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PO原创市集
首页长安[重生](GL) 长安[重生](GL)——吹风成曲(12)

长安[重生](GL)——吹风成曲(12)

    转眼利利索索跪了一大院子,柴远道将柴筝留在内堂门口,也不管他才两岁的女儿听不听得懂人话,就叮嘱看紧了门,让里头的人暂时别出来。
    柴筝干脆自己成了挡门石,横着一躺。
    李端将手中圣旨展开,捏着嗓子开始念,皇帝诏,曰:本来朕只是想宣个口谕,偏偏李端在旁边絮叨说还是写下来比较好,以后有个凭证,所以朕就写啦。
    远道啊,你去两江之地一趟吧,最好这两天就点兵启程,不过没出征时那么大的排场,点百十来个精英就够用了,你轻装简行先去,这点的人呢押上银子,粮草嘛两江的衙门里多的是,你可以直接买,朕准了。
    一张黄帛并不大,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李端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读:人手方面你也别担心,沿海那边还驻扎着一支万人的军队,你去了可直接代刺史,调动这一万的军队,如果我没记错,那里还有你的几位故人
    柴筝怀疑,李端之所以让当今废话颇多的圣上写下来,纯粹是因为记不住这鸡零狗碎,乱七八糟的口谕。
    就在外面这群人听圣旨听到打盹犯困时,里面躺着的阮临霜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那双眼睛冷漠、锋利,像经年累月中淬出来的一把杀人的刀。
    ===第16章 第 16 章===
    柴远道犹豫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膝盖下泥泞的土地,没有立即伸手接旨。
    李公公,陛下有说这个提前出发是提前多久?轻装简行又是个什么标准吗?柴远道问。
    李端沉默了一下,他心思细腻,当然知道柴远道在纠结些什么,然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就算此时还得皇上隆恩盛宠,能够贴身伺候着,谁知道哪日就因为一句话或一个动作被重新摁回了尘埃中。
    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您今天就能出发,随身只带两三个人,李端继续道,陛下还说,他已经将点兵的令牌交给国公爷了,国公爷去军营点兵还需要点时间。
    柴远道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躺在不远处的柴筝屁股顶着门,脑袋却拧巴着看向自己爹
    多谢小孩子身体构造的柔韧性,否则柴筝能将自己的头拧下来。
    点兵的令牌柴筝见过,大靖最危殆的几年,她睡觉都贴身带着,这东西几斤几两甚至是雕纹走向,柴筝都清清楚楚,方才柴远道抱着她时,柴筝确实感觉到她爹怀中揣着什么东西
    原来赵谦在我府上时就有了这个主意,暗中塞给我爹的东西是令牌。
    柴筝的心在胸腔中微微颤动,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赵谦在土地庙中找到老爷子算命之前,就已经下好了套,要将柴远道遣去黄海之滨,老爷子的话不过是火上添一把无关紧要的柴薪,即便那日算出赵谦能开疆拓土儿孙满堂,成千古一帝,他依然会迫不及待地支开柴远道
    不过是既畏他兵权在握,又惧他功高盖主。
    木桑虽蠢蠢欲动,但我黄海滨陈兵数万,也非各个都是草包,能征善战者不在少数,得多么紧急的情况,才会连几天的准备时间都没有,就从长安城千里迢迢调国公爷去?
    国要亡了?
    柴筝冷笑了一声。
    柳传你留下来照顾柴筝和里头的小姑娘,你们两个跟我走。柴远道收下圣旨,身上那股为人父的热闹就倏然消散,就连跟在李端身边的四位高手都低下头,为柴国公让开一条路。
    国公爷,你哪次出征不带上我啊,怎么而今而今倒让我奶起娃娃来了。柳传有些为难。
    柴远道已经上了马,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与柳传对视,我的妻儿老小身家性命,甚至是我柴国公府的未来就放在你肩膀上,怎么你还嫌这份责任不够重吗?
