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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邵年梦(98)

    楚侠客,怎么了?我帮您捡。那人将目光从琉璃表上移开,看向楚行云。同时间,水柱倏忽蹿高,又似因楚行云移开脚而无法再感应,啪地回落。
    没事,我已经捡到了。楚行云移回脚,站好,伸手朝他露出一粒小珠,那人点点头,他的余光只感觉到这水柱方才腾地升起过,但具体停在哪,并不清楚,此时他再看向琉璃表,红色水柱准准地停在了十处。
    那人拿册记录,嘴上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楚行云点头微笑,大步离开。
    谁也没注意到,门下飘出两瓣杏花,随风悠悠,在草间低飞,最后落在楚行云肩上。
    武林盟主在屋间踱步:张宗师,你觉得楚侠客
    张宗师抱拳道:盟主,不是老夫不肯帮忙,我们宗师盟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在江湖上一贯讲求中立,凡事不掺和,不妄议,这次大赛出事,只能烦劳盟主辛苦了。
    说罢,转身离去。噎得武林盟主哑口无言,盟主身旁一个小跟班看不过眼,瞅着宗师走远了,道:什么一贯中立?我看是自私自利!学那么多武功就学会了隔岸观火明哲保身,还当什么狗屁宗师!
    小童!不得胡言!盟主斥责,张宗师一生痴迷武学,开创过三个武功流派,想出的招法更是数不胜数,他还把毕生所学写成武功典籍,公开散播给天下人,从不藏着掖着。如今老了,无子无徒,只想安享晚年不问江湖,也可以理解。你说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自个儿掌嘴领罚吧。
    武林盟主走出房门,外边有人来报:回盟主,属下问了所有送信的小厮,他们都说没有楚侠客的信,就算有,也不可能赶在比赛开始前去送。属下又问了沿途的判官,也都说比赛前没看到有人上山下山。
    如此说来,是楚行云在说谎?
    不,也未必。属下回收了赛场上所有的不辞镜,结果看到了这个
    武林盟主接过,今年山道中总共投放了六十四面不辞镜,用于记录白杏究竟归谁。不辞镜在吸饱真气后,就会开始记录一切照到的东西,直到气殆为止。
    镜中先出现了张宗师,他灌完真气后离开,接着,出现了山林和白杏,斗花会专员在布置场地,将不辞镜藏好。
    武林盟主盯着镜中茂密的树冠,忽然,枝叶间掠过一人影。
    盟主,楚侠客兴许说的没错。比赛开始前,确实有人易容成侍从去给他送信,此人轻功极好,上下山不过眨眼的功夫,速度快到各个判官都没察觉。只不过,这一闪而过的身形,还是被镜子照到了。
    你觉不觉得这个身影像一个人?
    属下愚钝,请盟主明示。
    武林盟主反复开合镜子,观看那一段,最后道:从镜子里可以看出,此人身着白衣,身形高挑,轻功一绝。
    那下属点头。
    武林盟主再道:你觉得,在这斗花会中,谁轻功最绝,同时又穿着白衣、身材高挑?
    那下属怔了怔,答:楚楚行云。
    啪地一声,武林盟主将不辞镜一扣合。
    可是盟主,他为何要自导自演这么一出送信炸亭子?
    这就要问他了。武林盟主道,来人,追拿楚行云。
    第四十回 斗花会3
    顾晏廷稳稳地站在枝丫上,端着一支琉璃千里镜,在观望。
    视野里出现了一只蓝黑喜鹊,它收翅一落,挺着白白胖胖的肚子,在灌木间骄傲地踱步,千里镜跟着它移了几步,紧接着,顾晏廷看见了那四具断头死尸。
    三少爷,武林盟主封锁了全部消息,只是对外宣告斗花会今日停赛一天。
    顾晏廷点点头,眼不离千里镜,四具尸体整齐停放,皆裹了白布,看不到面容:查到死的都是谁了吗?
    回三少,没有,参赛都用的化名。不过,我探听到武林盟主软禁了楚行云,似乎怀疑是他干的。
    楚行云?
    是。他作为卫冕桂冠,无需检查即可观赛,而且,比赛开始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封死信。武林盟主派人去查这个送信人,结果在不辞镜中发现了此人的踪影,身着白衣,模样与楚行云十分相似。
    顾晏廷信口道:上山下山这个身影在不辞镜中出现过几次?
    手下答:一次,只有一次。
    顾晏廷了然一笑: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看来无需我们动手,江湖上多的是人看他不顺眼。
    可是,楚侠客名头太大,栽赃他恐怕不太容易吧?
