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说完话,好一会儿没人吭声。
白儿子左右观望了一眼,见没人说话,似乎有点心急。
于是白儿子首先面对着杨夜开口:你下午不是说怀疑白哥哥了吗?既然这些有毒的东西,白老大都没碰,他只能是被刀捅死的。
白哥哥一下子站起来,望着白儿子道:我解释过了!我杀他的时候,他就是死了!他既然没有吃假死药,就不会因假死药昏死。如果他趴在那儿的时候,只是睡着了,我捅他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算他来不及反抗,他会疼醒的,他会哀嚎的!可他没有!他那会儿已经死了!
刘女仆在一旁淡淡开口:是否有哀嚎,吭没吭声,这些事情全靠你一张嘴。我们都不知道。这不能作为证据。
你你白哥哥说不出话,坐回椅子上,一脸颓丧地看向杨夜。侦探,我我发誓,他真的一点声都没吭。他肯定是死了。再说再说他血流得那么少
眼见着白哥哥和白儿子争吵良久,顾良似乎被吵得有些头疼。
半晌,顾良用食指在桌面叩了一下,总算开口:都稍安勿躁吧。你们不是侦探,就算投不对凶手,也只是不会受到系统的奖励而已,你们不会受到处罚。所以,对于谁是真凶,谁说了谎,大家心里自己有判断即可,不需要非要争出对错。真凶一定会说谎,你们争也争不出结果。
啧,敢情这意思就是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侦探死活呗?
杨夜盯向顾良,眉毛挑了起来。
顾良说完这等凉薄无情的话,审讯室一度陷入沉默。
顾良浑然无谓,只在片刻后看向白儿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去给白老大送饭的时候,他什么情况?也是趴在桌上吗?
第8章 白老大之死(8)
顾良说完这句话,白儿子看他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
白儿子咽了口唾沫,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道:嗯,他是趴在桌上的。我先敲了几下门,没人应。我就推门进去了。然后我发现他趴在桌上。我想他可能睡着了,于是把饭菜放在桌上就走了。
你没再做别的?顾良问。
没没有啊。白儿子道,我10分钟后不就下来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吗?我哪里来得及做别的?我的剧本也没有写别的。送完饭,我回自己房间,把药盒子撕碎了,从阳台上扔了下去,再去餐厅吃饭,这就是全部,再也没有别的了。
好。我没有问题了。
顾良不再询问,沉默下来,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一闭,开始闭目养神了,倒显得像是成竹在胸,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顾良的手背放在桌上,突出的那节腕骨像玉石一样好看。
杨夜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倾身拍了拍顾良面前的桌子。
顾良一睁眼,意外看见杨夜近在咫尺的脸。
顾良几乎被他吓一跳,立刻往后仰去,皱眉道:你干嘛?
走。一对一。杨夜率先往审讯室走去,我要审你。
顾良:
片刻后,审讯室内,杨夜与顾良相对而坐。
审讯室隔音效果极好,一点也听不到集中讨论室的声音。也因此,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两人虽然坐得并不靠近,但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杨夜扶了一眼镜,问顾良:你觉得白老大是什么时候死的?
顾良食指在腿上敲了敲,然后道:按大家的说法,12点20分,女仆敲白老大门没人应;10分钟后,白儿子进屋送饭,他趴在桌子上不动,像是睡着了;白哥哥再去持刀行凶,已经是下午2点了。照我看,女仆敲门没人应的时候,也就是12点20分,白老大已经死了。
杨夜再问:那么,你怀疑谁?
顾良沉默片刻,终究说:白儿子刚才有句话,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杨夜:哪里奇怪?
如果我想杀白老大,我去给他送一份有毒的饭菜的时候,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我会把毒饭菜放下就离开吗?
顾良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的。我不能确保他醒来后一定会吃这份饭菜,所以我一定会做点别的什么。相比之下,白哥哥的做法就合理多了。管他白老大是中假死药昏死,还是单纯睡着了,能趁机杀了他,当然要趁机杀他。
杨夜点头:嗯,有道理。
又或者,如果不想当场杀人,我起码会再来一趟,确认他有没有吃有毒的饭菜,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顾良道,所以,白儿子那番话很惹我怀疑。我问他,是否之后什么都没做。他肯定地回答,并且再三强调,剧本后面什么都没写,他就什么都没做了。但这不合逻辑。就算当时没做什么,他起码会在下午找机会再去一趟白老大的房间,看他有没有被白月光毒死。
杨夜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了。要是按你这说法,你也值得怀疑。你有返回现场看他死没死吗?
