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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风流书呆(32)

    梵伽罗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头也不回地摆了摆右手。回到家没多久,他便收到了白幕发来的邮件,里面是沈友全的资料,从家庭背景到社会关系,从求学路程到工作经历,简直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其中还有几段沈友全的采访视频,内容从生活到工作,从公众形象到个人隐私,谈及的话题也很广泛。

    梵伽罗飞快过滤着这些信息,海量资讯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扫一眼的事。他半躺在浴缸里,水流浸染着他的衬衫、皮肤和发丝,令他显出几分慵懒,他一直是漫不经心的,直至看见一个微末的,不被任何人注意的细节。

    在一段采访中,节目组把沈友全的家人也找来了录制现场,他们被安置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微笑地看着儿子/丈夫/爸爸与主持人侃侃而谈。沈友全的妻子一只手搂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另一只手却把一个小女孩推出去,表情非常严厉。

    这是她为丈夫诞下的龙凤胎,儿子在子宫里的时候被姐姐抢走了太多营养,身体很孱弱,动不动就生病,是全家人的焦点。女儿从小就壮实,性格也顽皮,常常与弟弟争抢玩具,并不受妈妈待见。非但如此,由于沈友全出身寒门,父母见识不高,也没读过什么书,重男轻女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于是在对待孙子孙女时自然而然便把这种差异带了出来。

    当沈友全的妻子把女儿推开时,奶奶也跟着训斥了几句,爷爷板着脸,面色堪称凶恶。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立刻便被一名助理抱走了。当主持人笑着有请沈总的家人登场时,观众只看见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儿子,小女儿被彻底排除在外。

    这些场景只是被摄像机无意中拍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梵伽罗却摁了倒退键,又定格了某一帧画面,长久地盯着正用力拉扯彼此衣领的两个孩子。

    第48章

    是夜, 梵伽罗从睡梦中苏醒,一只手扶着额头, 另一只手轻轻拍打浴缸边缘, 眉头微蹙,似在烦恼着什么。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鸟不语虫不鸣, 唯有熏风吹过窗户缝隙的声响一阵又一阵传来,透着一点阴森不祥的味道。

    梵伽罗摇摇头,又摇了摇头,终是放弃挣扎,从冰寒的黑水中站起, 披上一件丝质睡袍,打开房门, 朝天台走去。

    天台的铁门十分沉重, 被推开的时候不免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一道沙哑的女声仓惶地询问:谁?

    梵伽罗并未回答,只是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站立在高高的围栏上的女孩睁大眼睛,恐惧不安地喊道:你别过来!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不知为何, 她心中的焦虑和煎熬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的发丝很柔软,被风轻轻吹拂着;他的眼睛很明亮,被星空映照着。即便行走在浓黑的夜色中, 他整个人也在散发光芒,这光芒像是折射于辉月, 又像是从他自己的身体中逸出来的一样。

    女孩呆呆地看着对方,连自己走上天台的目的都遗忘了。

    梵伽罗趁她失神的片刻已经走到她身边,嗓音似凉风一般和煦:下来吧,上面很危险。

    女孩立刻回神,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下来。我要死给他看!这个他便是她的男朋友,十四楼的那位住户。

    梵伽罗仰头看她,忽然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什么?女孩愣了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还以为这人会说一堆大道理劝解自己,亦或打电话找警察。但是没有用的,她今天一定要从这里跳下去,让林钦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还有真爱,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把你的手给我。梵伽罗舍弃征询,直接下达命令。

    女孩果然不再疑问,而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当她反应过来想缩回时,指尖已经被男人握住了。他的力道很轻,只是略微捏着她的一点指甲盖;他的皮肤很凉,像是一块埋藏于地底的玉石;他的态度很小心翼翼,透着十足十的尊重和礼貌。

    焦虑中的女孩几乎立刻就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轻轻碰触自己,即便她完全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我不会救你。梵伽罗认真说道: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请你闭上眼睛好好回忆往昔,看清那些人或事的本质。如果在睁开眼睛之后你还愿意从这里跳下去,我绝不会拦你。

    女孩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闭上眼睛回忆?

