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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GL)——易临安(130)

    就在舒殿合狠下心来,要收紧手中的白绫时,一个念头忽然袭上她的心头,犹如当头棒喝,让她顿住了所有动作。
    太安静了,这内殿太安静了,而且她与吕蒙对峙了这么久,竟无一人走进来,这在寻常的皇宫里是绝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白绫,缓缓望向紧紧闭合的内殿门。
    吕蒙被吓得脸色发白,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走出太宇殿的内殿时,之前守在这里的太医和内侍都不见了,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只剩下明烛。
    大殿门敞开着,宣城独坐在庭前的阶上,一动不动的观望着雨幕,背影寂寥而孤独。
    舒殿合踏出门槛,不用多看一眼,便知道就连理应恪尽职守的金吾卫也被她撤了下去。
    此时的雨虽然比舒殿合入殿时要小一些,但天却一点点黑了下来。
    斜雨连绵,昏暗的天色,让人窥不清天地,唯独可见远处的飞檐斗拱笼罩在朦胧雨幕中,绿树苍苍,红墙白砖,大殿基座上整排的螭首喷吐着瀑布,哗然之声不绝于耳。
    这雨不知道还能下多久,今夜我们可能出不了宫了。
    宣城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语气平淡的宛若闲谈,道。
    话音刚落,远处的谯楼便传来沉闷的鼓声,这是戌时的第一声鼓,却象征着白日的逝去。
    什么时候发现的?舒殿合走至她的身边,与她一同席地而坐。
    你既知我,我何以不知你?宣城仍看着雨,道。
    从她向舒殿合伸出一只手要教她骑马时,舒殿合仅愣了一刻,便握住了她的手,翻身上马,她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眼前人还是六年前那个人,一点都不曾傻过。
    舒殿合缄默不言,或许是在回想自己哪里流露出了破绽。
    况且,这是我父皇欠你的,也是他该还的原本宣城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可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他还好吗?
    舒殿合随着她看向雨幕,不知如何作答,点点头又是摇摇头,道:既好也不好,我没有杀他,但他也活不过这两日。
    有一瞬间舒殿合的确想结果了吕蒙的性命,但她看到他被吓到失禁昏迷后,脑中一晃而过一个问题。
    彻底死了和屈辱的活着,到底哪个会令人更痛苦?
    像吕蒙这样好强自大的人,看如今的自己如此废物,竟连自己的排泄都无法控制,后者的痛苦程度应该远胜于前者。
    再加之
    为什么?宣城不解的问,她不是觉得自己的父皇应该死,只是想知道舒殿合为什么会放弃雨为她们头顶的屋檐所截断,正好为她们隔出了一块只有她们二人的私密空间。
    因为执念。
    有的人为财,有的人为权,有的人为长生不老,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心里的执念而疯癫,而我不想教自己变成与他们一样的人。
    舒殿合仍记得九王临死前一无反顾走向火梯的模样,刻骨铭心。
    执念像提线木偶背后的绳,它能使人丧失本心,从而受其驱使。一旦放下执念,复仇看起来就变得索然无味。
    那我以后该叫你舒殿合呢,还是褚承欢呢?心头沉重的包袱被卸了下来,宣城的语调不由自主变得轻快。
    舒殿合犹豫了一息,道:你还是叫我舒殿合吧。这个名字虽然牵挂着从前,但它至少没有「褚承欢」来的沉重,背后也没有那么多血海深仇。
    宣城本想问问她失踪的六年,真的全然都用在了解毒上了吗,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模样,不由自主带上了关怀,问:你身上的毒真的解得一干二净了吗?
    夕婉只对你撒了一个谎。舒殿合道。
    啧啧啧,夕婉,夕婉,叫的那么亲热。宣城道:即便只有一个,也把我骗的够惨。
    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句话。宣城板着脸说道:那么多亏欠,岂能用一句对不起就能补偿得了的?
