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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倾国——诗花罗梵(40)

    果真是萧浓情。
    三年未见,他还是我们当年初见时那花枝招展的模样,即便是顶着这么大的日头也要在轻薄的官服边缀一圈狐狸毛,骑在自己黑蹄银鬃的爱驹上,风骚得就差没随行几个丫鬟给他撒点牡丹花瓣。
    只是也不知是他半年前被崇少反将一军,挨了皇上五十下实打实的板子,还是三年来深夜里孤枕难眠,原本不可一世的气质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小寡妇似的哀怨。
    下马的瞬间他似乎不经意般朝我这里瞥了一眼,我便不屑地别开目光,看到崇少走下石阶,心不甘情不愿似的朝他恭敬行了一礼。他现在从四品,而萧浓情即便没有相国的身份帮持,此时也算是三品大员,场面功夫还是须得做做的。
    我看看周围的人群,见自己的街坊邻里们似乎没料到这京城来的大臣竟一个比一个生得俊,更是因萧浓情那几分明显的胡血轮廓,陶醉在了这等从未见识过的异域风情中,有几个漂亮姑娘甚至掐着自个儿的人中晕了去,实在看得我好不恼火。
    萧浓情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围观,此时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只是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崇少一眼,打断了他欲脱口而出的官话。
    半月不见,崇大人别来无恙?
    萧浓情眯起眼睛轻声说着,我明眼看到崇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不必紧张,我也只是奉皇上之命到此处来提携崇大人,非但不会在这里添半点麻烦,这般还顺道替崇大人提了政绩。萧浓情说着便懒散地递给身边随行的侍从官一个眼神,只听得哗啦啦一些零碎的声响,几个山贼打扮的莽汉便耷拉着脑袋被锁着铐带了出来。
    我呆了。
    也是这几日我与崇贤弟久别重逢,每日推杯换盏忘乎所以,竟将这筹谋已久的大事给忘了。
    原本打算在渝州城外的地界打劫疏勒入京使,也给这鱼肉百姓的渝州知府使个绊子,哪知新任知府却是崇少;这之后我便又上鹿蜀山去要他们多赶些路,到渝州地界外的一个东边小村去守着,本身讲好今日我便去接应他们,哪知竟被路过的萧浓情给逮了起来。
    方才我将到渝州城的时候,疏勒使团也恰好路过此处,见这几个鼠辈在路边形容猥琐,竟是将主意打到了疏勒进贡我朝的贡品上。萧浓情说着弹了弹指甲,云淡风轻道,我收拾了他们一顿,问出他们几个都是渝州人士,便不迭带来交给崇大人你了。
    我看看萧浓情,又看看他随行的那几个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心中忽然酸忿难当。
    本大侠勤勤恳恳习武三年,上山挑这帮山贼的时候还难免挂点彩,见他们几个身手都还算了得,这才决心要他们也来分一杯羹;可萧浓情这厮不但轻松擒下了他们,眼下竟连那一头飘逸的青丝都丝毫未乱。
    也便是说本大侠苦修三年,都比不上他的一招两式?!
    我忿忿地咬了牙,也不再去看那还在硬着头皮同他虚与委蛇的崇贤弟,径直又从后门绕进府衙,收拾起了自己平日里留在崇少这里的家当。
    这些日来崇少为了方便我偶尔留在这里过宿,便给我拾掇出了一间空房,家具摆设都比我家的破宅子要好上许多,而新官上任、尚且还囊中羞涩的贤弟更是咬一咬牙,给我买了两床柔软的被褥,说什么也不准我再睡那木板床。
    只是今天过后,我和爹怕是又要与木板床相依为命了。
    我正低头收拾着,转眼便见崇少匆匆走了进来,一见我手上的动作,便顿时明白了几分,赶紧扑上来抱住我的腰,眼眶微红地劝道:晟鸣兄,晟鸣兄你冷静一点!你若是走了,愚弟我可怎么办?
    我顿了一下,回过头去苦闷无比地看着他道:可我若留下来,被他识破了真身又该如何?你就当真愿意看到愚兄被他抓回京中,仍是锁在萧府做一辈子的禁脔么?
    崇少使劲摇头,信誓旦旦道:不会的,晟鸣兄易容之术如此高明,萧兄又没有我俩发小的情分,怎可能会轻易识破呢?
    我闻言双手一滞,长久地看着自家已然受惊的贤弟,又捏了捏自己看不出丝毫破绽的脸颊,也觉得他这话说得在理。毕竟萧浓情连当年我在花想楼扮作女子的伪装都没识破,现下我脸上这么一张精致的**,也没道理就忽然聪明起来了才对。
    正兀自纠结着,眼前的大门忽然被大力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修罗般的身影,阴恻恻地看着崇少道:
    崇睿,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跑?
