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全本大结局)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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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苏姐笑了笑:“这个法子,我想了两天。”
司恬很想问,你这么作弄师父,他没责罚你么?
苏姐正色道:“我给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师父,来日一定会这么考你们。让你们给他下毒,若是你们能成功,才算出师。所以,今日开始,你们就要开始上心这件事。”
司恬仿佛听到了梦话,难以置信。给他下毒才算出师?为何如此?
苏姐又笑道:“不过可千万别毒死他啊,不然可没人给你们发银子了。”苏姐笑的春风般妩媚,可司恬心里却惴惴地纳闷,邵培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他是个坦诚的人,明白的告诉她,师徒本是主顾。这让她很难象其他的学徒一般对师父生出什么敬爱和依恋,油然而生的是一份敬畏和疏远。他为什么非要这么说呢?即便心里这么想,也未必要一定说出来啊,她隐隐有些遗憾,其实她对邵培,很有好感。很希望他能象别人的师父那样对徒弟慈爱关怀,而不是客气疏离。
想到邵培,她心里隐隐怅然。突然门口传来说话声,正是邵培的声音,还有一个人,一把嗓音低沉好听,似是古琴。
屋门处光影一暗,进来两个人。
她愣住了!站在邵培身边的竟是裴云旷。
他依旧是一袭暗紫色的锦袍,举目淡淡一扫,似将屋内的光华都吸附了去,眉宇之间,神采熠熠。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明显停留了片刻,浅浅地一笑,他还记得她,她微微脸热,她也记得他,那个荷包,她一直随身带着。
苏姐居然对他鞠身施礼:“苏翩拜见王爷。”
王爷!司恬和林西燕都是惊惶地一震!连忙收敛了自在和随意,满怀惶恐跟着苏姐对着裴云旷
施礼。
邵培却和他平身而站,不动声色。私交如此之好?居然可以和王爷平起平坐?司恬心里疑惑着。
裴云旷浅笑着虚虚一扶:“免礼!苏翩,在七势门还弄这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你走了三年,和我们越来越生疏了。”
苏姐直起身子瞥了一眼邵培,嫣然一笑:“王爷,这生疏二字也是有来由的,邵门主常喜欢说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远之才好。难道不是么?”
一边的邵培脸色一涩,略带苦意的笑了笑。
裴云旷神色微动,却抿唇含笑不语,目光又似乎从司恬脸上一拂而过,淡淡一瞥不着痕迹。
她心里激动不已,这位债主终于现身了,她是个有借有还的人,几个月欠钱不还快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邵培道:“苏翩,王爷这次来是想请你下山帮他办一件事。”
苏姐笑了笑:“王爷太客气了,邵门主也太客气了,苏翩和苏婉的命都是二位救的,王爷有什么吩咐,我那敢推辞与不从呢?”
她的话温婉中却带着刚韧,即便司恬也听出了里面隐含的讥讽。她惊异地看着苏姐,不禁佩服她的胆色。裴云旷虽然看上去亲和大度,但他到底是位王爷,苏姐竟敢对他如此说话。不知道他们之间,过往有什么渊源。
而裴云旷却似乎根本没听出她话中的讥讽,对着邵培释然一笑:“苏翩果然爽快,我们到修庐详谈。”
出门之际,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扫了司恬一眼。她愣了愣,鼓起勇气追了出去。
院子里光线明亮,他走在两人之间,邵培的儒雅和苏翩的妩媚,刚柔相染,却都遮不住他独有的一份光彩,不可言说。
“王爷请留步。”
裴云旷停了步子,回头看着她。
她急上几步,递上他的荷包。她一直装着银子带在身上,就是为了那一天能碰见他。荷包依旧,仿佛不曾易主,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接过荷包,看了一眼,似乎有一丝笑容在唇角漾起。
她诚恳地谢着:“多谢王爷上次借我的银子。”
他握了握荷包,抬起眼帘正色道:“我今天来,特意向邵门主打听你。三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几个月我操心的寝食难安,就怕你赖帐不还,如今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什么?三两银子让一个王爷寝食难安!她震惊地看着他,难以置信!
