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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 第2节

    嘀嗒嘀 BL 作者:夏素吱

    嘀嗒嘀 第2节

    是卡尔萨根关于“暗淡蓝点”的一段话,非常振奋人心。宋祺佑激动地问:“你学天体物理?”

    时钟点点头。

    “我专业方向是量子力学,现在在做凝聚态物理的项目,我们俩学的……一个宏观一个微观。”

    时钟点点头。

    宋祺佑继续兴奋:“你英文发音很好,作报告肯定很好听,我的发音就有点奇怪。

    “用的都是专业术语,大家能听懂就行。”

    宋祺佑被挑起兴趣,咕噜咕噜从天体物理与量子力学的关联说到了他最近看的一篇文献。时钟大多数都听不懂,只负责点头说“对”,辅以热烈目光。

    老实人真的很好打发,宋祺佑这就感怀起时钟志同道合了,虽然时钟在得意地意 y:宋祺佑的敏感带还是很好找的嘛。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不明不白地约了晚上一起看电影。宋祺佑答应得过分爽快,时钟挺惊喜,喜不自胜地挑了晚八点的三部电影任宋祺佑选,一部南欧文艺爱情片,一部国产恐怖片,一部北美爆米花片。

    都适合牵手手嘿!

    只是宋祺佑好像不想牵,皱着眉在影院门口看花花绿绿的剧情预告,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我们看的不是和中午话题相关的电影?”

    我想搞你,你却想和我一起搞物理?

    时钟觉得自己心脏承受能力与脏话消音能力越来越强大了,不然怎么能露八颗牙指指那部爆米花片,心平气和地建议:“中午没说诶。要不看这个吧,这个是科幻题材,可能沾点边儿。”

    宋祺佑还在皱眉,时钟看着简直想把他的手剁下来攥自己手里,也算是牵手嘛。或许冥冥中感受到了杀气,宋祺佑提了个替换方案:“我包里有电脑,要不我们上网找部与物理相关的电影看?感觉这些都怪怪的。”

    你才是怪怪本怪吧。时钟如是腹诽,强颜欢笑地点了头。

    宋祺佑很开心,带着他在影院等待区占了个小圆桌,点开了bbc纪录片《宇宙行星探索记》。时钟感受到了在人民广场外放“我一定会回来的”的尴尬,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情商与智商加和为零的人。可宋祺佑又买了各种饮料小吃当作对影院的补偿,还很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从来没和学天文物理的人一起看过这部纪录片。”

    见惯了媚眼飞吻,挠头显得太犯规了。时钟内心无双之火熊熊燃烧,直想大喊一声:那放着我来呀!

    行为怪异?不存在的。大不了把这家影院买下来。

    有钱真好的时钟安然地与宋祺佑徜徉宇宙之海、共探宇宙奥秘,宋祺佑偶尔还做点儿评论。两人一人一桶爆米花抱着,时钟撇撇嘴,小爪爪伸向宋祺佑的那桶,两人的手就碰在了一块儿。

    宋祺佑不介意地笑了一下,时钟被这笑魇住。袖口蝴蝶结轻颤,他痴痴地想,宇宙真浩瀚呀,地球的形成那么奇妙,所有指标都在正好的那个点儿上,那么浪漫。

    这行星诞生几十亿年后,上面出现了人类。到今天,人类数量之大,遍布范围之广,使得任意两个人的相遇,与他们脚下这片土地的产生一样,甚至更,奇妙而浪漫。

    相遇都如此不可思议,爱就更是了。

    两人的手又碰了一下,时钟感受着那一触即分与心底恒久感动,愈发不能自已地琢磨着:

    两人手都碰了,下一步,该生孩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私心分享一下时钟拽的那段英文的背景与中文翻译:

    1990年,旅行者1号于距地球64亿公里处最后一次回望母星,拍摄了张照片。这张照片中,地球只是茫茫中一个极小的点。

    “再仔细看看那个点。那就是这里,那就是家园,那就是我们。你所爱的每个人,认识的每个人,听说过的每个人,历史上的每个人,都在它上面活过了一生。我们物种历史上所有的欢乐和痛苦,千万种言之凿凿的宗教、意识形态和经济思想,所有的狩猎者和采集者,所有的英雄和懦夫,所有文明的创造者和毁灭者,所有的皇帝和农夫,所有热恋中的年轻人,所有的父母、满怀希望的孩子、发明者和探索者,所有道德导师,所有腐败的政客,所有‘超级明星’,所有‘最高领袖’,所有圣徒和罪人——都发生在这颗悬浮在太阳光中的尘埃上。”  ——卡尔?萨根,1994