我确实没有。可是我的剧本特意写着一句话你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白老大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喝鸡汤。你认为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所以,我以为我的计划万无一失,自然不需要再做确认。我又不知道鸡汤被打翻了。
杨夜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辞,又问:那刘女仆呢?她也值得怀疑。你不知道鸡汤被打翻了,但她知道。白儿子看到白老大在睡觉,她去叫白老大的时候,可能也看到了。
所以,跟白儿子的情况同理,她也会担心,她下了朱砂痣的饭菜,白老大可能并不会吃。因此她也应该去确认白老大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被毒死才对。
顾良看向杨夜,嘴角旋即扬起浅浅的笑意。她当然去确认了。你忘了?死者就是她发现的。
说完这话,顾良目光放空,似乎又看起空中的浮尘了。
他语气清淡地说:按剧本约定,每个人在不确认自己是否是凶手前,都要隐藏自己,既要隐藏杀机、也要隐藏作案手法。这个原则,系统也在遵守。
所以,那会儿系统广播播报剧本的时候,对此的说辞是,刘女仆发现白老大一直没出现,决定去他的房间找他,看看他啥情况,而不是直接说,刘女仆是去看白老大有没有被她搞死的。
其实,这也可看作某种系统处理问题的公平性,因为它不能给真凶提示。如果它说出刘女仆去找白老大的真正原因,真凶有心的话,会注意到这一点,也会模仿这个说辞。
听完顾良的推理,杨夜用镜片后那深邃的目光看了顾良许久,然后他再扶了一下眼镜,站起身,大步走到审讯室门口,打开门,对刘女仆道:刘女仆,麻烦来一下。
闻言,刘女仆很快来到这个房间。
见刘女仆被叫走,而不是自己,白哥哥皱了眉,白儿子的神情也有些严肃。
审讯室的门重新关上后,杨夜看向刘女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3点10分,你为什么去找白老大?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刘女仆答:当然是去看他没有被我的朱砂痣毒死。系统念的公共剧情,是有所隐瞒的,它会保护所有人,不会暴露任何人的杀机。
刘女仆说完这话,杨夜轻叹一口气,把她请了出去。
审讯室内,灯光昏暗。
在这种环境下,顾良的脸显得更白了。
但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看向杨夜。可以投票了。如果你不想死,你接下来要做的,是说服白哥哥和刘女仆,让他们投对票。
那你认为,他什么时候下的手?杨夜问。
顾良双手放在座椅把手上,良久后,食指轻轻叩了一下把手,缓缓道:我们都低估他了。他从一开始就说谎了在早上刚见到我们两个的时候。
第9章 白老大之死(9)
是是白老大要杀我!
白老大害死了我亲妈,所以我买了一种毒药,想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找机会下毒。
我刚才待在屋子里。白老大居然来找我了。那会儿我刚把毒药盒翻出来,他进屋的时候,我没来得及收拾。所以那盒毒药正好被他看见。然后他就拿出一把刀出来,说他要是先把凶手杀了,他就不会死了。
这是白儿子在被白老大追杀之后,跑到顾良房间里来时,对顾良和杨夜说过的话。
顾良当时信了白儿子的话。
白老大觉得17岁的未成年是所有玩家里最好欺负、最好忽悠的,因此,基于想自救的心理,他选择先去跟白儿子聊聊天,试探他是不是凶手,这个逻辑是合理的。
去到白儿子的房间后,白老大发现桌子上有毒药,以为他就是凶手,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开始追杀他,这也是合理的。
但现在看来,早在那个时候,顾良已经被他骗了。
所以,你认为真相是怎么样的?杨夜问。
顾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早上为什么先来我房间?
杨夜实话道:大家刚抽完卡,听到系统宣布规则的时候,都很迷茫。那之后,系统让大家回房休息,没有人行动,除了你。我那会儿就注意到你了。你开始行动后,大家才陆续往外走。我悄悄跟着你,看着你去到张律师的房间,由此明白你扮演的张律师。
顾良想到什么,眉毛一挑:哦,你以为我跑那么快,有可能是凶手?
