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带着两位掌柜,还有觚品堂的两位掌眼师傅,一行人并没有下到场地中央,而是选择站在裴家走廊下。
“双方可以公示鉴定结果,一对一公布,你们两位可有意见?”楚臣站在最上层的台阶上,看了两人一眼。
这一眼,给观众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充满对卢灿的惊奇,还有对于德海的怜悯。
两方坐镇人马,还有众多围观群众,此刻鸦雀无声。
“没意见!”卢灿高声答道,另外一边的于德海也点点头。
“咦?这小子?信心很足嘛?难道这几尊菩萨像,他都认出来了?”
声音有些突兀,楚臣皱皱眉头,看了眼,见是竹联的董桂堂,便没再说话。
“足什么足?哈哈,打肿脸充胖子而已!”另一边帐篷中,又冒出一个声音,同样很洪亮,且毫不示弱。是四海的蔺磊洽,同样是大家忌惮的人物。
“是不是真胖,稍后就知道,你老蔺这么着急下结论?”董桂堂笑着反击一句。
“阿桂,看来你是不懂行啊!”蔺磊洽仰声大笑,点点手指。
“掌眼这行当,靠经验吃饭的。那小子看着聪明伶俐,可就算是从娘胎中学鉴定,到现在能有几年?他去过东南亚吗?这几尊佛像,他见过吗?”
“要不?阿桂,我们开个场外赌?小赌一把?”
在江湖上,他比董桂堂高一辈,所以直截了当的称呼董桂堂为阿桂,笑得有些肆意。
董桂堂有些犹豫,他本人虽然来挺卢灿,但真心不看好卢灿能赢。蔺磊洽态度虽狂,但有一点没说错,鉴定是靠经验的。卢灿年纪轻轻,去过东南亚吗?认识这些佛像吗?
还有一点就是,竹联的大佬,没有四海的人阔气——四海的大佬基本都有企业股份分红,竹联的财政都是来源于保护费。
董桂堂没接话,场面上,竹联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连带着卢灿这边也受到牵连。
场中只听见蔺磊洽的哈哈大笑,还以一般随从的附和喝彩声。
卢灿气得脸色发白,正要转身开口说话,裴家走廊中站起来一位胖子,先开口了。
“久闻蔺磊洽先生大名,鄙人港岛的郑光荣,经营源森居家具店,也算薄有家资。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与蔺先生对赌一番?”
是郑胖子,他气得脸色通红。郑家与卢家一体,他更视卢灿为子侄,平时虽然也经常训斥卢灿,但绝不容许别人说卢灿的不好!
竹联对卢灿的信心不足,这时,他自动站出来,向蔺磊洽拱拱手,将赌注接过去。
“哦?原来是源森居的郑老板?失敬失敬!”
他坐在椅子上,连起身都欠奉,哪来的敬意?
不过源森居他还真的听说过。港台一体,源森居的家具,风靡香江,在台岛也有不少富商官僚家庭专程去香江购买的。
郑光荣的冒头,还带来一阵议论,原来斗亮的小子,来自香江?难怪大家没印象。
“郑老板自然是有资格的!不知郑老板想要怎么赌?”
这话说得,将郑光荣的架梁子,变成郑光荣的挑事!郑胖子多精明一人,立即恢复过去,“场外加赌,是您蔺先生提及的,赌约自然是您来定,我嘛,不过是凑凑场子!”
如果没人应,估计这事就算了,竹联不冒这一风险,但郑胖子的出手,让董桂堂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什么时候竹联与四海的博弈,需要外人帮衬?
董桂堂毕竟是枭雄人物一枚,很快有了决断。
他站起身来,拍拍手掌,笑着大声喝彩,“郑老板,豪气!”
“不过,这老蔺的赌约还是我来接!原本就是我们两家的事情。老蔺,你说呢?”
他笑着回身头蔺磊洽。
“无所谓,你们俩的赌约一起接了也无所谓!”蔺磊洽也站起身,活动腰部后摊摊手,言下之意,那点小钱,不在话下。
站在楚臣身边的那两位觚品堂的掌眼师傅,其中一位忽然一阵剧烈咳嗽。
招来大家的注目,楚臣更是满怀深意的盯着他。
这人咳嗽的很突兀,但被人盯着,神色很不自然,更不好立即停止。没办法,他只得转身,捂着脸继续咳嗽两声。
也许是咳嗽声,给了对方某种暗示,蔺磊洽开出的赌约并不算高。
“你们竹联穷得只剩下竹帘,赌注也不多下了,就一百万吧。怎么样?阿桂,能拿出来吗?”
话说四海真的要比竹联有钱,一百万赌注,董桂堂的表情就不太淡定了,他挤出一丝笑容,“行!就一百万!”
郑光荣刚才不过是替卢灿撑场子,见董桂堂出面,他准备抽身回去。
孰料,有人喊了一句,“郑老板,别急啊!”
蔺磊洽身边的那位地中海,站起身来,对郑光荣挥挥手,“觚品堂,蔺磊广!想要和郑老板来一局场外加赌,郑老板不会看不起吧。”
得,这下坐不回去了。
郑光荣胖脸挤成一团,他并不想和四海帮有太多纠葛,刚才那是替卢灿撑腰,不得不出面,现在有人当竹杠,他本能的就不太愿意接赌。
“蔺老板,幸会啊!”他拱拱手,又指了指董桂堂,“董哥已经押了,我们还继续?”
蔺磊广没料到郑胖子这么说,刚才的豪气呢?他挥挥手,有些不太乐意,“他们归他们,我们生意人对生意人,五十万,郑老板看怎么样?”
