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我明显感到书房内的空气变得压抑苦闷起来,下一刻便倏地缄了口。
那日过后徐静枫显然被嚇得不轻,每每被调养好身子的崇少殷切寻来都将他拒之门外,最后更是寻了事务繁忙的借口,干脆夜夜宿在兵部不回府了。
我得知后便忿忿地数落自个儿的崇贤弟,早知道在下也落得同样的下场,还不如当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那徐起潭下药折腾个够本算了。
而我也几番想要进宫找皇上给他讨说法,却都被他拦了下来,惶恐道若连皇上也因此给起潭施压,怕是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于是我没辙了。
面对自家贤弟这感天动地的痴情模样,劝是劝不来的,骂又不舍得骂,本侯还能说什么?
因而一切只当是他们情趣,日后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也跟本侯无关。
砚台已空,崇少执了墨条给自己研磨,眼眸微垂着似在想些什么,半晌又道:晟鸣兄,其实我还想还想先参加文举,然后再好好习武,翌年拿一个武状元入朝。
我听罢一愣:你你还想当武官不成?
正是。崇少凝眉道,毕竟只是为人文臣的话,怕是入朝后便鲜少再能与起潭有交集;而如若当了武官,径直便可分配至起潭手下听任调遣,他便是想要躲着我,也不得不在意了。
我捂住脸,已是被自家这心思单纯的贤弟震慑得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道如今虽是太平年代,当个武官或许没什么,可崇少毕竟年纪尚轻,日后几十年后发生什么都还未必可知,一旦边疆战事告急,那便是攸关性命的大事。
想来他崇家这一代本就子嗣稀薄,幺子断袖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赔上自个儿下半生的安危以求亲近人家。
崇少见状,似是也明白我觉得他荒唐,张了张口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耳旁却冷不丁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扔了墨条起身去开门,便见那总管进来禀道:
侯爷,外头来了个来了个模样极是好看的公子,道他是来求见侯爷的,现下正在那门前候着,不知老奴应当如何回复他?
谁啊?
我看崇少一眼,崇少也一脸茫然。
我与崇少身边长得好看的公子多了去了,这个时候寻来侯府,也不知是我俩哪个狐朋狗友。于是我翻了个白眼,也没了继续跟崇少纠结他人生大事的兴致,懒洋洋便道:把他请进来吧。
总管诺了一声便退下了。我也起身打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背着手朝书房外走去,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破坏我与贤弟难得的促膝长谈。
殷红黄昏下,碧绿碧绿的萧浓情正站在庭院中那一棵苍郁的罗汉松旁,听见脚步声便回头朝我看来,唇边勾起一丝轻浅的笑意;一双幽遂的碧眸也在余晖下微微闪烁,下一刻便抬脚,缓步走到了我面前来。
晟鸣。他开口,嗓音竟是难以言状的温柔,听闻明日天气晴朗,待下朝过后,我们便一道去游湖可好?
第23章
我:
崇少:
和他贤兄一般未曾料到如此发展的崇贤弟转过头,略有几分僵硬地朝我看来;而我看着眼前上一次正式碰面时还不欢而散、此时却俨然已是一副情人模样的萧浓情,嘴角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两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看来扮作鸣香跟他瞎扯的那几句浑话竟还当真发挥了效用,这单纯的野鸡美男似是已经一心一意地将那思慕转移到本侯身上来,这般才下了点绛阁,便不迭地寻到这里来了。
不过我可不敢如此轻易地断定这便是萧浓情喜欢上了我,只是以他的自恋,兴许觉得本侯这会儿已跟那话本中的俏侯爷一样,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也不一定。
既然事先已经下了如此之多的苦功,万不可在此时功亏一篑。于是我摸摸鼻子,面色也变得坦然起来,不太确定般重复道:游、游湖?
