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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蛊惑随行 作者:异逍遥

    制器具。

    这才想起他们是逃跑,要隐藏行迹。许骏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将死士弄成这副模样,而死士即便如此仍对他忠心耿耿,心里有些闷。

    “主人,好了。”

    癸仲将东西埋好,重新回到少年脚边,请示地抬起头。

    “哦,”许骏说着,换了个姿势又背对着他蹲下,闷闷地说,“上来。”

    仿佛看到死士的惊诧,少年耸耸肩膀,道:“我背你,你爬着慢死了!”

    “主人这于理不合,况且……”

    “废话!我和你哪里合乎礼节了?快给我滚上来!”

    “谢主人。”癸仲的声音也变沉闷了,“主人待属下的恩情,属下纵然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哼,谁要你报了。”感受到背部的重量,许骏慢慢站起,双手自然而然地托住紧实的两瓣,又歪了头示意癸仲抱住他脖子,才说,“那就别再给我惹麻烦,乖乖听话。”

    他是主他是仆,可主人却背着仆从;他比他高大强壮许多,可少年背着他却不显得吃力;被捏屁|股占便宜的是他,可作恶的那个却渐渐红了脸。

    ☆、叠在一起

    43叠在一起

    山路崎岖,影影绰绰的林间,印着两个男人叠在一起的影子。

    癸仲埋着头,他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警觉地探查四周,可怎么也忽视不了屁|股上那双手。

    男性的呼吸规律地喷在耳侧,沉默着赶路的少年不久便察觉到身后人的大家伙一点点苏醒,随着走路的动作一下下顶在自己尾椎处,被撞击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混蛋,刚还一副怕得要死受委屈的模样,现在被他背着就来了精神!混蛋,自己做了那么多次他只射了一回,居然还敢睡觉!混蛋,他那里怎么这么粗……这么硬?都破皮了,硬起来不痛么?他想要我?呸!被宠坏了的混蛋!

    可是,罪魁祸首好像是不是他?嗯,的确是我把他弄成了这副鬼样子。阿仲的元阳真好吃,不知道别人的味道会怎么样?呸呸,一身汗臭男人的那东西,想想都恶心!为什么阿仲的就不恶心呢?有什么特别么?下次要好好尝尝,可是,下次啊……

    少年乱想着,无语地仰躺看向天空。

    许少爷不是个会伺候人的,背着个比他大了不止一圈的死士,又被死士身上的某个部位毫无遮掩地顶着,哪怕他有内力傍身,没走出多远仍呼呼地喘起了粗气。

    脚下不停,他却在心里咒骂个没完,直到翻过一个山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异常。顶在尾椎处的棍子不知何时被收了起来,他故意扭了扭屁|股却还是没感觉到――那么大一根,怎么说藏就藏起来了?不止如此,那些喷在他耳侧的灼热呼吸,也都消了下去。若不是还能感到身后传来的温度,许骏几乎以为他背了个死人。停下脚步,少年想劝死士不必拘谨,却说不出口。难道要他说什么“别憋着,被你顶几下又不会少块肉?”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许骏嗤笑一声,谁知林中的寂静竟被这笑声打破了。

    “主人,能放下属下么?”

    他笑完不过片刻,身后便传来死士压低了声音的祈求。背了这么久你什么也没说,现在我停下了你倒委屈地让我把你放下来?我是吃了你、剁了你、还是叫虫子毒死你了怎么着,我……我都把蛊虫取出来了你还觉着委屈?你占我便宜我都没说话,你还委屈了?混蛋!

    许骏心里骂翻了天,板着脸冷冷哼了声,“不行。”

    被拒绝了的死士再度沉默下来,被背着又走了几步,忽然再次开口,“癸仲身为死士,当不得主人如此对待。求主人,放开属下!”

    “闭嘴!”

