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 作者:太子长琴
两边的风呼呼的,陶艳觉得他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想今天一样跑地那么飞快。
好像后面不仅仅是一条凶恶的狼狗在追他,而是一群!
不跑得快一点 ,就会被陶老爷的花瓶砸到爆脑浆……
那么积极地奔跑着,陶艳除了觉得脸两侧都是风,同时脚底还长了风火轮,呼呼的。
所以当他运完一口气后,已经跑出了三条街,就算现在老爷子追来也赶不上了。
虚惊一场!陶艳死不悔改的个性造就了他无与伦比的强悍,屡教屡犯是家常便饭,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形,回家磕个头,认个错,跪几个时辰的祖宗牌位就行了。
这一切都比不过寻欢作乐来得重要!
陶艳整理好衣服,摸摸口袋,银子带得还算殷实,大摇大摆朝着京城最大的醉花酒楼走去。
京城长安街往东百米,醉花酒楼就屹立其中。
陶艳是熟客,店小二和掌柜全部熟识。未见其人,只闻那腰佩上叮铃啪啦的声响,就知道是陶公子进门了。
陶艳出现的时候总是比别家的公子们略迟一刻,这个原由大家心里全部明白,因为陶家老爷是个不好惹的火爆子。陶艳每次出来,都是风尘仆仆。
店小二眼尖,见怪不怪,急忙迎上:“公子今天可又迟了,东面雅座,其他公子等了好一会儿,说要是您再不来,就要罚酒吃!”
陶艳一笑,挑了挑眉:“你都说说,有谁家的公子在了?”
“陈侍郎家陈公子,赵副将家赵公子,王员外家王公子,还有杜尚书家杜公子,杜公子今天还带了京城梨花班的当家红人……”
没等小儿说完,陶艳一溜烟地跑上了楼,其他人,他都不感兴趣,唯对这个花名在外,同样家有悍父的杜公子杜安晨心有牵挂,――当然,他牵挂不是杜公子,而是每次杜公子身边走马灯一样换不停的美人们。
京城梨花班的当家红人果然名不虚传,未及弱冠年纪,风姿卓越的娇柔身段。
戏台上唱红的是一曲《越女浣纱》,将吴女“邀人傅脂粉,君宠益娇态”的风情唱活了。
那伶人艺名柳儿,陶艳一进门就瞧见了他眉目上一双柳叶眉。
不愧是叫柳儿,人如春风拂面柳叶飞,轻轻巧巧就把杜安晨这样眼光颇高的花花公子给拿下了。据说,杜公子包了柳儿一个月的场,天天给他唱《越女浣纱》,竟然也没有听腻。
见到陶艳来了,众人纷纷起哄,杜公子笑着把酒杯推到陶艳面前;“陶老弟,你来迟了,这杯酒该罚!”
“自罚,自罚!”陶艳也不拒绝,拿起酒杯就喝。
那身边的陈公子把陶艳上下打量一番,取笑道:“今天晚来了,怕是又被你家老爷关房里了?看你平日最爱干静,这顶亮的腰佩,花里胡哨还沾了灰,怎么对得起你陶艳的【艳】名啊?”
陶艳吐舌道:“别提了,出门被老头子抓个正着,从天窗里爬出来,还被你们奚落!”
杜安晨微笑着又替他满上一杯。“陶艳啊陶艳,你可真是艳名远播!”
有人出来接话,顺手推了推藏在杜安晨身后的小美人,“要说艳,我看,杜公子身后的柳公子,倒是一等一的艳!”
众人哈哈一笑,杜安晨也不说话,不过眼里到底是得意的,拉柳儿一起给陶艳再满上一杯。
陶艳举杯的空挡,又朝柳美人处一望,不想这美人竟然跟自己心里想通,也是如沐春风地回望自己。
他心里欢喜的很,连罚三杯。
才刚饮毕,杜安晨又把目光对准了身后的柳儿道:“刚刚我们玩到哪里了?”
