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襄冲着东方轩远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当真是看不起这般小气腌臜做派的所谓一庄之主。
殊不知,真正丑态百出将扭曲心思摆弄上台面的,与其说是东方轩这个耍阳谋的倒不如说是她这位连手腕心思都不敢去碰却一味在旁侧怨天尤人耍阴招的地沟老鼠。
诚如东方轩所说的那样,人家好歹能去别人面前争一争,而她恐怕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便被那人一个漠视的眼神给逼退出局。
可正是有这份自知之明,孟襄才更不敢在苏澈面前轻举妄动。
都说感情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战役之中,谁先将自己的底牌自己的真心交付了个干净,往后便再也没有了一战之力,只得任由对方攻城略地将她掳掠殆尽。
而孟襄目前就处在静候审判等候处决的阶段。
可即便是成了败军俘虏,孟襄也试图拼尽最后一口气妄图打退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对那位侵略者一同怀有窥伺之心的竞争者。
自己都遍体鳞伤还要与旁人一较高下
武林盟会场之中,一首断肠曲震惊四座打退了对手的苏澈,瞥到了回返的东方轩的身影,冷漠的面庞上毫无表情。
不过轻扯的嘴角透露出的嘲讽态度,便足以看出他对这群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肖想者的评判无可救药愚蠢至极。
场上打得如火如荼,看台上的人得见苏澈如此诡谲却痛快利落的身手,瞧得也是热血沸腾,为其摇旗呐喊。
一时间,气氛被炒到了顶点热闹非凡。
武林盟所召开的武林盛会,为期三天,决出继任盟主之位。
原本两年前东方轩在武林大会之上大放光彩甚至挫败了现任武林盟主之后就该接过盟主大旗一统中原武林势力。
奈何这位穿越者不知脑子里边进了什么水,说什么也不肯接过这杆大旗,推脱来推脱去,最后双方商议的结果是,暂缓两年,盟主之位暂不更替,两年后重新角逐,若东方轩仍能力挫群雄,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推卸这一重任武林盟就盼着能有一位声名出众能当大任之人一统中原武林势力。
自武林盟成立以来,中原侠士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武林盟之中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成就正统一流的名声,唯独这东方轩是个异类,不光推辞了盟主之位,反而还提出卡在十年一周期的武林大会之中搞一个加时赛,还放在两年后。
君不见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鬼知道两年后江湖之中又会涌现出怎样妖魔鬼怪一般的新人,旁人都只当东方轩是在谦虚,认为这人是找个借口全了现任盟主的面子。
殊不知东方轩是当真对盟主之位毫无兴趣。
就他的直觉而言,若是他当了武林盟主,不论主角是走正道还是邪道最后他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注定会被打脸的对象,这么危险的职位,谁稀罕去坐谁就去坐。
两年后若是真出了一位能够吊打他的后辈新人他也认了,那样一来他就高枕无忧又躲过了一个注定会被炮灰的惊天flag。
东方轩原本就这么一想,没成想还真被他想中了,而且这位极有可能会取他而代之成为白道领袖的后辈新人还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更是心生欢喜。
故而,当旁人瞧见苏澈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好几位高手后,忧心忡忡问道:东方庄主今年的盟主之位怕是难保了啊。
东方轩一瞬不瞬地看着擂台上的苏澈,言语真挚真诚,武林盟若是能交在我无涯兄手中,我亦是高枕无忧。
旁人试图从东方轩脸上看出客套谦逊的意味
可惜看了半晌也瞧不出半点做戏的成分在里边,对此,旁人更是对东方轩称赞有加,东方庄主雅量啊!
雅量不雅量是虚的,东方轩满心满眼都是擂台之上黑衣琴师的身影若这人是他命中的劫,是那位注定要来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的那位真正的天之骄子,那他也认了。
谁让
想清楚了内心的纠结与执念,东方轩释然一笑。
他认定此人了呢。
他来到这一陌生的世界,从始至终宛如一个局外人,这还是第一次生出这样想要全心全意将真心交付给另一人的冲动。
所以,向来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东方轩到底还是栽了,且栽得彻底。
东方轩在楼台之上目色专注心思活泛,都说这人念不得。
兴许是东方轩的执念过于强烈,苏澈将人打下擂台后,复又瞧到了擂台之上。
你在楼台之上看他,他也回望楼台看你。
这番心有灵犀引得东方轩刹那欣喜,情绪激动不已,正想说点什么,苏澈却抬起手遥遥指向了他,小兵小卒打着没意思,听说你是上一届的擂主,我想直接挑战你,可否赏脸?
