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下珠这种灵草不算多么稀罕,但是天生地长的总要比人为种植的好,灵草也分三六九等,而眼前这一株,便算得上中上品了,否则也不值得相长宁折腾到大半夜。
叶下珠全株皆可入药炼丹,如果有特制的法宝法器,就可以将刚刚采下来的灵草放进去,可保其长时间不腐不烂,新鲜如初。
只是眼下自然是没有那等条件的,相长宁不得不另想办法,将这株灵草炮制一番,尽力将其的药性最大化保存下来。
叶下珠最值钱的便是那几粒果子了,相长宁小心将其摘下,个个浑圆,约莫只有拇指大小,色泽殷红通亮,如茱萸子一般,然而却并不止于此。
相长宁拈起其中一粒,对着天光查看,慢慢地转动着,极其认真,果然见到上面隐隐有金色光芒一闪,渐渐的,那金色光芒便亮了起来,是纹路,如叶脉一般层层铺开,很快便又消失了。
相长宁放下手中的圆珠,有些遗憾,这一粒是次品,勉强能用。
剩下还有三粒,他对着天光瞅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一粒完美的,其上的纹路如蛟龙缠绕,对着阳光久了,甚至能看到上面光华流转,若水流动,他顿时心满意足,将其余几粒圆珠都收起来,就算是次品,也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嘛。
如果相长宁没猜错的话,这一株叶下珠的年份至少在一百年以上,至于为何一直没人发现?万物皆有灵,便是一株草,也是有自保本事的,有些生长在妖兽巢穴附近,以求庇护,有些则是寻个偏僻的地方,收敛灵气,低调生长,也只有相长宁这种对于灵宝灵物特别敏感的人,才能第一时间就发现得了它。
也只怪这灵草的运气不好,相长宁假惺惺地为它叹了一口气,然后喜滋滋地收拣剩下的草叶根茎拿去炮制了,虽然这些边角料不及那珠子好,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如今他生活有些拮据,就不要太浪费了。
第11章
过了两日,常老头又带着一只山鸡过来,两人在院子里升起火堆烹煮了一番,皆是吃得心满意足,常老头一边喝着酒一边惬意道:恐怕我这辈子都无法辟谷了,口腹之欲也是有瘾啊。
相长宁笑道:凡事顺心而为便可,难不成多辟谷几年,便能一步登天了么?焉知天上的仙人们都是喝风吃露的?
听了这话,常老头先是愣住,尔后点点头,语气转为赞赏,道:你说得不错,倒是我拘泥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大笑起来,大笑过后,常老头又叹了一口气,看着相长宁道:与你相交之后,老朽才知,原来世上当真是有悟性极高之人,可惜了
可惜了,这孩子却是四灵根,修行极为困难,倘若是三灵根也要好啊。
相长宁见他这般,心下了然,不以为意,反倒过来安慰他道:事在人为,老丈不必为我担忧,若是说起来,四灵根虽然不好,也算是有仙缘了,总比那些毫无灵根的凡骨要强,世上人有千千万,能够接触修仙大道的人只占了其中三分之一,更多的还是肉骨凡胎的普通人,我如今能在这三分之一中,已是十分幸运的事了。
闻言,常老头呼出一口气,道:你一介稚童竟能这样想,亦比我等要强上数倍了。
他说着,又认真对相长宁道:你有这样的悟性,若是认真修行,来日必然会有所成就的。
相长宁笑眯眯道:那就借老丈金口玉言了。
两人相视一笑,常老头道:我昨日去寻了杨管事,托他为你另行安排一份轻快活计,他应下了,想来不出几日便会有消息。
相长宁连忙道谢,又将这份好意记在了心底,只道来日必要答谢对方,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小心眼爱记仇,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但也不是什么好歹不分的白眼狼。
两人又闲聊几句,相长宁试探着问道:老丈,宗门附近可有什么坊市?
