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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安安心情微妙地松了口气,怀里的猫咪慵懒地窝成一团,她正想去前方的凉亭放下大黑,坐下来休息休息,顺便拿出手机和好友感慨一下今天接二连三遇到的俊美客人,就看见那里已有两道人影。
    她很快认出了那两个人,是黎先生和陆先生。
    安安的眼睛里立刻盛满了闪烁的期待。
    陆先生已经追黎先生很久了,一直都保持着一个亲密但又很有距离感的状态,就像一前一后的102房和202房一样。
    黎先生每次来都会认识很多新朋友,他喜欢跟陌生人聊天,偶尔会在露台上画画,陆先生则完全不同,他似乎只是换了个地方处理工作,成日待在房间里,仅仅从那扇正对着102房的窗户欣赏风景。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俩独处,而且站得很近。
    虽然偷听是件不道德的事安安在心里谴责着自己但这是整座酒店的员工们都想知道的连续剧大结局,她实在无法抗拒这种近在咫尺的诱惑。
    所以她放轻脚步,悄悄地竖起了耳朵,脑海里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将要发在同事群里的八卦标题。
    然后她听见了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
    陆执,他不爱你了。这个声音是清冷沉静的,她只在今天傍晚听见过一次,那个过去的我不爱你了。
    这不是黎先生。
    安安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免得自己惊呼出声。
    这是黎先生的哥哥。
    她慌忙转头确认,一号楼中央房间的露台上,有个身影独自待在迷蒙月光下,那才是真正的黎先生,他在画画,她刚才竟然忽略了。
    而陆先生过了很久才回应。
    他从来都沉稳凛然的语气,在绵长的虫鸣声中显出罕见的干涩。
    为什么?
    怀里的猫咪不声不响,在听见主人忽然变得剧烈的心跳声后,抬起了脑袋看她。
    透亮的宝石绿对上安安写满不可置信的眼睛。
    *
    与此同时,102房里响起了持续的门铃声。
    戚闻骁站在门口,他的帽檐压得很低,掌心里的手机屏幕停留在拨号界面,无人接听。
    从昨天那个邀请段殊失败的电话开始,他再也没有拨通过这个曾经随叫随到的号码。
    在接二连三的挫败之后,他的心头蔓延着难以言喻的焦躁感。
    段殊不过是个空有皮相的笼中雀,陆执也只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在戚闻骁过往的人生中,这样的人最容易解决,第一步利诱,第二步威胁,鲜少有人能扛过去。
    但在这两人面前,他的手段完全失效了,相反还换来数道隐隐作痛的伤口。
    当他居高临下地对律师发出渡让玩具的命令时,没有预想中的错愕和犹豫,只看到对方近乎于轻蔑的笑意,还有从唇齿间挤出的那个字。
    滚。
    在陆执不留余地的狂妄态度中,利益交换显得毫无可能,场面立即陷入失控,戚闻骁快要记不清是谁先开始动手的,似乎是他自己,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字了,几乎在瞬间就怒火中烧,不假思索地挥出了拳头。
    那一拳擦过了律师的下颌,也彻底激怒了对方,戚闻骁很快落入了下风。
    他其实并不会打架。
    一个家里有钱有势、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小霸王,百依百顺的同学、老师、朋友戚闻骁在众星拱月中长大,有的是人愿意替他出头,不可能有打架的机会,只除了一次。
    想到这里的时候,在这危险情境中走神的戚闻骁,额头撞上了尖锐的桌角,顿时涌出鲜血,幸好办公室外的人们听到动静,连忙冲进来劝阻,努力将两人分开。
    触目惊心的血滴渗进织花地毯,此刻的戚闻骁本应勃然大怒,对着看起来比他体面许多的那个人发出足够令人胆寒的威胁,但是他没有。
    也许是流逝的鲜血让他陷入了一种昏昏然的状态,他捂着伤口,感到头晕目眩,忘记了当下的激烈冲突,记忆像上了发条的钟摆,不停往回追溯,一直拨到了四年前。
    那时的戚闻骁还在念高中,比现在要盛气凌人得多,许多人对他敢怒不敢言,他知道这一点,但并不害怕,因为他同样知道没人敢承担惹到他的后果。
    可惜凡事总有例外。
    有个常常被他们欺负的好学生,戚闻骁自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总之不是班长就是学习委员,在一群尚未成年的同学莫名其妙袭来的庞大恶意中,他的精神被击垮了,办了很长时间的休学,与保送机会失之交臂。
    然后在某个四下无人的黑夜里,有人巧妙地绕过了家里保镖的视线,将戚闻骁打晕了带走。
    但这并不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绑架,只是一场纯粹泄愤的殴打,戚闻骁从来没有那么痛过,他在拳脚相加中醒来,又痛得几乎晕死过去,可他没机会晕过去,对方似乎存心要让他清醒着被折磨。
    最后,在眼泪、汗水和鲜血的交织中,他意识到行凶的人离开了,可他说不了话,无法呼救,身体已经散了架,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等待得救或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深陷在一片混沌中呼吸困难的戚闻骁,清晰地听到了一道好听又透亮的声音,像破开乌云的霞光。
    那条巷子里是不是有个人躺着?