柳儿一愣,眼色有点不甚自然,分明有点怕杜安晨。想要后退着实没有别路。
在柳儿回神之际,杜安晨先发制人,邪笑着把柳儿往自己怀里一拉
小美人不知何意,如此人面动作甚是亲密,娇羞得红了脸,连声唤道:
“我的祖宗,外人见了如何是好!”
求饶地想从杜安晨怀里出来,可他硬是不撒手,还噙了一口酒,硬是想要把酒渡到柳儿嘴里。
柳儿又急又羞,众人则是哈哈乐得满屋子乱滚。
四 夜游花楼
陶艳说:杜安晨,你男女都通吃,你简直了!
杜安晨笑道:陶艳,男女都通吃你,你也简直了!
陶艳:_……555555555……
柳儿又急又羞,众人则是哈哈乐得满屋子乱滚。
陶艳笑着摇摇头,将鎏金的这扇啪一声撑开,扇了扇,对那嬉闹着没边的杜安晨道:
“这柳叶样的美人在怀里,自然是要小心捧着,还怕他摔了,怜香惜玉的姿态,怎么能叫外人看见?安晨,你这分明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好叫我们哥几个妒忌!”
陶艳的话明在玩笑,说安晨炫耀宝贝,也不折了他的面子,其实是在帮柳儿圆场。
梨花园的红人在众人前被逼着接了尚书公子口里的酒,用梨园的行话来说,就是亏了嘴巴,戏子拿嘴巴唱戏,应该干净如处子。
若四下无人,随便你喜欢,可如今大家都在,而各个都是爱玩的主,柳儿出了丑,以后在梨花班,怕要跌了身价。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公子哥们这才一齐笑着帮腔道:
“陶老弟说的是,杜公子分明是想叫我们眼红,在大家面前秀恩爱!”
“对对,千万别着了他的道,杜老兄的花花肠子最多。”
大家那么一说,杜安晨只要笑着把怀里的小美人放开,道:
“柳儿,还不谢谢陶公子替你解了围,现在放了你,晚上,你可别想有人再替你解围了,恩?”
那话语里尽是挑逗,众人心知肚明,又是哄然大笑,好像眼前就演出了一场杜安晨吃定柳儿的床闺大戏。
柳儿的脸又红了起来,却不敢逆了主家的意思,只能一面赔笑着,一面替陶艳斟酒,送到他面前。
“柳儿不懂规矩,陶公子见笑了!”
陶艳见对方一双柳眉,很是风情,接过一饮而尽。
一起的王公子又叫了花楼里的姑娘们唱曲弹琴,众人嬉闹了几个时辰。
杜安晨喝了一圈,有点微醉,原本怀里还抱着柳儿,不知不觉,竟然挨上了陶艳。
那花花肠子对着陶艳的眉毛看了又看,一时激动甩开扇子挡在自己和陶艳前,这样众人就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脸,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做些怎么了。
杜安晨的手攀上了陶艳的肩膀,又凑近去嗅了嗅他的脸,红着眼在他脖根处轻声咬耳朵:
“陶艳……你是人如其名,我看柳儿,也没有你对味……”
此话一出,陶艳原本微醉的神智突然完全清醒了。
他回头盯着杜安晨,不知接什么话,也不知道他是真喝醉了,还是戏弄他,生生地被激出一层汗来。
待他再次回头看身后的杜安晨,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笑眯眯得抱着柳儿喂酒喝,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这个人一般。陶艳有种撞邪的错觉。
众人行乐到了一定程度,又叫人送来醒酒茶,眼看天色转暗,即将黄昏。
其实正真的游戏现在才开始,刚刚玩了一个下午的,都是预热。
那王员外家公子说京城护城河畔的花楼一条街,今天分外热闹。最大的花楼金玉堂,前两日新来了几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能歌善舞。
护城河畔官家做了花灯,拉了十里长的红绸。
说是有西域的使者前来进贡,仰慕天朝繁荣的服务行业,特此一游。
朝廷款待西域使者,特命这几个出了名的姑娘盛装打扮,坐一条龙头船,从护城河东一直游到河西,在水上表演丝竹歌舞。
京城有钱的人家纷纷买下岸边酒家花楼的房间,想要目睹这一乐事,王公子自然不落人后,早就在主家金玉堂包了西厢房。
众人眼看天色不早,便一起坐轿朝护城河畔去。来到护城河畔,自有一番歌舞升平的奇异景象,两岸几十家花楼纷纷挂起彩灯,当家的花魁们更是争奇斗妍,站在露台各显神通。
歌台舞榭,丝竹管乐,又有沿路两岸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陶艳他们坐的西厢房是金玉堂最大的厢房,美中不足是位置朝西,不是正厅。
据说王公子用黄金下定的时候,这东面主厅早就被不知名的官家包下了。
杜安晨立在窗前朝东面看去,之间里面灯火通亮,依稀人影攒动,好像主宾还没有到的样子。
“谁家能有那么大排场?竟然连尚书公子的面子都不卖?”