    是的,梵伽罗点头道:好好回忆你们在一起时的场景,我不会干扰你的任何决定。

    女孩终于明白男人在干什么。他似乎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沉淀沉淀,然后再劝自己改变主意。但是他显然用错了方法。在这个时候让她回忆与林钦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只会加深她的绝望和痛苦,让她更坚定求死的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死在林钦眼前,让他好好看一看什么叫做不顾一切的爱。在往后余生中,林钦会一直一直记得她,也会一直一直爱着她,却永远都等不到她,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女孩悲戚地笑了笑,又怜悯地看了看梵伽罗,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的思绪和情感被过往紧紧缠绕时,蓄积在她心底的负面情绪却丝丝缕缕地被梵伽罗与她相触的指尖吸纳过去。

    女孩想起了与林钦的初次见面,为了抛弃自己的初恋女友,他趴伏在吧台上喝得烂醉,抱着空荡荡的酒瓶哭得像一个迷途的孩子,嘴里说着再也不相信爱情,眼里却全是滚烫的泪水。

    心疼的感觉拽住了女孩的神经,拉扯着她朝林钦走去。她厚着脸皮与他搭讪,劝他回家,试图抚平他的伤口。她以为自己的出现意味着拯救。

    这段记忆原本是含着泪的,却也在她的记忆中闪着光,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心酸却也止不住地微笑。但是,在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从未被她注意的细节却被无限放大。

    当林钦烂醉如泥时,他始终稳稳当当地坐在可以旋转的高脚椅上,浑身上下透着一种颓废的潇洒,未曾像一般的酒鬼那样涕泗横流,东倒西歪;当他误把自己错认成初恋女友而紧紧拥抱时,站在吧台里的酒保挤眉弄眼地冲他笑,似乎早已见惯了他的这种把戏;当他述说痛苦时,他的眼里却真切地闪过自得和轻蔑的光芒

    他刻意营造的所有假象都在这些无比清晰的记忆中被揭穿。

    由初时的回忆延伸而去,女孩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次同居林钦说:你性格这么差,除了我谁还会容忍你?但其实女孩的性格一直很好,身边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只是在与林钦交往后才渐渐疏远了他们,最终变成了孤家寡人;林钦说:别工作了,我养你!但其实两人的生活开支一直是由女孩负责,林钦从来没出过一分钱,在外面欠了债还得靠女孩多打几份工来还;林钦说:没了我,你以后怎么办啊?但其实没了他,女孩可以活得更好,可以把赚到的钱全都花在自己或父母身上,而不是供林钦过上奢侈的生活,却得不到他一句肯定。

    回忆到这里,女孩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于是脚步微微往前挪了挪。

    梵伽罗猛然捏紧她的指尖,却又在下一秒轻轻放开。

    但是女孩却站着不动了,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她开始回忆往昔的美好,却又每每在沉迷的时候发现隐藏在这些美好中的狰狞和不怀好意。她的脚尖不断向前,后退,后退,向前,整个人像一片即将在风中凋零的树叶。

    终于,所有有关于林钦的画面都汇聚成了一个特定的片段。他眯着眼,吐着烟圈,用不屑而又沧桑的语气说道:你若是愿意为我死,我就相信爱情。

    为林钦死?女孩的灵魂在回忆中猛烈挣扎,她忽然发现,林钦借助这一句话想要传导的并不是他对真挚感情的渴望,而是一种诱导。他试图推着她前进,让她向死亡的深渊里栽去!这不是爱,这是谋杀!

    他对她没有半点照顾,只有索取和毁灭。他掏空了她的身体和财富,更摧毁了她的自尊和自信。他把她从一个健全的人变成了一个失去独立性的碎片,而今他找到了新的目标,便想把这块碎片扔掉。

    在他眼中,她不是相濡以沫的女友,而是猎物、丰碑、傀儡。如果她今天真的跳下去了,这不是对林钦的惩罚,甚至也不是对她自己的惩罚,而是对被她独自留在世上的,依然深爱着她的父母、亲族和朋友的惩罚。

    以前看不透的,女孩竟在此刻全部看透;以前想不通的,女孩也在此刻尽数想通。林钦嘴上说着爱,眼里却全是冷酷的光芒。什么受了情伤的浪子,这不过是他为自己罗织的一层保护色而已,在这保护色的掩盖下,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正昂头探脑,猛地攻击过来。

    女孩吓得睁眼尖叫,然后才发现自己站在高楼边缘,只需踏前一步就能摔得粉身碎骨。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死在林钦面前,让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如今再想,她竟觉得自己是如此愚蠢,如此可悲,如此可恨!

    为了那样一个不堪的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简直活得像一个笑话!女孩呼呼地喘着气,然后低低地笑起来。她跳下高台,顺着墙根蹲坐,把脑袋埋入双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梵伽罗收回手,又静静等待了一会儿,见女孩再无求死的意志,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如他悄无声息地来。

    当沉重的铁门被掩上时,女孩嗓音沙哑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是你救了你自己。梵伽罗头也不回地摆手。

    女孩急忙走到门边,却发现男人已经消失了。她呆站了一会儿,然后拍打自己脑门,失口喊道:啊!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梵伽罗!

