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枫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除却皇上亲卫外,随行近臣仅极乐侯与臣二人么?
皇上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他的印章,扬眉道:哦,还有崇家那小子。
徐静枫一愣,显然没料到会从皇上口中听到本侯贤弟的名姓,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不免微微蹙眉道:恕臣僭越崇睿他不过一介未入朝的御史公子,此番又何德何能与皇上同行去南巡?
朕的鸣鸣想让朕带着他,便带着了。皇上理所当然道,又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阿枫不想朕带着他么?
徐静枫欲言又止,面上的神色像是有些复杂,显然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看着他,心道这徐静枫果然是皇上视若亲子的最忠之臣,对话举止俨然比一般臣子随意从容得多,竟也当真不在皇上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就是不知本侯要贤弟跟着,又哪里惹他不满了。
而皇上似乎这才想起了他们两人间的暧昧关系,若有所思般摸摸自个儿的下巴,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道:阿枫啊,说来崇家这小子对你也是钟情得很,朕看你这些年也从未想过娶亲之事,不如
哪知皇上还未说完,便被徐静枫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去。可惜臣并非断袖,既不好男色,对他也并无半分好感与情意在。他说着便深深一俯首,平静而又坚定地继续道,日后也绝无可能会对此人动心,还请皇上莫要再提,拿此事来与臣顽笑。
皇上瞅了他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
好你个徐静枫,我家贤弟那后/庭花都不知被你采了多少次,顿顿药膳把你补得整个人都白胖了一圈,如今居然还敢跟皇上说对他半分情意也无?!
我气得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却因自己现下的处境堪堪憋了回去。眼看着那徐静枫规规矩矩地行礼告辞,皇上又百无聊赖地翻了翻龙案上那一摞奏折,不多时便慢悠悠地背着手踱出御书房,似是到长乐宫找淑妃一道用膳去了。
我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皇上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才脱力般松了口气,打开多宝格下这一处暗柜的门,出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将自己散乱的衣衫整理好后,我黑沉着脸回过头去,果不其然见萧浓情还躺在那柜里睡着,日月无光的睡颜香甜而满足,黑发流泻在朝服散开的雪白背脊上,仿佛感受不到丝毫危机。
我蹲在多宝格前看着他这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方才被纠缠的种种,双颊冒烟的同时,开始犹豫着到底是抛下他一走了之便罢,还是叫醒他再出宫去忍受一番这般骚扰。
这时,我隐约感到身后似乎有一道来历不明的视线,灼灼地盯在脊背上像是在暗处观察着什么。打了个冷战回头看去,我愣了一下,发觉居然又是那只西域的劳什子蠢鸟,正站在窗楹前的架子上呆呆地看着我。
悬着的一颗心倏然放下,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自个儿袖子上的灰尘,凶巴巴地瞪它道:看什么看,连本侯都不记得了?
那蠢鸟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后,扑棱了两下翅膀,以皇上的声音威严地唤道:
李晟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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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手榴弹:阿寒今天摸鱼了吗、藤原千花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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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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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一盏茶功夫后,我便抱着睡得不省人事的萧浓情出了宫。
虽然知道他随时都有醒过来纠缠我的可能,可眼下将他丢到皇上的御书房里继续睡也不是个办法;出来的时候又恰巧遇到传讯太监,我便谎称是在御花园看到萧大人暑气上头,这般先送他回萧府医治,请他代我去禀皇上一声,也顺道帮萧大人请个假。
那传讯太监自然也不疑有他,忙为我二人叫了顶轿子,我便也从容地抱着萧浓情坐了上去,任轿夫一路朝他们萧府抬去。
这仓促唤来的轿子不算宽敞,容不下一个横躺着睡在里面的人,想了想也只得将萧浓情抱到腿上,让他靠在我的肩头继续睡;半晌只觉得他近日似又瘦削了许多,窝在怀里的感觉绵软得像朵轻飘飘的棉花糖。
许久又目光复杂地低下头来看他,只觉得这姓萧的野鸡果然还是生病和睡着的时候更可爱些。
到了萧府抱着他下轿,那迎面而来的家丁与丫鬟见来人是我,似乎有些惊奇,却也会意地接过他家少爷的发冠和外袍,由着我将他抱进了正宅。
一进门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我打了个喷嚏,余光瞥见萧浓情的书案上还放着一只空了的药碗,心道原来这厮的身子还没好透彻,手上的动作便不由得轻柔了许多;将他脱得光溜溜塞进被窝之后,便看着他眼下那若有似无的暗青发起呆来。
虽然知道最近皇上点了几起旧案给刑部,这好大喜功的萧浓情理应忙得紧才是,可眼见他既然还有精力分神来找本侯厮混,便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不知他近来休息得如何,睡得是否同本侯一般安稳香甜。
我看他的书案,上面摆着不少成摞的卷宗和书册,摊开的笔记上墨迹凌乱,显然似乎很是头疼;许是因为怕被打断思路,才没唤丫鬟们进来拾掇这些杂物。
看看眼下这无比兢兢业业的萧浓情,又想想我那废寝忘食埋头苦读的崇贤弟,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般游手好闲的本侯很是惭愧。
眼看萧浓情翻了个身,红唇嗫嚅着似是在说些什么梦话,我弯身凑到他的脸颊旁,下一刻耳边便飘入喃喃的两个字来:
晟鸣
我闻言挑了挑眉,伸出手来没好气地捏了下他的鼻子,眯眼道:萧浓情,你就当真这么喜欢本侯么?
