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 作者:太子长琴
这都是计划好的情人出逃记。
刚刚窃脂一直看杜安晨这边,不是在暗示她喜欢杜安晨,而是再和柳儿眼神交流。
早先柳儿百般亲近杜安晨,又在两厢人面前出主意,叫窃脂自己选东家,然后才有了后面窃脂以诗示情一局。
再然后,明知道是自己的诗出彩,窃脂也把皮球踢给东厢,叫西厢的人不服气。碰上的又是火爆脾气的,肯定会砸乱场子。
然后他们就有了机会趁乱逃脱,浑水摸鱼。
这一局,是在太妙,可惜别人都还被蒙在骨里,做了冤大头。
怕是等下事情明了,见少了窃脂,而西厢又不见了梨花班的柳儿,追究下来,不免会污蔑西厢的人原来是一伙的,输了诗,还不服,现在连人都给偷了!
可怕的是柳儿,一个小小戏子,心机甚重,埋伏在杜安晨身边多日,可他们谁也没看出来他忍辱负重的心思,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且,他们还不知道这神秘的东厢后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就跟人家结下了梁子。
陶艳原本就想当做不知道,可后来又把这层关系想了想,顿时觉得不能耽搁了,怎么说也不能叫别人一位他们和偷人的柳儿是一伙的。
于是推开窗户大叫:
“――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陶艳也是性情中人,不希望有情人又被拆散,柳儿和窃脂两人吃了许多苦,能在一起决心私奔是在是一桩难事,天意本应成全,所以陶艳在喊人的时候,没有说是谁跑了,就是想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等嬷嬷查点清楚到底谁跑了之后,估计早就来不及追了。
果然,在陶艳一句之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金玉堂的花厅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众人全把目光转向了陶艳。
陶艳回头看了看骑在别人身上狠揍的杜安晨,苦笑道:“别看我啊!我看到你们金玉堂的姑娘跟人跑了!”
嬷嬷大惊,连忙叫两厢人住手,又叫刚刚躲在一边的姑娘们全部出来。不等姑娘们一一站好点名,大家都知道少了谁了。
刚刚故事的主角,窃脂不翼而飞。
嬷嬷气急败坏地差人追出去,穿过厚厚的人群以后,可哪里还看得见窃脂的影子?
窃脂不见了,两厢人还闹个什么?
东厢的西域使节盛怒的样子可想而知。西厢的公子们到有点幸灾乐祸,他们更喜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
闹剧到这个时候,人群渐渐散去,该赔的赔,该买单的买单,只是这金玉堂的嬷嬷,好好的丢了一株摇钱树,而两厢的人都在,谁也不好得罪,只能活该自认倒霉。就算哭死也于事无补。
杜安晨被陶艳拉到门口,听他说了这样的原由,先是一惊,后来也算坦然,直勾勾地盯着陶艳的眼睛道:“罢了,他要跟她,也罢了!”
这眼神盯地陶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连忙把头转开,碰巧看到东厢的下人拉开了帘子,里面出来四个随护,纷纷用手挡开楼下人群,拨开官道的架势,后面跟着出来的正是刚刚耀武扬威的西域使节,走过陶艳他们身边,从鼻子里发出不友善和轻蔑的哼哼声。
陶艳和杜安晨自然不会理睬,这拨人离开金玉堂,上了一辆驿站的高级马车走了。
原以为东厢房的人都走了,没想到黄帘子又动了动。
从里面出来六个精壮的随从,簇拥着一位身着水蓝色华服的年轻男子。
男子站在中间,周围有人护住脸庞,不让他人看清。
陶艳盯盯地看他,此人行步稳重矫健,气宇轩昂,行路带风。
他走到陶艳面前,突然顿了顿,身边的随从也都疑惑地停下。
叫他们意外的是,英武男子竟然转过头来,一双细长而凛冽的眼睛对着陶艳,从深邃不见低的黑瞳中,他看不见任何喜怒。
冷峻的表情伴随一丝笑,缓缓道:
“你……扰了送给西域使节的礼物……怎么赔好?”
男音忽从天降,却没有半分暖气,配上对方的冷面,十足阴冷。
陶艳从心底觉得恐惧,好像瞬间被人推进了修罗地狱一般。
――那男人就是一直在帘子后面操纵一切的人么?
他没有开窗,也没有出门,又是如何知道陶艳看到窃脂逃跑却没有告诉嬷嬷的事情的?
