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袁柳拿了期末成绩单和赵佳琪往家里骑时,和前女友没复合成功的朋友说厌倦了,我老巴巴地讨好她,我觉着自己都贱。
小柳,你讨好你那位不觉得心累吗?赵佳琪实在好奇袁柳的定性。她看过袁柳的锁屏封面,马上聪明地猜到小姑娘的意中人是谁。
讨好这种事儿,袁柳从小练成了下意识地反应。当她意识到周围的同学对她在班级的积极行为眼光异常时才明白收敛,而俞任更告诉过她,小柳,你不用让周围人都开心,不用讨好别人,学习生活先想想自己你的乐趣在哪儿?
当读书从一件让姐姐开心的事儿变成她的习惯和趣味来源时,袁柳明白了讨好是什么意思:不判断、不思索,出发点仅仅是别人要什么,我能给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活了十几年愣是没反应过来。
对于赵佳琪的问题,袁柳已经能清晰区分,我没讨好,我做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我想她开心,希望她好。所以谈不上累。
自行车骑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大姑娘宿海穿着一身运动装、车后别着羽毛球包驶出,小海,去健身房吗?袁柳老远地问。
宿海像没听见,反而加快了速度。袁柳愣了下,糟了。她转过车头去追宿海,赵佳琪被甩得身体晃动,怎么了?
不晓得,总觉着小海要去干件不得了的事儿。袁柳加快了骑车的频率追去。
宿海的电动车绕过两条街,穿到一处便宜的商业街后门,直接奔进网吧。她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艾迪森戴着耳机打得忘乎所以,嘴里还在大声喊着指挥队友站位。
呵,越菜的人越爱叫。宿海上前拍拍他肩膀,笑眯眯问,出来了?
换了头红发的艾迪森一改过去内向话少的姿态,双脚往电脑桌上一架,怎么着?我早就出来了,给我送赔偿金?他要是态度谦逊点还好,现在一幅无所畏惧痞气暴露的样子让宿海更生气,没看出来你挺能装的。
再装也装不过你。你们家不就是开个破理发店的吗?不就是有几套柏州的房子吗?你装什么大小姐总要我伺候?艾迪森说你就是嫌弃我穷,我知道。
宿海说出来,我告诉你我嫌弃什么。
艾迪森拎着饮料瓶子摇晃着肩膀跟宿海走出来,上车。宿海示意艾迪森坐她电驴后面。
艾迪森迟疑了下,去哪儿?
吃饭去,去哪儿。宿海开动电动车,后面又传来袁柳一声喊,小海。
啧。宿海和艾迪森同时默契地回头,不耐烦地看了女孩一眼,又加快速度开走。袁柳骑得满头汗,赵佳琪,你给我下来。朋友乖乖跳下,袁柳说对不住了,随后飞速射远。
艾迪森坐在电驴后,看着后视镜里女孩认真的脸,他眉毛一抬,小海,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喜欢我砸我们家店?宿海忿忿的。
那不是喝多了吗?艾迪森说完,见宿海不说话了,双手直接缠上宿海的腰。
放下!宿海叱他。
不,我就是喜欢你。艾迪森不松手,随后左手直接顺着腰部滑到宿海的胸,你干什么?你摸我胸干什么?!宿海的手一抖,电驴失去了控制滑到路边,两人都摔到了绿化带旁。
宿海的脸被擦伤,腰部和右腿也开始钝疼,她说你敢性骚扰我?抽出车座后的羽毛球拍,宿海朝着艾迪森的脸就呼上去,一拍拍地抽下,艾迪森的脸被弹上了球拍网印子。
小海,不是你找我说谈谈的吗?艾迪森一边护着脸,一边想起抢球拍,被宿海一脚踢到地上,谈谈我嫌弃你什么。
没种还不要脸。大姑娘手起拍落,打得艾迪森大呼小叫,袁柳好不容易赶到,小海!她大声制止宿海。
宿海又踹了两脚,这才委屈地跑到袁柳旁边,小柳,他欺负我,他性骚扰我。监控都拍下来了,大姑娘一指头上的四个摄像头,又演技不到家地干嚎两声,没事儿,我踩过点了。
毛信霞这个月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派出所,以为事情了结时,她又接到了片儿警的电话,你女儿和人打架,过来一趟吧。
眼前差点一黑,做妈的进了派出所留置室,一下子就看到耷拉着脑袋的宿海和愁眉苦脸的袁柳,以及脸被抽肿目光饱含恨意的艾迪森。
抬头。毛信霞走到宿海面前,大姑娘抬头,脸上被刮破的伤口已经止血,但青紫色横在半边脸颊上。毛信霞眼里闪过不忍,还是扬起手打了女儿一巴掌,你要气死我!
巴掌响亮,惊呆了宿海和袁柳。从没挨过打的大姑娘捂着脸,本来就伤了的口子开始渗血,委屈的泪珠子在眼里打了个转,咬了下唇,妈我没错!