    视野里的尸首看不到面容,于是顾晏廷把千里镜移回来,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那只胖喜鹊:以前或许不容易,不过眼下今非昔比,楚行云现在想洗清嫌疑,最快的方法就是承认武功尽失,可惜,他已经以十阳真气通过验气门了,此时再来坦白,就是欺诈,不坦白,就要被怀疑。进退两难,叫他有苦说不出。
    那三少爷,我们如何行动?
    顾晏廷慢吞吞地收起千里镜,嘴角嗪笑:坐山观虎斗吧。
    一处暗室,四壁石墙,中央有一把铁椅,楚行云正襟危坐。开春返潮,此时顶上滴下一滴水,楚行云偏过脖颈,伸手接住,水滴落在掌心,冰凉冰凉。
    楚行云收拳握紧,开口问:请问,武林盟主找我何事?
    稍安勿躁,耐心等着。
    一排持刀守卫像石人俑一般,矗立在门口,楚行云继续安静坐着,他算是被软禁了。指尖的牵魂丝不断在拉长,越绷越紧,谢小魂飘出去正刺探情报。
    接着,丝线骤然一松,迅速弯成几绕,不一会儿,谢流水穿墙而进:惨了惨了,有人陷害你。
    这还用你说?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嘛。谢嗲嗲直接坐到楚行云大腿上,准备开始阐述敌情。
    楚行云:给我下去。
    楚侠客,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古人有云,礼尚往来思报玖,情深汲引屡抛砖,你先前心安理得地躺在我身上听盟主讲话、坐在我腿上看四人比赛,我有说什么没有?没有。我谢流水一个字儿没说就让你坐,哎,现在我出去辛苦了这么久,就坐你腿上一下,怎么就不行了?行云哥哥,你好没义气啊!
    楚行云白了他一眼,随他坐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武林盟主找到了一面不辞镜,镜中照到一个很像你的身影。
    怎么可能?楚行云皱眉。
    先前上山给你送信的那家伙,坏,且贱。他先是扮成像你的样子,故意从不辞镜前飞过,快到山顶时再换成侍从打扮,给你信。信炸了,你死伤了,最好,没有,也不要紧,有的是后招。
    所以他们布置了银丝,杀了五个人,以此嫁祸给我?
    谢流水轻微地摇头:对于他们来说,那四个参赛者和一位判官肯定本来就该杀,问题在于要怎么杀,才能杀伤最大。像现在这样杀,就能干掉五个人,顺带再带走一个你,很划算。有些人行凶时会故意让自己受点伤害,让别人以为自己也是受害的可怜虫。你在比赛开始前差点被那封信炸死,本来别人都会同情你,可现在有了这面不辞镜,你就成了自导自演的凶手。
    楚行云心中摇头:没有证据。
    喔,武林判案,要证据吗?疑罪从有,怀疑你是,就开始寻你的不是,寻不到,就寻你的缺点,人总有一点缺憾,然后挖掘放大,宣告天下,到最后你就是十恶不赦的真凶。咱也甭说这么多了,来吧,小云云,跟我一起亡命天涯咯!
    楚行云无语,只道:盟主不会这么武断。
    哦,不会武断好,那你帮我回忆一下,你们凭什么说我是采花大盗?又为什么硬给我封一个不落平阳的称号?
    楚行云疑惑地看着他,谢流水继续道:你们有谁亲眼看到我强奸民女了?有谁夜里听到尖叫呼救了?有谁手里握有铁证了?你们都说我会用白帕子沾了落红然后在上面题字,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盖世武功无人敌,只因深恨朱门臭,不落平阳落闺房。谁见过这条帕子?丝帕还是布帕?这四句话是怎么排列的?上面的血是人血吗?比对过字迹吗?是我的字吗?
    有人问过这些吗?没有。大多数人本质并不关心真相,只是听说有个叫不落平阳的采花大盗,左颊一条疤,天天搞强奸,实在坏,大家都这么说,那他肯定干过,无风不起浪嘛。如果真的有人发问,那只会问一个问题:倘若不是你干的,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而不说是别人啊?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楚行云哑口无言,沉吟半晌,问:所以,不是你干的?
