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逍遥自在了半月有余,该来的还是来了;自萧浓情今晨归京,进宫交差后已过了有足足四个时辰,也不知还能在这御史府躲避到几时。
我喝着崇贤弟温好的黄酒,越想越郁闷,忍不住便道:贤弟,你道这萧浓情究竟是喜欢本侯的人,还是喜欢本侯胯/下这柄宝贝?
崇贤弟闻言小脸微红,却也看穿了本侯那点心事,因而认真地想了想,道:这个,我觉得萧兄确乎是喜欢晟鸣兄的他与我俩这等多年浸淫风花雪月的不一样,十八年来于那事都不甚了了,因而破戒之后动辄显得欲壑难填,也尚在情理之中。
见我撇嘴,崇少顿了顿,又小声道:毕竟看到心上人,这点程度的情难自抑其实很正常
正常?我向下倒倒空了的酒壶,没好气道,难道你见了徐起潭,也是他这副饥渴无度的模样么?
本以为崇少会即刻反驳,哪知他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去,脸居然更红了。
我扬手扔了酒壶,摸着下巴盯了自家这平日里看起来颇为清心寡欲的贤弟一会儿,也认真起来道:贤弟,不妨跟愚兄说说,你跟徐起潭做这事的频率如何?
崇少迟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般尺度的私事没什么不方便吐露的,便如实道:四日三次,每次三到五回左右也不算很多。
我呆了。
四日三次,每次三到五回,算起来倒还比三日一次、每次五回的我与萧浓情多得多。
难道不是萧浓情太过欲求不满,而是本侯太没用了吗?
我低下头来纠结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贤弟,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徐静枫他就没有吃不消的时候吗?
崇少沉默着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盯了我一会儿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然后起身到烧得正旺的灶边,揭开蒸笼上覆盖着保温的屉布,取下那似乎炖了多时的汤煲端到本侯面前来,正色道:晟鸣兄,喝了它。
补汤的浓香丝丝飘入鼻间,我右眼皮跳了一下,这才迟钝地察觉到贤弟应是会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本侯是在苦恼被那萧浓情压榨得不能人道了。
羞愤之余推开那汤煲想要辩解,却见贤弟又善解人意地推回来,语重心长道:这是愚弟近日来研制出的加补型山药枸杞猪腰汤,滋阴补阳,健脾养胃,包晟鸣兄你喝了之后重振雄风,与萧兄夜夜大战十数个回合也不成问题。
说着便又低下头来,似乎自责不已:也怪愚弟这几日忙于备考,只看到起潭公事繁忙需要进补,却忽略了自家同样体弱劳累的兄长,实在该死。虽然这碗是炖给起潭的,不过现下时辰尚早,晟鸣兄你先喝了吧;日后愚弟每逢下厨,都绝不会再忘了给兄长也煲上一碗。
我木着脸听罢,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一下。
眼前补汤浓香扑鼻,确乎嗅得人食指大动;事已至此,我便也懒得再跟他多话,径直接过调羹将这碗本属于徐静枫的补食啜了,又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安然躺回了椅上。
崇少唤了府中杂役来收拾桌上食具,见我依然纹丝不动,便又耐着性子劝道:晟鸣兄,喝过便回去吧。眼看马上便要过年了,萧兄在这京城又举目无亲,四处寻不见你,想来现下也很是着急。
我闻言一愣,想起什么似的坐起了身。
然后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认命般叹了口气,拿过搭在一旁的大氅,窸窣披上后慢吞吞地出了御史府。
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崇贤弟确乎说得在理,年关将近,萧浓情这厮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本侯是应当教他好受些才对。
远远地看见我极乐侯府门前屹立着一袭熟悉的高挑身影,身上披着雪白的貂皮,胡人独有的白皙美貌被冻得微红,似乎已在这里等待了颇久。听到绒靴踩在雪地间的嘎吱声,那沾着点点冰晶的长睫眨了眨,便扬起一双暗潭般的碧眸朝我看了过来。
晟鸣。他走下台阶,平静地望进我的眼里,你回来了。
没有问难,没有指责,更没有怨我害得他在这里苦等多时,就这么轻轻柔柔的一句,倒让我心口软了一下。
我含糊地嗯一声,便凑过去亲了亲他微凉的唇。
温热的呼吸洒在唇畔,萧浓情微张开唇,我便会意地【略】,下一刻便软了脚跟,险些抱着他一头栽进雪地里。
萧浓情起初还能维持着文静的模样被本侯【略】。
本已做好了被这只出差归来的野鸡压榨的准备,哪知感觉到身上之人汹涌而来的火热欲望,我又慌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边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宫里的传讯太监,当即在侯府门前传皇上口谕,要我即刻进宫面圣去。
皇上!我谢谢您!