鬼魅男子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微笑着说的,为什么还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好像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以随意掌控他人的生杀大权,堪比阎王。
就在陶艳被怔在原地无法回神的时候,他和他的随从们,伴随着嬷嬷的诚惶诚恐,消失在门口。
临他出门的时候,那男子竟又把头回过来,看了一眼陶艳,眼里浮起浅笑,莹莹的光,叫人捉摸不透。
刚刚的剑拔弩张没有了,可陶艳的心竟然莫名落块石头,叫他如何都松不下气了。
“那个……”
身后有人说话,是杜安晨,原来他刚刚也在一起看东厢房的动静,估计是也听到了蓝衣男子对陶艳说的话了。
“恩?”陶艳回头,殊不知平日多话的杜安晨如中了邪似的呆如木鸡立在原处。
“……刚刚……那个是……”
“你认识?”
“额……没事。”
杜安晨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支支吾吾没有继续回答。陶艳也没有当做一回事情,不再追问。
只有他知道,这回,西厢的所有人,都撞到鬼门关上了。
那蓝衣华服的英武男子,正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北谛君!
七 招惹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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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陶老爷要考陶艳对对子。
上联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陶艳:……孝子底下出孙子。~(_)~
杜安晨听了觉得很可乐,得出一个结论:
――此乃叠罗汉登峰造极之作!原来棍棒也是个断袖的!(t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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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说到这个镇国公北谛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中用谁,弃谁,全都是北谛的一句话。
北谛君实属外戚,到了小皇帝的父王弥留托孤之时,亲手把孩子交给了信任的北谛君,同时也为了避免外戚有篡位的逆心,逼北谛立下毒誓,绝无二心。
先帝这才将兵符的一半交给了北谛,并遗诏封他为摄政镇国公,代他教导皇帝。
北谛不辱圣命,助小皇帝顺利登基,又铲除了对皇位威胁最大的永南王,平定了内乱,肃清了党羽,还开疆劈土,开创了一代盛世,堪比先帝。
不过北谛君对政敌从不手软。比如那些轻视他是外戚身份的自以为是的老臣们,在新皇登基的一个月中,血洗了他们的京城老巢,一个活口不留,统统灭了九族。
在有朝臣质疑他的过激行为时,北谛君淡然一句“先帝在世对老臣不薄,如今是时候报先帝知遇之恩了”,就叫所有的人闭上了嘴巴,从此不敢有第二人再北谛面前谈“外戚”二字。
就是这个传言狠辣的枭雄,有八方美艳绝伦的夫人。
而这八位如夫人,都不是女人。
据说,这跟当年先帝要北谛君发的毒誓内容有关。
陶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惊魂一夜,也记不清自己回家后被老爷子罚跪了多久。总之,他这个晚上过得不太好,任凭他牙尖嘴利,敌不过老爷子一句:“不跪到我满意,你就别想起来!”
老爷子把荆条往他身边一丢,气鼓鼓得自己回房睡觉,谁来劝都是一样。
“你文不成,武不就,科举次次不中,应试堂上不是睡觉,就是迟到,以前学堂是先生还说你聪明,出口成章!你到说说,你那么先年学的诗经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先生说你聪明,你怎么每次都是鸣锣孙山?长大不学无术,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丢进了我们陶家的脸面!”
第二天天刚亮,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陶艳,已经倒在祖宗牌位前呼呼大睡起来。
早起练功的陶老爷特意去祠堂看他,结果却看到了这样一幕,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把陶艳从地上拖起来,又开始大骂他这个没出息的小儿子。
陶夫人听到这声音,跟几个儿子一起从房里跑出来,夫人这会儿心疼小儿子不像其他的哥哥们身经百战,身子骨硬朗,可老爷子一发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陶艳偏偏是个不长记性也不长脑子的顽劣子,睡眼惺忪流着口水,就被老爷子从祠堂里揪到了院子里。
“叫你跪祠堂,简直是侮辱了列祖列宗的眼睛!”
“爹……爹,轻点,轻点,耳朵!啊……”
“……”
伴随着老爷子的打骂声,陶家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卯时四刻,陶夫人好不容易劝住了老爷子,拉陶艳一起来到花厅用早点。除去尚在塞外边关的大公子,四个儿子,外加两位老人,围坐在圆桌前倒也其乐融融。
今天的早饭是豆浆,桂圆粥,葱油烧饼,刚出炉的包子,伴几样家常的小菜。陶艳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酒,没吃什么,回到家赶不上夜宵就被老爷子逮个正着,又跪了大半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是陶艳刚想坐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声戾呵:“谁叫你坐了?”
