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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邵年梦(99)

    谢流水松开白布的一角,重新盖好尸体,他走过去,走到门边,朝外看。
    有几盏昏黄的灯,在地上投下黑影,除此之外,走廊里空空荡荡。
    忽然,身后黑影骤闪,谢流水猛地回头,见一蒙面人从房梁上翻下,鬼鬼祟祟地猫着腰,正逐一掀开裹尸白布,在翻找。
    谢流水,怎么了,谁在那里?
    不清楚,这家伙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谢流水飘到蒙面人身后,盯着他,此人摸索着,最后掀开白布,找到死去的判官。他戴上手套,捏开尸体的嘴,两指并拢,把手伸进去
    谢流水嘶了一声:有点恶心啊。
    发生什么了?楚行云问。
    没什么。不过还真让你猜对了,判官的死另有乾坤。这人从尸体喉咙里拿出了一只虫。
    楚行云听着,却发现谢流水顿住,没声儿了,他赶紧道:到底是什么虫?
    谢流水盯着眼前的虫,它还活着,攒动着腹下的足肢,幽幽地发着绿光,他正色道:楚行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起尸的万人坑?
    楚行云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回忆起他们在鬼洞里撞见巨蟒,接着从蛇口走进去,见到了万尸虿盆,百鬼群舞。
    巨蟒和百鬼都是尸体,尸体本是死物,但那个鬼洞里的死物却似活过来了,对他们穷追猛打,楚行云想起,当时从那些死物里爬出很多小绿虫,叫作
    共生蛊。谢流水忽而道,这个判官并不是死的蹊跷,他根本就没有活过。
    楚行云心头一凉。
    啪地一声,谢流水手捏杏花,狠狠打碎门外的一盏灯,铜台砸在石板上,发出惊天巨响,很快,有一窝人冲来:
    什么人在那!
    来人!停尸房有情况!
    蒙面人吓得一抖,于此同时,共生蛊虫忽然莫名其妙地脱手,像被吸铁磁吸走一般,霎时落回尸体口中,他伸手要再取,但外边的喊声越逼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无可奈何,只好点墙而上,翻梁速遁。
    谢流水站在一片昏黑中,二指捏着杏花,裹紧那只小绿虫,将它弄死,扔在裹尸白布上,下一瞬,一群人蜂拥而至
    此时,楚行云仍待在石室中,武林盟主还是没来,谢小魂穿墙而进:搞定了。那群人已经发现停尸间有人闯入,接着药师会发现此判官被人下蛊,虽然没有他杀人的直接证据,不过武林盟主定会起疑,你依然是一朵清清白白的小云
    话至一半,谢流水忽而不说了,他看见石室中,楚行云身边,还立着一人:宋长风。
    宋长风满脸关切,道:行云,盟主临时有事来不了,你也别在这等着,我们走吧。
    谢流水听他一口一个行云叫得贼亲热,白了一眼,扭头出去,托腮望天,数天上的小云。
    楚行云方才见宋长风走进来,微微一怔,但立刻便想明白了。虽说江湖庙堂两不犯,但到底官高一等压死人,宋长风年年斗花会都来看他,今日得了消息赶忙出手相助,他如今为官,出面说情,武林盟主也不好不卖他个面子。
    宋长风伸手想扶他一下,楚行云却已自己站起来,他笑着道谢,一边同宋长风寒暄,一边在心中迫切地问:
    谢流水,什么叫那个判官没有活过?我们在鬼洞里看到的共生蛊是一大群小绿虫,它们充满尸体才让那些死物可动,而现在你说有人从尸体里拿出一只虫,一只蛊虫而已,如何能让死尸像活人一样思考说话?
    谢流水伸手,把耳朵一堵,不理他。
    楚行云同宋长风走出石室,手指微动,开始收回牵魂丝,最后像钓鱼一样把小谢钓回来,楚行云看着盘坐在半空中的家伙,心中道:谢流水,说话。
    小谢侧过头,目光移回楚行云身上,认真道:楚侠客,我不开心。
    楚行云望天无语:我只想知道共生蛊的问题,这跟你开不开心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谢流水枕着双臂,仰躺在半空,翘起个二郎腿,人不开心呢,做什么都没劲,自然也没兴致说话,你想要我跟你说话嘛,就要让我开心一下。
    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尸体还在我手上?
    谢小魂别过头,看天上云卷云舒,一脸无所谓:小云你每次就用这个来要挟我,真没劲。
    楚行云没心思跟他抬杠,便道:那你要如何?
    嗯,这个嘛谢流水状似沉思,忽然翻身而起,霎时飘到楚行云和宋长风之间,一把搂过行云,亲了一口:
    这样我就开心了。
    楚行云顿觉脸颊一润,谢流水亲完就跑,等小云反应过来,谢泥鳅已一溜烟滑到他身后。楚行云转过身,盯着谢小人看,此时,身旁的宋长风也回头,问:怎么了?