    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女孩已经从万念俱灰中挣脱,变得豁达而又充满活力。但她丝毫没觉得这种转变很突兀,很诡异,反倒为此而欣喜。她噔噔噔地跑下楼,像欢快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下到十四楼之后便打开消防箱,取出一把斧头,把林钦的家门砸了个稀巴烂。

    这栋楼里住着几户人家,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哪一户想着跑出来看看情况。

    林钦倒是被惊醒了,发现一柄斧头凿穿自家大门,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胆子很小,根本不敢反抗,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打110,却发现这栋楼完全没有信号。所幸那把斧头把门劈烂之后便钉在门板上不动了,没有血洗全场的打算,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行凶的人走了,林钦这才打开房门,假装气势汹汹地对着空走廊叫骂了几句。

    翌日,梵伽罗刚睁眼便给白幕发送了一封邮件,想让他帮忙邀请沈友全先生出来小聚。

    【若是可以,烦请沈友全先生将他的妻儿也一并带过来。】他在邮件中如是写道。

    白幕几乎是秒回:【好的,我会安排好见面。这是我的手机号,同时也是我的微信号,以后有事我们可以这样联系,比发送邮件更方便一点。】

    梵伽罗从善如流地加了白幕好友,刚冥想十分钟,对方便给了准信中午十二点在膳食馆的荷塘夜色包厢见面,若是有需要,他还可以把鼎盛集团的首席律师也带过去。

    梵伽罗有感于白幕超高的办事效率,真诚道谢后回绝了他的善意:【律师就不用了,我想和他聊一些私事,外人不便在场。】

    【所以说我不是外人?】白幕发来这条讯息,两秒钟不到又撤销,中规中矩地改成:【好的,我们到时候见。】

    梵伽罗眉梢微挑,笑容兴味,却也没回复什么。

    第49章

    中午十二点, 梵伽罗和白幕已经在包间里等待。沈友全迟了五分钟才到,却没有带妻儿, 而是带着一名身材高壮, 长相英俊的男人。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他双手合十连连致歉,中等的个头、普通的长相, 气质却非常儒雅。

    这是我的司机兼保镖。他指着自己身后的男人说道。

    白总好,梵先生好。男人一边礼貌颔首一边打量包间内的环境,确定没暗藏什么玄机,也没有潜在的危险,这便退出去了。他只是不放心主顾, 于是跟过来看一看,并没有和几人一起吃饭的打算。

    白幕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沈友全身上, 并未在意那名男子, 梵伽罗却紧紧盯着对方,眸光变得深邃莫测。

    沈先生怎么没带家人过来?门被男人关紧了,梵伽罗这才看向沈友全,直截了当地询问。

    这显然不是一个知分寸的问题, 哪里有陌生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对方把妻子儿女都一块儿带过来?若非开口邀约的人是白幕,沈友全看都不会多看梵伽罗一眼。

    梵先生邀我来是想谈庭外和解的事吧?这与我的家人有什么关系?这样,我现在就给我的律师打电话,你有问题可以和他讨论。沈友全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这次见面。即便有白幕做中, 他也不是很耐烦应付这种不懂进退的年轻人。

    我的问题远不及沈先生的问题急迫。梵伽罗摆手说道。

    什么?沈友全气乐了:我能有什么问题?

    白幕并不插口,只是默默倒了三杯茶水。

    沈先生若还是这般无知无觉, 您很快就会失去您唯一的孩子。梵伽罗浅啜茶水,眉目宛然。

    我唯一的孩子?梵先生,你平时不看新闻吗?沈友全语带讽刺:只要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沈友全儿女双全,哪里来的唯一的孩子?

    鸠占鹊巢的故事沈先生听说过吗?别的鸟儿把蛋下在您的窝里,孵化后便会把您的孩子挤下高枝,活活摔死。

    啊,那还真是挺可怕的。但是梵先生,我的两个孩子是双胞胎,一母所孕,同时出生,如果其中一个是我的亲生骨肉,那另一个肯定也是。这不是与你说的唯一的孩子自相矛盾了吗?我这个人私生活很干净,从来不在外面乱搞,更没有私生子,梵先生,你说的这些话是在诽谤我吗?我听说你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辍学了,大学学历也是梵家花钱帮你买的。现在你已经无家可归,上流圈子也进不去,我便给你一句忠告趁年轻你还是多读点书,别整天装神弄鬼,招摇撞骗,免得哪天替自己惹来大麻烦。我这个人脾气好,今天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想庭外和解,麻烦你凑够了钱再来。

    沈友全转头去看白幕,告诫道:白先生,交友要谨慎。

    白幕把自己的手机摆放在沈友全面前,笑着说道:沈先生,我也给你一句忠告,没文化就多读点书,开拓开拓眼界。

    沈友全一瞬间就怒气上头了,视线却无意中瞟到手机屏幕上大红色的标题《双胞胎也有可能同母异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把自己约出来难道就是为了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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