    柳传还想再磨,我就是觉得那么危险的地方,您离不开我。
    柴远道叹了口气,黄海之滨就算再危险,也不过是你我习以为常的对手而已,而此处危险,却险在人心。日后凡是琳琅吩咐,你都要细致再细致,我这一去山高水长,归期未定,家中之事就拜托了。
    柴远道说着,向柳传抱拳行了一礼,柳传到底是刀光剑影中走出来的老部下,即便柴远道未曾明说,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当即应承道,国公爷放心,有我在,必保得小姐平安无事!
    多谢。
    柴远道一勒马头,调转方向奔东面而去,当马蹄踩在那扇残破不堪,就算架起来也当不成个门的木板上时,柴远道又吩咐一句,帮我修好这扇门。
    是。柳传毕恭毕敬。
    柴筝已经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原先只是站着,后来扶墙踮起脚尖,远远看着那匹大红马由大变小,最终化成一个难以捕捉的影子。
    柴国公这一去就是整整六年,六年后他将会带着一身重伤回到国公府,柴筝那个慈祥温柔的父亲也就此死了。
    你们当中谁叫柴筝?章大夫将自己的宝贝银针重新卷好,他的手指上沾着一些血渍,神色看起来也很疲惫,里面那个小姑娘刚醒过来就要找柴筝。
    柴筝刚刚还在心里抹眼泪,告别自己和蔼可亲的爹,这会儿赶紧抡着自己两条小短腿,迈过几乎拉到胯的门槛,冲阮临霜直奔而去。
    阮临霜仍是脸色苍白,她半躺在床上,眼角处有细细一小点的伤口,刚出过血,尚未结疤,看起来就像个鲜红的朱砂痣。
    这伤口是方才章大夫下针时,阮临霜忽如其来的挣扎造成的,就算章大夫是以后的长安第一,也无法预测病人的抵触情绪,才造成了短暂的失手。
    而在阮临霜这里,章大夫的失手却有不同的解释。
    她素来冷静,朝堂博弈中就算赵谦将刀扎进她的心里,阮临霜也能保持九分的不动声色。
    甚至于当初柴筝死于街市口,她用布抱住那颗温热的人头,自此魂魄空落落丢了半数,阮临霜也能靠着自己来到漠北,聚拢被打散的军队,随后占山为王,与赵谦分庭抗礼十余年。
    但死后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个四岁的小娃娃,显然不在阮临霜的预料当中,以至于她把章大夫当成个盗墓挖尸的变态。
    要不是四岁孩子还生着病,一拳头下去软绵绵的,章大夫能当场被楔进地基里。
    虽然阮临霜的本能是保护自己,但片刻之后她就发现情况不对,并逐渐乖巧起来。
    章大夫的这间药堂在她的童年中出现过,并且给阮临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譬如这股沁到棉絮中的草药味,再譬如银晃晃的针,跟头顶上将掉不掉的灰色大蜘蛛。
    思绪狂涌而来,带着喜怒哀乐诸多不明的情感一下子塞满胸膛,阮临霜一口心头血泛上来,喉咙口都尝到了淡淡铁腥气。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颤颤的带着哽咽声,柴筝
    于是才有了章大夫出门找人这一幕。
    柴筝刚在地上滚过一圈,锦绣般的娃娃沾了泥跟土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当她一蹦一跳来到床边时,阮临霜彻底的怔住了。
    眼前人死后的十余年里,阮临霜便将自己属于柴筝的那一部分,包括记忆与温柔全部割舍,曾有人说,她终日就像个停在雪山顶的苍鹰,既不可亲近,又像是打算随时坠下山崖,将胸膛与翅膀都摔碎在岩石上。
    她不得不这样,死去的人无论有多想多念,也只是眼睁睁见她化为尘土,她招摇艳烈的柴筝死了,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了
    阮临霜的心中只要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就似有细碎的山风在她血脉中流淌,千刀万剐般的疼。
