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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五-在线阅读(17)

    哼,有个汉子冷哼一声,还不是你看哥几个寒酸,点不起你们店里的贵菜,这才单下药害咱们,大家伙都看看啊,这小娘子年纪不大,见人下菜碟的本事倒是不小,诶呦,我的肚子,痛死了......
    几句话间又给泼了一盆脏水,人群里的职责之声越来越多。
    见人下菜碟?寻月棠气得脸面通红,那各位大哥倒是我寻味小筑的贵客了,生瓜子强要了三碟,茶叶换了四次,点了二十文的菜却只给了十个大钱。若这样的招待还不满意,倒不知什么样的招待才能入各位大哥的法眼了。
    小蹄子,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当时你们桌旁也有其他客人,寻月棠道,是否是我血口喷人,咱们可以寻人来对峙。
    少说这些废话,板上的人又道,便你不是店大欺客,可让哥几个吃坏肚子这事儿,没跑。
    既然咱们各说各有理,寻月棠也冷哼,那不如报官去,请州牧大人明断。
    寻月棠性子好,颇攒了些好人缘,有晓事的人一听这句便傻了眼,拼命给寻月棠打手势要她莫报官:这些泼皮后头是望京楼,望京楼的老板是州牧大人的小舅子,便他们当真是来滋事,可报了官,吃亏的也还是她。
    可打再多手势也无用了,竖在板上那几人已然异口同声答应:去就去。
    与此同时,谢府正堂。
    谢沣与林勰这几日已搬回了壅城内城住,林勰甚至已经去了撷芳楼八十趟,又是砸钱送礼、又是敲打鸨母,实打实的将妙言这些日子受的气给出了个痛快。
    再观他自个儿,红罗帐暖、温情小意,真是给个神仙都不肯换的日子。
    尤其是撷芳楼旁边还开了个新馆子,菜色婉约、精致又可口,林二爷在那边享够了福,突然想起偌大府院里头还有个独守空房、寂寞凄凉的兄弟,这日发了善心,特意来邀请谢沣去撷芳楼一道改善伙食。
    为何非要去撷芳楼用膳?谢沣换了一件御赐的飞鱼服,我不喜烟花之地。
    让你去享受美食,又不是去享用美人,你担心什么的?林勰接着劝,听说那新开的馆子地方极小,怕你坐在里头不自在,总归是离着撷芳楼只有两步路,不如让人买了回来在纳古丽房里用。
    行,待我回来罢,谢沣整理好衣襟,准备出门。
    林勰一把抓住他,问:诶,你做什么去?
    去趟州牧府,谢沣回头,与田大人一道商量冬日城防事宜。
    谢府出门,不远便是州牧府衙,他没经前堂,从侧门处进了府衙后头州牧办事的书房。
    凉州牧田金堂已在这里等了他一些时间,只想着赶在晌食前将谢沣打发走,午后还有事呢,为此,他特意准备了三份部署方案,只想着总有一条能合谢沣的眼。
    二人又唤了几个人来,合议良久才一道重新定了城防安排。
    谢沣不愿说塞骶被掳之事,以免制造恐慌,只叮嘱道:今岁冬恐不会太平,城防一定要按照新的方案执行,千万不可因循守旧,更要存好图纸,万不可外传,叮嘱手下兄弟们都机警些,保护好自个儿,也护好百姓。
    田金堂心道:王爷你又在这里危言耸听,您老坐镇此地,北狄哪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面上仍是恭谨万分,拱手应是。
    见谢沣起身要走,田金堂心里松了口气他内弟今日要上衙门,万别碰上这王爷才好。
    但事儿就是这样巧,谢沣刚行到门口,便有人击鼓鸣冤。
    底下人冲了进来,大人,寻味小筑吃坏了人,如今店主人寻月棠与苦主都在衙门候着呢。
    寻月棠?莫非,是她吗?
    谢沣一听这名便眯起了眼,内心喜悦难言,恨不得拔腿就去寻人,却在看见田金堂与底下人的眼神官司后强行住了脚:虽不知道后面是什么谋划,但此事一定有猫腻。
    田金堂汗都下来了,王爷,下官要去升堂,恕不能远送,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无妨,也不需送了,谢沣往前堂看,本王忝为登州牧,却已好久未审过案子,实在手痒得紧。今日便越俎代庖替你审上一审如何?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田大人多多提点。
    语毕便大跨步往前堂走去。
    田金堂擦了擦汗,慌忙跟了上去。
    那几个泼皮都躺在门板上,寻月棠却要老老实实跪在堂下。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这次不是花钱安排的,而是见升堂主动围起来的,阿双在人群中站着,听到众人讨论的话也比之前要中肯得多。
    众人探头探脑、挤来挤去的功夫里,谢沣已走到了前堂,后头跟着脸色不佳的田大人和师爷。
    谢沣虽说着许久未升堂,该有的程序却倒熟稔得很,将那身艳红的飞鱼服下摆一撩,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上,神色威严,堂下何人?