    该段文字来自微博我讲旧常识,有一点点修改。感兴趣可百度“暗淡蓝点”配合文字提及的照片食用。

    文章中只摘了一小段英文,但时钟在宋祺佑面前是把这一大段英文念完了的,金光闪闪,特别牛x,崇尚科学与真理宋祺佑从此愈发欣赏时钟,不再相信三俗的设计师(雾。

    ☆、05

    孩子他爸带着物理文献……跑了。

    时钟听着那个讨人厌的男孩笑呵呵地说着讨人厌的话:“你是找宋老师吗?他去法国开会了。”

    更讨厌的是自己必须要和他对话:“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就今天上午的飞机?会议是明后两天。”邓简以为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姐姐是宋祺佑的研究生,听她这么一问愣住了,“宋老师没和学姐说吗?”

    学尼玛的姐,老子男的。说尼玛的说,满屏只有“好的”和“嗯”。

    时钟胸腔里冒出团火烧着,想破坏性地警告邓简文献自己看研究自己做,少他妈烦宋老师,想想又觉得要真这么做了,宋祺佑大概会讨厌自己,顿时委屈起来,视线都模糊了。

    邓简哪见过这复杂的表情变化,笨口拙舌地宽慰:“宋老师开完会就会回来,也没几天。他大概是太忙了,没来得及和学姐交待。”

    宋祺佑确实很忙。这是一直都在准备的会议,召开在即,他更是每晚把夜熬得热乎。只是他没有分享生活的习惯,所以一直到上飞机,给时钟每条微信的回复是一个“好的”没落下,却从未提及出国开会的事。

    还以为勾起了宋祺佑对自己的兴趣,结果自己压根够不上他告诉一声出国开会的格儿;以为找到了他敏感带,结果逗弄白天他一点儿硬不起来。

    阳痿渣男王八蛋!

    回家换了衣服拿了护照,时钟在两小时后的飞机上恨得牙痒。

    宋祺佑到巴黎是下午四点半,时差让他有些困倦。他被专车拉到餐厅,已经有许多先到的人在用餐,大家自然地攀谈,从天气好坏到科学现状。

    有一个法国研究员和宋祺佑做的方向相近,两人聊得挺投机,从饭前到饭后。宋祺佑强撑ji,ng神进行国际学术交流,越撑越困,以至走出餐厅抬眼看到时钟时,还以为自己困出了幻觉。

    时钟怎么可能不穿裙子?是吧?

    穿着男衣男裤,没化妆的时钟嫩得像刚入学的大学生。月光下,他一双美目瞪着,眼眶通红,看宋祺佑笑,那笑里没有自己,瞪着眼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在宋祺佑经过身旁就要擦肩而过时,怒气冲冲地吼了句法语:“bonjour!”

    宋祺佑懵逼,停下脚步,那位帅帅的法国研究员也懵了,用英语问,啥情况啊这是?

    竟然是真的时钟!宋祺佑连忙道歉,对帅帅说这是我的朋友。帅帅有些不满地耸肩,客套地对宋祺佑说明天见,就走开了。

    人明显地为这打断不悦,时钟却还故意微微鞠躬送别,像个小王子。宋祺佑愁得拧眉,拉他站直:“怎么这样莽撞。”

    许久未见,第一句话就是责他不对,时钟一口气上不来:“你——”

    “你怎么来巴黎了?诶,你要说什么?”

    时钟原本想质问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来巴黎,宋祺佑却紧接着问了出来,堵得他要抒发的怨气郁结心头。他又有点想哭,可是不能哭了,否则眼泪都显得廉价,只能眼眶箍着泪,慢慢地说: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买回国的机票。”

    “回去干吗?你来法国没有事吗?”宋祺佑不解,又瞪大眼睛,“你不会是专门来见我的吧?”

    前半句话听得他又怒又怨,可后半句终于猜对了他心思,时钟所有的气又舍不得撒出来了,静默着不作声。

    只是于宋祺佑,这话出口他就后悔了:时钟肯定是有事才会来法国啊,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看,气氛尴尬了吧。

    手机适时地响起,宋祺佑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松口气,对时钟说了句“抱歉”,走到了一边。电话是时喻苏打来的,他张口先把宋祺佑能想到的所有粗口当引言吼了一遍,才气极地说正文:“我弟去巴黎找你了。”

    “我知道。我刚见着他。”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他一听你去巴黎了立刻就买了机票跟去?一个两个脑子全是坑还当脖子上顶的是月球!”

    宋祺佑被唬住:“他真是专门来找我的?他跟你说的?”

    “你当出国是从地铁西北口到东南口没事走两步就到了啊?出国这么大个事他一有动静我家老头老太肯定立马就查清了啊!”

    “哦。”宋祺佑想想觉得有道理,又震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

    “这是很难查的事情吗?”