身后的王公子说到这里仍然有点不服气。除了皇亲国戚,太师丞相,六部尚书的地位何等尊贵,不过皇亲国戚是不会明着出现在这三教九流之所的。
陶艳也朝对面看了看 ,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是下了厚厚的帘子,被遮得密不透风,估计只能里面的人看外面看得清楚,外人若想透过窗户看里面,实在有点困难。
杜安晨把柳儿拉到身边,以扇子指了指东房道:“你猜猜,这里面等会来的,是哪家大人?”
“像柳儿这样的下作之人,又怎么能猜的到呢?”
柳儿神色有点不自然,当众被人拦腰抱在怀里,就算是女子,也会有点不好意思,何况是个男人。
当然,陶艳目前是觉得柳儿绝对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神色不自然。没有察觉到后来,这个柳儿竟然能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不一会儿,金玉堂的嬷嬷亲自上来给厢房的公子们请安,杜安晨随手甩过一带银子,嬷嬷喜笑颜开,说着要各位爷吃好玩好,等下有看中的姑娘,就给西厢房领过来,陪见各位公子。
“嬷嬷,那东面的,是朝廷哪位大人?这等排场,还不叫别人看见?难不成,是当朝的小皇帝?”安晨平日就喜欢开玩笑,一说胡话没大没小。
那嬷嬷把一听,随即变了脸色,平日杜公子在金玉堂也是常客,开些玩笑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提到了小皇帝,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嬷嬷妈妈连声摆手道:“杜公子,这话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也没有当一回事,嬉笑间,有下人进来,使了使眼色,颇是神秘,催嬷嬷下楼,说是“贵客到了”。
陶艳举了酒杯,对着碰了一鼻子灰的杜安晨也玩笑道:“恐怕这个人,比小皇帝还金贵!”
说话间,隔壁东厢房里突然进了七八个人。
有小厮侍女开始来回穿梭忙碌,嬷嬷也跟着队伍进了房间。
王公子站在门外瞅了瞅,只见东厢房门口立了两个身材高大的随护,样子凶狠,门神一样,无论谁进出,都拿眼睛盯着对方打量一番。
陶艳用竹制牙签戳了一块西瓜,塞进嘴巴里,咬的吧唧响,懒洋洋卧在睡塌上。
旁人的事情跟他无关,他只关心等下船里来的美人,是不是真就美得不可方物。
陶艳还想看看,现在在杜安晨怀里的柳美人,等下看到其他美人们来了,是不是还能在杜安晨怀里多呆片刻。
杜安晨听到他吃东西的声音,也没有多看他几眼,只是苦笑着摇头,对着空气道:
“再如何学做男人的粗俗,明明是纤细之人,总是学不像的……”
陶艳知道他在说自己,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来头不小,我看前些日子说,有西域使者进贡点名要游护城河,保不准,就是他们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陪同这群番邦老粗。”
屋里有人问杜公子,杜公子只顾着和柳儿嬉戏,不去理会,只回道:“老爷子没有说,管这些干嘛,我们寻我们的欢,他们做他们的乐,就算隔壁真是皇帝来了,也和我们无关。”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等待满载花魁的龙船驶来。
“来了,来了!”楼下的房间里,数人激动呐喊起来,西厢房的人这才放下杯盏,站到窗前看个究竟,果然百米远处,有艄公拉着一艘做工考究的龙头船朝金玉堂驶过来。
这船有一楼大小,上面立了百人,都是一条花街才情兼备的姑娘们。
搁置了上下两层,四周张灯结彩,围个灯火通明。船当中是个四方平台,乐班的姑娘在两边,中间则是身着华彩礼服的美人们,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
曲是好曲,词是好词,各家美人各显神通,把两岸的宾客迷得头晕目眩,叫好声连绵不断。
屋里的其他公子也开始兴奋起来,杜安晨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争着把头探出去张望,只是环着柳儿欣赏纯粹的舞艺。
“看!看!那中间白衣服的女子,就是最近金玉堂最红的舞姬窃脂姑娘!”