他仿佛看到了想看的效果,脸上正经严肃的表情飞快淡去,一丝促狭而调侃的笑容挂在他的唇边,渐渐放大。他笑起来,唇边的笑纹,十分,晃眼。
原来,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在和她开玩笑!她回过味儿来,情不自禁想笑,却又拘泥他的身份,不敢放肆的笑出来,只好抿着唇角努力忍住,唇边勾出一个弯弯的弧度,两个酒靥若隐若现。即便如此,眼波却掩饰不住心里的笑意,眉眼弯弯,欲笑还羞。
此刻的光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间,但很多一瞬间,当时不经意,过后再想,却是永远,越是品味,越是放不下,想要重回,想要留住,渐渐入了执念。
同 行
苏姐从修庐回来的时候,裴云旷居然也随着她来到了朱雀院。
司恬正坐在窗前看书,猛然见到他踏入屋内,骤然一惊,慌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礼。
他背光站在屋门处,温雅如美玉,却又贵不可言。谦和与尊贵水□融到这般田地的人,她回见。
他挥袖微笑:“我刚才说了,没有外人,不要拘礼。本王正在四处造个亲和下士的好名声,你们可要配合。”他又在开玩笑了。
司恬想笑,这样的王爷,她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过。不看他的相貌,单从他的语气和眉梢眼角的灵动亲和,敬畏之意,便情不自禁的淡了。
他开门见山道:“我听苏翩说,你母亲病了,怀疑是中毒。我刚巧认识一位名医,名叫梁国仁。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梁国仁”这个名字一落入耳幕,她的心便砰然一声狂跳。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他本姓赵,是东都洛阳的名医,因为给皇帝看病有功,被留在上京,恩赐姓梁。她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积蓄了钱,带母亲去上京一趟,听说他架子大的很,自从恩赐了梁姓之后,就再不肯接诊普通百姓。
她惊喜又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带母亲去找他吗?”她生怕声音大一点,就要惊醒这个梦。
裴云旷正色道:“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让你带你母亲去。”
她心里一凉,希望转瞬即逝。那他提这个名字做什么,存心逗她动心么?
他顿了顿,展颜一笑:“我带你母亲去,如何?”
他怎么可以这样,一会让人难受一会让人欢喜。她高兴地说不出话来,手指暗暗掐着掌心,很痛,不是梦。她心里好笑又好气,他到底是不是位王爷,怎么这样喜欢逗人?
他似乎很乐于见到她这样忽喜忽忧的灵气生动,居然笑了起来。
她满心欢喜,却又觉得喜欢开玩笑的人好象大多做事不靠谱,特别他又是一位王爷,她这样的小老百姓的芝麻蒜皮的小事,他能当真么?于是她又不放心的追问一句:“多谢王爷。你真的可以让他给我母亲看病吗?”
他点头道:“真的。”而后又略一蹙眉,似乎不满道:“小丫头,我还会骗你?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
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丫头让他觉得很有趣,其实,他很少开玩笑,只有上了兰周山,在邵培这里他才可以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是个年轻人。平时,他的面具一套一套,多到自己数不清,随心所欲,抬手就来。
“我和苏翩等会起程去上京,你收拾收拾和我们一起走,到山下接着你母亲。”
他说完就出去了。从他进屋开门见山说出来意,到一锤定音转身离开,不过是片刻工夫。玩笑之间,言简意赅,利索果断。
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真的开始转运了么?倒霉的日子好象正在离她远去,治好母亲,是她的最大心愿。好运居然就这样撞到了她的头上。屋子里似乎还留着他的气息,温润和善,仿佛是一杯清香的米酒,让人熏熏暖暖。
她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两件衣衫打个小包袱。她和苏姐一起到了修庐,裴云旷正和邵培说话,商雨也在。见到他的瞬间,司恬对他轻轻一笑。他嘴角动了动,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没笑。