还能怎样?
四张支票,很快送到裁判组面前,楚臣简单核实一遍,将其收到两个信封中。
他扬扬手,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卢灿,你属于晚辈,由你先选择一件物品,公布鉴定结果,如何?”
卢灿?这小年轻叫卢灿?现场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来自香江?卢灿?
很快有围观的鉴定师,想到前不久台岛报纸报道,圆明园旧物回归事件,那件事似乎就是由香江纳徳轩卢少东家一手操持的。
不知道此卢灿与彼卢灿,是否同一人。
有人悄然和身边朋友说起,顿时,议论声四起!
“即将公布结果,请安静!安静!”楚臣皱眉大声呵斥道!
楚臣有帅才!性子直,有能力,有魄力!郑胖子在旁边眼神很亮,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暗忖,也许源森居台北分店,可以考虑拉他入伙。
郑胖子正发愁源森居台北店开起来之后,交由何人管理,谭卫东的性格疏懒胆怯,并不符合他的心意,那孙培新更不成,给他点股份,那是需要孙的关系网。
今天发现这位楚臣,还真的听合适的。
不知道他感不感兴趣?找个时间和他聊聊。
卢灿拿起他最后鉴定的那件卧佛像,向四周举了举。
“这是一件来自十五世纪初的柬埔寨吴哥王朝的卧佛铜像。”
“年代鉴定依据是铜质和风格!”
“通体铜铸!”他屈起手指在佛身弹了两下,空空声,响动全场,“这件佛像,是当时的寺庙工匠,仿制于波列昂通寺的石质卧佛像。”
“柬埔寨缺铜,当时吴哥王朝衰落,这尊铜像所使用的铜,是从中原运往吴哥的铜钱所化,含有较高的铅和锡,因此通体除了铜绿外,还有不少的黑斑与黑点。”
“我确信,这是一件真品!十五世纪初的释迦摩尼卧佛像!”
鉴定结果宣布完毕,围观群众自动涌向红线外围,也不管烈日当空,纷纷向卢灿手中看去。卢灿将佛像高高举起,像他们展示。
于德海闻言,面色大骇!
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这尊卧佛像的出处,他很清楚。
卢灿的鉴定,正确无误!
楚臣拉着觚品堂两位掌眼师傅,拿着事先提供的答案纸,嘀嘀咕咕交流。
尽管卢灿的鉴定并非从工艺、服饰等方面入手,但他另辟蹊径,从铜质来源,鉴定出年代,这不能算错。
大家都在焦急的等裁判宣布结果正确与否。
觚品堂的那位掌眼师傅,不得不走出来宣布:正确!
“嗷嗷嗷嗷!”一帮竹联帮众,像狼一样的嚎叫!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是看热闹,此时,因为场外对赌的关系,卢灿的鉴定与他们密切相关!
声音中还夹杂这一声尖利的女孩子的叫声,来自右厢房戈家,应该是戈如那小丫头。
卢灿这边先拔头筹,四海那边一片沉寂!
蔺磊广摸着地中海,满手都是汗渍;蔺磊洽坐在那里,一手捋着胡须,另一只手不停的敲击座椅扶手,面色也很严肃!
谁能料到,这小子对东南亚佛像,这么熟悉?
第一尊正确,第二、第三尊还很难吗?
蔺磊洽忽然感觉今天的斗亮,幺弟怕是要丢面子!
“老于,该你了!”楚臣按按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示意于德海出场。
卢灿的第一场,出乎预料的正确,给于德海很大压力。他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先拿起那幅字画,这幅字画他的鉴定是最果断的,想了想,又放下,还是用自己最熟悉的青铜器吧,于是又换成铜炉。
竹联的那帮人早已经吵成一片,“老东西,快点!”“眼瞎了吧!”“挑个毛几吧!”
“安静!”楚臣再次怒喝!
这家伙,真的挺有风范的,也不管对方一直在支持卢灿。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这是一件清末民/国时期的仿品宣德炉!”于德海将手中的铜炉举起示意道。
结果一出,卢灿不禁皱了皱眉,这老家伙还是有点水平的嘛!
“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到底是清末,还是民/国?”楚臣眉头微皱,追问道。
他身边的那位觚品堂的掌眼师傅不满意了,“楚东主,这就不对了吧。清末民/国我们在鉴定时,通常都是一体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要拆分开?”
楚臣的问话确实有帮偏的嫌疑。
在艺术品鉴定行当中,两个时代虽有区分,但并不明显。
为什么呢?因为很多艺术家,是跨清末到民/国这一时间段的,所以从他们手中流出的艺术品,如果不能鉴定出具体年代,基本都称为“清末民/国”艺术品。
不过,楚臣的反驳很犀利,他眉头竖了竖,“苏掌柜,清末七十年,民/国四十年,难道觚品堂鉴定一件物品,时间误差能上百年?”
那位姓苏的掌柜正待开口反驳,孰料,变故突生。
“这是一件现代仿品!”说话的是于德海,他浑然没觉得,刚才争吵的两位裁判,惊讶的张大嘴巴,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
“最开始我也认为是民/国的仿品,但是……我刚刚又闻过一遍,这宣德炉被酸咬过!”
“硝酸可不是民/国时期作伪所能用到的原料!”
“所以,我认为,这件宣德炉是近现代仿品,时间不超过五十年!”
那姓苏的掌眼师傅,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好好的正确答案,被他画蛇添足给弄错了!真是倒霉催的!
傻眼的还有卢灿,真心没想到,第一轮,对手竟然来了这么个大反转!
最后最后,钻进自己设置的套/子中!
正文 第245章 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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