    身后大殿里的灯越发明亮,逐渐驱散两人身周环绕着的昏暗。
    宣城望着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即便心里早有准备,但一旦想到身后殿中自己父皇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心境似被阴霾的天气所染,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口内不自觉吟起《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完结,应该还有一章(大概,可能,或许,有一定几率。)
    有的人,你以为她是基督山钮枯禄甄嬛
    其实她就是一个韩舒铄,黑化只是换了一套黑衣服穿。
    第195章 死亡
    在吕蒙青年时起, 他便一直做着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于高台之上,身侧只有凌云能够于他比肩,万里山河尽收眼底。
    他身着黄袍, 执剑长挥, 其下达官显贵与百姓人潮如海, 皆俯伏于地, 对着自己山呼万岁。
    他生在一将门家,先祖因在兵荒马乱中救了启朝开国太祖一命,得赐爵位, 以后世代袭爵,为启皇室南征北战,鞠躬尽瘁。
    他是家中的长子, 一出生就注定了将来承袭爵位的命运, 因此他自小熟读兵法, 十二岁既被父亲投入军营, 在一次又一次号角声中,被催促着成长。
    彼时的他还不解父亲让他强健体魄, 磨砺意志, 为将来可能的征战积累经验的本意, 但在后面的人生中,他无数次感激父亲当时的严厉与坚决。
    待他成人后,父亲猝亡,他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亲的爵位。
    他也想过要恪尽职守的效忠于启皇室,但他隐隐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更高的地方, 而不仅仅像父亲那样只满足家传的小小爵位,一辈子对着他人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于是青年的他, 就开始做起了一个梦。这个梦如一枚种子一般,嵌于他的心中,随着年岁增长越发繁茂。
    后来的事情,果然证明命运是偏爱自己的。他凭着自己的实力,以武将之身,在朝堂上占据令人不可忽视的一席之地,不断将兵权揽获到了自己的手心了。
    野心这种东西,越满足它,它就越膨胀。渐渐他发现统治他们皇帝已老迈不堪,失去了锐意进取的本心,朝中的氛围固缩凝滞,朝臣整日都辩论着那些不咸不淡的问题,与那些大街上互相撕扯头花的妇女无异。
    他厌恶这样的朝堂,青年时期所作的梦,再次萦绕上他的心头。自己若能为皇,定能比此时的老皇帝做的更好!
    老皇帝死了,代替他新帝文弱,新旧交替之际,朝堂文臣相互攻讦,党争不断,自顾不暇,终于让他觅到了一丝翻天覆地的机会。
    踏进启皇宫那日,天空看不见太阳,乌云漠漠,硝烟漫天,他身上的盔甲满是鲜血,脚下血流成河,耳边回荡着哭啼声,他终于一步一个血脚印坐上了他梦寐已久的位置,史书为他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他的名字将与大豫这个国号永远镌刻其上。
    开国的第一月,久旱多年的西北便降下了大雨,显然老天也在祝贺他成大事,所以他将这一年的年号定为了「庆霖」。
    又过了不久,他的结发妻子,如今的皇后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所谓喜上添喜也不过如此,他合着西北的雨为她取名「淇」,赐封号宣城。
    以不同的身份再次站在皇城中最高的议事殿前,他手握腰上剑柄,俯瞰天下,恍然已圆上了自己青年时的梦,胸中不禁豪气万丈,亦在同时暗自立下誓言,秦皇汉武又如何?
    他吕蒙定要缔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盛世,功盖千秋,让万世称颂!
    只是,只是怎么恍惚间,他坐在那龙椅上,却越发地不顺心。
    外患内忧,番邦虎视,政务不兴,民生萎靡,百姓哭嚎,他的案头总是摆着批不完的奏折,儿子也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明明龙椅上的帝王,龙椅下的大臣都换了一批人,怎么日子又像回到了启帝当政的那时。
    难道说他脚踩的这座大殿有什么魔力,能够让其中的人身陷轮回之中,不停的重蹈覆辙?