陶艳吓得跳了起来,一夜倒腾,已经没了出逃时候的骨气,老爷子叫他站,他绝不敢坐。战战兢兢乖乖站在桌子前,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桌子上热乎乎的小山样的包子,一点点少下来,也只能吞着口水干瞪眼。
三个哥哥怕老爷子生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把目光最后放到了夫人身上,夫人给老爷子盛了一碗粥递到陶老爷手里道:“老爷子,艳儿知错了,我看,就让他吃饭吧!”
“哼!”老爷子没好气。
二公子陶帅又向陶艳使了使眼色,帮腔道:“五弟跪了一夜,想必不会再犯了,昨日因为与人有约,不能失信别人,没有跟父亲说清楚固然不对,但失信别人也不是我们陶家作风……”
三公子陶兵和四公子陶军也道:“父亲罚五弟面壁思过,不得再出门就是,千万不要再生气了!”
见一家人全部都帮陶艳说话,老爷子也被说动了,先是沉默了会,陶艳看这二哥哥眼色,改了先前吊儿郎当的嘴脸,一面泪眼婆娑一副鹌鹑样,诚惶诚恐道:
“艳儿知错了,余下一月自当面壁思过!”
“哼,过来一起吃吧!”
老爷子松了口,陶艳破涕为笑,上了饭桌狼吞虎咽起来。
“爹爹,今日上朝,想必又会对永南王回朝一事有所争执,爹爹可要想好对策!”
“说的是,永南王若能东山再起,对我们陶家百利而无一害。”
“哼,镇国公一人专权多年,虽然社稷无大的纰漏,可满朝文武只是臣服于其淫威之下,敢怒而不敢言。”
“爹爹自当小心,不要得罪这个镇国公就是。”
“……”
四个人自行讨论忽略了一旁啃着肉包的陶艳,这种朝堂上的事情似乎与他无关,尽管陶艳也是陶家的儿子,不过他的本职似乎就是挨打被骂。也没有人意识到,这种国家大事应该也让陶艳参与讨论,不过好在这个人知足常乐,从来习惯于大家在大事上不问他的感受了,而陶艳身来与政治无关。
“老爷,今天的粥不错,再盛一碗?”
“娘,我也要多喝一碗!”
“夫人,给四个孩子也都盛再添一碗吧,多吃点!”
“谢谢爹……”
“……”
一家人从国政又转到了一般人家早上吃饭的话题上,昨天的不快通通烟消云散了,所谓天伦之乐,不过就是寻常人家围坐一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饭,哪怕只是咸菜就稀饭,也是美味的。
而这份祥和之气,却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扰。
陶家今后的天伦之乐,估计要暂短一段时间了。
“老爷,门外有官家的人送来一份喜帖!”
老管家在花厅之外传话到。
喜帖?
稀奇,陶家没有亲戚在最近有喜事,朝廷同僚也没有,邻居也不可能,怎么会有喜帖派送到这里呢?
而且,这天刚亮,送喜帖也讲究吉时,那里有人天一亮就给别人家送喜帖的。
“快叫差人进来!”
老爷话音刚落,院子里就进来一位身着墨绿色校卫军朝服的官人,此人脚步轻健,身形俊美,定是习武的高手。陶老爷再定睛一看,始料未及的被吓了一跳。
原来到的,竟然是镇国公北谛君身边最亲近的心腹,校卫官琉剑。
“琉剑大人此时光临寒舍,老夫与家人还未休整出门,有失远迎,希望琉大人见谅!不知大人来老夫寒舍有何贵干?”
这个叫琉剑的男子说了些台面上的话后,而后被请进了花厅,无非是说镇国公叫他过来办差,顺路经过了陶府,就差他来看望老爷子,问候一声。
琉剑见花厅中央还摆着一桌子的早点,嘴角微微上扬,环顾左右,原来一起在桌子上的三个哥哥已经起身相迎,而陶夫人见老爷要谈公事,早就退到里屋去了。
琉剑兜了一圈,把目光放到了依旧在桌子是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在意外人来访的陶艳身上。
谁叫陶艳他饿了一个晚上了呢?人在没有吃饱饭的前提下,是不会管其他俗事的。
陶老爷终于在片刻后,发现了这个不和谐的吧唧吧唧咀嚼声,朝陶艳闷哼一声,又拿眼狠狠瞪了下陶艳,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撅着嘴巴站到哥哥们的身边。
而站到哥哥身边以后,其实更大的不协调又出来了。
在起码在琉剑与陶艳的第一次见面是,足够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怪异印象。
先前说陶家历代武将,穿的衣服都是朴素的,以材料的坚固为首要考虑,偏偏弱不禁风的陶艳同学,和这样的风格格格不入,生性喜欢花俏,又喜欢喜庆的大红大绿之俗色。
那么一颗水灵灵嫩葱样的人,站在大老粗们身边,分明就是一副男宠的娇贵样子。
――实在跟这个武家,不太搭调。
“不知琉大人今日来,有什么差遣?”