有是有,你是要买东西?常老头道:若是需要买什么,我为你捎回来便是,也省得你小孩子家家的跑来跑去。
相长宁摇摇头,笑道:我还未去过真正的坊市,总想去见识一番。
常老头一听也是这个理,便道:正巧明日我要去一趟,不如带上你一同去。
相长宁顿时大喜,连忙拱手道:那就多谢老丈了。
第二日,常老头果然来了,相长宁收拾了东西,便跟着他一道下山,出了宗门,一路上只见天上剑光连闪,若流星飞逝,常老头见他仰头看,便解释道:那些都是会御剑飞行的弟子,我修为尚浅,御剑还不大稳当,怕摔着你,咱们还是另想他法罢。
这话说到相长宁的心坎里去了,不用御剑,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常老头的飞行法器是一个酒葫芦,见风便涨,等长到足够三人乘坐的大小才停下来,等相长宁爬上去坐稳了,酒葫芦便在常老头的驱使下,渐渐升空,朝前面飞去。
坊市不算远,距离清虚宗也就十来里的路程,那里有一个小镇,因清虚宗的弟子们常来此处购买修行用物,渐渐的,倒也繁华了起来,各式店铺楼宇,一应俱全。
等到了坊市,只见前面立着一座高大的牌坊,牌匾上刻了青云镇三个字,黑底描金,笔画古朴苍劲,这个地方相长宁有些印象,大约不知道多少年前来过。
路上行人众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少都是同他们一样,身上衣着边角处都绣着剑纹,那是清虚宗的宗门标志,他们皆是佩戴长剑,呼朋引伴,行走间尽是意气风发,放眼望去,大片人群中,清虚宗弟子足足占了十之七八。
相长宁跟在常老头身旁,左右看看,只不过他个子矮瘦,视野不大好,一眼扫过去,什么也瞧不清楚,只看见那些衣袍翻飞,挨挨挤挤,心中不由大是郁猝。
他对常老头道:老丈若是有事,自去便是,我到处转转。
常老头见他年纪小,只以为小孩儿头一回下山,想看看热闹和新奇,跟在自己身边难免受到些拘束,便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这里虽说不是宗门坊市,但是我清虚宗弟子众多,也不需惧怕,若遇着坏人,只管大声呼喝,切莫独自与陌生人走,我在镇子北面的一个炼器坊内,你若是看完了,自可来寻我。
相长宁应下,常老头又仔细叮嘱几句,这才离去,相长宁便在街上转悠起来,他个子虽然矮,但是胜在灵活,不一会便把一条街给转完了。
青云镇不算大,拢共才有三条街,呈于字状,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相长宁转悠了半日,才总算瞧见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在街道末尾位置,有不少人蹲坐在街边,看上去仿佛小摊小贩,地上摆了一些零碎东西,有劣质的法器,符纸,阵旗或者灵草一类,形形色色,甚至连缺了一角的破油灯都有。
摆摊的人还挺多,一眼看过去,将这半条街都给挤满了,也有不少人在这里转悠,不过一看便是那种囊中羞涩的修士,虽然也有一些清虚宗弟子,但还是以散修居多。
相长宁寻了一个靠近街道中央的位置蹲下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了那株叶下珠的根茎草叶摆好,旁边的摊主见了,哟嗬一声,看稀奇似地道:小娃娃也出来卖东西么?
相长宁应了一声,扫了一眼他面前,也是摆了一些灵草,不过都是十分普通的种类,品相也次,这地儿是他特意挑的,左右的小摊皆是卖灵草的,他这只有一株叶下珠,稍一不留神,就会被漏看了。
左边那摊主是个多话的人,他伸长了脖子过来瞅瞅相长宁摆出来的灵草,认了半天,才问道:这是什么草?
相长宁揣着袖子道:你瞧瞧它是个什么草?
那摊主道:我如何知道?
相长宁抿着唇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摊主奇了:你既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历,还卖它作甚?若是有毒呢?
相长宁便道:谁来买它,谁自然认识它,这是机缘。
言下之意就是,你什么都不懂的就别跟这瞎打听了,你没这机缘。
那摊主碰了个软钉子,嘿了一声,道:你这小娃娃,倒挺机灵的。
相长宁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是不想与他多费唇舌,那摊主倒是来了兴致,追问道:你这要卖多少灵石?
相长宁啧了一声,道:你买不起。
那摊主登时嗤笑:就这么一株草,我还买不起?你说便是,多少灵石?
这人简直是不依不饶,又万分聒噪,相长宁简直有些后悔选在这个地儿了,但是旁边又没有更好的去处,索性一袖手,靠着身后的墙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任由那摊主如何啰嗦,他自岿然不动。
那摊主叨叨了半日,口干舌燥,却见相长宁毫无动静,仔细一看,原来是打起了瞌睡,不由有些憋气,又瞅见地上的那一株草叶,心头好奇,伸手便要取来细看。
还未等他靠近,手便被一把按住了,那原本正闭目养神的小娃娃突然睁开眼睛,语气冷冷地道:休要放肆。
他的声音冷,目光也冷,仿佛是冰雪刻就的刀子一般,看得那摊主一怵,背后的毛发尽皆耸立,仿佛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片刻方定了定神,见左右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自己还被一个七八岁的小毛孩给吓住了,不由便生出几分气恼来,便刻意提高了声音道:我就看一眼而已,你既不懂这是什么灵草,也敢拿来卖,若是有毒,岂不误了买它的人?
这一声有些突兀,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那摊主见了,心下稍定,往回抽自己的手,哪知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却听相长宁冷声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我许你动我的东西了么?
那摊主一窒,哑口无言,脸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后方才愤愤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卖的出去!