    她对柴筝向来是求不得也放不下,每当她做好了靠近的准备,柴筝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要么急匆匆告辞,要么就是迎面丢来一句,阮大人,阮大人您站那儿就好,别靠近了。
    此情酿在心中成了执念,阮临霜爱柴筝,爱她高束的马尾,爱她红色的长裙,爱她装糊涂时的眨眼,爱她重逾生命。
    而此时,柴筝带着一身的狼狈,就这么忽然撞进阮临霜的眼里,四岁的孩子从胸口开始酸疼,这种酸疼毫无预兆的流出了眼眶,阮临霜忙不迭地用手去擦,生怕眼泪模糊了柴筝的身影,再一眨眼人又不见了。
    手多脏呀,柴筝踮起脚,从铜盆边上将毛巾扯下来递给阮临霜,用这个。
    阮临霜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毛巾松软干净,还带着点药堂里独有的苦涩味,柴筝怀疑阮临霜的脑子被烧坏了,于是亲力亲为,捞起毛巾一个角,蹭上去给阮临霜擦眼泪。
    不哭了不哭了,柴筝的声音糯糯的,人死不能复生嘛。
    柴筝说得这个人死是指老爷子,阮临霜理解的这个人死是指柴筝,因此不经意间,柴筝又往阮临霜的心上插了一刀。
    这大概是个美梦吧。阮临霜苦笑着想,我记得这一年刚刚认识柴筝,她才两岁吧,能说得字眼并不多,但是话特别密,软乎乎的,还不像以后那个铁骨铮铮的少将军。
    下一秒,柴筝擦眼泪的手一重,差点将阮临霜抠瞎,要不是阮临霜早就习惯了隐忍,这会儿大概能惨叫出来。
    这梦太憨了,阮临霜怀疑不是美梦。
    她跟柴筝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后者认定自己做错了事,拉着毛巾往后爬了两步,异常委屈地缩到角落中。
    你可以让我捏捏吗?过了好一会儿,阮临霜才提起了勇气,她有些紧张,眼睛撇下来,盯着衣服上一块暗红色的斑点。
    柴筝是恨不得她的小阮能多说两句话,因此敞开怀抱,笑得脸都皱了起来,捏,全身上下,你随便捏!
    她两这会儿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都没察觉对方有什么不对劲。
    柴筝的身上虽然很脏,但门前有很长的屋檐,所以沾上的都是干灰,掸一掸能去个四五成,她将自己往阮临霜手里一塞,眨巴着大眼睛叮嘱,从腮帮子开始,我腮帮子有肉。
    嫩得能掐出水来,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与草药味柴筝刚喝下去小半碗药汤,药汤里加了不少甘草,虽然不好喝,终归砸吧砸吧,能回一点甜。
    阮临霜掐着柴筝的腮帮子,直到上头出现了清浅的红痕,她又憋不住往下掉眼泪
    她的柴筝,是温暖的,鲜活的。
    她的柴筝才两岁,还没有死。
    ===第17章 第 17 章===
    章行钟一直觉得自己医术不错,不敢在长安城热闹处争高低,至少十里八乡还是有名的,但这次他却马失前蹄。
    刚给阮临霜把脉的时候,这小姑娘明明病的很重,就算不是即刻一命呜呼,后续治疗也很麻烦,没个十天半月,甚至下不了床,但方才施针后,阮临霜的烧瞬间就退了下去,虽不说已经好了,一时半会却也死不了,休息几日,勤喝药,不会有什么大事。
    章行钟再有自信,也不认为自己两根银针能救性命危殆之人
    今年奇事果然多。他念叨着,翻出了压箱底的医书,还是得多学多努力,误诊的次数多了,难免会遇到个脾气暴躁的,我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外堂中章大夫正在想方设法精进自己,好日后苟全性命,而内堂里柴筝则被阮临霜捏得眼泪汪汪。
    阮临霜一边捏一边哭,眼眶子通红,脸色又白,她这会儿已经有了后来的美人模样,哭起来睫毛都沾着泪水,稍微眨一下,似天边骄阳扯了云,露出蒙蒙然的美好。
    柴筝心想,只要小阮开心,我一点也不疼!
    最后还是阮临霜自己松开了手,她心疼得给吹吹,问柴筝,都红了,你怎么不说呢?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