琉剑这才收回了目光,“他们都是都尉的亲人么?”
“不才,是我的儿子们。嫡子远在塞外,其他四子均在了!”
离陶老爷最近的这个,衣着斯文,颇有修养,一副饱读圣贤书的样子,想必是精通兵书的次子陶帅。旁边个子最高的这位,抬头挺胸,不可一世,气质却是有勇无谋,想必是三子陶军,当值近卫军。而后目光炯炯,识人有几分犀利的,估计是四子陶兵,韬光养晦之人。
再然后,排在最末的这位……走近看面容姣好,皮肤细腻,不像是陶家出来的武夫,额上一对挑眉别有风情。再看他衣着,金色外袍,衬翠绿的里衣,腰上系鎏金的苏绣腰带不够,还要拿大红同心结穿的玉佩做挂饰,刚刚一走路,腰身霹雳巴拉跟打锣一般的热闹。
这个人,不用说,定是京城有名的陶五公子了。
琉剑笑着暗自摇头,一面从怀里抽出一张红板书页递于陶老爷道:
“这是我家主公北谛君给您送来的喜帖,喜帖上的内容,还请老爷仔细思量,准与不准,三日后,我家主人自会再差人来您府上商议!”
说完,不等陶老爷打开喜帖看个明白,琉剑便告辞走了。
送个喜帖,准不准还要等三日后再来商议?
这个北谛君,实在是有趣!
陶艳回头看老爷子,不想陶老爷才看了喜帖一眼,就砰得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爹!爹!”
“怎么回事啊爹!”
“您别晕啊,快醒醒啊!”
“爹!爹!娘,快来人啊!爹晕过去了!”
……
……
……
陶老爷突然晕倒,陶家人还没来得及看喜帖的内容,就只得手忙脚乱先把陶老爷安置好了。
喜帖上到底写了什么,能叫陶老爷如此硬朗身体的人,也在一瞬间晕了过去?
陶艳呆众人将老爷抬进里屋后,捡起了刚刚被丢在地上的喜帖,仔细地读了出来:
“陶都尉合家:
本君昨夜于陶府五少相识,五少才情兼备,令吾一见倾心,特下此帖,恳请都尉合家准许本君择良辰吉日,迎娶陶五少为九房镇国夫人……”
等等!
有什么地方不对!
陶艳一时片刻没有反映过来,这喜帖里写的陶五少,不正是自己么?
昨夜在花街与无数路人相识,怎么就跟这个北谛君扯上关系了?
先不说怎么跟北谛君扯上关系,这个要娶他做第九房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他可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啊!难道这个叫他爹都闻风丧胆的北谛君,是个女的?
……乱了!
陶艳刚想把喜帖再读一遍,三哥就把它从陶艳手里抢了过去,一分钟后,陶勇的表情优风化到风中凌乱,先是惨白而后转到惨绿,当老三揉了三遍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确定不是自己做梦之后,这才把头抬起来盯着陶艳看了片刻。
片刻之后,老三的嘴巴类似下巴脱臼,几乎可以咧到地上了。
陶艳莫名其妙,看着二哥问到:“这个喜帖什么意思?说的五少是我么?”
“我们家还有第二个二愣子陶艳陶五少么?”回话的是看了喜帖后,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的老二。
“喜帖的意思是说,北谛君,要娶你做九夫人!”这回说话的是老四。
“可我是男的,北谛君难道是女的?”陶艳几乎叫了出来。
“男的!如假包换!”两个哥哥异口同声。
“那……难道我一直是女的?而你们一直骗我是男的?”陶艳快崩溃了!
“你也是男的,如假包换!”又是异口同声。
“……”
“……难道没人告诉你,北谛好龙阳?”这回开口的是刚刚一直石化的陶才。
“……”没有。朝廷的事情,怎么会叫陶艳知道呢。
“……”
“……”
“……”
而后花厅死一般的寂静,片刻后再重量级的“砰”一声,不用说,这回轮到陶艳晕倒了。
陶艳在昏迷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昨天那么多人,他怎么知道北谛君是哪一位?所以就算不小心惹到了对方,自然也不得而知。
难道皇室的人,都有躲在暗处偷窥路人的喜好么?