    这次癸仲说得多了几分坚定,许骏话里的安抚之意却淡了很多。这一路他已经够迁就癸仲,可死士没完没了地请求阻挡,逐渐耗光了许少爷不多的温柔。

    “求主人放开属下,属下能自己走。”

    癸仲身子朝后一缩,嘴里却仍不依不挠,原本环住少年脖颈的双手也松了下来垂在身体两侧。

    一阵火起,许骏硬着心肠猛地松开手,听见身后重物坠地的扑哧的声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感情都藏住。他缓缓转身,俯视着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成年男人,随意道:“我放开了,你倒是走啊?”

    哪怕摔下来,哪怕受了伤的屁股重重砸在满是碎石枯枝的地上,癸仲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他扳着伤腿勉强调整成跪伏的姿势,叩首道:“请主人稍等片刻,属下不会拖累主人。”

    “那我就等你片刻,快点儿。”许骏笑着朝前迈了半步,脚尖刚好顶住死士的头顶。

    “谢主人。”

    额头轻点下面前人的靴尖,癸仲双手撑地退后,没再敢窥探少年的表情。他加快速度爬到一棵粗壮的树前――大树叶子掉了不少,耀武扬威般在月光下伸展着枝干。死士从地上扒出块尖头的石块,用手掂了掂,忽然运气朝树枝打去。噼噼啪啪的响声后,尘土中多了两根成人手臂粗的树枝。他不顾自己成了土人,坚定地爬过去三两下除掉残余的枯叶和上面的枝杈。

    癸仲比划几下,用手劈掉树枝顶端较细的那段,然后竟靠着两根临时做的拐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树枝的长度被他截得刚好,一端插地,另一端不长不短刚刚顶在腋窝处供他施力。癸仲借着树枝的支撑,转向目瞪口呆的少年躬身道:“令主人久候了,属下惶恐。”

    “哼!”

    避开了飞扬尘土的少年此刻正站在几丈外,朝皮肤衣裳都灰扑扑的死士抬了抬下巴,转身大步朝前走去。他倒要瞧瞧,凭着两根破拐杖,半残的人怎么跟得上来!

    听见身后接连噗通几声,许骏负气地加快步伐。既然他不愿意,自己又决定不再碰他,就该好好维持住主仆的界限。否则万一让死士知道他的真身……这么可怕的事,许骏不敢想。

    跌倒的声音没了,哗啦啦压碎枯叶的声音逐渐变得规律。许骏不知不觉地走慢了些,没过多久,就感觉到死士追来,保持着约莫两步的距离尾随着他。

    前面的不说话不回头,后面的伤了痛了更是不会吭一声,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渐渐走入深山。被人踩平了的小路走到了尽头,许骏认准了方向继续抄近路朝前走。为了癸仲的伤,他原想乔装打扮带人走官道,可既然人家不领情,他又何必费这个事?

    与虫鸣相伴,在山里没有混在人群中的拘谨感觉,许骏心情舒畅了不少,脚步也不知不觉加快许多。直到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在空旷的山间传到老远后,他才停住,摸摸肚皮。

    饿了……

    许骏站住,一时有些犹豫。要是休息时他也吃点儿烧饼就好了。现在找吃的不难,可难道真要死士看着他吃生肉饮鲜血?

    “主人稍等,属下去打猎。”

    死士的声音很干涩,可许骏此刻听了却恍然天籁。他正要答应,习惯性一扭头看见癸仲撑着树枝朝前挪动的样子,立即改口道:“站住!”

    许骏说话的同时,身子飞窜向前,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条缠在一起的蛇。按说蛇类一般在春夏时发情交|配,如今秋风瑟瑟,不知道这两条爬虫怎得还有精力。将缠成一坨的蛇丢给呆立的死士,许骏拍拍根本没有衣摆的夜行衣,冷着脸坐下,命令道:“去烤了。”

    被打扰了好事的动物在许骏手里服服帖帖,到了癸仲这儿却显露出暴躁来,吐着信子就要攻击。两条蛇怎会是癸仲的对手,很快死士就将散发着香气的蛇肉呈到少年面前。

    “主人请用。”