赵公子一脸兴奋,对着里面襟飘带舞,引人瞩目的美人几乎流下口水来。
陶艳朝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位迷得赵公子神魂颠倒的窃脂姑娘,确实是不一般。
脂粉堆里的女人,多半喜欢打扮地花枝招展,妖媚动人,窃脂姑娘在此盛会不着华服,偏偏穿了一身白,说她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倒真的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就连在杜公子怀里的柳儿,都朝窃脂姑娘瞄了好几眼。
“啧啧啧……”
陶艳摇着折扇,发出赞叹。
“真有那么好看?我看,到还不如我这个柳儿水灵!”杜安晨见陶艳很给船里的美人面子,发出这样的疑问。
“说不上是国色天香,到也是百里挑一。”这是陶艳的回答。
杜安晨挨近陶艳又道:“莫非陶老弟又手痒痒,想给这个窃脂也画画眉毛?”
随后众人在旁跟着杜公子起哄:
“久不见陶老弟给女人画眉,今天把那窃脂点上来,给大家露一手瞧瞧!”
“就是就是!”
杜安晨扭头问身后的柳儿:“你也看看咱们陶大公子传说中的一手绝活?”
柳儿被安晨突然一问,有点发忡,回了神,麻木点头。
也没有等陶艳答应,杜安晨早就笑着命人去请嬷嬷上来,说这西厢房的客人,要点窃脂姑娘喝一杯,相识相识,做个朋友。
五 就爱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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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喜欢吃西瓜,夏天早晚两个,雷打不动。吃多了会尿急,常常蹦q地到处找茅厕。
有次跟杜安晨一起嘘嘘,陶艳一泡尿的时间比他长了一倍。
杜安晨盯着陶艳的某根东西,几乎眼睛快出血:……你那根不像自动伸缩的弹簧!
陶艳:那像什么?
杜安晨:……被水泡大后发酵的金针菇!(st)
陶艳:……_……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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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柱香的时间,嬷嬷才慢慢进了门,却是面有难色,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窃脂姑娘怎么没跟你上来?”杜公子首先不满。
“这个……隔壁东厢的客人也点了窃脂去喝杯酒……这叫老生如何好?”
“什么?又是隔壁的?”赵公子是个粗人,平时说话就是粗声粗气,京城里横惯了,早先隔壁抢了他们常坐的厢房,如今又跟他们抢看上的姑娘,分明是故意的。刚刚赵公子就已经咽不下去了,若不是杜安晨和陶艳他们想息事宁人,这回早就冲过去要他们好看了。
“隔壁到底是什么货色,连窃脂姑娘都跟我们抢!”
正准备冲出去,赵公子即被杜安晨拉住了手。
杜安晨好言好语向嬷嬷问道:“这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敢问妈妈,可是隔壁的客人,比我们先点了台?如果是他们先点了台,按照行规,我们无话可说。”
“这……”嬷嬷擦了擦汗,好像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只好实话实说,“如果真是这样,嬷嬷我也就按行规做了,只是这点台时候,东西厢房两家的下人都是一道出来的,异口同声要点我们金玉堂的窃脂姑娘,你叫老生如何是好?”