这个北谛君,明明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偏偏就找上他陶艳的麻烦了!?
八 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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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要过门给北谛君做妾,问一帮损友要贺礼。
把东西拆了,发现有鞭子、皮铐子、羊角环、铜铃蛋等等一系列少儿不宜之工具。
陶艳怒:送我这个干嘛!?我以后找谁用?
众人献媚道:……那不是送你用的,是叫你转交北谛君用你身上的……
陶艳:……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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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躺在床上的这一天里,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给人做小是小,失节是大。
他堂堂陶都尉府上五公子,大好年华正茂,前途无限,怎么一转眼就如黄粱一梦,全部没了呢?
陶夫人得知了喜帖后,又哭又闹,对着床榻上的老爷子说“若把艳儿送去,就跟他一起不活了!”
陶老爷也是唉声叹气,平时再不济的儿子,也是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养大的,这都刚及弱冠,还没有娶妻生子,就叫人给弄成男宠了?
不知这事情又怎么给杜安晨知道了,当天晚上杜大公子来到了陶家,进了陶艳的房间见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直接冲过去趴在他身上大嚎起来:
“陶老弟,我对不起你,早知道事情如此,打死我也不会告诉北谛君,你是谁……”
“什么?你说什么?”陶艳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揪住杜安晨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了!”
杜安晨一脸愧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陶家上下的人,一字不落说了一遍。
原来当晚杜安晨回到家,就发现北谛君的府上来了官人,父亲杜尚书黑着脸等着他,那官人见了安晨,就向他打听,晚上和他一起的公子是谁。说是北谛君很赏识,想跟他做个朋友。
杜安晨没有想那么多,就把什么王公子陈公子赵公子一一说了一遍。
那官人摇摇头道:“不像,不像!”
又说:“在金玉堂里,跟东厢打擂台出口成章的那位。”
杜安晨也不知有诈,便把陶艳给供了出来。
“陶艳?可就是陶都尉家的公子?”官人又问。
“正是!”
听了这些确定的话,那官人表情倒是很满意,不住地点头,其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人走了以后,杜安晨问他父亲,这个北谛君家的官人来府上做什么?
杜老爷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安晨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以后看到是北谛君的人,都要绕道走!”
再然后杜安晨想着北谛君平白无故要了陶艳的身份,恐其又有麻烦,第二天到了陶家,才真正的明白,陶艳的确是有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陶夫人对着安晨哭哭啼啼,可这事情怨不得别人,昨天在金玉堂,是陶艳自己出来抢风头,周围百来号人,偏偏是他最引人注目。叫北谛君盯上没什么稀奇。不过北谛君要娶陶艳做九夫人,是有点夸张了。
京城传闻,北谛君的八位夫人,是先帝驾崩五年来,网罗了天下的美男子,其中不乏官员们讨好镇国公而向他进贡的绝色男宠。这传闻,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京城街头巷尾,将北谛君身边的男色们传得神乎其神,又道是北谛其人,神勇无敌,一夜可御人数次,常常几个男宠伺候他一个都来不及。
更又秘闻道,这除了皇宫外,天下第二大的镇国公府,暗涛汹涌,八个夫人常常为争得北谛君,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堪比后宫三千佳丽的明争暗斗。
这样的人家,若是一般清苦孩子,倒也是好归宿,偏偏陶家算是名门之后,若把儿子真给了镇国公做了小妾,可谓是颜面扫地,陶家日后在朝中,如何抬得起头来?
如果拒绝,镇国公权倾朝野,惹怒了他,岂不是喜事要变丧事?
尽管陶家向来对北谛君不认同,却根本没有能力抗衡。
想当年,这八位夫人中,就有江南世家的公子,那是几年前北谛君去江南巡视时下榻的当地书香名门公孙家庶子。当年北谛君指明要了这位公孙公子,公孙家也是抵死不从。
结果北谛君回到京城,一怒之下派了人马夜抄公孙府,逼得将这个温软如玉的公子送到了北谛君的床上,这才息事宁人。
这事曾经在江南一带闹得沸沸扬扬,此后,凡是北谛君看中的人,不出三日,定会出现在北谛君寝宫的大床上。
陶家上下此时一片焦虑,愁云惨雾。那杜安晨脸上也是笼罩了乌云,来回踱步不停。
沉寂片刻,突然计上心来,杜安晨对陶艳道:“逃吧!我们在三天内逃出京城,到北谛找不到的地方!”