一上来就玩得这么大,这让武林大会往后两天还怎么开?!理论上前两天都应该是让各门各派的新人后生上台友好切磋亮亮相刷刷声望,第三天才是他们这群老油子的主场真正角逐盟主之位。
哪知道这位江湖风云榜的新人榜首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现任盟主想站出来说点什么圆场,哪知道东方轩也顺着苏澈的不按常理开口道:荣幸之至。
话毕,根本不给现任盟主开口说话的机会,便从楼台之上跃下,跳入擂台之中。
也不搞先前在杭城城门楼上的花架子,径直从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剑起势请招,天一庄,紫薇剑主,东方轩。
长歌门,莫问,季无涯。苏澈也顺着对方的格式,回报了自己的门派心法。
但旁人却是听不懂的,只是在纳闷,这莫问究竟是挑衅还是功法之名。
没留给旁人太多闲暇时光去猜测,苏澈先手拨弦,层层波涛铺陈开来,比之先前与小鱼小虾对决之时留有后手,这一次苏澈是火力全开,打算直接将东方轩给一举拿下。
可惜的是,不光是苏澈留有后手,东方轩在杭城城楼之上也并未将自己的杀手锏给祭出来。
被笼罩在音波之中,东方轩巧妙地寻找到了两轮音波浩荡袭击的间隙,身法轻盈矫捷躲过了音波的攻势,毫发无伤地接近到了苏澈身边。
而苏澈也正等待着东方轩的到来,从琴下拔出利剑,反手抵挡了东方轩的攻势,利用影子的配合攻势,从从容容将东方轩逼退到了擂台边缘。
这一攻一守,反攻为守的套路,不过瞬息完成,落在旁人眼中眨眼便过。
只瞧见东方轩飞身而入后便被苏澈反打到了擂台边缘,其间的交锋,关于东方轩如何躲过音波攻势看似势在必得后又如何被苏澈反套路的,旁人通通瞧不见。
即便是武林盟主也只瞧见了个大概,唯独自占楼台一角的白宵,看出了些门道,难得起了点性致。
指尖轻点了点座椅扶手,白宵淡然道:中计了。也不知说的究竟是谁落了谁的圈套。
白宵说这话的时候,擂台之上,东方轩忽而笑得灿烂,无涯兄,得罪了。
话音方落,东方轩竟足尖旋转,倒身贴地而走,这一极限的风骚走位卡了苏澈的攻袭盲区,撤招回防预防后手,哪知道转过身来却如何也瞧不见东方轩的人影了。
彷徨不过瞬息,凭着直觉,苏澈赶忙起势抬剑抵挡,没成想东方轩竟使出了一套从天而降裹挟雷霆万钧之势的一招,恰似九天落凤而至,纵使苏澈抵挡及时勉强接住了对方的剑招,但其下立足的擂台却因两人刀兵相接时震荡出的剑势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只听闻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烟尘弥漫久久不散,等到众人看清场中形势,东方轩与苏澈各站一方,对峙而立。
众人屏息,期待着两人的后招。
忽地,苏澈竟是猛咳了几声,伴随着这几声咳嗽竟是呕出了不少粘稠血液,形容狼狈若不是用剑支撑着身躯竟是要仄歪倒地。
东方轩瞧见想要上前帮扶,刚一迈出步伐却忽地软了身形瘫软在地。
众人只当是东方轩略逊一筹落了败仗,哪知道伴随着东方轩的倒地不起,其后围观之人竟稀稀拉拉躺倒了一片。
而楼台之上的各门各派的领头人亦是中了招,软了身形躺得横七竖八。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擂台废墟之中,东方轩即便是身形瘫软,仍旧凝望着苏澈所在的方向,无涯,你没事吧?
说出这句话后,东方轩只觉得体内真气逆行,着实是痛苦难当。
很显然,他被下药了。
可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胆大的心思,将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诸位侠士都给药倒?!
东方轩并没有将怀疑的焦点放到苏澈身上,反而是环顾四周眼尖地瞧见了独坐楼台一角的白宵。
整个会场之中的侠士都中了招,唯独白宵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这一点当然不止东方轩一人发现了,形容狼狈浑身无力的孟襄先一步开口喝问,白前辈这是何意?
白宵不急不缓地站起了身,并未回答孟襄的话语,反倒是直勾勾地瞧着擂台废墟之中形容狼狈的苏澈。
顶着白宵的视线,苏澈这个始作俑者并不敢与白宵视线交汇来场无声的对决,反而是又猛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勉强靠着手中之剑支撑着身形不坠。
苏澈这番做派叫白宵通通看在眼中,看了半晌,最后竟是浑不在意道:你们棋差一招与我何干?
竟是不否认也不承认,回答得模棱两可。
但这番态度却足以激起以孟襄为首的各方势力的仇火了。
果然如此!说什么赠药给胜者,实则是心怀鬼胎别有图谋!孟襄逼视着白宵,往日的种种猜测仿佛坐实了一般,此时倾筐倒箧通通说道了出来,当初你把白纤尘嫁入我聚贤山庄便是为了图谋我方势力的百寸金,而今又来武林大会之上生事寻衅,白宵,你这是要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吗?
