉递到祁决面前:你要吗?祁哥哥。
焦味和熟肉的味道飘荡在祁决的鼻间,有点刺激。祁决终于彻底清醒了,神色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不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很饿吗?
嗯。我饿死了。苏明御钻进祁决的怀里。
祁决自动脑补了一出颠沛流离的大戏,看向苏明御的眼神愈发怜爱。
苏明御将就着吃了点,碾灭了火折,轻手轻脚地抱住了祁决。
他的头埋在祁决的颈窝里,像极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
你是不是有点怕黑,要不把火点上吧。祁决道。
不能点太久,这里空气太少了。苏明御道。
你应该有办法出去,不是吗?祁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头发:你方才不是拿出了机关扇。
其实我一开始就已在用小型的机关兽切割顶部的石板了,只是它的规模太小,切割的速度过慢。苏明御轻声道:如果叶暄文不能尽早赶来,至少也要等到明日午时。
这里的空气应该能挨到明日午时。祁决道:叶暄文估计赶不回来了,他的处境想必比我们更加危险。
祁哥哥。苏明御不满地叫了一声。
嗯,我不说了。祁决道。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我只是叫叫你而已。苏明御一脸无辜。
祁决:
祁决不说,苏明御反而越说越起劲。进而分析道:李览等人不会武功,应该不是叶暄文的对手。
祁决不太认同苏明御的想法:叶暄文心思单纯,容易轻信他人。
心思单纯,原来祁哥哥是这么看待他的。
祁决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奈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心思单纯,那不是恰好符合祁哥哥的口味,你不就喜欢这一类的吗?
我喜欢你这一类的。
此话太过肉麻,祁决说不出口。
祁决不像传统意义上痴迷武学,不食人间烟火的剑客。他在感情方面并不迟钝,甚至有些自学成才。只是如此直白的过分的情话不太符合他的审美和作风。
他沉默着,道:也不完全是。
他看着苏明御,脑海里浮现出了些许顾青衣的影子:先前是有点。
后来呢。
被苏明御逼问了那么久,祁决有意扳回一城:后来幻想破灭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苏明御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就着他的锁骨咬了一口。
是你让我说的。
我没让你说这些。苏明御委屈道:祁哥哥,你怎么这么坏。
祁决摸了摸锁骨上的牙印,没说话,任由他倒打一耙。
苏明御见他不吭声了,小声地「忏悔」道:痛吗,祁哥哥。
苏明御咬的不痛不痒,可他低声下气的模样让人感觉额外顺心。
你说呢。祁决淡淡地接了句,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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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犹枕南柯(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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