“对对,杜公子说的对,艳儿,不如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你不在京城了,北谛君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老爷子清醒过来后,全家人一起呆在陶艳房里商量对策。
“逃?到哪里去?若能逃,当初八个夫人就没有一个人想要逃走么?……我走了,你们呢?”
陶艳义正言辞的拒绝。
假如真到了北谛府上,怕是他要跟京城花楼的众多思他想他的姑娘们告别了,他这一生,就别想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你不走,难道就甘心被他收做男宠了?我们陶家武夫,怎么能臣服委身于男人身下!”
“既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自当我一个人承受,我不会叫家人替我承担,不久是做他北谛的小妾么,我去就是了!”
陶艳主意已定,不再说话,合上眼睛沉沉睡去,杜安晨心里大不痛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泱泱回府。
三日后,琉剑大人果然如约来到陶府上,还是一个人。
陶艳在这三天里,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的照旧吃,该玩的照旧玩,见了琉剑,也不回避,
看陶老爷和琉剑盘旋,陶老爷默默点头允了,琉剑走之前,陶艳又拦住了他。
“大人,北谛君的要求,我自当满足了,可是北谛君他老人家,是不是也该有点意思意思,表示下诚意?”
琉剑总算听到了刚刚一直沉默的陶艳说话,道:“陶公子是说彩礼么?这个主公自然不会亏待陶家,以后陶大人就是亲家,要多少彩礼,也是一句话的功夫!”
陶艳很满意琉剑的回答:“我要什么,镇国公大人都给么?”
“在主公能力所及,自然是。”
“那好,琉大人请听好,我要的彩礼不多,回去转告你家主公,到时候有没有,全看他的诚意了:三日前,镇国公的喜帖吓到了我的六旬双亲,我父亲受到惊吓引发了陈屙旧疾,身为儿子要尽孝,北谛即为我夫君,也要以孝为先,我知皇宫内,曾有百年难遇的千年人参,想要它做药引,还望北谛君成全。”
“这……下官知会主公就是。”
这颗千年人参是高丽国王的朝贡,原本是给先帝做药引的,结果没等到人参送进膳房,先帝就驾崩了,天下人参不少,不过好人参稀缺,没有皇帝御赐,拿这颗人参作聘,怕要引起满朝文武不满。
陶艳这话一出,分明是给北谛君下马威,他若能拿到人参,说明他的诚意,也守了信用,可是却要面对天下的流言蜚语,甚至会有不轨者认为这是想谋朝篡位的预示。若北谛拿不到,那么说明北谛失信于人,他陶艳,就可高枕无忧了。
琉剑听完,又重新打量了陶艳,见他对自己乐呵呵的笑,这个法子,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的,若是他想的,怎么跟他在外面“二愣子”的传闻不一样?
若不是他想的,是他家人想的,那么想出如此招术为难人的,又会是谁呢?
回到镇国公府,将情况汇报给了北谛君,琉剑又领着北谛君的命令进了皇宫。
淑芳殿是中宫,当今太后居住于此。当朝太后就是北谛君的亲姐姐,此时她正在殿前赏花。
“你怎么来了?北谛君可有什么事情?”太后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柔声细语。
“主公为了永南王回京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就差了微臣,有要事与太后商议。”
“什么事情?”
琉剑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家主公,要准备纳新夫人了……”
“什么?又要纳新夫人了?”太后有点不敢置信,“他这都是第几个了?原来的那些男宠都玩腻味?这回又看上谁了?”
“……额,是……陶都尉家的公子,叫陶艳……”
“我这个弟弟……”太后叹了口气,也无可奈何,其实都一起有了八个夫人了,再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过是给京城无聊的人徒增了饭后的笑谈罢了。
“他以前娶什么人,都从来不问问我这个当姐姐的……五年前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出了意外死了,也用不着从此就不近女色了吧!家里的老人都希望他能给娘家生儿育女,他都当耳边风了,这回又看上男人了?”
“主公为太后和皇上,付出了多年的心血,太后应该明白……”
“这些哀家自然比谁都清楚,所以在选妻生子上,也都站在他一边了,他想要龙阳,那就随他去了,只是他是长子,家里都希望他能有嫡孙……寂月死了五年了,他的心,难道也死了么?再大的悲痛,也应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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