    许骏嗯了声,就着癸仲的手咬住冒着热气的蛇肉。癸仲见状,腰弯得更低了些来配合许骏的动作。虽然没什么调料,可热乎乎的鲜肉依旧很可口,很快吃完了大半条,许骏想接过树枝让癸仲去烤另一条,却见死士抓住树枝的手瑟缩了下。

    冷着脸夺过来,树枝的前端串着蛇肉,末尾却沾满了血迹。许骏心里一惊,瞪大眼看向侍立的人。男人感觉到他的注视,小媳妇般低下头。

    “把手给我,”硬邦邦说完,却半天没等到男人动作,许骏这才发现癸仲手里还抓着充当拐杖的粗大树枝。树皮粗糙硌手,枝丫虽然都被砍掉,却还留着木刺。想到这些,许骏心软了不少,声音也放柔了,“坐下,手给我看看。”

    “属下没事。”

    “坐!”

    “……是,谢主人。”

    癸仲松开拐杖,先弯起完好的右腿,再将左腿搬平,稳稳坐下。

    明明死士连呼吸都没有乱,许骏的心却痛得一突一突。他不由自主地凑过去捧起癸仲握成拳的手,将手指扳平展开――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

    “你怎么就――”

    少年无奈地抬眼,看到死士额上微微反光的薄汗,心中一痛压上去含住被死士咬得全是小口子的薄唇。

    癸仲一动不动的任凭少年坐到他腿上,一声不吭的伸出舌头配合着还不很熟练的少年的索吻。由内到外的痛时刻提醒着他注意身份,可身上少年的身体却让他迷醉。

    “呼……”

    唇分时,许骏已经叉开双腿坐在癸仲大腿上,双臂也不知何时环住了死士的脖子。明明主动权在他,可他吻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瘫软在人家身上,被吻的那人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坐着抱住他。

    少年怒,深吸了口气再度扑过去咬住死士染了血色的唇瓣。

    再次分开时,许骏负气地扯开癸仲放在他身上的手,相碰时对方手上的湿凉瞬间惊醒了他。怎么忘了叫他坐下是要看伤口?赶忙从人身上爬下来,这才看清死士哪里是气定神闲,他额上的汗水分明又多了不少!

    “你……”处理完手心和腋窝的伤,死士脸依旧紧绷着。想到之前癸仲被他扔到地上,想到他一次次撑着拐杖摔倒,想到这人平日的坚忍,许骏也尴尬起来,恨恨道:“叫你瞎折腾,屁|股那儿是不是又裂开了?”

    ☆、嫌弃

    44嫌弃

    那天给癸仲涂完药,许骏二话不说把临时的拐杖丢到火堆里当柴火烧掉了,背着人一路上翻山越岭。已经进入深山,他们为了赶路不再昼伏夜出,而是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整三两个时辰,日夜兼程,终于离苍云山不远了。

    山里天黑的早,背个比自己还重的人一连走了几天,许骏也有些吃不消。他估摸下时间,在夜幕降临前停住了脚步。把癸仲放在略微平坦的土地上,少年擦擦额角的汗滴,道:“你生火,我去找吃的。”

    “是”

    几日来均是如此,癸仲虽然知道逾越放肆,可情势所迫他说不出辩驳的话,只好将怜惜惶恐都憋在心里。匍匐着捡来枯枝,驾轻就熟地挪走枯叶碎石、点燃火堆,整串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滞涩,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个残疾人。当然,若能有个物件支撑身体,他的动作还能快上不少,可一想到那天主人震怒的模样,癸仲就不敢开口祈求。

    无论主子是否存心折辱,不过是跪坐爬行,习惯……也就好了。

    癸仲边烤火边自我安慰着,却不知道他的少年主人此刻也在发愁。

    作为在森林中生存了不少年的动物,哪怕是深秋,找不到食物这种词也落不到许骏身上。他刚出来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找吃的易如反掌,让许骏犹豫的――是回去怎么见等着吃东西的人。

