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絮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倒也没瞧见有半点心疼,莫非穆絮当真不在意他的死活?
这时,穆絮扭身抱住了且歌,手顺势环在她的腰间,整个身子紧紧地贴着她。
温香软玉入怀,竟让且歌有些微楞,她垂目看着怀里的人,只见她面色煞白,睫毛微微颤抖,水眸中波光微闪,眼里的怯意她看得真真切切,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这模样,倒像是被吓着了?
不知为何,且歌心中竟生出一丝疼惜,她柔声问道:可是惊着了?
且歌的温柔向来都只是表面,可现下她却不同与往日,竟温柔得不像话,就像是生怕自己的语气重了,会再吓着穆絮。
穆絮没有回答,只是身子颤得更厉害了,抱她也抱得越来越紧。
且歌早已习惯了血腥味,自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转念一想,穆絮与她不同,后看向那血色的目光明显带着不悦,吩咐道:拖下去,别吓着驸马了。
是,殿下!
江怀盛被那侍卫拖了下去。
且歌不知该如何安抚她,想起在幼时杨灏曾从塌上滚到了地下,疼得他嚎嚎大哭,任她怎么说都止不住,还反倒哭得越厉害了,她也曾瞧见过乳娘哄杨灏,抱着他轻拍背部,嘴里哼着歌谣,哄一会儿便也不哭了,可乳娘又不在跟前,她那时不过才四五岁,哪儿抱得起杨灏呀。
她唯有蹲下身,伸手笨拙地摸着杨灏的小脑袋,用软糯的声音说着:好皇弟,父皇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哭不哭!
还别说,杨灏听后抬首,用那双布满水雾的大眼睛望着她,真就止住了哭声。
但自二人长大后,便也甚少如此了,杨灏登基后,虽依旧是姐弟,可也有了君臣之别。
凭着记忆中的动作,且歌的手攀上穆絮的脑袋,抚摸着,动作虽有些僵硬,却足够轻。
怀中的穆絮懵了,而让她更懵的是接下来且歌说的那句,不怕,有本宫在!
穆絮久久不能回过神....
那侍卫将江怀盛拖走后,心中尚有一事不明,这余下的十七杖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殿下也没说清楚呀!
那侍卫正要发问,便瞧见了这等场面,他再傻也知道不合时宜了,扰了殿下与驸马爷的好兴致,那就是活腻歪了!
只是....殿下这模样....怎么看着那么像他们村头二丫摸她家那只猫呢?
等那侍卫回过神时,马车已驶出很远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江怀盛,罢了,饶他一命,就当行善积德,反正殿下也没说要处死他。
那侍卫这么想着,便头也不回地向车队跑去,自然也就没瞧见,有两个男子将躺在地上宛如死尸的江怀盛抬走了。
马车内,且歌的手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摸越顺手,穆絮究竟是真失忆,还是有意而为之,她有些看不透,但这件事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
第57章 回府省亲
且歌一行人抵达了蔡府, 蔡祈峰与蔡夫人,还有众多下人早已在府门等候多时。
桃花与翠竹将穆絮搀下马车,原先见江怀盛时眼中所含的情愫早已褪去,只剩一片淡然与陌生, 令人瞧不出半点不对劲。
后下马车的自是且歌无疑,众人见了纷纷跪下行礼。
且歌走至穆絮身侧,她轻抬了抬手, 道了声免。
入了蔡府,蔡丞相与蔡夫人落坐于主位,脚前方放着两个蒲团,又有两位丫鬟立于左右两端, 手里的托盘各放着两杯茶。
方才在府外行的是君礼, 且歌穆絮二人既已成婚,那入了府自是要行家礼的。
且歌双手从托盘中端过茶杯,一丫鬟瞧了忙将她跟前的蒲团撤了去, 她心中虽有意给二老行跪礼, 可眼下这丫鬟的举动,便也得知是蔡祈峰的意思,看来老师还是没原谅她。
且歌的身子往前倾了些, 微微低首,将手中的茶奉上, 语气恭敬, 义父请喝茶!
