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做饭。我欠你的啊!
话已落地,她才觉得这火撒得有些莫名其妙。却懒得补救。气氛立时有些冷,只听顾非沅开口:你欠我的。毕竟以血作引的办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当初林大花见到顾非沅时,后者已被生生蛊折磨得奄奄一息,不得已之下用自己的血作引才保住他灵体不亡。
可她是独魄,她的血自然不能契合。那血引便化为精魄,生生蛊附于其上,非得足月生产之后才能施法祛蛊。
这是顾非沅第一次主动讲这些事,却燃起了林西贝的怒火。
救你还救错了是吧!
多此一举。
那你走,哪来的回哪去。
什么一尸三命,见鬼去吧。
屋主都开始赶人了,高傲如顾非沅断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
他利落起身,因为动作太急,一下子有些踉跄,小腹处牵起丝丝缕缕的疼。直到哐当一声门响,林西贝才回过神来,发现顾非沅已经没影了。
林西贝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下意识就往床铺边走。却见亮亮冲自己猛扑过来,又顺着乱蓬蓬的铺盖卷挨个嗅一圈,嘤嘤嘤地冲她叫起来,分明是在冲她要人。
把亮亮塞回铺盖卷,掖好边角。林西贝盯着那对豆豆眼解释:他不待见我,已经走了。
第十六章
眼看着毛团子又要冒头,林西贝急了:你不是害怕他吗,这么快就学会吃里扒嘶
亮亮见她脸色突变,蹭地一下又窜出来,急得蹭着她手背直打转。林西贝忍着疼,一个劲地安慰它没事。
小东西嘤嘤叫两声,一个闪身钻进了顾非沅的被窝。不一会又从里面钻出来,乖乖顺顺地窝在被子外沿靠近枕头的一小块区域。
如此重复几次,林西贝看懂了。却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往他被窝里钻,却被他拎出来,但是他让你睡在他手边,还给你盖被子?
你确定那是矫情精?
亮亮缩起两只前爪,忙不迭地点头,它这雪丸子一样的姿态莫名讨喜,只是后背的几处秃斑看得人有些心疼。
见林西贝态度松了,亮亮一个闪身蹦下了床,直往门口奔。
林西贝忍着愈演愈烈的痛意跟在后面赶。不多时,便寻到了倒在路旁的顾非沅。他双手虚环住肚腹,已经没意识了。
这次的痛意凶猛得不似寻常,林西贝有点怕便下了猛药,一口气煎了好几株孚丹草。热汤药灌下去,好歹人是醒了。
一见顾非沅眼皮掀了道缝,亮亮便忙不迭地往前凑,床上人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那毛脑袋,待看清了亮亮身后是林西贝,却立马抽回了手。
这一切林西贝也看在眼里,知道他不待见自己。挪了挪屁股,离远了些。嘴角蠕了蠕:大花她相公你别动了,我
林西贝正要将熬好的米粥端来给他,只觉一道寒光闪在面门。
顾非沅。
什么?
叫我顾非沅。
顾非沅,名字还挺好听。毕竟赶了别人一遭,林西贝心里有愧,压根没觉察自己说错了话。只自顾自地将盛满白粥的小碗递给他。
他接过碗,随口问道:孚丹草还有多少?
还好他也不怪罪,林西贝抽出布袋略微一数,还够十多天的。伸出手给顾非沅看,他摇摇头,示意她收好。自己拥着被倚墙坐起。林西贝欲帮忙,他没让。
顾非沅虽算不上绝色,但一张脸的轮廓倒是清俊绝伦。就这么静静坐着,有种清风朗月的丽色,引得人呼吸都平缓起来。
你我不若达成约定,你照顾到我生产,届时我会离开这幽冥涧,彼此自由。况且这门亲事无聘无礼,我们本算不得夫妻。
林西贝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来谈条件的,听这话的意思他是主动想走。想来原身是一厢深情错付了人,但这话倒是正中她下怀,不由得细细考虑一番。
照顾你也行,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顾非沅喝了口粥正待咽下,被这话呛得咳个不停,林西贝也吓得凑过来,又被他赶了回去。
咳咳,孩子自始至终是我一人骨血,跟你有何关系?