嗯,如果你抽到了凶手牌,你必须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适应这个游戏,并且,你可能得尽早回房,为你的行动做准备。所以,你离开得那么早,是凶手的几率很大。
杨夜说,当然,如果你不是凶手,你那举动就能表明你这个人非常冷静,适应性极强。我那会儿刚拿到侦探牌,对这个游戏又很陌生,我很想找个理智冷静的人,细细聊一下这个游戏。其他人要么害怕要么紧张,根本聊不出任何结果,我只能找你。
说到这里,杨夜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微微倾身上前,离顾良近了一些。
杨夜明白了顾良这么问的用意。你问我这个,是在思考,白老大去找白儿子的原因?
顾良点头:作为侦探的你,想找一个冷静理智的人聊天,有助于理清思路。那么,作为凶手的白老大,当然也可能出于自救的目的,找一个相对好忽悠的未成年人聊天。早上我信了白儿子的话,就这么认为的。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杨夜打开笔记本,记录下来什么。你认为,白老大找白儿子,不是他的个人行为。
对。白老大找白儿子,不是私自行动,是在执行剧本要求。
顾良肯定地回答,我推测,真的剧情应该是,白儿子早有了杀人的计划,所以,他以某种理由,把白老大约到了自己的房间。白儿子提前在自己屋子里的杯子、又或者甜品里下了白月光这种毒。等白老大到了之后,他给白老大吃了有毒的甜品和水。
杨夜回忆了一下,道:白儿子逃到我们房间的时间,差不多是9点20分。所以,按你的意思,白老大早在9点到9点20分之间,就已经中了毒。
顾良道:对。12点20分,刘女仆叫白老大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白月光的发作时间恰好是3个小时。时间也合得上。
杨夜眼睛眯了一下,再问:那你怎么解释,白老大杀白儿子的事?
顾良道:我想,白老大杀白儿子,单纯属于剧本外的突发情况。白老大这么做,不是为了活命。在黑衣人的监管下,他没办法活命,他豁出去了,想拉着白儿子一起死。
杨夜听罢,身体靠后,头往椅背上靠了靠,许久后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嗯。这个说法我接受。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早上那会儿,白儿子看见你无所顾忌地吃房间里的甜品时,十分惊讶。如果他房间的甜品有毒,那就说得过去了。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杀人手法,下意识认为大家也可能约白老大单独谈话,以类似的方式下毒,所以他什么都不敢吃。
对。顾良点头,再道,此外,还有一个细节。自由搜查的时候,我路过他房间,他看见我之后,不是立刻对我打招呼,而是先望着我喝了一大口水。现在回想这个细节,他这动作就显得很刻意了,好像在强调他喝的水没毒一样。
杨夜问:他喝的这杯水没有毒,可我们在他房间里也没有看见任何甜品。如果水或者甜品有毒,它们去哪儿了?
顾良道:他可能把下过毒的杯子洗了,甜品则可能被马桶冲走了。
杨意想到什么,重新拿出本子记了一下,这不算他销毁证据?系统并没有通报。
顾良说:我去厨房下胰岛素的时候,只用了3毫克,剩下的我拿水冲走了。系统也没有判定违规。我想,这种行为,跟我拿火烧传真纸不一样。
杨夜想了想,明白过来。懂了,咱们这个剧本没有法医,也没有什么技侦鉴定人员,就算那里摆着毒甜品、胰岛素,我们肉眼也无法判断。所以,类似于这种东西被处理掉,不算毁灭证据。至少在咱们这个简单体验剧本里,不算。
顾良点头表示认可:我想,白儿子把杯子洗干净,把甜品处理掉,只能说是以防万一万一我们让他喝水吃甜品,他不敢,就露陷了。不过我们并没有这么做。他在我面前那动作,细想下去,就有点此地无银了。
顾良讲到这里,没有继续开口,杨夜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说话。
一对一审讯室并不大,四周墙壁都是通体漆黑的颜色,同样漆黑的房门禁闭,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都隔绝了。此下两个人都没开口的时候,房内重新变得异常安静。
墙、地板、门是黑色的,会议桌、椅子,也都是黑色的。白色的灯光投射下来,黑得发亮的桌面也倒映出淡淡的白色,不晃眼,但终究显得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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