    富二代的脑回路大概与常人不同,宋祺佑无语地略过这个话题,不确定地问:“那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时喻苏在电话那头咬碎牙:“他妈的敢情你不是脑子有坑是没脑子啊!没人把你捉去解剖吗?他看上你了你看不出来?”

    不存在的脑子“轰”地一响,宋祺佑结巴:“他,他,什么我?”

    “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梦想着上你——看、上、你。”时喻苏“啧”一声,“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我就纳闷他怎么行为异常,他妈的结果是这有病的茬。”

    隔几米远站着的时钟瞬变定时炸弹,宋祺佑打了个哆嗦,费力地寻找能说得口的替代词:“我……他,他想和我在一起?”

    “我`c,ao,磨出这个结论很难吗?他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明白了吗?”

    “他,他和你说的?”

    “我`c,ao宋祺佑,我`c,ao。你是把头埋沙子里了吗?他三天两头找你这次还飞国外去了,不是看上你是看上狗啊?”

    宋祺佑对着夜色一脸苦相:“可……可是我没有这个想法啊。”

    “你别再结巴了。我腾时间跟你扯皮不是听你结巴的。”时喻苏声音严肃起来,“你要是也看上他了就和他好好过日子,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我他妈早就提醒你了,他脑子不正常,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要是没看上他,下一秒就把话说得没转圜,说你不喜欢男的让他死心,死死的,让他看不到一点追你的希望。”

    真是令人头大脸扁。

    风凉凉的,空气中还有食物的香气。宋祺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时喻苏教导他的,“下一秒就拒绝!”“说得狠一点!”“不留余地!”

    时钟在花坛边站着,目光好似钉在花儿上,又好似浮在黑暗里。宋祺佑强行振作ji,ng神,强行满腔拯救失足青年的热血,强行稳步走近。

    时钟分了他一个眼神,像乞儿哭求主人,像众生跪拜佛祖。宋祺佑瞬间蔫儿了,蔫哒哒地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

    “呃……那你现在去吃饭吗?”

    “累啦。想先休息一下。”

    “订了宾馆吗?”

    “出来得急,没带钱。”

    宋祺佑愣:“那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时钟立刻改口:“只带了够打车到这的钱。”

    宋祺佑无奈:“卡也没带吗?”

    “没带。我现在身无分文的,只有口袋里揣着护照。。”

    宋祺佑想起时喻苏诫告过的“他说的话你都不要信”,不知如何是好:“那怎么办。”

    时钟换了副“你不管我我就要风餐露宿运气不好饿死街头”的表情。

    对着这楚楚可怜的表情何止说不出“别爱我,没结果”,宋祺佑连“别看我,没办法”都说不出。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那你去和我住吧。”

    “好呀。”

    宋祺佑看他迅速应下,想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懊悔又无可奈何地补充:“承办方给我们安排的是普通的单人间,只有一张床……”

    “我睡沙发就行。”

    “沙发很小……”

    “我蜷上面就行。”

    “还是我蜷沙发上吧,我不休息……”

    最后是两人都睡了床。

    宋祺佑诚心地想不休息,可时钟坚持他坐了那么久飞机必须休息,自己带来的麻烦自己睡沙发解决。要是时喻苏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会说“作死了你就让他窝沙发上呗窝窝会变成窝窝头怎么着”,可他不是时喻苏,狠不下这个心。

    想到时喻苏警告的时钟喜欢自己,宋祺佑谨慎地找room service多要了床被子加两个枕头,其中一个枕头放两床被子中间,隔着床两边。时钟抱臂好笑又惆怅地问:“这么嫌弃我?”

    “不是。我……我睡姿不好,怕影响你。”

    时钟在床沿坐下:“我不介意。”

    宋祺佑尴尬地摸摸鼻子:“还是介意点好。哈哈。”

    床本来就是单人床,堆着两床被子中间还有楚河汉界,两人都只能侧身睡,不留神还可能掉下去。灯“啪嗒”关了,窗帘把路灯暖橙的光也遮住,房间里黑暗得像深夜。静谧中宋祺佑又开始思考,时钟醒来要怎么和他摊牌。

    思考着思考着就怀疑,时喻苏真的靠谱吗?时钟真的喜欢自己?自己长相普通性格无趣要钱没钱要身材没身材,有什么可喜欢的?

    又急躁起来:还是必须要说的!这都同床了!不管怎样先停止频繁的联系!

    “刚刚的电话是不是我哥打的。”

    正心怀鬼胎呢,身后幽幽传来幽幽的声音,吓得宋祺佑一个激灵,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你怎么还没睡?”