谁能想到, 他曾经的得意门生, 而今竟成了自己的....他都不知该如何道这层关系了。
也不知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当真是欠他们杨家的,当年被先帝摆了一道就罢了,暂且不说,后又被他最看重的小狐狸给摆了一道,但这也怪在他太过信任小狐狸了。
最可气的是,平日里小皇帝杨灏怕他怕得要死,一瞧见他只恨不得撒腿就跑,现竟合着伙与且歌给他下套,想想便来气。
成婚已是事实,何况他虽官拜右丞相,到底也还是臣子,即便他再恼,再不愿,也不得不受着,只是和天家结了亲,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蔡祈峰接过茶饮了一口,轻嗯了一声后,便给了且歌一个红包。
红包,既改口费。
且歌虽不缺钱,但这是规矩,再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接过红包的且歌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多谢义父!
蔡祈峰板着一张脸,心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狐狸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明摆着就是因得了他的私房钱才笑得这般开心。
呵,也只得拆开后看了再笑罢!
继且歌之后,穆絮端过茶,跪在蒲团上,双手将茶奉于蔡祈峰面前,义父请喝茶!
蔡祈峰接过茶,这个义女虽是姐弟二人强塞给他的,但好在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不至于坏了蔡府的名声,只可惜是个温顺性子,不若成婚才没几日,又怎么会失忆?!
那日且歌派人来蔡府告知何日省亲时,也知穆絮失忆之事是瞒不过二老的,故也一并告了知。
蔡祈峰心里一声轻叹,这杨家虽不是个个都是痴情种,但也没出过贪恋美色之人,自且歌被册封为长公主后,面首一个一个地往府里塞,他就是想不通,当年那个软糯可人,聪颖机敏,颇有先帝风范的且歌怎么会变成这样。
偏生这是且歌的家事,他虽为她的老师,却无法阻拦,好在她也只做过有损姑娘家名声之事,只得由着她。
但现下便不同了,穆絮既已是他的义女,便是蔡府的人,又恐长公主府里的人再将她欺了去,只决定待会儿好生提点且歌一番。
蔡祈峰喝了一口茶,又应了穆絮一声,因其为义女,便无需给红包。
且歌正要给蔡夫人敬茶,便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手上的红包,她扫眼看去,便见蔡祈峰直勾勾地盯着那红包,而目光中更是流露着心疼,似是察觉且歌在看他,忙收回目光,又板起了脸。
蔡祈峰为人清廉,自他任右丞相一职后,也有不少人送来银子,皆被他打发了去,在朝中虽有俸禄,但大多都捐去做了善事,余下的些便被蔡夫人管着。
幼时,她曾缠着蔡祈峰带她去集市,瞧上了小贩卖的糖葫芦,便拿了一串,待到结账时,竟没人先主动,小贩便问蔡祈峰要,蔡祈峰死活不肯给,还让小贩跟她要银子,她出宫唯一能去的便是蔡府,在宫里更是无需使得什么银子,身上哪儿会有这些,跟在她身旁的丫鬟也未曾想到蔡祈峰会带且歌上街,故也没带银子。
蔡祈峰得知后,便左右打量她,这一下便瞧见了她系在腰间的玉,他虽不懂玉,但也知皇家的定是好的,能戴在她身上的那更是不会错了。
蔡祈峰向来视金钱如粪土,于他而言,能助他脱困的便是好玉,哪儿管那块玉是否价值连城,便要跟她讨了去抵押给小贩,她那时虽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但也知那玉是母后赠与她的,万万给不得。
不论蔡祈峰如何说,她就是捂着玉佩不肯给,最后愣是将小贩给逗笑了,一大一小在街上争执,这场面可不常见,直道他今日是看了场好戏,这糖葫芦便算是他请了。
听了这话,蔡祈峰臊红了脸,若得了这便宜,那岂不是吃白食的,他哪儿肯干呀,在身上搜了半天,最终才从鞋里倒出一个铜板来,在小贩震惊却又略带嫌弃的眼神中交于了小贩。
杨灏拜于蔡祈峰门下后,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这事儿,背地里叫着蔡祈峰铁公鸡,也曾暗示蔡祈峰带他也上街瞧瞧去,可吃了一次亏的蔡祈峰又岂会再犯?!