    眼看快到山庄了,他有干爹撑腰自然不惧惩罚,可死士除了要接受失职的处罚,还要替他受过。败坏山庄名声的罪名,癸仲担不起――干爹虽然叮嘱过他不准再随便把死士玩死,云翔山庄杀起死士来却从未手软。

    就算师傅看在他的面上手下留情只判寻常惩罚,他那里里外外都带着伤的死士又哪能撑得住。与其背他去送死,不如等自己将事情说完安顿下来后再叫死士回来。到时候有他护着,癸仲要留一命相比不难。嗯,不能一起回去。

    可该怎么说?许骏懊恼地腾出一只手挠挠头,若照实跟死士坦白,癸仲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累赘;可如果说谎,被揭穿岂不更尴尬?没准死士还会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许骏想起死士在情事中仍板着脸的样子,不由又打了个激灵。溜达了半天,又抓到一只可怜的山鸡后,少年咬牙决定实话实说。

    说得清楚明白,虽然癸仲能理解他,可……会不会太没尊严了?

    师傅说过,对没必要恭敬的人丧失尊严,就是自己犯贱。虽然有了那种关系,可到底身份有别,若凡事都跟他解释清楚,他哪还会听自己命令!

    回了山洞丢下猎物,直到癸仲将烤熟的肉食呈上,许骏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他接过肉吹了吹,没说话,倒是癸仲先开了口。

    “什么!你让我抛下你?”

    许骏惊得跳起来,险些将肉串扔到一边。幸好他理智尚存,勉强藏住了喜悦的表情。

    “是,”癸仲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分,用干涩的声音继续说,“属下行动不便,已经拖累主人多日。主人虽处于深山不闻外事,然情势必刻不容缓,请主人先行离开。”

    “那你呢?”和自己想的一样,被说出心里话的少年暗赞死士的玲珑心,一高兴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还是被嫌弃了。癸仲将眼前人的变化皆尽看在眼里,心中苦笑,严肃地答道,“属下尽快赶路,若……属□上毒药还在,主人无需担心。”

    少年正寻思着到时候怎么通知死士,听到“毒药”二字也没什么大反应,却未想到他身上的暗器药物均被少林和尚搜了去,剩下的那点儿仅仅能给自己个痛快、不至于泄露机密而已。

    “不急,腿伤要紧,你不如就在这里养伤,待我办完事再回来寻你。”

    运足轻功,这里离云翔山庄不过一日脚程,相距不远却极为隐秘,到时候即便干爹想抓癸仲顶罪,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想通了这些,许骏又变回了十来岁的少年,笑嘻嘻咬了肉要送到死士嘴里。

    癸仲心中苦涩,探头接过夹杂着少年唾液的肉糜,食不知味地咽下。

    癸仲吃得痛苦,许骏却喂得开心。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少年舔舔唇上粘连的银丝,道:“阿仲,脱裤子。”

    裤子这几天没少脱,但都是少年趁着赶路的间隙为他上药。路途中吃的油腻,那里……排便时仍火辣辣的疼。可眼下少年眼里满是魅惑迷离,下这命令显然不是要给他上药这么简单。难道主人想最后要他一次?可那里污浊得很,不知主人有没有耐心等他清洁完毕。

    见死士呆呆坐着,许骏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握住布裤下的阳|物,勾唇道:“骏儿赶路要用轻功,阿仲你给我补补?”

    语毕,少年的手又极具暗示意味地紧了紧。

    “……属下遵命。”

    忽然就放松下来,癸仲一手撑住地面支起身体,另一手将裤子解下,抓住自己腿间的东西上下撸|动。

    几个月时间,足够让一具身体从迟钝变得敏感。只片刻,那里便颤巍巍立了起来,死士脸上甚至已泛起几丝潮红。果然是被调|教成熟的身体,癸仲自暴自弃的想着,感觉那里就要喷薄,咬牙道:“好……了,主人请用。”