萧浓情没吱声,轻浅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脸颊,似是睡得很熟的样子。我坐在他的床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看着他撇嘴道:那你究竟是喜欢本侯什么?不是说我样样都不如你吗?
正当我以为他已又是睡死过去了的时候,萧浓情忽然朝我偎过来,双臂也环上了我的腰肢,居然脱口而出道:
晟鸣,长得好看
我一愣,下一刻只觉得心花怒放。
天晓得从前的本侯是有多想从这只高傲且自以为是的野鸡美男口中听到这般赞美的话来,可惜他没被我扯断袖子前是不服不屑,断了袖子后又专注于讲些床笫间的风骚情话,倒是从未真正品评过本侯的相貌;这下终于如愿以偿,这场袖也算断得圆满了。
好吧,本来还在纠结着要如何摆脱这个麻烦的黏人精,既然你现在这么乖,本侯也就发发慈悲,暂且陪你多断些时日。
不就是游湖么,有什么好怕的。
心情大好地捏了捏他那张原本在我看来讨嫌无比的俊脸,又低头在那红唇上亲了一下,我悠闲地站起身来抻了抻自己的衣袖,便打算暂且打道回府了。
哪知方才转过身,我眼前一晃,竟看到门口正伫立着一袭沉默而又苍白的影子。
我:
萧璞:
我哽咽了一下,看看眼前分明已像是在此静候多时的萧老,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仍是睡得香甜的萧浓情,两眼不由得阵阵发黑,只巴不得赶紧找条地缝钻进去。
倒是萧老率先回过神来,似是也看出了我的窘迫,从容地揖了一礼道:下官萧璞,见过小侯爷。且恕犬子无礼,昨晚诸多劳累才一睡不起,眼下无法招待侯爷;不知侯爷是否有空,同下官去这隔壁的烹玉斋共饮一杯?
既然萧老都这么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得干巴巴地点了头,跟着他出了萧浓情的寝卧。
萧老引着我在这萧府中慢慢走,高挑的背影显得孤清而苍劲,未过多时便带我到了一处幽雅清静的品茗小斋,撩开竹帘邀了我进去。
便坐到那一方圆圆的根雕茶桌边,面色沉静地开始煎茶。我看着他那握在茶匙上的手,心下不由得感慨这萧大人曾为一方传奇美男确有他的道理,七十岁的人了,皮肤和手却仍是光滑得如同羊脂玉一般,想来若时光溯回几十年,怕是连萧浓情也无法比拟的风姿。
他向我请了茶,看我略显拘谨地小啜一口,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竟开口道:
其实小侯爷与犬子一事,下官早些时候便已经知晓。
我一滞,险些将口中清冽冽的香茗喷出来。
好容易才将那噎在喉口的茶水咽下去,我佯装镇定地擦擦嘴,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这萧璞萧大人居然知道我和他家幺子这点断袖的破事儿,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试探着抬头看他,萧老仍是平静地坐着,面色窥不出半分喜怒。也恕下官直言他忽然放下手中茶盏,直直地看进我眼里,侯爷究竟是真心对犬子有意,还是一时意气想要报先前那不共戴天之仇,这才佯装有情人来戏弄犬子的?
