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 作者:太子长琴
,我们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这样一样正当的理由,不让他回来呢?本来皇子祭祖就是无可厚非的,若再加以理由干涉,天下只会笑我们害怕永南王而已!”
周柏轩分析地有理有据,叫北谛君无以反驳。
“而且……”对方又道:“……从我礼部文典上说,作为主寺礼乐一事,下官也是赞同永南王来祭祖的……”
琉剑一听,大惑不解:“周大人,你这是怎么说?岂不是叫主公不自在么?”
“琉剑,不可对周大人无理,周大人说的很对!于情于理,永南王,都应该来。这两个月,连上了三份奏章,立冬那日就是祭祀大典,粗粗算下,不过三月时间。”
“太后如何回应?”
北谛君又道:“这茶,就是从太后处拿过来的,太后心知肚明,不过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准许永南王进京,要我想好完全的应对策略。”
周柏轩点点头,“主公不想永南王回来,不过就是担心他乘此机会威胁朝庭,重拾旧部,怕他东山再起。而当年主公曾经对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重誓,永远不会对永南王不利,无论如何都会放他回自己的封地终老。……所以,永南王回京,是不会怕自己的性命不保的,如果他平白无故死在了京城,那么不管是谁动的手,天下都会认定是主公您,主公非但不能借机动他,还要特别留心,保护他的安全!直到他平安回道自己的封地,那他的生死也就跟主公无关了……”
“还有三月……”
北谛攥紧了拳头,遥望天际,刚刚的鸟雀已经不见了踪影,天空恢复了宁静。
有多少次,当自己觉得身负重任无法喘息的时候,他抬头看苍天,才能让他觉得全身舒展起来。而皇城的这一片湛蓝的纯净天空,就是自己誓死也要保护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企图染指它!
“主公,我们要如何应对?”琉剑上前一步,请命问道:“校卫军,皇宫禁军,还有驻扎在京城外张将军的军队,全部会听主公差遣……”
“……校卫军,禁军,张家军……”北谛默默悼念着这三支军队的名字。
除了提到的三家,还有一支军队,可以利用。只可惜,它并不受命与自己……
“主公……”
周柏轩想到了什么,正要准备开口对北谛说,突然一声“咯咯”,从书房门口传来。
三人没有准备地全部被吓了一跳,顿时警觉地停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而周柏轩的嘴巴也自然又合上了。
“奇怪,我明明吩咐过书房这边不能有人经过,怎么还有声音?”琉剑皱了皱眉头,手中握紧了剑鞘,蹑手蹑脚行之门边,伸手将门把拉开。
――却见一人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怒视他的琉剑,以及琉剑怀里的利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人手上提了一只白毛鹦鹉,不消说,正是陶艳!
十九 北谛混蛋!
o(s□t)o
话说陶艳和杜安晨认识那会儿,两人都才三四岁。
那日杜尚书的大孙子杜安晨过生日,陶老爷拎了陶艳去贺喜。
陶艳小朋友从小长得很漂亮,做在椅子上谁过来都给吧唧亲一口。杜安晨见了很不服气,觉得这小孩忒不给面子,寿星的光彩都给抢光了,冲上去就要揍人。
不想见了陶艳红扑扑的小粉脸蛋,竟然一时看呆了,哈喇子全部滴到陶艳衣服上。
某人从小就很爱装扮,狠狠射过两道光。
某人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安晨:……o(rvq)o……好可爱……
只闻“啪啪”两声,小陶艳很不客气地朝杜安晨脸上抡了两拳……
杜安晨:……/(ㄒoㄒ)/……555555好凶……
“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见鬼啦?”
陶艳瞪了他一眼,又把脑袋朝里望去,北谛君神清气爽地坐在榻前喝茶,身边还站了一位身穿朝服,棱角分明的翩翩公子。
那位公子指着陶艳道:“这位是……”
“他就是我刚纳的九房,陶艳。”北谛君依然只顾喝茶,半眼也没有看他。
“原来是陶公子,小官失礼了,望公子不要见谅!”
周柏轩是个明白人,既然镇国公的新欢都过来了,自己再不走,是不是有点太不识抬举了?