    楚行云霎时噎住,他回答不出,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谢小人嘚瑟地晃啊晃,那张满是笑意的脸,越晃越近
    下一刻,谢流水伸手搂住楚行云的脖颈,头微微一侧,吮住他的唇瓣。
    此时,宋长风就在两人边上,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奇怪地问:行云,你在看什么呢?
    他没在看什么,他只是被人吻了。
    楚行云浑身僵直,紧紧地闭着双唇,最后谢流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笑了一下。
    宋长风伸手,在楚行云眼前晃了晃:前面有什么吗?你看得这般入神?
    楚行云看着谢流水一步两步三步溜没影,压下心头愤懑,转身继续向前,平静道:没什么,方才认错人了。
    指尖的牵魂丝不断拉长,楚行云随宋长风走入一处雕花小楼,此地是斗花会接待贵客的专楼,檀木椅,珐琅器,雕梁画栋,很是考究。两人寻了个僻静处,稍作休息,言谈间,宋长风问:
    行云,你能不能坦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被武林盟主怀疑杀人?
    别说。
    楚行云还没张口,脑内忽然蹿出谢流水的声音:告诉他就等于告诉宋家,你还想再抓一家进来搅我们的局啊?
    楚行云嘴上跟宋长风打太极,心中道:宋家于我有恩,宋母宋父不想宋长风掺和,只希望他好好做官,我自然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拉他下水。
    谢流水听了,嗤笑一声:楚侠客你人还真好,别忘了,你被宋家下过忠诚引,发作起来,你这一生都由不得你做主。
    那为何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发作过?
    兴许不是没发作过,只是发作了你也不知道。想想看,要是你有一天突然变得对我割舍不下、死生不弃,你自己肯定都觉得奇怪,但是你为宋长风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你就觉得很自然,因为你俩一块儿呆了十年,你会觉得这是江湖义气,是知恩图报。所以宋母宋父从小就把你塞在宋长风身边,给你脖颈上套三道锁链,第一道叫恩情,第二道叫义气,第三道叫忠诚引,确保你很好控制,万无一失。
    楚行云心中不是滋味,他想起在宋家放过的炮竹,宋母轻轻弹去他衣上的红炮渣,温和地笑着,领他去吃汤圆。他有些抵触,不愿将宋家想得如此不堪。
    谢小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十年太长,那些温情是真,算计却也是真,谢流水不再说这个,转而道:
    我现在飘到武林盟主这了,有人把那只死蛊虫送来,不过你们白道对共生蛊一概不知,盟主只是怀疑判官被人下蛊控制,做出凶案后再被灭口,而你,是被人栽赃推出来转移视线的。他们接下来会去查那判官,跟我们无关咯。
    那个共生蛊到底怎么回事?
    不好说。谢流水观察着死虫,它已然丧失绿光,仰天倒在武林盟主手中,像普通的甲虫一般,我先前跟你说过,他们很早就在试炼共生蛊,我最早见到的还是褐色小虫,只能附在草木上,然后慢慢地能附到动物、人身上,眼前这只跟虿盆里的小绿虫又不一样
    等等,不管是枯木残枝还是遗骸尸体,这些都是死物吧?楚行云想道,会不会,眼下这个共生蛊能很好地附在活物上?只需要一只虫就能跟活人达成共生,影响他的思绪,让他自发地去做各种各样的事。
    这也有可能,不过没亲眼见到下蛊过程,我不太好确定。
    楚行云凝眉:这么说,此事还是顾家在背后捣鬼?这也太胆大了,敢这样公然杀人。
    谢流水微微带笑:虽然这是共生蛊,但也未必就是顾家干的,研制蛊虫顾家肯定占了不少苦功,不过这甜头到底谁享,还不好说呢。
    楚行云觉得他话里有话,正待细问,忽见张宗师走了进来,楚行云和宋长风作为小辈,赶紧起身抱拳道:宗师好!
    张宗师点头致意,楚行云本以为打个招呼便罢了,不料宗师跨步走来,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好,二位都是年少有为,仪表堂堂的人物,老夫看见你们,都好像年轻了十岁。
    一番寒暄后,宋长风见宗师还没有走的意思,料想他定是有话要对楚行云说,于是识趣地告辞离开。
    待宋长风走远,楚行云面上还维持着笑意,张宗师却已收了那副平易近人的和蔼模样,严肃道:
    你武功尽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记得虿盆起尸的小可爱可以稍微翻一下第十九回共生蛊
    第四十回 斗花会5
    楚行云心下大惊,他们没露出什么马脚,如何竟让宗师起疑了?无论如何,面上还得绷着笑,他泰然自若道:张宗师言笑了,斗花会高手云集,我若武功尽失还来参赛,岂不是丢人现眼、自毁名誉?