想起幼时的事,且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老师此番真是下血本了,不由得更加欢喜了。
且歌将红包交于清浅,又从托盘中拿过另一杯茶,走至蔡夫人跟前,身子前倾,微微低首,将茶奉上,恭敬道:义母请喝茶!
蔡夫人从且歌手中接过茶,饮了一口,虽且歌自小在她跟前,又将她唤作师母,可且歌是公主,不论叫得多亲热,到底还是有些隔阂,现下好了,白得了个令她欢喜的义女,可却与且歌成了婚,成了婚也就罢了,还失忆了。
她今日几番瞧穆絮,穆絮的眼神频频躲闪,更是不敢与她对视,如此小心翼翼,便让她愈发心疼了。
殊不知穆絮也只是心虚罢了,在且歌面前装,她可以做到毫不心虚,但在待她极好的二老面前,却是不能。
蔡夫人将早已备好的红包交于且歌,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穆絮,她起身拉着且歌的手,柳儿,我你是知道的,少时身子受了损,不知瞧了多少名医,也不见得有半点好转,一直到现下也未能生出个一儿半女,而他又不愿纳妾,想来若我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蔡家的列祖列宗,又承蒙圣上恩宠,将絮儿赐与我二人为义女,倒也了了我夫妻二人一桩心事,即便我他日就是下了黄泉,也再无憾事!
蔡夫人说到动情之处,蔡祈峰也绷不住脸了,这事也就过了,何故再提起,反倒平白添了件伤心事。
蔡夫人并不理会他,她拍了拍且歌的手,继续道:我虽与絮儿拢共不过才相处了几日,但她心地善良,又知书达理,我瞧了是欢喜的,便也打心眼里将她视如己出,而今她既与你成了亲,那日后便托付于你了,你可得好生待她,莫要让旁人将她欺了去!
蔡夫人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滴,又对穆絮道:前几日我收到你外祖父的书信,老人家很是欢喜,直道自己终于得了个外孙女儿,只可惜自己却身在边关,未能亲眼瞧瞧这外孙女儿的模样,不过倒是派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待会儿你便与我去瞧瞧!
先是将自己的伤心事道出,语气虽有些悲切,却是惹人心疼,后又嘱咐她,再道出沈老将军如何重视穆絮,这话里的意思无疑是在告诉且歌,穆絮有蔡家夫妻与沈老将军撑腰,若再有人将穆絮欺了去,那得罪的便是蔡府与沈府!
官拜右丞相的老师蔡祈峰自是不用说,而蔡夫人乃将门之后,沈氏一族世代从军,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职责,沈老将军乃一奇才,自他从他父亲手中接任后,更是领兵打了不少胜仗,他有一子,其子乃良将,只可惜还尚未婚配,便为国捐躯,而蔡夫人乃是他老来得女。
老来得女,喜忧参半!
喜的是蔡夫人竟从小便对刀剑着迷,忧的是这世道,女子又岂能上阵杀敌,沈氏只怕最后还是后继无人,沈家也注定没落了。
沈老将军恐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刻,又恐蔡夫人日后不好觅得良人,便明令禁止旁人教蔡夫人习武,可沈老将军行军打仗又能在家几日,待他走后,蔡夫人软磨硬泡,便也偷着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又因她为人豪爽,好路见不平定拔刀相助,结交了不少江湖中人,其中不乏奇侠异士。
江湖中人最是不羁,虽说从未与朝廷作对,但且歌还是有些忌惮的。
且歌心知蔡夫人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过是要个保证,她给她又何妨,便笑道:义母可放心,只要有柳儿在一日,便没人能将驸马欺了去!