    这是上天抛给他的救生圈。
    段哥你喝大了吧?哪来的人,就是些垃圾杂物,走了走了,再晚就要被宿管大妈记过了。
    有人要夺走他的救生圈。
    眼角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戚闻骁像是被丢弃的垃圾,煎熬地徘徊在希望与绝望的边缘,在这极短又极长的一瞬,他在心里发下许多誓言,如果这个人真的救了他,他一定竭尽所能地回报,等痊愈之后,他愿意收敛起曾经的气焰
    不行,我看见他动了,我要过去看一下。
    那是他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喂你不是吧段哥!那里好黑的,等等我啊!
    然后就是纷乱的脚步,年轻大学生们惊慌的说话声,当听见那道清亮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时候,戚闻骁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叫救护车了,你坚持住
    声音忽远忽近,他像一艘深海里颠簸的航船,身不由己地驶入长夜,只剩那一盏引路的光。
    戚闻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窗明几净的医院病房,看到了一脸焦心的父母。
    他昏迷了很久,那几个大学生早已离开了,马路边的监控记录下了他们热心救人的举动,也记录下了行凶的人。
    是那个好学生的哥哥,他为人生剧变的弟弟报仇,结束之后便已远赴他乡,做好了此生不能回家的准备。
    这是戚闻骁唯一一次宽容,他让父母放过这个人,不再追究。也许是在生死之间,他意识到了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同样地,这也是他对救起自己的大学生的某种答谢,他觉得对方应该会高兴的。
    如果戚闻骁想,可以很轻易地找到他。
    但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甚至不记得那个人的全名,母亲同他提过一次,可他忘记了,如同忘记好学生的名字一样。
    他保留了那个美好的幻象,像是从天堂传来的声音,无边深海里的北极星。
    此后的戚闻骁的确收敛许多,即使仍然不改飞扬跋扈的本性,绝大多时候都点到即止,大概是害怕下一个为了报复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
    直到他再一次听见那个声音。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有人弹着和弦简单的吉他,歌声却称得上华丽,如淙淙流水。
    正坐在卡座里和朋友玩乐的戚闻骁,一下子停住了动作,任朋友们怎么叫他都充耳不闻。
    他越过无数陌生的面孔,第一次亲眼看到了那个正在舞台上唱歌的人。
    和他想象的一样,意气风发,光芒耀眼,足以用任何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
    戚闻骁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赶走了所有狐朋狗友,还特意跑去洗手间整理了衣服和发型。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肆意妄为的高中生,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那天他很有耐心,独自坐到了深夜,他不想打断那个人的歌声,所以安静又专心地听着。
    戚闻骁一直等到了歌手驻唱时间的结束,看着舞台上的男人收好了吉他,和同事们告别,往外走去。
    他才忐忑地跟了上去,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背影,想叫出那个深深铭刻在他记忆里的称呼:段哥。
    这两个字在戚闻骁嘴边盘旋了许久,他既紧张又惶恐,花了很久才做好心理准备,可就在他正要叫住对方时,脚步蓦地顿住了。
    一辆豪车静静地停在酒吧门口的路灯下,面孔英俊的男人拉开了车门,接过那个朴素的吉他包。
    而那个本该完美的人变得渺小,他顺从地坐进车里,一下子从高贵的星星变成了低贱的尘埃。
    幻象轰然倒塌。
    戚闻骁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背叛感吞没了。
    他在那间酒吧门口站了很久,手臂被冷风吹得僵硬,意识被驱逐出身体。
    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但命运没有放过那个曾经明亮的大学生。
    不久之后,戚闻骁又遇见了他,在一家装潢极尽华丽的KTV里,他依稀听见了那个熟悉的歌声。
    这次他没有做太久的心理准备,径直推开了那扇包间门,装作被歌声吸引的路人,真心地赞美那个人唱得有多么好听。
    虽然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间包厢里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偌大沙发中央,与歌声为伴。
    听见他的恭维,那人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向他道谢。
    戚闻骁看得出他眉梢眼角真心的喜悦,也看得出他根本不认识自己。
    身体内部越来越大的黑色空洞吞噬了他的理智。
    从此,戚闻骁成为了段殊的朋友,那个笼中雀唯一的朋友。
    你比我大两岁,那我叫你段哥吧?