“这到简单了,”说话的是刚刚一直在身后的柳儿。
这个人怪异的很,白天在杜安晨身边安静得像只鹌鹑,杜安晨叫他喝酒他就喝酒,喂他吃菜他也不挑口,最重要的是,没有安晨叫他说话,他绝对不敢大声主动接话。
怎么这回儿别人没问他,他就自顾的说起来了?
“柳儿你说,怎么个好办来?”杜安晨倒是很体恤,也不动声色,叫柳儿说话。
“依我看,简单的很,东西两家的名册拿给窃脂姑娘,窃脂姑娘自己选一家就是了,事先不知道房间里的客人都是谁,也就没有了谁优谁劣,公平合理。”
众人听了觉得很在理,也比现在两房人吵来吵去吵个没完没了来的好。
“这法子不错,还是我的柳儿聪明。”
杜安晨很高兴,对着柳儿又搂又抱,恨不能马上吃了对方的样子。
嬷嬷听大家那么说,一时眉头舒展,赶紧出门跟对面的客人回报这个法子去了,不一会,嬷嬷亲自下楼,站在露台上朝早就靠岸的龙船替名帖。
陶艳刚刚一直没有插上话,觉得无趣的很,随手拉开窗纱朝东房看去,里面依旧是黄纱遮窗,这一厢闹腾地热火朝天,东面的窗前按兵不动。也没有一个人撩开窗看个究竟,估计也是一屋子无趣的人。
把帘子拉起来,又把帘子放下,这会儿嬷嬷带着窃脂姑娘直接上了搂,先给两房的客人们都请了安,那窃脂姑娘站在大厅里,门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都是看热闹的。
而里面东西房的客人都被请了出来,站在二楼走廊的扶手前,一望就可以看见楼下大厅里亭亭玉立的窃脂姑娘。
西厢房的纨绔们站在廊下,而东房也出来了三四个人,面不熟,却个个眉清目秀,都是才俊的样子。
“这些人你有见过么?”陶艳站在杜安晨左侧,悄声问到。
“没有见过,这些人都不是我家老爷子的门生,也没有入朝为官后的俗气。”
猜测间,嬷嬷上来赔笑到:
“各位贵宾稍安勿躁,我家姑娘面子薄,比较害臊,受如此抬爱,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选择,生怕选了一家又得罪了另一家。所以姑娘斗胆设了一局,想要考考两家公子们的才情,希望公子能够当场作诗一首送给我家姑娘,就算以后不能跟公子们长相思守,也能以诗寄情……”
嬷嬷喋喋不休说了一大推,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以诗比才,谁家胜,谁家抱得美人归。
杜安晨得意地看了看东方回廊,突然从厢房里出来两个西域使节打扮的外邦人,胡子拉扎,又穿皮雕大褂和马靴,原先猜测的尊贵客人,果然是他们。
四下有人调笑了,比才情,西域使节哪里是天朝才子的对手。
窃脂姑娘莞尔一笑,朝陶艳这边看过来,兜转了一圈,把目光停在杜安晨身上。这才缓缓捉笔,运气写下“窃脂”二字。
嬷嬷道:“姑娘是想各位公子,以她芳名作诗,要把姑娘放在诗中,各位请!”