裴云旷见到她们过来,便动身起程。邵培将他们送出修庐。
商雨情不自禁走在她的身后,山门一开,清风扑面而来,将她的头发尽数往后吹去,她还未及笄,并未挽起长发,肩后的一缕长发吹到了他的袖上,在他白色的衣衫上一拂而过,似是狂草书尽相思,一笔长捺之后,余味潇潇。
他心里一动,极想出手挽留这缕青丝。乌发却落了下去,白色的衣袖干净的片尘不染,毫无来过的痕迹。
邵培停住步子,对裴云旷道:“王爷一路保重。”
司恬对师父告别,目光落到商雨脸上时,赫然正对上他的目光,他似乎一直在注视她,目光灼灼,若有所思。她略有点不自在,对他笑了笑,转身下了石阶。
到了山脚,有两顶轿子等候在台阶下。显然裴云旷预备了一顶轿子留给苏翩。苏翩和司恬坐上轿子,在司恬的指引下,去了杨婶的家。席冉对骤然出现的这份运气,欣喜却又有些担忧,她自从家里出事之后,便如惊弓之鸟般,但凡有点好事就想要往不好的地方设想。可是看着司恬的一脸兴奋期盼,还有苏翩和裴云旷的卓然风采,又觉得自己和女儿一介平民,如今赤贫到几近乞讨,又有什么可值得他们贪图的呢?于是放下戒心,满怀感激地跟着他们起程。
苏翩和裴云旷同乘一顶轿子,司恬母女同乘一顶,往城里而去。过了小半个时辰进了信州城,轿子停了下来。司恬扶着母亲下来,发现轿子停在安庆王府。府前等候着一队戎装的侍从和三辆马车。
原来,他就是安庆王。司恬记得父亲曾提过安庆王这个名字,说他宽厚仁慈,治下有方,是信州人的福气。她一来年幼二来对政事也无心,所以只知道安庆王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原来安庆王就叫裴云旷。
三辆马车都装饰的华美精致,裴云旷站在辆马车前,对司恬和苏翩道:“你们坐中间的那辆吧。那马车很宽敞。”说着,他上了辆马车。
司恬上了马车,暗暗赞叹。即便她家以前锦衣玉食,富贵奢华,马车里却没有如此布置过。车里铺着雪白的毛毯,顿时让人小心翼翼,生怕染上污垢尘埃。乌木小桌上水果、干果一应俱全。有矮几、有丝被俨然是个小小的精致卧房。
马车出了信州城,行了半日到了虎嘴坡,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大梁建都上京,又将洛阳定为东都,皇帝常在春秋时节到东都居住几月。信州位于东都附近,是安庆王的封地。这里地处中原,鱼米富足,官道也修的平整宽敞,只有虎嘴坡这里,因为兰周山的一处山脉蔓延至此,地势有些陡峭复杂。
司恬觉得马车稍稍有些颠簸,轻轻撩开小窗上的帘子对外看了一眼。席冉问道:“到了那里?”
司恬放下帘子正欲回答,突然耳边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到了路上,马车前的骏马立刻几声长嘶,停步不前,似是受了惊吓。
苏翩面色大变,急忙拉住了司恬的手,将她扯到一边。
司恬正要伸出头去看看情况,突然听见一阵骚乱,而后喊杀声响起,居然近在身侧,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就在马车之外。她惊惶地抱住母亲。这是怎么了?是遇袭了么?
苏翩低声道:“不要出声。”
接着,马车一阵晃动,似乎有重物砸在车厢上,马车的一角突然塌了下来,一道细木梁砸在了苏翩的脚上。三人挤在一起,都是面色苍白,心中狂跳。
马车塌掉了一角,车外的情形顿时看的一清二楚,裴云旷的侍从和一些黑衣蒙面人正在撕杀,刀光剑影之下,是心惊刺目的血溅当场!
次见到血腥的杀戮,还近在眼前,司恬觉得母亲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又何尝不是?近在咫尺的撕杀搏斗,似乎那刀剑的寒光就要破空饮血而来,她拼命的往后缩,却避无可避。
险绝危难之时,时间便失去了度量,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刻?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却又眼睁睁的亲眼看着鲜血飞溅于前,血腥气在恐惧的意识里被无限放开,似乎浓烈到让人不敢呼吸。黑衣人每上前一步,她都觉得离死近在咫尺,心里慌乱惊惶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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