    好。
    农夫与蛇,操纵者与玩具
    故事从此开始,又在两年之后猛地转弯,拐向了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方向。
    套房里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戚闻骁漫游的思绪。
    门铃响了很久,里面的人终于愿意下来了。
    一楼小院的大门被人有些粗暴地拉开,朦胧幽暗的灯光下,102房的主人相当烦躁的面孔出现在木门背后,夜色模糊了一切微小的差异,只映照着他手腕附近沾染的铅灰和油彩。
    戚闻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段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目光短暂相交之后,他略显狼狈地别开视线,脱口而出道:我来找你你说在跟重要的朋友一起旅行。
    他知道段殊没有其他任何朋友,也知道了陆执是单独过来的。
    他不相信真的存在这个重要的朋友。
    段殊听他这么说,被打扰的烦躁渐渐淡去,打量他片刻,忽然笑了:现在是晚上,你为什么戴着帽子?
    戚闻骁意识到这是一种很久未见的明亮笑容,显得眼前人竟有些陌生,连声音都柔和许多,这令他胸口原本备好的愤怒和质问陡然间烟消云散。
    于是他忽略了对方的答非所问,鬼使神差地摘下帽子,撩开垂落的发丝,露出了额头那道可怖的新鲜伤疤。
    他的声音很轻,不自觉地褪去了往日的虚伪,像枯叶飘零下来,又脆弱地折断。
    段哥,我受伤了。
    那人听他这样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他向前走了几步,很认真地端详着戚闻骁额头的伤口,就像数年前的那个深夜,他挨得很近,呼吸都倾落下来。
    那道熟悉的馥奇香味萦绕在周围,戚闻骁的身体蓦地紧绷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刻意松开。
    戚闻骁黑亮的瞳孔里,有些怔忡地映出段殊极近的面孔,和他抬起的手。
    他伸出了手,慢慢拂过那道可怖的伤口,温热的指腹触碰着凹凸不平的疤痕,像蜿蜒闪烁的火焰,带着仿佛感同身受的叹息。
    看起来很疼。
    真的很疼。
    可这次突如其来的触碰,温暖得让人忘记了疼痛。
    戚闻骁沉浸在这柔软的热度中,几乎生出一种梦幻般的错觉。
    那一瞬间,他以为时间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被救起的深夜。
    于是天旋地转,他目眩神迷,悄悄在心底发誓。
    他不会再一次毁掉这个救生圈了。
    不会了。
    戚闻骁的眼里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惴惴不安地看向眼前始终笑着的男人。
    那个人与他视线相交,似乎敏锐地读懂了他所有的情绪,眼中倏然光芒闪动。
    接着,男人慢慢松开了手,如情人一般靠近了他的耳畔,滚烫的热意灼烧着他的皮肤,他全身僵硬地屏住了呼吸,以为这是命运的再次垂青。
    他听见那道亲昵至极的低语。
    可是你认错人了。
    这个声音温柔又残酷。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富婆蛋的支持(鞠躬
    第二十四章 风雪
    看着眼前人不可置信的表情, 黎嘉年愉悦地扬起了唇角。
    他并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打扰了他画画的陌生人,只是从对方说的第一句话里,想起了昨天在画室里段殊接到的电话。
    他一直以为那个电话是陆执打来的。
    原来还有另一个玩具。
    他慷慨地把自己发现的有趣游戏分享给段殊, 没想到对方不仅准确地接收了讯息, 还回赠给他意外之喜。
    黎嘉年很开心, 微弯的眼眸里像是被今夜的星光填满, 熠熠生辉,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喜欢这个哥哥。
    而眼前看起来幼稚轻浮的富二代,看见他不加掩饰的笑容,惶然地后退了两步, 以为自己陷进一场毫无预兆的噩梦。
    不可能你
    戚闻骁刚刚还沉迷在某种自以为是的想象里,然而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恶劣的人,那个晶莹剔透的迷梦轰然破碎。
    黎嘉年向前走了一步,离开那道照在他发顶的昏黄灯光, 于是他的短发便显出原本的栗色那不是灯光投下的幻影,他不是段殊。
    被打断了创作过程的画家难得心平气和,似笑非笑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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