    许骏啪一声打开他的手,跟着俯□将顶端含入口中,嘬弄得啧啧有声。

    ……

    咽下口里的,少年还未尽兴,贪婪地抓住长柄的根部轻轻挤压,好像这样就能多挤些精华出来。

    被双滑嫩的小手握住,纵使咬紧了唇,癸仲仍不可避免地漏出了几声轻哼。将声音皆尽听在耳里,少年得意地朝他笑笑,收回手看那根棍子慢慢在风中立起来。

    “真是……”敏感啊。许骏赞叹着,重新将头埋入死士胯|间。

    天越来越黑,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月亮慢悠悠升到空中,又羞答答躲到了云里。

    又要了几次,在重复摆弄许久都未见到东西射|出后,许骏终于意犹未尽地擦擦嘴,决定放过一直强忍呻|吟的死士。

    做的久了,口中满是腥膻的味道。少年皱眉翻出水囊,灌了口水正要咽下,忽然瞅见死士下唇的红痕,坏笑着凑了过去。

    许是累了,癸仲没有往常那样配合,许骏折腾了半天才将水喂完。用衣袖擦擦嘴边溢出的水,他神清气爽地问:“怎么样,你的东西味道不错吧?”

    癸仲也抬手擦擦嘴角,避过少年的注视,垂眸道:“主人,赶路要紧。”

    死士腰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均暴|露在空气中,一条腿还绑着木条,明明是处于弱势,用的却是哄孩子哄到不耐烦的态度。

    癸仲当然不敢不耐烦,他只是……有些不痛快。

    主人说了已经不要他,为何还要这么引诱自己这下贱无能的死士,为何还能笑嫣然的逗弄调戏这具被调|教得淫|荡的身子,为何……还要让自己如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般心跳加速。

    没资格与主人生气,他只是恨自己贪生畏死没有在被俘的第一时间服毒自尽。不过,虽然拖累了主子,可自己这一生,能了解在与世无争的山林中,已是最好的结局。

    癸仲淡淡笑了,侧身为少年重新绾好长发,又为他掸掉夜行衣上沾的灰尘,退后一步前额抵地,恭声道:“主人一路顺风。”

    ☆、急转直下

    45急转直下

    夜深了,黑衣的少年早已完全融入了夜色,地上的男人依然维持着跪叩的姿势,一动不动。秋风瑟瑟吹过,发梢扫过臀|部的异样感觉让死士回了神。

    他的头发不长不短,披下来恰好能挨到尾椎,许骏发现了这个后,每次情事可以不脱他上衣,却一定会把发带扯下来。几次后,癸仲便发现了少年主人的这个爱好,沐浴时会特别注意将头发洗了又洗。粗糙干硬已无法改变,总要维持清爽洁净才不至冒犯了主子。

    可现在,已经谈不上冒犯不冒犯了。

    癸仲苦笑着直起身,将长发捋到一侧,仔细用手捻着。发了半天呆,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得起了层细密的疙瘩,他垂下头,粗糙的手掌划过腿部冰冷的皮肤,将补了又补的布裤套回身上。

    扑灭火堆,把残余的毛皮碎骨埋好,他就近捡了根树枝撑起身体,踉跄着朝前走。如今不用担心是否冒犯,能站着走路,哪怕累些,癸仲也不愿在地上爬。既然主人吩咐让他留在这儿,无论主人会不会再来,他总得等着。

    没走多远便发现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黑qq地看不清里面。月亮不知道溜达到了那里,他看看没有一点月光星芒的天空,苦笑着走开。露宿野外虽然可能有野兽出没,却也比看不见内里的山洞安全。癸仲低头看看自己的伤腿,默默远离那里,坐到棵粗壮的大树旁边,闭目调息。

    这些日子忙着赶路,许骏又将心思用在了死士的外伤上,内伤虽不会恶化,却也没什么好转的趋势。癸仲忽然发现此时和刚见到小主人时的情况莫名的相似,都是被效忠的人放弃,都是里外带伤,仅有的区别便是上次他万念俱灰,眼下却仍带着希望――他的主人会回来找他。