    勤政十几年,他猝然发觉自己有些累了。
    阶下的大臣叽叽喳喳,永远争吵个不停,让自己不能这样,不准那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令他们不满。
    耳边不停的进谏声,让他心烦意乱。
    放肆!他是天命的九五至尊,他们怎么敢管自己!他想让他们住嘴,甚至不惜杖杀了几个人,却引来他最看重的太子不满。
    太子死了,为自己对他的过分苛责感到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明知他病的莫名,但却因为怒极之时赐死了所有伺候太子的太医,导致无法追查太子的死因,这亦是他心里一处不为外人所知的痛。
    朝堂安静了数月,直到国师向自己进言要修建一处望仙台,才再次沸腾了起来。
    当看到望仙台的图纸时,他发现这正是他青年时梦中高台的模样。
    即便知道修建这座望仙台要倾尽国库,耗损民力,他也当机立断一定要将这座望仙台修建起来,了结自己的这场梦。
    他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他最信任最得力的女婿舒慎来做,也就是他为宣城精挑细选的驸马,他相信他的能力,亦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后来不负他的期待,舒慎果然做的很好。若不是舒慎突然出事,望仙台恐怕在他未病倒前,便已修建完成。
    在望仙台修建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做回了青年时的那个梦,一夜接着一夜,到最后只要他一合上眼睛,便能看见高台向上的青石台阶就在他的面前,他一步步走上去,挥袖俯瞰天地,苍生皆拜他为尊。
    直到他最疼爱的女儿宣城逼宫要他退位,他猝然病倒。
    在梦里原本行走无碍的他,似乎映照着现实,四肢也突然无力了起来。
    但心里对高台之上的风景疯狂的痴迷,让他不顾自己的帝王尊严,不惜手脚并用的又爬上那高台,再次享受高台下的百姓对自己的拥戴。
    再到那个已经被自己一杯毒酒赐死的驸马不!是孽臣舒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病榻前,自称是启皇室那个未被自己屠杀的漏网之鱼,要向自己索债。
    她扬着渗人的微笑,将白绫一圈一圈绕上了自己脖颈,自己不知怎么就合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这次,高台向上的青阶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像从前一样不假思索的手脚并用往上爬。
    眼看顶端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可这次他却怎么也爬不到那里去,两三个台阶后又是两三个台阶,没完没了,反反复复,他与顶端却越隔越远。
    就在他筋疲力尽,停下来休息时,高台一侧忽然朝他刮来一股飓风,将他整个人自青阶上掀翻,滚落了下来
    元熙五年芒种,太上皇驾崩,年七十岁,百官素服,天下齐哀。一月后,太上皇棺柩安葬于寝陵。
    送葬回来的白色队伍占满了整条街道,仅比离开时少了一些守陵人与太上皇的棺柩。
    一队仪杖开道,两旁有骑马护卫的金吾卫,其后是百官的队伍,队伍中有文臣,也有武将,个个都在官袍外头罩着麻衣孝服,面带哀容。
    在百官后头,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后一辆马车旁,骑马傍行着一个男子。
    他不像别人都穿着白衣素服,而是独独一袭玄衣,脸上戴着一副特殊的银质面具,气质与送葬的队伍格格不入。
    但又像是和马车里的人关系非浅,所以那些仪官会容忍他的特殊,让人不由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街道两旁店铺都紧闭着门窗,对这样的事唯恐避之不及,间或有百姓站立在道旁,无不作唉声叹气状,以表对太上皇的哀思。
    离街道不远的一处屋顶,一个黑影身姿矫健的落在瓦片上,须臾之间又将自己的身体俯伏隐藏起来,仅露出半个头来,向送葬队的马车窥探了过去。
    她先瞧了一眼守护在马车周围的护卫,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玄衣男子装扮的女子身上。
    她叫飞鸢,是个杀手。
    那个玄衣女子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寻了她六年,几个月前,她方在楚庭府寻找到了她的踪迹。
    她原以为她是个男子,没想到她与自己一样,竟都是女扮男装。
    她本打算在追踪的路上就将对方解决,但对方的人马中有一个十分警惕的护卫头子,有他在,她连稍稍靠近那人也不行。
    而如今,那个护卫头子不在,正是最佳的下手时机。即便她脸上的面具再厚,仅凭那一双露在外头的眼睛,自己也能认得出她。
    她正要出弩瞄准那个人,送葬队伍里便有护卫朝这边看了过来,她连忙眼疾手快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这一躲,便错过了最佳的刺杀时机。
    她愤愤锤击屋檐,不顾手背伤口溢出的血,飞檐走壁再次赶往下一个合适的刺杀点。
    眼看送葬的队伍一半入了宫门,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她找到了一个离那人稍近一些的位置,便不管不顾抬起弩箭来,对准了玄衣人。
    临发射前,她看到了对方手中没有武器,想到了什么,弩箭偏移了半分,箭头直指她身侧马车车内的人。
    她要对方自己去送死。
    果然不出她所料,对方只身挡在了马车前,替马车里的人承受住了那一箭。
    是下意识的举动,无论这一只冲她们而来的弩箭所对准的目标是谁,舒殿合都会挡在宣城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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