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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心[末世]——未有雨(47)

    谢从心没理他, 从头到脚反复搓了三遍,搓到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发红才关了水,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隔着迷蒙的水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周安留下的印记遍布全身,有一些已经褪色, 脖子上那几个却顽强无比, 变成了深紫色,至少还要几天才能彻底消掉。
    咔嚓,卫生间的锁被人从外面开了。
    谢从心回头, 就见裴泽和程殷商站在门口, 程殷商尴尬道:我怕你有事,就叫队长来开锁了。
    谢从心回以一个冷淡的笑容:能有什么事?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周副队总不会突然出现,再把我绑走。
    程殷商噎住, 没保护好谢从心确实是他们的错,但坚持要来郑|州的是谢从心, 制定作战方案的也是谢从心
    谢从心拢了拢浴袍的衣领,盖住那几个深到发紫的痕迹,穿着潮湿的拖鞋, 面无表情地从浴室里出来,坐在床上,打开床头的医药箱准备给自己消毒伤口。
    程殷商忙道:我来吧!
    他走过去,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谢从心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来。
    程殷商道:你自己弄不方便
    他坐到谢从心身边,正要伸手拉他领子,就见谢从心向后退了一点,再次道:我自己来。
    程殷商的手尴尬停在半空。
    他低烧了两天,声音是哑的,却掩不住其中坚决,程殷商不好勉强,只能求助地看向裴泽。
    谢从心不说,裴泽也没说,但他不是彭禾,看到谢从心脖子上几个痕迹的瞬间,大概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理解谢从心此刻生人勿进的心情。
    只是伤口终究是伤口,他自己一只手肯定弄不好。
    裴泽对他点了一下头。
    程殷商会意,松了一口气,扭头问谢从心道:谢院士,要不要吃点东西?
    随便。谢从心偏开了头。
    那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程殷商站起来,一会拿过来。
    谢从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对着窗户的方向闭了闭眼,其实他介意的不是这一点事情。
    程殷商开门走了。
    谢从心睁眼,在窗玻璃上看到了裴泽的倒影。
    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裹在近一米九的身躯上,掩盖了底下的肌肉线条,但宽阔的肩撑起了版型,依旧很好看。
    发色与瞳孔都偏黑,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出一点棕,鼻梁也好唇形也好,从头到脚都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话少这一点也很得心意,性格上没什么好与不好,相处起来还算愉快,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关系要再进一步并不难,那点救命之恩足以令裴泽这样责任感过重的人妥协一切。
    如果是从前,谢从心大抵不会刻意逃避这个问题。
    学术也好生活也好,谢从心自认能难倒他的事情不多,事在人为,他从不缺少解决事情的能力,只要他刻意引导,裴泽很难拒绝他。
    但现在,他不想那么做。
    周安提醒了他,他与裴泽之间,哪怕平时他有足够的主动权,到了某些特定的时刻,他依旧是弱势的那方,根本无力反抗。
    谢从心回头对上裴泽的目光,平静地问:他告诉你了?
    裴泽一顿,以为他说的是周安,以谢从心的高傲,大概不会希望他们知道这件事
    谢从心误会了他的停顿,你想知道吗?