    没有回答。宋祺佑想难道时钟在说梦话,困难地转了个身,正对上时钟睁着的眼睛,又吓了一跳。

    “你……你醒着啊。”

    时钟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呃,那个,是啊,你哥打了电话给我。你怎么知道?”

    “你那会儿表情雄心壮志的,是要和我说什么吧。突然要和我说什么,肯定不会是你一个人凭空产生的想法,那就只有我哥掺和了。”

    宋祺佑心一惊,想这知己知彼思路严谨可不像脑子不正常,不自觉像做错事般紧张得口干舌燥,“啊”了一声。

    “那,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宋祺佑的第一想法是随便扯点别结束这一话题,可黑暗中,时钟的眼神透出一种“想清楚要不要骗我哦”的威严,与诱惑。他一闭眼睛,慷慨就义般视死如归地说:“你哥说你喜欢我。”

    时钟“哦”了声。

    原以为战斗即将打响场面即将混乱,扑面而来却是云淡风轻,宋祺佑傻傻睁眼:“‘哦’是什么……”

    时钟轻笑:“瞧你,你什么态度都没对我表达过,却想从我嘴里听到‘喜欢’,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宋祺佑觉得自己被他说得十恶不赦,连忙辩解:“我说过我很欣赏你。”又补充,“我把你当弟弟。”

    时钟又笑:“要和我乱l,u,n吗?”

    宋祺佑错愕:“你……不是没说喜欢我吗?”

    “做`爱不需要‘喜欢’。”

    “我……”

    对话严重超出了宋祺佑的知识储备,他再度僵硬转身,重新背对时钟,像遇到熊一样地,装死。

    “你放弃处理这件事了吗?”

    “我……”

    “算了,你先休息吧,什么时候想处理了再找我。反正我一直会在这里。”

    这话轻却那样坚定,像另一种形式的表白。

    宋祺佑说不出话,静默中以为时钟睡了,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手臂上背上都传来温热。他震惊地猛转身,唇差点碰到时钟近在咫尺的鼻尖,惊出一身ji皮疙瘩的当儿,时钟转身背对他说:“抱抱我。”

    是因为学天文物理吗,所以这样懂寂寥?这三个字的语气像是一个星球遇到另一个,隔着人类看来极远但在茫茫宇宙中便是极近的距离,说,我们做邻居叭。

    是语气最轻的祈使。

    还没能消化时钟钻进自己被窝的事实,宋祺佑做不出反应,时钟耐心地软声诱哄:“就像哥哥安慰弟弟那样,抱抱我嘛。”

    宋祺佑犹疑,心软地给出了双臂。时钟忍不住弯嘴角:“说是哥哥弟弟真的就可以吗?只是一个名号而已,真的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宋祺佑反应过来,自己给予的兄弟情被时钟毫无障碍地悟成了另一种情感,想收回手,却被时钟拽住:“不要。”

    手就没能收回来。

    在没有光的房间里。

    宋祺佑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暖些。时钟睡沉过去时,迷迷糊糊地和时喻苏想一块儿去了:他不该慷慨的。

    除非他能一直抱着我。

    ☆、06

    宋祺佑醒来时,肩膀上搭个毛茸茸的脑袋,是时钟在他怀里,乖巧安静,与醒着时的锋芒毕露大不相同。他想拿手机看时间,胳膊刚一动,怀里的人出声了:“你醒了?”

    抬胳膊的动作顿住,宋祺佑很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吗?”

    时钟轻轻笑了一声:“没,我早就醒了。”

    “啊?那怎么没叫我?饿坏了吧?”

    “想多被你抱一会儿。”

    一个“抱”字连接起睡前的对话,宋祺佑心又提起来,借着拿手机把自己和时钟贴着的身子分开。时钟不介意,仰起头看手机微光中宋祺佑的脸,诚恳地说:“真想亲你。”

    没拿稳的手机砸到了脸上。

    时钟笑,起身,坐在床沿穿鞋,得寸进尺:“距离、角度、气氛,都很适合接吻,你真的不要试一下吗?我的嘴唇很软的。”

    做`爱想象无能,接吻却是极易产生画面感的行为。宋祺佑恍然觉得眼前出现了时钟放大的脸,脸上有时钟温热的鼻息,唇碰着了时钟据说很软的唇。“啪嗒”一声,灯开了,满室光明。

    穿好鞋的时钟站在床边,看着一只手搭在灯的开关上脸红心虚的宋祺佑,挑眉笑:“想什么呢?起来吧,我还要先买点衣服。”

    现在刚过九点,他们睡了一个小时多。宋祺佑陪时钟在商场里逛着,看他买行李箱挑衣服选化妆品。时钟与导购员毫无障碍地对话已经不能激起他心里的波澜了,他开始后知后觉地纳闷:我刚刚睡得是不是还挺舒坦?