我神清气爽地尾随着传讯太监走在进宫的路上,想到萧浓情最后那个愕然又憋屈的表情,心下便笑得乐开了花。
努力平息着方才已有几分上头的欲望,逃过一劫的庆幸之余,我也不得不感叹这野鸡美男当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兴许也有崇少那碗补汤的帮衬在,只亲几下便能挑逗得本侯跟什么似的,实在有失极乐侯风度。
内侍公公得了皇上的吩咐将我领进寝宫的暖阁,四下打理一番后,又给我端来热乎乎的红茶和点心,这才拂尘一扬去御书房禀了皇上。
好一会儿皇上才慢悠悠地抱着暖手炉回来,一见我便双眼一亮,弯身从陈书格中翻出一方黑咕隆咚的漆盒,笑眯眯地朝我招手道:鸣鸣快过来,朕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我迟疑了一下,便乖巧地凑过去,朝他怀里那霍然开启的漆盒中看去。
本以为又是周边哪个小国进贡来的稀奇玩意,哪知被皇上抖了抖展开在手中的,却是一幅幅画卷。
皇上撑开那些分明像是才完工不久的画卷,指着画上一个个妙龄女子示意我好生去看,眉飞色舞道:
中极殿大学士之女林曼薇,花颜月貌、知书达礼,年十八;工部尚书之女周小袖,妍姿艳质、端庄贤良,年十五;鸿胪寺卿之女韩幸子,能歌善舞、冰雪聪明,年十七
我满头雾水地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这是您要选妃吗?
皇上一顿,见我当真不解其意般瞅着他,目光便深沉了下来,暂且放下手中画卷静坐了会儿,沉吟良久后,便语重心长地看着我道:
鸣鸣啊,朕是觉得你也是时候该成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嫌人家上一章短小的拜托看一眼评论区呀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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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呆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才恍然明白过来皇上的意图,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那些京城闺秀的肖像,一股凉意便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脊梁。
若说先前我只将御书房所听到的种种当成是自己如梦似幻的一场错觉,可眼下见皇上竟当真说出要我娶官家女的话来,心中便蓦地信了几分,觉得自己或许当真是十七年前被偷换出宫的皇子也不一定。
毕竟若是皇上当真疼宠身为一个外人的小侯爷,这会儿就不应当是让我选京城闺秀,而是把公主嫁给我。
不单是我和崇少之前这么觉得,朝中诸多臣子也无一不认为极乐侯将来定然是要做驸马的,只待比我略小几岁的两位公主及笄,便会被皇上招为乘龙快婿了。
而我其实也一早便做好了娶公主的准备,这便是之前无论我多么中意骊珠儿,都不可能娶她做正妻的缘由;哪知原来皇上非但不打算嫁公主,反倒像为皇子的婚事发愁一般拿了近臣之女的画像来与我一道品评。
我坐在兴致勃勃的皇上身边,额角早就布上了一层细汗。
淑妃娘娘半月前在长乐宫平安诞子,却又是一个小公主,原本拍着胸口保证这一胎会是龙子的太医院众臣个个尴尬不已,好在皇上似乎也没对此事上心;眼看太后还在病着,国丧后定有一段时日严禁嫁娶之事,皇上却叫我在这个时候娶妻,他究竟是有何打算?