我目瞪口呆。
不愧是真正老成了人精的朝中旧臣,居然连本侯这点遮遮掩掩的诡计都猜了个**不离十;就是不知他家那同样精到不可思议、却又在某些时候蠢得令人发指的幺子,是否也同样隐约感到了些。
见我如是反应,不消多说,萧老也已是明白了过来,垂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
浓情这孩子虽是自小被下官娇惯着长大,性子着实称不上好,却也并非侯爷所想的那般坏;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同侯爷一般的少年心性。若他当真一门心思想要与侯爷交好,下官毕竟为人父母,也着实不想看到自家幺儿日后为之惝恍迷离的模样。
我认真地听着,心下不由得幽怨万分。
虽然早就知道萧浓情他爹不可能情愿他断袖,可棒打鸳鸳的这一日也委实来得忒早了些;本侯尚未来得及使出更多的花样与伎俩,事已至此,想必萧浓情那游湖的夙愿算是泡汤了。
哪知眼前的萧老顿了顿,下一刻却道:也便是说,若侯爷现下心无所属,不妨当真考虑一下我家幺儿;毕竟遍观这京城内外,论才情与样貌,能配得上极乐侯的,也仅只浓情一人而已。
见我茶盏已空,萧老便又沉着地抬手为我续上。我僵硬地捧起来喝了一口,看着眼前端的是无比严肃的高龄美男,脑海里似是断了根弦,只觉得方才听到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不愧是野鸡美男的亲爹,自卖自夸起来这煞有介事的模样同他亲儿一般令人困惑;就是不知他老人家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说出这般卖儿子去断袖的浑话来。
我看着眼前俨然一副红娘面貌的萧老,憋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地问道:萧大人何出此言?
本只是想缓和一番眼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哪知萧老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话锋一转道:
却是不知侯爷现下,对自己的身世知道有多少?
我闻言一惊,险些摔了手中茶盏。
方才在御书房听到的种种还未来得及被我消化,所有的震惊与困惑也都被我压到了心底,强迫自个儿暂且不去想它,哪知却在这时被萧老提了起来,容不得我不去心慌。
本以为牵扯到我爹和镇南王就已经够呛,可眼下萧大人说出这话时一副泰然自若的镇定样子,竟也不似是个局外之人。
我看萧老,萧老却显然没有将这一切向我娓娓道来的意思。侯爷现下年纪尚小,许多事,其实并无太早明朗的必要。他看着我,竟说出了与皇上那日同样的话来,只需知晓,无论届时这朝中发生何等大事,一心能为侯爷卖命的,能护得侯爷周全的,便只有我萧家这一位幺儿了。
见萧老也一副高深莫测、却并不打算将一切对我和盘托出的模样,我便觉得心烦意乱起来,不知这帮大人究竟是在搞什么把戏。
思来想去也只能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苦闷道:他护我周全他一介罪臣之子,又能如何护得了我周全?
这话虽然不敬了些,却也是事实;想来我爹与萧璞并无深交,萧家在这朝中独有一个罪臣之名在,既无声望也无根基,又如何信得了他们。
萧老显然窥出了我心中所想,了然般扬起眉,推开了手边已然凉透的茶盏。
也是因为浓情归京的时日尚早,许多才能还未来得及施展出,这才教侯爷轻看了去。说罢忽然朝我凑近了些,低声道,不知侯爷在这京中,可曾听过浓情母亲的旧事?
我一愣,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
从胡疆诸国传来的那些个小道新闻中,我只晓得萧浓情他娘是哈密王赏给萧璞的歌姬,貌似也是个闻名西域的天仙美女;其余更多的,一概不知。
萧老沉吟了片刻,也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凝望着手中茶盏那粼粼的水纹,有些黯然地道:
浓情的母亲,实是哈密王后宫中的一名美人;当年我游览西域各国,偶然之下与哈密王结识,那时毕竟还青年风流,王为了将我留在哈密,便教他娘亲出了王宫来服侍我,生下浓情后便又被讨了回去。
我嘴角一歪,只觉得这哈密王可真够小气的,赐给挚友且还给人家生了个儿子的美人居然都能好意思要回去。
此后便色衰而爱弛。到浓情十岁那年,哈密王身边的一位姬妃在祭祀时将她推下天阶,虽然大难不死,却也落得了双目失明、腿脚残疾的下场,终日只能在冷宫以泪洗面,不到一年便故去了。
我听罢若有所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说怎么从没听萧浓情提起过他娘的事,平日里也从未在萧府见过女主人,还在纳闷着萧老怎么也没把他的妾室带回来,原来是早就死在了胡疆。
因我在哈密只是一介游官,无权无势,自然也无法为她复仇。只是浓情在得知此事后迟迟无法释怀,去于阗买了两个年轻姑娘请人教习歌舞,献予哈密王;又自学吐火罗语,贿赂侍从官构陷她两个兄长通敌入狱,不出半年便赢得了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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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倾国——诗花罗梵(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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