萧浓情点点头,幽眸里仍是闪烁着某种算盘一样的微光,而我和身旁已然傻了的贤弟都知道那是什么。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本歪书里所描述的俏侯爷和萧郎的初次,就是两人游湖时在一艘画舫里发生的;眼下萧浓情显然不晓得我与崇少都看过那话本,甚至还是放任它在这京中流传的罪魁祸首。
而他这般大大方方地邀我去游湖,怎么看都像是感觉是
明白过来的崇少欲言又止般看了我一眼,似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碍事,干脆道:晟鸣兄,我家中还有些事,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你与萧兄且好生叙着,愚弟这般便先走一步。
便进屋拾掇了他的书具和作业出来,抱在怀里一溜烟儿奔出了侯府,只留下本侯与萧浓情面面相觑。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他看了我身后的书房一眼,眨着眼睛道。
余光瞥见有不少路过的丫鬟已是三三两两地聚在廊下朝我们看了过来,有不少可能已经认出了这就是近日来扰得她们家侯爷心神不宁的正主,窃窃私语般笑得别有深意。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转过身,示意他跟上来。
一进门,我还未来得及落下闩,便感到身后有具暖烘烘的身子偎了过来,一双柔软的手臂也缠上我的腰身,气氛瞬间变得暧昧难言起来。
晟鸣他把脸颊贴在我的肩颈边,可怜兮兮似的轻蹭着我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生什么气?
见我不明所以地侧头看他,萧浓情顿了顿,小声道:鸣香那事,我已经和她讲清楚了,今后两人只做义兄妹,原先允诺的婚约也已经取消我以后只有你一个,别气了。
听他提起这茬,我神色一动,转过身来扶住他的双肩。见他当真是一副笨拙真诚的模样,我想了一下,眯眼道:这么说,你是喜欢本侯?
萧浓情眨着一双深幽的碧眸看我,神色有着说不出的柔软,竟看得本侯心跳一滞;然后点点头,下一刻竟抬手勾住我的脖子,主动亲了过来。
不是头一回跟他亲吻,便也比上次多了分从容与娴熟。【略】
大病初愈,萧浓情那异域风情十足的俊美五官有着说不出的慵懒味道,身上也仿佛透着浅浅的异香。【略】
你笑什么?我抹了一把濡湿的唇角,没好气道。
无事,只是想知道他翻了个身,撑着那已然暴露在日光下的半边身子朝我伏过来,又伸手轻抚上我的脸庞,目光深沉地问道,侯爷是什么时候相中我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到这个。侧过头去含糊了一会儿后,我想不出什么更加煽情的理由来,也只得胡诌道:本侯其实也不大清楚现下想来,或许是一见钟情吧。
是么?萧浓情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初见面时,还以为你讨厌我得紧,更是挨了那么几拳,现下想起也还是觉得疼得紧。
何止是初见面时讨厌,本侯现在看你也很是讨厌啊。
我阴森森地想着,又把自己的一口獠牙藏好,咳了一声佯装出赧然惆怅的样子道:本侯当初的确是那么以为的。不过你毕竟生成生成这副惹人嫉羡的模样,看久了便心神恍惚,不懂究竟是恨多些,还是爱多些了。
昧着良心去夸赞这只野鸡的容貌,我在心底唾弃了自个儿一万回,面上却仍是款款深情,揽紧了萧浓情的腰身,便又低头在他面上香了一下。
萧浓情闻言眸光一闪,沉默了良久后,忽然道:我也是。
我;?
我也是。萧浓情趴在我的胸膛上,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鸣香道我是因她生得跟侯爷有几分相似,这才心神恍惚,说出那般非她不娶的话来;想来也确乎如此,若侯爷能生成个女儿身,恰就是我生平最最中意的那类女子了。
见我愣住,便叹了口气继续道:初见时我只道侯爷是个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却也总时时记挂着,见你和崇睿一道去花街厮混就生气;说是有那等心思,却又不想赔上自个儿的袖子。
说罢顿了一下,终是温情脉脉地看我道:
不过这些日来我也想清楚了;正如你所说的那般,人生在世,连袖都不敢断的男人算什么好汉。既然侯爷也愿先赔给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听着这番告白,越听越别扭,越听额上的汗水便冒得越细密;半晌看着他那双蛊惑般的碧眸,终于后知后觉地心慌起来。
若是他当真如此深沉地迷恋上本侯,那本侯继续以报复的念头与之相处,会不会忒不厚道了一点?