    该养好伤才是。癸仲睁眼,掏出盛着伤药的瓷瓶凝视半晌,直到被刺眼的光亮灼到眼,才发现天又亮了。

    不知道主人回去后会不会受罚。庄主那么疼他,可是……

    告别了死士,许少爷敛下笑容紧绷着脸,眼中时不时闪过一道厉芒。敢把他逼到如此地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心中焦急,加上食水都留给了死士,许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跑了一整天,终于赶在子时前到了苍云山。夜里的山林格外沉寂,除了偶尔的风声呼啸,再没有一点音响。虽入秋后蛇虫动物活动减弱,可也不至于连虫鸣声都没了,如今这般,倒像是里面藏了不少人?苍云山不算什么风景名胜,依照惯例此时庄里也没什么大型活动,按理不该有什么人,可许骏还没走近山庄,便发现守卫多了不止一倍。

    难道……是少林秃驴来问罪了?心念一动,他提气跃上树梢隐匿了身形,躲过那些明里暗里的守卫,屏息潜入山庄。树上叶子掉了不少,光秃秃的枝干不利于人隐匿,落下时稍不注意还会踩到枯叶发出咯吱的响声。许骏速度逐渐慢下来,他自认轻身功法皆不算差,但更清楚庄里养的影子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尽管一路上提起了全部精神,他还是不敢肯定是否暴露了行踪。好不容易进到山庄里来,许骏不敢再做耽搁,驱使虫子找到许正豪在后院就朝那里跑去。

    已是午夜时分,许正豪却没有同娇妻美妾缠绵,而是一个人留在书房里。许骏走到门口现出身形,正要敲门进入,忽然听见脚步声,连忙后退躲到树丛中。

    来人怒气虽然盛,脚步却很虚浮。许骏还在奇怪谁敢深夜来冒犯干爹,就见到个瘦瘦小小的锦衣男孩冲进来――正是许正豪的独子许嘉。家务事许骏不好偷听,便又朝后退了几步挪到院墙边上,静等许嘉离开。可有些东西不是想避就避得了,屋里吵了没几句,他就听见干爹喊着要外面藏着的人进来。

    外面……许骏四处瞅了瞅,感到被几道视线盯住,只好讷讷从树丛中现身。盯着他的那些人,想必就是干爹养的影子了,着实是训练有素。

    “属下许骏求见。”

    “进”

    许正豪语调严肃,暗含怒气。许骏听了不敢耽搁,推门进房,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许骏拜见庄主,拜见大公子。”

    他一路顾不上梳洗,夜行黑衣被树枝碎石刮破了不少,被死士绾起的青丝也掉了不少下来胡乱垂着,一副风尘仆仆的落魄模样。见许正豪挥手示意,许骏起身,恭敬地朝着对峙的二人垂首静立。

    “骏哥……”

    许嘉低低叫了声,见许骏没理他,又住了口,只是视线一直没离开。房间里忽然就安静下来,许正豪盯着许骏,许骏瞄着地面,许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移来移去。

    “罢了,”许正豪长叹一声,“嘉嘉你要能有你骏哥一半出息,为父哪还用再愁这些。”

    许嘉听了竟冷哼一声,满含恨意的瞪向一身华服的中年人。

    站在边上的许骏拼命低头,对这见面必吵的父子无语。嘉嘉那个逗一下就要哭的胆小鬼,怎么就是不怕凶起来很吓人的干爹呢?

    “我和你骏哥有事要谈,”与往常不同,许正豪没理炸了毛又强装镇定的少年,反而扬声道,“送大公子回房休息。”

    啊?不吵了?许骏诧异地抬头,之间眼前黑影一闪而过,再看向先前气鼓鼓的许嘉少爷站得那块地已经空空如也。少年再度垂下头,明白这一定是影子所为。影子真强,不知道阿仲……

    “骏儿,这趟累着你了,快让干爹看看。”