林西贝搅手指,暗戳戳顶嘴:不是说以林,以我血作引么?
顾非沅兜头将粥碗放下,索性不喝了。一字一顿地纠正她:你是独魄,何来骨血?关于子嗣,更是不要妄想。
见他言语间父爱已经快要满溢,林西贝也不好再犟,缩缩脖子,口中喃喃:孩子跟着你自然是好的。你又不是那种管生不管养的父母。
看她神色黯然的模样,顾非沅自然以为这林大花是因为提到子嗣而落寞,正想要提点她将来入得鬼道或许可行,却被手边拱过来的毛团子打断了思路。
起先顾非沅不理亮亮,可是沟牙兽是出了名的坚韧不屈,愣是在他手掌间挤进去一道缝,在那温润的掌心间安生卧下了。
这情景连主人林西贝看了都叹一声不要脸,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债已经欠下了,还要照顾他到生产,最后孩子相公一样也没得着,她图啥?
不对不对。林西贝伸手在顾非沅眼前晃,说好了契约,被照顾的不能只有你一方吧。我呢?
顾非沅抚一把亮亮的毛脑袋,抬头看着林西贝,明显有些不解,捡回了一条命。
盯着她的眼神像是在反问:你还想要什么?
他这么一解释,林西贝竟然真就点了点头。
默了默,顾非沅问,广道可信任你?这题林西贝不知怎么答,只好老老实实将自己这两天跟广道说的做的都复述一遍。
他点点头,再过不久就是中元节,帮我弄到牵泫灯,我要上桥。
做人一定不要太冲动,她刚刚怎么就糊里糊涂点了头了。林西贝觉得顾非沅这厮恐怕不是矫情精而是算盘精来的,太精了。
这下不光要陪本照顾他到生产,还要给他弄牵泫灯。
那玩意是那么好弄的吗,林西贝问了油葫芦一嘴,那家伙惊的差点要把房顶掀了。
引路人这苦逼活,缺勤要罚,知情不报也要罚。连借盏灯还要罚。原本还想舔着脸问广道借的,看这样子也没戏。
这天,林西贝照常去上值,河岸边只有孤零零一个小马扎,不见广道的影子。走近一看,马扎上留了张字条,笔走龙蛇地写着三个字:自己钓,翻过面来,空空如也。
林西贝拾起躺在地上的钓竿,做了几次抛钩的动作,只对着空气划八字。正当玩得开心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吓得忙丢了钓竿,跟罚站似地呆立在当场。
若不是那接连溢出的一阵嗤笑,溯渊怕是还能再装一会。
笑声刚起,林西贝便忿忿回头。只见那只幸灾乐祸的手正靠在廊柱柱子檐上,独眼已经笑眯成了一道缝。
你来干嘛!林西贝对这刻薄鬼没什么好脸色。拾起钓竿坐回了马扎。
哈哈哈,广道还告诉我不必看着你,有趣有趣,这趟真没白来。溯渊边笑,边一蹦三跳地下了廊柱。落在林西贝肩头。
后者虽不耐地耸耸肩表示嫌弃,还是随他去了。
广道呢?怎么没来。林西贝将钓线理好,随口问道。此时溯渊已倚着她肩膀坐定,这没长骨头的大爷,非得倚着靠着别人才行。
第十七章
声音也没骨头似的,中元节将近,闭关呗。
摆手抛线,林西贝耸耸肩,示意溯渊有点做饵的自觉。又顺着他话头追问:闭什么关?
溯渊却跟被人问候了姥姥似的一下子跳起来,想什么呢?只有广道够格让我作饵。你不配!