第193章
天儿冷得鼻涕都快冻住,丰年从小西门出来直奔畅春园食街,到了同学们经常聚餐的烤鱼店。有个师姐提前拿到了西部某985的教职,聘用公示还在进行,就被一群人闹腾着请客吃饭。
都读了一肚子书,眼下说的却是去向,有准备去房地产公司做策划的,还有更正经的去向就是选调。按照大伙儿关于学历学校双贬值的一致认知,趁着树还算大,师兄师姐们劝丰年早点下决心。
留北京也是买不起房,就说为了下一代吧,咬牙为孩子吃苦几十年,我图什么?喝高了的师兄最近刚刚分手,图他们给我烧纸时斤两足点儿吗?
要是他们知道有人要给丰年买房却让她拒绝了,一定一手伸出大拇指,无愧风骨。再另一手伸小拇指,丰年何苦?
丰年今天这顿饭吃着最闷,因为怀里揣着宋姐的三句话,我回北京了。真的不见了?丰年,幼稚有时是美德,也是束缚。
丰年一个月前说别见了,你去找下一站栖息的地儿,我也给你自由。
宋姐就没再说一句话,像彻底从丰年的世界蒸发了一样。
眼下,热气糊了窗玻璃,水珠子在稀薄的雾气上再也挂不住,正滴滴下滑。丰年觉得今天再冷点儿才好,吃什么热乎的?活该她被冻得心皴肝裂。
吃到十点半时散了伙,师姐一个个地叮嘱感谢,到了丰年这儿她就摸了把卷毛,丰年啊,我是不指望以后作出什么专业贡献了,咱们当中,只有你身负重任。师姐去高校是去做校长行政秘书的。
丰年的鼻孔嘴巴中呼出几道白气,手插口袋里慢慢往回走,边走边心里骂着师姐和宋姐是你们自己不要理想的,你们伏身现实,为什么要把我怀丰年当块儿碑矗路边?
专业的理想,爱情的理想,在你们眼里就是场精致的文艺片,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却眼高手低。为理想的潜台词是做傻子吗?
丰年觉得大概自己是真傻得挂相,才被人再三委以重任。走到西门前,丰年忽然转身没进,拉起围巾缩着脖子往车站而行,酒气上了头,丰年抓起手机拨出去,行啊,我现在去左家庄,你要有诚意就在那儿等我。
她强势地说完,眼泪很快掉下,黏成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擦了后觉得疼。
喂丰年在路边冲着电话说,宋越琼,喂?你不是想要招手即来挥手即去吗?我也这样儿,公平不?我不要你的房子,我就要公平,行不行?
宋姐那边不出声,听着丰年抽泣好一会儿,我在这儿。宋姐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要公平,我现在就去学校。
你别来!丰年哭得鼻头红透,你别来了,我玩不起。
丰年憋了几个月终于发出脾气,你把我当什么?宋越琼就挂了电话。丰年走到车站时发现自己早就没了方向,她不想回宿舍,转道去宾馆开了间房。今夜注定折腾,还没躺下,又来了电话,那头是宿海委屈的声音,坏丰年,我在火车站。
哪个火车站?丰年有点犯晕。
北京南站。大姑娘说我来投奔你,我不想待在柏州了。
丰年彻底惊醒,什么?
就是这样,宿海说也不想回左家庄的理发店,她格劳瑞啊要在北京剪出名气,坏丰年你收留我不?就一两天,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搬走。还有,你陪我去找理发师的工作好不好?不行我就在小路边支个摊儿给人剪。
丰年说你等我,自己抓了羽绒服就出门,幸好路程不算远,打车也不堵,三十几分钟就接到了逃荒一样的宿海大姑娘包裹得厚厚的,脸上还有道长疤痕,手拉两个拉杆箱,箱子上系着只脏了的彩色公仔熊。人是委屈的,熊也是落魄的,丰年的视线落在宿海脸上,她说我饿了。
行,去我学校旁吃。丰年帮她拉箱子。
大姑娘坐定就不说话,吃了一碗米线后捎带着把丰年的也搞定,打了个嗝,这才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被批评教育,他也没被关进去,说是感情纠纷。我妈打了我,我不想和她一块儿开店了。
宿海的头发随意绾成半大个丸子在头顶,刘海垂下,大姑娘丰满的唇动了动,油水气幼稚气生气也动了动。丰年看着她的脸,疼不疼?
不疼,我打他打得可疼了,眼睛都被我揍肿。警察让我以后别再动手了,会嫁不出去。宿海吃完了才有点局促,双手放在膝盖上错着,坏丰年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你从小不给我找点儿麻烦我还不适应。丰年和宿海对视,看着大姑娘笑出的卧蚕,她也笑。
你来了真好,丰年说。
房间是现成的,丰年躺一侧,大姑娘躺另外一侧,中间隔着那只脏熊。丰年说带上它,它一定很重要吧?