    时钟选裙子,导购问“是买给女朋友吗”。时钟笑得好看,指宋祺佑,说“帮他的情人买”。

    女导购被这笑迷住,感慨“那个女孩真幸福”。时钟没纠正,哈哈地乐,挥手让宋祺佑过来,指着和导购谈论的那条裙子问:“这件怎么样?”

    除了颜色不同,这些裙子对宋祺佑来说都一样。他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客观评价:“好看。”

    时钟笑着“切”了声,让导购去开票。

    宋祺佑要付钱,时钟却先他一步拿出张不知道多少额度的卡递了过去,收银员态度殷勤。他目瞪口呆,想,时钟不是身无分文吗,怎么突然腰缠万贯了?

    卡一直刷刷刷,时钟没给宋祺佑解释,宋祺佑也认栽地没问。买得心满意足了,时钟去洗手间换上了宋祺佑说“好看”的那条湖蓝色鱼尾长裙,化了淡妆。

    小王子秒变人鱼公主,话语却还是王子般骄矜:“别垮着脸了,我不过白睡你半张床,又不是白睡了你。”

    很自然的,餐厅服务生对时钟用了女性称谓。宋祺佑就懂这一点儿法语,听懂后看着时钟笑,总担心他是笑里藏刀。

    时钟看宋祺佑目光闪烁,抿一口柠檬水大方地说:“和每个把我认成女人的人解释,‘我是男人,这是异装癖’,才很奇怪吧。”

    要么是科技进步到发明出了人心探测器,要么就是时钟绝对不傻,简直颖悟绝伦。宋祺佑犹疑地问:“你不会……介意吗?”

    “有什么介意的。选择了穿裙子出门,必定会遇到这样的事,该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时钟拿起餐刀对着空气比划了两下,“如果我说介意,你会说什么呢?”

    刀尖锋利,衬得宋祺佑的话像绝地求生:“那就,安慰你,让你不要在意他们。”

    晚饭也是时钟买的单。回酒店后,时钟脸皮没能厚到再坚持自己无处容身。宋祺佑隔壁对面的房间都没了,他在同一层订了间大床房,对前台说“大床房”时目光咬着宋祺佑,笑得暧昧。

    前台很有职业素养地保持着标准微笑,答“好的”。只有听不懂法语的宋祺佑云里雾里,老实地回笑,还觉得情况不明时,加入微笑行列是肯定是没问题的。

    太年轻。

    宋祺佑帮时钟拎新买的行头,只拎到了门口,没进房间。他站在楼道嘱咐:“晚上关好门窗。有人敲门一定要问清楚是谁。有事打我电话。”

    谁想听这些呀,一起逛了街吃了饭,到头来还是这些话。时钟不太乐意,扬起音调问:“宋祺佑,你怎样才会喜欢我呀?”

    “什么?”话题突变,被点名的宋祺佑一怔。

    “我不等了,我现在就要个准话,你怎样才会喜欢我?”时钟不顾他的怔愣,不顾自己几小时许下承诺现在出尔反尔,温柔地咄咄逼人,“或者我哪儿你不满意,我改。长相?家境?性格?还是……性别?”

    性格尚不太了解,就那长相家境还能更好些吗?宋祺佑心里慌起来:“哎……这个……我们进房间谈好吗?在这里影响不太好。”

    “不好。什么都不表示就想听我说喜欢,什么名号都不给就想进我房间,你被人倒贴的梦怎么就那么美呢?”

    得,这毒舌,是时喻苏亲弟弟没跑了。宋祺佑被噎得哑口无言,可又有一只手伸来拉他袖子,是小人鱼泄气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有心呛你的。你别生我气,别讨厌我。”

    这可怜样儿谁见了气得起来,况且宋祺佑一开始就没气,他也觉得自己不给时钟明确说法的行为很不好。他想像时喻苏说的那样狠心拒绝,可每次见到时钟心就软了,严厉的话一点儿说不出来,总觉得,再想想吧。

    可是再想什么呢?再想想要想些什么吗?

    所以这不是借口,就像每学期总有几个要挂科的学生来求情,给出各种各样的理由阐述为什么超过一半的作业没交,为什么期末考差了,自己会对他们说,“这些都不是你们挂科的借口”。宋祺佑觉得自己不能用“需要想清楚”的借口吊人胃口,何况最关键的,时钟说,他不等了。

    宋祺佑镇静下来,慢慢地开口:“我没生气。那个,之前那个,不满的问题……”

    时钟突然脊背发凉:“我不想知……”

    “……性别吧。”

    悬而未决与快刀斩乱麻哪个更令人恐惧,没说完“我不想知道了”的时钟分不出来。大脑一片“嗡嗡”杂音,这下他真像小人鱼了,失了声,用刚拥有的双腿跳了一整支舞,摧心刺骨。

    “时钟?”