    裴泽看了他一会。
    你想说的话。裴泽说。
    谢从心点了点头,我说过如果郑州之后我们都还活着,我会告诉你抗体的事。
    原来是说这件事。
    裴泽靠在门旁的墙上,与他保持了近一米半的距离,这个距离令谢从心感觉舒适,不会有任何的压迫感,也不影响谈话。
    他缓了缓气息,继而道:谢霖,你见过了。
    裴泽说:他在楼上。
    谢从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又露出一点嘲讽,道:其实我还没有见过他,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离开国科院了。
    裴泽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找一点破绽,但没有,谢从心无懈可击,无论是因为谢霖,还是因为周安,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当年项目进行的时候,我母亲正好怀孕,谢从心缓慢而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项目被迫中止的时候,她临近生产,被注射了一支病毒原液。
    裴泽放下抱着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病毒发作后她丧尸化,破腹产及时,当时的评测是我没有感染。
    谢从心只讲了重点与结果,裴泽却能大概想象其中还有多少细节,譬如他母亲生下他时已经丧尸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又譬如是谁给他母亲注射了那一支原液
    冯昀说,谢从心是谢霖此生最伟大的杰作。
    她和我,就是最后一组,也是唯一一组人体实验数据,谢从心淡淡道,我之前每一年的体检,除了低血压以外,跟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抗体应该是病毒爆发后我被咬,不同毒株的病毒激活了我的免疫机制。
    他微眯着眼,像是不太耐烦,又像是觉得这个故事说起来很没有意思,
    然后他就逃了,跟陈海,还有其他几个团队成员,被通缉的名义是盗取|国|家|机密,同时涉嫌故意杀人。
    裴泽不知该说点什么。
    这是我老师苏时青告诉我的,谢从心偏头,我没有怀疑过。
    没有怀疑过的意思是之前没有,现在却有了,裴泽问: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有了怀疑?是因为谢霖的主动出现?还是因为他在怀疑苏时青?
    谢从心却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与身为父亲的谢霖从未见过,跟母亲也没有,因而说起来也没什么喜憎,可能他天生就对亲情淡薄,父母于他而言,生理上的意义大于心理,无法让他产生期待,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
    谢从心将程殷商放在床单上的酒精棉的瓶子拿在手里捏了捏,墨绿色的塑料瓶身没有什么特别的触感,并不利于思考。
    他低下头去看后面的标签,我只是觉得,所有事情还是要自己去探寻才好。
    裴泽看着他的动作,从半干的栗子色短发中央的发旋,到浴袍领子上露出的半截脖颈,接连而下的肩膀并不多宽,这一路颠簸的折腾中瘦了许多,前胸与脊背都略显单薄。
    像什么呢?
    这样的谢从心难以比喻,鲜明得独树一帜,裴泽有时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些相像,同样在感情上不近人情,只是他是惯于立起坚固的甲,谢从则是竖起尖锐的刺。
    裴泽走了过去,从他手中拿起酒精瓶,坐在床沿上,先处理伤口。
    谢从心摇了摇头,第三次道:我自己来。
    你够不到。
    他拧开了酒精瓶的盖子,伸手想要去拉谢从心的衣领,谢从心眯着眼睛躲开,略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语气也像警告:裴队长。
    躲避中浴袍领口散了半公分,裴泽看到了他锁骨上那个颜色过深的痕迹,目光不受控制地一滞。
    谢从心何其敏锐,立刻将领子拉好,道:明天我会见他,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裴泽将酒精瓶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时道:吃了饭再睡。
    谢从心没有拒绝,沉默着点了点头。
    裴泽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左肩。
    他咬得很深,牙齿上至今还记得那时的触感。
    周安留下的痕迹几天后就会淡去,但他咬下的这个伤口,留下的疤痕却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缓慢消退。
    谢从心这样介意这些,也会介意这个疤吗?
    裴泽没有问。
    他离开房间,去了一趟楼上冯昀的房间。
    冯昀注射了谢霖带来的新型疫苗后及时停止了丧尸化,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但至今未醒,谢霖和许医生都在房间里守着他。
    见他上来,谢霖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只瞥了他一眼,道:醒了?
    裴泽点了一下头。
    既然谢从心本人没有对谢霖表现出抗拒情绪,以他的立场,自然也不合适有什么过激情绪。他只是来请许医生下楼,替谢从心处理伤口。
    许医生听完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谢霖道:你们这一家子都折腾人。
    谢霖扯了扯嘴角,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要你的人情有什么用?许医生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拒绝,推开挡路的裴泽下楼去了。
    谢霖指了指许医生坐过的位置,对裴泽笑笑:聊一聊?
    裴泽不知道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聊,但还是过去坐下了。
    他跟我不像,谢霖端着杯热茶,开口就是这一句,跟他妈倒是挺像的。
    裴泽看着床上呼吸起伏的冯昀没答。
    谢霖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又道:你倒是有点像我。
    裴泽回头,对上他有些探究的目光。
    谢霖收回视线,低头喝了口茶,佩岚总是嫌我话少。
    裴泽想,佩岚应该是谢从心母亲的名字。
    年轻的时候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谢霖语气有些悠长,这样的谈话,使他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别等老了,来不及了才后悔。
    所以他是在后悔吗?裴泽静静等着下一句。
    不过从星比我们都聪明,谢霖又笑了笑,你不说,他也什么都看得明白。
    当然,裴泽想,谢从心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的那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顿,他还没想明白的,是什么?