【以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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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营养液:
wuwuwww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本侯后悔了。
而且是相当的后悔。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本以为挑断萧浓情的袖子就能欣赏到他追在本侯身后那狼狈可笑的悲情模样,哪知非但没能得逞,深受其扰的反倒还成了侯爷我。
而北廊湖那日还发誓要让某只胡疆野鸡吃不了兜着走的小侯爷可能死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见了萧浓情不是横眉冷对,不是深恶痛绝,而是吓得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原因无他,开了荤的萧浓情仿佛化身一匹月夜凶猛的饿狼,而本侯就是被他盯上的那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绵羊。
也是萧璞萧大人尚在西域时从来专注于教授幺子国法侍君之道,却从未想过在那方面点醒他一下;想来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在这个年纪应当早就有了好几房妾室,上道早的兴许长子都能满院追着喊爹爹,而我和崇少也是因为比起女色还是更喜欢同狐朋狗友出门闲玩,不想太早便被妻妾琐事烦扰,这才拖到了现在。
因此今年十八岁、从未亲近过女色的萧浓情举止动辄像憋了八十年一般,也属实情有可原
个鬼!
我蹲在自家侯府正宅那视野宽阔的屋檐上,借着眼前繁枝茂叶的遮挡,战战兢兢地看着庭院中那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骚依旧的野鸡美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你家侯爷呢?
萧浓情将我偌大的极乐侯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本侯的身影,不免焦急起来,径直蹙着一双清眉将我侯府总管叫出来,问道:今日太学休课,御史公子也道是没见着他人,他上哪儿去了?
总管得了吩咐不可泄露本侯的行踪,便只得歉意地朝他微微俯首,道:萧大人,侯爷平日里出门闲逛时一般不知会老奴,也只有在外过夜时才会遣人回来报个平安,因而老奴也不知晓他现下身在何处。
在外过夜?萧浓情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令他不快的字眼,微眯起眼道,他又去花街了不成?
不不,这绝无可能。总管连忙否认,又建议道,要不萧大人您在侯爷书房里待着,老奴遣人去外头找找?兴许只是一时贪玩忘了时候,一会儿便回来了。
我呸!你要他在这里待什么待,莫非还要等着本侯这般下了屋檐自投罗网不成!
我紧张地透过绿叶的细缝窥着萧浓情,暗暗祈祷这只野鸡不要在这里玩什么守株待兔的把戏。好在他沉吟了一会儿后,还是道:不必,我稍后还有事务要办,今日便就罢了;待会儿若你们侯爷回来,告诉他我来过就成。
说着便抬脚往侯府外走去。我正待松一口气,却见他又停住脚步,回头道:我前几日落在这儿的那件牙白绾金丝的外袍,你们可遣几个伶俐的丫头浣洗过了?
总管一愣,忙应道:浣洗是浣洗过了。只是新来的几个小丫头不知这是萧大人的衣裳,洗好后便叠去同侯爷的衣裳一道熏了香,老奴这便去唤她们给您送来。
萧浓情听罢神色一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忽然浮了些薄薄的红潮。
总管瞅着萧浓情的脸色,显然会错了意,便歉疚道:实在是丫头们不懂事。若萧大人不喜这熏香的话,老奴便唤她们再去烘一烘,不知萧大人平日使的是哪种熏香?
萧浓情这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道:
不必了,用你们的就成,这衣裳便暂且替我挂起来吧;我稍后会遣人搬一架衣柜来,你们去将侯爷房中那些杂物收拾了,给我的细软腾出位置来。
我:
这姓萧的野鸡究竟是有什么毛病,居然连本侯的意思都不过问,就径直要搬了家到这儿来跟我同住?
不过他的衣柜
我想了想,决定暂且忍了这只野鸡此番僭越的举动,继续蹲在屋檐上静观其变。
眼下那正对萧浓情点头哈腰的老总管似乎也知道些我俩之间的暧昧,此时不迭地对身旁的家丁与丫鬟吩咐着,俨然将他当成了我极乐侯府的当家主母,狗腿的样子看得本侯恨不得下去给他一巴掌。
打从那晚彻底点醒了萧浓情那事,教他如何排解取悦自个儿之后,这厮便彻底迷上了此道,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本侯黏在一起,得了空便将我往四下无人的地处扑,拉着我的手就要如此这般;而本侯年轻气盛,起初也秉着较劲儿的意思勉强应付得来,久而久之便迟钝地醒悟过来,后悔得几欲吐血。
虽然萧浓情已然中了本侯的奸计,沉溺在断袖的背德之情中不可自拔,本侯却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全然感受不到任何胜利的喜悦了。
而这只精力旺盛的野鸡更是时至今日还在磨着本侯要去游湖,仿佛本侯不知道他那看似清纯无辜的外表下窝藏着什么黑心主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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