    被唤回声音,声音却不成调,时钟的每一个字都痛:“我不像女人吗?我还不够像女人吗?除了脱掉衣服有个把儿?”

    这话粗俗得不像他说的,宋祺佑依旧混乱地坚持:“这不一样。”

    “我去做变性手术,这一样了吗?”

    宋祺佑惊骇:“你疯了!”

    时钟目光空洞:“我错了。”

    宋祺佑以为他指的是,不该一气之下说出做变性手术这种话。

    不过才几分钟,宋祺佑见证了时钟从生动变得死气沉沉。他太不忍心了,试图挽救些什么:“时钟,你看,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认识不到一个月吗?还是因为我是男人?这个很重要,你不能乱说。”

    唉。

    像那次问能不能跟着去食堂吃饭一样,话里全是小心翼翼。宋祺佑不想做故事里的反派,肯定地回复:“是因为认识不到一个月。”

    时钟呆滞了会儿,然后笑了,笑得很小心、很短促,好像嘴角再多翘起一点点,美好的话就会被收回。他分清了,过分绝望时,悬而未决简直美妙。

    宋祺佑的报告在第一天上午,十分钟左右。报告内容详实,宋祺佑意气风发,慷慨激昂,对比起来,缩在被子里的时钟显得颓丧极了。他没再惹是生非,安静地待在自己房间。

    会议期间,中午有盒饭,晚上有更正式的晚宴,但宋祺佑两天都回了酒店和时钟一起吃中饭晚饭,可时钟并未因此提起兴致。宋祺佑看他萎靡不振,很不安地问,“你还好吗”,时钟每次都无力地笑一下,说,“我在想事情”。

    第三天,时钟安静地早起跟宋祺佑去机场,安静地坐经济舱,安静地回到自己家。趾高气扬的少爷突变“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的黛玉,宋祺佑有点不习惯,在时家门口和时钟挥挥手说再见时,竟有些惆怅。

    时钟没有回头。

    因宋祺佑准备会议,邓简许久没做汇报。宋祺佑一回来他就往办公室蹿,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倾倒而出。

    宋祺佑挺喜欢邓简的。别的学生面对老师都拘谨,邓简却很自然,又不至忽略礼数,相处着很轻松,有利于事情推进。并且邓简不玻璃心,宋祺佑偶尔指责他几句也没有关系。

    汇报作到一半,敲门声响。邓简正在小白板上写公式,拿着油性笔去开了门,看到是时钟,侧过身子对宋祺佑喊:“宋老师,是学姐。”

    宋祺佑想自己没带女研究生啊,结果看到时钟穿着条看起来很旧也不太合身的裙子站门口。他没想到上次不欢而散后,能这么快再见到他,“蹭”地站起来,带着椅子发出很大声响。

    “进来吧,先坐。咳……邓简,你继续。”

    “宋老师,要不您先忙,我下次再来?您把接下去要做的事和我说一下就行。”

    宋祺佑看时钟一眼,时钟在轻轻摇头,他便收回目光对邓简说:“没事,你继续吧,我这边不着急。”

    邓简也看时钟一眼,挠了挠后脑勺:“那我继续讲了,如果有错,还麻烦宋老师指出。”

    宋祺佑看他突然别别扭扭的,又说了句“没事,你讲你的”安他的心。可看他依旧别扭着,抬笔前快速地瞥了一眼时钟,他才反应过来,又气又好笑:“你专心一点!”

    邓简被看穿,索性放飞自我:“这不学姐在我紧张吗!”

    宋祺佑顿觉槽多无口,心里也不太舒服,只想得到待会儿要给邓简一篇难几个水平的文献,看他还有没有心思紧张别的。

    倒是时钟看不下去邓简和宋祺佑你一言我一语,怀着邓简能误会点什么的希望,温温柔柔地告诉他自己和宋祺佑关系有多近:

    “其实我不是学姐。我哥哥是宋老师的大学室友,我有幸能算是宋老师的朋友吧。”

    误没误会没人知道,但邓简真实地感兴趣了:“哇!那那那,听说宋老师大学时成绩贼好贼好,发过好几篇论文,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被抛弃的主角宋祺佑脱口就要问时钟怎么知道的,想起邓简还在,这话不妥,转了个儿弯对邓简说,“你下午没课了吗?不赶紧汇报在这儿聊什么八卦。”

    这样都不对自己说句话吗?时钟恼了,心里越恼面上越笑得好看,帮腔道:“劳逸结合嘛,学习也不在这一下。”