重要,这是初二时小柳送我的。宿海说它看着脏,其实不脏的,是和衣服一块儿洗串了颜色。她转头,看丰年撑着脑袋看吸顶灯,坏丰年,你速度真快,都提前帮我开了房间。
丰年苦笑,这是为我自己开的,还没来及睡下而已。你一定觉着我有毛病吧?学校这么近我还不回宿舍,我今天不想回。
是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宿海盯坏丰年的头发,我还带了剪刀,明天给你剪吧。
好。丰年轻声说,我就是有点麻木我怕她会来找我。丰年说小海,你被艾迪森死缠烂打,我被宋姐也是。
不同的是,艾迪森成天在你跟前对不对?宋越琼在我心里。丰年问宿海闷不闷?要不开电视吧?
不用。和你说话不闷。宿海的手机又响了,她依旧按下。两人静了片刻,丰年说你妈妈担心吧?
大姑娘眼睛立即染红,我给她留了信,让她放心。我这身材,又能打,她应该只会担心我进局子。丰年笑了声,侧身面对宿海,你难过的不仅仅是你妈打你,主要因为她不理解你对不对?
宿海的眼泪满溢出,丰年替她擦了,大姑娘躲开她的手,拉起被子盖在头上闷声道,小时候,她被后奶奶欺负,我去帮忙后她说以后大人的事我别插手。可我不插手的话她哪里是人家对手?坏丰年,开店真的特别不容易,我妈脾气好,有时被客人欺负也带着笑。拢共百儿八十块的买卖,犯得着吗?
我妈说做左邻右舍买卖的,你脾气大了,传出去不好,人家觉得你这人做买卖不诚意。
大姑娘拉下被子,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坏丰年,店被砸了,她还能忍,我忍不了。那是我妈,不能受委屈。今天能砸我家店,明天砸什么?
她老说没教好我。宿海哽咽了下,可她离婚也没问过我啊,再结婚生孩子也是,现在又离了。她是不是觉着我不好才生了邵君涵?
这才是症结。丰年笑,不是。在婚姻里,你妈妈有她的难言之隐,并不是因为你不好才生的弟弟。
什么难言之隐?宿海说我不要结婚了,谈恋爱都这么可怕,更别说结婚过日子生孩子。
丰年不响,依旧面向宿海,眼神却飘到别处,她说有很多吧,我妈不愿意和我爸离婚,一边嫌弃他不为小家出力,一边又怕离婚被人戳戳点点。我们那地方,镇子里的人连邻居家的鸡什么时候下蛋都一清二楚,没隐私。
丰年其实想到了宋姐,哪怕到了这境地,她还是在为宋姐找各种苦衷,还推一及三地想到一些后婚姻时期的无奈。
坏丰年,宋姐最喜欢你什么?大姑娘的问题让丰年回神,她说不清楚。以前她说过我像她同学,后来我就不愿意往那儿想。
你知道吗,我觉得她应该特别喜欢你温柔。宿海说你这人特别好,不会生气,不小心眼。
我小气的,也会生气。丰年的电话又响了,她一看宋姐,摁下不说话,翻着眼睛看天花板默数十五秒,数一下,心里就燥一分。数到十下,她接了,我要睡了。
上次在天台你也是要执意马上回柏州,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宋姐在那端叹气,咱们相差二十岁,本来就异于常人间的感情,为什么要用世俗的成见绑架自己呢?
哪些世俗之见?丰年说我有自知之明,我们连世俗之礼都成不了。我们无法结婚,哪怕有机会去国外办个手续,你过不了璋璋那一关。你以为我在意这个对不对?宋越琼,你错了。我不在意能不能结婚,甚至不在意能不能一直生活在一起,哪怕一年十二个月,你只能拿出十二天和我见面。
我在意的是,在你的生活里只是调味品,就是一瓶黑胡椒,还被你放在绞椒器中。你想要时,倒过来,旋转,碾磨,黑胡椒粒成了末。仅此而已。
是的,我不怨,我是你最好的礼物,我只想听到一句话,就一句,怀丰年,我搬不动生活,但你不是礼物,你不是胡椒粒,你是我爱的人。丰年说我真傻,做物件儿还做得挺开心。宋越琼,你的精致算法太深,我高度不够,无法理解。
你要送我房子,是因为愧疚,还是也希望在这座房子里,可以将我关得更久点儿?
丰年揉眼睛,背对着宿海和宋姐对峙。宋姐半晌才说,原来你这么想?
那要我怎么想?丰年问。
是的,我不能指挥遥控你的想法。宋姐无力地回道,那就不见了吧,祝你前程似锦,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她挂了电话,丰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机,宋宋越琼的声音听不见了。丰年心脏麻痹了下,她低头对着墙壁呆呆坐了会儿,宿海翻到她身侧,坏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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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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