    谢流水忽而笑起来:我可没说这种清清白白的话。现在武林盟主怀疑你,不过好在你声望很高,你要是出事,观众席上的小云牌能砸死他。他那盟主之位正坐得热乎,当务之急是顺顺利利把斗花会办完,别出什么大差错,寻找真相又不是他的事,现在只要没有铁证他就动不了你。到最后实在不行,找个替死鬼结案就是了,反正江湖恩怨,本就生死无常。只是怕
    怕什么?楚行云问。
    怕有人从中作梗,寻不到铁证,就给你造一个,送佛送到西,嫁祸嫁到底。
    楚行云一想:所以,我们必须在那群人动手之前找到真凶,洗脱嫌疑,让盟主盖棺定案,就此翻篇。
    找、到、真、凶,啧啧啧,可爱的云,你说的可真轻松
    楚行云不再听谢流水说话,他十指交扣,坐在椅子上,闭眼沉思,脑中倒放着发生的场景
    四个人冲过来,半空中银丝微亮,之后人头飞起,滚落在地。接着,终点处的判官拿起尖哨,正要吹响,却双手一抽,倒地身亡。
    有些人行凶时会故意让自己受点伤害,让别人以为自己也是受害的可怜虫
    判官
    楚行云忽然睁开眼,拽了拽牵魂丝:那个判官的尸体在哪?
    判官是中毒身亡,尸体应该交给药师了。
    那人为什么要死?楚行云发问,又因何中毒?谁给他下的毒?
    谢流水道:这很简单,他死了,你就光荣成为终点处唯一的幸存者。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们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个判官是真凶,不管他是服毒自杀,还是被杀人灭口,都已经死无对证了。如果他是被灭口的,那些人可能会留下什么铁证给你自证清白?楚行云,我不在乎凶手是谁,也不在乎真相是什么,我只在乎你能不能脱险。
    我在乎真相。
    楚行云看着谢流水,道:有四个,活生生的人,前一刻还在比赛,下一刻头就没了,光天化日之下,在赛场上被杀了
    所以呢?谢流水蹲下来,面对面,盯着楚行云,所以又如何?一个人在江湖里混,之所以会被杀死,要么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要么是有了不该有的东西,说点难听的,这叫作咎由自取、因果报应,怨不得谁。这时,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跳出来,指着尸体,对我大喊大叫:嘿,谢流水你看啊!前面有甲乙丙丁四人死掉啦!你怎么都不关心呢!嗯?关我屁事?
    楚行云看着眼前人,他忽然觉得,谢流水脸上的神情有一点奇怪,或者说,这可能就是他原本的样子。谢流水动不动就嬉皮笑脸,这种笑像浆糊一样刷在他脸上,有时候见得多了,便也以为是真的。可是此时,这个浆糊干了,成了一整块白白的硬干巴,套在脸上。白干巴上有两个窟窿,楚行云朝里看去,看见谢流水的一双眼睛,像蛇的竖瞳,冰冷如死。
    有那么一瞬间,楚行云觉得自己触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从指尖溜走,他没能抓住。下一刻,这双眼睛就变了,像一潭死水通了活温泉,冒出白热气,融化了白干巴,脸上的浆糊重又活络起来,谢流水一笑,还是原来的样子:
    照我来办,咱们就先行一步,抓一个替死鬼,做一个铁证,别人嫁祸我,我们嫁祸他,有我在,暗中弄死个人、动点手脚什么的简直小菜一碟。武林盟主那边正急着结案,此时你把替死鬼送过去刚好解了他燃眉之急。之后盖棺定案,就此翻篇,我们万事大吉。
    不行。楚行云摇头。
    别这么死板,楚侠客,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人害你,是作恶多端,你害别人,是被逼无奈,实属天经地义的。要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流水摇头晃脑,信口雌黄,楚行云打断他:我说了不行,你少在那胡说八道,先去看看那个判官的尸体。这人死的蹊跷,说不定尸体上还能留下点什么。如果有问题,就引导武林盟主去发现疑点,让他的注意转移到那边去。
    是是是,谨遵楚侠客圣旨。
    楚行云看着谢流水飘出墙外,微微蹙了下眉头,心中道:你在外边说这话是要杀头的。
    我犯的罪都够杀五百次头了,今个儿变成五百零一次,怕什么。何况我现在不是在你身体里面嘛,又安全又温暖,热乎紧致湿得冒水
    楚行云调整了一下坐姿,悄悄把手伸起来,堵住耳朵。
    过了一会儿,发现堵住也没用,灵魂同体心连心,谢流水的声音直接回荡在脑海中,把耳朵一堵,反而听得更清晰了,他正准备责令谢小魂闭嘴,此时传来一声:
    找到了。
    谢流水手捏杏花,掀开裹尸布的一角,白布下露出一具青紫色的尸体,胸前还挂着判官特有的哨子,衣物齐整,没有人动过的痕迹,看来药师还没来得及查等等,这里有人。
    第四十回 斗花会4
    停尸间里,有一股潮湿的朽木味。
    吱呀一声,极轻极弱,门渐渐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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