    邓简知道宋祺佑不会训自己,又实在好奇,就也鼓起勇气没遵师命,继续听时钟说:“我第一次见到宋老师是05年秋天,他来我家找我哥的时候。那时宋老师刚大四,已经在国际学术会议上作过报告了,特别厉害。

    “你知道宋老师是dun教授的博士生吗?就是那个除了诺奖外大奖小奖拿了个遍的dun。我那时就听我哥说,宋老师是在那个学术会议上被dun教授看中,钦点去m大的。

    “我一直以为宋老师会接着读博后,没想到毕业后直接回s大教书了。不过都是在学界啦,也差不多。愿意投身科研,想想就很令人敬佩。”

    沉迷八卦的邓简疯狂点头附议。宋祺佑听着那些古早故事脸发烫,不看时钟,只批评邓简:“你还听入迷了?我在m大读的博,给你讲故事的人在m大读的天体物理本科,你估计一下,自己能申到m大吗?”

    “卧……”邓简惊了,强咬下“槽”字,“我去。学姐,不是,啊也算是学姐,学姐你本科m大天文物理啊?这么学霸?”

    其实时钟去m大读本科有时父的帮助,但他自己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学霸的名号还是可以担一担。只是学霸时心碎了,同为学霸,学霸宋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肯和自己说呢。

    学霸宋心里一池静水被回忆的小石子扰得满是涟漪,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见过时钟,现下只想问个清楚。也不管文献难易了,他从桌上随便翻了篇厚的丢给邓简:“今天的汇报就算了,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回去把这篇文献看了,下次来把这次剩下的和新文献的报告一起作了。”

    宋祺佑的态度没有往常客气,邓简很委屈:我不是m大的就不是呗,你们m大的搞学校歧视怎么地。

    办公室就剩时钟和宋祺佑时,两人争着要开口,时钟抢先了一步,声音婉转,唱歌似的:

    “我一直不愿拿时间作筹码,可你太麻烦,爱也太麻烦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卑劣。你之前说不喜欢我是因为认识不到一个月,现在不止一个月了,是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犯规的作话:

    觉得今天作到看不下去的小天使请务必坚持到明天!明天超甜!坚持到明天觉得不喜欢再弃文也不迟呀!(垂死挣扎

    ☆、07

    “你见我第一面就……”

    “就喜欢上了你……我说了‘喜欢’。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对不起。你那时才十五岁,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我梦到自己穿着裙子和你做`爱。那是我第一次遗ji,ng。你会介意吗,你是我的春`梦和意 y对象?”

    “……呃,不。但你不能这样判断‘爱’吧?”

    “我当然不只是通过那一个梦判断的。你是怀有什么侥幸心理吗?”

    “……你穿裙子不会是……”

    “那个梦是开端。之后我清醒时试着穿裙子,再次获得了性快感。我身上这条就是我的第一条裙子。”

    “……”

    “不用紧张。根本原因当然是我自己,穿裙子能让我更自在。你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你去m大是因为我吗?”

    “是。你没有留下读博士后是因为你父亲身体不好吗?”

    “……是。为什么在m大没联系过我?”

    “……那时太小了,比你小六岁呢。没读博士后不遗憾吗?”

    “有点遗憾吧,但在某些节点上总要做选择。我现在发展得也挺好。你现在难道就不是小六岁吗?”

    “再不联系,要被别人抢先了。”

    “……为什么是我?”

    “我好像被多问了问题。”

    他们在时钟的敞篷超跑上。超跑车壳被漆成s_ao包的粉红,宋祺佑怀念着之前那辆朴实的沃尔沃想,富二代改不了飙车。两个小时前,时钟给宋祺佑算完八年的数没让他说话,等解决了温饱问题把他拐上车,像把猎物引入牢中确定跑不掉,才一点一点剥开真相。

    两人平等地提问与回答,直到时钟打破规则。他说,你多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回答了,除非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知道了这些后,你还是不肯给我个机会吗?”

    一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宋祺佑不知道时钟把这条路清了。风声只为他们响,两旁接连不断的路灯像巨大的火球随车翻滚向前,只为他们燃烧。夜这样深,喧嚣与光明却这样宏大,一切声响与一切光挤在宋祺佑心里,催他说“肯呀”“肯呀”。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时钟松了点油门:“你刚刚问为什么是你。”

    “嗯?”

    “我是谁?”

    宋祺佑一愣:“时钟啊。”

    “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是男人。”

    “我为什么穿裙子?”

    “……因为你喜欢?”

    “你看:你知道我是时钟,不是时董事长的儿子,不是时氏的太子,不是时设计师的弟弟;你知道我穿裙子,只是因为我喜欢穿裙子而已,我依然是男人。”

    宋祺佑莫名有些心疼,他听到时钟轻轻地说:“我总相信,没有人知道得比你更清楚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没有人……更……”等于“最”,宋祺佑不敢揽下这个名号,他甚至有些惶然地想:为什么认定我是呢?万一我不是呢?