向陶艳施礼后,便同北谛君告辞,北谛君也不留人,朝琉剑使了个眼色,对方便会意地将周柏轩送出了门,消失得干净。
房间里只剩下了北谛君,而陶艳还站在门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继而想要转身离开:“那个……他们怎么走了?你有事情……那我,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了!”
刚转身,后面就飘出了阴冷的声音:
“谁叫你走的!你给我回来!”
“……”
看样子,今天这个混蛋心情不好啊,阴沉着脸,整个就跟被压了棺材板一样的。不晓得哪个又没长眼睛的欠了他银子了。
陶艳只好收回了腿,慢腾腾地提着鸟笼迈进了书房。
“把门带上!”那声音又命令道。
“哦。”
陶艳把鸟笼支在案几上,有屁颠屁颠跑过去把书房门关上,这才走到北谛面前,等着他开口。
“站在门口多久了?”
这语气绝对不温和!在陶艳的印象里,与前几次北谛的交锋,都没有想今天那么僵硬,不仅硬,而且还威严。感觉就是衙门里的老爷审犯人时用的威逼的语调。
“没……没很久……”
“具体的?”
真是……都说了没很久了!
陶艳在心底嘀咕,也不知道这个北谛三人在书房里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气氛弄得那么紧张!
“呃……我来的时候摸不着路,前脚走到门口,后脚那鹦鹉就傻叫了两声……然后……然后琉总管就出来了……”
“摸不着路?”
北谛重复着这句的时候语气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估计按陶艳二愣子的性格,想骗人还得再练练。北谛松了口气,这回是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想吓吓他,又道:
“没人告诉你说,我来书房办公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搅的么?――你还迷路?你迷路为什么不带着下人?哪个下人胆子那么大,明知道你刚来还不认路就放着你到处横了?”
后面一句完全的提高了声调,陶艳背脊开始发凉,脑门上突突直冒冷汗。
“……不管她的事情,是我自己……还有这只鹦鹉……”陶艳的声音越来越低,很不得能马上从北谛君面前消失一般。
不过北谛君因为刚刚的公事心情弄得不是太愉快,难得陶艳那么自觉送上门来让他消遣,他当然乐意的很:“说大点声,我听不到!”
陶艳擦了擦汗,横竖是死,不如说个清楚:“你说过今天日落前要来找你的,你说鹦鹉要是能在日落前说话就算我赢了,明明跟我定了约了……”
被他那么一说,北谛突然想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件事情。
北谛那天去称心居跟陶艳打赌,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图个好玩,没想到这个陶艳竟然当了真,还的的确确教这只小畜生说话了!?
陶艳不来,他还真是忘到了脑后,原本也没有当回正事。
“然后呢?”
“然后今天下午,我原以为你会记得找我,我左等右等不见你来,眼看太阳下山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就问了宫人,他们说你已经回来了,在书房,不过没你允许谁都不许进书院所在的这个偏院。……我就在院子门口等了等,又怕来不及,后来趁看门的不注意就溜进来了……可哪知到这个院子也是大的很,绕了半圈也没找到所谓的书房,只看到亭子和回廊……终于绕来绕去的绕到了这里……门都没敲就被琉剑吓到了……呐,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
北谛望向窗外,此时正是太阳西下,陶艳这个时候到,应该没有算做迟到。
“你不认识路,怎么不叫下人带着?”
“……我……”陶艳刚说了一个字又把嘴巴合上了。
“嗯?”声音的主人在催促。
“……还不是因为要跟你履行赌约,我怕到时候我输了,很没有面子,涵雪在一旁看到了,回去肯定要被她念叨到死……”
听到这里,北谛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弄来弄去,原来就是这只鹦鹉的事情。
而这一笑,就把先前永南王的恶脸全部抛在了脑后,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实在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北谛这回左看陶艳,右看陶艳,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陶艳,自己总是会很开心。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朝陶艳勾了勾手指。
“迫不及待的找我,想必是已经教会那只鹦鹉说话了?说来我听听!”
“那个……” 陶艳踌躇不前。
“如何?”
“能不能麻烦主公您把眼睛闭上?”
把眼睛闭上?这个家伙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北谛倒是很期待陶艳能弄出点花样来。
“为什么?”
陶艳转了转眼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只鹦鹉很害羞,主公天威浩大,气场过盛,一般禽兽受不住您的内气,方圆十里就能感觉到压力……您一直盯着它,它会害怕……它一害怕,就不会张口说话,我对它也就无能为力了!”
