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死死地扣住椅子扶手,几乎要把扶手给掰下来捏碎。手上额上青筋爆出,死死地咬着牙,脖子上的血管也极其明显。
可以看出他受的苦不比第一针少,只是他正在苦苦忍耐,绝不肯再喊一声。
阮久原本是要走的,见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大夫施了八根针,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他停下动作,拿起搁在手边的巾子,擦了擦额头和双手,回头对阮久道:他恐怕是真的认得小公子,平常每扎一针都要喊的,今天只喊了一声就停下了。
阮久摸摸鼻尖:那我要留在这里吗?还是我要出去?
大夫再看看刘长命:小公子留在这里吧,说不定他会好受一些。
好。于是阮久上前,从大夫手里接过巾子,帮他擦汗擦手。
等六十四根银针全部扎完,再全部拔掉,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刘长命竟然还保持着清醒的神智,大夫的后背都湿透了,阮久抬手给他擦擦脸。
现在该怎么办?
大夫凑近刘长命,低声问道:你认识阮家公子吗?
刘长命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大夫提醒他:点头还是摇头?
刘长命没有动作,大夫也只能放弃,在他面前拍了三下手:睡吧。
刘长命果真依言睡去,阮久眨了眨眼睛: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每半个月都扎一次针。大夫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那他扎过针之后,会清醒一些?
是,我本来也只是想着试一试的,半年前第一次扎完,就有了反应。大夫把刘长命扛起来,放到床上,他对我说:多谢大夫。
阮久帮他把床铺弄好。
还有一次,我看他叫得实在是太惨了,想着要不还是最后扎一次,接下来就不扎了,试试别的法子。结果那一次扎完之后,他让我别放弃,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阮久心想,应该是军营里的事情,他还想着要报仇,要把大梁朝廷里的那个里外勾结的蛀虫给抓出来。
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阮久叹了口气,抖落开被子,给刘长命盖上。
*
在溪原耽搁了几天,最后刘老先生也跟着他们一同上路,回了尚京,以阮久老师的身份。
刘长命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回去的。
之前不带他回去,是觉得尚京城中形势复杂,他回去了反倒不好。现在尘埃落定,阮久觉得,还是把这个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
而且他只留了一个大夫给刘长命,回了尚京,阮老爷留给他的十来个大夫都在尚京,过去了,应该对刘长命更好。
如果他想快点好起来的话。
唯一一点不太好的事情,就是
不知道是刘长命把他当成了别人,还是他真的很感激阮久。
他很喜欢跟着阮久。
阮久对他这种行为感到些许惊恐,数次制止之后,刘长命还是丝毫没有改正的意思。
但他似乎察觉到阮久有点不喜欢他的这种行为,最终还是退到了离阮久十步之外的地方。
不能再远了,再远他就要闹了。
而且他好像不习惯坐马车,他习惯跟着马车跑,阮久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轻功很不错。
但是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从溪原跑回尚京。
最后阮久和大夫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劝到马车上。
马车里,刘长命抱着他的小羊他在刘老先生家的主要工作就是放羊,所以他得带着他的小羊走。
但是他有两只羊,所以
阮久坐在他身边,怀里也抱着一只羊。
刘长命不会说话,所以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对这个忽然出现的、非要跟着阮久的男人,赫连诛十分介怀,所以赫连诛也和他们坐在一起,就坐在阮久和刘长命中间,同样一言不发。
这样的气氛太奇怪了,阮久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那个小猪。
赫连诛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刘长命还挺奇怪的,是因为以前在军营里习惯骑马,所以才不喜欢坐马车吗?
赫连诛语气平静:不是。
啊?那是什么原因?在军营里的不是士兵还是什么?
暗卫。
阮久不太明白:啊?
只跟着一个人,寸步不离,是因为接了死令,必须保护那个人。轻功很好,身手也不错,才能保证不跟丢那个人。暗卫当然不能坐马车。
他这样说,阮久才有些相信。
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应该不是要保护我吧?
应该不会。赫连诛顿了顿,或许,他要保护的人和你很像。
阮久努力回想了一下。
能用暗卫的人,大概都是宫里的人,要不也是当官的。
他这人的模样在永安城是独一份,哪有人跟他长得相似?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这样一个人来,最后摇摇头,道:肯定不是,小猪你猜错了。
赫连诛不答,拿出一个铜管似的口哨,吹了一下。
口哨声很尖利,阮久就眼睁睁看着刘长命抱着小羊,跳出正在行驶的马车。
等阮久掀开帘子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
谁让你乱吹的?阮久抱起怀里的小羊,让小羊用羊蹄子蹬了赫连诛一下,现在又要停下来找他了。
赫连诛无辜道:软啾,他从前就是做暗卫的,现在出去活动一下,说不定对他恢复正常有帮助。他不会跟丢的,跟丢了做什么暗卫?而且他在的话,马车里很挤。
阮久看着赫连诛,竟然隐隐被他说服了。
行吧,可是他真的不会跟丢吗?