白宵看也不看孟襄一眼,视对方如无物,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苏澈身上,仿佛要将此人看出两个窟窿一般。
如果说如今的情形有谁看得最为清楚的话,必非白宵莫属,不仅看得清,打从苏澈没出手开始,他就已然瞧出了始作俑者的图谋。
空气当中弥漫着的药粉,源头来自于那崩塌的擂台,想是事先动了手脚。
这般气派的擂台,若没有几分功力恐怕是拆不动的,但唯独天一庄庄主东方轩,有一名为九天落凤的剑招,从天而降气势磅礴,轻易不得出手,出手则崩天灭地剑势逼人。
苏澈哪里是没有摸透东方轩的剑招,反而是摸得太过透彻,从始至终这场比试都在按着苏澈心中的规划在走。
而苏澈这一番图谋,白宵只看了一眼便识破了端倪。
方才那一句中计了并非是在说被东方轩破招的苏澈,也并非是说被苏澈反套路的东方轩,而是白宵预料到了擂台必然会崩塌所引发的后续问题,他会成为整场是非的替罪羊。
替谁的罪自然是尘儿看中的这位小朋友的罪。
在白宵看来,苏澈能让他背锅,必然是不会瞒着白落尘的,既然这事白落尘知晓,那么他大可以顺着对方的图谋当这么一回恶人。
左右,尘儿想要的,他这个做爹的从来都不会不满足,只消一句话,他便会为其双手奉上。
末了,白宵勾唇一笑,竟是做足了一派恣意妄为唯我独尊的姿态,蔑视着在场众人道:百寸金?本就是我囊中之物,至于这宛如浊流一般的所谓武林盟,也是时候该肃清整顿一番了。
说完这话,白宵飞身而下,一步一步走向苏澈,而后来到苏澈面前,微微前倾,出手擦拭着苏澈唇边的鲜血,用颇为慈爱怜惜的话语道:圣教教主,你说,白某说得可对?这场大戏你瞧着可还满意?
对方话语看似是包容无限,但却让苏澈无端感受到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强势威压。
仿佛他一句话说得不合对方的心意,他这只小小雀鸟便会被一把捏死在上位者的掌中。
苏澈不再用伤势掩盖自身,至少挑拨聚贤山庄与世外桃源仇恨之目的已然达到了,剩下的便是要为之后的剧情进行一个收尾了。
一反先前的颓然之势,不知从何处取出了半块金色面具扣于脸面之上,白宵,你做得很好,圣教不会忘记你的贡献。重又是那般气势万丈威风凛凛的杀人魔头,环顾四周眼眸之中仿如看着万千蝼蚁一般,苏澈一一点过名门世家的头领,最后视线聚焦在不远处的东方轩身上,你们都给本座记好了,中原,迟早是我圣教囊中之物,本座此次前来,只是想让你们看清楚形势,何为天,何为尊,莫要等到本座君临天下之时,还是这般懈怠怠慢之态,蝼蚁本该俯首称臣。
说到最后,苏澈慢慢悠悠挥剑入琴,瞥了白宵一眼,教训给够了,走吧。
转身之际没成想却让东方轩一声大喝给叫住了,无涯!这一切当真是你的算计?!
真相近在眼前,东方轩此言纯粹是多此一举。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这人不过是想给自己求个心安罢了,哪怕苏澈言语之中能有半分迟疑,东方轩的心里也能好受些许。
但苏澈哪会是那种善于安抚人心的天使?
乜斜对方一眼,诚如当初二人在茶馆酒肆之中初遇时那般,苏澈冷然而不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言语中的冷漠,眼神之中高高在上的轻蔑,就像是在看一个蝼蚁贱民一般,目下无尘从未倒映过任何人的身影。
话毕,施展轻功绝尘离去。
目送着苏澈远去的背影,白宵用余光瞥了一旁的东方轩一眼,他从那位年轻后辈身上瞧出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但也都是些无聊的俗人玩意儿,于他并无太多乐趣。
不同于来时的盛大潇洒,离去的白宵身形干脆利落,眨眼便没了踪迹,轻功身法竟是到了雁过无痕的境界。
两位始作俑者走后,废墟之中,仍被药效禁锢着的东方轩沉默着沉默到最后,竟是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魔教教主的一场算计一场利用么?
那他呢?
他的一份真心也成了对方算计利用的筹码么?
算准了他会带他来,算准了他会为其披荆斩棘解决后顾之忧算准了他会引狼入室,为武林盟带来这么一大祸患。
好一个魔教教主!
好一个机关算尽通晓人心的季无涯!
可即便是想通了过往,想通了一切的缘由,东方轩却不单纯是被对方算计利用的愤懑,竟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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