    许嘉一离开,先前还释放着威势的许盟主就将少年揽入怀中,怜惜地揉着许骏的小脸。

    原来很喜欢干爹这种亲昵的举动,可许骏现在他却难受得只想要挣开。不知怎么,在许正豪搂住他时,他想到的是癸仲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和他那精瘦的含着无穷爆发力的身子。歪头转身钻出来,许骏甩甩乱糟糟的头发,撒娇道:“干爹……骏儿把事儿办砸了。少林寺的臭和尚看到骏儿朝那个丫头要驱使虫子的咒语,还带人围攻骏儿,骏儿一着急――就跑回来了。”

    将一切与死士有关的方面都避过不提,许骏把情况半真半假的说完后眨巴着大眼睛,缓缓问:“骏儿闯祸了,是吧?”

    他不相信这些事情干爹不知道,可还是得亲口说出来。许骏装得羞愧惶恐,可实际里没怎么把这当成什么大事。江湖上造谣的多了,一口咬定没做过这事,谁还能真到山庄里抓他不成?

    果然,许正豪听完后脸色没变,只是叫他把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和驱虫术再说一遍。许骏没多想,一一说了后挑眉道:“当时时间紧迫,阿英只说了个大概,养虫控虫都没告诉我。不过一定没师傅和我想出来的法子棒!”

    许正豪欣慰地点头,沉吟片刻,忽然叹息道:“江湖上知道绝焰公子的人不少,骏儿你这次……的确太过冒失,干爹又刚颁下命令,得给武林同道一个交待。你知道,当初反对干爹的人不少,他们若咬住此事不放……”

    事情好像没自己想得那么容易过去?许骏想着,乖乖点点头。

    许正豪安抚般对他笑笑,忽然沉下脸来,大声呵斥:“孽子许骏,性情贪婪手段狠毒、结交奸佞残害同道,将他拖出去枷项示众,待江湖朋友齐聚再定刑罚!”

    “干爹?”

    洪钟般的声音在书房中久久未歇,肃杀之气弄得几乎凝结为实质。胳膊被几只手架住,许骏茫然地低下头,忽然眼前一花身子一轻,就再没了知觉。

    ☆、枷项

    46枷项

    百余斤的重枷卡在颈上,被打晕了的少年不多时就难受得醒来。双手被固定在枷上,肩膀以上的部位都动不了,许骏艰难地扭腰抬腿,发现脚上竟也被绑了铜铁之类的重物。寒风不至于刺骨却凛冽,让少年不由瑟缩了□子。

    干爹似乎不是想做做样子?

    这样的认知让许骏有些惊恐,他努力抬头打量四周,却发现他跪着的地方无比眼熟――正是他走过无数遍的、山庄正门的那块空地!

    不……干爹只是要给武林中人一个交待,没事,干爹把你养大,不会害你!一定、一定的!他不断在心里重复着,可肩上沉重的感觉不断打消着许骏的信心。秋风瑟瑟,死士亲手绾的发结在挣扎中变得松散,本就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扬起,又在风停后缓缓飘下。

    山里露重,水汽渐渐变为珠状,凝结在金属制成的刑具上。肩头被压得胀痛,许骏用力伸手试图缓解肩上的痛楚,可只撑了片刻就力竭,刑具也重重落回肩上。被禁锢了内力,长途跋涉的少年此时的力道还不如个寻常的庄稼人。自来到山庄后就被娇惯着长大的少年,此刻却夹着超过他体重的枷锁跪在大庭广众之下。

    饶是身体疼痛难忍,疲惫仍不可遏制的侵袭而来。从救死士那夜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许骏眼皮越来越沉,困倦让他时不时点着头,却又在下巴磕到枷锁上后惊醒。这个过程循环往复,直到一双绣着金丝的靴子在视线中不断扩大。

    许骏抬头,痴愣地仰望着缓步走来的中年男人,动了动嘴唇。

    “骏儿,怪干爹么?”许正豪弯腰轻吻了下少年的额头,用粗大的手指替他理好头发,“早猜到名门大派那群人不会甘心让干爹得了盟主之位,谁承想他们会设计为难你。如果早知道今日,我定不会要骏儿你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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