东房的两个西域使节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汉族文化博大精深,就算是熟读诗经熟悉汉学的番邦文人,也不一定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出一首来。
两个西域人窘困异常,这时厢房帐后有个书童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递给西域使节一张纸,两人打开一看,不禁眉开眼笑,原先慌忙的气氛全然消失。一个眼色,下人又从西域使节手里接过白纸跑下楼去,亲自交到窃脂手中。
窃脂展开,与众人共赏,也算是做个见证,以示公正。
那一尺白卷提道:
“美人多绿叶,窃笑红妆来,谁家香彻骨,百合脂中待。”
说的是,美人一般都有绿叶配村,所以美人喜欢红妆示人显得华贵,不知道今天是谁家的美人,芳香四溢,乍一看,竟然在脂粉堆里开了朵纯洁百合。
窃脂姑娘今天穿的是素装,一身白,说她是万花丛中的百合,一点不为过。
姑娘知道东厢有人有意讨好,淡淡一笑,向二楼帘后之人一揖:“谢东厢公子抬爱。”
声音切切如吐玉,酥到男人骨髓里。
这回窃脂又抬头看了看西边的杜安晨,却见安晨似乎根本不给窃脂姑娘面子一般,只专心和身边的柳公子眉目传情。
窃脂有点不高兴,想来也从来没有人这样没当她一回事。
身后的赵陈二位公子看杜公子不帮腔,有点着急,论文采,这里只有杜安晨和陶艳尚可,其他人不过是酒囊饭袋。不出一声,就输个精光,是在很没有面子。
杜安晨也不慌不忙,拿扇子捅了捅对着窃脂暗暗傻乐的陶艳,暗示他不要发傻了,赶紧拿出他“花楼对诗第一人,唯有科举孙山外”的能耐。
陶艳回了神,“咳咳”两声清干净喉咙,笑颜盈盈一步步走下楼去。
众人奇怪他走下去干嘛,怎么还不开始对诗,却闻铿锵有力的男音,由丹田运气,冲出喉咙,铮铮有声。
“扰我心者,金玉满堂;偷我智者,罗衫娇娘;提笔行卷无墨,难煞东西两厢……”
说到这里,陶艳刚好走到窃脂姑娘面前,他挽起袖子,当着众人的面,竟以手拂面,划过窃脂的两道浓眉。
又道:“敢问,眉黛眉黛,可否借学生眉墨一寸,诉我衷肠?”
陶艳的这个出人意料之举,逗得全场哈哈大小起来。
与东房客人不同的是,陶艳没有把“窃脂”两个字完整得放在诗词中,而直接把活人摆在里面。
陶艳的诗说:扰乱我心的,是你金玉堂的姑娘们,偷了我的智慧让我在美色中迷失的,正是眼前华丽的窃脂姑娘。她要我写诗,我抓这笔想写却没有墨水,或许说,窃脂姑娘的美貌无双,任何词语都不能表达我内心的心情。难坏了这群男人们。
话锋一转,陶艳以行动告诉大家,他手拂过对方眉毛,其实是在沾对方眉毛上的碳墨,也就是墨水。
后面的话一目了然:请问,眉毛啊眉毛,我能不能接你的颜色一用,来倾诉我对窃脂姑娘的衷肠?
――东厢人把窃脂写在诗句中,而陶艳更绝,直接拿窃脂身上之物,描在词里,活人,当然比两个字更有说服力。
或者在陶艳的诗里,他觉得天下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窃脂的美,活人只能用活人的方式。用窃脂身上的墨来完成诗句,实在是天下一绝。
这诗句一完成,全场没有声音,唯一的反映,就是东厢那黄帘微微有一丝抖动。
各位看官们原先不明白陶艳的意思,站在二搂的杜安晨跟陶艳说好了一般唱起了双簧,他就像是陶艳肚子里的蛔虫,将陶艳说的用白话又解释了一遍。
不用说,诗句谁优谁劣一看便知,这场戏演到这里,已经可以肯定窃脂姑娘选哪方的客人陪酒了。
嬷嬷看了看窃脂,美人又把头抬起,瞅了西厢这一遍,只是窃脂最后的决定竟然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她对这西厢的客人一揖,娇声道:
“实在抱歉,小女才疏,还是觉得东厢客人的诗词得小女子欢心……”
――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不说里面的关系,就算是没读过书的,都知道是陶艳技高一筹。
但是窃脂的决定,分明不公平。
西厢的纨绔公子哥自然不答应,而后周围的人也觉得不公平,竟然有许多人站出来给西厢的陶艳打抱不平,要金玉堂的嬷嬷出来给个说法。
嬷嬷看人群如此激动,得罪那一边都不好,战战兢兢说不上话来。
那西厢的火爆份子按耐不住,从一开始厢房被抢,后来窃脂被抢,如今明明作诗胜人一筹,却莫名其妙矮人一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王陈赵三位公子恨不能马上冲到对面揭开对方神神鬼鬼的面纱大打一架,分个输赢。
嬷嬷站在楼下擦汗,陪笑道:“西厢房的公子们莫急,金玉堂的姑娘各个都是翘楚,窃脂去了东厢,还有其他姑娘啊,公子们稍安勿躁,老生叫其他姑娘们出来陪酒,也是一样的。”
“这不行!”王公子首先沉不住气发话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陶公子做的诗词优于东房的,窃脂姑娘这样选,明摆着有鬼。”
东厢听此话,心里也不舒服,其中一个西域使节非窃脂姑娘不要,跺脚道:“愿赌服输!怎么可以现在反悔?”