    众人见了这么多次田大人升堂,看够了热闹,还是头一次见着个如此俊美的郎君,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与自如,又将这份俊美生生提上去了几分,堂下看热闹的姑娘媳妇婶子们都羞红了脸。
    二拨人说明身份、陈情结束,寻月棠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谢沣那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被人欺负时候她忍住没哭,当街对峙的时候忍住没哭,击鼓报官的时候也不曾哭,单就看到他这一眼,眼泪便唰唰往下掉,哭得头脑发蒙,对答几乎不自如。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一瞧:定是这帮泼皮将人欺负紧了,瞧人家姑娘都哭成什么样了!
    渐渐地,便起了喊骂之声。
    田大人在后头吼了句:肃静,都肃静!
    此时见朝思暮想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谢沣心里烦躁难言、心疼又生气,这田大人偏又招惹他,他侧着抬头,眼神里头是森森寒意,田大人,本王审得可是有不妥?
    没有没有,田金堂拱手,王爷请继续。
    谢沣回头,冲着寻月棠那边轻轻抬起左手,当即有人提醒寻小娘子站起来回话罢。
    你们说午间在寻味小筑用膳,谢沣又问那几人,之后可还用了旁的饭食?
    那几人异口同声:回大人,并未。
    谢沣看向寻月棠,寻氏,你可还记得,这几人在你处用了哪些饭食?
    一碟青瓜炒蛋,一碟小炒菜心,寻月棠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
    堂下的阿双见是谢沣,胆子也大了起来,在人群中大喊:还白要了三碟瓜子、换了四道茶,少给了一半饭钱呢。
    人群里又是一阵窸窣,不用想也知是在骂这群人不要脸。
    田金堂又想制止,但想到刚才情景,生生忍住了。
    既如此,谢沣手指轻轻扣着木案,传一旁仵作上前,瞧瞧这几人晌食都吃了些什么。
    仵作上前,与几人各灌了碗药,有衙役临时搬了木桶上堂,不一会儿功夫,这几人就开始一同抱着木桶叽里哇啦开始吐。
    堂上登时酸臭熏天,莫说是围观百姓,就连田大人都捂住了口鼻往后撤了好几步。
    仵作在一旁倒看得津津有味,待几人吐得差不多,开始盯着木桶报菜名,王爷,从桶中情况看,有蒸肘子、烧鸭、卤猪肝等荤食,却是不见寻氏方才说得那两样菜,大约是已经消化了。
    谢沣点头,又看向那几个吐乏了力的人,招吧。
    那几人没想到情势急转直下,不停向田大人递眼神,田大人自然是不敢接,可这些眉眼官司都被谢沣收到了眼里。
    见他几人不做声,谢沣一拍惊堂木。
    那几人凑到一处,瑟瑟缩缩、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嫉妒寻味小筑生意,便前去找茬招了出来,只没供出望京楼。
    谢沣如何不知这些,也早已猜出后头是何人运作了,仍让他们招不过是借这些人的嘴洗去寻月棠身上是脏水罢了,待人说完随即冷脸判案:赔偿寻味小筑一日经营所得,各杖十。后便拂袖退了堂。
    已到了后堂,仍能听到百姓的喝彩与滋事者的哀嚎,谢沣不禁想:不知她在做什么?可还在哭?
    田大人,谢沣突然住脚,看向身后田金堂,如今时代,圣人英明。可再没有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说法了。
    田金堂擦着冷汗,连连应声,下官,下官知错了。
    谢沣点头,转身走了。
    前面衙门,寻月棠不愿看人受刑,擦着泪往外走,阿双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又轻又喜道:今天竟是谢将军断案,怎会如此巧?
    他们为什么叫三哥王爷呀?
    谢将军本就是咱们凉州的平北王谢沣啊。
    寻月棠大惊:你说谁?谢沣?
    三哥,竟然是书里的那个大反派吗?寻月棠感觉自己心里某处如同土崩,一寸寸裂开,从裂隙中不断冒头的,全是拜原书所赐的恐惧,半晌才拉了拉阿双,走罢,回家去了。
    谢沣回府后就换下了那套扎眼的飞鱼服,重换了身素布棉袍,按着府里人给的地址往寻味小筑去。
    进门后,阿双指了指后院:阿棠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到了屋里,一直在哭,我喊她不听。
    大约是真的吓到了,谢沣叹了口气,我去看看。
    他站在寻月棠门口,轻轻叩门,月棠,我是谢三。里面人听了,并未出来开门,只是哭声较先前更大了些。
    当日我并非不告而别,谢沣又道,我曾去西苑找你,但见你已然歇下,实不忍打扰。
    寻月棠才不是因为他不告而别生气,她只是在用力、用心地去回忆原书剧情,为何说三哥是反派?他可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想了半天,却发现原书中甚至没有对谢三哥的直接描写,所有的反派言论都是出自于原书男主贺峤和他的属下,甚至连三哥身故那章,也只是一句谢沣死了,没有更多描写。
    但就她与谢沣幼年、现在的相识时日来看,谢沣该不是书里写的那样。
    是该信自己的判断?还是该信书里的描写?