两旁的几个卖灵草的摊都有修士来问,偶尔路过相长宁这边,见竟然只有那么一株孤零零的草,一时起兴,便来询问,那被相长宁呵斥的摊主便插嘴搅局,一来二去,生意自然就跑了。
见了这情况,那摊主便露出一个仿佛获得胜利的笑来,挑衅似地看了他一眼,相长宁不以为意,依旧袖着手,老神在在,仿佛全然不放在心上,也不着急,那模样不像个九岁稚童,反倒活像个七八十岁晒太阳的老头儿,那摊主原本以为他这副淡定模样是装出来的,哪知大半日过去了,相长宁依旧如此,他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正在这时,相长宁忽然睁开了双目,转头看向了右侧,那边走来了一个身着褐色袍子的青年,正负着手弯腰与那些买灵草的摊主们低声交谈,一见这人,相长宁便知道,他的生意来了。
第12章
那人是一个炼丹师,相长宁只需略略打量便知道,丹师以炼丹入道,因为常年与丹药灵草打交道的原因,身上会浮动一种奇异的草药气味,寻常人若是不仔细,只怕闻不到,而相长宁是何人?他炼过的丹药比寻常修士一辈子吃过的饭还要多。
他的这棵这叶下珠,只有卖给丹师才能卖出一个最好的价钱。
相长宁估摸着,只见那青年丹师往这边过来了,一连看了两个摊,都似乎没挑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直到来到相长宁的摊前,见摊主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仿佛有些新奇,扫了地上的灵草一眼,立刻咦了一声。
隔壁那摊主没什么生意,正无聊间,见相长宁这边来了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听得顾客问道:这是什么草?
那摊主连忙开口道:他也不
清清朗朗的孩童声音响起:这是叶下珠。
隔壁那摊主顿时一怔,下意识认为这小娃娃被他搅了几次局,一时情急,开始瞎糊弄人了,顿时心头大快,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你这小娃儿好不厚道,做生意最最讲究的便是诚信,不认识便不认识,何必骗人?
说完,又冲那客人解释道:他也不知道这草是什么,约莫是从哪个路边随手拔来的,客人万万不要相信他。
那青年丹师古怪地瞧了他一眼,好笑道:阁下何出此言?我方才细看了一眼,这灵草确实就是叶下珠,还是上百年份的上等品相,你那一摊儿的灵草便是翻个倍也比不得这一株,哪里是路边随手便能拔来的?
这话一出,那摊主登时张口结舌,哑然无语,一时竟说不出来话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今番竟然让一个稚童给耍了一遭,登时面上乍青乍白,又听旁边传来几声轻笑,无比难堪,恨不得揭起袖子遮住头脸才好。
相长宁倒是面无异色,仿佛不甚在意似的,那青年丹师仔细看看手中的灵草,被处理得十分好,虽然说不及新鲜的,但若真是新鲜的上百年份叶下珠,只怕价格就要翻一番了。
这么一想,那青年眼睛一转,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就只有这些了么?
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草叶,相长宁知道他的意思,抿着唇一笑,露出了一点小白牙,也低声回道:不止。
青年丹师顿时双眼放光,道:可否让在下一观?
他最近要炼一炉丹,其中一味材料,正需要用到成熟的叶下珠,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坊市里头见着了,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相长宁看了看左右嘈杂的人群,微微颔首道:借一步说话。
那青年丹师欣然答应,两人起身离开,相长宁眼角瞥见隔壁的摊主正愤愤看来,倒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实在是受不了此人,未免节外生枝,还是避开他的耳目为好。
两人离开了那一片摊贩街,到了街头处,这边行人便没有方才那般多了,左右都是店铺,还能看见一些清虚宗的弟子走动。
相长宁取出来三粒叶下珠放在手中,粗略一看,那青年丹师便面露笑意,相长宁便知这笔生意妥当了,果然,那丹师笑着问道:不知小兄弟欲开价几何?
相长宁比了两只手指,青年丹师顿时笑眯了眼,露出一个酒窝来,但还是问道:这小兄弟会不会吃亏了些?这毕竟是上百年份天生天长的灵草啊。
相长宁摇摇头,道:我还有别的条件。
那青年丹师闻言,爽快道:小兄弟且说来听听,若是不难,在下必然答应。
相长宁笑道:我这里有两个丹方,能否请道友帮忙炼制一炉?
青年丹师不意他竟提出这个要求,先是一愣,继而眼神奇异地盯着相长宁看了好几眼,笑道:小兄弟如何知晓我是炼丹师?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隐约带了几分试探和警惕,相长宁不以为意,只是抿唇笑道:我家中从前也是炼丹入道的,只是后来没落了,但是见着丹师,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阁下风姿卓然,袖沁药香,想必对于丹道研究十分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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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失败以后——未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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