什么天威浩大,气场过盛!前几日还在称心居骂自己是“混蛋”,今天说这样奉承的话,也不怕昧心遭报应了。
北谛心里清楚,陶艳一定又有什么花样出来,所以才会拍马屁。
不过他没有揭穿别人的嗜好,演戏就要演足全套。
于是笑着摇摇头:“好吧,本君不看便是了。”
说完,将双目闭上,等待陶艳调教三日的成果。
陶艳见对方闭上了眼,走到他面前,用手做空心动作戳了戳,发现对方没有一点反映,确定他真的没有偷看了,而后才放心地站到那鹦鹉面前,用手肘顶了顶鹦鹉的翅膀。
鹦鹉因为陶艳的突然袭击而扇动起胳膊,唰唰唰的抖动,好像是要张口说话的样子。
陶艳背过脸,又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北谛君,终于定了定神色,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住鼻子,压低了声音:
“――北谛――混蛋――!”
陶艳回到称心居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晚膳的时间,涵雪见到主子一脸菜色的回来,估计是戏没做成,压着笑,欢欢乐乐地把他迎到桌前盛饭盛汤,小心伺候。
“呀,公子去了那么久,都过了晚膳的时候了,主公没留您一起用膳啊?奴婢还想着这回主公会不会顺带着不让您回来了……嘻嘻……”
“――我呸!”
陶艳狠狠瞪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涵雪,把鹦鹉丢给了他,一屁股坐好大吃起来:“――这傻鸟竟给我惹事,以后就是你的了,别叫我看见,下回再让我看见,把它也给炖了,炖完分给各院公子,人人有份!”
“呀,这可怎么行啊,这是主公送给公子的,怎么着也要跟祖宗一样供着,您不待见,奴婢先替您照看着就是了!”
陶艳摆了摆手,暗示涵雪快带着小畜生出去,别再在他眼前晃悠叫他看着心烦了。
小丫头刚准备走,陶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把她招了回来。
“这个春容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咦?公子怎么突然问到他了?”
“呃……今天在书房遇见了,随便问问。”
涵雪丫头仔细想了想,认真道:“不熟,不过每次见他,都笑脸待人的,我跟他院子里的大丫头腊梅是同乡,以前听说过,春容公子很会讨主公欢心的,可是在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面前,却是个不容易伺候的主子。下人们不敢在外说,就算说了让之幽公子知道,也只会唤作是我们下人的不是,哪里有主子做错的道理……”
“哦……”
陶艳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回想起在书房一幕,陶艳就觉得自己以后在镇国公府上的日子,估计会是喜忧参半。
――原本北谛君要陶艳留下来一起吃饭,可不知为什么春容公子突然端着饭菜进了书房,叫两人都始料未及。
春容看到陶艳在书房的瞬间,脸上闪过诧异且复杂的神色,那眼神叫陶艳第一次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是他抢了春容的东西,那种犀利而不甘心的神情,分明是在跟陶艳说,北谛是春容的,不允许任何有跟他争。
陶艳以前就在家里常常听陶老爷和哥哥们茶余饭后别人家的私事。
朝廷的大官,但凡不是六根清净,家里没有母夜叉的,都养了几房如花似玉的妾室。
而这别人家的家事说起来就是不腰疼,比如今天张大夫家的小妾们争风吃醋了,纷纷打破了头;明天王尚书家的小妾们勾心斗角,查点把房子都给拆了……
总总事迹,让陶艳发觉其实齐人之福,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陶艳见了春容这般一口吃了他的样子,仅管后来还是面带笑容地同他问好,说什么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主公和陶艳公子两人的闲情逸致,连声说要走。
不过陶艳很识趣,马上借口溜了,他怕再不走,春容今后真的要把他当做眼中钉看了。
可扪心自问啊,他陶艳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争宠之流的心思,那个北谛君,他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好再北谛君也没有再强求他,而春容幽暗的目光就一直伴随着自己一路跟到了称心居。
陶艳从心底莫名升上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此刻书房里灯火通明,春容陪在北谛君左右,一面伺候他用膳。
喝了一壶烈酒,北谛觉得有点迷离起来,一手支头,一面靠在软榻之上小憩。春容见势拖鞋爬上了软榻,双手环过北谛君的肩膀,绕到他的身后,一下下替他按摩起来。
春容很会讨北谛的欢心,这是真的,换句话说,就是会看眼色。且他有一手按穴位的绝活,北谛每每办公劳累之时,都会叫春容过来小按片刻,整个府里,也没有别人可以跟他的手艺相比,所以北谛待春容,总是很宠爱的。
可今天,北谛合上眼睛小憩的时候,脑子里却都是别人的样子了,所以春容按了半天,又是撒娇,又是娇声挑逗,北谛竟然都没有一点反映!