说着故意气她似的,一跃而起跳到竿头,又故意几个转身生生从林西贝面前掠过,停在桥墩的一角方檐上。
林西贝撇撇嘴,从束袋里掏出颗圆珠拿钓线绑牢了,嘟噜一下抛入水中。
珠子一沾水,便发出幽蓝荧光,引得水中一片荧光闪动应和。她目光顺着珠子缓缓下沉,尤不放弃地问:他闭什么关?
中元节乃极阴之时,寒症复发,他自然要闭关。你你从哪里想的这个法子?溯渊说的断断续续,语调是明显的诧异惊奇。
林西贝暗自瞥他一眼,有种反将一军的得意,煮鱼汤时候想到的。鲷鱼目夜能生光,跟你那只眼睛不是异曲同工?
正说着,竿头猛地一沉,待点了三两下后,林西贝猛地一抽竿,一个瘦小的男子身形便从水中跃出,她一声清喝:还杵着干嘛,广道还真是让你来看戏的?
话音未落,溯渊已化作一道残影,绕着瘦小男子飞旋几圈,那道湿漉漉的身影便被捆了个结实。林西贝瞅准时机放出束袋,搞定了收尾工作。
第一次出活,没想到这么顺利。
林西贝扎着袋口,随口道声谢。溯渊撇撇嘴,他的眼能放光这事竟被她洞悉了去,亏她能想到以目混珠的主意。
但横竖跑腿的都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付。不过好歹得了个谢字,要搁广道那厮可是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不过短短一瞬,溯渊的内心戏已是峰回路转,再回神时,只听她问:广道他惜字如金,所以你俩是怎么成为搭档的?
这话正问在溯渊心坎上,搭档么,我只是他的御灵而已。
回想初遇广道,好像已是百年之前的事了
有戏言称,冥府人结地灵,人终结于厮,万灵成长于厮。既有妖灵、地灵,当然就有河灵。
溯渊自开灵识起,便知道自己是只河灵。附水而生,永世不离。冥河滔滔无尽,河灵却是寥寥。溯渊每日与红鲷为伴,溯流而上,嘻戏不休。
日复一日,溯渊灵力渐涨,当日便能回转,同路的红鲷终究连他的影子都追不上了。
第一个跟他说话的是只跳入冥河的生魂。生魂教他说话,给他讲故事。他们相依为伴数年。
那生魂每日都去渡口徘徊一圈,溯渊知道他是在等人。有一天,溯渊游遍冥河也找不见那只生魂,他再也等不到要等的人了。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也在等他,河灵第一次殷切地渴求。
第一次见广道时,那男人将自己坠入河底,冻成了个大冰坨。冥河至寒,生魂待久了也终会消散。溯渊知道,广道是一心寻死。
河灵想,既然等来了这么个人,即使他是坨冰,也能给他捂化了。
溯渊驮着冰坨子每日间都往河面上浮一遭,挨个叫住路过渡口的引路人寻求破冰之法。直到遇到弥桓。
伯炽神兽性属火,弥桓将冰坨子放在自己牵泫灯下以地火炼化了三年,广道终于破冰而出。没成想,广道那厮醒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架。
弥桓被他掰断了角,他被对方折断了腕骨。一战后,双方在彼此心中竟变得可亲可敬起来。
得知罪魁祸首竟是溯渊后,斗红了眼的广道又跳下河连追了他五天五夜,虽然最后没追上,却凭借惊人的耐力扳回一城。
溯渊第一次被别人关进束袋里,为了不神魂俱灭才勉强同意跟广道那不要脸的结下契约。为表诚意,广道那断手也索性不接了,自此成了河灵的灵体。
溯渊也曾对着宿主广道嚷嚷要求眼口鼻配置俱全,那吝啬鬼却只肯分只独眼给他,真是一毛不拔的典范。
听他说完,林西贝不禁打趣:没嘴完全是因为你太聒噪,有点自觉好么。溯渊气得跳脚,跃到林西贝头顶奋力给她一记重拳,忿忿道:我看你嘴也多余,不若分于我算了。
林西贝赶紧将这破坏分子赶下地,边躲边嚷,也不知道你对嘴有什么执念,我看分你什么都是多的。转念一想又耐不住好奇:你们救了广道,他为什么还要追杀你们?