可我什么也不敢问,更不能埋怨皇上为何不愿认我。
一瞬间我思绪万千,却也没再继续神游着想下去,见皇上还在看我,便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这臣我觉得自己尚且年少,还想着再清闲几年,现下娶亲实是实是早了些
哪还早呢?皇上幽幽看我,东阁大学士家的孙子比你还小半岁,现下家中一妻两妾儿女双全,太学的那些个官家公子也就你跟崇睿俩小子连侧室都没有,朕看在眼里,也当真是急在心上。
那您也早点提这茬啊,若是半年前知道您有让我娶亲的打算,我也不会硬着头皮去挑那萧浓情了。
我哀怨地看着皇上,想到此时还绿着眼睛等在家中的野鸡美男,只觉得自己真是骑虎难下。
半晌也只得慢吞吞道:皇上说得在理。只是婚姻大事不能草率而定,眼下我爹尚在襄阳老家办事没有回来,如此不知会一声便娶回侯府主母,其实有些不合礼数;不若待我爹回来一道商议一番,这些姑娘我看着都挺好,也让他老人家来帮我参谋参谋。
说罢便顿了顿,有些紧张地暗暗攥紧了袖子。
我这话说的,其实是存了几分试探的意思;因为我爹这半年多来除却那两封信外,便是再无回音,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安好,日后还会不会归京来看我,现下能寻出这般借口,也想要看看皇上究竟是如何反应。
皇上见我提到我爹,颇为英武的俊眉似乎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他收起手中京城闺秀的肖像,显然也窥出了我心中的不情愿,半晌叹了口气,道:
也罢,你爹确乎回了老家颇久,现下无心于此事也情有可原;朕不日便遣人去襄阳问问,教他早日归京,跟朕一起将鸣鸣这成家大事理了。也是他这当爹的忒过散漫,总让我们鸣鸣牵肠挂肚可怎么行。
我闻言松了口气,多日来因担忧我爹而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慢慢地喝了定神。
话说回来,鸣鸣,皇上将那装满画卷的漆盒收起来后,看着我明显释然了许多的侧脸,忽然微眯起眼睛道,你与萧家小子最近相处得如何了?
我一口茶水喷到了暖阁价值连城的地毯上。
虚弱地抬起头朝皇上看去时,皇上正执着根银签剔牙,见我如是反应便咧开一口森森的白牙,别有深意般说道:鸣鸣当朕不知道他卖了自家老宅之后,实是搬到你们极乐侯府上住去了么?
我闻言沉默了许久,终是别过头去,心下只觉得幽怨万分。
打从萧浓情自西域回来,城里的姑娘大喜过望之余,却无人能够知晓萧郎如今的住处;想来萧浓情虽然每日低调地在我侯府进进出出,却也从未刻意掩饰过自己的行踪,被皇上的眼线轻易打探到也尚在情理之中。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不过也来得忒快了些。
眼看我先前立下的不会跟萧浓情断袖的誓言成了笑话,皇上摇摇头,扯出一块手帕给我擦了擦嘴边的茶水,瞅着我叹气道:
鸣鸣啊,朕早就跟你说过,断袖这点小癖好倒是无伤大雅,朕虽然不喜萧家小子戴罪之身,可这些日来也确乎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若你当真中意他,朕倒也不至于作出棒打鸳鸯的事来。
我一愣,颇有几分不可思议地朝皇上看去。
果然皇上顿了顿,又道: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准你跟他在一起,却不可因他而耽搁了娶妻的正事,鸣鸣你须得为朕咳,为你们裴家留个后才行。
我下意识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想着皇上心下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既然他已经决意对我和萧浓情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娶妻的事就一直拖到我爹回京便罢。
见我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皇上那双幽深的俊目似乎微闪了一下,忽然道:鸣鸣,你是不是因为朕取消了南巡一事没能离京去玩,心里头怨朕?
这叫什么话,我哪儿敢呢。
只是连崇少都偶尔能跟着他爹和监察御史到南直隶出差去玩,我长这么大却都没能真正出一回京,确乎有些不太甘心罢了。
总觉得好像有一只暗处无形的手,想要牢牢地把我锁在这京城一般。
见我摇头,皇上便捧着暖手炉在龙榻上懒散地躺了下来,悠声道:朕先前思虑不周,只觉得带你去南方巡游一番,吓吓某些心中有鬼的逆贼也是好的;只是怎料萧璞死后便风波不断,朕思来想去,也觉得你现下留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说罢见我神色似有恍惚,便又低声道:
若有朝一日这天下成了你的,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也同朕一般去巡游自己的江山。
我出了宫,绒靴踩在还未消融的雪地里,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着皇上方才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只觉得头痛不已。
事到如今若我还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那我怕是当真成了憨批。
入夜,不算寒凉的微风吹落点点细雪,拂在我尚呼着热气的唇边。我慢慢地走在宫墙外,侧头望着那一座座熟悉又陌生的殿宇,头一回生出了切实的孤独感。
走到上城官家府舍云集的繁华街巷时,我老远看到一群御史正穿梭在灯火间,进出着一座不知是哪位朝臣的府邸,来往低语着些什么;而崇少正披着一件不算厚重的狐裘,站在灯笼下出神地朝里面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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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倾国——诗花罗梵(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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