北谛脑子里浮现的人影是谁?
不用说,正是刚刚闹了他场子的陶艳!
陶艳刚刚学完舌,北谛的脸就垮下来了,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鹦鹉叫,分明是他自己学的声音,不过倒是学的挺像的。
北谛又不二,也没有幻听,当然能分辨人声和鸟声,他本来想大声呵斥下陶艳,骗人也没这样骗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还叫他把眼睛闭上,他是真当自己二了?
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陶艳一脸谄媚的讪笑,顿时觉得也许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更好玩。
那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尽了,还有零星的一点光挂在远山处,窗外的天空是火红一片,远有紫霞之气。
火烧云将半壁天空都遮盖了起来,夕阳燃尽最后一点能量,苍茫天下,壮阔山河。
外面的红光照进来,刚好不偏不倚地投射在陶艳身上,喜欢穿金戴银的陶艳此刻被衬托地愈加光彩夺目。
原先就风情的眉目,更是透了一点喜色,绯红双颊,神采奕奕。
一时间,北谛心里竟被微微触动。
二十 杏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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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小时候逃课,被私塾先生抓到,扒裤子要挨板子。
陶艳心生不服,嘴巴还不老实,骂骂咧咧对天大呼:士可杀,不可辱!
啪――
一板子下去,陶艳收了嘴巴。
两眼汪汪对着私塾先生:士可辱……呜呜……不可杀……
先生悠哉悠哉:r(s_t)q……总算会用成语举一反三了……
一时间,北谛心里竟被微微触动。
他之前才正正经经地见过他四次。
第一次是在金玉堂的那一晚,他一身锦绣团花的花俏打扮,走到大堂中央,对着窃脂姑娘出口成章,叫他不得不从心底里惊叹。
而陶艳的文采,自然是胜过了当时自己随便写的东西。
第二次见他,也是夜晚,不过陶艳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九房了,新婚之夜陶艳处处与他作对,勇气颇佳地砸了酒杯要死要活,却对了他的胃口。
第三次,还是夜晚,北谛夜宴各房公子们,说要九星拱月,做个十全老人,称心如意。陶艳背着他做了鬼脸,看得一清二楚。
第四次,依旧是夜晚,他头一回抱了他,故意要陶艳坐在他腿上,陶艳挣扎不停,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他却乐在其中,想要拿捏在手。
而这一回,北谛倒是赶在月亮出来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陶艳的面容。
他在夕阳映衬下,全身散发光芒,叫别人想把眼睛拿开都难。
而吸引北谛君的,自然不是陶艳的姿色,陶艳并不阴柔,可也没有男人该有的阳刚尚武,怎么看,都是个激灵的鬼精。可这鬼精,有时候竟也很二。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或者说陶艳,是小聪明过了头?!
那时,北谛对陶艳说:“行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来的,你能想到这一招让我开心,本君也不追究,――算你过关,我说过以后不会对你动粗。”
“当真?”陶艳松了口气,开心问道。
呵呵,这个陶艳,说过不动粗,可你偏偏忘记了跟本君约定,什么样的行为,才叫“不动粗”!北谛笑着温和地点点头,心里却有自己的的算盘。
再然后,北谛叫了宫人进来,准备饭食,并要陶艳一道吃饭。
开始这个家伙还是扭扭捏捏不大乐意,在听了北谛说岭南永南王进贡了一批山鹿,太后送了几头过来,晚上已经抓了一只炖成了蒸鹿肉后,陶艳的哈喇子便都甩在了北谛君的书房里了。
无巧不成书,八房的春容竟在这个时候做了不速之客。他手里还端了蒸鹿肉来。见到陶艳在,一时变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
北谛开始还想好好捉弄下陶艳,春容一来,到叫北谛有些意外,他并不曾传唤过他,他也不喜欢别人到他的书房里来。陶艳是新人,不知道规矩可以原谅,可春容在府里大半年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北谛君的脾气。
见北谛君看到自己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春容明显地吃味了,酸酸地道:“听说主公很早回来了,知道不该打扰主公,后来春容看到周大人和琉总管太阳没下山的时候就走了,等了又等不见主公传饭,怕主公饿着,就自作主张端来了……主公赎罪!”