彼时溯渊已经在马扎上躺平,似乎对俩人这种互怼模式颇为受用,贱兮兮地答:他最讨厌多管闲事之人。
傍晚时分,林西贝将一应物件归拢,收了束袋,正准备目送溯魂回去。没想到这厮一下跃至廊柱之上,大有就地生根的意思。她抽出钓竿,往柱身一抽,问:你干嘛,不走?
溯渊冲她瞪眼。他没嘴,这举动好比恶犬在冲人呲牙。而后不再理她,继续懒洋洋靠着廊柱。
雾气淡如轻烟之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来了。多数引路人彼此还算相熟,有相互攀谈着的,甚至还有勾肩搭背的。远远望去,一位身形袅娜的妖灵正贴着弥桓的右手前行。
她化为女子模样,面容妖冶,着一条喇叭开口状粉色长裙,因极擅扭,裙子又贴身,行动间如水映波光,如梦似幻。妖灵素来爱美,牵弦灯也随着自身造型搭配变换。这女子的灯便化作一丛藤蔓,给这副挠人心的美艳妆点了几分清新脱俗来。
看得出那妖灵很喜欢弥桓,她头顶的三柱花蕊一个劲地朝他的方向偏斜。不过弥桓像是不领情,不断耸着右肩躲避。
挂在犄角的牵弦灯也不住地左摇右荡起来,引得身后一众可怜生魂个个西歪东斜,宛如一串搅在一起的牵丝傀儡。
没等林西贝动作,溯渊便拖着一道残光直冲那妖灵而去。掠过头顶时五指乍开,迅疾捉住她身后那丛藤蔓,飞身就走。
突如其来的冲击引得跟在藤蔓后的那列生魂被拖得东倒西歪,竟贴着地砖滑出老远。
妖灵急了,疾步去追,但哪里赶得上溯渊的速度,急得直骂: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戏弄老娘。
第十八章
溯渊见妖灵冲自己来了,倏然停下,绕着她头顶三柱花蕊转圈。生魂们被迫也绕着妖灵转起来,急吼吼地齐声叫救命。
偏偏溯渊就是不停,边转边饶有兴致地调侃: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胆敢调戏我兄弟
未说完,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转眼间,弥桓已至身前,一张脸上三分隐忍,四分羞惗,五味杂陈。
溯渊你,下来。弥桓嗓音清润淳厚,这般刻意压低了听来莫名让人不愿违逆。估摸着这会儿溯渊疯劲已过,五指一放,竟真的安静下来。
周遭路过的偶有几声调侃,皆被溯渊一一拿眼呲了回去,待弥桓对妖灵赔过罪后才有功夫收拾这位好兄弟。
还是这么个性子,没半分长进。这话听来,弥桓明显是不怨这惹祸精的。即使如此,溯渊也是不爱听,非得跟那家伙一样死气沉沉才入你的眼?什么品位。
溯渊顺着弥桓肩头掠到腰际,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像是在找什么,却又没找着。不禁有些忿忿:酒呢,没有?
弥桓不应他,依次拍过溯渊停留的部位,颇有些无奈地叹:凉。他轻倒口气,你找我就是为这个?
说着冲林西贝一仰脸,高声问:杵着干嘛,过来。
林西贝不是故意杵着,她分明是看戏入了迷。
溯渊此时心情颇差,见谁呲谁。林西贝也不能幸免,不过她可跟这疯子没什么交情,用不着口下留情,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原来是趁广道不在来讨酒喝。
她接过牵弦灯,一边缚线一边挖苦: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有不长嘴的酒蒙子,你怎么喝,把自己泡里吗?
眼看溯渊又要发疯,弥桓不禁安抚他道:别疯了。过两日,上鬼市倒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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