    寻月棠一边哭一边想,久久不得结果,久到外面天色转黑,久到冬夜突然落雪。
    相信自己一次,可以吗?寻月棠听见自己轻轻问自己。
    好。
    自问自答后,她决定去找谢沣,打开门后,就见谢沣仍站在门口,肩头已落了薄薄一层雪。
    三哥......
    见人出来,谢沣展颜一笑,月棠,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1.男主打狼是自卫。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
    2.这个断案方法,灵感来自于很多年前看的电视剧,就是婆婆告官说儿媳妇吃香的喝辣的给自己吃剩饭之类的,那个县令就用了这个办法;
    3.透花糍做法来自网络。
    第32章 礼物
    三哥......寻月棠怔怔看着谢沣, 我也......说到这里突然脸发热,便低下头,我也, 我也很想你。
    见她这般说,谢沣心里着实欢喜。
    突然一声轻响, 是寻月棠的泪珠啪嗒一下掉在了他的靴面上。
    今日吓到了吧?谢沣叹了口气, 又从怀里掏出一方素帕,递给了寻月棠,擦擦泪。
    寻月棠接过帕子抬头, 又从袖兜中掏出方一样的帕子, 三哥,你走得急, 上次给我的帕子还未来得及还你。
    谢沣笑笑, 从她手里接过先前那方, 现在还也是一样的。
    谢谢三哥, 寻月棠拿起新得的帕子擦泪。
    我......谢沣看了看天, 我本有东西送你, 但现在不在手边, 在城外营帐中, 你,你愿意与我同去取么?说完又觉得这个请求太过唐突, 便马上补了句:可是现在天雨雪,又近暮食的点儿, 若你不愿去, 我便改日取了给你送来。
    谢沣一贯是老成持重、游刃有余的样子, 寻月棠鲜少见他如此, 脸上犹挂着泪, 却轻轻笑出了声,我愿意同往的。
    她心里其实有许多疑问,比如:要送我什么?为何现在还不说年幼相识?为何对我的称谓由寻姑娘换成了月棠,却不是小阿棠?今日审案当真是巧合吗?
    但现在,好像都不着急问,谢沣要带她走,她就愿意跟着。
    只有这,才是所有的所有的重中之重。
    谢沣此刻心砰砰跳,急需找个地方平复心情,便提议:月棠,你先在此处等着,我回府去骑马,顶多一炷香的时辰我便回来接你。
    寻月棠点头,待谢沣一走,便马上回房重新梳洗了一番。
    阿双刚刚看见谢沣离开,脸色算不得好,以为他始终没有敲开寻月棠的门,心里不放心,便端了暮食来敲门,在门外轻声哄着:阿棠,陈婶子煮了些面,你将就吃点再睡。
    阿双快进来,寻月棠在里面应声。
    阿双觉得自己大约是出现了幻觉,竟然从寻月棠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丝雀跃,可门一推开,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听岔。
    阿棠此刻可不就是心情极好的模样么?
    今日里穿着掌勺的那件衣裳已经换下来了,大晚上的还重新换了件水绿色绣四时花的长袄,外头搭了件月白色的镶鹅黄宋锦边的比甲,自开业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她穿的这样讲究、娇俏,总是素面朝天的她,甚至还点了眉黛、涂了胭脂。
    都大晚上了,还这样用心打扮,阿双笑她,已足够漂亮了,先过来用饭吧,待会儿坨了。
    不吃了,寻月棠重新擦了擦口脂,过会儿与三哥一道用暮食。
    阿双眼睛睁大,甚为不解:我还以为谢将军刚刚没有敲开你的门呢,怎么竟要一起用暮食了?
    阿双阿双,寻月棠坐到她身边,我上次与你说过一次了,你大约没有听见。我与三哥是自幼相识,他在十几岁时就曾在我家借住过。我想起了,他也知道。
    寻月棠说着话,手在半空虚点,从郓州、到登州、如今又到凉州,你说,这是不是十分有缘?
    阿双托着下巴想了想,半晌点点头,好像是。
    不说了,我到门口等着三哥去,寻月棠捉裙往外跑,只留了句:记得帮我把面吃了呀。
    谢沣不到一刻钟便回了寻味小筑,策马刚刚拐过街口就看见寻月棠站在门口跺脚,身上的衣裳是刚换的,漂亮是极漂亮,但似乎是有点单薄.......
    行到寻月棠眼前,他收缰下马,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裹住寻月棠,衣裳穿少了。
    谢沣高她一个头还多,如今这披风裹住她后,边沿都拖到了地上,寻月棠不得不在披风里头伸手乱抓,这才堪堪将披风提过脚面,想到自己精心搭配的衣裳就这样被包住,她心里一阵丧气。
    正要问谢沣觉得她今日衣衫好不好看,谢沣就抬手将兜帽给她戴上了。
    大大的兜帽足足得遮了她半张脸,寻月棠更丧气了我这辛辛苦苦化的妆,你好歹多看两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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