不会的。赫连诛掀开马车帘子,扫了一眼四周,便指给阮久看,他现在在那棵树上,再数三下他就要跳到另一棵树上了。
阮久在心里默数,果真如此,第三声话音刚落,刘长命就跳过来了。
阮久惊叹,拍拍赫连诛的肩膀:喔,没想到你对梁国的暗卫还有研究。
赫连诛放下帘子:他没事,在外面反倒能更自在些。
嗯。这次阮久点头表示同意了,又掀开帘子,对刘长命比划了一下,让他要是累了就过来坐马车。
可是有一件事情,阮久着实想不清楚。
他之前到底是保护谁的呢?到底是谁和我很像?
阮久重新把永安城里的那些权贵拉出来,掰着指头再想了一遍,赫连诛趁机把阮久怀里的小羊抱走,高高大大的自己窝进他怀里。
见阮久想了好久还没有想起来,赫连诛忍不住再点了他一下:你哥。
是了,天底下和阮久最像的人,不就是阮鹤吗?
可是阮久摇头道:绝不可能,我们家从没养过暗卫。
赫连诛正抱着他的腰,贴着他蹭蹭脸,正蹭得开心,随口应了一句:是吗?
我家要是养暗卫,恐怕就是我爹要造反了。
阮久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赫连诛推开:别乱贴了,你不热吗?
赫连诛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热,软啾身上凉快。
哪有?我都热得一身汗了。阮久定住,你别再过来了!
赫连诛索性把他抱进怀里,反正他已经比阮久大只了,抱住阮久,简直是绰绰有余。
我身上凉快,软啾贴贴我。
我不贴!
阮久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刘长命赶走了,马车里根本就不挤,但是刘长命在这里,赫连诛他不敢和自己蹭。
实在是推不开赫连诛,阮久有些烦了,要把刘长命给喊回来,就被赫连诛按住了。
赫连诛把着他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脸。
好像是有点凉快。
阮久别过头,摸摸赫连诛的脸,然后一路向下,顺着他的脖子,把手塞进他的衣领里。
确实凉凉的,真是消暑利器。
阮久心想,狼也不是冷血动物啊,怎么赫连诛就这么凉?
他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直到他们经过一户牧场,阮久在牧场里看见一只刚出生的小猪仔。
阮久恍然大悟,赫连诛是小猪,不是小狼。
于是他跨过栅栏,进去摸了摸小猪仔。
奇怪,小猪也是热的。
他回头看看赫连诛,弄不清楚为什么他身上这么凉快。
赫连诛见他看过来,朝他笑了一下。
阮久举起小猪仔,朝他挥了挥手,赫连诛的笑容凝住。
*
阮久试图把那只小猪也养在身边,赫连诛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一个屋檐下怎么能有两只小猪?
而且阮久已经养了足够多的动物了。
算上这回刘长命带回去的两只小羊,已经有六只之多!
赫连诛觉得,自己的皇宫总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动物园。
僵持不下之际,还是乌兰把阮久给劝下来了。
小猪会越长越大的,到时候光是吃的乌兰顿了顿,用手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形状,就有这么多,到时候也这么多。这和王后养狗养狼可不太一样,到时候王后就每天给这只猪铲屎好了。
王后先前在外边玩儿,不是还踩中过牛屎吗?要是宫里养了头猪,王后每天一不留神就要踩中
阮久被他说得愣住了,最后还是一撒手,把小猪给放回去了。
他是被乌兰劝好的,赫连诛在边上看着,莫名有些烦躁,想起先前阮久说喜欢乌兰的话,心中更加恼火,眼底一片躁郁。
再想到前阵子阮久被人掳走的事情,渐渐地起了疑心。
当时他只顾着找阮久,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情。
现在再想,照理来说,皇宫里守卫重重,阮久怎么会轻易被人带走、还不被人发觉?
阮久身边有太后暗线、里应外合的可能性最大。
赫连诛若有所思,当天夜里就让人去审问抓获的那些太后余党。
*
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尚京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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