    张天盟旋身入座,端茶自饮,却不说话。长辈没赐座,楚行云只好站着,良久,听张宗师叹了一口气,和缓道:有人质疑你卫冕资格,要你自证十阳。盟主已决意明日加一赛,请你露两手,好服众。
    这宗师,往年没有这一规定吧?
    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次斗花会观赛的游人太多,今天一停赛他们就闹起来,明日要再停还不知会如何。盟主也很头痛,一边众怒难犯,一边凶案难查,这不,就搬你这个救兵出来,有好多游人都是你的支持者,若你能出来露露脸,他们也不会闹翻天了,权当是帮帮忙吧。
    张宗师说这话时尤为和蔼可亲,好似宠儿孙的慈祥老者。一个武林长老,姿态放得这般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行云要是还不应承,那就是不帮武林盟主的忙,不给他张宗师面子。楚行云本来有千百句拒绝的托辞,此时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哑口无言地杵在那。
    楚侠客,你意下如何啊?
    楚行云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好。
    张宗师微笑,起身离开,临走前,看了他一眼道:孩子,我瞧你悟性不错,好好练功,别走偏门左道,以后必有大成。
    楚行云乖顺地点头。张宗师半只脚已跨出门槛,忽而又回身,补了一句:
    不过,你也不必太勉强自己,明日之前,你还可以再来找我。
    说罢,他轻功一提,不见了踪影。
    这一句像冰雹一般砸在脑袋上,楚行云一时有些发懵,这话是何意?他忽而想起刚见面时张宗师曾拍了拍他的肩,莫非那时就被看出来武功尽失了?
    可若宗师早已瞧出端倪,又缘何不拆穿他?
    你知不知道宗师年少时,武林曾出过一个十阳。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楚行云没怎么听过江湖旧事,只听谢流水道:此人天生十阳,是张宗师的同门师弟,两人一同长大,可惜这个小师弟出师后便走火入魔,开创魔教为害一方,最后被白道围剿,张宗师亲自手刃了他。
    楚行云听此,有些明白了。张宗师兴许对他师弟一事心怀愧疚,所以看到他这个十阳人难免勾起往事,就算看穿了他武功尽失也不愿去告密,甚至要是他愿意坦白,张宗师可能还会帮他体面地退赛。
    但这不行,他必须要赢,妹妹还在顾雪堂手里,等着他赢来绣锦山河画去换。张宗师对他没有恶意,但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而且因为这层关系,他若是疑似走了歪门邪道,张宗师很可能会出来严惩不贷,以弥补年轻时没能及时扭正师弟的遗憾。
    以前楚行云为了查心中故人,也找过不少典籍,可是十阳本就百年难遇,江湖上几乎没有相关记载。此时第一次听十阳的故事,他觉得十分稀奇。只是没想到主人公是个宗师师弟、魔教头子,心叹可惜,都已经天生十全十美了,何必还要去作奸犯科?
    谢流水听了,笑回:楚侠客,我以前看过一本秘籍,上边提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江湖上人人都以为真气品级越高越好,所以理所当然觉得十阳最厉害。可是纵观武林,最后成为一代宗师的往往都是九阳九阴,反倒是邪门魔教有不少十阳十阴。著书者觉得很奇怪,不能理解,就去查,结果发现,天生十阳的人其实不少,但天生十阳的正常人就太难得了,很多身怀十阳的孩子要么早夭、要么自闭、智力低下、畸形残疾,根本就不可能习武,自然也不知自己的天分,好不容易有个正常人,长到十来岁不经历天琢,之后功力也会一年比一年低,最后泯然众人矣。
    楚行云听得很奇怪:天琢?
    谢流水明知故问,十分惊讶:哎?小云云你自己是十阳,你没经历过吗?
    楚行云不明所以,十分实诚:什么鬼东西。你都从哪看到的?
    楚侠客,秘籍,品品这两个字,秘、籍。秘籍上说得好啊,玉不琢,不成器,这十阳至纯至烈,人的内体经脉没法儿承受这么纯的真气长久运行,所以身体会自发削弱功力来维持康健,因而就需要天琢来让十阳跟经脉彻底磨合,这就好比是喔对,屎尿要发酵一下才能当肥料,你直接往树下尿尿,根会烧死的。
    你就不能换个比喻吗。楚行云心下不满,那个人的武功天分,怎么就被谢小人形容成这样,太可气了。
    哎差不多啦。瞧你这一头雾水的样子,想必是没经历过天琢了。谢流水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伸手捏了捏楚行云的脸,你是一朵不成器的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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