    崇少回过头去,原本僵在我腰身上的手在与萧浓情对视的那一瞬间,变得更僵了。
    萧浓情看到我俩这暧昧的姿势,清眉便隐约蹙了起来,又眯着眼睛打量我一番,似是不确定我究竟是这衙门里的谁。
    还未待他发难,崇少便赶忙与我分开,轻咳了一声佯装平淡地解释道:下官并非有意逃跑,只是忽然想起我从这渝州城聘来的大厨今日执意要走,这才赶忙前来挽留;如此怠慢了萧大人,委实抱歉。
    萧浓情闻言细细地挑了眉,在我这虽不算宽敞、却也五脏俱全的小屋里环顾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这比往日逊色了许多的面孔上,鼻间似乎发出一声不信服的轻哼。
    哦?敢问大厨为何执意要走?
    我看着眼前逼近过来的萧浓情,心里暗道不妙,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以顺利脱身的法子,最后直起身来拿捏起腔调,挤出一副市侩又谄媚的表情道:
    小民赵鸣,本也称不上什么大厨,只因知府大人初来渝州的那日上我那里赏了光,这才聘了小民做府衙的厨子;只是知府大人两袖清风,委实付不出更多的月钱来,正巧城里也有酒楼高薪要小民过去,所以这个
    我说着便挤眉弄眼地看向崇少,崇少一脸憋屈地听着,倒也没出言反驳。
    崇少此行确乎没带多少银子,给我和爹补贴了些家用后,事先发下来的那点微薄的俸禄也都给刘知府填了窟窿,报到内阁的经费又尚未批下来,因而我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应当引不起什么怀疑才是。
    现下只需这心高气傲的胡疆野鸡出言呵斥我一顿,赶紧将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厨子赶出这府衙,便可一了百了。
    我看萧浓情,他果然被我这副市井小民的嘴脸膈应得不轻,冷着脸道:不就是几两月钱么?我替他付了便是,大厨大可安心留在这里,先行到府外去逛逛也可,我尚有话要跟知府大人交代。
    说着便扔给我一锭金锞子,扬手不耐烦地做赶人状。
    我:
    好你个萧相国,有钱了不起是吧,本大侠才不屑要你的臭
    不过既然是天上掉下来的钱,不拿白不拿。
    这样想着,我扮作眉开眼笑状接了金锞子,转过头便恨恨地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见这两人间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起来,不过眼前的钦差大臣也不似有什么杀意,便会意地退了下去,抱着自己的金子便往门边走。
    哪知还未走到门口,门外忽然扑棱棱地飞来一只大鸟,径直擦过我的前额,恰落在萧浓情的肩头。
    萧浓情瞥它一眼,皱眉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着萧浓情肩头卧着的那只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鸟,再次目瞪口呆。
    不是吧,皇上到底是有多待见这萧浓情,竟把这厮哈密的老乡都赏过来一并给他做了伴?
    我正发着呆,便见那傻鸟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迟疑着动了动翅膀后,竟用萧浓情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裴李晟鸣?
    第53章
    我:
    崇少:
    萧浓情: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这只总在好死不死的时候变得分外机敏的西域傻鸟,居然比一向自诩天才的萧浓情都先一步认出了本大侠来,眼下却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我恨恨地盯着眼前皇上的宠物,只巴不得把这只傻鸟千刀万剐。
    哪知这傻鸟在我吃人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仍是蹲在萧浓情的肩头,脑袋却又蓦地转向了崇少,下一刻仍是道:晟鸣。
    崇少一呆,而萧浓情也反应了过来,扬手把它从肩头拂下去,眼神比先前的我还要阴森。
    闭嘴!晟鸣的名字也是你能胡乱叫的?
    傻鸟委屈兮兮地扑棱着翅膀下来,落在我的床栏阖起一双鸟眼,似是小憩着睡去了;而我也很快明白过来,赶紧三两步溜出去,转身给他们两人掩上了门。
    敢情这傻鸟不是认出了本大侠,而是见谁都喊我的名字。
    我怀揣着萧浓情的金锞子在府衙中漫不经心地遛了半晌,又悄无声息地遛回这里,扒在窗边敛好自己的身形,凝神偷听起来。
    不说别的,萧浓情曾真心想要置崇少于死地这点我尚且耿耿于怀,此时也确乎不放心让贤弟一个人跟他独处,虽然当面过招的话崇少不见得打不过他,但就怕这狡诈的胡疆野鸡忽然来阴的。
    萧浓情讲话的声音不算大,好在这几年我从未松懈过习武,耳力已经大有进步,轻易听到了这两人间压抑的对话。
    崇睿,我最后问你一句,晟鸣他人到底在哪儿?