北谛心里并不舒服,却也没有什么精力责怪春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陶艳看着苗头不对,便开口说要回去了。没来的及叫他留下,春容又说是不是自己扰了他们的雅兴,结果陶艳马上接话说是自己不懂规矩,跟北谛一揖就转身走了。
罢,走就走了,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消磨这个陶艳。
想到这里,北谛君的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也舒展起来。
这样子被春容看到,又将身体蹭进了北谛几分,娇声问道:“主公在想什么?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情?春容也想知道嘛!”
北谛睁开眼睛,转过身来,将一旁的娇小身躯一把搂过。
春容一面自觉环过他的脖子,一面娇嗔喘到:“主公好坏啊!抱人家,又不说!春容不依!”
北谛哈哈大笑,一手打在春容的臀部上,对方马上反映地“啊啊”直叫,又是蹭着北谛的下巴,又是讨赏一般把屁股撅得更高了,直挺挺地扭动着,分明是在挑逗北谛君快快来揉搓他。
北谛自然明白春容的意思,对着春容春色洋溢的脸,摇了摇头。
正声道:“本君喜欢你,你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想着一些不是该你知道和和掺和的事情……也不要把本君的喜欢,当做是可以无法无天的筹码,外面有多少人可以取代你……你是聪明人,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来书房!明白么?”
刚刚还是温柔的北谛君,突然变了一张脸,叫春容始料未及。
可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刚刚北谛还能这样跟他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忍耐限度。
春容马上从北谛身上爬起来,撅着嘴道:“主公是不是很喜欢那个陶艳,为什么陶艳可以来书房,春容就不可以?主公分明是偏心……”
“――大胆!”
北谛君大喝一声,提高的声音使一边的春容受到了惊吓,急忙收了声,跪在榻上不知所措。再看北谛,脸色又如寒冰一般冷冻起来,怒气十足,竟然看都不看春容一眼,直接从塌上起来开始整理刚刚凌乱的衣服。
春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从来没有看到北谛君在自己面前发过火,以前春容也会耍点小性子,不过北谛全部当做小情趣,宠着他。他头一回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夫君,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北谛君收拾好了衣衫,转身朝门口唤道:
“来人,送春容公子回去!”
这逐客令没有一点温情,春容心底憋屈,但也不敢再当着北谛君的面表现出来,出门的时候咬着一口银牙,对这个陶艳可谓是恨之入骨。
他以为北谛君之所以如今轻视自己,分明是因为这个新欢存在的缘故,若没有了陶艳,北谛君一定还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如今陶艳叫他春容在下人面前出尽了洋相,日后定要他好好偿还!
春容不甘心地离开了书房,门外的琉剑走了进来,见北谛怒气未消,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话。
“怎么了?”北谛余光看到了琉剑,问道。
“之幽公子那边传话来,说是雅公子晚膳又没有吃……”
“什么?怎么不早点说!”北谛收拾了心情,急忙随琉剑前去杏林苑。
北谛来到雅公子窗前的时候,原先在一边陪伴的之幽识趣的退了出去。
床边的矮桌上摆满了吃食,全部是好消化和好吞咽的软食,可是没有一口动过的痕迹。
雅公子好像睡着了一般,北谛走到了面前也当做不知道,没有把眼睛张开。
北谛叹了口气,伸手把雅儿的手抓起来,暖在自己怀里,“手那么凉,也不知道叫人多生个火炉……”
雅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睛却没有张开,声音很低:
“现在白天还是秋热,晚上才有点风,现在生暖炉,不是叫所有人都知道,我身子弱得不行了么?这府里府外,不知道还要闹成什么样子……”
“你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要你给我好好活着!什么病不病的,五年前你比现在还要虚弱,那么多年调理下来,不是已经好很多了么!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复了!”