    可是时钟很孤独,很脆弱。他又退了一步,为乞求一些怜悯,暴露爱的理由,那理由里满布伤痕。

    必须要施舍这种怜悯的感觉太强烈,强烈到宋祺佑怀疑,自己是否在恐惧这会是时钟最后一次示好,强烈到话语里最终没有怜悯,全是尊重与真诚:

    “时钟,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可以吗?让我多了解你一些,再慎重地决定,好吗?”

    “谈个恋爱而已,要这么认真吗。”

    车速被提高到一个让人晕晕乎乎的数值,宋祺佑有点儿缺氧,却依然端着科研工作者的态度:“当然要认真。谈要认真,恋要认真,爱要认真。”

    风声愈响,时钟的血液为这危险的速度沸腾,心里极致的欢愉却不是这速度带来的。

    是他。是他。

    车最终在宋祺佑公寓前停下,宋祺佑面呈菜色,一副怀胎二月恶心想吐的模样。时钟看了咯咯地乐,越过“朋友”的界,凑过去亲了他额头一下。

    一直想亲来着。

    额前一片温热,脸也热起来,宋祺佑僵着身子不敢动,时间仿佛又快进了八个月,他像孕妇即将分娩那般紧张。时钟却很潇洒,亲完还用指腹轻轻摩挲刚亲过的地方,用不知道哪国的语言低喃了句什么。

    宋祺佑记下大致发音,回家后智能识音了好久,识出是西班牙语的“我爱你”。

    te amo。

    脸又热起来。

    时钟掌握的语言有多少,宋祺佑想,哪天要问一问。时钟今天穿的米白色布裙和他昨天说的西班牙语一样可爱,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手肘抵着桌子,手掌支着脑袋,乖巧地看向讲台。

    苦了坐倒数第二排昨晚开黑到天明的学生,宋老师频频投来关爱目光,尼玛这怎么补觉。

    下课铃一响,吃饭的吃饭补觉的回寝室睡醒再早午晚饭一起吃,教室人散得很快。宋祺佑三步作两步走到时钟身边,歉疚地说:“我得洗个手,你再等会儿。”

    洗呗。时钟看宋祺佑的背影撇着嘴想,干吗要专门过来说一声,我说不你还能不洗么。想完没忍住,嘴角又翘起来。

    真的很认真。

    宋祺佑背好书包到时钟面前时,时钟还在乐,米色的斜挎小包往身侧一拽,得了特权般放肆地说:“你是买了很多个一样的书包,还是这就是你在m大背的那个?”

    “就是这个。你知道我在m大背的是这个包?”

    时钟杏眼含着笑起身,座椅“啪”地一响:“我知道呀。我什么都知道。”

    宋祺佑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只好略过这个感觉,问:“中午想吃什么?”

    “上次那家小炒吧,味道还挺好的。”

    宋祺佑皱眉:“马氏小炒?那不太合你的口味吧,你上次都没吃什么。”

    时钟眼睛亮晶晶的:“你上次偷看我吃东西了?”

    就面对面坐着,怎么是偷看呢?宋祺佑不吭声,时钟也不追问,把他推出教室自己接上话茬:“符合的!走啦!”

    时钟这次更为剽悍地点了辣子ji丁、水煮鱼、耗油生菜,依旧只尝了一点点,就不再动筷子。宋祺佑把筷子一搁,建议道:“我们换一家吧,你中午总不吃东西怎么行。”

    “这还满桌菜呢,就这样浪费了?”

    宋祺佑没吱声,思想激烈斗争了会儿,很伤脑筋地决定:“那下次一定不来这了。”

    时钟猜准了结果似的笑:“别,你不是挺喜欢吃这里的菜吗?你喜欢就行。我待会儿会自行觅食。”

    宋祺佑没应,时钟只好坦白:“我只是想尝一下这些菜的味道,以后可以做给你吃。”

    “你会做饭?”

    “我在m大要自己做饭呀。我做饭特别好吃,知道你喜欢吃的口味了,就可以改良着兼顾美味和营养做给你吃。”

    宋祺佑以为富二代都会随身携带顶级大厨,听到这话愣了愣,点头。

    时钟很开心,一改前几天的颓丧,继续絮叨:“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一楼椅子上趴着只小狗,觉得奇怪,教学楼怎么能放狗进来。走近一点点才发现,是一只毛绒趴趴熊,可能是哪对情侣分手遗弃的吧。”

    “趴趴熊是什么?”

    嘀嗒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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