    没什么能教你的,谢霖注意到他这片刻的停顿,眼里也有了几分笑意,送他回北|京吧,苏时青不会害他,他在那里更安全。
    第71章 通缉
    很多年前, 在谢从心第一次被告知父母身份的时候, 他就曾想过, 如果有一天谢霖被缉拿回来,自己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个什么情景。
    以他对自我的认识,以及对谢霖为人的猜测, 想来不会剑拔弩张,也不会相见眼红。
    他们对对方都没有多大感情基础,互相不过是个知道名字的同行人,其中一个鲜衣怒马,另一个却是被消去了档案的通缉犯, 多提一个字都是犯了忌讳。年纪稍微大一些的, 知道点内情的圈内人,提起谢从心时都会刻意避开谢霖的名字。
    久而久之,谢从心偶尔也会自嘲, 仿佛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挂在一起的名字永远是苏时青,谢霖也好苏佩岚也好,这两个曾经在生物界享誉盛名的人,几乎没有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几次。
    他不曾想过有生之年陨石会从天而降, 携带的还恰好就是当年的病毒。
    他想过的与谢霖的见面,应该是对方坐在铁窗里, 他站在那外面,不问过往,不问当年, 只问一句:你后悔吗。
    然二十三年后发生的现实,却是他与谢霖坐在冯昀病房外狭长的走廊两侧,中央隔着两块边长一米的地砖,没有铁窗,也没有高清摄像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连泾渭分明都算不上这点距离,一步就迈过去了。
    裴泽的血检报告出来了,谢霖拿着一份A4报告翻看,情况比冯昀好很多,病毒密度低,你的抗体很有用。
    谢从心仰头靠在墙上,半晌没有接话。
    他们的谈话竟然会从裴泽开始。
    不过还是要定期补充输血,谢霖道,他的免疫系统不主动,代谢掉你的血液后抗体也会消失。
    我不可能给他输一辈子的血,谢从心淡淡道,你给冯昀注射的是什么?
    闭合药剂,短时间闭合通往脑部的血管,谢霖答道,此路不通,自然就会换一条路走。
    前后不带主语,话说得云里雾里,谢从心却理解得很快闭合通往脑部血管,病毒上游时发现无法前行,就会更换方向繁殖。
    这是一条新的思路,但缺陷也非常明显,谢从心道:所以需要反复注射。
    谢霖点了点头,道:还有很多问题,副作用太大了。
    闭合血管的危险性自不用提,就说病毒长时间存在于体内,闭合药剂不可能实时注射,早晚有一天会渗透进大脑之中,而且病毒带来的身体过度进化,会提前导致细胞衰竭,极大缩短人体寿命。
    这个方法只适用于已经感染的人,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无法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不该跟冯昀提起你,谢霖把报告装回牛皮纸的文件袋里,隔着走廊递过来,他知道这个药剂的短板,才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谢从心笑了一声,你不该的是生下我,才会让他和那些人有主意可打。
    谢霖说:你在怪我?
    不,谢从心说,我在感谢你。
    陈海说得没错,他现在的地位和成就,多半都要归功于当年打进苏佩岚身体里的那支病毒原液。
    他虽不曾拥有过选择权,也不能全盘否定现在拥有的一切,毕竟这二十三年他过得还算不错。没有比较就没有优劣,他无法判断如果当年没有那三十毫升的液体,他作为普通人出生,拥有一对父母,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从星,他这自嘲的语气令谢霖捏了捏眉心,病毒或许对你的大脑产生了一定的进化作用,但不会影响你身为人的品格。人能走到什么程度,并不单纯取决于他大脑的反射速度,更是因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谢院士这是要跟我谈子女的教育问题吗?谢从心冷淡道,现在可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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