王公子气不过,拉着陈赵两位竟然一气之下冲过去讲理,原先好好的场面,因为两边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
六 北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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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的弹簧定律其中有一条:男人打架,后面围观;女人打架,上去拖开。
杜安晨听完觉得他很不仗义:为毛女人打架你就上去拖开?
陶艳很得瑟:……你一定没有试过被波涛包围的感受!
杜安晨:o(s□t)o……otz……
王公子抓住一名随护扭打起来,却没想到随护力大无穷,一把将对方推开,王公子重重甩了出去,倒地不起,躺在地上嗡嗡直叫唤。
眼看朋友有难,站在一遍看热闹杜安晨也被逼着飞将过去,连跨横栏,挡在王公子前接招。
此刻金玉堂花厅场面一片混乱,原来围在旁边的人纷纷让开,见两厢客人不像是开玩笑,竟然摔砸闹开了锅,怕殃及无辜,叫喊着逃散开了。
嬷嬷也没有量想到两房人冲动到动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着要叫人报官,可是两房人都是朝廷要人,也不知道官府来了如何处理。弄不好,还是自己的金玉堂遭殃,所以也没有再大的举动,只能拉着劝着,千万别出了人命。
两厢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陶艳不会武艺,也没有王公子的蛮力,只好目送杜安晨箭一样飞出,自己躲在柱子后。
开玩笑,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误伤了自己,倒霉的万一被东西砸到破了相,岂不是太不合算,以后自己的艳名,如何再见世人?
陶艳那么想着,趁着混乱退到一边,突然想起来楼下的窃脂是不是被着场面吓坏了,又念着要下去找人,顺势揩点油。
扫视了一周,却不见了窃脂了影子,难道是躲起来了?陶艳见杜安晨打得痛快,没想到这个视美色为第一的人,也会撒手心肝宝贝与人动粗。
不过……想到这里,陶艳觉得蹊跷,怎么连柳儿也不见了人影?
这一打起来,两个大活人都不见了,一起消失了,还是约好都躲角落了?
更蹊跷的是,外面打得热闹,这东厢房的主人,还是纹丝不动,连帐子都没有舍得掀开一下,如此大的声音,难道没有听到么?是聋了不成?
陶艳顺势拉开窗帐朝外面往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全往金玉堂的大门挤过来,好像是听说这里出了什么乱子。
金玉堂里的人想往外走,而外面的人都想往里面挤看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两拨人涌来涌去,围个水泄不通,乱成了一锅粥。
可这好巧不巧,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原本是看不见人的,偏偏被眼尖的陶艳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端倪。
此刻趁乱使劲往外钻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扎眼的很。
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始作俑者的窃脂姑娘,以及陶艳怎么也没想到的柳儿!
――
窃脂和柳儿,两人分明是对在逃的野鸳鸯!
怕被人追赶,手拉手地躲过金玉堂的眼线,而这回,金玉堂的嬷嬷根本没有发觉少了窃脂,还以为她正躲在哪个角落呢。
陶艳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白痴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掂量了下轻重,明白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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