“呵呵……”对方笑道:“我自己身体如何,难道你比我还清楚?我要真走了,你也拦不住!”
北谛急忙将他嘴巴捂上,雅儿这才张开眼睛,眼里的光很柔弱,却依旧清澈而叫北谛一如既往的心动:“胡说什么?我不许你胡说!”
雅儿推开了他的手,不去回应他的眼神,幽幽地看着不远的烛火:
“……你眼里看到的影子,真的是我的么?”
“……这是什么话?呵呵……我看到的不是你,难道是鬼了?”
北谛顺手拿起矮桌上的青鱼粥,小心地取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哄孩子一般温柔道:“乖,不吃饭,身体想好都没有办法好,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雅儿看着北谛,眼里都是深情,这个男人,叫自己如何能舍他而去呢?
张开口,将勺子吸进嘴里,微笑着吞咽了下去。
北谛见他吃饭,放下心来,看样子,还是要自己喂,雅儿才肯吃饭,如果这样,他倒是不介意每天过来到杏林苑里吃饭,顺便喂他。
于是又取了一勺,送到雅儿嘴边。
可是没有想到,雅儿这回却是不愿意再张口了。
“乖,再吃一口!?”
不论北谛怎么劝,雅儿都闭着嘴巴,不愿意再吃了。
无奈之下,北谛突然想到了以前小时候,他姐姐还没有进进宫之前,也是经常喂饭给自己吃。还记得那个时候北谛挑食,不肯吃饭,姐姐一边哄,一边说:
“阿姐一口,阿弟一口,阿弟再一口,阿姐也一口……”
不知不觉,北谛就这样被太后哄着吃完了一碗饭。
想到这里,北谛笑道:“也好,那我吃一口,等下你也吃一口好不好?雅儿一碗吃不下,我们就吃半碗。”
说完,北谛果真就把那勺子粥放到自己嘴巴里。
可是还没有吞下,随即北谛就变了脸色,将把一口粥一滴不剩地全部吐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情!?――怎么那么咸!?怎么做事的!――全部给本君滚进来!!!!!”
盛怒之下的北谛,几乎失去了理智,一把将碗摔在地上,听到北谛的声音,门外所有的宫人全部哆嗦地连滚带爬进来跪在北谛君脚下,瑟瑟发抖。
“主公赎罪!”
“主公赎罪!!”
北谛君冲过去一脚把管膳食的大宫人踹倒在地,其他人全部吓得噤若寒蝉。
“别……北谛……不管他们的事情!是我……”
雅公子怕弄出了人命,一面起身奋力拉出北谛的衣角,一边暗示宫人们全部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北谛见雅儿起身,收回了怒气,抱过他,端坐在床上。
雅儿的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切切地叫人心痛。
那柔弱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穿刺过北谛原以为坚硬的心脏,叫他忍不住地颤抖。
他说:“……我……已经吃不出任何味道了……吃不出来了……北谛……”
【我已经吃不出任何味道了……北谛……】
雅儿的这句话,使北谛怔怔地呆在原地,惊愕失色。
“你……说……什么?”
对方惨笑道:“没事,只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舌头已经没有味觉了,什么味道都没有……叫人加了很多辛辣的味道在里面,还是没有用……虽然晚膳已经叫他们多加了盐,可是我怕……我怕我依旧不能吃出味道了,永远没有味觉了……”
“……”
雅儿把话说完,北谛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可以分明的感觉到怀里这具并不温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颤抖,甚至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液体所浸湿。
“不会的……”北谛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我会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治你的病……你再等等,再等等,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
“呵呵……”对方笑出了声来:“这五年来,你搜遍天下,凡是大夫,全部都差不多看遍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这次突然没有了味觉,我到是很感激老天,原本我还留恋人间的美味……这回到是可以放掉一切,心无旁骛地走了……”
“好……你要心无旁骛,我也没有办法拦你,你要走,我陪你就是了……还有三个月,你再多等三个月……永南王一到京城,我就把兵符给他,你要到哪里去,我都跟着你……从此天下跟我无关……”
雅儿不语,安静地靠在北谛肩头,好像睡着了一般。
过了片刻,才听见他迷迷糊糊,断断续续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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