穆絮闻言看着且歌,说得倒是好听,回回欺她的不正是她自个儿么?!
且歌说罢又吩咐道:传本宫之令,日后驸马的饮食起居皆由静姝打理!
是,殿下!
静姝,蔡夫人是知道的,先皇后的贴身侍女,当今圣上亲封的皇御女官,因先皇后对她极为重视,就连她们这些个夫人,都得敬她三分,而今掌管着长公主府内的大小事宜,若是有她在,那些个面首定不敢再将穆絮欺了去。
且歌这话,如当给蔡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那我便放心了!
穆絮心中五味杂陈,视如己出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她何德何能让二老待她这般好,而今她却欺他们,瞒他们。
蔡夫人重新落座,满目慈爱,笑着看着穆絮。
穆絮取过托盘中的茶,双膝跪于蒲团,将茶奉于蔡夫人,义母请喝茶!
看着蔡夫人缓缓喝下那杯茶,穆絮心中只暗暗发誓,她此生定将二人当亲生爹娘般侍奉。
奉完茶后,穆絮叫来翠竹,将她纳好的鞋垫拿了来。
穆絮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蔡夫人便拿了去,她性子虽豪爽,声音又与男子无异,可到底也是个女子,打心眼里喜欢女儿家的物件,只可惜未能有一双巧手,不论她费多大的功夫,就是绣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
蔡夫人拿着鞋垫又是摸又是瞧,絮儿,这可是你绣的?
蔡夫人又赞叹道:绣得可真巧!
穆絮拿出来之前,还恐蔡夫人会嫌弃,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欢喜,承蒙义父义母不嫌弃,将穆絮收做义女,那日拜干亲也未亲手置办些物件,全劳烦殿下置办,想来愧疚,本欲在外买些,又恐义父义母用了不顺心,为表心意,故纳了这鞋垫,昨日又闻今日要与殿下来蔡府,便带了来,还请义父义母莫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蔡夫人笑着摆了摆手,欣喜之余,又直叹穆絮有一双巧手,那模样别提多开心了。
蔡祈峰看着穆絮,心中直叹夫人倒是没看错,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枉费他与夫人如此待她。
许是蔡夫人太过欢喜,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鞋将鞋垫换上,她为人本就豪爽,处事更是不拘小格,这屋里的又不是外人,况且这鞋垫确实合她心意。
她娘虽会做这些,可也上了年纪,她又已嫁做人妇,岂能再劳烦了去,除她娘之外,会给她纳鞋垫的,穆絮倒是头一个。
蔡夫人换上鞋垫走了几步,倒也觉得舒适异常,着实比外头买的强上百倍千倍!
见了蔡夫人这般欢喜,一旁观看的蔡祈峰倒也跃跃欲试,可却拉不下那张老脸,只得趁没人注意时,将蔡夫人放在桌上的另一双鞋垫悄悄拿了去。
蔡祈峰轻咳了一声,老夫想起还有书尚未看完,便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便揣着鞋垫出了堂屋。
且歌的指腹贴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她将目光落在了穆絮身上,没想到穆絮还挺会收买人心的,竟因两双鞋垫,便讨得二老如此欢喜。
蔡夫人的喜好还是父皇告诉她的,一好酒,二好刺绣,三则好结交奇侠异士。
蔡夫人喜欢孩子是不错,可她是公主,身份有别,要让她接纳她实属不易,当初为了讨好蔡夫人,她可是赠了好几坛埋了三十年的陈年老窖,又选出宫里最好的绣娘,绣了几幅荷花图,再加上她在她跟前一个劲儿地叫师母,蔡夫人这才肯就范;而老师蔡祈峰,则最喜淳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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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好讨厌!(GL)——沾花公子(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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