    虽然看不到萧浓情的表情,但我也能听出他这话说得是有多么咬牙切齿,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颤,逃跑的念头更盛了。
    而崇少却显得相当镇定,淡淡地只是道:萧兄为何执意认定我知晓晟鸣兄的下落,我也是方才离京不久,根本没有寻到他的踪迹。
    别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离京是打的什么主意吗?萧浓情冷笑道,自从你主动请缨,要李烑将你下放到这千里之外的渝州,我就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诈;想来你也应是早就知晓了晟鸣的下落,只是不肯告知于我,想要自己来寻罢了。
    崇少闻言没有吭声,感觉似乎颇为头疼。
    而萧浓情也安静下来,不知是在对崇少眼神施压,还是在暗暗思量着别的法子。
    好半晌才忽然放柔了语气,以商量的口吻低声道:这样吧,若你肯将晟鸣的下落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徐起潭的下落如何?
    耳边传来不知名的物件落地的声音,以及崇少衣袖摩挲的簌簌声,分明是一副极其慌乱的样子;而我扒在窗边默默叹了口气,已经感到自己又被一条看不见的枷锁给铐了起来。
    甭论萧浓情这话是真是假,眼下也足以动摇苦寻那厮三年无果的崇少了;而我这贤弟若是再傻再圣人些,兴许还会觉得这会儿将我交出去和他团圆是个不错的主意,而我本人的意愿倒成了其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崇少似乎平静了下来,仍是恢复方才平淡的语气,道:
    我确乎是想要找到起潭不假;可晟鸣兄此时身在何方我并不知晓,眼下也毫无办法不是么。
    贤弟,好样的!
    我在窗外听得热泪盈眶,巴不得现下就跳进去给我那高义薄云的贤弟一个深情的拥抱。
    萧浓情那头一阵沉默,似是终于勉为其难地信了崇贤弟,便冷哼一声坐下来,忽然提高了音量道:罢了,即便是没有你崇睿,我也定能很快寻出晟鸣的下落。然而若是你知情不报这里并非天子脚下,你且仔细思量着些。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句隐隐的威胁不像是针对崇少,反倒像是有意教外头的什么人听到一般,脊背便又是一凉。
    只听得屋里的萧浓情又道:不过崇大人虽然付不起赵大厨的月钱,这间房倒是颇替他花了番心思,我挺中意的;方才既是已替崇大人给了银子,这里就暂且归我,再替他寻别处住去吧。
    崇少嚇了一跳,忙道:这不行,萧兄萧大人你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如何能住这下人的屋子,我这就遣人去拾掇一间上房来。
    屋内又安静了。
    崇少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只见萧浓情已经脱靴上床,在那连我都还没睡熟的软榻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而崇少悻悻地看我一眼,两人相顾无言,俱是叹了口气。
    这之后我便只得硬着头皮在崇贤弟的府衙上当起大厨来。
    本以为自己名义上只是个下人,萧浓情平日里看不到我,便也不必过多地在这府衙中现身;哪知这厮竟每逢饭时都会若无其事地来厨房逛上一圈,美名其曰看看赵大厨手艺如何,倒也不给我半分偷闲的余地。
    起初我还提心吊胆,生怕是被他窥出了什么端倪;不过如此几回倒也放下心来,信了这萧浓情的确只是好奇渝州菜式如何烹调,其实也不愿过多地搭理我,并非是识破了我的真身。
    虽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平日里他却也不去监督着崇少办案,只是似闲非闲地坐在这府中纳凉,与那只同为西域老乡的傻鸟大眼瞪小眼。
    如此不出几日,被这尊大佛压着的崇少尚且敢怒不敢言,萧浓情倒愈发烦躁起来。
    不过虽然他没少找崇少和这府衙内其他侍人的茬,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对每日的饭菜苛责些什么,每当我憋着一口气把那些连自家贤弟都还没怎么饱过口福的华丽菜色端上来时,那直扎在我背后的目光都仿佛带着难以言状的恍惚。
    而我也明白了皇上将他那傻鸟送来陪着萧浓情的意图。这哈密来的古怪傻鸟颇有些学舌的本事,能将饲主时常念叨的字句模仿得惟妙惟肖,而萧浓情无论与人议事还是独自待着,都有它在一旁监视,日后事成归京,皇上从这傻鸟口中窥出他这些日来的动向,怕也不算困难。
    想来萧浓情这一路赴渝,私下应该也没少念叨我的名字。
    我这般想着,又暗暗拧了眉。
    哼,想把本大侠抓回京去做你萧家的媳妇,门儿都没有。
    于是我当机立断决心带着爹一道出去躲几日,将家中的细软都收拾妥当后,便来府衙与崇贤弟告别。
    崇贤弟大惊失色:晟、晟鸣兄,你这是当真要扔愚弟在这里同萧兄一道玉石俱焚吗?
    莫慌,愚兄只是出去躲两日,只消这姓萧的前脚一走,后脚就会回来。我安慰道,他既然断定你知晓我的下落,便绝不会在找到我之前对你不利;而贤弟你现下又有皇命在身,饶是他狠话放得再圆,也断不敢在这个节骨眼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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